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试探
时间再退回半个月之后。
此时的覃念念已然路痴成迷，转了大半夜也没有给她转出去，直到有光线透过密林的枝桠斑驳落地，才晓得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让她好一顿泄气。
这座古木森森、密不见天的深山老林真是不要太热闹，光是她绕得这半宿的收获，脚边就已然堆了一堆及膝高的毒虫毒蛇，若是再多绕个几圈，估计都可以上集市摆个野味烧烤摊，赚他个盆满钵满了。
思来想去，那白影引她到此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要效仿之前的杀人手法，击溃全军的主帅之后，再一道道除去眼中钉，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若不是她身手还算不错，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地府跟阎王爷喝茶下棋去了。
覃念念边翻烤着兔肉边拉着袖子以防止被火烧到，却不意外摸到了一样东西。
赶紧放下兔肉去翻袖袋，一个赭色的锦囊就这么被她给摸了出来。
她想起这是临行之前，苏成毓那家伙给的什么锦囊妙计。
现在都已经困守山林了，她还要这破锦囊干什么。
随手一丢，就把它丢到了火堆旁。
拿起烤得流油的香兔肉咬上一口，覃念念顿时觉得整个人再度活了回来。
大饱口福之后，覃念念拨弄了一下灰烬，然后捧来土堆盖掉了上头的余火。
瞥到那个被烧了一个窟窿眼的锦囊，覃念念思考了一下，还是捡了回来。
虽然有可能是用不上了，但她还是可以看看这家伙到底给了什么锦囊妙计，还非得让她贴身带着不可。
从口袋里倒出一个被烟熏的有点黑的小木头鸟，上头活灵活现的翎羽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而逊色半分。
覃念念有些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上头的烟灰，早知道是个木头雕刻，她还是可以勉强留做纪念的。
察觉到锦囊里似乎还有东西，覃念念掏出来一看，是个纸片。
打开纸片看上头的字……
覃念念扭头捡起一块石头，狠命的朝着那个锦囊戳去。
“该死的苏成毓你就是成心想看我的笑话是吧，是吧！”
可怜的锦囊就这么被戳的埋进土里惹。
覃念念解完气，再度将纸片拿来重新看了一遍，再看那只木头鸟，托腮想了半天，还是莫可奈何的按照纸片上的指示，将这只机械鸟打开了。
格格的机械转动声很快从鸟身内部响起，随着这一阵响动，机械鸟很快就将全身扩张有一倍大。
原本紧收的鸟翼猝然展开，像一只真正的鸟儿一样，拍了拍翅膀，呼啦啦就从她的手掌心飞了出去。
这只看着就很不靠谱的机械鸟，真的能给她搬来救兵吗？
望着消失的黑点，覃念念再度惆怅了。
自覃念念走后第三日住进亲卫营开始，苏成毓这半个月来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都过得很是清闲。
只是这种清闲并未维持多久，就又被人给搅合了。
放下手中宣笔，看对方显然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苏成毓只能开口道：“那乞丐虽与我有些渊源，但并未有什么瓜葛。你们校尉大人曾说过什么，你自己难道忘了？”
守卫讪讪道：“忘倒是没忘，但那乞丐看着着实可怜，我们兄弟几人也都是贫苦出身，实在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就再赶一回，你来找我，实在没什么道理。”
守卫立即苦了张脸：“我们几个什么招都使了，她就是赖着不肯走，实在没办法才来说找您试试看的。”
“你们校尉大人呢？”
“大人这两天出营了。”
“也就是说，还非我出面不可了？”
并未等他作出回答，苏成毓抬手挥了挥：“你先下去吧。”
守卫面上一喜：“先生这是答应了？”
能不答应么。
这显然是王琥授意的试探，若不走这一遭，恐怕还不好消除他心中的疑虑了。
苏成毓整了整衣冠，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悬挂于临廊窗上的一枚黑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复又低下头，仔细将桌案上的宣纸叠了叠藏入袖内。
伸手拿过屏风上的外袍穿上，这才施施然地朝着营门漫步而去。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来，立即欢快地命人拉开拒马枪放行。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一直蹲在路边的长宁赶紧理了理略显狼狈的头发，一脸委屈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苏成毓示意的朝身后瞄了一眼，以着他们能听得到的声量喝道：“我好心救你，可不是让你来这里送死的，为什么不走？”
长宁期期艾艾道：“我……我只是想要找你说声谢谢的。”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这里劳烦各位军爷，听懂了没。”
长宁乖顺的点点头，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的走着。
直到有了一段距离后，她才不满的开口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躲我？”
苏成毓顿下脚步，一脸凝重地侧身看她：“你既然知道我在躲你，就不应该来这里找我，军营重地不是儿戏，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保不住。”
“我来周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是你要躲到这里来不肯见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你也知道这是下策？你这样做事不顾后果，可想过许国百姓没有，想过你的皇弟没有。”
“我做事不顾后果？我要不是为了你，我干什么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还要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来见你。”
听她说的如此天真，苏成毓只觉头疼不已：“你那两位皇姐怎么就能任由你如此任性而为而不加以阻止。”
“我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长宁赌气的撅嘴，想起这与她来此目的相悖，赶紧伸手拉他的袖子，低声下气道：“苏大哥，你就跟我回去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发誓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苏成毓不着痕迹的拉回袖子，口气冷漠道：“两国邦交，不是你说我走，就能走的。”
“为什么不能，你连寮国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周国？”
长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难道你舍不得这里了？”
苏成毓长叹一口气，缓声道：“你才十五岁，天真烂漫的年纪，你根本就不明白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的。”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了！皇姐说你是为了许国才委屈下嫁，割地让城什么都做了，可我不想让你因为许国就这样毁了自己。你那么厉害，应该翱翔九天，怎么能就此成为一个女将军的禁脔……”
长宁自觉失言，立即捂住了嘴，但已然来不及。
“禁脔？”苏成毓自嘲一笑，想着这两个字于他现在而言，还真是再贴切不过。
“难得公主您，还能找得到这般适合我的好形容。”
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好形容。
此时的覃念念已然路痴成迷，转了大半夜也没有给她转出去，直到有光线透过密林的枝桠斑驳落地，才晓得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让她好一顿泄气。
这座古木森森、密不见天的深山老林真是不要太热闹，光是她绕得这半宿的收获，脚边就已然堆了一堆及膝高的毒虫毒蛇，若是再多绕个几圈，估计都可以上集市摆个野味烧烤摊，赚他个盆满钵满了。
思来想去，那白影引她到此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要效仿之前的杀人手法，击溃全军的主帅之后，再一道道除去眼中钉，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若不是她身手还算不错，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地府跟阎王爷喝茶下棋去了。
覃念念边翻烤着兔肉边拉着袖子以防止被火烧到，却不意外摸到了一样东西。
赶紧放下兔肉去翻袖袋，一个赭色的锦囊就这么被她给摸了出来。
她想起这是临行之前，苏成毓那家伙给的什么锦囊妙计。
现在都已经困守山林了，她还要这破锦囊干什么。
随手一丢，就把它丢到了火堆旁。
拿起烤得流油的香兔肉咬上一口，覃念念顿时觉得整个人再度活了回来。
大饱口福之后，覃念念拨弄了一下灰烬，然后捧来土堆盖掉了上头的余火。
瞥到那个被烧了一个窟窿眼的锦囊，覃念念思考了一下，还是捡了回来。
虽然有可能是用不上了，但她还是可以看看这家伙到底给了什么锦囊妙计，还非得让她贴身带着不可。
从口袋里倒出一个被烟熏的有点黑的小木头鸟，上头活灵活现的翎羽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而逊色半分。
覃念念有些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上头的烟灰，早知道是个木头雕刻，她还是可以勉强留做纪念的。
察觉到锦囊里似乎还有东西，覃念念掏出来一看，是个纸片。
打开纸片看上头的字……
覃念念扭头捡起一块石头，狠命的朝着那个锦囊戳去。
“该死的苏成毓你就是成心想看我的笑话是吧，是吧！”
可怜的锦囊就这么被戳的埋进土里惹。
覃念念解完气，再度将纸片拿来重新看了一遍，再看那只木头鸟，托腮想了半天，还是莫可奈何的按照纸片上的指示，将这只机械鸟打开了。
格格的机械转动声很快从鸟身内部响起，随着这一阵响动，机械鸟很快就将全身扩张有一倍大。
原本紧收的鸟翼猝然展开，像一只真正的鸟儿一样，拍了拍翅膀，呼啦啦就从她的手掌心飞了出去。
这只看着就很不靠谱的机械鸟，真的能给她搬来救兵吗？
望着消失的黑点，覃念念再度惆怅了。
自覃念念走后第三日住进亲卫营开始，苏成毓这半个月来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都过得很是清闲。
只是这种清闲并未维持多久，就又被人给搅合了。
放下手中宣笔，看对方显然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苏成毓只能开口道：“那乞丐虽与我有些渊源，但并未有什么瓜葛。你们校尉大人曾说过什么，你自己难道忘了？”
守卫讪讪道：“忘倒是没忘，但那乞丐看着着实可怜，我们兄弟几人也都是贫苦出身，实在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就再赶一回，你来找我，实在没什么道理。”
守卫立即苦了张脸：“我们几个什么招都使了，她就是赖着不肯走，实在没办法才来说找您试试看的。”
“你们校尉大人呢？”
“大人这两天出营了。”
“也就是说，还非我出面不可了？”
并未等他作出回答，苏成毓抬手挥了挥：“你先下去吧。”
守卫面上一喜：“先生这是答应了？”
能不答应么。
这显然是王琥授意的试探，若不走这一遭，恐怕还不好消除他心中的疑虑了。
苏成毓整了整衣冠，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悬挂于临廊窗上的一枚黑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复又低下头，仔细将桌案上的宣纸叠了叠藏入袖内。
伸手拿过屏风上的外袍穿上，这才施施然地朝着营门漫步而去。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来，立即欢快地命人拉开拒马枪放行。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一直蹲在路边的长宁赶紧理了理略显狼狈的头发，一脸委屈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苏成毓示意的朝身后瞄了一眼，以着他们能听得到的声量喝道：“我好心救你，可不是让你来这里送死的，为什么不走？”
长宁期期艾艾道：“我……我只是想要找你说声谢谢的。”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这里劳烦各位军爷，听懂了没。”
长宁乖顺的点点头，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的走着。
直到有了一段距离后，她才不满的开口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躲我？”
苏成毓顿下脚步，一脸凝重地侧身看她：“你既然知道我在躲你，就不应该来这里找我，军营重地不是儿戏，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保不住。”
“我来周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是你要躲到这里来不肯见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你也知道这是下策？你这样做事不顾后果，可想过许国百姓没有，想过你的皇弟没有。”
“我做事不顾后果？我要不是为了你，我干什么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还要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来见你。”
听她说的如此天真，苏成毓只觉头疼不已：“你那两位皇姐怎么就能任由你如此任性而为而不加以阻止。”
“我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长宁赌气的撅嘴，想起这与她来此目的相悖，赶紧伸手拉他的袖子，低声下气道：“苏大哥，你就跟我回去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发誓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苏成毓不着痕迹的拉回袖子，口气冷漠道：“两国邦交，不是你说我走，就能走的。”
“为什么不能，你连寮国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周国？”
长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难道你舍不得这里了？”
苏成毓长叹一口气，缓声道：“你才十五岁，天真烂漫的年纪，你根本就不明白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的。”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了！皇姐说你是为了许国才委屈下嫁，割地让城什么都做了，可我不想让你因为许国就这样毁了自己。你那么厉害，应该翱翔九天，怎么能就此成为一个女将军的禁脔……”
长宁自觉失言，立即捂住了嘴，但已然来不及。
“禁脔？”苏成毓自嘲一笑，想着这两个字于他现在而言，还真是再贴切不过。
“难得公主您，还能找得到这般适合我的好形容。”
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