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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顺昌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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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来为徐世昌钱行的基本!都是,阮忠枢、夏寿田必鹰、尹铭绶”就像刚才杨度说的那样,这都是一帮书生,一帮只能辅佐明主打天下的书生,“明主”黄袍加身,他们就能鸡犬升天,“明主”一败涂地,他们也只能改换门庭。或者干脆树到糊称散。

    “诸位,此一别不知何rì才能再相见,这头杯酒就让我来敬大家。”

    徐世昌端起酒杯,先敬了众人一杯,然后放下酒杯,说道:“诸位不必心灰意冷,我虽下野归隐,然则诸位还是可以继续为共和zhèng fǔ效力的。上午赵振华给我来了一封电报。言辞颇为恳切,他也说了,现在的中柜以维持为上,各人位置,能不动就不动,他做总统,不是来砸别人饭碗的,只要与中枢同心同德,那就是共和zhèng fǔ的好官员。”

    杨度木然问道:“赵振华没有挽留徐相么?”

    徐世昌苦笑,说道:“他倒是在电报里头对我归隐田园很是羡慕。说我是斤,有福的人,不用再cāo心国事,还建议我去武汉看看,请我去那里创板实业。”

    “他是巴不得徐相快些走。此人似乎倒不喜欢作伪。”阮忠枢也是苦笑。

    “那是他手段高明。以前,我是轻视此人了,看走了眼,现在,我自罚一杯。”杨度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高明是高明,不过他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呢?北洋眼看着就要垮了。联合阵线固然可以控制国会、控制zhèng fǔ,可是现在的这个局面,那是风雨飘摇,国弱民穷,列强环伺,只怕就是唐宗宋祖也是束手无策。别说是一个小小革命党了。对了,那赵北今年多大年纪?”一人问道。

    “二十七岁。”另一人回答。

    “二十七岁的民国大总统。啧啧。厉害。这若是从祖上继承的基业倒也罢了,可是此人却是崛起于草莽。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就君临天下,这手段和际遇未免太好了些。”

    听到那人的感慨,在座众人都是喘嘘不已,确实,赵北的崛起速度未免太快了些,难道这些上真有天才?或者,赵北就是那传说中的“真命天子”?

    “君临天下?现在不走过去了,国会已然召开,就算是民国大总统。^^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也是要被制约的。”

    “你未免小着了赵北的手段。国会在他手里,不过玩物罢了。”

    “便是玩物,也有扎着手的时候。”

    “国会到也罢了,关键是洋人,那可不好糊弄,现在英国公使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担心赵北跟德国结盟,rì本公使也是红着眼睛在东交民巷里到处乱窜,煽动各国公使联手反对赵北当总统。现在的局面,可是步步惊心啊。”

    “以前,赵北没在中枢,自可在一旁上蹿下跳,跟中枢使绊子,现在,他即将入主中枢,以前袁项城、徐相耍应付的交困局面现在就轮到他来应付了,不知他如何应付?以前我还以为他怎么说也要先在底下发展几年实力再说,可是现在,他这么急匆匆的入主中枢,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用他们革命党的话来讲,这叫“时不我待”占了中枢的名义,有好处也有坏处,就看他怎么权衡了。”

    徐世昌等人坐在酒桌边,小声议论着时事,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酒店里生意冷清,就只有这么一桌客人。

    众人都是心事重重,这闷酒喝不到几杯,就已有些醉意,这诗兴也渐渐起来,正在为徐世昌琢磨几首伐行诗时,酒店门口人影一晃,一名身穿军装的人走进酒店,径直走到徐世昌身边,却是步军统领江朝宗。

    江朝宗一脸的水滴,却也不知是雨还是汗。

    “徐相,您还没走,这最好不过。段芝泉让我们到处找您,请徐相回陆军部主持全局。”

    江朝宗言辞恳切,但是他的话只换来徐世昌的一声叹息。

    “我已引退,国事与我无关了。”

    “这不是国事。”

    江朝宗扫了在座众人一眼,然后小声说道:“这事关系着北洋生死存亡,徐相非去不可。徐相现在去,北洋或可喘息些rì子,徐相不去,北洋倾覆在即。”

    “何事?”徐世昌愕然望向江朝宗。

    “刚才得到的消息,联合阵线设在郑州的特别军事法庭已经做出判决。吴子玉吴佩乎被判了死刑。而且已经在郑州城东执行枪决了!”

    “什么?当初南北议和条件中不是说不追究战争责任了么?联合阵线竟敢出尔反尔!欺人太甚!”

    徐世昌拍案而起,怒火中烧。这个消息确实太让他震惊了,北洋军的后起之秀吴佩乎竟然被联合阵线给枪毙了,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自从吴佩乎等高级将领被俘后。北洋中枢一直在想办法让联合阵线释放他们,但是联合阵线方面一直拖延。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将吴佩乎给枪毙了,这简直就是在扇北洋的脸,联合阵线就不怕因此激怒北洋其他将领并使他们同仇敌忾么?

    此事只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徐世昌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冷静下来。

    “联合阵线枪毙吴子玉,罪名是什么?”徐世昌问道。

    “这个”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吴子玉被枪毙,这罪名不是“战争罪”而是”而是“一级谋杀江朝宗吞吞吐吐,yù言又止。

    “一级谋杀?这是什么罪名?”徐世昌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杨度。

    杨度也是诧异,说道:“这是英国刑法中的条用来审判杀人犯的。只是不知,吴子玉杀了谁?”

    “还不是上次在郑州下令开枪驱散百姓的事情?“湘黔事变,一起,河南的那帮革命党人煽动国民。向省议院请愿,结果把省议院给围起来了,当时正赶上吴子玉率领北洋陆军第九师开进郑州,吴子玉下令开枪驱散暴民,子弹不长眼,打死的加上踩死,的,一共死了四十多人。现在联合阵线就以这个借口控告吴子玉、“一级谋杀”而且一共是四十多宗罪名。死一人就算一宗,吴子玉一共被军事法庭判了四十多次死刑,听说最后行刑的枪手也是四十多人,打了四十多枪。

    江朝宗虽然知道一些情况,可是他对于法律也与徐世昌一样,完全是外行,于是讲述完毕之后,又问杨度:“暂子,你法律学得好,你倒是说说,这叫什么判决?死刑判一次不就够了,居然一口气判了四十多次死刑,这是个什么道理?”

    杨度半天才回过味来,叹道:“这叫“程序正义”洋人法律最讲究的,这到不是联合阵线目中无人,他们这是在学英国法庭呢,这也是在堵别人的嘴!从这个判决来看,联合阵线军事法庭不是在用军法审判。而是比照着刑法审判呢,吴子玉受审的时候只怕也不是以军人身份受审,而是以普通罪犯的身份受审。其实,这里头也不是没有漏洞可寻,咱们可以仔细找找,或许可以将联合阵线一军,不过这得找到审判时的笔录和卷宗

    “暂子,你不必说了,联合阵线此举,绝不是什么“程序正义”他们这是杀鸡给猴着呢!”

    徐世昌打断了杨度的话,向江朝宗看了一眼,却见对方连连点头。

    “还是徐相明白这里头的道理,没错,这就是杀鸡给猴看”。

    江朝宗抹了把额头的雨滴,顿了顿,又道:“这判决一下,首先叫好的是山东都督王占元,还有黑龙江镇守使卢永祥,这两人都是北洋叛将,他们表态到也没什么,段芝泉他们担心的是,有这两个叛将跟着表演。咱们北洋只怕转眼就要分崩离析了。而且,虽然枪毙了吴子玉,可是另外那些被俘的北洋将领都被释放了,那个吴凤岭还腆不知耻的拍了封通电,说自己被俘期间很受联合阵线礼遇,这不是明摆了要对咱们北洋威逼利诱么?识相就给条活路。不识相就毙了拉倒。”

    这番分析,让在座的多数人立发明白了段棋瑞的担心所在。

    联合阵线的策略很清楚,简单来讲就是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世昌说得对,吴佩乎划,是那只鸡。其他的北洋高级将领就是猴,联合阵线就是在杀鸡傲猴。

    现在,鸡毛杀了,就看那些猴子们如何抉择了。

    确实,这事不能算是国事,但却是北洋的事。

    徐世昌颇为踌躇,虽然他已辞去民国大总统的职务,可是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北洋集团的掌门人,在段棋瑞那帮人选出新的北洋掌门之前,他徐世昌依然是北洋的一分子,理论上讲,如果北洋遭遇危机,他不能袖手旁观。

    但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已经对政治前途心灰意冷的下野政客,徐世昌身心俱疲,他已决定不再插手政治上的事情,而且,他也自问自己没有那个手段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于将倾。

    所以,当江朝宗转达段棋瑞请他去陆军部主持全局的邀请之后,徐世昌迟疑起来,他下不了决心走。也下不了决心就这么与北洋一刀两断。

    不过,很快就有人帮助徐世昌下了决心,这个人是孟恩远。

    就在徐世昌坐在酒桌边迟疑看到底去不去陆军部时,一名副官匆匆奔进酒店,将一份转交给了江朝宗。

    江朝宗看了那两眼,脸sè变的煞白,将转交给徐世昌。

    “徐相,刚才收到孟恩远的通电,他已在南京宣布加入联合阵线,而且联合阵线也随即给了他一顶“庶务委员,的帽子戴,现在,北洋南进第一军已经归联合阵线指挥了!”

    “咣御!”

    有人打碎了手里捏着的酒杯,然后,酒店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很久之后,徐世昌才放下那份,扭头望着酒店外头的秋雨,淡淡说道:“陆军部我不去了,这个烂摊子我是无能为力了,北洋里头也没有什么人有这个能耐。江统领。请你回去转告段总长,我劝他们几句,不要再白费工夫了,还是认真的考虑一下赵振华的建议,北洋军全体接受改编,与联合阵线的部队合并为国防军,统一由国家指挥,这样做,还能为北洋留一点元气,否则。北洋只怕连片破瓦都留不下来了。”

    说完,徐世昌站起身,卑着在座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徐某就此别过,他rì若有闲情逸致,诸个不妨来与徐某小酌几杯,咱们悠游明园,总好过在官场里勾心斗角。”

    与众人道别之后,徐世昌带着随从离开了酒店,飘然而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于徐世昌的抉择,他们也只能理解。

    北洋,确实是完了,徐世昌救不了北洋,段棋瑞救不了北洋,因为这个北洋已经分崩离析了,在赵北“顺昌逆亡”的强势面前,顽抗到底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的人必须离开北洋。

    于是,孟恩远离开了北洋,或许,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人离开

    。

    这就是历史大势,这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新旧势力的交替过程中,只有聪明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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