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089章 决定
几日后，林大山夫妇和两个老爷子就来了。
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眼瞅着没剩下几日就要过年了。
“娘，我前几天去找了李老的儿子。”林菀和姜梅花坐在店铺里面的厨房里说着话。
“咋样啊？”说真的，姜梅花很敬重李老，哪怕是为他养老送终，她也愿意，只是终究还是无法代替亲生骨肉。
林菀抿唇摇摇头，“不好，那位李夫人是个泼辣的人，不过却颇有姿色，而那位李公子，却是个惧内的。和爹不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们有孩子没有？”姜梅花问道。
“不知道，我那天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不过都成亲这些年了，应该是有吧？”林菀还真不知道这点。
话说若是没有孩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啊，完全是可以休妻的。
不过，若是没有孩子，那位李公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了，但凡是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也不会在妻子那里活的那么卑微。
“现在的人啊，到底是咋回事？就算是和父母有些隔阂，可是也不能由着对方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姜梅花脸色凄然的长叹一口气，“我是恨不得你外公外婆能活着，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哪怕是再去乞讨娘也甘心。”
“李老的儿子软弱，他的妻子却很强势，我过去的时候不过就是稍微说起了李老，他的儿子好像是想要找到李老，只是那位妻子却是不同意，而且言语粗俗，话说娘，李老的儿媳妇好像是官家女子哦？”
“嗯，听说是五城兵马司的女儿，官不大，在京都算是个小户女子了。”姜梅花点点头。
“这也难怪，就是不知道李老会怎么做。”
“没事的。”姜梅花笑道：“假如那家子依旧对李老不管不顾，还住在咱们家，我觉得李老就是想看看儿子现在过得好不好，若是知道自己回去可能会让儿子和媳妇反目，他也心里会不好受的，再说两位老爷子相处的也很好，估计李老也不舍得离开，而且若是咱们林家落了府邸，以后也方便不是。”
“对，咱家安静，不像那边，那女人说句话，李公子都不敢吱声。”
姜梅花忍不住打趣道：“你没有动手打人家吧？”
“没有啊？”林菀耸肩，“虽然那婆娘张牙舞爪的想我扑过来，而且还一口一个小贱人，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打人的人。”
“啥？她敢打你还骂你，你还不还击？”姜梅花闻言，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那个贱婆娘，着实的欠揍。”
“娘，你这前后真矛盾。”林菀笑着摇摇头。
“我闺女都被人欺负了，都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那么难听的，我哪里还在乎矛盾不矛盾。那种丑女人就应该揍一顿才解气。”
“行，娘说的是，下次要是她还开口骂人，我一定痛揍她一顿。”林菀点点头，笑的很开心。
这个娘，也太有意思了。
“哦，有件事我忘记问了。”林菀看着姜梅花问道：“林轩是怎么让娘同意了？”
“你说让她自己一个人来京城的事？”
“对啊。”
“这能有什么难的，孩子总要离开爹娘的，我和你爹从来不惯着他，也就是你，将他宠的不像话。”姜梅花笑道。
“可是一个小孩子单独上路，终究是很不安全地，尤其是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来前和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做娘的还能说什么，娘宠你可比你弟弟要多得多。”
外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临近过年，这个时候离家远的已经有人开始关店面了，但是林菀一家人今年在京都过年，所以关店还有几天。
屋里屋外都是那种香甜的味道，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走进来看看，走的时候也会带走一些各种点心。
“城里的账本来的时候我也整理过了，小半年赚了四万两，这里呢？”姜梅花问道。
“今年比去年还要多，有十八万两，希望明年还能更多。”林菀笑眯眯的说道。
“会的，我的菀姐儿这么努力。”姜梅花看着逐渐张开的林菀，在过年就十四岁了，她想着等女儿的及笄礼一定要办的风光点，“年礼都送了吗？我给你二婶送去了两匹锦缎，不少的点心，还有一些别的用的，这几年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豆腐卖的也很不错，每年赚上一百多两，也花不完，你二婶还想着等过了年也去城里租一间铺子。”
“二婶那是心疼二叔每天天不亮的就往镇上跑，夏天还好说，这大冬天的可不是遭罪。”林菀说道。
姜梅花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娘，姐，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林轩跑进来说道。
“行。”林菀扶着姜梅花站起身，对她说道：“宅子也只是打好地基，里面的屋子只改好了前厅，和你们的地方，至于别的还没来得急，等着上元节之后再开工。”
“咱们过去看看，你爹和老爷子都挂念着。”姜梅花和两个孩子走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里，姜梅花看着李苍术问道：“李叔，今年咱们在京都过年，您是不是回去看看？”
李苍术的表情一颤，好久没有说话。
“李叔，不管怎样，您也挂念了这么多年了，是好是坏，咱们都过去看看，若是他们还是那样，您就回来，实际上我和大山的意思是，就算是他们已经悔悟了，也希望李叔能和我们一起过，毕竟咱们都过了好几年了，我和大山会为李叔养老送终的。”
李苍术转过头看着窗外，但是车里的人都发现两行浊泪都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来。
好一会，他才叹口气，声音苍凉道：“那就回去看看吧。”
“李叔别担心，这几年我早就将您老当成父亲看了，想必李叔也知道，我爹四十刚出头就死了，自从李叔来到我家，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一样了，大山有爹，我咋就不能再有一个爹是吧？而且，我觉得这是我爹在天之灵，指引着李叔来到我们家的，所以，我们一家人都会陪着李叔一起过去的。”
“嗯。”李苍术双手捂住脸，身子带着微微的颤抖，“我知道。”
林老爷子拍拍李老的肩膀，似乎在无声的鼓励着。
马车里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闷，直到林轩指着外面说到了，他们才缓过神来。
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姜梅花满意的点点头。
“这地方不错，亏你能找到，那湖里居然没结冰？”姜梅花看着远处那座很大的湖泊。
没错，林菀当初定下这个地方就是看上了那座天然的湖泊，约么有四五千平米，而且虽然不明显，却并不是一潭死水。
在湖里其实存在着好几处泉眼，有大有小，所以才说好。
“那不是死水，在里面有几处深浅不一的泉眼，湖水很干净的，我准备在上面建一栋水上环廊，然后搭一座阁楼，到时候里面种上各种荷花睡莲，养上鱼蟹，多加利用。”林菀说道。
“这主意不错，现在这还是有点乱，明年啥时候能盖好？”姜梅花看着面前这偌大的宅邸地基，足有三万多平吧。
“大约要夏天吧，院墙还没有打好呢，我觉得搭上三米高，防小人不防君子啊。”
一行人看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看着天色不早，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和姜梅花就陪同李老去了百草堂。
临走的时候林菀还不放心，毕竟自己的娘可是脾气一点就着，而那位李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她怕两人打起来。
姜梅花却没让她跟着，只说若是他们对李老不敬，他们会把李老带回来。
后宅前厅里，林老爷子坐在那里，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爷，你坐不住？”林菀好笑的问道，“担心李爷爷？”
“是啊，也不知道老李的儿子和儿媳会不会将他接回去。”林老爷子点点头。
“那爷是希望李爷爷留下还是离开？”
“当然是留下来。”说完表情有丝泄气，“不过你李爷爷平时看着没啥事，逢年过节的时候，心里都不是滋味。”
是啊，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谁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赶出家门，这摊到谁的身上，都不是一件能够轻易释怀的事情。
既想这有一日能含饴弄孙，又想着儿女孝顺，家庭和乐。
“爷，李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他儿子是不是有孩子了？”林菀问道。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走的时候听说是怀上了，按理说现在也应该四五岁了，毕竟没到咱家的时候，你李爷爷可是在外面一个人呆了快一年。”
林菀点点头，看来是真的有孩子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接受李老。
旁边林轩凑到林老爷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爷，我也不希望李爷爷离开咱们家。”
“就算是离开也没事，反正以后咱们也会住在京都，就算是不和咱们住在一起，你也可以经常过去。”
林轩小嘴嘟起来，“这样还是比不上咱们家啊。”
“傻孩子，这做父母的，都希望能和孩子住在一起，放不下心啊。”林老爷子感概的说道。
那边林菀听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爷，前些年那一家人有没有去找过您啊？”
林老爷子微微一愣，下一刻才反应过来“那一家子”到底是哪一家子。
“没有，他们做出那样的事，以后是好是坏和咱也没关系了。”前几年的时候心里还会挂念着几个小孙子，但是时间一久，和林轩一比较，才发现他们几个孩子完全是被惯坏了，而且虽然自己这个大媳妇以前在村里名声不好，孩子却被教育的很不错。
只是他不清楚，他真正的大孙女完全就被那个娘给惯坏了，彻底的坏了。
以前的林菀心眼狭窄，口舌毒辣，这也许正是受姜梅花的影响。
她心里横着一根利刺，而贫穷的日子以及以往的憋屈，让她无法和林大山以及林轩发泄，只能和林菀说，不得不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子女的成长轨迹。
“我不喜欢他们。”林轩闷声说道。
“好，咱们不喜欢，反正都好多年没有消息了，轩哥儿，今天的书读了吗？字呢？”林老爷子抱着林轩问道。
他很宠爱这个小孙子，最开始他还是排斥他的，天知道他耗费了多少耐心，才让他完全接受自己。
记得第一次林轩喊他爷爷的时候，他可是在房间里高兴的哭了一夜。
“爷，都写完了，五张大字，早上也读了文章，先生说早上读书记得牢。”
“那就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紫扇的声音。
“老爷，夫人，您回来啦？李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然后林菀他们就看到林大山背着脸色煞白的李老爷子走了进来。
林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前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林大山也顾不上了，“菀姐儿，让你娘和你说，我送你李爷爷回屋躺着。”
看着林大山拔脚离开的背影，林菀把姜梅花扶到椅子上，然后让紫扇往火炉里添上炭火，她发现姜梅花的身子居然还在颤抖。
虽然冰凉，林菀心里却明白，这不是因为温度，而是愤怒。
“娘，到底怎么回事？”她轻声问道。
话还没有开口，姜梅花就无语泪流，林轩脸色顿时浮现出焦急，跑上前，从林菀手里抽出帕子，给姜梅花擦着。
姜梅花一把将林轩抱在怀里，身子很明显的颤抖起来。
林菀没有出声，果然好一会，姜梅花的情绪才微微平静下来，然后喝下一口热茶。
“那夫妻两个，简直就不是人，比畜生还不如。”
接下来，姜梅花就说起了李府发生的事情。
早上他们夫妻俩和李老走到李府，李老的神情有些瑟缩。
姜梅花在旁边搀扶着他，看到李老那似乎近乡情怯的表情，以及那灰白的头发，心里一阵泛酸。
人生七十古来稀，李老如今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如今却有家回不得。
“李叔，没事的，我和大山陪着您呢。”姜梅花在旁边劝解着。
李老爷子点点头，然后下车走上前，还没等走进，一个中年男人都里面走出来，然后看到他们三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老，好一会才脚步踉跄的冲上前，“老爷，是老爷吗？”
“李成，是我。”李老看到面前的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那中年汉子此时已经差点跪下了，蹲在旁边，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李老和他们夫妻俩简单的说了李成的来历，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当年京郊有处村子造强盗袭击，整整一村子的人都死了，他当时年纪小，被他爹娘藏在炕洞里，才侥幸逃过一劫，等强人走后，他就背着几乎快断气的亲娘来到铺子里，只是等送到的时候，他娘已经没气了，而看着他可怜，李老就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现在是李府的官家。
“李管家，你们少爷和少夫人是不是在府上？”姜梅花在旁边问道。
“在，在的，老爷，咱们进去吧。”李成上前扶着李老走了进去。
而姜梅花远远的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头，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跑了进去。
来到大厅，还没等他们三人坐下，一个女子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哎哟，这不是李老爷子吗？怎么，离家那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您倒是死在外面啊。”
姜梅花和林大山都震惊了，只不过林大山表现的更厉害而已。
“咋说话呢？”姜梅花上前一步，将李老护在身后。
那女子看着姜梅花，顿时翻了两下白眼，“你这个丑八怪才应该注意，你谁啊？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那边林大山可是忍不下这句话，冲着女子闷声吼道：“你说谁丑八怪。”
这一嗓子让那女子表情才算是变了变。
“妙兰，卓云在家吗？”李老表情带着颤抖的问道，“我那个小孙儿是不是也长大了？”
“你闭嘴，老不死的，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孙子，你害的我还不够惨？现在还死回来干什么？”孙妙兰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
而旁边的李成上前两步，小声道：“少夫人，和老爷这么说话不妥。”
孙妙兰扭头在李成的脸上抽了一耳光，顿时让那位四十多岁的人脸上出现一片红印子。
“闭嘴，该死的奴才，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道理，滚下去。”
李成看着李老爷子那失神的表情，许久之后，才转身弓着腰离开了。
“李夫人，我们来不是找你吵架的，现在这不就要过年了，李老不过是来看看他的儿子，你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姜梅花压着怒火，至少先要达到李老的愿望才行。
孙妙兰扭腰摆臀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也没说让他们做，更别说茶水了。
身边描红画绿的丫头给她端上热茶，然后一脸高傲的看着他们三人。
“见我夫君，你们也配，以前你既然能离家出走，现在也应该有点骨气，最好是别回来，省的一家人连个清净日子都没有。”
“妙兰，老头子就是想看看儿子，你……”
“咚——”
孙妙兰抓起面前的茶碗，一点也不犹豫的就扔到了李老的脸上，那茶水还很烫。
姜梅花和林大山赶忙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滚烫茶水，之后姜梅花上前，指着孙妙兰破口大骂。
“你这个作死的臭婆娘，以前人家都说我姜梅花刁钻泼辣，今天看到你，我才算是知道人外有人，长得人模人样，做尽了猪狗不如的事，居然怂恿着将公公赶出府，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她奶奶的看到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就觉得恶心。”说完，回头对李老说道：“李叔，还是算了吧，咱们回家，瞧她这德行，我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你再给本夫人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孙妙兰起身就冲了过来。
姜梅花是谁，虽然不会拳脚，可是力气却绝对不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能比的，尤其是姜梅花还在气头上，直接被她挥舞着双臂，给推倒在地。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一道呵斥传进来，然后看到躺在地上的孙妙兰，大跨步冲上前，将她扶起来，“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卓云？”李老看到面前的年轻男子，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谁知道李卓云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李老一眼，“好不容易回来，居然带着别人来欺负我妻子？你太过分了。”
李老极度震惊，脚步踉跄着向后退去，然后被林大山搀扶住。
姜梅花也是震惊不小，看着面前一身锦缎，相貌俊秀的男子，颤声道：“你怎么和李老说话呢？他老人家是你爹，辛苦养大你的亲爹。”
“那又如何？我的孩子都因为他没了，你问问他，当年为什么在妙兰的药碗里放红花？”李卓云怒声道。
“卓云，爹没有。”李老爷子的表情此时说不上是什么，五官几乎都扭曲了。
“云哥，我好疼，送我回房。”那边孙妙兰痛苦的呻吟道。
李卓云弯腰将孙妙兰抱起来，然后冲着外面大声吼道：“李成，送客。”
“送客”，这就是李卓云给他们的定位。
而李老也因为刺激过度，晕了过去，李大山就这么将李老背了回来。
听完这些之后，林菀就支着下巴，表情陷入沉思。
“李爷爷肯定是做了替罪羊。”林菀开口道。
姜梅花蹙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李爷爷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未出世的孙儿的，这点我们很清楚，显然那个李卓云是被孙妙兰给迷惑了。”她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所以，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孩子根本就不存在，那女人只是嫌弃李爷爷碍眼，二是有孩子，而孩子根本就不是李卓云的，要么是被带了绿帽子，要么就是未婚先孕。”
这番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大惊失色，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无法接受。
“菀姐儿，你这话可别在你李爷爷面前说。”姜梅花叮嘱道。
“我知道。”
“另外，我还想认李老做义父，别人不管他，我们管。”
林老爷子在那边点头，“这办法好，不过还是等两天吧。”
“我知道。”
请来的大夫说李老的身子骨很好，这次昏迷只是因为受惊过度，开几副安神药就没事了。
这几日，家里的气氛也不是很好，而李老也只是在自己房里，几乎就没有出过门。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他老人家才和林老爷子一起趁着中午天好，在院子里散步。
“李叔，您……”
“大山啊，老头子没事了，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担心。”李老看着林大山，笑呵呵的说道，虽然这两日很明显的瘦了一大圈。
“那就好，那爹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孩子他娘。”
“行，你去吧。”
林菀给每个人两只鸡，一些点心，还有年终给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年终分红，另外，给了每人一匹缎子，一袋面粉和五斤白米，就让他们上车离开了，告诉他们家里不忙的话就初一回来，忙的话可以延长到初三，一伙人才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不过家里没有亲人的则是留了下来。
厨房里，姜梅花忙活的都转不开身，过年要用的各种菜和肉，以及点心干果，林菀更是在空间里做了不少，鞭炮也买了很多，对联李老爷已经写好，而各地的庄子铺子也都在前两天送来了账本和银票，走的时候带了不少林菀给他们准备的年货回去，当然赏银也少不了。
林菀在书房里直起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姐，累了吧。”素兰在旁边抿唇笑道：“今年咱们府上又是一个丰收年，恭喜小姐了。”
那边林轩搁下笔，走过来踮起脚给林菀捏着肩膀。
“姐，我帮你捏捏。”
林菀拍拍放在肩膀上的手，对素兰道：“素兰家里没有亲人了吗？”
“都没了，家人都在旱年饿死了。”素兰低头说道。
“那存下来的银钱就对自己好点，咱们家里不干涉你们到底吃啥穿啥，买点好看的首饰衣裳都行，或者是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姐给奴婢们准备的衣裳都很好，奴婢别的用不上。”
“嗯，那就等成亲后，留给子女。”林菀点点头。
而素兰抿唇不语，脸色却渐渐的红了。
林轩踩在椅子的短梁上，趴在林菀的肩膀看着面前好多本账目，问道：“姐，今年咱家赚了多少钱啊？”
“你有想买的东西吗？”林菀问道。
“没有。”小家伙摇摇头。
“挺多的，但是距离杜老爷，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林菀笑道。
想必杜老爷那三十多家酒楼一年最少也能赚上二三百万两之多吧。
而他们一年下来不过赚了不过四十万两，当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也许这要归功于香酥坊，毕竟是新种类，就算是价格稍微贵一点，也照样阻止不了那些有钱人的口腹之欲。
不过林菀很满足，她从来没想着成为什么天下首富之类的事情，只要能过得好，不被欺负就可以了。
也许接下来的日子，她真的可以做自己该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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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眼瞅着没剩下几日就要过年了。
“娘，我前几天去找了李老的儿子。”林菀和姜梅花坐在店铺里面的厨房里说着话。
“咋样啊？”说真的，姜梅花很敬重李老，哪怕是为他养老送终，她也愿意，只是终究还是无法代替亲生骨肉。
林菀抿唇摇摇头，“不好，那位李夫人是个泼辣的人，不过却颇有姿色，而那位李公子，却是个惧内的。和爹不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们有孩子没有？”姜梅花问道。
“不知道，我那天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不过都成亲这些年了，应该是有吧？”林菀还真不知道这点。
话说若是没有孩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啊，完全是可以休妻的。
不过，若是没有孩子，那位李公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了，但凡是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也不会在妻子那里活的那么卑微。
“现在的人啊，到底是咋回事？就算是和父母有些隔阂，可是也不能由着对方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姜梅花脸色凄然的长叹一口气，“我是恨不得你外公外婆能活着，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哪怕是再去乞讨娘也甘心。”
“李老的儿子软弱，他的妻子却很强势，我过去的时候不过就是稍微说起了李老，他的儿子好像是想要找到李老，只是那位妻子却是不同意，而且言语粗俗，话说娘，李老的儿媳妇好像是官家女子哦？”
“嗯，听说是五城兵马司的女儿，官不大，在京都算是个小户女子了。”姜梅花点点头。
“这也难怪，就是不知道李老会怎么做。”
“没事的。”姜梅花笑道：“假如那家子依旧对李老不管不顾，还住在咱们家，我觉得李老就是想看看儿子现在过得好不好，若是知道自己回去可能会让儿子和媳妇反目，他也心里会不好受的，再说两位老爷子相处的也很好，估计李老也不舍得离开，而且若是咱们林家落了府邸，以后也方便不是。”
“对，咱家安静，不像那边，那女人说句话，李公子都不敢吱声。”
姜梅花忍不住打趣道：“你没有动手打人家吧？”
“没有啊？”林菀耸肩，“虽然那婆娘张牙舞爪的想我扑过来，而且还一口一个小贱人，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打人的人。”
“啥？她敢打你还骂你，你还不还击？”姜梅花闻言，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那个贱婆娘，着实的欠揍。”
“娘，你这前后真矛盾。”林菀笑着摇摇头。
“我闺女都被人欺负了，都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那么难听的，我哪里还在乎矛盾不矛盾。那种丑女人就应该揍一顿才解气。”
“行，娘说的是，下次要是她还开口骂人，我一定痛揍她一顿。”林菀点点头，笑的很开心。
这个娘，也太有意思了。
“哦，有件事我忘记问了。”林菀看着姜梅花问道：“林轩是怎么让娘同意了？”
“你说让她自己一个人来京城的事？”
“对啊。”
“这能有什么难的，孩子总要离开爹娘的，我和你爹从来不惯着他，也就是你，将他宠的不像话。”姜梅花笑道。
“可是一个小孩子单独上路，终究是很不安全地，尤其是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来前和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做娘的还能说什么，娘宠你可比你弟弟要多得多。”
外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临近过年，这个时候离家远的已经有人开始关店面了，但是林菀一家人今年在京都过年，所以关店还有几天。
屋里屋外都是那种香甜的味道，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走进来看看，走的时候也会带走一些各种点心。
“城里的账本来的时候我也整理过了，小半年赚了四万两，这里呢？”姜梅花问道。
“今年比去年还要多，有十八万两，希望明年还能更多。”林菀笑眯眯的说道。
“会的，我的菀姐儿这么努力。”姜梅花看着逐渐张开的林菀，在过年就十四岁了，她想着等女儿的及笄礼一定要办的风光点，“年礼都送了吗？我给你二婶送去了两匹锦缎，不少的点心，还有一些别的用的，这几年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豆腐卖的也很不错，每年赚上一百多两，也花不完，你二婶还想着等过了年也去城里租一间铺子。”
“二婶那是心疼二叔每天天不亮的就往镇上跑，夏天还好说，这大冬天的可不是遭罪。”林菀说道。
姜梅花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娘，姐，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林轩跑进来说道。
“行。”林菀扶着姜梅花站起身，对她说道：“宅子也只是打好地基，里面的屋子只改好了前厅，和你们的地方，至于别的还没来得急，等着上元节之后再开工。”
“咱们过去看看，你爹和老爷子都挂念着。”姜梅花和两个孩子走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里，姜梅花看着李苍术问道：“李叔，今年咱们在京都过年，您是不是回去看看？”
李苍术的表情一颤，好久没有说话。
“李叔，不管怎样，您也挂念了这么多年了，是好是坏，咱们都过去看看，若是他们还是那样，您就回来，实际上我和大山的意思是，就算是他们已经悔悟了，也希望李叔能和我们一起过，毕竟咱们都过了好几年了，我和大山会为李叔养老送终的。”
李苍术转过头看着窗外，但是车里的人都发现两行浊泪都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来。
好一会，他才叹口气，声音苍凉道：“那就回去看看吧。”
“李叔别担心，这几年我早就将您老当成父亲看了，想必李叔也知道，我爹四十刚出头就死了，自从李叔来到我家，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一样了，大山有爹，我咋就不能再有一个爹是吧？而且，我觉得这是我爹在天之灵，指引着李叔来到我们家的，所以，我们一家人都会陪着李叔一起过去的。”
“嗯。”李苍术双手捂住脸，身子带着微微的颤抖，“我知道。”
林老爷子拍拍李老的肩膀，似乎在无声的鼓励着。
马车里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闷，直到林轩指着外面说到了，他们才缓过神来。
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姜梅花满意的点点头。
“这地方不错，亏你能找到，那湖里居然没结冰？”姜梅花看着远处那座很大的湖泊。
没错，林菀当初定下这个地方就是看上了那座天然的湖泊，约么有四五千平米，而且虽然不明显，却并不是一潭死水。
在湖里其实存在着好几处泉眼，有大有小，所以才说好。
“那不是死水，在里面有几处深浅不一的泉眼，湖水很干净的，我准备在上面建一栋水上环廊，然后搭一座阁楼，到时候里面种上各种荷花睡莲，养上鱼蟹，多加利用。”林菀说道。
“这主意不错，现在这还是有点乱，明年啥时候能盖好？”姜梅花看着面前这偌大的宅邸地基，足有三万多平吧。
“大约要夏天吧，院墙还没有打好呢，我觉得搭上三米高，防小人不防君子啊。”
一行人看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看着天色不早，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和姜梅花就陪同李老去了百草堂。
临走的时候林菀还不放心，毕竟自己的娘可是脾气一点就着，而那位李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她怕两人打起来。
姜梅花却没让她跟着，只说若是他们对李老不敬，他们会把李老带回来。
后宅前厅里，林老爷子坐在那里，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爷，你坐不住？”林菀好笑的问道，“担心李爷爷？”
“是啊，也不知道老李的儿子和儿媳会不会将他接回去。”林老爷子点点头。
“那爷是希望李爷爷留下还是离开？”
“当然是留下来。”说完表情有丝泄气，“不过你李爷爷平时看着没啥事，逢年过节的时候，心里都不是滋味。”
是啊，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谁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赶出家门，这摊到谁的身上，都不是一件能够轻易释怀的事情。
既想这有一日能含饴弄孙，又想着儿女孝顺，家庭和乐。
“爷，李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他儿子是不是有孩子了？”林菀问道。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走的时候听说是怀上了，按理说现在也应该四五岁了，毕竟没到咱家的时候，你李爷爷可是在外面一个人呆了快一年。”
林菀点点头，看来是真的有孩子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接受李老。
旁边林轩凑到林老爷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爷，我也不希望李爷爷离开咱们家。”
“就算是离开也没事，反正以后咱们也会住在京都，就算是不和咱们住在一起，你也可以经常过去。”
林轩小嘴嘟起来，“这样还是比不上咱们家啊。”
“傻孩子，这做父母的，都希望能和孩子住在一起，放不下心啊。”林老爷子感概的说道。
那边林菀听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爷，前些年那一家人有没有去找过您啊？”
林老爷子微微一愣，下一刻才反应过来“那一家子”到底是哪一家子。
“没有，他们做出那样的事，以后是好是坏和咱也没关系了。”前几年的时候心里还会挂念着几个小孙子，但是时间一久，和林轩一比较，才发现他们几个孩子完全是被惯坏了，而且虽然自己这个大媳妇以前在村里名声不好，孩子却被教育的很不错。
只是他不清楚，他真正的大孙女完全就被那个娘给惯坏了，彻底的坏了。
以前的林菀心眼狭窄，口舌毒辣，这也许正是受姜梅花的影响。
她心里横着一根利刺，而贫穷的日子以及以往的憋屈，让她无法和林大山以及林轩发泄，只能和林菀说，不得不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子女的成长轨迹。
“我不喜欢他们。”林轩闷声说道。
“好，咱们不喜欢，反正都好多年没有消息了，轩哥儿，今天的书读了吗？字呢？”林老爷子抱着林轩问道。
他很宠爱这个小孙子，最开始他还是排斥他的，天知道他耗费了多少耐心，才让他完全接受自己。
记得第一次林轩喊他爷爷的时候，他可是在房间里高兴的哭了一夜。
“爷，都写完了，五张大字，早上也读了文章，先生说早上读书记得牢。”
“那就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紫扇的声音。
“老爷，夫人，您回来啦？李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然后林菀他们就看到林大山背着脸色煞白的李老爷子走了进来。
林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前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林大山也顾不上了，“菀姐儿，让你娘和你说，我送你李爷爷回屋躺着。”
看着林大山拔脚离开的背影，林菀把姜梅花扶到椅子上，然后让紫扇往火炉里添上炭火，她发现姜梅花的身子居然还在颤抖。
虽然冰凉，林菀心里却明白，这不是因为温度，而是愤怒。
“娘，到底怎么回事？”她轻声问道。
话还没有开口，姜梅花就无语泪流，林轩脸色顿时浮现出焦急，跑上前，从林菀手里抽出帕子，给姜梅花擦着。
姜梅花一把将林轩抱在怀里，身子很明显的颤抖起来。
林菀没有出声，果然好一会，姜梅花的情绪才微微平静下来，然后喝下一口热茶。
“那夫妻两个，简直就不是人，比畜生还不如。”
接下来，姜梅花就说起了李府发生的事情。
早上他们夫妻俩和李老走到李府，李老的神情有些瑟缩。
姜梅花在旁边搀扶着他，看到李老那似乎近乡情怯的表情，以及那灰白的头发，心里一阵泛酸。
人生七十古来稀，李老如今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如今却有家回不得。
“李叔，没事的，我和大山陪着您呢。”姜梅花在旁边劝解着。
李老爷子点点头，然后下车走上前，还没等走进，一个中年男人都里面走出来，然后看到他们三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老，好一会才脚步踉跄的冲上前，“老爷，是老爷吗？”
“李成，是我。”李老看到面前的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那中年汉子此时已经差点跪下了，蹲在旁边，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李老和他们夫妻俩简单的说了李成的来历，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当年京郊有处村子造强盗袭击，整整一村子的人都死了，他当时年纪小，被他爹娘藏在炕洞里，才侥幸逃过一劫，等强人走后，他就背着几乎快断气的亲娘来到铺子里，只是等送到的时候，他娘已经没气了，而看着他可怜，李老就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现在是李府的官家。
“李管家，你们少爷和少夫人是不是在府上？”姜梅花在旁边问道。
“在，在的，老爷，咱们进去吧。”李成上前扶着李老走了进去。
而姜梅花远远的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头，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跑了进去。
来到大厅，还没等他们三人坐下，一个女子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哎哟，这不是李老爷子吗？怎么，离家那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您倒是死在外面啊。”
姜梅花和林大山都震惊了，只不过林大山表现的更厉害而已。
“咋说话呢？”姜梅花上前一步，将李老护在身后。
那女子看着姜梅花，顿时翻了两下白眼，“你这个丑八怪才应该注意，你谁啊？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那边林大山可是忍不下这句话，冲着女子闷声吼道：“你说谁丑八怪。”
这一嗓子让那女子表情才算是变了变。
“妙兰，卓云在家吗？”李老表情带着颤抖的问道，“我那个小孙儿是不是也长大了？”
“你闭嘴，老不死的，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孙子，你害的我还不够惨？现在还死回来干什么？”孙妙兰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
而旁边的李成上前两步，小声道：“少夫人，和老爷这么说话不妥。”
孙妙兰扭头在李成的脸上抽了一耳光，顿时让那位四十多岁的人脸上出现一片红印子。
“闭嘴，该死的奴才，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道理，滚下去。”
李成看着李老爷子那失神的表情，许久之后，才转身弓着腰离开了。
“李夫人，我们来不是找你吵架的，现在这不就要过年了，李老不过是来看看他的儿子，你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姜梅花压着怒火，至少先要达到李老的愿望才行。
孙妙兰扭腰摆臀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也没说让他们做，更别说茶水了。
身边描红画绿的丫头给她端上热茶，然后一脸高傲的看着他们三人。
“见我夫君，你们也配，以前你既然能离家出走，现在也应该有点骨气，最好是别回来，省的一家人连个清净日子都没有。”
“妙兰，老头子就是想看看儿子，你……”
“咚——”
孙妙兰抓起面前的茶碗，一点也不犹豫的就扔到了李老的脸上，那茶水还很烫。
姜梅花和林大山赶忙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滚烫茶水，之后姜梅花上前，指着孙妙兰破口大骂。
“你这个作死的臭婆娘，以前人家都说我姜梅花刁钻泼辣，今天看到你，我才算是知道人外有人，长得人模人样，做尽了猪狗不如的事，居然怂恿着将公公赶出府，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她奶奶的看到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就觉得恶心。”说完，回头对李老说道：“李叔，还是算了吧，咱们回家，瞧她这德行，我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你再给本夫人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孙妙兰起身就冲了过来。
姜梅花是谁，虽然不会拳脚，可是力气却绝对不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能比的，尤其是姜梅花还在气头上，直接被她挥舞着双臂，给推倒在地。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一道呵斥传进来，然后看到躺在地上的孙妙兰，大跨步冲上前，将她扶起来，“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卓云？”李老看到面前的年轻男子，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谁知道李卓云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李老一眼，“好不容易回来，居然带着别人来欺负我妻子？你太过分了。”
李老极度震惊，脚步踉跄着向后退去，然后被林大山搀扶住。
姜梅花也是震惊不小，看着面前一身锦缎，相貌俊秀的男子，颤声道：“你怎么和李老说话呢？他老人家是你爹，辛苦养大你的亲爹。”
“那又如何？我的孩子都因为他没了，你问问他，当年为什么在妙兰的药碗里放红花？”李卓云怒声道。
“卓云，爹没有。”李老爷子的表情此时说不上是什么，五官几乎都扭曲了。
“云哥，我好疼，送我回房。”那边孙妙兰痛苦的呻吟道。
李卓云弯腰将孙妙兰抱起来，然后冲着外面大声吼道：“李成，送客。”
“送客”，这就是李卓云给他们的定位。
而李老也因为刺激过度，晕了过去，李大山就这么将李老背了回来。
听完这些之后，林菀就支着下巴，表情陷入沉思。
“李爷爷肯定是做了替罪羊。”林菀开口道。
姜梅花蹙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李爷爷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未出世的孙儿的，这点我们很清楚，显然那个李卓云是被孙妙兰给迷惑了。”她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所以，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孩子根本就不存在，那女人只是嫌弃李爷爷碍眼，二是有孩子，而孩子根本就不是李卓云的，要么是被带了绿帽子，要么就是未婚先孕。”
这番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大惊失色，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无法接受。
“菀姐儿，你这话可别在你李爷爷面前说。”姜梅花叮嘱道。
“我知道。”
“另外，我还想认李老做义父，别人不管他，我们管。”
林老爷子在那边点头，“这办法好，不过还是等两天吧。”
“我知道。”
请来的大夫说李老的身子骨很好，这次昏迷只是因为受惊过度，开几副安神药就没事了。
这几日，家里的气氛也不是很好，而李老也只是在自己房里，几乎就没有出过门。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他老人家才和林老爷子一起趁着中午天好，在院子里散步。
“李叔，您……”
“大山啊，老头子没事了，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担心。”李老看着林大山，笑呵呵的说道，虽然这两日很明显的瘦了一大圈。
“那就好，那爹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孩子他娘。”
“行，你去吧。”
林菀给每个人两只鸡，一些点心，还有年终给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年终分红，另外，给了每人一匹缎子，一袋面粉和五斤白米，就让他们上车离开了，告诉他们家里不忙的话就初一回来，忙的话可以延长到初三，一伙人才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不过家里没有亲人的则是留了下来。
厨房里，姜梅花忙活的都转不开身，过年要用的各种菜和肉，以及点心干果，林菀更是在空间里做了不少，鞭炮也买了很多，对联李老爷已经写好，而各地的庄子铺子也都在前两天送来了账本和银票，走的时候带了不少林菀给他们准备的年货回去，当然赏银也少不了。
林菀在书房里直起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姐，累了吧。”素兰在旁边抿唇笑道：“今年咱们府上又是一个丰收年，恭喜小姐了。”
那边林轩搁下笔，走过来踮起脚给林菀捏着肩膀。
“姐，我帮你捏捏。”
林菀拍拍放在肩膀上的手，对素兰道：“素兰家里没有亲人了吗？”
“都没了，家人都在旱年饿死了。”素兰低头说道。
“那存下来的银钱就对自己好点，咱们家里不干涉你们到底吃啥穿啥，买点好看的首饰衣裳都行，或者是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姐给奴婢们准备的衣裳都很好，奴婢别的用不上。”
“嗯，那就等成亲后，留给子女。”林菀点点头。
而素兰抿唇不语，脸色却渐渐的红了。
林轩踩在椅子的短梁上，趴在林菀的肩膀看着面前好多本账目，问道：“姐，今年咱家赚了多少钱啊？”
“你有想买的东西吗？”林菀问道。
“没有。”小家伙摇摇头。
“挺多的，但是距离杜老爷，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林菀笑道。
想必杜老爷那三十多家酒楼一年最少也能赚上二三百万两之多吧。
而他们一年下来不过赚了不过四十万两，当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也许这要归功于香酥坊，毕竟是新种类，就算是价格稍微贵一点，也照样阻止不了那些有钱人的口腹之欲。
不过林菀很满足，她从来没想着成为什么天下首富之类的事情，只要能过得好，不被欺负就可以了。
也许接下来的日子，她真的可以做自己该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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