092：看望废帝，娶妻纳妾
“徐公公。”欢喜叫了一声徐公公，便对羽洛君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主子。”
羽洛君没有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温和之态。今天的心情，他觉得很好。希望欢喜也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不用见外。事情办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奴婢跟太妃说了，太妃昨日也请了些大臣之女今日进宫赏花，哪知羽夜凌并没有同意。还对太妃极其冷淡。”这个消息，欢喜都有些不敢说给主子听。毕竟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羽洛君听后，倒没有欢喜想像中的那般生气。
“潇太妃与贤妃关系极好，只要你多跟她说说，她一定会看着羽夜凌的。她是不会忍心看到羽夜凌无子嗣。”当年，他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在潇太妃身边安排了欢喜。现在，果然是有用。
“奴婢明白。”
欢喜欲言又止，羽洛君看到她那样子，便问：“有什么事就说。”
“那个阴后，奴婢觉得她很难对付。”
阴沁给她的感觉，样子虽然是柔弱，但却是不好惹的。跟她同处一屋，让她有一种窒息想逃的感觉。
一提起那个冷清的女子，羽洛君的手轻轻的摘下一朵白梅，把玩在手中。
“你只需要让羽夜凌尽快选妃就行。再者，让朕离开这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太多。”
“是。”
欢喜想着，只要不与阴后有正面较量便可。她忍不起，还躲不起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羽洛君移出宫外去。
从潇太妃让羽夜凌选妃之后，倒是安静了一段日子，没人再提起。阴沁闲来无事，拉着羽夜凌去埙星殿看看那人。
问过了小李子很多次，带来的消息都是没有任何动静，很平静。这样的平静，并没有让阴沁安心。若是不羽夜凌刚坐上大位，想留下一个善待兄弟的好名声，她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男人的。
“沁儿这么不放心，不如将他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虽然自己对羽洛君的安分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想着这里是皇宫，他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阴沁摇摇头，“在宫里更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动静，若是移到别处，反到不好了。眼看除夕到了，他虽然是废帝，但也不能落人口实。等三年之后，再将他处理了便好。”
之前羽夜凌登基的时候，冯思豪等人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发配到边疆或是贬为庶民。他们的意思是羽洛君当年坐上帝位是太后和太师所为，再者羽洛君为帝几年里，北定国不说是极其繁荣昌盛，但也百姓无忧平安。
为了稳定臣心，巩固新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阴沁和羽夜凌也暂时答应。
二人来到埙星殿，虽然是废帝，但所住的住所也是干净素雅。
阴沁抬头看着宫门上的牌匾，‘埙星殿’三个漆黑的大字印在眼前。
“埙落的星星。”阴沁自言自语的说完后轻轻一笑。这宫殿的存在，便是在告诫历代帝王，灿烂的星光总有埙落的时候，或许没有谁想住在这个宫殿里吧。
羽夜凌见她轻声的念着，也看了一眼那三个字。脸色无异样，便先踏进了埙星殿内。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冼公公一声高唱，在埙星殿内的几名宫人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活，跪地迎接。
羽夜凌和阴沁站在那里，看了看四处的环境，真的是清静优雅。若不是以一个废帝的身份住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是个让人想要拥有的地方。
不知等了多久，徐公公从那扇大门走出来，看到帝后的时候，面色无异，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到阴沁二人面前，弯了下腰。
“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主子昨晚偶感风寒，还在歇息呢。怕是不能出来接见皇上，皇后了。”
徐公公的一席话，只是让阴沁和羽夜凌的眉头微微轻挑了一下，倒是他们身后的人有些忍不住想要说话了。
冼公公看着这个中年太监，以前他做小太监的时候，徐公公可没给他些脸色瞧。现在，他终于翻了身，怎么能让徐公公还这么嚣张。
“徐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来见废帝，徐公公不接驾不说，还准备让皇上皇后去见废帝吗？”
冼卓年纪不大，但说起话来越是气势十足。他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为皇上办事，若是连这些气势都没有，岂不是丢皇上的脸？
徐公公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太监，以前他可只是个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太监，现在竟然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还指责他，让徐公公心里升起了怒火与不平。
“主子身体抱恙，奴才不知皇上娘娘前来，未能接驾。请皇上恕罪！”说着，便跪在地上。
冼卓见他肯跪下了，便退回了羽夜凌身后。但看徐公公的眼神，却透着鄙夷。说不知，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羽夜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可有请太医？”
徐公公颤巍巍的伏在地上说道：“主子说只需要休息两天便无碍，不用麻烦太医。”
“来人，立刻传太医！”羽夜凌吩咐之后，又对徐公公道：“身为主子的贴身太监，连主子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朕留你何用？”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徐公公不知道皇上是何意思，立刻叩头求饶。
以为只是帝王习惯说这样的话，没有人放在心上，哪知羽夜凌却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看着徐公公那不走心的求饶，眼睛瞟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很好，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废帝贴身太监徐力照顾主子不周，且无视皇威，此等奴才留也无用。来人，将他拉下去乱棍打死。”
阴沁站在一旁，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便看着那扇大门，也顺着羽夜凌的身边坐下来。
立刻有两名太监将徐力拖起，徐力听完羽夜凌的话，还在愣当中，回过神来时，立刻挣脱禁锢住他的两双手，手脚并用的爬到羽夜凌面前，苦苦哀求道：“皇上恕罪！奴才不能离开主子，皇上恕罪！”
徐力的哀求并没有换来羽夜凌的释放，他也没有让那两名太监继续拖他下去，只是任由他哭求着。
很快，那扇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徐力听到那门开之后，便立刻回过头去，看到羽洛君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
“主子，你身体不适，出来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啊？”徐力跪着仰头看着羽洛君。
羽洛君的脸色是有些苍白，嘴唇也不红润。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往日那样的精神，不做皇帝了，似乎连帝王的气质也没有了，倒像个书生。
“刚刚在梦中听到你在求饶，我以为你又做了什么错事，饶了你。哪知你求饶的声音依旧在耳边，所以便醒了。”羽洛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徐力，但言语中却透出了他对徐力的感情。
徐力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低垂着头，带着哭腔，“奴才对主子照顾不周，皇上和娘娘来看主子，奴才担心主子身体，便没有及时接驾，怠慢了皇上和娘娘。奴才该死！奴才以后再也不能伺候主子左右了。”
阴沁从桌上捡起一片梅花瓣，神情冷淡，眼里却带着趣味。这个徐力，他这是在告状啊！
羽洛君很是惊讶的皱起了眉，看着羽夜凌，替徐力解围道：“若是这狗奴才惹了皇上和皇后生气，还请皇上恕罪。他一直在我身边侍候着，是好是歹也习惯了。若是再换个人来，不知我习性，不怕我受罪也怕他受罪。这奴才照顾我，怠慢了帝后，还请帝后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吧！”
地上跪着的徐力耸着肩膀，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阴沁只是坐在一旁，漠不关心的把玩着那一片花瓣，粉红色的花瓣在她手中，更衬托出了她胜雪的肌肤。
羽夜凌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力，冷声道：“废帝替你求情，你该知主子对你的情谊。若你不能好好照顾主子，看朕如何收拾你！”
“奴才遵命！谢皇上不杀之恩！”
徐力不住的磕头谢恩。羽洛君也对羽夜凌点了一下头。虽然他称羽夜凌为皇上，便对他的态度却没有一点恭敬之态。
“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有空来这落败之殿？不怕沾了晦气？”羽洛君站着，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怒意与恨意，看似温和，但言语中的语气也带着嘲笑。
羽夜凌打量着他，是有好些时候没有见他了，整个人消瘦不少，但眉宇间那不服输的态度依旧如常。
“若说这里是落败之地不如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院中梅花开得比外面的好，可见这里的生气勃勃。朕能沾的，不是晦气，而是生气。”
或许是跟阴沁相处久了，连说话的感觉都有些变了。以前虽然算不上惜字如金，但也没这么多话说。
此时，两人之间不知谁是嘲讽谁是戏谑。不过羽洛君的脸色不太好，在他看来，这两人不过就是来看他过得到底有多落魄。
“皇上，太医来了。”
小李子打破了废帝与新帝无声的对抗。
“臣、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两个声音响起，阴沁抬头看到跟在太医身边的竟然是潇太妃身边的宫女欢喜。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免礼平身。”羽夜凌看着欢喜也微微挑眉，“你不是太妃的宫女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欢喜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刘太医刚替太妃娘娘看诊完，太妃让奴婢送太医，便看到明公公急匆匆的，明公公见到刘太医便请太医到埙星殿，奴婢一时忘记了，便也跟来了。”
阴沁看着这个说话有些啰嗦的宫女，从她表达上来说，似乎只是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宫女。看着太医走，她也走？真是好笑。
羽夜凌将目光在刘太医和欢喜身上来回看着，“刘太医还是先给废帝看看吧。”
“是。”刘太医在一个前皇帝一个现皇帝的眼神下，觉得心惊胆战。他立刻接过还在欢喜手中的药箱请羽洛君坐下，伸手把脉。
羽洛君也没有拒绝，而是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伸出手，任由刘太医把脉。
“太妃身体如何？”羽夜凌看了一眼羽洛君那边，又问欢喜潇太妃的情况。不管如何，既然要管潇太妃，那便要认真。
欢喜垂着头，恭敬的答道：“太妃身体一直如此，算是顽疾。每到太妃想起小公主的时候，便会气结于心，多年来，便造成了现在这样。太医说是心病！”
阴沁听后，皱起了眉头。她能想像中潇太妃思女之痛的场景，不过更佩服潇太妃的毅力，女儿刚出生就死了，她依旧好好的活着。若是换作另一些人像她这般，恐怕是寻了短见。
心病还得心药医。但是潇太妃的女儿早就死了，这药引，怕是没法找到了。羽夜凌问及这个问题，知道病因后，也无济于事。
“皇上，主子只是偶感风寒，喝两剂药，再休息两天，便无碍。”
在羽夜凌面前，刘太医还真不知道如何称呼羽洛君。说是‘废帝’，这上称呼估计只有帝后敢用，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敢这么说以前的主子。思前想后，似乎只有称呼其为‘主子’要好一点。
“嗯。既然你跟着太医来了，你便去拿药回来。”羽夜凌对一直垂着头的欢喜说。
这个宫女看似有些不懂规矩，但侍候潇太妃多年，估计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照顾潇太妃了。长年在玉潇宫，想来对其他事情都有些好奇。
欢喜一愣，立刻回答道：“奴婢已经出来很久了，怕太妃一时找不到奴婢该急了。还请皇上让其他姐姐去拿药。”
这下连阴沁不禁再次看向她，这宫女，还真是有趣。竟然敢违抗皇上旨意！不过，她说话如此直接，阴沁到觉得还不错。只是感觉有些傻傻呆呆的，也难怪她叫欢喜，确实让人欢喜。
羽夜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宫女的胆子倒也真是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对这宫女的胆子表示佩服。不知是无知还真是为了照顾主子。不过，羽夜凌也没有为难她，指着埙星殿里另一个宫女。
“你去。”
“奴婢遵旨。”
遣去了多余的人，羽夜凌站起来，对羽洛君道：“这天越渐冷了，废帝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朕与皇后，就先回宫了。”
阴沁也站起来，从进来这里，她没有说一句话。提议到埙星殿看看，只是想知道，羽洛君到底有多平静。现在看到他这般模样之后，心里也算是所有舒坦。
羽洛君只是点了一下头，便看着他们离开。眼见他们出了埙星殿大门，他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废帝！他恨这个称呼！但羽夜凌对他，是一口一个‘废帝’，这让他的心里，充满着怒意和仇恨。凭什么他拥有的帝位，让羽夜凌占去？这一切，他一定要拿回来！
徐力站起来，看到主子眼里的恨意，出声安慰道：“主子别担心，等过了年，奴才誓死让主子出宫。主子一定会夺回皇位的。”
羽洛君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奴才，心里也算是有所安慰。他，终究是有人对他忠心耿耿。
“欢喜那奴婢到底是在做什么，她不怕被人发现她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想到欢喜竟然跟着来了，还好羽夜凌阴沁没有多问她，否则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徐力哈着腰，“她定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想来看看主子。她那么谨慎的人，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现在她装出傻傻的样子，一定会消除他们对她的疑问。主子不必忧心！”
在徐力的安慰下，羽洛君的心也算是有所平静。看着这萧条冷清的宫殿，心也如这天气一般寒冷。曾经，他是俯视天下的帝王，有群臣臣服在他脚下，有后妃环绕在身边，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无人能及地位。现在这一切，都在那个一直与他对抗的人手里。
他发誓，怎么失去的，他一定要怎么拿回来。他所受到的耻辱，他要加倍还给那个人！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冼卓甩了一下拂尘，对文武百官高唱着，尖细的声音响透在宣政殿。
羽夜凌端坐在龙椅上，凌厉深邃的眸子里透着睿智的光芒。
冯思豪站出列位，“臣有事奏。”
“冯爱卿有何事？”羽夜凌懒懒的声音里带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冯思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最后开口道：“皇上登基已有两月。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政事在皇上的手中处理得有条不紊。现下，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便无其他妃子。皇后从凌王妃起已经有半年有余，但却无子嗣。为了北定日后繁荣，臣以为，皇上可从民间选妃，入住皇宫。以扩充皇家血脉，保我北定昌盛。”
他说完之后，大殿一片寂静。
羽夜凌听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还真会说，民间选妃？之前潇太妃带着大臣之女进宫，其中就有他的女儿，现在，他竟然只字不提从大臣中的女儿中选妃。真是个聪明的狐狸。
看来潇太妃所做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北定国繁荣昌盛与子嗣无关。朕的后宫里有一位皇后足以，至于子嗣，朕与皇后感情如此之深，大臣们还怕见不到太子？”
羽夜凌的态度相对来说还算温和。今日心情不错，他倒有兴致跟他们玩玩，看他们还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
另一大臣站出来，“自古君王后宫有佳丽三千，三宫六院。为皇家诞下皇子，以振朝纲。皇上只有皇后一人，若是说出去，只怕会让人笑话。”
听着这熟悉的话，潇太妃也说过这样的话。羽夜凌挑起眉梢，三宫六院？哼，只怕沁儿会一天弄死一个。
“那大臣们的意思是，朕的后宫一定要有妃子喽？”
众大臣不知皇上是何意，但所有人都齐呼道：“吾皇万岁！”
羽夜凌从龙椅上站起来，慢慢踱步来回走动在大臣们面前。他不言不语，让大臣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冼卓对皇上的反应有些疑惑。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少听到皇上对皇后说这后宫中绝不会有妃子，而现在，面对众臣的提议，皇上迟疑了。皇上这是要违背与皇后的承诺么？
虽然他是个奴才，也知历代皇帝妃嫔无数实属正常。但不知为何在现任皇后这里，他竟然真的想帝后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可是朕答应过皇后，此生只她一人。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若朕反悔了，岂不是落下个不守信用的名声？”
羽夜凌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眼睛却在他们身上打转，观察他们是何表情。
众大臣一听，对阴沁不满的更是不满，对阴沁还相对来说还有好感的也皱起了眉头。
历代以来，哪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女人？或者说，有钱的男人或是没钱的男人，谁不想要个三妻四妾的。怎么皇上就要答应皇后这样的要求？这实在是不妥。
林远朝不曾想对羽夜凌竟然对阴沁作出那样的承诺，后悔之意一直有增无减。现在，更是让他想要做点什么弥补对帝后造成的伤害。
羽夜凌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笑意更加加深。
“皇上不为北定开枝散叶，便是对列祖列宗不敬。”又一大臣开了口。
羽夜凌听后，挑了一下眉，“照何爱卿这么说来，是要朕做个不义之人了？朕知你们意思，也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朕为帝之日，后宫便只有皇后一人。”
说到这里，羽夜凌的声音慢慢冷淡，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这些大臣，竟然列祖列宗说事儿，他若是听从他们安排了，那做这个皇帝又有何意？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后宫无妃，这历代无此例。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徐中怀大人也开始反驳。
“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朝中大臣，全都跪在地上。
羽夜凌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突然，他问道：“众爱卿是一定要朕纳妃？爱卿们一定要让朕做个不义之人，那朕便答应你们。”
“皇上圣明！”
众大臣虽然不知他为何这么又答应了，但答应便是好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将哪个女儿侄女儿送进宫，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了。
冼卓微微一惊，皇上真的答应了？那皇后岂不是会伤心死了！
“众爱卿平身吧。朕既然要纳妃，突然想到一个好的提议。各位大臣家中不知有几位妻妾？”
没有人明白羽夜凌问这个问题是何意思，大家都面面相觑。他们这些当官的，谁家不是有三五个妾室。就算府里没有，外面也养了不少。但这种话，又有谁敢搬到台面上来说。
羽夜凌见他们都不说话，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个看着。让他们不禁都皱起了眉头，皇上这个样子，真是耐人寻味。
“朕决定，不管大人们有几个妻妾，你们让朕纳一个妃，你们就多娶一个妾如何？君臣便是有困难一起承担商量，有美事便一起分享愉错觉。你们觉得，朕的提议甚好？”
羽夜凌话刚说完，便看到他们的脸色各异。
他们目瞪口呆，惊恐万状。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让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再看羽夜凌的脸色，他此时站在前面很认真的看着他们，看不出他只是说着玩，开开玩笑。这更让他们的心七上八下，不知皇上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见他们依旧呈呆状，羽夜凌故作关心的问道：“爱卿觉得可好？”
冼卓也是惊讶的看着众大臣的脸色，相比起皇上所说的提议，他更乐意看这些大臣们的反应。不禁对皇上的对策暗自喜笑。他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对皇后失言呢？今日之事，一定要说出与小李子锦儿听。
“皇上就别拿老臣们开玩笑了。”
冯思豪一想到自己家里的母老虎，哪里还敢纳什么小妾啊。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表面上看着他风光满面，实际却是个惧内的。
与冯思豪有相同处境的纷纷点头，也觉得皇上这个玩笑吓着他们了。
“玩笑？朕乃天子，说出的话怎么叫开玩笑呢？大臣们若觉得这个提议可以，朕立刻让户部着手去办。通知天下年满十五至二十的女子进宫甄选嫔妃。”
羽夜凌脸色严肃，将帝王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怒的时候，给人邪魅，玩世不恭的感觉，他认真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自威，不可辩驳。举手投足间，都让人不敢直视他君临天下的气质。
众大臣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纳几个妾，皇帝就纳几个妃！这是个什么理儿？
“臣等家有妻妾，孩子都可以娶妻嫁人了。若是再纳妾，会成为笑柄的。”其中一大臣无奈的摊开手。
“是啊！当年娶内人的时候，便说过永不纳妾，若有违，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呐。”不知是哪个大臣又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除了那些好色之徒又或是年经未娶妻的大臣未表态之外，刚刚一直怂恿羽夜凌纳妃的大臣纷纷在嘀咕着。
冯思豪皱着眉头，他看了一眼乔丞相和南宫阳，见他们都不表态，心一急，又说道：“皇上纳妃与臣等纳妾并非一样。皇上的事是国家大事，关系着江山社稷。还请皇上勿要再拿臣等开玩笑！”
“看来冯爱卿未能明白朕的意思。朕并非开玩笑，只要你们纳一妾，朕便纳一妃。若你们纳百名妾，朕便纳百名妾。朕的后宫，便是朕的家事。与江山无关，与社稷无犹。”
羽夜凌坐回龙椅，纳妃一事，今日他得好好解决，断了他们的心思。
乔子桥深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知皇后的为人。对于此事，他抱持平心态。既不劝皇上纳妃，也不加入逼皇上纳妃一行。
南宫阳也只是听着那些大臣们着急辩解，与乔大人站在一条线上。以他对阴沁的了解，阴沁是绝对不会容忍皇上还有其他女人。而以他对羽夜凌的了解，他也知道羽夜凌一定不会辜负阴沁的。
这些大臣，这是在自找麻烦。与皇上斗，终究是会输的。
“这……这……”
众大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皇上的态度很明确，也很认真，这让他们真的是无计可施。
羽夜凌很满意的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厉声道：“刚才朕听到有大臣说家有一妻，答应了妻子不能再纳妾。现在，朕让你们纳妾，朕的心情便是你们此时的心情。只要你们肯纳妾，朕就纳妃。否则，别再跟朕提纳妃一事。”
终于，大臣们总算是明白了皇上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为了不纳妃。此时，他们的心情五味杂陈。皇上不纳妃，他们的地位就百年如一日。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妃子的，又不敢真的去纳个妾来让皇上纳妃。这种说话，简直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爱卿们可还有话说？若是没有，退朝！”
羽夜凌说罢，便甩开袖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下了朝。冼卓立刻跟在后面，“跪！”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羽夜凌的身影走远后，大殿上的大臣们才站起来。纷纷无奈的摇摇头，唉声叹气着。
乔子桥和南宫阳见状，二人只是相视一眼。
“皇上被阴后迷住了心神，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哎，红颜祸水啊！”
冯思豪对阴沁早就心怀不满，这次之事，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阴沁的身上，在他看来，阴沁就像个魔鬼一样，把持着整个江山。
这话，所有人都听着，却没有人敢接。在他们的眼里，阴后的本事都有目共睹，她的才情谋略与霸气毫不输给皇上，也难怪皇上会为她空着整个后宫，只宠她一人。
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进了后宫，怕像是送进了深渊一样。男子斗不过阴后，何况是女子。顿时觉得，只要自己的女儿不进宫便好。皇上和皇后，没有哪一个人敢去挑战其中任何一人。
“大人，话可千万别这么说呀。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从此事便可完全体现出来，若是让人听到你这般说皇后，怕会引来不测啊。”
一个好心的大臣小声地提醒着冯思豪，这臣子中，不知有多少人是阴后的心腹呢。比如那个南宫将军。更何况刚才的事情里，一直对任何事都公平的乔丞相，也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再者现在乔丞相可是在为阴后办事，可想而知，阴沁笼络人心的手段是有多高明。
冯思豪却不以为意，他瞪了那大臣一眼，便看到还未走远的林远朝，立刻跟了上去。
“林大人！”
林远朝站住，回头看到时冯思豪，“冯大人有何事？”
冯思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边走边聊。
“皇后是林大人的女儿，不知林大人可否劝劝皇后，让她以江山社稷，皇家子嗣为重？皇后娘娘从做凌王妃开始便跟随皇上，听闻皇上的顽疾也是在为凌王的时候治好的，但皇后却不见好消息。可想而知！作为北定的臣子，为皇上的子嗣堪忧啊！”
林远朝听后，心里不禁苦笑。让他去劝阴沁？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他能不能劝得了阴沁，就是想见她一面，只怕也难。他现在只想着讨阴沁欢心，让她能够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让他在朝中的地位权力，都更上一层楼。
现在哪里还敢去提她不喜的事啊！
“冯大人也是为人父亲，想必将来冯小姐嫁人，冯大人也是想姑爷对冯小姐好吧。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妾室的气，哪个女子又希望自己的夫君冷落自己？所以，就这事来说。老夫可就有些许私心了。”
林远朝知道，他所说的话，早晚都会传到阴沁的耳朵里，只要他多为阴沁说些好话，多为她着想，她一定会不记前嫌的。
冯思豪一听，立刻站在那里不动。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突然，他眸子里闪出一道精明的光，咧嘴笑起来，“好了林大人，我还不知道大人你的心思。你家大女儿为废帝贵妃，现在你二女儿为皇后，但不见你地位有一丁点提高，反而还被皇后冷落。难得林大人有心替皇后着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远朝，便大步的走在他的前面。
林远朝看着他那模样，心里的怒意一下子上来了。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事实。舒雅为贵妃的时候，却不得羽洛君的宠，他林府也没有沾上一点光，反而处处被柳正德压迫。而现在，阴沁为后，得帝王独宠，但他林府依旧如常，甚至就是被遗忘了。地位依旧没有泛光。
这喜剧性的遭遇，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像冯思豪一样在背后嘲笑他呢！
长长的叹息一声，心情沉重的迈开了步子。
涵青宫上下，所有人都面露笑容。
冼卓趁皇上去御书房批奏折的空档，立刻来跟阴沁汇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所有人事。听得锦儿和小李子忍不住想对皇上竖起大拇指。
如此看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是根深蒂固了。根本不用担心谁会来分皇后的宠，而后宫中，也少了些阴谋。
阴沁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但眼里的笑意是那么的满足。
她知道被大臣逼着纳妃这一天早晚会到，只是不曾想过会是今天，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以这样的方法让大臣们收回心思，那个男人，心计果然重。
“娘娘，从此这后宫里呀，就清静了。”锦儿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阴沁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喜欢热闹的，清静了好吗？”
锦儿憋了一下嘴，认真的说道：“听闻后宫里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山洞一样。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多，是非也多。是非多，阴谋多，那死的人也多。”
这是她在宫里的老人儿那里听来的。回想着那些为了争宠而弄得疯傻的妃子，更有甚者还会死人。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阴沁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瞪了小李子一眼，“又是你跟她说的这些吧。”
“奴才没有。”
小李子无原无故的被阴沁看了一眼，立刻辩解着。他可不会将宫里的事说给别人听，一是怕胆小的害怕，二来这宫中的事，又岂能乱说的。
“好了好了！只要不犯错，只要不背叛本宫，本宫保你们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跟这些宫女太监在一起，阴沁少了在冥宫里那样的冷漠的气质。看着这些恭恭敬敬，任劳任怨又不得不带着笑容侍候主子的下人们，她更希望他们能过得好一点，不要每天担惊受怕的。
冥宫里的杀手们，从来没有在他们脸上见过笑容。原本阴沁就是个冷漠的人，到那样的环境，更是冷漠，一度以为自己的脸是不会露出笑容的。
“奴才一定会效忠皇后娘娘的。”
“奴婢也是！”
锦儿怕落了后，在小李子说完之后，立刻接上了。
阴沁心里最怕的，就是身边有想背叛她的人。不过看到他们俩人，阴沁知道，这两人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锦儿，过了年，本宫就将你许给玄月。你也不必再‘奴婢奴婢’的自称了。这是本宫答应你们的事，你就好心做个相夫教子的夫人。”
“就算奴婢嫁了人，也可以侍候娘娘。娘娘身边没有个可靠的人儿，奴婢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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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洛君没有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温和之态。今天的心情，他觉得很好。希望欢喜也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不用见外。事情办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奴婢跟太妃说了，太妃昨日也请了些大臣之女今日进宫赏花，哪知羽夜凌并没有同意。还对太妃极其冷淡。”这个消息，欢喜都有些不敢说给主子听。毕竟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羽洛君听后，倒没有欢喜想像中的那般生气。
“潇太妃与贤妃关系极好，只要你多跟她说说，她一定会看着羽夜凌的。她是不会忍心看到羽夜凌无子嗣。”当年，他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在潇太妃身边安排了欢喜。现在，果然是有用。
“奴婢明白。”
欢喜欲言又止，羽洛君看到她那样子，便问：“有什么事就说。”
“那个阴后，奴婢觉得她很难对付。”
阴沁给她的感觉，样子虽然是柔弱，但却是不好惹的。跟她同处一屋，让她有一种窒息想逃的感觉。
一提起那个冷清的女子，羽洛君的手轻轻的摘下一朵白梅，把玩在手中。
“你只需要让羽夜凌尽快选妃就行。再者，让朕离开这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太多。”
“是。”
欢喜想着，只要不与阴后有正面较量便可。她忍不起，还躲不起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羽洛君移出宫外去。
从潇太妃让羽夜凌选妃之后，倒是安静了一段日子，没人再提起。阴沁闲来无事，拉着羽夜凌去埙星殿看看那人。
问过了小李子很多次，带来的消息都是没有任何动静，很平静。这样的平静，并没有让阴沁安心。若是不羽夜凌刚坐上大位，想留下一个善待兄弟的好名声，她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男人的。
“沁儿这么不放心，不如将他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虽然自己对羽洛君的安分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想着这里是皇宫，他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阴沁摇摇头，“在宫里更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动静，若是移到别处，反到不好了。眼看除夕到了，他虽然是废帝，但也不能落人口实。等三年之后，再将他处理了便好。”
之前羽夜凌登基的时候，冯思豪等人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发配到边疆或是贬为庶民。他们的意思是羽洛君当年坐上帝位是太后和太师所为，再者羽洛君为帝几年里，北定国不说是极其繁荣昌盛，但也百姓无忧平安。
为了稳定臣心，巩固新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阴沁和羽夜凌也暂时答应。
二人来到埙星殿，虽然是废帝，但所住的住所也是干净素雅。
阴沁抬头看着宫门上的牌匾，‘埙星殿’三个漆黑的大字印在眼前。
“埙落的星星。”阴沁自言自语的说完后轻轻一笑。这宫殿的存在，便是在告诫历代帝王，灿烂的星光总有埙落的时候，或许没有谁想住在这个宫殿里吧。
羽夜凌见她轻声的念着，也看了一眼那三个字。脸色无异样，便先踏进了埙星殿内。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冼公公一声高唱，在埙星殿内的几名宫人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活，跪地迎接。
羽夜凌和阴沁站在那里，看了看四处的环境，真的是清静优雅。若不是以一个废帝的身份住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是个让人想要拥有的地方。
不知等了多久，徐公公从那扇大门走出来，看到帝后的时候，面色无异，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到阴沁二人面前，弯了下腰。
“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主子昨晚偶感风寒，还在歇息呢。怕是不能出来接见皇上，皇后了。”
徐公公的一席话，只是让阴沁和羽夜凌的眉头微微轻挑了一下，倒是他们身后的人有些忍不住想要说话了。
冼公公看着这个中年太监，以前他做小太监的时候，徐公公可没给他些脸色瞧。现在，他终于翻了身，怎么能让徐公公还这么嚣张。
“徐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来见废帝，徐公公不接驾不说，还准备让皇上皇后去见废帝吗？”
冼卓年纪不大，但说起话来越是气势十足。他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为皇上办事，若是连这些气势都没有，岂不是丢皇上的脸？
徐公公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太监，以前他可只是个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太监，现在竟然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还指责他，让徐公公心里升起了怒火与不平。
“主子身体抱恙，奴才不知皇上娘娘前来，未能接驾。请皇上恕罪！”说着，便跪在地上。
冼卓见他肯跪下了，便退回了羽夜凌身后。但看徐公公的眼神，却透着鄙夷。说不知，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羽夜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可有请太医？”
徐公公颤巍巍的伏在地上说道：“主子说只需要休息两天便无碍，不用麻烦太医。”
“来人，立刻传太医！”羽夜凌吩咐之后，又对徐公公道：“身为主子的贴身太监，连主子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朕留你何用？”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徐公公不知道皇上是何意思，立刻叩头求饶。
以为只是帝王习惯说这样的话，没有人放在心上，哪知羽夜凌却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看着徐公公那不走心的求饶，眼睛瞟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很好，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废帝贴身太监徐力照顾主子不周，且无视皇威，此等奴才留也无用。来人，将他拉下去乱棍打死。”
阴沁站在一旁，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便看着那扇大门，也顺着羽夜凌的身边坐下来。
立刻有两名太监将徐力拖起，徐力听完羽夜凌的话，还在愣当中，回过神来时，立刻挣脱禁锢住他的两双手，手脚并用的爬到羽夜凌面前，苦苦哀求道：“皇上恕罪！奴才不能离开主子，皇上恕罪！”
徐力的哀求并没有换来羽夜凌的释放，他也没有让那两名太监继续拖他下去，只是任由他哭求着。
很快，那扇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徐力听到那门开之后，便立刻回过头去，看到羽洛君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
“主子，你身体不适，出来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啊？”徐力跪着仰头看着羽洛君。
羽洛君的脸色是有些苍白，嘴唇也不红润。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往日那样的精神，不做皇帝了，似乎连帝王的气质也没有了，倒像个书生。
“刚刚在梦中听到你在求饶，我以为你又做了什么错事，饶了你。哪知你求饶的声音依旧在耳边，所以便醒了。”羽洛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徐力，但言语中却透出了他对徐力的感情。
徐力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低垂着头，带着哭腔，“奴才对主子照顾不周，皇上和娘娘来看主子，奴才担心主子身体，便没有及时接驾，怠慢了皇上和娘娘。奴才该死！奴才以后再也不能伺候主子左右了。”
阴沁从桌上捡起一片梅花瓣，神情冷淡，眼里却带着趣味。这个徐力，他这是在告状啊！
羽洛君很是惊讶的皱起了眉，看着羽夜凌，替徐力解围道：“若是这狗奴才惹了皇上和皇后生气，还请皇上恕罪。他一直在我身边侍候着，是好是歹也习惯了。若是再换个人来，不知我习性，不怕我受罪也怕他受罪。这奴才照顾我，怠慢了帝后，还请帝后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吧！”
地上跪着的徐力耸着肩膀，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阴沁只是坐在一旁，漠不关心的把玩着那一片花瓣，粉红色的花瓣在她手中，更衬托出了她胜雪的肌肤。
羽夜凌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力，冷声道：“废帝替你求情，你该知主子对你的情谊。若你不能好好照顾主子，看朕如何收拾你！”
“奴才遵命！谢皇上不杀之恩！”
徐力不住的磕头谢恩。羽洛君也对羽夜凌点了一下头。虽然他称羽夜凌为皇上，便对他的态度却没有一点恭敬之态。
“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有空来这落败之殿？不怕沾了晦气？”羽洛君站着，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怒意与恨意，看似温和，但言语中的语气也带着嘲笑。
羽夜凌打量着他，是有好些时候没有见他了，整个人消瘦不少，但眉宇间那不服输的态度依旧如常。
“若说这里是落败之地不如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院中梅花开得比外面的好，可见这里的生气勃勃。朕能沾的，不是晦气，而是生气。”
或许是跟阴沁相处久了，连说话的感觉都有些变了。以前虽然算不上惜字如金，但也没这么多话说。
此时，两人之间不知谁是嘲讽谁是戏谑。不过羽洛君的脸色不太好，在他看来，这两人不过就是来看他过得到底有多落魄。
“皇上，太医来了。”
小李子打破了废帝与新帝无声的对抗。
“臣、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两个声音响起，阴沁抬头看到跟在太医身边的竟然是潇太妃身边的宫女欢喜。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免礼平身。”羽夜凌看着欢喜也微微挑眉，“你不是太妃的宫女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欢喜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刘太医刚替太妃娘娘看诊完，太妃让奴婢送太医，便看到明公公急匆匆的，明公公见到刘太医便请太医到埙星殿，奴婢一时忘记了，便也跟来了。”
阴沁看着这个说话有些啰嗦的宫女，从她表达上来说，似乎只是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宫女。看着太医走，她也走？真是好笑。
羽夜凌将目光在刘太医和欢喜身上来回看着，“刘太医还是先给废帝看看吧。”
“是。”刘太医在一个前皇帝一个现皇帝的眼神下，觉得心惊胆战。他立刻接过还在欢喜手中的药箱请羽洛君坐下，伸手把脉。
羽洛君也没有拒绝，而是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伸出手，任由刘太医把脉。
“太妃身体如何？”羽夜凌看了一眼羽洛君那边，又问欢喜潇太妃的情况。不管如何，既然要管潇太妃，那便要认真。
欢喜垂着头，恭敬的答道：“太妃身体一直如此，算是顽疾。每到太妃想起小公主的时候，便会气结于心，多年来，便造成了现在这样。太医说是心病！”
阴沁听后，皱起了眉头。她能想像中潇太妃思女之痛的场景，不过更佩服潇太妃的毅力，女儿刚出生就死了，她依旧好好的活着。若是换作另一些人像她这般，恐怕是寻了短见。
心病还得心药医。但是潇太妃的女儿早就死了，这药引，怕是没法找到了。羽夜凌问及这个问题，知道病因后，也无济于事。
“皇上，主子只是偶感风寒，喝两剂药，再休息两天，便无碍。”
在羽夜凌面前，刘太医还真不知道如何称呼羽洛君。说是‘废帝’，这上称呼估计只有帝后敢用，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敢这么说以前的主子。思前想后，似乎只有称呼其为‘主子’要好一点。
“嗯。既然你跟着太医来了，你便去拿药回来。”羽夜凌对一直垂着头的欢喜说。
这个宫女看似有些不懂规矩，但侍候潇太妃多年，估计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照顾潇太妃了。长年在玉潇宫，想来对其他事情都有些好奇。
欢喜一愣，立刻回答道：“奴婢已经出来很久了，怕太妃一时找不到奴婢该急了。还请皇上让其他姐姐去拿药。”
这下连阴沁不禁再次看向她，这宫女，还真是有趣。竟然敢违抗皇上旨意！不过，她说话如此直接，阴沁到觉得还不错。只是感觉有些傻傻呆呆的，也难怪她叫欢喜，确实让人欢喜。
羽夜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宫女的胆子倒也真是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对这宫女的胆子表示佩服。不知是无知还真是为了照顾主子。不过，羽夜凌也没有为难她，指着埙星殿里另一个宫女。
“你去。”
“奴婢遵旨。”
遣去了多余的人，羽夜凌站起来，对羽洛君道：“这天越渐冷了，废帝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朕与皇后，就先回宫了。”
阴沁也站起来，从进来这里，她没有说一句话。提议到埙星殿看看，只是想知道，羽洛君到底有多平静。现在看到他这般模样之后，心里也算是所有舒坦。
羽洛君只是点了一下头，便看着他们离开。眼见他们出了埙星殿大门，他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废帝！他恨这个称呼！但羽夜凌对他，是一口一个‘废帝’，这让他的心里，充满着怒意和仇恨。凭什么他拥有的帝位，让羽夜凌占去？这一切，他一定要拿回来！
徐力站起来，看到主子眼里的恨意，出声安慰道：“主子别担心，等过了年，奴才誓死让主子出宫。主子一定会夺回皇位的。”
羽洛君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奴才，心里也算是有所安慰。他，终究是有人对他忠心耿耿。
“欢喜那奴婢到底是在做什么，她不怕被人发现她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想到欢喜竟然跟着来了，还好羽夜凌阴沁没有多问她，否则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徐力哈着腰，“她定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想来看看主子。她那么谨慎的人，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现在她装出傻傻的样子，一定会消除他们对她的疑问。主子不必忧心！”
在徐力的安慰下，羽洛君的心也算是有所平静。看着这萧条冷清的宫殿，心也如这天气一般寒冷。曾经，他是俯视天下的帝王，有群臣臣服在他脚下，有后妃环绕在身边，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无人能及地位。现在这一切，都在那个一直与他对抗的人手里。
他发誓，怎么失去的，他一定要怎么拿回来。他所受到的耻辱，他要加倍还给那个人！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冼卓甩了一下拂尘，对文武百官高唱着，尖细的声音响透在宣政殿。
羽夜凌端坐在龙椅上，凌厉深邃的眸子里透着睿智的光芒。
冯思豪站出列位，“臣有事奏。”
“冯爱卿有何事？”羽夜凌懒懒的声音里带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冯思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最后开口道：“皇上登基已有两月。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政事在皇上的手中处理得有条不紊。现下，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便无其他妃子。皇后从凌王妃起已经有半年有余，但却无子嗣。为了北定日后繁荣，臣以为，皇上可从民间选妃，入住皇宫。以扩充皇家血脉，保我北定昌盛。”
他说完之后，大殿一片寂静。
羽夜凌听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还真会说，民间选妃？之前潇太妃带着大臣之女进宫，其中就有他的女儿，现在，他竟然只字不提从大臣中的女儿中选妃。真是个聪明的狐狸。
看来潇太妃所做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北定国繁荣昌盛与子嗣无关。朕的后宫里有一位皇后足以，至于子嗣，朕与皇后感情如此之深，大臣们还怕见不到太子？”
羽夜凌的态度相对来说还算温和。今日心情不错，他倒有兴致跟他们玩玩，看他们还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
另一大臣站出来，“自古君王后宫有佳丽三千，三宫六院。为皇家诞下皇子，以振朝纲。皇上只有皇后一人，若是说出去，只怕会让人笑话。”
听着这熟悉的话，潇太妃也说过这样的话。羽夜凌挑起眉梢，三宫六院？哼，只怕沁儿会一天弄死一个。
“那大臣们的意思是，朕的后宫一定要有妃子喽？”
众大臣不知皇上是何意，但所有人都齐呼道：“吾皇万岁！”
羽夜凌从龙椅上站起来，慢慢踱步来回走动在大臣们面前。他不言不语，让大臣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冼卓对皇上的反应有些疑惑。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少听到皇上对皇后说这后宫中绝不会有妃子，而现在，面对众臣的提议，皇上迟疑了。皇上这是要违背与皇后的承诺么？
虽然他是个奴才，也知历代皇帝妃嫔无数实属正常。但不知为何在现任皇后这里，他竟然真的想帝后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可是朕答应过皇后，此生只她一人。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若朕反悔了，岂不是落下个不守信用的名声？”
羽夜凌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眼睛却在他们身上打转，观察他们是何表情。
众大臣一听，对阴沁不满的更是不满，对阴沁还相对来说还有好感的也皱起了眉头。
历代以来，哪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女人？或者说，有钱的男人或是没钱的男人，谁不想要个三妻四妾的。怎么皇上就要答应皇后这样的要求？这实在是不妥。
林远朝不曾想对羽夜凌竟然对阴沁作出那样的承诺，后悔之意一直有增无减。现在，更是让他想要做点什么弥补对帝后造成的伤害。
羽夜凌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笑意更加加深。
“皇上不为北定开枝散叶，便是对列祖列宗不敬。”又一大臣开了口。
羽夜凌听后，挑了一下眉，“照何爱卿这么说来，是要朕做个不义之人了？朕知你们意思，也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朕为帝之日，后宫便只有皇后一人。”
说到这里，羽夜凌的声音慢慢冷淡，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这些大臣，竟然列祖列宗说事儿，他若是听从他们安排了，那做这个皇帝又有何意？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后宫无妃，这历代无此例。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徐中怀大人也开始反驳。
“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朝中大臣，全都跪在地上。
羽夜凌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突然，他问道：“众爱卿是一定要朕纳妃？爱卿们一定要让朕做个不义之人，那朕便答应你们。”
“皇上圣明！”
众大臣虽然不知他为何这么又答应了，但答应便是好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将哪个女儿侄女儿送进宫，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了。
冼卓微微一惊，皇上真的答应了？那皇后岂不是会伤心死了！
“众爱卿平身吧。朕既然要纳妃，突然想到一个好的提议。各位大臣家中不知有几位妻妾？”
没有人明白羽夜凌问这个问题是何意思，大家都面面相觑。他们这些当官的，谁家不是有三五个妾室。就算府里没有，外面也养了不少。但这种话，又有谁敢搬到台面上来说。
羽夜凌见他们都不说话，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个看着。让他们不禁都皱起了眉头，皇上这个样子，真是耐人寻味。
“朕决定，不管大人们有几个妻妾，你们让朕纳一个妃，你们就多娶一个妾如何？君臣便是有困难一起承担商量，有美事便一起分享愉错觉。你们觉得，朕的提议甚好？”
羽夜凌话刚说完，便看到他们的脸色各异。
他们目瞪口呆，惊恐万状。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让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再看羽夜凌的脸色，他此时站在前面很认真的看着他们，看不出他只是说着玩，开开玩笑。这更让他们的心七上八下，不知皇上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见他们依旧呈呆状，羽夜凌故作关心的问道：“爱卿觉得可好？”
冼卓也是惊讶的看着众大臣的脸色，相比起皇上所说的提议，他更乐意看这些大臣们的反应。不禁对皇上的对策暗自喜笑。他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对皇后失言呢？今日之事，一定要说出与小李子锦儿听。
“皇上就别拿老臣们开玩笑了。”
冯思豪一想到自己家里的母老虎，哪里还敢纳什么小妾啊。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表面上看着他风光满面，实际却是个惧内的。
与冯思豪有相同处境的纷纷点头，也觉得皇上这个玩笑吓着他们了。
“玩笑？朕乃天子，说出的话怎么叫开玩笑呢？大臣们若觉得这个提议可以，朕立刻让户部着手去办。通知天下年满十五至二十的女子进宫甄选嫔妃。”
羽夜凌脸色严肃，将帝王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怒的时候，给人邪魅，玩世不恭的感觉，他认真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自威，不可辩驳。举手投足间，都让人不敢直视他君临天下的气质。
众大臣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纳几个妾，皇帝就纳几个妃！这是个什么理儿？
“臣等家有妻妾，孩子都可以娶妻嫁人了。若是再纳妾，会成为笑柄的。”其中一大臣无奈的摊开手。
“是啊！当年娶内人的时候，便说过永不纳妾，若有违，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呐。”不知是哪个大臣又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除了那些好色之徒又或是年经未娶妻的大臣未表态之外，刚刚一直怂恿羽夜凌纳妃的大臣纷纷在嘀咕着。
冯思豪皱着眉头，他看了一眼乔丞相和南宫阳，见他们都不表态，心一急，又说道：“皇上纳妃与臣等纳妾并非一样。皇上的事是国家大事，关系着江山社稷。还请皇上勿要再拿臣等开玩笑！”
“看来冯爱卿未能明白朕的意思。朕并非开玩笑，只要你们纳一妾，朕便纳一妃。若你们纳百名妾，朕便纳百名妾。朕的后宫，便是朕的家事。与江山无关，与社稷无犹。”
羽夜凌坐回龙椅，纳妃一事，今日他得好好解决，断了他们的心思。
乔子桥深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知皇后的为人。对于此事，他抱持平心态。既不劝皇上纳妃，也不加入逼皇上纳妃一行。
南宫阳也只是听着那些大臣们着急辩解，与乔大人站在一条线上。以他对阴沁的了解，阴沁是绝对不会容忍皇上还有其他女人。而以他对羽夜凌的了解，他也知道羽夜凌一定不会辜负阴沁的。
这些大臣，这是在自找麻烦。与皇上斗，终究是会输的。
“这……这……”
众大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皇上的态度很明确，也很认真，这让他们真的是无计可施。
羽夜凌很满意的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厉声道：“刚才朕听到有大臣说家有一妻，答应了妻子不能再纳妾。现在，朕让你们纳妾，朕的心情便是你们此时的心情。只要你们肯纳妾，朕就纳妃。否则，别再跟朕提纳妃一事。”
终于，大臣们总算是明白了皇上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为了不纳妃。此时，他们的心情五味杂陈。皇上不纳妃，他们的地位就百年如一日。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妃子的，又不敢真的去纳个妾来让皇上纳妃。这种说话，简直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爱卿们可还有话说？若是没有，退朝！”
羽夜凌说罢，便甩开袖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下了朝。冼卓立刻跟在后面，“跪！”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羽夜凌的身影走远后，大殿上的大臣们才站起来。纷纷无奈的摇摇头，唉声叹气着。
乔子桥和南宫阳见状，二人只是相视一眼。
“皇上被阴后迷住了心神，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哎，红颜祸水啊！”
冯思豪对阴沁早就心怀不满，这次之事，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阴沁的身上，在他看来，阴沁就像个魔鬼一样，把持着整个江山。
这话，所有人都听着，却没有人敢接。在他们的眼里，阴后的本事都有目共睹，她的才情谋略与霸气毫不输给皇上，也难怪皇上会为她空着整个后宫，只宠她一人。
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进了后宫，怕像是送进了深渊一样。男子斗不过阴后，何况是女子。顿时觉得，只要自己的女儿不进宫便好。皇上和皇后，没有哪一个人敢去挑战其中任何一人。
“大人，话可千万别这么说呀。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从此事便可完全体现出来，若是让人听到你这般说皇后，怕会引来不测啊。”
一个好心的大臣小声地提醒着冯思豪，这臣子中，不知有多少人是阴后的心腹呢。比如那个南宫将军。更何况刚才的事情里，一直对任何事都公平的乔丞相，也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再者现在乔丞相可是在为阴后办事，可想而知，阴沁笼络人心的手段是有多高明。
冯思豪却不以为意，他瞪了那大臣一眼，便看到还未走远的林远朝，立刻跟了上去。
“林大人！”
林远朝站住，回头看到时冯思豪，“冯大人有何事？”
冯思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边走边聊。
“皇后是林大人的女儿，不知林大人可否劝劝皇后，让她以江山社稷，皇家子嗣为重？皇后娘娘从做凌王妃开始便跟随皇上，听闻皇上的顽疾也是在为凌王的时候治好的，但皇后却不见好消息。可想而知！作为北定的臣子，为皇上的子嗣堪忧啊！”
林远朝听后，心里不禁苦笑。让他去劝阴沁？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他能不能劝得了阴沁，就是想见她一面，只怕也难。他现在只想着讨阴沁欢心，让她能够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让他在朝中的地位权力，都更上一层楼。
现在哪里还敢去提她不喜的事啊！
“冯大人也是为人父亲，想必将来冯小姐嫁人，冯大人也是想姑爷对冯小姐好吧。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妾室的气，哪个女子又希望自己的夫君冷落自己？所以，就这事来说。老夫可就有些许私心了。”
林远朝知道，他所说的话，早晚都会传到阴沁的耳朵里，只要他多为阴沁说些好话，多为她着想，她一定会不记前嫌的。
冯思豪一听，立刻站在那里不动。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突然，他眸子里闪出一道精明的光，咧嘴笑起来，“好了林大人，我还不知道大人你的心思。你家大女儿为废帝贵妃，现在你二女儿为皇后，但不见你地位有一丁点提高，反而还被皇后冷落。难得林大人有心替皇后着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远朝，便大步的走在他的前面。
林远朝看着他那模样，心里的怒意一下子上来了。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事实。舒雅为贵妃的时候，却不得羽洛君的宠，他林府也没有沾上一点光，反而处处被柳正德压迫。而现在，阴沁为后，得帝王独宠，但他林府依旧如常，甚至就是被遗忘了。地位依旧没有泛光。
这喜剧性的遭遇，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像冯思豪一样在背后嘲笑他呢！
长长的叹息一声，心情沉重的迈开了步子。
涵青宫上下，所有人都面露笑容。
冼卓趁皇上去御书房批奏折的空档，立刻来跟阴沁汇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所有人事。听得锦儿和小李子忍不住想对皇上竖起大拇指。
如此看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是根深蒂固了。根本不用担心谁会来分皇后的宠，而后宫中，也少了些阴谋。
阴沁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但眼里的笑意是那么的满足。
她知道被大臣逼着纳妃这一天早晚会到，只是不曾想过会是今天，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以这样的方法让大臣们收回心思，那个男人，心计果然重。
“娘娘，从此这后宫里呀，就清静了。”锦儿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阴沁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喜欢热闹的，清静了好吗？”
锦儿憋了一下嘴，认真的说道：“听闻后宫里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山洞一样。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多，是非也多。是非多，阴谋多，那死的人也多。”
这是她在宫里的老人儿那里听来的。回想着那些为了争宠而弄得疯傻的妃子，更有甚者还会死人。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阴沁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瞪了小李子一眼，“又是你跟她说的这些吧。”
“奴才没有。”
小李子无原无故的被阴沁看了一眼，立刻辩解着。他可不会将宫里的事说给别人听，一是怕胆小的害怕，二来这宫中的事，又岂能乱说的。
“好了好了！只要不犯错，只要不背叛本宫，本宫保你们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跟这些宫女太监在一起，阴沁少了在冥宫里那样的冷漠的气质。看着这些恭恭敬敬，任劳任怨又不得不带着笑容侍候主子的下人们，她更希望他们能过得好一点，不要每天担惊受怕的。
冥宫里的杀手们，从来没有在他们脸上见过笑容。原本阴沁就是个冷漠的人，到那样的环境，更是冷漠，一度以为自己的脸是不会露出笑容的。
“奴才一定会效忠皇后娘娘的。”
“奴婢也是！”
锦儿怕落了后，在小李子说完之后，立刻接上了。
阴沁心里最怕的，就是身边有想背叛她的人。不过看到他们俩人，阴沁知道，这两人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锦儿，过了年，本宫就将你许给玄月。你也不必再‘奴婢奴婢’的自称了。这是本宫答应你们的事，你就好心做个相夫教子的夫人。”
“就算奴婢嫁了人，也可以侍候娘娘。娘娘身边没有个可靠的人儿，奴婢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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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七夕，你们可有佳人相约？可有收到玫瑰巧克力？说出来，让桃仁羡慕嫉妒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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