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负责这次门萨聚会的是日本本国人野藤山麻，他介绍自己是小地方书商，因为是祖上生意，家里有些钱。
四十多岁的野藤山麻肚大腰圆，性格和善。
他在酒店门口亲自接待了邹容。
“欢迎！……”野藤惊讶。
他被墨轩拦在了半路，高个长发的男人自然地握上野藤伸过来肥手，热情十足的用日语说道：“感谢款待！我是阿容的叔叔，你好你好！”
邹容更是惊讶的看着墨轩。
他倒是不知道墨轩的日语这么好，和当地人相差无几。
野藤山麻笑笑，眼角的肥肉挤在一起。
“您好，鄙人野藤山麻。我倒是不知道邹容君的叔叔也会来，我这就再安排房间。”
“呀！这怎么好意思！我和阿容一间就可以了！”墨轩手指抵着大墨镜，冲野藤眨眨眼，然后哈哈大笑。
两人像是多年好友再次见面一样，彼此热情十足。
野藤将他们领到酒店房间，笑眯眯地帮他们关上门。
邹容有些无语，他看看扑倒在沙发上的墨轩。
“你干什么对他说你是我叔叔？”
“不然说什么？”墨轩翻个身，舒服的呻/吟，“日本是个连未成年男孩都可以骚扰的国度。名义上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才比较安全，再说了中国家长谁会放心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来。我奇怪你父母究竟是怎么同意让你自己来日本的？”
邹容沉默地把行李提进屋里。
他给父母的理由是因为签证时间不同，一些老师学生会晚点儿过去，他是提前批。当然，这都是瞒着老师的。
“客厅我占了！”墨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邹容抽抽眉毛。
邹容是在达到日本的第二天参加的聚会，聚会地点在新宿歌舞伎町最有名的歌舞厅。
歌舞厅内人员嘈杂，舞池中间放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有男女混杂的尖叫声传到这边来。
邹容坐在光线最亮的吧台前，聚会的负责人野藤专门为他点了果汁，并让他和同岁的伊丽莎白坐一起。
自从修习了《清云录》和《木丝》，他的听力能力极度放大，虽然还听不到万里之外的动静，但起码歌舞厅内的嘈杂声音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再次被歌舞厅灯光扫到正脸，耳朵因为噪音仿佛要裂开，他终于忍不住捂上耳朵。
“太吵了！”他憋了口气。
伊丽莎白显然不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她局促地摸摸额头翘起的呆毛，突然听到身边同岁少年的声音，小愣了一下，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也侧头扯大嗓子问道。
“你说什么？！”
来自英国的伊丽莎白留着两只粟色麻花辫，戴着一副黑框圆底眼镜，身上穿着像睡衣一样的小花白底裙。她的皮肤很白，面孔立体，鼻梁高挺，是典型的欧罗巴人。她在之前介绍自己是中英混血，有差不多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
邹容不耐其烦的重复：“这里太吵了！”
不过要是墨轩知道他们在这里聚会，他肯定会吵着过来！他想。
伊丽莎白表示了绝对赞同，她捂着耳朵，仔细看了看。
“你是邹、邹……呸！”女孩蹩脚的叫他的名字，却咬到了舌头，不禁热泪盈眶。
“邹容。”
“哦，邹容，”伊丽莎白的中文发音非常有趣，“我记得你！……刚才聚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亿位了吗？太不可思议了！”
“人类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她惊叫。
邹容笑笑，不打算告诉她。
“太不可思议了！”女孩还在嘀咕，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瞅瞅，然后端起吧台上的果汁饮了一口，被里面掺进的酒精辣了一下，“哦！爽！”
有了同龄人，交流后发现又有共同语言，女孩立刻没有了拘束感，神色开朗起来。
邹容看看她，眼睛随意一扫，注意到伊丽莎白的无名指，——指根处纹着奇怪的图案。
那是一个绿色的纹身，手背蔷薇花，有刺的花茎绕着指根环绕一周，扣在花的下面。
这朵花长得跟墨轩很像。
邹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他伸了伸头，准备仔细看清楚，不料神经中枢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感。
一声闷哼，邹容连忙回头，刺痛感这才少了些，他吐气。
伊丽莎白小声哼着歌，手指在杯子上方画着圈圈。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啊！洒了。”
女孩沮丧的把倾倒的酒杯推到一边，然后托头看向邹容。
“邹容，”她叫道，“你怎么把头扭过去了？”
“没事，”邹容好奇的问，“你的手上那个纹身……？”
伊丽莎白咦了一声，看看自己的右手，说：“这是我家的家徽，家里的人都有。好看吗？”
“很好看。”邹容由衷的说道。
刚才可能是错觉。他心想。
伊丽莎白哼哼一笑，托着下巴转而仔细观察着邹容。
“你看起来要倒霉了。”她突然说。
邹容一怔。
“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印堂发黑就会有血腥之灾吗？”她伸手点点邹容的额头，“小心因为好奇心倒大霉哦！”
邹容怔怔的看着伊丽莎白认真的表情，竟有些相信她的话。
“最近不要外出哟，最好。”伊丽莎白小声嘀咕。
这时，从舞池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个人影，行动飞快的向他们这个方向蹿来：“利兹，快快快，要跳舞了，跟我到台上去！”
邹容清楚地看到来者的模样。
这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立体如雕刻，俊美有型，淡色系碎发飞扬，嘴角上翘，典型的西方人面孔。
他看也不看邹容一眼，拽起一旁的伊丽莎白，再次钻入人海。
邹容留在原处愣怔。
如果血统换成东方，这个人活脱脱就是墨轩翻版。
----
邹容最终还是挤出了歌舞厅，站在街上汲取新鲜空气。
不似歌舞厅内的热闹，传说中繁华的歌舞伎町今晚十分安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还像往日一样闪烁，黄色的路灯却占据着大部分地方，一些商店收起了放置在外面的招牌，甚至有些连橱窗的灯也关上了。
街上的路人很少。
邹容看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
他哈气，寒气从口中呼出。
依靠在路灯上一会后，邹容沿着街道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重点是，从车上下来的被一群黑衣人围成一圈的男人。
最显眼的是男人张扬的发型。
邹容心里一个咯噔。
凭着极好的视力，他轻而易举的看到男人剑眉横扫的模样，在属下的耳语后刀刻般的脸庞更加冷酷，与他在小花园看到的运动装男人完全不一样。
冷酷黑/帮老大的形象更符合这个男人。
傅新好一身黑色西装，在四周西装属下的保护下，进入了高级会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邹容心里突然有了跟踪的冲动。
不过像这样的高级会所不是会员是进不了的。
他扫视周围环境。
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高级会所紧邻的商店只有两层楼大小，这一侧的会所墙壁上有一竖列窗户，从商店房顶可以跳入会所第三层。两栋楼间只有不到五米宽度的小道，以他的弹跳力可以安全跳过去，另外，小道外的路灯都坏了，黑暗可以掩盖他的身影。
他胸口气团一阵躁动。
他按按胸口，无视气团的警告，戴上外套兜帽，钻入漆黑的小道。
小道常年无人经过，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垃圾箱，垃圾箱内垃圾混杂，连空气中都混杂着尿/骚/味。小道这一面的商店有两扇废弃的窗户，分别在一二层，第一层已经被垃圾箱堵满，从缝隙中依稀可以看到商店透出的柔光，第二层窗户栏杆则满是油烟污渍。
邹容屏气，向后退几步，再一步跃起，重力弹跳到垃圾箱上，发出砰的巨响，他一手撑到红瓦墙壁上，脚一蹬，飞射到会所二层窗户上方墙壁上，再次反跳，脚蹬商店二楼窗户栏杆，弹跳到了三层窗户沿上。
之间动作从开始到完成不到三秒钟。
只不过。
他咒骂一声，仔细检查了一遍三层窗户。
似乎是担心有人从旁边商店进入会所，三层的会所窗户外装着双层防盗窗，格外结实。
无奈之下，他跳到对面商店顶层。
站立，邹容抬头看向会所四层窗户，窗户外依然有防盗窗。
他眼神闪烁。
四十多岁的野藤山麻肚大腰圆，性格和善。
他在酒店门口亲自接待了邹容。
“欢迎！……”野藤惊讶。
他被墨轩拦在了半路，高个长发的男人自然地握上野藤伸过来肥手，热情十足的用日语说道：“感谢款待！我是阿容的叔叔，你好你好！”
邹容更是惊讶的看着墨轩。
他倒是不知道墨轩的日语这么好，和当地人相差无几。
野藤山麻笑笑，眼角的肥肉挤在一起。
“您好，鄙人野藤山麻。我倒是不知道邹容君的叔叔也会来，我这就再安排房间。”
“呀！这怎么好意思！我和阿容一间就可以了！”墨轩手指抵着大墨镜，冲野藤眨眨眼，然后哈哈大笑。
两人像是多年好友再次见面一样，彼此热情十足。
野藤将他们领到酒店房间，笑眯眯地帮他们关上门。
邹容有些无语，他看看扑倒在沙发上的墨轩。
“你干什么对他说你是我叔叔？”
“不然说什么？”墨轩翻个身，舒服的呻/吟，“日本是个连未成年男孩都可以骚扰的国度。名义上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才比较安全，再说了中国家长谁会放心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来。我奇怪你父母究竟是怎么同意让你自己来日本的？”
邹容沉默地把行李提进屋里。
他给父母的理由是因为签证时间不同，一些老师学生会晚点儿过去，他是提前批。当然，这都是瞒着老师的。
“客厅我占了！”墨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邹容抽抽眉毛。
邹容是在达到日本的第二天参加的聚会，聚会地点在新宿歌舞伎町最有名的歌舞厅。
歌舞厅内人员嘈杂，舞池中间放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有男女混杂的尖叫声传到这边来。
邹容坐在光线最亮的吧台前，聚会的负责人野藤专门为他点了果汁，并让他和同岁的伊丽莎白坐一起。
自从修习了《清云录》和《木丝》，他的听力能力极度放大，虽然还听不到万里之外的动静，但起码歌舞厅内的嘈杂声音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再次被歌舞厅灯光扫到正脸，耳朵因为噪音仿佛要裂开，他终于忍不住捂上耳朵。
“太吵了！”他憋了口气。
伊丽莎白显然不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她局促地摸摸额头翘起的呆毛，突然听到身边同岁少年的声音，小愣了一下，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也侧头扯大嗓子问道。
“你说什么？！”
来自英国的伊丽莎白留着两只粟色麻花辫，戴着一副黑框圆底眼镜，身上穿着像睡衣一样的小花白底裙。她的皮肤很白，面孔立体，鼻梁高挺，是典型的欧罗巴人。她在之前介绍自己是中英混血，有差不多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
邹容不耐其烦的重复：“这里太吵了！”
不过要是墨轩知道他们在这里聚会，他肯定会吵着过来！他想。
伊丽莎白表示了绝对赞同，她捂着耳朵，仔细看了看。
“你是邹、邹……呸！”女孩蹩脚的叫他的名字，却咬到了舌头，不禁热泪盈眶。
“邹容。”
“哦，邹容，”伊丽莎白的中文发音非常有趣，“我记得你！……刚才聚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亿位了吗？太不可思议了！”
“人类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她惊叫。
邹容笑笑，不打算告诉她。
“太不可思议了！”女孩还在嘀咕，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瞅瞅，然后端起吧台上的果汁饮了一口，被里面掺进的酒精辣了一下，“哦！爽！”
有了同龄人，交流后发现又有共同语言，女孩立刻没有了拘束感，神色开朗起来。
邹容看看她，眼睛随意一扫，注意到伊丽莎白的无名指，——指根处纹着奇怪的图案。
那是一个绿色的纹身，手背蔷薇花，有刺的花茎绕着指根环绕一周，扣在花的下面。
这朵花长得跟墨轩很像。
邹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他伸了伸头，准备仔细看清楚，不料神经中枢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感。
一声闷哼，邹容连忙回头，刺痛感这才少了些，他吐气。
伊丽莎白小声哼着歌，手指在杯子上方画着圈圈。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啊！洒了。”
女孩沮丧的把倾倒的酒杯推到一边，然后托头看向邹容。
“邹容，”她叫道，“你怎么把头扭过去了？”
“没事，”邹容好奇的问，“你的手上那个纹身……？”
伊丽莎白咦了一声，看看自己的右手，说：“这是我家的家徽，家里的人都有。好看吗？”
“很好看。”邹容由衷的说道。
刚才可能是错觉。他心想。
伊丽莎白哼哼一笑，托着下巴转而仔细观察着邹容。
“你看起来要倒霉了。”她突然说。
邹容一怔。
“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印堂发黑就会有血腥之灾吗？”她伸手点点邹容的额头，“小心因为好奇心倒大霉哦！”
邹容怔怔的看着伊丽莎白认真的表情，竟有些相信她的话。
“最近不要外出哟，最好。”伊丽莎白小声嘀咕。
这时，从舞池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个人影，行动飞快的向他们这个方向蹿来：“利兹，快快快，要跳舞了，跟我到台上去！”
邹容清楚地看到来者的模样。
这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立体如雕刻，俊美有型，淡色系碎发飞扬，嘴角上翘，典型的西方人面孔。
他看也不看邹容一眼，拽起一旁的伊丽莎白，再次钻入人海。
邹容留在原处愣怔。
如果血统换成东方，这个人活脱脱就是墨轩翻版。
----
邹容最终还是挤出了歌舞厅，站在街上汲取新鲜空气。
不似歌舞厅内的热闹，传说中繁华的歌舞伎町今晚十分安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还像往日一样闪烁，黄色的路灯却占据着大部分地方，一些商店收起了放置在外面的招牌，甚至有些连橱窗的灯也关上了。
街上的路人很少。
邹容看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
他哈气，寒气从口中呼出。
依靠在路灯上一会后，邹容沿着街道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重点是，从车上下来的被一群黑衣人围成一圈的男人。
最显眼的是男人张扬的发型。
邹容心里一个咯噔。
凭着极好的视力，他轻而易举的看到男人剑眉横扫的模样，在属下的耳语后刀刻般的脸庞更加冷酷，与他在小花园看到的运动装男人完全不一样。
冷酷黑/帮老大的形象更符合这个男人。
傅新好一身黑色西装，在四周西装属下的保护下，进入了高级会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邹容心里突然有了跟踪的冲动。
不过像这样的高级会所不是会员是进不了的。
他扫视周围环境。
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高级会所紧邻的商店只有两层楼大小，这一侧的会所墙壁上有一竖列窗户，从商店房顶可以跳入会所第三层。两栋楼间只有不到五米宽度的小道，以他的弹跳力可以安全跳过去，另外，小道外的路灯都坏了，黑暗可以掩盖他的身影。
他胸口气团一阵躁动。
他按按胸口，无视气团的警告，戴上外套兜帽，钻入漆黑的小道。
小道常年无人经过，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垃圾箱，垃圾箱内垃圾混杂，连空气中都混杂着尿/骚/味。小道这一面的商店有两扇废弃的窗户，分别在一二层，第一层已经被垃圾箱堵满，从缝隙中依稀可以看到商店透出的柔光，第二层窗户栏杆则满是油烟污渍。
邹容屏气，向后退几步，再一步跃起，重力弹跳到垃圾箱上，发出砰的巨响，他一手撑到红瓦墙壁上，脚一蹬，飞射到会所二层窗户上方墙壁上，再次反跳，脚蹬商店二楼窗户栏杆，弹跳到了三层窗户沿上。
之间动作从开始到完成不到三秒钟。
只不过。
他咒骂一声，仔细检查了一遍三层窗户。
似乎是担心有人从旁边商店进入会所，三层的会所窗户外装着双层防盗窗，格外结实。
无奈之下，他跳到对面商店顶层。
站立，邹容抬头看向会所四层窗户，窗户外依然有防盗窗。
他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