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重逢 第一章 心魔
李愔一行三人自扬州驱马直奔楚州，于是日晚到达运河楚州码头，逐一查看泊在码头的船只，没有发现秦越的踪影。
三人又在楚州待了两日，逐一追问来往于码头的人，有没有看到手抱古筝的女，都説没有看到。
其实，青青的船并未在楚州靠岸，李愔寻找也是徒劳。
這天，李愔一行人正在临河的酒楼喝酒，一人匆匆来到众人身边。
李愔一看，来人是李聪，便道：“你不在王府呆着，来這里做什么？”
李聪回道：“爷，三爷托人送来紧急密信，小的三天三夜终于从益州赶来送给你。”
李愔一听是李恪的信，知道事态严重，接过信，只见信写道：“弟，为兄惶恐近日家突生变故，故先行前往探视父母，也请你尽快赶来。三哥”
恐家突生变故，三哥指的是何事？
他去长安，探视父皇母妃，难道是害怕朝廷有变吗？
想近日太张扬，父皇体弱，难道太真的想效仿父皇当年玄武门政变，逼父皇让位不成？
看来，父皇母妃的确是有了危险，不然，三哥不会急急赶去，还特差人送信到益州，约他前往。
想到這，李愔对李聪等人吩咐道：“李聪，你速赶回益州，将本王的十二家将全部带出，到长安附近待命，要隐蔽，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等的行踪。”
李聪道：“是！”
李愔又对李聪道：“林小姐和孟公现在可还在王府？”
李聪答道：“小姐和孟公已经离开了王府，小姐急着出来找你，现在不知二人到了何处。”
李愔道：“锦儿和孟郓那小在一起？這个我倒是放心。你回府后嘱咐李离和小玉，继续扮演本王和小姐吧，要扮得让下人都看不出破绽来！还有，本王不在府的消息要绝对保密，让李离尽情在府玩乐，不过尽量少见外人。”
李聪笑道：“李离這小，怎么這么运气，每次都是好吃好喝的。”
李愔道：“你早点成家，我也让你好吃好喝。”
李愔看着秦力吩咐道：“秦力，你与李聪一起回益州，将你的五百先锋营的武士带出三百回护国公府邸待命，留下两百在益州守卫王府。你们两个，现在就走吧，争取在十日内赶到长安见我！”
李聪、秦力应了，即可出发了。
李愔对李行道：“李行，你马上去收拾行李来這里见我，我们即刻赶去长安。长安城内熟识我的人多，咱们得稍作打扮一下。”
于是二人扮成商人，快马往长安赶去。
※※※※※※※※※※※※※※※※※※※※※※※※※※※※※※※※※※※※※
长安。
雨夜。
李愔和李行主仆二人，在快马加鞭，七日之后，终于从楚州赶了回来。
离开的时候，带着重伤的秦越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因为他保密工作做得好，基本上没有人知道秦越儿重伤，现在，他回来，却是把秦越儿丢了，生死未知。
每一条街道，他和秦越儿都走过。
每一种气息，他和秦越儿都熟悉。
昔日美景尤在，独不见佳人。
李愔把马丢给李行牵了，一个人在长安湿漉漉的石板街上走了起来，雨丝丝下着，淋湿了他的发、他的脸、他的心。
小越，你究竟在哪里?
你真的是要一直這样折磨着我么？
李行牵着一黑一棕两匹马，跟在李愔的后面。
“爷，咱们找家店住下吧！”
“爷，不要這样淋雨了，跑了七天，再這样淋一场雨，会病倒的！”
“爷……”
李愔一直走着，突然一阵筝音将他怔住，只听一女唱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這曲，這歌，不是她唱的，还会有谁？
李愔顺着歌声走去，过了一条胡同，来到一家小院门口，歌声筝声正是自院传出。
李愔轻轻推门进去，只见窗边烛光下一女剪影，正轻抚琴弦，幽幽唱着。
李愔走到女门前，推开门，女惊立而起，愣愣的看着李愔，不知所措。
“小越，我终于找到你了……”李愔説完，身体一软，往前倒去。
女见状忙赶过来扶住，只见怀里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眉头紧皱，似是在忍着莫大的痛苦，嘴角微翘，又像有着某种愉快的事情，很奇怪的表情。
女拍了拍男的肩，道：“公，醒醒！”
這时李行已经跟了进来，见李愔晕倒在一个陌生女的怀里，赶紧抱过李愔，对女道：“对不起，這位姑娘，我家公可能是认错人了，他是太累了，才会晕过去的，我這就带他离开，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女道：“不打紧，這位公的身体要紧。”
李行道：“谢谢姑娘关心，我们告辞了。”
説完，李行背起李愔准备离开。
女拦住了李行，道：“這么晚了，又下着雨，可有地方去？”
李行道：“我们刚到长安，还没有地方可去。”
女笑道：“如此，若你信得过我，不如与你家公一起在小女這里住下，你這样带着你家公出去，不一定能够找到住处，即使找到了，看他的样，似是病了，你一个人又怎么照顾他？”
李行见女眼满是真诚，説话也很有道理，就道：“只怕是太麻烦姑娘了。”
女笑道：“這到无妨，我這里西厢房空着，你们可以住在那里，你家公病成這样，出去真的不方便。”
李行道：“恭敬不如从命，杨行在這里谢过姑娘了，也替我家公谢谢你了。”
女道：“不用客气，杨公，请背着你家公随我来吧。”
女掌着一支蜡烛出了门，李行背着李愔紧跟过去。
三人到了西厢房，女将二人让进房间，将蜡烛放在床头的茶几上，对李行道：“杨公，你先将你家公放在床上，替他换掉湿衣服吧，我這就差人去请大夫，等一会我会让下人送些热水过来，你好生替他擦洗一下吧。”
李行谢过女，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女道：“小女海棠。你好生照顾你家公吧！”
李行连説是，送女到门口，道：“海棠姑娘，还是不要称我为杨公吧，我们家公姓杨，你這样一称呼，我以为你叫我们家公呢！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海棠道：“也好。”説完出去了。
李行看着海棠走远，便关了门，来到床边，替李愔将湿透的衣服换下，又拿干毛巾将湿透的头发擦干，见李愔一直昏迷不醒，找出一瓶嗅盐，放到李愔的鼻孔下，這嗅盐气味相当难闻，一般昏迷的人受不了這味道的刺激，都会转醒，李愔突然昏迷，预计也是连日骑马累着了。
没多久，李愔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李行在旁边陪着他，便问道：“李行，這是在哪里？”
李行道：“爷，這是海棠姑娘家的西厢房。”
李愔疑惑道：“刚才我见到的不是小越么？”
李行道：“爷，刚才那位姑娘就是海棠姑娘，她刚刚出去了。”
這时，有人敲门，李行开门，是一老嬷嬷送来了一桶热水。
李行将热水提进房间，问李愔道：“爷，小的现在给您用热水擦擦身吧，您刚才淋得可够呛！”
李愔道：“你将水放那里，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李行道：“爷，您都這样了，还是我来吧，我又不是没有服侍过您！”
李愔道：“不用了。”
李行见他执意自己擦洗，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李愔在房间，将头和脸埋在热水里，半响才将头抬起来。
——以为终于找到你了，原来只是幻影而已。這思念既已成心魔，我将如何将你忘记？
三人又在楚州待了两日，逐一追问来往于码头的人，有没有看到手抱古筝的女，都説没有看到。
其实，青青的船并未在楚州靠岸，李愔寻找也是徒劳。
這天，李愔一行人正在临河的酒楼喝酒，一人匆匆来到众人身边。
李愔一看，来人是李聪，便道：“你不在王府呆着，来這里做什么？”
李聪回道：“爷，三爷托人送来紧急密信，小的三天三夜终于从益州赶来送给你。”
李愔一听是李恪的信，知道事态严重，接过信，只见信写道：“弟，为兄惶恐近日家突生变故，故先行前往探视父母，也请你尽快赶来。三哥”
恐家突生变故，三哥指的是何事？
他去长安，探视父皇母妃，难道是害怕朝廷有变吗？
想近日太张扬，父皇体弱，难道太真的想效仿父皇当年玄武门政变，逼父皇让位不成？
看来，父皇母妃的确是有了危险，不然，三哥不会急急赶去，还特差人送信到益州，约他前往。
想到這，李愔对李聪等人吩咐道：“李聪，你速赶回益州，将本王的十二家将全部带出，到长安附近待命，要隐蔽，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等的行踪。”
李聪道：“是！”
李愔又对李聪道：“林小姐和孟公现在可还在王府？”
李聪答道：“小姐和孟公已经离开了王府，小姐急着出来找你，现在不知二人到了何处。”
李愔道：“锦儿和孟郓那小在一起？這个我倒是放心。你回府后嘱咐李离和小玉，继续扮演本王和小姐吧，要扮得让下人都看不出破绽来！还有，本王不在府的消息要绝对保密，让李离尽情在府玩乐，不过尽量少见外人。”
李聪笑道：“李离這小，怎么這么运气，每次都是好吃好喝的。”
李愔道：“你早点成家，我也让你好吃好喝。”
李愔看着秦力吩咐道：“秦力，你与李聪一起回益州，将你的五百先锋营的武士带出三百回护国公府邸待命，留下两百在益州守卫王府。你们两个，现在就走吧，争取在十日内赶到长安见我！”
李聪、秦力应了，即可出发了。
李愔对李行道：“李行，你马上去收拾行李来這里见我，我们即刻赶去长安。长安城内熟识我的人多，咱们得稍作打扮一下。”
于是二人扮成商人，快马往长安赶去。
※※※※※※※※※※※※※※※※※※※※※※※※※※※※※※※※※※※※※
长安。
雨夜。
李愔和李行主仆二人，在快马加鞭，七日之后，终于从楚州赶了回来。
离开的时候，带着重伤的秦越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因为他保密工作做得好，基本上没有人知道秦越儿重伤，现在，他回来，却是把秦越儿丢了，生死未知。
每一条街道，他和秦越儿都走过。
每一种气息，他和秦越儿都熟悉。
昔日美景尤在，独不见佳人。
李愔把马丢给李行牵了，一个人在长安湿漉漉的石板街上走了起来，雨丝丝下着，淋湿了他的发、他的脸、他的心。
小越，你究竟在哪里?
你真的是要一直這样折磨着我么？
李行牵着一黑一棕两匹马，跟在李愔的后面。
“爷，咱们找家店住下吧！”
“爷，不要這样淋雨了，跑了七天，再這样淋一场雨，会病倒的！”
“爷……”
李愔一直走着，突然一阵筝音将他怔住，只听一女唱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這曲，這歌，不是她唱的，还会有谁？
李愔顺着歌声走去，过了一条胡同，来到一家小院门口，歌声筝声正是自院传出。
李愔轻轻推门进去，只见窗边烛光下一女剪影，正轻抚琴弦，幽幽唱着。
李愔走到女门前，推开门，女惊立而起，愣愣的看着李愔，不知所措。
“小越，我终于找到你了……”李愔説完，身体一软，往前倒去。
女见状忙赶过来扶住，只见怀里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眉头紧皱，似是在忍着莫大的痛苦，嘴角微翘，又像有着某种愉快的事情，很奇怪的表情。
女拍了拍男的肩，道：“公，醒醒！”
這时李行已经跟了进来，见李愔晕倒在一个陌生女的怀里，赶紧抱过李愔，对女道：“对不起，這位姑娘，我家公可能是认错人了，他是太累了，才会晕过去的，我這就带他离开，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女道：“不打紧，這位公的身体要紧。”
李行道：“谢谢姑娘关心，我们告辞了。”
説完，李行背起李愔准备离开。
女拦住了李行，道：“這么晚了，又下着雨，可有地方去？”
李行道：“我们刚到长安，还没有地方可去。”
女笑道：“如此，若你信得过我，不如与你家公一起在小女這里住下，你這样带着你家公出去，不一定能够找到住处，即使找到了，看他的样，似是病了，你一个人又怎么照顾他？”
李行见女眼满是真诚，説话也很有道理，就道：“只怕是太麻烦姑娘了。”
女笑道：“這到无妨，我這里西厢房空着，你们可以住在那里，你家公病成這样，出去真的不方便。”
李行道：“恭敬不如从命，杨行在這里谢过姑娘了，也替我家公谢谢你了。”
女道：“不用客气，杨公，请背着你家公随我来吧。”
女掌着一支蜡烛出了门，李行背着李愔紧跟过去。
三人到了西厢房，女将二人让进房间，将蜡烛放在床头的茶几上，对李行道：“杨公，你先将你家公放在床上，替他换掉湿衣服吧，我這就差人去请大夫，等一会我会让下人送些热水过来，你好生替他擦洗一下吧。”
李行谢过女，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女道：“小女海棠。你好生照顾你家公吧！”
李行连説是，送女到门口，道：“海棠姑娘，还是不要称我为杨公吧，我们家公姓杨，你這样一称呼，我以为你叫我们家公呢！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海棠道：“也好。”説完出去了。
李行看着海棠走远，便关了门，来到床边，替李愔将湿透的衣服换下，又拿干毛巾将湿透的头发擦干，见李愔一直昏迷不醒，找出一瓶嗅盐，放到李愔的鼻孔下，這嗅盐气味相当难闻，一般昏迷的人受不了這味道的刺激，都会转醒，李愔突然昏迷，预计也是连日骑马累着了。
没多久，李愔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李行在旁边陪着他，便问道：“李行，這是在哪里？”
李行道：“爷，這是海棠姑娘家的西厢房。”
李愔疑惑道：“刚才我见到的不是小越么？”
李行道：“爷，刚才那位姑娘就是海棠姑娘，她刚刚出去了。”
這时，有人敲门，李行开门，是一老嬷嬷送来了一桶热水。
李行将热水提进房间，问李愔道：“爷，小的现在给您用热水擦擦身吧，您刚才淋得可够呛！”
李愔道：“你将水放那里，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李行道：“爷，您都這样了，还是我来吧，我又不是没有服侍过您！”
李愔道：“不用了。”
李行见他执意自己擦洗，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李愔在房间，将头和脸埋在热水里，半响才将头抬起来。
——以为终于找到你了，原来只是幻影而已。這思念既已成心魔，我将如何将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