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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只雄兔子同时招惹两只母兔子

    莹莹泣不成声,死死咬定池碧已死,其实她说什么早已不重要,池崇和应含絮都知道:池碧无论是何时被掉了包,都是那个囚禁她、折磨她、最后杀死她的人一手策划。

    “常琴……”池崇语声暗哑,“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看待。”

    对于莹莹的作证,池崇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神情黯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意在提醒常琴,即便是亲生母亲,也请凭良心袒护。

    常琴说:“我亦如是。”

    这一局,是池崇占尽了下风、受尽了委屈,常琴的回避和敷衍让应含絮感到失望,她不想再陷入这虚伪的氛围中,去假装认可他们实则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情义,应含絮无法为池崇讨回公道,亦不忍拆穿常琴的谎言,她好怕自己下一瞬间就会脱口而出:“池碧已经死了,你们两个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她赫然转身,大步往外迈去。

    屋外风虽沁冷,却好过屋内疑云密布。

    应含絮狠狠呼吸清新空气,好把一肚子的难过压下去,让一点点沉重下去的心重新浮起來,运气到一半,忽然被一抹黑影掠过吓了一大跳,岔气,剧烈咳嗽,差点把五脏六肺一起咳出來。

    月澈站在她五步之外,低着头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此人神龙现首不现尾,真的适合交朋友吗?

    应含絮这样问自己,然后怒问:“你是从哪里钻出來的?”

    “我进宫都好几天了。”月澈说,自上回不欢而散后,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轻易來打搅准备当太子妃的应含絮,免得把自己的伤口剥开來一层层抽血撕肉,可是,当看到她独自一人伤心难过,还是沒能收住自己现身的脚步。

    “你來干什么?”应含絮继续问,“又进宫來偷玉的不成?”

    “宫里哪有那么多的好玉给我偷?”月澈挑眉,“我是躲倾城來的。”

    “倾城?对啊!倾城出宫找你去了,好久沒回來了。”应含絮眯着眸子看着月澈,心忖这丫真不是个好果子,“所以她出宫,你入宫,你就是这么躲她的是不是?”

    “是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月澈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气得应含絮恨不得替倾城扇她一耳光子:“你前世修福,祖上积德,今生才得倾城这么可爱善良又有钱有势的女孩子倾慕,追着你牢牢不放,可你呢?你不仅不知珍惜,还……”

    说到这里有些词穷,应含絮愣了愣,被月澈插嘴:“还怎么?还偏生喜欢你这么个沒钱沒势又刁蛮任性的臭丫头?”

    “不许骂我!你个小贼!”应含絮道,这个时候,也唯有和月澈拌几下嘴能消解烦闷了。

    “就我好欺负,所以就欺负我!”月澈哼哼唧唧,“你怎么不去忤逆你的太子?再有本事袖手旁观你前夫的事啊!”

    “怎么你都知道呀?”应含絮蹙眉,“这几天发生的事……”

    “我除了会偷那些你们看得见的,还专偷那些你们看不见的或者不想被别人知道的。”月澈忽然神秘兮兮地问应含絮,“应含絮,假如我能说服惠妃出來承认她对碧妃所做的事,你愿意往我这白玉无瑕般的脸上亲一口吗?当着太子和池崇的面。”

    应含絮抬手去摸月澈白玉无瑕般的脸颊:“月澈你发烧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呀?那惠妃会为了你承认那么大一桩事,很有可能惹怒皇上打发她去冷宫陪丽妃的,月澈你还是醒醒吧,你还沒回答我,倾城到底哪点不好,你要这样躲着人家?好歹也是拜过堂的……”

    “不许再提拜堂的那件事!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缺德的一件事,你就当我们是在玩过家家好了,我和倾城,这辈子是绝无可能的!”月澈义愤填膺,恨不得指天发誓,这认真模样,吓得应含絮噤若寒蝉。

    “啊,,救命啊!”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此间的幽静,应含絮和月澈同时一惊,循声而去。

    “那是慕容水水的声音。”应含絮说,她破嘴不是还沒好吗?怎么就大呼大喊的,必然是性命危急了!应含絮念及此不禁加快了脚步,月澈在后头问:“慕容水水是谁?”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应含絮反问。

    “我只是关心与你有关的,与你无关的,不在我探知的范围之内。”

    “她是常琴的青梅竹马,皇后钦定的太子妃人选,我的头号情敌,你现在知道了?”

    “哦,你的头号情敌,我想跟她做朋友。”

    月澈怀揣小坏心思,跟着应含絮奔到了湖畔亭边,看见应含絮的头号情敌正被一手持剪刀的宫女揪住头发咔擦擦一阵乱剪,比修理草木的园艺太监还要利索,惊得应含絮和月澈目瞪口呆。

    “应含絮,还愣着干嘛?快救我,快救我呀!”慕容水水看到应含絮,拼命求救。

    可应含絮亦不敢靠近拿着剪刀的疯女人,万一她一个不慎扎破自己的眼睛或者心窝,死皮赖脸跟小迷糊仙要來的这条命不就还了?

    于是将求助目光瞥向月澈。

    月澈心领神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前夺走了剪刀,并拍飞了宫女。

    那宫女摔在地上,应含絮才看清,那是芊芊。

    “芊芊?你……你为什么要剪水水的头发?”应含絮不知道那样霸道的剪发是一种伤害还是怪癖,慢慢地从芊芊眸中读出许多嫉恨來,才恍惚明白了什么。

    “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的常英!常英是我的,就算我再卑贱再下作,我也不可能把我的常英拱手让人!”果然,芊芊奋起是为了她的常英。

    据常琴描述,常英的确关心慕容水水不似普通朋友,惹芊芊起疑甚至动手,亦无可厚非。

    小小宫女维护爱情,爆发力极强,只是慕容水水委屈就委屈在:“那你再生气也不能剪我头发呀!更何况我跟常英根本就沒有什么好吧!”

    此刻她的头发,几乎一半被剪残,短至耳根,可谓损失惨重。

    对于女孩來说,这无疑相当于可恢复性毁容,叫慕容水水接下來怎么见人?

    “你还说跟他沒什么?那你受伤后他频繁出入紫微宫给你送药,你不开心还陪你看星星看月亮,为何这些事他不陪我做?你说你跟他沒什么,谁信啊!”芊芊怒问,嚣张气焰压根不似个仆婢,慕容水水居然被震慑得无语反驳。

    “这世事也并非都是眼见为实,信与不信还得听当事人一句解释。”应含絮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芊芊,你有问过常英这件事吗?”

    芊芊倔强地别过头去,很明显是沒有当面质问过常英是否变心。

    “我觉得有必要三个人坐下來敞开心好好谈一谈,你说对吗月澈?”应含絮问。

    一回头,哪里还有月澈?这厮完美演绎神龙见首不见尾,应含絮觉得真心不适合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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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琴看到慕容水水短发齐耳地回來,那关注眼神无比吃惊:“受什么刺激了要这样虐待自己?还有,嘴唇上的伤口怎么又开裂了?”他像关心妹妹一样关心着慕容水水的状况,视而不见一旁等着太子给讨个公道的芊芊。

    “一只雄兔子同时招惹了两只母兔子,不小心被发现,害得两只母兔子打了起來。”应含絮解释说。

    真是个恰当的比喻,慕容水水狡辩说:“我才沒有动手,是她先打我的好不好!”

    芊芊也有不满:“你敢侮辱二皇子是畜生?”

    “好大胆子!小小宫婢也敢呼喝主子?”鉴于她对应含絮的不敬,常琴很快声色俱厉地训斥了她。

    芊芊惶恐地低下头去,她必须清楚虽说同父所生,但常琴与常英的脾气完全不同。

    “奴婢知错了。”芊芊跪下去,央求说,“奴婢今日來,是想请太子为奴婢主持公道,慕容小姐仗着身份地位高于奴婢,勾引与奴婢惺惺相惜的二皇子,奴婢实在气不过,才……才动手伤了她。”

    “我沒有,我沒有勾引常英!”慕容水水怒道。

    “再嚷嚷,再嚷嚷嘴唇破得都愈合不回去了!”常琴斥之,虽是责备,言语中却不失偏心和宠溺。

    芊芊太过天真,她以为可以在太子这里得到公正,殊不知面对她位卑命贱一个宫婢,就是修八辈子阴德也及不上这辈子于大宁国还有利益可图的青梅竹马慕容妹妹。

    果然,常琴既不插手这件事以免得罪常英,也采取了偏向慕容水水的措施,,“本太子现有急事,这件事就交由皇后娘娘定夺吧,,來人,送她二人到金盏宫。”

    定夺太快,压根沒给芊芊反悔的余地。

    到了皇后那儿,芊芊哪还有状告慕容水水的可能?心疼慕容水水的皇后娘娘,只怕不惩罚芊芊就已算慈悲为怀了!

    “可是这件事你不是应该通知常英过來解决才更合适吗?我们这一辈儿女情长的事,不太好去打扰长辈们吧?”应含絮问,她虽然也更偏向于慕容水水一些,但鉴于那几日躲在冷宫,芊芊终于还是沒有出卖自己的份上,应含絮这回也该帮她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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