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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好大一个欺负

    从花园里出来,苏成毓只能抱着小狐狸重新回到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那已有几日不见的将军大人此刻正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一边看着手中红册,一边吐着葡萄皮。

    见到他进来,也只是随意的扬扬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狐狸却是双眼发亮,扑噜噜就疾奔了过去,呼哧呼哧的蹲在贵妃榻前朝她直吐舌头。

    “你是狗么?”

    覃念念无语了下,然后拿起一粒葡萄丢到了它嘴巴里。

    小家伙含着葡萄左滚滚,右滚滚,陡然竖起耳朵,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立即跑到靠后院的窗口前,竖耳倾听。

    窗外隐隐有小孩的哭声飘来,时不时还伴有其他孩子或成年男子教唆的打骂。

    苏成毓在这里住了几日,少不得就会听到些动静,却是没有再如之前那般诧异。

    覃家人教养孩子的习惯确实与他人不同,也印证了来宁都前覃念念所说过的那番话。

    表面上看起来和亲睦邻、父慈子孝的融洽模样,也许一转身就会给你背上插一刀子。

    凉薄的人性在这个覃庄里凸显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基本别想在这里立足。

    即便如他这样的外来人,其实也是一样。

    若不是他背后还有个许国撑腰,估计在覃庄里早就被人当靶子射了。

    苏成毓优雅的坐在榻边矮案前,伸手为她斟了杯茶,很随意的开口问道:“你小时候,也像这样被欺负过?”

    覃念念漫不经心的回道:“嗯,而且还不少。”

    “后来呢。”

    “后来……”

    覃念念从贵妃榻上坐起,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他:“怎么,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苏成毓同样笑看着她:“那时候的你,是不是也像这样哭泣?”

    哭泣?

    覃念念嗤笑。

    那时候的她,怯弱胆小,的确没少哭过。

    被同龄人欺负,被大人们唾骂,被父亲的无情感到失望,被母亲的死感到伤心绝望。

    那时候她就明白,只有自己的拳头比他们更硬,自己的能力比他们更强,才能得到认可,才能在这个大宅里安平长大。

    才能让哥哥不再受到与她一样的对待。

    后来被父亲带去了王都,脱离了这个大家族,终于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时,却因为年幼时候的阴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每每惊醒,一身冷汗不知道浸透了多少被褥。

    不过现在想来,还是要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当年的对待,估计还成就不了今天的自己。

    覃念念头疼的扔下手中红册,揉着眉心抱怨道:“还以为来宁都是游山玩水的,谁知道还要看这些东西,真是烦人。”

    苏成毓没有再继续之前的对话,随手拿来?拿来一瞅,上头约莫都是些祭拜时候的流程,还有祭文。

    “需要我帮你么?”

    “算了吧,你以为你的会比我少么?”

    覃念念坏心的将另一本红册抛进了他怀里,窃笑不已。

    苏成毓沉默的看着自己手中显然分量很足的红册子,犹豫的翻开看了看,果然上头的文字不但艰涩难懂,而且重复段简直是一目了然的多。

    很明显,他也被变相的欺负惹。

    立即将目光投向了覃念念。

    后者视若无睹,继续道:“祭典时候的穿着不能马虎大意,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明早就会有裁缝铺的人上门帮你量身定做祭服。”

    覃家是地方上的门名望族,出门都是别人围观的榜样,祭祖这件大事,自然就更不能随便应付了事了。

    苏成毓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继续翻着手里的红册,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浓了些。

    很显然,覃家那几个老头给的下马威在他眼里还是不够看。

    覃念念嫉妒的直磨牙,撑着腮帮子看了他半晌,才郁郁道:“今晚二叔要在庄里开宴,说是要给爹和我接风洗尘,你怎么说。”

    苏成毓侧首看她:“现在才想到要给你们接风洗尘?”

    覃念念扯扯嘴角:“我二叔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苏成毓笑笑:“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处,静观其变就好。”

    覃念念叹口气,合上手中的红册丢在了桌案上。

    晚上的接风宴摆了不下十余桌,来得都是宗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却第一天来覃庄见过的那几位老人,苏成毓还重新认识了几个独居在宗里的长老。

    除了宗族长没有到以外,此次的宴会倒有史以来第一次凑齐了人数。

    覃念念领着苏成毓就坐在覃家俩妹妹的正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过道,来往穿梭上菜的侍女微微挡住了彼此视线,但也足以让对方瞧清这边的情况。

    覃玉婉定定的看着对面,脸色有些阴暗。覃玉兰伸手拉了拉她袖子,想安慰她,却被她一把扯开手,只能叹口气,有些食不知味的吃着盘中美食。

    妹妹是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但谁能想到先前遇到的白衣男子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姐夫,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隔桌的苏月就坐在覃念念的左边案席上,最清楚明白不过的她心里不由偷着一乐,谁说话本子里的故事不是源自于生活的,小姨子暗恋亲姐夫这种戏码,简直不要太多啊。

    还不知道其中弯弯道道的覃念念倒是开怀的很,与几位本家兄弟客套了一番后,才重新坐回原位。

    覃念念作为周国难得一见的女将军,再加上她娶的这位足以在史册上留下一笔的金龟夫婿,可说是全场亮点之中的亮点也不为过。

    作为靶心,被人奉承夸耀的同时,也免不得要被人挤兑。

    “听说堂妹如今已是官升二品的上将,却不知道这位长得如花似玉的堂妹夫如今是何职位?”

    问这话的是个旁系堂哥,平日里作风就有点问题,看不过眼她的风光,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世人都知这苏成毓是代公主和亲过来的许国空降小将军,智谋一等一,才情容貌那也是一等一。

    来了周国,明里是覃将军府的将军夫人,实际上也就是个许国送来的质子罢了。

    这旁系堂哥如此问话还兼带调戏的语调,很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眼,讽刺意味简直是满满一锅端。

    但苏成毓是何许人也,既然敢独身嫁来周国,没有两把刷子他还真不好意思就坐在这里等着人瞧戏。

    但见他摇着写意风流的洒金扇子,微笑看着那人道:“不知这位堂兄如何称呼?”

    “覃耀尊。”那表哥很是趾高气昂的回答道。

    在宁都城内,还真没有几人不认识他的。

    苏成毓立即收扇抵唇,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却正儿八经地道出一句:“不认识。”

    现场气氛先是一静,紧跟着就有几人扑哧笑出声来。

    覃耀尊脸色一黑,心情自然也跟着跌宕起伏,语气不善道:“不认识也没什么,如你这般摇着尾巴乞怜的许国人,我作为大周的子民还真是不敢高攀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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