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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缩在角落的回忆

    餐厅里,薛耿阳把菜单递给沈彤看,问:“要吃什么?”

    沈彤闻言神情有些黯淡,低声道:“交往一年,你都还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这样到底是我失败还是你根本没爱过我……”

    薛耿阳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挠挠后脑勺。

    她苦涩微笑,接过菜单,点了一份五分熟的羊排。

    吃过晚饭,薛耿阳把她送到家门口,站在车门边目送她上楼。走了几步,他突然开口喊道:“彤彤!”

    沈彤红着眼睛紧抿着唇回过头来,停在那儿,不言不语。

    “那个……奶奶的身后事……”

    她摇了摇头,说:“火化,骨灰盒埋在老家,同我父母一起。”

    “什么时候在来b市?”

    沈彤想了一会,说:“不知道,回来在联系你吧。”

    “嗯。”他应了一声,说了再见。

    她也向他道别,转身上楼。薛耿阳静静的站了一会,等到夜色慢慢黯淡,他低头用鞋尖蹭了蹭地上的小石子,然后钻进车子,绝尘而去。

    回到家,薛耿阳莫名觉得屋子里有些空旷,安静的让人心慌。

    他非常不喜欢也非常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就像……当初父母决定离婚的那个夜晚,气氛压抑。

    他缩在角落,看着常年在外的父亲怒骂母亲不忠。

    母亲只是淡淡的看着父亲,笑了:“要离婚就离婚吧,别在孩子面前找借口。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又何必在听别人嘴里的流言蜚语?”

    她静静的接过离婚协议,利落的签上名字。

    父亲走了,母亲的世界崩塌了。

    幼时的薛耿阳经常站在母亲门外边听着她哭,却从来不进去。

    她安静的在哭泣,薛耿阳安静的在聆听,聆听那悲伤的发音,从不调皮上前打扰。当时他觉得让妈妈哭一哭,到了明天,一到了明天她就会好起来的。就像他缠着妈妈买糖妈妈不给买时,他也这样哭,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好了。

    父亲因为母亲不忠而离婚的小道消息散播的很快,不明就里的长舌妇们,她们的舌头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穿插在母亲心上,无孔不入。

    薛耿阳也因为这些被同学讥笑打闹,无从反抗。

    小女生接近他,得到他的感恩后又重重伤害他。将他骗到小屋子里,然后从外面锁上门,让他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里直到入夜,临走前还朝他调戏的扮鬼脸。

    真是一点都不讨喜呢。

    他没有哭没有闹,幼小的他选择相信母亲。

    他坚信母亲一定会来找他。

    而她,果真找到了他,纳在怀里,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脖颈上,温热,凉透。

    他们搬离流言所在之地,找到新的容身之所。在那里,他遇到了八岁的岳衡。

    在和岳衡相遇的那个城市,薛耿阳待了一年,直到母亲遇到薛爸,成立家庭,他们又搬走了。

    薛耿阳从小独立,自从上了高中就开始赚外快,出国念大学就几乎没有用过薛爸的钱。原因不在乎其他,他只想有尊严的独自活着,不会成为母亲的拖累。会一次性大放血包了五十万礼金给薛卿卿也无非是想报答一些,毕竟,继父对他和母亲是真心真意。这么做,也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么多年都没心没肺的过来了,此时,他竟没由来的觉得难过。

    电话铃声在夜里闹得很欢快,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国外的号码。

    迟疑了下接起,声音竟那样低,仿佛受了许多委屈。

    电话那头的人一愣,笑道:“想我了?”

    换做以前,岳衡也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刚刚薛耿阳的声音难过的太让人心疼,所以,不自觉的,他这样说了。

    薛耿阳呸了声,恢复往日的大大咧咧,冲着电话道:“少美了你。”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半响,听着彼此的呼吸。

    荷兰阿姆斯特丹的阳光还算明亮,而薛耿阳在夜色里就显得有些孤单,然后……他轻轻的说:“你打电话我接起来,那我要不要被扣话费……?”

    岳衡在那头无声笑了,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知道。”

    薛耿阳问:“什么时候回来?”

    “五……”他顿了下,改口:“三天。”

    “噢。”

    之后挂了电话。

    手里还拿着手机,薛耿阳独自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盯着窗外的夜景发呆,感觉甚是奇怪。

    至于具体哪里奇怪,他又无从察觉,只是觉得……今天岳衡很温润。

    不同往日那样**。

    收拾东西,薛耿阳洗白白去。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活过来了,光着膀子啃着薯片打游戏打到哈欠连天,精疲力尽的去睡觉,便一夜好眠。

    第二天下班,薛耿阳到薛卿卿家蹿门子蹭饭。

    薛爸薛母早就回g市了,结了婚的薛卿卿成功变身为闲妻,没有小孩所以还不是凉母,她的个性变得温柔了许多,整一个小鸟依人。

    岳凌在岳衡胳膊受伤之前就到公司帮忙,吃过晚饭后戴着眼镜,歉意的对薛耿阳打了招呼拿了些文件去书房。

    每个人个都找到所追求的,只剩薛耿阳有点迷茫。话说……自从见到沈彤之后,他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感到难过。

    迷茫难过也就算了,最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迷茫难过啥。

    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薛卿卿切了水果,抱个四方抱枕大大咧咧的坐在薛耿阳身边,看着自家老哥发呆的模样,好半响才奸笑着伸手招他回魂。

    “干嘛啦?被劫财还是被劫色?还是说遇到感情问题?”

    薛耿阳身子往后一扬,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别瞎闹。”

    “没瞎闹。”薛卿卿巴巴的上前来,咬了一口哈密瓜,说:“我看你这样子就觉得你是为情所困,来,说说呗,别害羞。”

    薛耿阳瞅了瞅书房里的岳凌,起身告辞:“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刺激我这孤家寡人的。”

    拎起钥匙回家去了,任打算拦住他准备严刑逼供的薛卿卿在身后来不及穿拖鞋,端着水果盘子朝他后背囔囔。

    车子经过繁华的闹市,薛耿阳突然想起岳衡,想他那天奋不顾身向自己扑来的英勇果断,想他胳膊吊在脖子上的可笑样子,竟不觉得狼狈。

    还想……他现在在干嘛。

    车窗外霓虹灯闪耀,薛耿阳把车停在马路边,拿出手机算日子。

    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原来,岳衡生日要到了呢。

    农历九月十八,新历十月14日。

    要送礼物么?

    送礼物的话送什么?

    皮带?手表?还是领带?或者……给他下碗寿面就好?

    事实证明,薛耿阳很抠很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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