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无忆之女
【引】何曾几时，我就站在那竹间，那爬满了常青藤1的泥墙，那湛蓝空明的苍穹……仿佛一切都无法打扰，可我忘了，这是乱世。
当大火焚了林园，将生机扼杀在襁褓里，深深地印在眸子的深处。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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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的。这是真的。只是梦，是梦而已。
--------题记
我，死了吗……
黑暗中，仿拂被群星点点所追逐，那白色的光，流动在指间，透着阴寒。
提着裙摆，漫步在黑暗中，似乎能感受到脚底涟漪绽开的声音。
这就是地狱的呼唤么。
本该是怕的，可为何有种归属感呢？
……
消失了，那片漆黑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星辰消失在视线中，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白雾茫茫，以及，那拉长了的影。
孤独……
真是讨厌。
她猛得睁开了眼，周围的亮亮堂堂让她十分不适。
揉了揉眼，她惊觉自己在陌生的地方，
这……这是哪？
她四处看了看。
一间简陋的屋子，连同着一切的东西，都是破烂的。
唯一特别的是，屋中有一排柜子，上面整整齐齐并列着抽屉，透着苦涩的药味，大概是用来装药材的吧。
随即，她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略有些散着霉味的被子盖过了白皙的皮肤。
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她轻轻地挪开被子，跳下床，脚底的冰凉触感让她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却不想刚迈了一步，另一只脚就软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连同纯色的里衣也压出了褶皱。这才发现脚上缠着渗了血丝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刚刚这一拉扯，又是牵动了伤口，一下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叹了口气，咬着唇，忍着痛又向床边挪去，想要借助床的边角站起。
‘嘎吱———’
伴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一个瘦瘦高高的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一头斑白的发，虽发冠散乱，却给人一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一顾之后，老人略有浑浊的眼睁大，便是惊呼起来：“你这丫头，莫不是老夫将你从湖中救起，你定是九死一生哩！却不想你竟乱动，不想要命了不成？！”
于是大步向前去，将还处在呆滞的女孩放回了床上，仔细地捻着被角。
霉味儿又一次充滞在鼻尖，她向里挪了挪，还保留着体温的被窝让她很是安心。
老人转过身去整理他的药材，到处都是浓浓的药香。
两人沉默着。
良久以后，老人才开口：“我说丫头啊……见你原本一身华服，定不是平常百姓之女……你，究竟是何人？”
她一愣，张张嘴想要回答，然而却一阵头痛，仿佛是醉酒之后的晕眩盘距了整个头部 ，吓得老人急急地抓起了她的手就要把脉。
记忆的碎片席卷而来，就像破镜重原。
她就像站在那风暴的中心，在逆境之中寻找着自己。
以前的我，是如何呢？
巧笑倩兮的女子，优雅的姿态，美丽的衣袍。
那暗灰的眼，栀子花一般的美好，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孩子，别怪我……’
刹的，却莫名伤感。
是谁呢，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心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样痛呢。
模糊了，又是一个女孩。
茶色的发，清丽的眼，浅浅的木樨花2香，却在漫漫黄沙之中，弄丢了自己。
因为仇恨。
是我吗，她是我吗。
一次又一次，那个女孩轻轻地笑着，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漫漫的夜里。
她说：‘嬴政，哪怕来世，我也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那声音响彻了整个苍穹，小小的身影如同被风吹得摇曳的兰草，清丽却孤独。
明明该是享受这世间的美好，却遭此大难。
那之后，又是一片模糊的白雾。
触目惊心的泪痕，点点的血迹……
仿佛在说着：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这是乱世。
“不，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那个明明还是年幼，却拥有着憎恨目光的女孩，怎么会是我，怎么会！
又是一片墨色袭来……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似乎有人在唤，如同黑暗里透了一丝阳光。
她终于回过神来，迷茫的眼里渐出清明。
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脑海便浮现出一个名字。
“赵……赵玦，小女姓赵，名玦 。”
老人一怔，眼里闪过几分莫名的光，道：“那……可曾记得你的身世？”
捂着有点疼的脑袋，赵玦摇头：“不曾。”
“你可有字？”
赵玦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半晌，便又是摇头：“小女不曾有字。”
见老人微微叹气：“也罢，你的字，老夫来取。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唤作青云吧。”
“你可以称老夫为，青君。”
赵玦微一昂首，因为腿的缘故不能行师礼，便稍一思索后，微微地低下了头：“是，徒儿青云拜见师傅。”
“嗯，乖徒儿……”老人似乎很是满意，脸上的皱纹都以一种夸张的形式舒展着。
“那么，师傅……”赵玦缓缓抬起头，漂亮的琥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在此之前，能把被子晾在院里吗？”
“……”他这个徒弟，是不是收错了？
望着窗户纸上的花影，赵玦欢快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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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常青藤：一种爬墙植物的名称，现在人们多称为：爬墙虎。
2木樨：桂花的别称，又被称为“仙树”、“月桂”、“花中月老”，叶腋生成聚伞状，花小，黄白色，极芳香。
玦（赵玦名）： 半环形有缺口的佩玉，古代常用以赠人表示决绝。
当大火焚了林园，将生机扼杀在襁褓里，深深地印在眸子的深处。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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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的。这是真的。只是梦，是梦而已。
--------题记
我，死了吗……
黑暗中，仿拂被群星点点所追逐，那白色的光，流动在指间，透着阴寒。
提着裙摆，漫步在黑暗中，似乎能感受到脚底涟漪绽开的声音。
这就是地狱的呼唤么。
本该是怕的，可为何有种归属感呢？
……
消失了，那片漆黑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星辰消失在视线中，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白雾茫茫，以及，那拉长了的影。
孤独……
真是讨厌。
她猛得睁开了眼，周围的亮亮堂堂让她十分不适。
揉了揉眼，她惊觉自己在陌生的地方，
这……这是哪？
她四处看了看。
一间简陋的屋子，连同着一切的东西，都是破烂的。
唯一特别的是，屋中有一排柜子，上面整整齐齐并列着抽屉，透着苦涩的药味，大概是用来装药材的吧。
随即，她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略有些散着霉味的被子盖过了白皙的皮肤。
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她轻轻地挪开被子，跳下床，脚底的冰凉触感让她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却不想刚迈了一步，另一只脚就软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连同纯色的里衣也压出了褶皱。这才发现脚上缠着渗了血丝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刚刚这一拉扯，又是牵动了伤口，一下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叹了口气，咬着唇，忍着痛又向床边挪去，想要借助床的边角站起。
‘嘎吱———’
伴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一个瘦瘦高高的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一头斑白的发，虽发冠散乱，却给人一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一顾之后，老人略有浑浊的眼睁大，便是惊呼起来：“你这丫头，莫不是老夫将你从湖中救起，你定是九死一生哩！却不想你竟乱动，不想要命了不成？！”
于是大步向前去，将还处在呆滞的女孩放回了床上，仔细地捻着被角。
霉味儿又一次充滞在鼻尖，她向里挪了挪，还保留着体温的被窝让她很是安心。
老人转过身去整理他的药材，到处都是浓浓的药香。
两人沉默着。
良久以后，老人才开口：“我说丫头啊……见你原本一身华服，定不是平常百姓之女……你，究竟是何人？”
她一愣，张张嘴想要回答，然而却一阵头痛，仿佛是醉酒之后的晕眩盘距了整个头部 ，吓得老人急急地抓起了她的手就要把脉。
记忆的碎片席卷而来，就像破镜重原。
她就像站在那风暴的中心，在逆境之中寻找着自己。
以前的我，是如何呢？
巧笑倩兮的女子，优雅的姿态，美丽的衣袍。
那暗灰的眼，栀子花一般的美好，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孩子，别怪我……’
刹的，却莫名伤感。
是谁呢，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心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样痛呢。
模糊了，又是一个女孩。
茶色的发，清丽的眼，浅浅的木樨花2香，却在漫漫黄沙之中，弄丢了自己。
因为仇恨。
是我吗，她是我吗。
一次又一次，那个女孩轻轻地笑着，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漫漫的夜里。
她说：‘嬴政，哪怕来世，我也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那声音响彻了整个苍穹，小小的身影如同被风吹得摇曳的兰草，清丽却孤独。
明明该是享受这世间的美好，却遭此大难。
那之后，又是一片模糊的白雾。
触目惊心的泪痕，点点的血迹……
仿佛在说着：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这是乱世。
“不，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那个明明还是年幼，却拥有着憎恨目光的女孩，怎么会是我，怎么会！
又是一片墨色袭来……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似乎有人在唤，如同黑暗里透了一丝阳光。
她终于回过神来，迷茫的眼里渐出清明。
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脑海便浮现出一个名字。
“赵……赵玦，小女姓赵，名玦 。”
老人一怔，眼里闪过几分莫名的光，道：“那……可曾记得你的身世？”
捂着有点疼的脑袋，赵玦摇头：“不曾。”
“你可有字？”
赵玦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半晌，便又是摇头：“小女不曾有字。”
见老人微微叹气：“也罢，你的字，老夫来取。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唤作青云吧。”
“你可以称老夫为，青君。”
赵玦微一昂首，因为腿的缘故不能行师礼，便稍一思索后，微微地低下了头：“是，徒儿青云拜见师傅。”
“嗯，乖徒儿……”老人似乎很是满意，脸上的皱纹都以一种夸张的形式舒展着。
“那么，师傅……”赵玦缓缓抬起头，漂亮的琥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在此之前，能把被子晾在院里吗？”
“……”他这个徒弟，是不是收错了？
望着窗户纸上的花影，赵玦欢快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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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常青藤：一种爬墙植物的名称，现在人们多称为：爬墙虎。
2木樨：桂花的别称，又被称为“仙树”、“月桂”、“花中月老”，叶腋生成聚伞状，花小，黄白色，极芳香。
玦（赵玦名）： 半环形有缺口的佩玉，古代常用以赠人表示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