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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戏谑(4)

    李方晓没有想到,稍微地玩了一把隐身术,再不费气力的扼伤刀鞘、擒拿刀锋和刀把,居然就镇住了众吊刀。望着夏侯菁菁扭着微胯、闪动着线条美奂的腰肢上了楼,李方晓的眼瞳忽闪讥诮。这番讥诮,或许还添加一丝儿说不清道不白的喜悦,也或许,还有几丝儿时刻都得备份的冷笑。

    刀锋是统领吊刀们的头儿,他忍着被李方晓扭的生疼的胳膊肘,略微颤抖地双拳一抱:

    “刀锋这厢赔罪!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老哥!请老哥怒我粗鲁混球,既诳你饭钱还鄙夷你,真他妈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后,恳请老哥多多原谅我的混沌、粗莽本性,更应多多**我等无知妄为才是。”

    “是我无理在先。”李方晓请刀锋坐下,再请其他几把刀子也入座:“时间不早了,各位大哥都请用餐吧。”他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刀锋和刀鞘的中间:

    “其实饭钱嘛,我不是付不起。请你们一顿客或者请上十顿客都没有问题。只是我平生欠素养,又任性,非要较真才让各位大哥误会。”

    “欠素养的是我。”刀鞘依旧抚着手腕呲牙咧嘴。仅排在刀锋之后的他,不得不表态:

    “我把你当瘪三,撺掇老板打发你走人了事,不成想,你竟然武艺高强,不动声色就令我等被动难堪。想来,老板初始就已经看出你不凡,否则不会把你带回家中又安顿在二楼住宿。只是我等目光短浅,作茧自缚。”

    李方晓笑起来。他起身为几把刀子夹点心,道:“如果各位大哥不嫌弃,就把小弟纳入你们的法眼吧。从年龄上来说,我也许比你们都小,“老哥”不敢当,直呼我刀尖即可。”

    刀刃和白刀有眼力价儿,知道刀锋把李方晓称作“老哥”是不会再改称呼的。但事实上,这位“老哥”的确年纪太轻,有一身武艺也不能在年长几岁的他们中间乱了排行。于是开口言声,企图纠正对李方晓的称呼。刀刃先开口:

    “幸亏我和白刀只是立在门边上‘捉’你,如果挨你一拳或者一脚,估计这会儿吃早餐的劲儿也没了。”

    白刀难为情:“我昨儿晚上可是挨过刀尖的勾腿啃地,但是趴地上却不知所以然。如果有先知,今儿就会劝阻峰哥、鞘哥和把子哥千万不能近你的身,呵呵!”他举起一杯奶:

    “以奶代酒,敬刀尖一杯,算作赔罪!”

    “刀尖领了!”李方晓太清楚这拨人在想些什么:“从此后,我刀尖与各位兄长荣辱与共,追随老板,成一番为人大业!”

    “这——”刀锋觉得不妥:“你几个没明白刚才老板扔下的那句话——”

    白刀故意反问:“老板扔下的话多了去,你说的是哪一句?”

    刀鞘“咝——咝”地倒抽凉气,不停地抚弄红肿的手腕:“没记性!老板说‘谁哥哥谁弟弟、谁师傅谁徒儿,自个排辈儿去,只是别问我!’这一句做何解?不就是要我们自个儿把排行重新论定么?你难道要老板亲自来为我们排行啊?给你主动不主动,非要被动!”

    听话听音,李方晓心里明镜一般。他推开椅子站起来:

    “还是那句话,不用老板操心。我后来的,理应排在末尾。再说,各位大哥没有几把刷子也不可能做老板的吊刀。只是有一件,今后我们彼此都称呼刀子的名儿吧,这样既亲切又彼此不分等级。何况,我跟各位大哥不同,专司保洁打杂,无论如何是不能挑头理事的。就这么定啦!”言毕,起身往外走。

    “去哪儿?”刀锋见李方晓欲走出餐厅,不便冠以“老哥”也不便直接叫“刀尖”,索性去头掐尾追上一句问。

    “我有治伤的药,拿来给刀鞘抹伤。各位瞧好,药到痛必除,红肿也必消,比药店的药灵验百倍。”

    刀锋试探:“药是你家秘方?”

    李方晓故意炫耀:“家父文韬武略,收的徒弟也个个艺高一筹。而我,只拈来些许皮毛,又不甘心被家父管束,宁愿出外自谋生路。家父唯恐我年少无知,多有得罪人的地方,也免不了被殴的情况发生,故备下一些伤药让他徒弟给我捎来,只是迄今还没有派过用场。”

    短短几句话,惊愣众吊刀。看来,这位刀尖不可小觑,随便一句话秃噜出口,就与常人谈吐不一般。刀锋再试探:

    “看样子老哥——哦不,刀尖家父是一代豪杰?”

    李方晓封口:“不,只是学而无止境罢了。家父乃凡夫俗人,只是甘于为他做徒者众多而已。”

    众吊刀好生羡慕,但不便再深里探究,嗫嚅。厨师梢搭子虽面相粗放,貌似只识得做菜烹汤,实则心细的很。他立一旁仔细观察几把刀子的表情,觉得该自己出马拽回几把刀子对刀尖家父的兴趣,也必须解决几把刀子之间的排行问题。于是“一锤定音”:“刀尖啊,你就陪几位大哥们说说话,我去帮你取药。”

    李方晓一笑,心领神会。他顺势坐下:“看来,老板限制几位大哥去二楼随意行走,倒是没有限制梢搭子师傅。那就烦劳你跑一趟吧,去我住的那间房的床头柜抽屉里,取个白色药盒来。”

    “瞧好!”梢搭子甩着肥胖的身段,扭搭扭搭地去取药盒。

    ……

    夏侯菁菁沐浴后,只喝了一杯奶。梢搭子阿姨皱眉:“不行啊小姐,你得多吃点儿,一会儿去上班又忙,中餐还不知道去哪儿打发呢。总是这么饥一餐饱一顿的,小小年纪闹下胃病就麻烦了。”她取过餐盘,叉起一个鸡蛋硬往夏侯菁菁的嘴里塞:

    “听话,给我咽下肚!”

    夏侯菁菁果然听话,张开嘴吃下一个鸡蛋。阿姨又叉起两片培根:“油都烤出来了,剩下的尽是肉,给我吃下去!”

    夏侯菁菁又乖乖地嚼了两片培根。阿姨再端起一杯果汁:“富含维生素,每天必须补充,全喝了!”

    夏侯菁菁发嗲:“你法西斯呀?逼我吃这么多!”

    梢搭子阿姨捏捏夏侯菁菁的胳膊:“看看!除了骨头就是皮,一点儿脂肪也没有。我还法西斯?不是我充当法西斯逼你,能长的如花似玉地人见人爱么?”

    “咯咯咯!”夏侯菁菁笑的欢畅:“阿姨,你说话总是自相矛盾!才说我瘦的皮包骨,估计跟白骨精没区别,怎么忽然又来一句如花似玉人见人爱?”

    “少跟我贫!”梢搭子阿姨居然喜滋滋:

    “我是心疼你呗。虽说瘦是瘦点儿,白骨精倒不至于。我只是不会形容才说话颠三倒四。其实吧,要说身材、长相,没哪个姑娘能比的过我家小姐。对了对了,跟孙悟空打架的白骨精长的多漂亮呀?”阿姨思绪混搭:

    “把你往白骨精上挂靠也不为过嘛,咯咯!”

    夏侯菁菁嗲气:“我不当白骨精,阿姨以后再不许说!”

    “不说不说,再不说。哎对了,”梢搭子阿姨想起件事,正好赶趟汇报:

    “小姐,那位新来的刀子看你的眼神有点儿像孙悟空呲楞白骨精的架势。你得多长个心眼儿,别撞上他的枪口。没见他拨弄刀锋几个跟玩儿似的?怪吓人的。还有,他会隐身,如果哪天半夜他隐身上了你的楼,跟你进卫生间、看你沐浴、看你换衣裳,咋办?”

    “他、他敢!”夏侯菁菁还真被梢搭子阿姨说的心里发毛。旋即自我安慰:“我楼梯口另外有门,不怕。”

    梢搭子阿姨想了想,提醒:“不记得是哪部电影里,我看过一个镜头,过目不忘。那片子就是演一个会隐身的人,还会穿墙。不管多厚的墙都能穿过去。我想,楼梯口的门对会穿墙的人来说,有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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