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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官差贪财陆家消灾,陆暖又作死

    大杨树村的村民们看到那十几个身穿统一服饰的衙役在村里大摇大摆的走动,眼中全都流露出惊慌的神色。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有那机灵的,悄悄把家中值钱的物件和漂亮的家眷藏了起来。便是那蠢笨的,也不敢多说什么话。

    衙役是在县衙里当差的差役隶卒人等的统称,具体又有内班与外班之分:内班是在衙内服役,如门子、侍役之类;外班又有壮班、皂班、快班等“三班” 以及粮差、仵作之类。都是招募自民间市井,属于职役性质的义务职。

    衙役的身份又分两种,其中,民壮、库丁、斗级、铺兵为良民,皂、快、捕、仵、禁卒、门子为贱民。这些贱民同倡优奴婢同列,而这其中,捕役的社会地位最低,几乎被看作准罪犯。

    属于贱民的衙役包括其子孙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也不准捐纳买官,为士绅所不齿,有些家庭严禁子孙从事衙役。所以,当衙役的往往是一群吃不上饭的闲人无赖。

    虽然衙役的薪水每天只有两文钱,但衙役的主要收入来自于各种陋规的规费。只要派差,就能得到规费或贿赂。比如某地出了一桩杀人案,从勘查现场到审结案件,各种规费可达数万钱。

    有的衙役,这种陋规收入一年甚至有数千上万两银子的进项。

    要是知县是个清官,那还好说。有的州县,虽然不贪墨,却也认为衙役办差向当事人收取的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都属于“正常收费”,只是不准借机勒索敲诈。

    可要是摊上潍县王知县这种贪官,不仅要“正常收费”,还要额外再交出一笔钱去。

    是以在本地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另外,由于小地方通常不会发生什么大案子,所以小地方的捕役主要从娼妓户和宰牲户收取规费,缺乏规费来源,生活潦倒。而大城市的捕役,则因为规费花样繁多而过的十分滋润。

    今天来大杨树村抓人的正是捕役,又叫捕快。

    带队的捕头姓吴,名叫吴天,是捕快的头头,也是这群人里武功最高强的。

    这吴天,平顶身高一丈一尺挂零,肩膀的宽度能超过三尺,可以说是标准的肩宽背厚,膀大腰粗。他长了个酒坛子脑袋,还是底朝上,肚朝下的那种,就好像坛子翻了个儿。两颊都是肥肉,面如青蟹盖,满脸都是疙瘩,大酒糟鼻子头,鲇鱼嘴,满嘴大黑牙。

    看岁数却是不小了,能有个三十五六岁,头上戴着软胎壮帽,身穿皂青色一身短衣,腰里扎着牛皮板带,厚重的大衣早就脱了,在肩膀上晃悠着,背上背着一把金背鬼头刀。

    再看他的五官,那简直是太蠢了。如果这位长上毛,或者穿上皮子的棉袄,那就跟大狗熊差了不多少。

    现在,吴天正站在陆金瑶家的门口,命令自己的手下把前门后门全都堵死了,准备抓捕人犯陆寒枫。

    “陆寒枫,你擅自杀死耕牛,犯下杀头的大罪,你跑不了了!”

    “乖乖出来投案,还能少吃点苦头!”

    “拒捕就杀无赦,赶紧出来!”

    陆炳文气得差点儿砸了手里的茶杯:“二弟是为了阻止疯牛伤人,怎地成了擅自杀死耕牛了!这群小人!”

    “村长应该没把这件事情报到县里去,他们怎么一大早就来咱家抓人了?”陆金瑶却是一下子发现了最为诡异的地方,“原本那几头牛发疯就是有人故意在使坏,再加上今天这些衙役来的诡异……果然是有人在针对咱家设下陷阱。”

    陆炳文就是一愣。

    陆寒枫手包的像是木乃伊动弹不得,闻言双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牛突然发疯,是有人故意使坏?”

    陆金瑶就把昨天的发现说了一遍。

    陆寒枫仔细回想,点头道:“不错,那几头牛的尾巴、屁股,全都是有伤的,我没仔细看,原来是这么回事。莫非……是刁家?!”

    “这事难说。”陆炳文摇头,但心中却也知道,除了刁家之外,没人跟自家有这么大仇。

    陆金瑶却道:“总之,先把眼前这事解决掉才行,总不能让他们把二叔和大爷爷给带走了。”

    “不错。”陆炳文点头道,“只是跟这群人讲道理似乎有些……”

    “爹,咱们不用跟他们讲道理。”陆金瑶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昨晚小蝶回来,说是找到了犯人,陆金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是那么一回事。

    一大早衙役上门,陆金瑶写了一封信交给糯米,让糯米从墙角的狗洞钻出去,上山送给上官风去搬救兵。

    这时候,门外已经开始砸门了。

    这些衙役平日里作威作福,砸门砸得像是土匪进村抢劫。

    “快开门!快开门!”

    “里面的人开出来开门!不然治你们一个窝藏罪犯的包庇罪!快开门!”

    “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房顶挑了!”吴天气急了,一边砸门一边叫道。

    “我信我信,您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这就来开门了。”陆金瑶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把门打开。

    她瞅准了吴天用力砸门的时候,突然把门打开,吴天用力过猛,一下子栽进了门里,一脑袋扎在了雪地上。

    陆金瑶听这吴天脚下动静沉闷,又见他栽在雪地里,对这位据说是县衙武艺最高强的捕头的水平在心里有了数,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位差官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哎呀呀这可使不得,您快些请起。”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并不过去扶人。

    吴天手下的衙役见自己的头栽倒在雪地里,吓得要命,生怕吴天回头找他们的麻烦,急忙冲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吴天给扶了起来。

    吴天这一下磕的是头晕眼花,被扶起来之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刁民给我抓起来!”

    一群衙役答应一声,扑奔陆金瑶。

    陆金瑶心道,这些衙役比山上的土匪还不讲道理,那土匪下山打劫的时候,起码还要说几句江湖上的客套话呢。

    当下她左躲右闪,躲过了那些衙役的抓捕,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假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压岁钱掉了!”

    那些衙役听到钱掉了三个字,立刻弃了陆金瑶,转头奔向雪地里的铜钱。

    虽然只是几个铜钱,可那也是钱啊!

    “金瑶,你在胡闹什么,还不赶紧请这几位大老爷都进屋休息。”陆炳文匆匆走来,看着地上那群争夺铜钱的衙役,心中不齿,脸上却并不流露出来。

    吴天也觉得这些手下给自己丢人,当下喝了一声:“你们都给我站好了!”

    衙役们这才从雪地里爬起来,还在彼此骂骂咧咧。

    “去你妈的那是老子捡先的。”

    “你是谁老子?!”

    “俺是你老子!”

    这越骂声音越大,眼看又要打起来了,吴天怒吼一声:“哪个再多嘴,下次就不带着出来了!”

    这下子,才是真正的没声音了。

    这些衙役就靠着出来办案捞外快,不带着出来,上哪里捞外快去?因此都害怕吴天真生气不带着自己了,一个个全都把嘴闭上了。

    陆炳文满眼嘲讽。

    他为人方正,最是不会做这些溜须拍马讨好人的事情,尤其讨好的还是些恶棍。

    陆金瑶瞅着自家老爹,心道:爹啊,接下来该您了啊,不然这戏怎么往下唱嘛。

    “哎呀呀,几位官差大老爷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么冷的天儿也不得闲,来来来,您几位都请进,先进屋歇歇腿,喝点儿茶吃点儿点心水果。”陆寒枫满脸带笑的把吴天请进了屋子里。

    陆金瑶急忙上茶、端上瓜子、点心、糖块、水果。

    吴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座,抓起一把点心就往嘴里塞。

    “啧,这是香酥斋的点心吧?你们陆家这不愧是村里的头一号大户啊。”

    陆金瑶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了底了。

    陆寒枫急忙赔笑道:“瞧您说的,俺家这算不得啥。过年就买了点点心,一直舍不得吃。这不,大老爷您一来,就全端出来了。”

    “嗯,这还差不多。”吴天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很有脸面,气儿也顺了,看着陆寒枫也顺眼了,“你是陆寒枫?”

    “正是小民。”陆寒枫虽然同样疾恶如仇,但他跟陆炳文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为了达到目的能忍,会演戏,不会一上来就跟这些恶棍翻脸,而是先套出他们的话,再收拾他们。

    “你可知道,杀死耕牛是大罪?”吴天吃着点心喝着茶,心里美得很呢。

    陆寒枫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小民有罪,可小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那牛在村里发疯伤人,好些村民都受伤了。”

    吴天眯着眼睛:“哦?如此说来,你这是见义勇为了?”

    “不敢,不敢。”

    “连耕牛都敢杀,你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啊,把他给我带走!”

    陆金瑶急忙送上了另一盘水果。

    陆寒枫道:“官差老爷,您先吃完这水果再走也不迟啊。”

    吴天的眼睛落在盘子里的水果上,发现在最下面压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可是五十两啊!吴天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看到吴天的表情,陆金瑶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门。

    就听吴天立刻换了口气,道:“不过,这个嘛……我也听闻昨日有疯牛在村里伤人,这样吧,我们去现场看看,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你就算是将功折罪了。”

    果然是认钱不认人的混账,平日里必然做了许多恶事……陆寒枫心里冷笑,脸上却是更加恭敬了。

    吴天又道:“那伤人的疯牛是陆朝东家的吧?来啊,咱们这就去陆朝东家。”

    陆寒枫急忙塞了一块碎银子在吴天的手里:“官差大人,那陆朝东乃是小民的大爷,您看……”

    吴天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足有五两,立刻笑了起来:“好说,好说,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他是无意的过失,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这一群人又赶往陆朝东家。

    陆朝东久走江湖,对这种事更是熟得很,根本不慌张,同样是给了吴天五十两银子,又给了其他衙役一些钱,最后还包了个红包,让吴天转交给王知县。

    吴天的嘴裂的像是条船:“良民,大大的良民。”

    今天这一趟下来,就白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啧啧,油水真大啊。

    收起银子,吴天又道:“去案发现场看看那些疯牛。”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吴天现在是这里最大的官,他说的话别人就得听着,还得抓紧时间照办。

    于是一群人又去了五头牛的死亡现场。

    昨天受伤的人太多,那五头牛又沉重,族长马天河就先没处理牛的尸体。

    五头牛全部毙命,尸体堆在一处,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流出来的血迹早就已经冻结成冰。

    牛的尸体也早已冻僵。

    吴天装模作样的绕着转了一圈,嘴角隐隐有些口水流下来。

    牛肉味道好,又少见,现在有现成的牛肉摆在这里,说不嘴馋是假的。

    虽然耕地的牛身上的肉硬,可那也比没有强啊。

    陆金瑶看出了吴天的想法,陆朝东和陆寒枫又岂有看不出来?

    当下陆朝东上前一步,道:“几位差官大人远来辛苦了,小民就把这其中一头牛赠送给几位大人带回去。”

    吴天和那几个衙役的脸上露出喜色。

    他们商量了一阵,道:“太多了不好带,就把身子切下来带走。”

    陆金瑶心道,这群家伙还真不客气。

    她往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些着急,小蝶怎么还不来?

    几个衙役吵吵嚷嚷的正在切牛肉,不远处,马天河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几位差官大人,我们找到了这次事件的犯人。”

    吴天闻言一瞪眼:“在哪里?”

    其实,他收了陆家的钱,这件事情就算跟陆家没关系了,他已经打算拿着牛肉回家的。

    可是现在出现了犯人,把犯人带回去,也算是一件功劳,还能再捞点规费,当下也就上了心。

    被带来的是个年轻人,满脸惊恐,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嘴里一直不停的叨咕着:“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鬼,有鬼,有鬼啊……”

    “这是什么人?”吴天问道,觉得这人像是个疯子。

    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风,冻得吴天打了个寒战。

    那年轻人的身子一震,随后眼前恢复了清明,却依然是一脸惊恐,尤其当他看到吴天的时候,简直都快要晕过去了。

    马天河怒道:“这个小子是邻村杨家庄的,就是他在牛尾巴上绑上了鞭炮,害了我们这么多人。”

    吴天皱起眉头,他们大早上就来到大杨树村抓人,就是因为有两个杨家庄的人去县衙告状,说是大杨树村发生了事件,死伤无数,还有人杀了耕牛,并且把杀了耕牛的人也讲了出来。

    吴天这人只是看着蠢,脑子却还是有点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人精扎堆的衙门混的这么好。

    他现在已经发觉,这件事情似乎是一早被人计划好的。

    如果破获了这样一个案子,自己在知县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能大大提升一步。

    当下吴天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年轻人之前已经被鬼吓破了胆,被吴天这么一喝,吓得浑身抖似筛糠,结结巴巴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闹了半天,这个人,再加上另外的两个人,都曾经被李氏雇佣过。

    但是他们其中一个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被李氏发现了,给赶走。另外两个都是偷奸耍滑不努力干活,所以被李氏扣了工钱,全都怀恨在心,决定报复。

    这个被抓到的年轻人出的主意,也是他把鞭炮绑在牛尾巴上的。另外两个小子则是负责在村子里制造混乱,引起恐慌。

    他们本以为大功告成,哪知道被小蝶发现,回来告诉了陆金瑶。

    陆金瑶就让小蝶去吓他们一吓。

    另外两个小子连夜去县城告状,小蝶没有找到他们,只找到了这一个,就吓唬了他一通,让他说了实话。

    吴天听完,大手一挥:“来啊,把人带走!”

    一群人就这么走了。

    陆金瑶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搬救兵的事情看来是没必要了。

    陆朝东做主,在马天河的分配下,几头牛的尸体全都切了分给村民,每家都得到了几十斤,还有一些赔偿金。

    马天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村里宣布了出来,村民们得了赔偿,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不再怨恨陆朝东,反而都很同情他。

    毕竟陆朝东家可是损失了五头牛!

    本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只要陆朝东再去县里把牛销了户,这事就算过去了。陆家人都集中在陆朝东家里安慰老两口,决定今天全家在这里再吃一次团圆饭。

    哪知道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陆暖抱着儿子,和姑爷杨青云回娘家来过正月十六。

    “爹,我听说,咱家的牛全都给人杀了?!”陆暖一进门就喊上了。

    陆朝东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一进门就吵吵,还有没有点体统!不是给人杀了,是这些牛在村里伤人,寒枫为了救人,不得已才杀了。”

    “那也是杀了!”陆暖不依不饶,也不跟爹娘施礼,对陆金瑶一家人更是横眉冷对,“五头牛,卖了他们都赔不起!还敢厚着脸皮坐在这里,我爹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你们还真就当自己不是外人了?都给我出去!”

    “陆暖!你放肆!”陆朝东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杨青云急忙过去劝:“爹,您消消气儿,暖妹她也是担心你们……”

    陆金瑶心道,这姑爷倒是会做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坏心。只是说陆暖是担心陆朝东和李氏?一进门连个“过年好”都不跟爹娘说,恐怕她眼里只有她自己吧?

    虽然现在是正月十六,可没出了正月,都可以算是在过年,见面道个“过年好”很正常。

    她眨眨眼睛,刚要说话,那边陆寒枫却开了口:“啧啧,外人?这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都是婆家的人了,到底谁才是外人?还是说,你对你这一门亲事一直就不满?”

    陆寒枫也是气急了才会说这种话。

    他早就知道陆暖跟自己家一直不对付的事情,现在见陆暖居然敢来找他兴师问罪,话里话外还把自己全家给骂了,陆寒枫没上去抽她,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陆暖被这一番话说的没了词儿,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这是我娘家,我替娘家出头也没什么不对的。你们赶紧赔钱!”

    “钱钱钱……你掉进钱眼里了是怎么着?”陆朝东勃然大怒,“没大没小,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去给你二哥道歉!”

    “道歉?他也配?一家臭要饭的……”陆暖扭过头去。

    “啪!”一声脆响,陆暖脸上立刻多了五道红指印,却是陆朝东气急了,给陆暖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爹!你怎么能为了外人打我!”陆暖气得两眼通红,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陆朝东冷着脸,根本不愿意看她:“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

    陆暖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爹,您消消气儿,先坐下……”杨青云扶着陆朝东坐下,随后看向陆暖,严肃道,“暖妹,这都是你的亲人,你说这话多让人寒心,快给爹和二哥一家道歉。”

    “我不!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陆暖根本不听。

    “暖妹!”杨青云也动了怒。自己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没脑子了。

    陆金瑶冷声道:“我们可不敢受她的道歉。她是秀才娘子,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过是一家臭要饭的,她能给我们道歉?”

    陆暖脸上一僵,因为陆金瑶正说中了她的心思。

    当下,她对着陆金瑶露出了要吃人的神情:“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真是没有家教!”

    说着,她就要过来撕陆金瑶的嘴。

    “住手!这是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就见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大步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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