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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是谁的谁?

    天界,凤凰宫。

    涅磐池的水面透色火焰慢慢明朗,底心浅蓝加深了,向上红色燃出金黄,火焰的盛大最后却被涅磐池旁的男子覆手打散。

    银色发从地拾起,悬空搭在杀生丸小腿处,额前流海被迎面暖流吹开,露出眉心凤凰印记。涅磐池底,遥远的熟悉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说不上小心翼翼,但绝对是临阵以待。杀生丸抬腿踩上涅磐池,如履冰面的寒气袭来,在永燃不灭的酒精一般池面上很是诡异,火焰不是盛宴景象,微弱的星星之火,仿佛草原里的暗地狼群。

    上半身感受的是热,下&半&身享受的是冰。莫不是知道已受过涅磐池重生后对付的火只是摆设了?更换属性么。

    看不清池底的动态,火焰向上的气流被削弱了四处散发,相互缠绕熏蒸、刺激着人的眼,隔绝了杀生丸的视力触探。

    脚下踏着的平面比之大理石面还要坚硬,惹得人心情越发不愉。“被操纵的人生?”杀生丸不做抵抗,由着寒凝之气向身体透析。细细的,微弱的,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自脚下,透过身体,传向听觉神经。

    杀生丸一半嘴角微起讽刺弧度。

    液体到固体到的传声。

    瞬间,通身火灵向下方遁去,原本被冰凝起的身体周围隔出去一圈厚厚水汽,又被涅磐池面的暖流散走。池面的水波荡漾开来,杀生丸向底处游去。

    昏暗周遭不影响杀生丸视线,池底,一团火红烫金的身影静静沉睡。眼底的惊喜柔和了杀生丸面孔,长长的银发在泳动的身躯上服帖犹如现实里的人鱼,杀生丸极速向那毫无所知的人靠近。

    红色结界圈绕白发人周围,暖暖的光晕似乎是被那人身上的红衣熨出的颜色。杀生丸站在结界外,伸手想要碰触又有些迟疑。

    如此微弱的结界。

    熟睡的人面色安详,或许这就是令他安心的地方。仿佛回到最初进涅磐池时,无尽黑暗的路途,前方红色的希望。

    杀生丸手指间碰触到结界,毫无阻力,像幻影一样,抬脚也被融入结界圈内。以守护的姿态,杀生丸身后光晕越发散大,而涅磐池面上的火焰,也终于燃起盛世的乐符。冲天的,无法抗拒的,火凤一族的守护。

    抚上风醉沉睡脸庞,眉心凤凰印记,心脏规则的呼唤,诉说对杀生丸的渴望与亲近。

    “便是到了,又怎说等待?……风。”金瞳间不复平时的默然,眼底的逐渐涌动的疯狂足以撼动所谓注定。

    打坐在火红烫金华服人身边,双手结印,杀生丸引导自身神力进入风醉身体,追寻着他的过去。

    红色的结界圈好似进了水的油锅,被里面的神力冲击着,努力又掩盖住所有的波动。这便是,已出现的,属于杀生丸与风醉的火凤灵契。

    翠住居外碧绿的竹子散发生机,风老爷子懒洋洋一笑,敏锐的灵觉感受到火凤祠堂传来的信息,倒是意外的欢喜。

    真正契合的火凤夫妻,虽然醉儿还差了点,倒是不影响他的旅途。杀生丸,这个媳妇倒也相当合格。

    人界。

    摩阎尘双手在琴弦上,拨动着奏出靡靡之音。

    风醉稳稳走进厅门,三步后立正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音乐随时间流转,月色沁染投远的拉长人影,角度倾斜偏大。最后一个音符溜走,摩阎尘双手平搭在弦上,沉默。

    黑色的蝙蝠间或一两只飞掠屋角,翅膀煽动出声,却越发显得此屋的寂静。

    风醉不见摩阎尘有什么话说,转身便走。比起跟他扯三说四,风醉现下更想的是回房好好洗去一身污秽。

    踏出微凸门榄,腰身被摩阎尘一手扣住,下颌也被一指抬起,轻柔的,寒可透骨的气息:“风醉不想说点什么吗?”

    头上森森不可琢磨的语气。

    风醉淡然一笑,语气不善:“说什么?说抱歉,你的亲王只有一位了?说谢谢,让我蜕变成真正的吸血鬼?说为什么,丢下我一个面对阳光?说什么,还是说上面哪句是你想听的?”

    下颌上抚摸的手指滑到颈部,摩阎尘意外的笑了,从低声到朗声大笑,突然又如恶鬼般紧紧掐住风醉的脖子,俯视着风醉惨白的脸色变得青紫。

    原本的城堡一入夜色就进到了不甘沉默的舞台,而今天,或是今晚,冷冷清清的没有虚浮空壳了的世界,不是你自己玩输了的结果吗?

    “好,很好!”放开风醉,摩阎尘不去看风醉捂着喉咙努力喘气狼狈模样,嗤笑道:“既然认知了自己的身份,身上多出的亲王血液,可是你这初期的血族较易克化的能量。”

    风醉闭了闭眼,一步步走离这个疯子的身边。

    月色明亮悬头,照在身上冷得空气都那么稀薄。没有了酒红灯绿的城堡,褪去虚伪热闹的装饰,冷漠得一如摩阎尘的面容,又分外寂廖。

    让什么来填满被放弃的心脏?好似凉风吹过,空荡荡的,什么都挽不住,什么也带不走,一片片涩意积压成扭曲的疯狂。

    就让我看看,从自己手心里的长大的风醉,会是何等模样!

    沐浴后,面对巨大穿衣镜,风醉被伺候着穿上睡袍。许是多久的一件心事放下,大床上风醉稳稳的睡了一觉,在这不曾再有的安详周遭里。

    休息好,接下来风醉开始己身的修炼,期间,摩阎尘并未来找过他,但女仆口信有说将有仪式进行,让风醉近日早做准备。

    摩阎尘等得风醉回话,也就三个字,知道了。

    连什么仪式也不问清楚,学会反抗了吗?摩阎尘玩味的摩擦着杯沿。触手可及的温暖不再,昨日记忆未曾消失,手心的温度已趋于无。他凭什么放手?

    血色萦绕不羁、倔强的味道,摩阎尘眸色暗红发腥,还不到,不到记忆中那种味道。虽然在培养的途中已经被之前不成器的棋子玷污些许,但是经过黑暗纯粹化的血液似乎调和得越见醇香。索性,那少去的就当做提纯中的废料罢。

    摩阎尘缓缓掀开眼皮,懒懒一笑。这持续了一周的阴沉,城堡终于见得晴朗些了。

    风醉爱上了纯黑绣曼珠沙华的衣袍。两人撕开温柔宠溺假象后,连传话也不过直言简语,但摩阎尘确实旁人可见度的对风醉越好。一排开托盘上是各种款式衣物,按着风醉喜好,衣领,袖口,下摆,藤蔓的,碎叶的,曼陀罗的,全是手工刺绣。

    伸手,一件黑衣绣红色曼陀罗衣物被穿着上身,风醉整理好领扣,去大厅见了摩阎尘。

    在旁的还有仅剩的那名亲王,无声的,摩阎尘底下,在风醉进来后向他行了礼。

    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就是实力说话么。

    风醉被带到蔷薇花的后园,如同祭品般,被挑选出的即将晋级成新亲王的十一名血族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柔和的音乐在摩阎尘一行三人出现就奏起了。

    三人入了座,按规格,风醉竟是离摩阎尘最近的位置。

    掩饰想要温暖的卑微的心,不复以前的张狂,却是寒意无限。摩阎尘开口让风醉献出自己的血,希望在坐的都能顺利晋级。

    一个个饱含渴望和欲&念的吸血鬼,真是,恶心。风醉沉默的在袖袍下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你所渴望的,想要看到的,将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喜好?

    那么,不是顺从就等于屈服。

    如果,你的“玩具”,有破裂的痕迹,那么你又会如何选择?而我,绝对不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摩阎尘嘴角微弯的看着风醉僵硬的身体,好不容易炼化的力量,转眼就被送人,被冠冕堂皇的削弱,滋味,总不会太好吧?

    风醉,好不容易培养的十二位亲王,毁了九成塑造了你,怎么你也得给个代价不是么?午餐不是白吃的。

    转眸间收下在座的其他血族各色脸面,摩阎尘心有不悦。终归一场游戏,几百年不过弹指,有一份难得珍肴太早品尝了可就没了,总得欣赏够了再下手。

    这是,给自己的最好解释。

    风醉视线落在第一位蠢蠢欲&动的吸血鬼身上,身上已是高于亲王的力量蓬然而出,在震慑到显性贪婪模样的面孔时,风醉手腕一道裂口挣开,一串血珠弹跳出来匀出十一粒,一一向在座的那些急需晋级品飞去。

    做完后不再看他们脸色动作,风醉抬起手腕轻轻舔舐,用吸血鬼的唾液完美愈合自己伤口。

    “如果这样都不能晋级的话,那么,这就不能用眼光来解释了。”话是对着一众吸血鬼说的,眼睛是看着摩阎尘的。

    清楚接受到风醉的饱含深意的眼神,摩阎尘单腿翘在另只腿上,笑道:“呢,所以我不想看见失败品。”

    余下人一阵寒意。

    风醉抚袖离开,不带丝毫留恋。

    最后那名亲王不再参与摩阎尘跟风醉之间的任何互动,低头保持沉默。

    而摩阎尘无一分表情对着欣喜若狂的十一名血族,在摩阎尘没有出声前,还不敢妄动却不带任何遮掩,自私的、贪婪的、急利的或是渴求的脸色,摩阎尘好像听见了自己叹息的声音。

    没有谁注定是谁的谁……

    如果现在不把握,后悔的一定不是谁的谁……

    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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