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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坐看牛郎织女星

    慕扶疏觉得最近三郎有点怪。杨翁照样每天上半天课,可是三郎一天到晚都在书房,除了用饭,其他时间几乎不见人影。当然,晚上还是会和慕扶疏在庭院中走走说一会儿话,可他这样用功是闹哪样?难道真要去考科举?

    这天哺食后,慕扶疏和三郎到了庭院里消食。走了几圈后慕扶疏清了清嗓子,问三郎:“你最近这么用功,是打算去考童生试吗?”

    三郎有些讶异,摇头道:“不是。”

    “那你怎么一天到晚在书房呀?”

    三郎紧抿嘴唇,似乎在做心理斗争。最后涨红了脸道:“之前阿叔身子不好,我也忙着干活,学的东西不多,现在有时间了,阿叔身体也好了,所以想多学点东西……”

    慕扶疏了然。之前杨翁教三郎真心教的不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三郎又是个上进的好孩子,现在有吃有穿有时间,当然愿意多学些知识。原来最懒散的是自己,一直在混吃等死。

    慕扶疏有些愧疚,行动上也带了些尴尬:“那你好好学,我有空也会去上课的。”

    三郎在难民里找了个过了童生试的难民做书童,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叫林望夏。以前家里条件不错,还开了个小铺子,可惜旱灾过后就是小规模暴动,家里铺子都被洗劫一空,父母带着他跑了出来,靠着母亲的一些首饰撑到了蒙阳城。现在父亲在家具店做掌柜,母亲在针线房帮忙,他跟着三郎每天读书,日子倒也过得。

    慕扶疏和三郎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一身大汗。这天气真的是旱灾的节奏,不但没下一滴雨,还热的像蒸笼,慕扶疏偷偷拿温度计测过,白天气温最高时居然有三十五度,这在古代几乎是不肯的高温,是要热死人的节奏啊!还好林家村边那条河里还有水,水车也好使,水稻总算是撑了下来,再过月余就能收割了。只可惜今年年景毕竟太差,没有雨水只靠河里那点水,注定了水稻不能丰收。

    阿猪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孟陶在院子里淘气。两人商量着要爬树掏鸟窝,嘀嘀咕咕的以为很小声,其实全被慕扶疏和三郎听了去。

    三郎轻叹口气,有些羡慕的看向阿猪那里,似是自言自语道:“像阿猪那么大的时候我也掏鸟窝,有时候会掏到鸟蛋,回去煮了和阿叔分着吃,阿叔总是和我说吃了,其实我识数,他根本没吃……”

    声音越来越低,慕扶疏鼻子有些酸。三郎和杨翁不是父子却感情深厚,可是自己呢?自己六岁的时候上幼儿园,保姆全天接送,难得看见父母和姐姐的身影,因为他们经常回去外地旅游度假,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空荡荡的别墅中。慕扶疏不记得自己几岁是曾经有过一个念头:有父母等于没有,还不如索性没有呢!后来,果然是没有了。那时候慕扶疏并没有很伤心,但是心底终究缺了一块,空落落的,三十岁了还是那样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块空落落的地方似乎被填补上了?慕扶疏抚着胸口,双目迷离。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自己变了很多。对于以前的事很少回想,如果有机会回去,她居然很不愿意。这个世界空气清新干净,没有险恶人心阴险倾轧,这个身子有父母弟弟,还有三郎……她握拳:绝对绝对不回去!姐有空间,只要姐愿意,占山为王也过得!

    慕扶疏伤心完毕满血复活,回首见三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得为他心疼。这孩子多可怜啊!五六岁开始,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杨翁,真是难为他。还好现在有自己,只要有自己一碗吃的就饿不到他。要不是有了阿猪这个弟弟,她还想认他做哥哥呢……慕扶疏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对认他做哥哥很排斥?嗯,大概是因为自己心理年龄比他大那么多,不好意思吧!

    慕扶疏踮起脚拍拍三郎的肩,脆声道:“我昨天学会了新的竹子绣法,明天给你绣一个新的荷包。”

    三郎猛点头。最近大娘给自己绣了好几个荷包,都是风姿各异的翠竹,而且荷包里总是有各色各样的小玩意,透明的小珠子(玻璃弹子)、翠竹玉挂件(后世有名的节节高)、精致的金银小动物(生肖金银牌)……

    阿猪见了闹脾气也想要,大娘给他绣了一个小猪。大娘还和自己说三郎,你俊秀飘逸,挺拔如竹,以后只给你绣翠竹……三郎不去问大娘给自己的小东西是哪来的,只把那通体翠绿的翠竹玉挂件贴身挂了,小珠串子和金银牌都藏好,荷包里只放着一个小金龙,因为他属龙,大娘是属鸡的,他听老人说过,这是龙凤呈祥呢……

    想到这里三郎笑眯了眼,拉着慕扶疏往阿猪那里走:“阿猪,那个鸟窝掏下来没有?要不要三郎哥哥给你帮忙呀……”

    鸟窝当然掏下来了,可惜里面是空的。为了让阿猪不那么沮丧,慕扶疏给他讲了个“鸠占鹊巢”的故事,结果故事一完,阿猪斜了三郎腰间的荷包一眼,大声说了句“鸠占鹊巢”,转身傲娇的走了。

    慕扶疏和三郎面面相觑,都噗嗤笑出了声。三郎轻声道:“阿猪很是聪慧,于读书一道还是有些潜力的。阿叔说了,他会尽心教导阿猪,定不会叫他荒废了。”

    慕扶疏叹了口气:“读书明理,我只求他将来能堂堂正正做人,这个世道不好,做官还是别想了。”

    三郎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慕扶疏:“虽然说我读书不为做官,那是我有苦衷。阿猪不一样,若将来他愿意考功名你也不愿意他去么?”

    慕扶疏想了想:“我尊重他的意愿,只是并不支持。你要知道,在乱世做官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命都没了。”

    “难道你不希望他做个好官,换吏治清明救一方百姓?”

    “救一方百姓又如何?”慕扶疏冷哼:“天下百姓何其多,何时救得完?他就是考中状元也要从七品做起,像文县令那样的也不过能保得蒙阳一城暂时安稳。连施个粥都不由己,还得偷偷摸摸,可见这吏治何其乱官员何其可笑!”

    三郎愣住,不明白为什么慕扶疏这样激动。

    其实慕扶疏的激动是因为她毕竟是在现代社会长大,从没见过难民饿的半死的惨状。明知道县衙有粮上官却不愿开仓,最后还要县令偷偷摸摸冒着生命危险施一点儿薄粥,吃不饱饿不死,真叫人看不上!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可以买卖为奴为婢,但眼睁睁看着人饿死在面前实在震撼,怨不得慕扶疏怨气这么大。

    三郎低下头仔细思索慕扶疏的话,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一直觉得大娘是与众不同的,九岁的小女孩,懂的那样多,杨翁就一直把她当大人看待。自己何尝不是对她心存敬仰?最近努力读书也是为了自己能懂的更多,能赶得上大娘、配得上大娘。

    慕扶疏看着星空点点。这个时代就是好,空气清新天高地阔。白天能看见天高云淡,晚上能看见月明星亮。吃的东西没有污染,周围少了极品也都是淳厚之人。日子一天天这样过,反而觉得很有盼头。

    “三郎。”慕扶疏突然很感性地道:“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我们一家子,一直在一起。”

    “好!”三郎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娘把自己当做他的家人,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情义的。大娘还小,有时候也会觉得对一个小女孩有那样独占的感情有些羞耻,可是阿叔说过,认定了就要守护好,早点下手才不会后悔一时。

    慕扶疏拉着三郎半躺在院子中的木椅上,两个人一起看着星空。慕扶疏长叹一声。原来不论时间往前还是向后,月亮和星星都是一样的,那些星座一点也没变化。

    “你看,那是牛郎织女星,”慕扶疏兴致上来,指着夜空中的星座。初夏的夜晚,牛郎织女星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看得清的。她喃喃道:“在织女星的东方,白蒙蒙地像云一样的一片,断断续续从北到南横过天空,这就是银河,也叫天河。天河的东南面有排成一条直线的三颗星。中间一颗很亮,两旁的光芒较弱,看去与中间的一颗距离恰好相等。用直线把这三颗星连结起来,正像一条两臂相等的长竿。这三颗星叫天平星也叫挑担星。这中间一颗最大最亮的就是牛郎星,也叫做牵牛星。”

    三郎仔细听着,没有问大娘为什么会知晓。认真的辨识着大娘说的星座。慕扶疏接着给他将牛郎织女的故事。

    这个时代牛郎织女的故事叫做牵牛织女,最早出自于《诗经·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岐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睕彼牵牛,不以报箱。

    慕扶疏讲故事的时候娓娓道来,将牛郎织女的恩爱缠绵和王母的狠心绝情体现的淋漓尽致。三郎听得一时羡慕一时愤恨,最后还问:“那他们的孩子呢?”

    “孩子跟着牛郎啊。”慕扶疏轻舒口气:“牛郎总会对他们好的,自己的孩子嘛!”

    三郎似乎有些疑惑:“做父亲的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吗?”

    慕扶疏沉默了半晌,语气低沉道:“不一定。人心都是偏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就像我原先的父母。慕扶疏在心里补上一句。

    两人都勾起了心底的伤,一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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