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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罪恶的侵袭(下)

    天空出现晨光就意味着睡眠的时间来临,以风醉目前的状态肯定是得回到属于血族的黑暗里。

    房门被紧紧关闭,窗帘挡住日间的明媚,即使晨阳未出。空间里时不时传来蝙蝠的低语,最后归于寂静。

    红日露出的光芒,铺上千里平面,洒入万丈。金光触到这栋大型古堡时,好似蓬莱离世,昨夜的疯狂彻底烟云消散,这慎人的古堡成为了童话里的禁忌。

    浴室的门锁得紧死,风醉撑在马桶边不停呕吐,除了一些淅沥胆汁酒水被吐出,瓷白马桶里不见一丝血。

    颓废的跪坐在地,风醉平息着心底恶心已经不间断的嗝逆,眼角睫毛被刺激出的泪水浸湿,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摁下按钮将污秽冲掉。

    风醉虚软了身体在面池前用杯子接了水漱口,清洗着脸。看着镜子里狼狈又生涩的素脸,风醉叹了口气。

    比起面对,他还要不停回忆曾经的记忆,翻出来反复体会,再去实践……如果以往只是想起而今的生活风醉就要崩溃入魔的话,那现在的风醉就如同悬崖上的芭蕾舞者,踮起脚尖,不断旋转,一直看着前面的深渊……

    回到卧室,风醉强迫自己忘记回旋在大脑的画面,无论是对死者的愧疚,还是对自身的厌恶,他必须冷静下来想到下一步怎么办,早一步掌握到先机的他不能继续沿着轨迹前进,一定要停下来,否则还有更多的,更多的……因他而死的,人。

    风醉直接走到床边的落地衣柜,先前对属于自己的住房没有一点好奇心的风醉,不仅仅是因为熟悉,也是拒绝着这的一切。

    打开衣柜,在角落翻到熟悉的画板,有破损与污迹,但已经修补好了。还有新的,洁白的画纸。

    曾经因为初来的陌生,无法接受的却带着身不由己的无奈,在看到属于过去的温暖的东西时,第一幅面以素描画上了摩阎尘的面孔。而如今,只觉得讽刺那么深。

    一个,听话的玩具……

    摩阎尘,如果我的狼狈,我的难过,我的痛苦就是你开心的基础,那么你的错愕,你的愤懑,你的失败将是我得意的开始。

    风醉吐了口浊气,否定了心里又涌出的怀念,拿出画架去书房窗台边撑好,在画板上抽出张白纸用夹子固定住再才放稳在画架上,找来小凳放到架子前。

    自柜子里拎出工具箱,打开,长短不一的铅笔,还有新买的几盒。风醉闭了闭眼,有了一分惋惜以前的死心塌地,那么死心眼的将之当做第一份礼物珍藏,直到最后的放手。

    取出小刀,刀片有几分上锈,不影响它的锋利,自笔盒里抽出支新的2B铅笔,由慢到快,找到感觉,迅速削好了铅笔。

    画架前坐定,在纸上找好位置几笔已是出了张人脸的轮廓,风醉闷声一咳,难受又出来作祟。慌乱找到橡皮,将之擦尽。

    是了,他要画的,就是昨晚因自己而死的女孩。

    是他犯下的,他要将她画下来,带去教堂让圣洁的祷告净化被恶鬼箍住的亡魂,让她的灵魂好早归天堂。

    这是风醉的罪孽,也是风醉唯一能找到的解脱。也许之后还有因风醉而死的人,风醉,找不到选择了。

    这里,没有杀生丸的世界,没有杀生丸的温暖。他一个人的惩罚……他软弱的惩罚……

    放下橡皮,食指拇指捏着笔,重修勾勒,他画不出女孩的正面,他所见的,一直都是她的侧面,印象最深的便是半边的脸庞以及雪白的颈脖。

    风醉嘴角溢出苦涩,手里的笔不知不觉画下的,也只是这副模样……

    愿你的疼痛转与吾身,宁以万分替之……

    最初的草稿画好,风醉在工具箱下层摆开颜料,拿出叠好的水袋起身去浴室提了一桶水来,中间有隔层将水左右两分。取出抹布浸湿拧干,把颜料笔泡在一边水里,旋出画架上的三个支架,放上调色盒再系上抹布。拧开盖子,将颜料挖出一勺进调色盒里,不多时,上三十几种颜料已有序进入自己的小格。

    左手自工具箱底层再拿出调色板,右手挑中只中号笔,往抹布上一停,待抹布吸去七成水分风醉执笔向调色盒伸去。

    沉浸在画作里的风醉,与过去的风醉一般无二珍藏着自己的善良,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越发入神的他,不知不觉中,体内开拓出的火凤巡行路线也越见壮大。而随着风醉开始嗜血的习性,属于暗夜王者的气息也在觉醒。一正一邪,在起点上以相互弱势的对峙维持了小小的平衡。

    在黑暗的世界里,风醉留着那么一份悲怜最后活了下来,在光明的世界,风醉留着那么一份悲怜最后失去了杀生丸。不幸而又幸运的风醉,是真的明白风老爷子的苦心吗?

    三个小时过去了,一笔一笔勾描着最后的玫瑰花瓣,风醉的画即将完成。

    大门忽的被打开,风醉手上一顿,沾满玫红色的画笔毛微微错步,在了女孩的颈部成了扭曲的半折点。

    风醉的笔直直跌落在了调色盒,反蹭过未曾换下的礼服上,最后掉在了地下。风醉眸色混沌如漩涡,手还是执笔的模样。摩阎尘已是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风醉眼睛盯着书房的门,卧室两个门,另外一个就是通向浴室的。很无用的门锁。

    摩阎尘饶有兴趣地看着风醉沉思的脸,扫过他身上脏了衣服,等待他回神。

    风醉收回目光,无视了摩阎尘,开始收拾起一地狼藉。

    摩阎尘皱了皱眉,盯着风醉,见他洗净了抹布和所有画笔,放入工具箱。

    摩阎尘眯起双眼,盯着风醉,见他合上了调色盒拿完了橡皮小刀,放入工具箱。

    摩阎尘冷硬着脸,盯着风醉,见他起身拿上工具箱与小凳从自己眼前走过。

    摩阎尘一瞬间僵硬了身体,这种被无视得很彻底的感觉……

    又见风醉绕回来,取下画板立在墙角,开始收画架。摩阎尘的视线一下被画板上的色彩吸引了去。

    并不是张狂抽象的画作,而是仔细高度还原的画面,一丝不苟而细腻。强烈却颇具梵高的气势,那种火一般的生命力,浓烈而又短暂,刺目的是女孩颈部未干的败笔,带着暗色的红一拖而下犹如挣扎在存活最后一秒的时间,即使面上是安然恬静的睡颜。那是昨晚的女孩?

    整张画无声充满嗜血与暴力,宁静与圣洁,摩阎尘却为它着了迷。画如此可见作画之人的内心,在他看来是伪善下不羁的性格。

    这幅画,他喜欢!

    风醉再次进屋来发现摩阎尘已揭下了画,在窗台边审视。瞳孔微微一缩,相由心生,画也是心境的真实写照。风醉此刻比方才摩阎尘随意进入自己房间更为暗怒。

    这种毫无隐私,在强大底下无奈的服从……风醉默然收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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