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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沈云烟

    沈云烟未料青衣人不仅握住自己的手,竟然还将自己揽入怀中,一时气愤不已,只是见他虽不显山露水却是武艺高强,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索性从怀里掏出一把胡椒粉朝青衣人面门洒去,然后以进为退自己蹭了上去,见他居然有一瞬的发怔,便直接将他手上的鱼叉给夺了过来,同时另一只手探去他腰侧拿走一物什,百般狡黠只是一瞬,趁着青衣人被胡椒粉呛得咳嗽不已,立马转身开溜。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逍遥太虚步,迅速逃离此地。捏捏手里的意外收获,想着青衣人待会发现后七窍生烟的模样,便心情变好,灌以内力大笑出声,一时丛林间四处皆散落着自己的笑声,更是能扰乱青衣人的方向,哈哈。

    见已经跑出百里外,料想青衣人是赶不上来了,此时夕阳渐晚,把手上的两尾烤鱼吃干抹净后就准备慢悠悠地踱回齐云山。途经山脚下时见天际满是彩霞,夕阳的光晕在齐云溪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环,觉着此景甚美,便跃上一旁的大树,斜倚着树杈欣赏起美景来。待回到太虚宫时已经是戌时,各处皆已经掌灯。知道师父今日去参加什么论道大会晚上是不回来的,于是就大摇大摆的穿过正堂,几个小道童正在大殿外打扫,看云烟一副乞丐打扮进来早已见怪不怪,纷纷向云烟行礼,沈云烟见为首的小道童是大师兄的徒儿清风,圆乎乎的小脸,还扎着两个小灯笼,可爱憨厚的紧,而此时他见云烟一身脏兮兮的,还故作大人模样摇头叹气,沈云烟被他这副模样乐的不行,便去拧他头上的两个包包,随手把在路上采来的野花一边一个别在清风的头上,待清风反应过来,他的云烟师叔早已经跑没影了,只能瘪着个包子脸摆手叹气。

    齐云山灵虚宫在大宋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大宋第一道观,这个第一并非指其规模,而是指其在上位者心中的地位。相传开山祖师张陵张天师曾经救过宋太宗的性命并帮助过宋太宗安定江山,平民百姓或许并不是人人熟知,然而江湖英豪、朝中显贵皆对其无比尊崇敬畏,包括宋朝皇帝也是对其格外礼遇。只是玉虚宫门规向来不喜与俗物牵扯,是以多年来一直隐于齐云山,甚少干涉朝堂江湖之事。

    张天师早已于十五年前羽化,齐云山如今的掌门正是张天师的大弟子也就是沈云烟的师父,清虚子陆伯然。云烟虽生性顽皮、跳脱不羁,但对其师父却是十分敬佩。

    我,沈云烟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前抚远大将军沈靖南的掌上明珠,母亲孟檀是张天师的三弟子。爹爹和娘亲恩爱非常,南疆战役结束后,爹爹便上书辞去了抚远大将军的金印,携着娘亲一同回到了娘亲的故乡歙州新安,在此定居下来,二人过着平静的隐居生活。虽然不时有老臣前来游说爹娘回京效力,但一一被爹爹婉拒。据说自己出生那日,爹爹的旧臣前来恭贺,席间言语希望爹爹重新出山,爹爹当时珍爱地捧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朗声道:“浮华名利皆如过眼云烟,转瞬即散,我如今也老了,只是好好陪伴妻女,无心其他,你们休要再提此事。”那些大臣见此也好闭嘴,也因此爹爹娘亲给我取名云烟,意在浮华名利不过云烟望眼。

    听师父说娘亲因早年陪伴父亲征战四处奔波,身体一直不好,历经艰险方才生下我,故而我自幼便分外孱弱,爹爹娘亲无法只得将我送往齐云山由师父照养,师父陆伯然正是我娘亲的大师兄,为人光风霁月,一身仙风道骨,更是深得太师公的真传,道法精深外更是博学多识,于天文地理、医卜星相颇有造诣。师父座下也是只收了三个弟子,我恰好排第三,故而大师兄肖遥二师兄封言老是叫我小三子。因大家知道我是女孩子,所以都对我十分疼爱呵护。师父除开传授我们道法和武艺时会格外严厉,平日里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待大家是非常温和的,偶尔我闯些无伤大雅的小祸,师父也只是笑眯眯的吩咐两位师兄下山去帮我摆平。不过师父常说我应变能力人莫能及,懂得分清场合,拿着拂尘打起坐来冷静自持似模似样,脱了道袍下了山去就调皮捣蛋鸡飞狗跳,认错时又格外乖觉,常常惹的他和爹娘哭笑不得。

    离开前殿,来到后山,穿过一片竹林,便是我的居所萧闲馆,因我是女子,师父便在后山为我择了这个清净所在。

    刚进萧闲馆,板栗和核桃就迎了上来,核桃一脸紧张地拉着云烟左看右看:“小姐你可还好,没被伤着吧?”云烟笑着拧了一下核桃的脸:“你小姐我这么聪明哪能吃着亏!”板栗在一旁呶呶嘴说:“我就说小姐不会有事吧,既然在墙角留了记号给我就一定是先走了,不过小姐你跑去哪儿了,听说别苑有贼人惊扰了状元爷和李大人,一时可闹腾了,我就趁乱赶紧溜回来了,只是见你一直不回来,可让我和核桃好等。”云烟拿起核桃递来的布巾擦了擦脸笑道:“我呀,是去烤鱼去了,什么热带鱼嘛,除了好看些,味道还不如锦鲤好吃。”板栗指了指白瓷鱼缸,说:“那小姐,我抓的这些鱼怎么处理啊,要不就养着?”云烟听罢摆了摆手说:“不必,明儿你拿去沈府,给夫人养着玩儿,我娘亲最近颇喜欢养鱼,肯定会喜欢的。”

    话尚未说罢,云烟已被桌上的素斋吸引住了,摆的居然是罗汉豆皮卷、彩椒海鲜菇、剁椒芋头、如意炒三丝、东坡素肉、黄金玉米烙、紫薯松子粥。不禁食指大动。核桃见状忙摆上碗筷:“小姐,这是刚刚送来的,听说这次论道大会的斋菜是统一由苦陀大师准备的,道长和苦陀大师知道你爱吃这斋菜见你今儿没去就命人把这送来了。许是有些冷了,要不我拿去热热再吃。”未等核桃说完,云烟早已夹了一筷海鲜菇放入嘴里,眯眼品味着其中的配料,同时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天气热,冷一点吃了也没问题,先前吃进肚子里的鱼早就消化完了,正想吃呢!”见板栗和核桃垂手站在一侧,忙命她们陪她一起吃:“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你们也来帮帮我!”板栗和核桃拗不过便也一同坐下,跳跃闪烁的烛火下,主仆三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

    饭毕,板栗收拾碗筷,核桃服侍云烟梳洗。云烟脱下脏乱的乞丐衣裳便大喇喇的在木桶中扑腾着,将身上的泥土尽数洗去,核桃拧了湿帕子在一旁细心地拭去云烟脸颊上泥土。

    沐浴完,云烟坐在妆台旁,板栗拿着干布巾细致地为她擦干头发上的水珠。铜镜映出云烟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小巧的脸庞只有成年人巴掌大,肌肤白皙若雪,细致修长的眉,一双透着慧黠的大眼灿若繁星,小巧而挺翘的鼻,粉嫩润泽的嘴唇,有谁能想到白天脏乱邋遢的小乞丐洗去泥垢后竟是如此清丽脱俗的俏佳人,云烟笑了笑,冲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核桃此时拿着一个白色锦缎裹着的细长物什走了进来,问云烟:“小姐,刚刚从你换下的那身衣服内袋里见到了这个,许是你给忘记了,倒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云烟一看,居然是先前从那青衣人身上顺下来的,一路揣兜里也没顾上看,等回来顾着吃素斋就压根儿给忘记了。起先拿的时候隔着锦缎也觉触手冰凉,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支紫玉笛。核桃在一旁不由赞道:“好精致的笛子啊。”云烟仔细看了看笛子,也不由赞道:“的确是个宝贝,这可是一整块儿紫玉雕成的,且这紫玉还是玉中的极品雪玉,更是难得。”云烟对着烛光细看,笛身通透,隐有冰纹闪烁,笛孔下侧刻着一个小篆雨字,“雨?”莫非那青衣人叫什么雨?果然出身不凡,这好东西怕是家传的信物啥的,下次碰上了再完璧归赵吧,不过先借我玩儿几天也不赖。

    想着此处,便将紫玉笛收好,吩咐板栗和核桃下去休息。自己便去吹熄灯烛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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