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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37)

    来者是宣传部长吴东林,只见他递给李又兵一张《南方周报》,指着上面一条题为《科技公司突然蒸发数万农民血本无归——高峰县推广科技种养遭受巨大损失的调查》的新闻说:“我们被几个老记耍了!”

    李又兵看着看着,额头渐渐冒出了细汗,脸色也变得苍白,拿着报纸的手不停地在抖。

    “李书记,这些记者收人钱财不予人消灾,毫无诚信和道德,找他们算帐去。”吴东林气愤地说。

    李又兵将报纸往地上一扔,“怎么算帐啊,向别人说我们曾经向记者行贿吗?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花了钱就没事吗,现在好,高峰从此不得安宁。你这个宣传部长,包括我这个县委书记,别想有好日过了。”

    果如李又兵所料,就在当天,看到报纸和得到消息的省、市有关领导纷纷打电话给书记、县长质问情况。许多媒体也把焦点对准了高峰,并派出记者进一步深入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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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得知在广州招商无果的消息后,像抽丝一样,他心里最后一条希望之绳没有了,只剩下了绝望。

    这天夜里,春在睡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用钢筋水泥浇筑的非常牢固的屋里面,所幸东西南北有四扇大门开着。他忙向东边的大门跑去,正要跑出大门,忽的被一根巨大的木棒击倒在地,春挣扎着爬起,正欲冲出,不想大门轰然关闭。春用手去摸大门,冰凉冰凉,原来是用铁铸成的,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春只好向南面的大门跑去,无奈和刚才的情形一样,被重击一下后,大门轰然紧闭。在最后一道门关闭之时,屋里变得漆黑一片,伤痕累累的春扒在地上,用微弱的声音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听屋外众人高声喝道:“像你这样的罪人,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话音刚落,春只觉天旋地转,整个屋急速向下落去……

    “我不要下地狱,救命啊!”春大叫,猛然一跳,醒了。

    “你怎么啦?”同睡在床上的蔡芬早已坐起。

    春左右环顾,才发觉刚才做了一个恶梦,见蔡芬关切地问自己,春不禁悲从来,突然扑向蔡芬的怀里,“呜呜”有声,像个受伤的孩。

    蔡芬也百感交集,抚摸着春的头说:“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嗯。”春仍旧抽泣着,“我梦见有人要杀我,将我打入地狱。”

    蔡芬安慰他说:“不就是做了个梦吗,你也会怕成这样?你平时不是挺有勇气和胆量的吗!”

    “如果仅是个梦那就好了,可惜现实如梦一般可怕!”春一想到今后将无颜面对众乡亲时就不能自已。

    蔡芬沉默良久,说:“我们不如离开高峰吧,省得你那些老乡成天惦记着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换一个环境,你的心情会不一样。”

    “这怎么行呢,我们走了,那些老乡还不要恨死我。”春不想背上骂名。

    蔡芬说:“你留下来他们就不恨你吗,反而会处处为难你,不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一个新的环境之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春说:“这不成了逃避?”

    蔡芬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是逃避,因为这事本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能力可以化解的,你在不在都不会影响政府处理这事,你只是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以免被眼下的事情所累,而活得灰头土脸,心情压抑。”

    春说:“我真的很失败,本以为可以造福乡梓,没想到如今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真是始料不及啊。也罢,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好。”顿了顿又说:“就怕大人们不同意。”

    蔡芬说:“现在儿女外出闯荡的多了去了,有啥不同意的呢,再说我们又不是永远也不回来,一有时间和机会,我们就回来看看不就得了,除非你舍不得那副科级身份?”

    春苦笑:“这个副主任谁想要谁要去!只不过我们离开高峰,能到哪儿去呢?”

    蔡芬说:“沿海开放得很,珠海、深圳还有海南,哪里都会找到我们的舞台,据说到那些开放城市做老师待遇很好呢。”

    “可我能做什么呢?”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饿死呀?”蔡芬一笑:“再说还有我呢,有我教书的收入也能挺住的。”

    “嗯。”春点点头。

    蔡芬在春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其实我早就想出去闯闯,外面多好啊!”

    二人商量毕,又躺下了。可春怎么也睡不着,他并非想离开高峰,离开亲人,而事实上不离开的确无法面对父老乡亲,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乡亲们希望落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了,甚至会将怒火直接撒向自己。看来离开一下并非坏事。

    第二天,牛树人又急匆匆来到县城,找到春说:“不好啦,乡亲们等不得,非来县城找你不可。”春叹了口气,说:“这是预料的。”然后他将准备离开高峰的想法告诉父亲。

    牛树人说:“离开一下也好,否则真不知怎么收场。”

    春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如果他们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牛树人说,“都一大把年纪了,他们还会向我动手不成,乡里乡亲的,还不至于。只是你还需与你丈人商量才行,他毕竟栽培你多年。”

    春点点头,待蔡芬回来后,与她一起去找父亲蔡学良。

    此时已是晚上点多,蔡学良刚接待完省农业厅的领导回到家。听春诉说了一通自己的处境,眉头索得更紧了。

    蔡学良说:“政府的过失现在让你个人来承担,没有这个道理,可惜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你觉得无法面对乡亲想离开一下的话,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着,领春来到他的书房,递给他一叠材料。

    “深圳有一家公司专营药材出口业务,包括我们县种的天麻、仙人掌等,我正准备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要不就派你去吧,一来可以让你暂时避开一下乡亲们升腾起的怒火,二来也可以让你继续为高峰人民服务,不至于被人骂作背信弃义的‘缩头乌龟’。”

    春说:“乡亲们找我不着还不照样骂呀?”

    蔡学良说:“这就大不相同了,你是以政府名义派出去的,他们能说什么呢?不过,你到深圳后要想尽设法了解该公司的准确情况,如果有望收购我们的产品,及时通知我,我们再派出正式的代表与他们谈。”

    春说:“也就是说我先去那边摸个底?”

    蔡学良点点头。

    回来后,春将蔡学良的决定向父亲一说,牛树人笑道:“果然是一县之长的智慧,办法就是比咱们高明。”蔡芬叹道:“唉,我还是走不成啊!”春说:“这样不挺好吗,你难道真想我一世背着骂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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