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大唐自在行

第三十一章 刀遁剑逝~~第四十章 圣尊法后

    正第三十一章刀遁剑逝

    月十四,晴空如碧,云淡风清。

    这一日对天下之人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岭南宋阀来说,却非如此。

    占地近十亩的山城主院大殿内,人声鼎沸。

    整个山城内自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是处处透露着喜庆之气,但远没有此时大殿内布置得庄重与华丽。

    大殿内几乎可容纳数千人共同饮宴。‘回’字形的布局下,大典宽敞的通路两侧,各摆一排装饰考究的太师椅,原域外各方势力的重要宾客皆安于座上。而其他各方宾客皆里三层外三层的站在后方看热闹。婚典尚未正式开始,众人或谈论着即将登场的新人,或谈论着自己在风月场上那些事儿。交头接耳之声不断。

    大殿正的主座上,五个空荡荡的高椅罗列。人们只能猜想得到其两个位是属于‘天刀’与‘弈剑大师’的,其他三个位的主人目前还只是个谜。

    婚礼,无论是古代抑或是现代,有许多固定程序,传承千年早成习俗。

    “咳!”

    婚礼主持人‘银龙’宋鲁低调的出现后,觉场喧闹的气氛仍不减,轻咳一声。声音虽低,却是以内家玄功推动,是故全场上千人皆听得真真切切。

    “吉时将近,先请五位家长入座!”宋鲁环视周围静下来的人们,开口道。声贯全场。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集到了宋鲁身后的通道口处。

    “先请宋阀阀主,家兄宋缺入座。”

    通道口处,宋缺的伟岸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传闻的上代‘天下第一美男’常年隐忍南方,虽德高望重,被万千武林同道所敬仰,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得可怜。

    “下面再请‘三大宗师’之一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傅大师入座。”宋缺点头对众人示意后入座,众人还没完全从宋缺带来的震撼力恢复过来,就听宋鲁又开口了。

    傅采林的身影同样出现在通道口处,对众人拱手后,微笑入座。

    ‘弈剑大师’许多年前曾游历原,但只是低调行事而已。今日才是原人见到他真面目的一日。

    “有请‘天下第一博学宗师’鲁妙携夫人‘飞马牧场’现任场主商青雅入座。”众人亲眼得见‘弈剑大师’风采,头脑开始反应迟钝时,宋鲁又高声喝道。

    “哗!”

    全场哗然。

    鲁妙是谁?

    那可是就连‘原第一人’,天下‘三大宗师’之宁道奇见到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鲁老师”的卓人物!辈分更是在宋缺等人之上!加之江湖早就传闻鲁妙已归天多年,今日却携夫人到来,其夫人居然是现任‘飞马牧场’的场主!而且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二人今日的身份居然是家长,那岂不意味着……不知道多少内幕的各方来客又怎能不惊呆骇异于当场!

    “最后这位乃是今日新郎官的姐姐,更是今日大喜之日的证婚人,萧琲女士入座。”宋鲁见大殿内的众人几乎已经成了呆头鹅似的眼神在上座四人身上来回扫视,便继续开口道。

    闻听此言,几乎场所有人都脸色古怪,因为几个家长一个比一个似乎更有名气,最后这个该是名气最大才对,哪想得到这证婚人居然无一点儿名气。但贵宾席上三大世阀的李世民,宇士及,独孤策见到宋鲁喊话后通道口走出的年约三十的贵妇人时,身皆一颤。

    萧后可是宇士及的丈母娘!什么时候成了元越泽的姐姐?不是说她死在江都内乱了吗?而且外貌怎么变化这么大?

    三大世阀的人都与旧隋皇室关系密切,是以都曾亲眼见过萧后。宇士及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终于现出了丝丝尴尬之色。李世民与独孤策没心思考虑这些,在他们眼,旧隋灭亡那一刻起,萧后的死活都不重要了。独孤凤在一旁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好武的她正一脸崇拜,眼冒小星星地打量着‘天刀’与‘弈剑大师’。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入场!”

    场众人见座上五位家长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岁间,一派淡雅如仙,笑看红尘的气度,加上与他们实际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年轻相貌,一时间多多少少地迷失在五人魅力之。突闻宋鲁之声,众人目光再次集到通道口处。

    近三年来,天下间传的沸沸扬扬,向来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终于要现出真身了!众人皆情不自禁地压低呼吸,大殿内登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先走出来的是一身红袍的元越泽,众人望过去,但见此,年约二十,浑身上下所出的缥缈气质如仙人再世一般,白玉似的皮肤,晶莹通透,近乎毫无半点瑕髭。精致的五官,搭配在那张完美得无法形容的脸庞之上,让人如入仙境。最让人陶醉的莫过于那双微微泛着天蓝色深邃清澈的双眸,细看去,只觉身处无边星海银河之,无端地生出舒畅惬意之感。

    正是: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一日插翅去,凤翱于三清。

    大殿内上千人见过元越泽的只是极少数,是故绝大多数人初见传闻的人,只凭其外貌气质便足以让人心悦诚服。

    元越泽的身后,依次走出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头顶红色薄纱盖头的十一女,单美仙,傅君婥,傅君瑜,云玉真,卫贞贞,素素,商秀珣,宋玉致,单琬晶,单如茵,傅君嫱。

    如果说刚刚元越泽的出现使人如入仙境,那么此时十一位新娘的出现,就使大殿内众人觉此地已是仙境了!

    美女的魅力永远比美男要大得多!尤其是宾客男占了成,大殿内的所有目光几乎全部集到了众女身上。

    新娘们因玉容被薄纱盖头遮住,众人穷其目力也无法看个真切。但只看她们婀娜多姿的体态,玲珑多姿,动人心魄,垂天地之灵气才能孕育的曲线,加上那淡淡仙韵,高贵典雅,少女清丽,少-妇妩媚四种不可能同存一体的气质就生生地摆在眼前,直让人觉宽敞的大殿内,所有光芒都已聚集在着几位新娘身上,周遭一切都已变得黯淡无光。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可闻轻微的‘咕噜’吞咽口水之声。

    古往今来,从没有过的一场婚礼之上一男同娶十一女,仅凭此点,元越泽一家就足可名震天下了!

    元越泽的风采气度足以引得宾客的女为之失神。而众男宾客各种心态都有,崇拜的,羡慕的,嫉妒的。这十一位新娘虽然容貌只能看个朦朦胧胧,可一个男人如果能拥有其的一位都可以说是祖上修来的福气了,更何况是眼前竟然有十一个!

    “新人入位!”宋鲁见大殿内有些人已经只受本能控制,一旦场面失控,传出去的话可就丢人了。便聚起真气,大声喊道。

    吸引了大殿内数千道目光的元越泽与十一位新娘,站在五位家长座前,犹如一道最美的风景线一般一字排开,准备行礼。

    拜天地,拜高堂后,新娘们被送入‘听涛小筑’的洞房。

    大殿内许多心志不坚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看着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的十一女,神智逐渐恢复过来。

    “请各位入席,今日大喜之日,一切酒菜皆是新郎官与新娘卫贞贞亲手制作,请诸位品尝。”宋鲁轻咳一声,高声开口道。

    众人大讶,这传闻的人为了款待贺喜之人竟然亲自下厨?

    元越泽会为了宴请别人亲自下厨?那怎么可能!这人只不过从不吃别人做的东西而已!此次不过是误打误撞,无意插柳柳成荫罢了!

    席位足有一百二十多个,酒菜摆放亦花费不少时间。

    主桌上可容纳二十余人,众人皆以能与鲁妙,宋缺,傅采林这等只能在传闻听到的人同席为荣,但他们更知大殿内着千人,有资格的也就那么几位而已。

    “福慧前修得妇贤,好将良玉种蓝田,桃源路接天台路,缔得今生美满缘。二哥恭喜你,亦感谢你。”主席上的宋师道率先起立,举杯对元越泽道。

    恭喜之意大家皆知,但感谢之意却只有元越泽等几人才明白了。

    “如此怎能尽兴?换大碗来!”元越泽豪气大地道。

    同席的几人皆是昨日与元越泽同桌之人,昨日元越泽一直默然,冷淡。今日却如孩童一般大呼小叫,天真率性之举无一丝做作。让几个外人皆头痛,因为这两次接触后,他们也越来越糊涂了,这元越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片刻后,大碗送到,元越泽与宋师道连干三大碗后,意气风地入座。

    其后更是互相敬酒,因席上有三个知名度,辈分都高得吓人的前辈在,各方势力的代表都不敢太放肆。连李世民,独孤策都有些拘谨,放不开。

    宋师道正怕他们在酒席上也不老实,此刻一见他们的样,不由得内心偷笑。

    酒过三旬,在美酒佳肴的诱引下,大殿内气氛越来越热闹。

    “众位,请安静下来,宋某有话要讲!”宋缺长身而起,双手虚按,开口道。声音不大,却犹如在每个人耳边说悄悄话一般的响起。

    大殿内瞬间平静下来,目光全部集到主席位上的宋缺处。

    “今日小女大喜之日,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婚礼。更是有鲁师,采林兄这般成名天下一甲以上的高人到来,宋某沉寂了数十年的比试之心亦起,与采林兄商议后,决定明日巳时之初,于山城大校场内切磋一场,众位如有兴趣,亦可前来观战!”

    “轰!”

    大典内顿时一片喧哗之声。

    今日各方势力代表,许多江湖人能够亲眼见到‘天刀’及‘弈剑大师’就已经十分满足了,现在又听闻二人明日将比武的消息,在热衷武道的这个年代,绝对没有什么消息比宋缺的话更有震撼力了!

    众人甚至连今日元越泽大婚之事都忘到脑后。亲眼见证宗师对决,那是何等的荣幸?悟性稍高的更是有机会在观战比武后通过自身领悟进一步提高实力,一举两得!

    “众位请安静!宋某还有话说。”宋缺见大殿内众人情绪似是已失控,便又开口道。眼角却偷偷地飞快撇了左前方一眼。

    “宋某在宋阀阀主位置上已经数十年,今日小女得圆满姻缘,宋某亦再无心阀主之位。”宋缺见众人安静下来,开口道。

    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宋缺要传位了!至于传给谁,那还得听他亲口说。

    “小泽虽为宋阀女婿,但他与他的妻们皆喜静,故宋某虽有传他阀主之心,奈何他却无接受之意。家族事情他更无兴趣打理。”宋缺又道。

    宋师道作为宋缺唯一的儿,本是最好的传位人,这个道理,在座的外人们都很清楚。但元越泽的出现,将宋师道直接压下,是以众人刚刚听闻宋缺要传位时,已经隐约猜得八不离十,宋阀阀主极有可能就是元越泽。但宋缺刚刚的话语里却明确表示出了元越泽无心阀主之位,似乎更对宋阀之事无甚兴趣,如此一来,宋阀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已经推断出这个结果的许多势力使者已经在偷着乐了。只要不是元越泽做阀主,那么就肯定是宋师道了。宋师道行走江湖近十年了,江湖许多人都清楚他的性格与为人,所以宋阀一旦在他的掌控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日了。

    “犬师道本该继承阀主之位,奈何他亦无此心,宋某与族人商量过后,决定将阀主之位传给族弟宋智。”宋缺复又道。

    大殿内的许多人闻听后已经开始大脑混乱了:宋智的确比宋师道更适合家主之位,无论性格,作风,手段还是经验。许多人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处理自己势力与宋阀的关系了。

    宋缺说完后坐下,继续开怀畅饮。而其他人的心思已经不全在酒席上了。

    其后,元越泽按照礼仪,走遍一百多桌,每桌皆敬酒大碗。直喝得天昏地暗!

    大殿内的来宾亦能亲自与元越泽这传闻人有了亲近的机会。只是他酒量实在太吓人。一个时辰下来,走遍全场的元越泽粗略估计一下,最少已喝了八百碗以上!

    这是人能做得到的吗?就是一个大酒缸,也装不下这么多啊!

    众人见元越泽只是面色微微泛红,甚至都没有出去‘放水’!直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元越泽心里暗笑:师傅啊师傅,你能想像得到《凝神诀》被我拿来解酒吗?

    经过最后一桌时,元越泽心跳突然加,遂转头望去,正与桌上的一个年纪三十多岁,长相丑陋的男目光相对,那男衣着只是普通江湖人的装束,他有些腼腆地对元越泽一举杯,随后一饮而进,望向元越泽的眼神满是崇拜之色。

    元越泽虽表情没变,但内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泛起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一股誓要将不远处之人碎尸万断方可平息的杀意在血脉内急剧涌动起来。

    意识到不对劲,元越泽慌忙压下这股杀意,谦然地对那被他杀气影响,已在微微抖的男一笑,转身走向主席位。

    主席位上也相互敬酒,喝得热火朝天,独孤阀,瓦岗军这两方势力竟然好似是元越泽的多年老友一般推杯换盏。元越泽心头不禁哑然失笑:政治范畴内,一切都太虚假了。

    “元公,小女祝你新婚大喜。”独孤凤隔着宋师道举杯示意,只是眼神却闪过异常复杂难懂的色彩。

    元越泽欣然一笑,道了声谢,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公酒量如称天下第二,那绝没人敢称第一了!”沈落雁在一旁也举杯道。

    元越泽抬头望着她,并不言语,只是嘴唇略微动了几下。

    沈落雁举杯的玉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轻轻点了下头,低头饮酒。

    修为高绝的诸如鲁妙等人,自然听到了元越泽的传音,但其他人都在互相拼酒,没时间,也没能力听到元越泽的传音。

    酒宴足足进行了两个多时辰,许多人都已经大醉。宋阀盘踞南方,客房多得数不胜数,众宾客皆可回房休息。宋缺与傅采林酒量过人,因明日比武一事,故宴会结束后各自回房静修。鲁妙则是一副花花大少的样陪商青雅卿卿我我,浪漫去了。

    时间已到了黄昏时分,元越泽独自回到‘听涛小筑’,远远就听得见大屋内传出来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之声。

    “夫人们,我回来啦!”元越泽推开门,大喊一声。

    屋内众女的凤冠霞帔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都换上了平日里各自的简单装束。看她们的神情,似乎对婚礼都不是甚感兴趣。今日对她们来说,甚至还不如平时过得舒服。

    见元越泽进来,屋内众女都停下嬉戏打闹,端坐桌前,眼神满是柔情地望向他。

    从单美仙开始,到傅君嫱结束,挨个儿的一通热吻。

    “唉!也不知道我元越泽哪辈积德,竟然娶了十一个如花似玉的天仙进门儿!”元越泽最后将傅君嫱抱在怀,示意众女坐下后,开口感叹道。

    “哪有,是我们这等平凡女高攀夫君才对呢!”单美仙笑道。

    “可是,人间本来一男一女才是绝配,比如刚刚亲吻你们,如果一男一女,那该是多完美,可我倒是像在赶场似的,连个最完整的男人都不能给你们,心里愧疚啊!”元越泽剑眉略蹙地道。

    “夫君这样想才正表示了你心里把我们放的位置有多重,其实说来也怪,家里这么多姐妹,人家却感觉整个夫君都属于我似的。”云玉真也娇笑道。

    “是呢!人家也是这么觉得的!”单琬晶也叫嚷道。

    一旁几女亦点头。

    “你们不要安慰我啦,事实却是我一个人霸占了你们十一人!”元越泽苦笑道。

    “真的!夫君该明白,妾身们从不骗你,更没必要骗你。”素素见元越泽的表情,心疼地道。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样,那一定是因为你们太爱我了,结果只会让我更愧疚,更觉得对不起你们!”元越泽像钻进死胡同一般地道。

    “绝非夫君所言那般,我认为该是夫君太爱我们的缘故了!”傅君瑜开口道。

    “君瑜说得对,夫君本就不是凡人,我们姐妹姿色也许在凡间还算出众,可人神有别。夫君从不嫌弃我们姐妹,对我们姐妹更没有任何的约束,反而处处关心,处处疼爱。我亲眼见过许多男人,有些本事的,大都自大狂傲,目无人,将女视若玩物,连一点儿的尊重都没有,更甚者则是将女视为禁脔!天下夫妻何其多,可真正双方都幸福的家庭又有多少呢?”单美仙也开口道。

    “夫君是否凡人,我们并不在乎。夫君给我们的是一种家庭才有的温馨,是看起来平淡,但夫妻间却相互尊重,相互爱戴,情趣无比的温暖。别人家的女都被‘三从四德’约束得死死的,但我们家里,夫君从不限制姐妹们做任何事情,你看君嫱她们,生活得多么快乐。这样的日,真的是享受千万年都不会疲倦呢!”宋玉致开口道。

    “是啊!人家最开始还会怀疑,假如拥有了千万年的寿命,那不是没有了乐趣吗?人的生命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无限的精彩。可后来亲自享受一下这般快活自在的生活后,人家的想法就改变了,这种让人心神都为之陶醉的生活如果不能永恒的享受下去,那才叫可惜呢!”商秀珣也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啊,世间男并不是死缠烂打最有魅力。死缠烂打也许能有‘水滴石穿’的效果,但绝对没有夫君这般以心去感化一个人,以心去传达爱意更让人陶醉,以实际行动去表达对别人的尊重更具魅力!”傅君婥似是从前被许多男死缠烂打过,所以一副‘我是专家’的模样开口道。

    “也不尽如君婥所言,天下男人岂是我一个人能代表的,天下女人也不是你们几个就可以代表的。喜好更是不可能相同。咱们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或者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元越泽插口道。

    “咱们家只有妻,没有妾。只有夫妻相敬,没有男尊女卑。只有无拘无束,没有任何限制。素素从前做梦都想像不到会有这样一个男为我倾心,见过夫君时更不敢想像自己能在夫君心里占据一点点角落。”素素感慨地道。

    “说了这么多,就是怕夫君再自责,你什么都好,就是责任感太重。世间万事,一定要把握好一个‘度’,须知过犹不及!”单美仙对元越泽笑道。

    “是啊,一切自自然然地来吧。”商秀珣又道。

    “人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吧,比如我曾读过的一个故事,有一男人妻妾成群,他自己偶尔又会觉得寂寞,认为天下没有了解他的人,甚至还会问自己到底什么是爱情。我今日和你们如此说,是我心有感慨,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虚伪呢?这里和你们说得大义凛然,心里还有别的女呢。主要还是看这种矛盾心态是时常生还是偶尔生吧!”元越泽笑道。

    “你一定又是在想娘亲和师妹!”单美仙白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元越泽的妻们知道元越泽的一切秘密,所以他没来这个年代时最喜欢阴后师徒之事亦早就告诉了众女。

    “我对婠婠的心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了,但玉妍我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即便用强我也要留住她!”元越泽坚定地道。

    “夫君这般对待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如果再不理解你,那可就真是愧为人妻了,夫君只要好好把握缘分即可。”卫贞贞开口道。

    “你这坏蛋,娘亲的心境被你骚扰了三年,早就乱得不行了。只是娘亲与我们不一样,她的经历是我们的两倍还要多,夫君该知道,仇恨是与日剧增的,所以消除起来亦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夫君只要静等即可。”单美仙又咯咯笑道。

    “哈哈!偶尔我也来虚伪一下。不过看着外面那些来客,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虚伪,让我作呕。”元越泽感叹道。

    “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啊,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这么沉重的话题!人家才不管以后夫君有多少妻呢!因为我知道以后无论再来多少姐妹,人家在夫君心的地位永远也不会变!”傅君嫱靠在元越泽怀里甜蜜地道。

    “君嫱说得对,再说夫君榻上那么厉害,姐妹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是不是啊君嫱?”单如茵一脸促狭地对傅君嫱挤眉弄眼。

    “人家才不是最弱的,秀珣姐才是最弱的呢!人家记得她最厉害的一次只坚持了三次便晕过去了!”傅君嫱如女流氓一般口无遮拦地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满口胡言乱语,看我不扯烂你的嘴!”对于商秀珣的‘战斗力’,虽然一家人都知晓,可如此被说出来,使她更难堪,便凶神恶煞地对傅君嫱威胁道。

    “这些事情,人家最清楚啦,娘亲最厉害,然后是玉真姐,接着是君婥姐,素素姐,玉致姐……”单琬晶也参与进来。

    屋内几女顿时羞得打闹起来。

    片刻后,单琬晶三个小太妹一般的丫头凑在一起继续研究:

    “娘亲最厉害呢,最多一次人家记得是次!”

    “不对,玉真姐最厉害,我记得有十次呢!”

    “你们俩不会是每次都偷着在一旁数的吧?”

    “你难道没数过?”

    “人家才没有呢!但是你们知道谁的叫声最好听吗?”

    “谁?”

    “贞贞姐呀!她的声音像只小猫一样甜腻呢!”

    ……

    越说越不像话,这种话也就只有闺房才会有了。其他几女打闹累了,只好无奈地像看戏一般看着三个‘无良’的小丫头品头论足,交流经验。

    “她们三个继续讨论吧,咱们该去洞房了!”元越泽嘿嘿一笑,横抱起商秀珣,对周围几女道。

    众女虽早已习惯了元越泽的各种荒唐,可依旧羞红了脸蛋,如晚霞一般的诱-人,盈盈起身,跟上元越泽,向卧房走去。

    “呀!他们走了,我们快跟上去!”傅君嫱喊道。

    “今晚再仔细数一数,看看到底是谁最厉害!”单琬晶一副学者的样嚷道

    ……

    翌日巳时之初,宋家山城大校场。

    校场上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人数足足有上千,是昨日宴会时的两倍还要多,其更是不时传说嗡嗡的耳语声。

    长宽各百余丈的方形石台上,空旷如野。

    四周摆放一排高椅上,各方贵宾级人物皆已入座,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两位主角仍然没有现身。

    元越泽与一众娇妻早已在北侧的席位上入座,为防众女的姿色被人觊觎,单美仙特别嘱咐几女皆以重纱覆面。但甫一出场,那体态风情,那仿佛会说话的双眸仍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巳时一刻。

    “不知今日的爹与傅大师究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震撼?”坐在元越泽身边的宋师道开口道。

    “很难说,岳父的战意已经弥漫整个山城,而傅大师的气机连我都察觉不到,似是早就融入天地,最终二人会否只是切磋都很难讲,一旦交锋,以命相搏的情况都有可能生。这便是真正的武者之志吧!”元越泽轻笑道。

    他声音虽不大,可周围数丈内的人皆可听到。于是传播开来,一众观战者皆意识到,今日的战局绝不简单,很有可能出现以死相拼的局面。

    “来了!”元越泽突然低喝一声。

    声音传播不远,可怪异的景象突现,校场周围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本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弥漫起淡淡的云烟雾海,静得落针可闻的大校场上,一道白色身影如凭空出现一般不知何时已站在石台正央。

    那道身影明明是静止不动的,看在外人眼,却是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这种感觉,非是修为到了一定地步者,绝对无法察觉到。

    人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本是稀薄的云烟雾海骤生变化,竟然卷成数不清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气剑,只让人感觉怪异神奇,不可思议。众人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剑气忽有忽无,忽强忽弱,使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台上之人衣袂随风轻摆,臂后反握一柄古朴典雅的青色长剑,剑名‘弈剑’。

    ‘弈剑大师’傅采林。

    “嗒,嗒,嗒。”

    一连串的奇怪的脚步声响起。

    奇怪的脚步声将众人从眼前的神奇景象惊醒,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百丈开外,宋缺左手握着那把成名天下的厚背长刀‘天刀’,正一步步走来。

    但又仿佛是身体悬空,不着外力,正凌空虚渡一样。

    他的脚步既像是落在地上,又仿佛落足于地面上寸许的空,脸容一片平淡,神态轻松,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潇洒随意。

    奇怪的脚步声,正是使许多人脑产生宋缺凌空虚渡的主要原因。但修为若元越泽,单美仙这般的人,却明白那是由于宋缺的精神力作用下,使人产生的错觉。

    宋缺每一步的步幅看起来都很小,但他只走了十步不到,身影就已经到达石台上傅采林身前两丈处,小小一步足可跨越十余丈!

    比斗仍未开始,怪异绝伦的情景就层出不穷,直让众人感叹宗师修为的高。

    宋缺到来后,漫天气剑被消去一半,宋缺所占半个台面的雾气开始逐步消散漂浮,四周再度恢复原有的明丽晴空。

    二人只是将目光放在彼此身上,神光绽放,流露出棋逢对手,互相尊重的微妙感觉。

    此时台上的两人,已经不像是生活在这世上的人,更像是两个早已断绝红尘,本该出现在武道殿堂的神话。

    “数日来与采林兄观星论道,宋缺收获良多,今日之战亦是避无可避的了。”宋缺开口道。说话就像他的刀一般简单直接,气度慑人。

    “傅某虽已动心,却仍觉没违自然之道,说来奇怪。”傅采林卓然傲立,不受任何影响,淡淡地开口道。

    宋缺的刀法出自于战场,是从大小血战磨练总结出来的‘杀人之刀’,在争斗比试过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说切磋不该重结果,而是重过程,可‘天刀’一旦出手,也就意味着‘杀人之刀’已动,便已注定是至死方休。

    大道至简,始于一而终于,大道无形。傅采林武学深谙自然之道,糅合了‘玄**’后的‘弈剑术’可谓是‘自然之剑’,如违自然之道而动比斗之心,威力自会相应打折。傅采林所说的奇怪话语到底是真还是假?

    两大宗师级高手对决,并没有刻意的去找寻对手的心灵破绽,因为他们只用自身技艺来相互论证自己的巅峰,并无其他目的在其。

    观战众人心跳已经开始加,甚至眨眼都有些吝啬,因为很可能会漏掉其任何一个细节。

    宋缺不再言语,双眸闪过精光,嘴角亦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观战之人的一些人脸色登时大变。

    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宋缺右手缓缓移动向刀柄的画面,动作出奇的缓慢,缓慢而稳定,每分每寸的移动均保持在同一度下,直若与天地及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着恒常不变千变万化的味道,毫无破绽。

    元越泽一家人曾见识过宋缺这一手,但观战众人几乎没有亲眼见过宋缺动刀的。宋缺这一手更非一般角色能看得出其的玄妙。

    傅采林神色虽然依旧,双目却是异光大盛,目注宋缺。暗却提聚功力,凝气于‘弈剑’之上,因为做为同一级别的高手,他清楚:随着宋缺这起手式而来的一刀绝不简单,必定是神鬼莫测,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端,亦没有终结的一刀。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突然握上刀柄。

    “锵!”

    金光骤闪,‘天刀’出鞘。

    石台上骤然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到刀锋处,周遭一切皆失去光色,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人,一刀。

    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非笔墨语言可以形容。

    宋缺身影仿佛消失了一般,众人眼,只见‘天刀’破空而去,横过两丈空间,直击傅采林。‘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但台下的元越泽眼闪过异彩,因为他清楚地把握到宋缺的刀笼天罩地,傅采林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其他选择。

    天刀前攻的同一时间,傅采林踏步前冲,‘弈剑’似刺非刺,似挑非挑,外人眼飘忽不定的剑势,看在元越泽眼,却察觉到‘弈剑’其实是以一种角度极小而有规律的波浪轨迹前行,度上更是快慢不定,玄奥难测。

    能看清楚宋缺与傅采林的大概深浅,足见今日的元越泽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他了,修为已入宗师殿堂门槛。

    当他将来有一日总结出完全属于自己的‘身意’时,就是他成为真正大宗师的一刻。

    ‘弈剑’上灌注着傅采林的柔性真气,划出一道优美得无法形容的青色圆弧,迎上宋缺夺天地造化的一刀。

    “砰!”

    电光石火间,人影倏合乍分,二人相距离一丈,以背对峙。

    宋缺的身躯已与‘天刀’化为一体,‘天刀’更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地寻找对手,挥舞出极美的一道金光,向傅采林后背袭去,他的躯体完全由刀带动,刀招自然流转,浑然无瑕。

    傅采林身形微错,‘弈剑’立起,剑刃直顶刀尖。

    围观已经有人眼闪过不解的神色了。

    二人的这一招,完全将各自兵器的优势舍弃。

    本是擅长劈砍的刀,以尖端刺敌。本是擅长轻灵的剑,却以剑刃挡刀。

    这只是修为不够之人的想法。

    两大宗师的招式岂会如此简单被别人看破?

    宋缺的刀不会如此愚蠢。

    傅采林的‘弈剑术’更是以料敌先机为基础。他察觉到了宋缺看似一刀包含全力,实则刀有刀的招意。

    刀剑交击,没有出一丝声响。

    因为二人度与灵觉反应过快,还未真正交锋时,已经变招。

    “铛!”

    清脆的声音过后,‘弈剑’的剑鼻终于抵上宋缺的刀刃,就在离地两尺处。

    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

    宋缺毫无停顿刀势再变,紧裹全身。竟像用剑一般的轻灵飘逸,浑身上下刀光闪闪,有若金光流转,教人根本无法把握住下一刻‘天刀’将会划过哪道轨迹。

    这一刀,无懈可击。

    傅采林眼闪过欣赏之色,

    ‘弈剑’随心而动,本是看着引人笑,笨拙无比的一剑却尽含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玄奥莫测。

    出一剑只为聚集更强的气势,剑尖出清鸣,划过的空间顿成虚空,气流尽被吸到剑尖上,形成一个小球。

    半途,剑势疾转,万千变化尽出,‘弈剑’织出无形而有实的剑网,抵向宋缺来去无踪,叫人捉摸不定的一刀。

    叮叮当当交击之声不断,二人每一次交击,每一个动作,皆是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窒碍,却处处体现这人体潜能的极限与武道的玄异境界。

    两大名震寰宇的宗师级高手真气绵长雄浑,令刀剑每一记相拼都仿佛变得无可休止,甚至成为天地间一种永恒存在,亘古不变的事物一般。

    连拼过百记的傅,宋二人终于分开身形,双双后撤,立住身形。

    战局仿佛回到了原点,二人站立位置如初,重成对峙之局。

    傅采林抚须赞道:“宋兄这一刀精妙绝伦,刀寓剑,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宋缺大笑道:“这是从小泽的‘刀悟剑’而来,宋某加入了自己的灵感。”

    台下众人只觉眼前的宋缺实在不可思议。

    宋缺成名江湖四十多年,其人孤高冷傲,对刀的坚持早非常人可以想像。这类人,对其他武器都是不屑的。但宋缺竟然淡然承认这一寓剑于刀的招式,说明他心态的变化与进步。

    宋缺复又道:“采林兄这一剑亦是玄奇万分,入自然而不滞于自然,融万物而不依于万物,同样让人惊喜非常。”

    傅采林长笑一声:“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道不远人,法无定法。诚者,自成也。道者,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略一停顿,傅采林又道:“然喜怒哀乐之未谓之,而皆节谓之和,吾之道也。”

    宋缺点头赞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二人对视一眼,仰天长笑。

    知识层面不高的许多围观者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

    其他众人如李世民,宇士及这等才学不低之辈已在皱眉思索了。连沈落雁都开始了冥思。

    长笑过后,宋缺豪情再起:“宋某得今日一战,死亦足矣!”

    傅采林点头:“傅采林深有同感,宋兄再请。”

    元越泽眼神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场的两大宗师,欣喜道:“岳父与大师的刀剑精义将会给后人带来无数启。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变万化求其恒常不变,不滞于物,得后而忘,方能达至化境!”

    场两人刚刚的表现与对话,皆与元越泽有着抛不开的关系。

    宋缺的刀,傅采林的剑,对元越泽的武道提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样的,元越泽自己的‘道’亦影响了宋缺与傅采林。

    执著是一面双刃剑,有时候可以成为一个人在某一领域内进步的动力,但接近巅峰时,这种执著就已成为阻碍他进步的最大障碍。宋缺的刀道,因执著而踏向巅峰,亦因执著而止步在真正的巅峰前数十年。

    宋缺最终放下执著,可以将放在‘刀’上的心无限扩大,扩大至以客观之眼去看待天下所有武学。这正是他最终突破自己的极限,更上一层楼的主要原因。

    而傅采林的剑,却是将自然之道与元越泽坚持的那套‘道’融合起来,再取进步。

    世间永远没有哪一门学说或思想是完美无暇的。元越泽的‘道’是他以庸之道为基础,加入自己的原则而成。在多次接触,对傅采林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无论哪个年代,一心坚持一种思想的人永远都存在,但如此便落了下乘。

    此时的宋缺与傅采林,不光武道修为,连他们的思想,都已经越了时代的限制,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

    元越泽次对场二人生出了孺慕的情绪。

    望这场你来我望,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天地至理的二人,元越泽只觉自己也在场,是宋缺,也是傅采林,以自己的身躯去感悟不属于自己的思想,经验。

    早在元越泽感叹宋缺与傅采林刀剑精义时,周围许多人都被他的语言所吸引,望了过来。

    赞赏地看了一眼,再想将目光转向场时,众人几乎神情都是一愕,目光再也离不开。

    元越泽的身影已经开始淡化,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宋师道都在强忍着想伸手去确认一下他到底在不在。元越泽的呼吸更是完全与天地同步,让人觉得坐在那里的只是个人影,根本不是真人。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现象?

    元越泽的单纯心性,是他比常人更容易与天地相沟通的最大优势。他的性格更使他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内极容易就可臻至‘物我两忘’的境地。

    此时,他仍坐在那里,是他,也不是他。

    石台上交击之声不断,唤回众人的思绪,许多人收回眼神时,都在元越泽身边不远处停了一下。

    与元越泽的位隔了单美仙而坐的傅君嫱双眸微闭,身形,气息同样的若隐若现。

    场的二人已经比试数招。

    “宋兄小心了!”傅采林双目一眯,开口道。

    声音尚未结束,‘弈剑’已经随手腕的一抖化做点点青芒,封向宋缺全身上下。每一道青色剑旋,看在观战众人眼,皆化做天上的一颗星宿,每一点都像是罩向宋缺,每一点又仿佛永恒不动。

    变化寓不变。

    察觉得到这一招的可怕,宋缺却出奇地没有硬挡,而是抽回‘天刀’,横至面前而立,目光更是落在刀刃之上,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即将到来的漫天星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弈剑’无轨迹,无着落,无快慢,飘忽不定地攻至面前之际,宋缺终于动了,但是他并没有退,反倒是横向错来一小步,拖刀疾扫。

    精妙的一刀对上漫天的剑影。

    剑影猛然间舍弃一切行进路线,皆奔刀身而去,连环猛击刀身,拼得紧凑无比,随着刀剑的不断交击,二人身影亦开始飘忽不定,你追我赶,兔起鹘落地以惊人的度辗转腾挪,肉眼难辨的身影与刀剑弥漫开来,如同许多人在同时对战一般,画面甚是好看。

    ‘弈剑’刁钻灵活,无孔不入,如同长了双眼睛,对‘天刀’进行了浑无止境的连续攻击。

    宋缺应付方式怪异异常,‘天刀’的刀刃,刀背,刀锷,刀柄,皆化做武器,以慢对快,以简化繁,挡住傅采林波涛一般的攻势,神妙无比。

    二人出手间,均是随心所欲地此攻彼守,紧凑激烈隐含着行云流水,飘逸自然的韵味,精彩至难以用语言笔墨来形容。

    连续不断的刀剑交击之声过后,人影交错乍分。二人再次恢复了初始的对峙之势,就像从没动过手。

    二人的脸上几乎同时闪过一现即逝的红光,神态如旧。

    “为何傅大师那让人替不起对抗之心的剑招会被‘天刀’一刀给破掉呢?为何收回剑网?”宋金刚好奇地开口道。

    “可能是因为那一刀奥妙无穷,划过的轨迹将周身丈许内的气机全部牵引至刀身。傅大师要么两败俱伤,要么收招全力抵抗那一刀。宋阀主的刀真的是一忘无前,一旦出手就舍弃一切。”坐在他不远处的独孤凤依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她猜测到傅采林与宋缺该是都受了内伤,只是靠着高的修为而强行压下伤势罢了。

    宋金刚修为只算普通高手而已,闻听后讪讪地点了点头。

    傅,宋对立良久,不知为何身躯竟然同时轻颤,眼神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似是心灵相通一般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宋缺突然神色庄严肃穆,双手合握‘天刀’高举过头,其身姿神态仿佛一个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战神。姿势虽一动不动,但刀势已起,沛然的刀意影响下,方圆数丈内一片肃杀,令人不安的死亡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观战众人心惊肉跳,此招前奏就已如此骇人,那真的招时又会是何种景象?

    傅采林的‘弈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反握臂后,一脸淡然,仿佛不受半点影响地手抚长须望着凝聚气势的宋缺。

    观战众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傅采林究竟要做什么,打算罢战或投降?

    非也。

    只看他的眼神便可知,他对宋缺这一刀异常的期待。

    宋缺说过,他的刀是从大小战役磨练出来的杀人之法,现在终于得到了印证。在狂猛霸绝的刀意影响下,天地间刹那间化成了一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杀戮战场。

    万马千军互相攻伐,状若疯狂。烽火连天,满目惊心赤红。

    残酷绝伦,泯灭人性的战事情景,以天地为画纸,以鲜血做泼墨,以刀枪戈戟成画笔,以士兵惨号做点缀,以狂放风格描绘出的一卷‘死亡’为主题的‘地狱图’就如此活生生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感染力强大得令人害怕,恐惧,心颤,神惊。

    校场上大风骤起,烈风愈吹愈起劲,漫天尘土飞扬。

    天地忽明忽暗,隐隐雷电之光更是不时地闪烁天边。

    气劲聚集到巅峰状态时,宋缺高举过头的‘天刀’缓缓下劈,气势仿佛将帅下令,鏖战千军万马应指挥而组成的方阵,向傅采林迫去。

    傅采林脸色凝重无比,右手手腕缓慢翻转。

    蓦地,观战所有人顿觉脚下失重,周遭一切仿佛消失于无形,眼前尽是一片漆黑的无边虚空。

    深邃无际的虚空,衬托着携带无边杀意的千军万马。

    二人招式未碰,牵动的气机就已经玄异到此等地步,这份修为,的确已达至武学化境。

    ‘弈剑’划开一道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弧线,顺着最玄异奥妙的轨迹,毫无花哨地刺出一击,迎上缓缓劈来,让人欲迎无力的‘天刀’。

    刀剑度看在观战众人眼里,都慢得无法形容,仿佛故意为之。

    观战众人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都清楚:这一刀一剑看似简单,平淡无奇,其所蕴含的力量与度早已过了人类的极限。更不是想接能能接得下的。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剑尖终于与刀刃相撞。

    “轰隆!”

    同一时间,电光暴闪,晴空竟然打下了一个惊雷,仿佛酝酿巳久的大雷暴一般,刹那间充塞了天地,巨大的雷电直霹刀剑交接之处。

    受惊雷之声与刺目电光影响,众人睁目如盲,双耳若聋。

    片刻后,恢复视觉与听觉的众人望向石台央,登时目瞪口呆。

    石台央坍塌下去,被天雷殛出一个方圆十丈左右的大坑,满目疮痍。

    烟尘稍散之间,缕缕青烟不断。断成两截的‘天刀’与‘弈剑’正安静的躺在坑,宋缺与傅采林二人则是不知所踪。

    更让人惊骇欲绝的是刚刚刀剑交击之处,一个黑色的无底巨洞凭空而现,正在缓缓地缩小消失。

    场上千人全部傻掉,惟一能做的就是呆望着那缓缓消失于无形的黑洞。

    ※※※※※

    “吁!真的不去告别了吗?珣儿不会怪我们吗?”

    距离大较场千丈外的明月楼顶,一俊伟青年男卓然而立,看到天雷击下后,长呼一口气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走啦!”

    男身后的青年美妇笑着扯上他的耳朵,二人身影如光般疾驰远去。

    正第三十二章大隐于市

    “嘿,宋小,居然不用本尊动手,你们就先‘去’了,甚好!甚好!”

    宋家山城外半里之处,一道猥琐佝偻的身影漂浮在数十丈高的半空,双目泛起淡绿色的妖异光芒,紧紧盯着半里外的雷电击落处,自言自语道,声音冷酷之极,与其矮小瘦弱的身材绝不般配。

    “元小还是不简单啊!不过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原的那些‘杂碎’就足够你们忙活的了!”男复又低声喃喃自语。

    言罢,如鬼魅般凌空转身远去。逐渐消失的瘦弱身影竟然越来越伟岸,说不出的怪异。如有人能目睹这一情景,定当震惊当场。

    ※※※※※

    山城大校场上,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怪象,仍然有许多人没有回过神来。

    “宋兄,你终于得圆‘天道’了!”

    观战人群,一个身着灰色古朴长袍,容貌平庸的老妇人幽幽暗叹道。随即抽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串清泪滑落,在空气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折射着七彩光芒的泪珠,瞬即融入尘土。

    “爹爹!”

    “师傅!”

    几声悲啼之声响起,宋玉致与傅君婥,傅君瑜两姐妹疾奔入断刀裂剑之处,跪地大哭起来。

    而傅君嫱则是娇躯剧颤,脸色煞白,眼神涣散,光洁的秀额上冒起细密的汗珠,只轻轻呼唤一声后便伏在身边的单美仙香肩上,再无力气动弹一下。

    元越泽与宋家几人慌忙过去劝慰。

    “这……这难道就是‘破碎虚空’?老竟然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证‘破碎虚空’?”

    “两位大师该已成仙去了吧?”

    “那简直是一定的!我们也要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达到这种境界!”

    “就凭你?下辈吧!”

    “可是他们是得了‘天道’,家族和儿女却在为他们哭泣,‘天道’就是绝情吗?”

    观战众人受三女悲鸣之声影响,逐渐回过神来。再望向仿佛失去生机的傅君嫱,顿时,大校场内杂乱的声音响起,嗡嗡一片。有崇拜的,有感叹的,有同情的,有疑惑的……

    “师道兄,今日之战必定名留千古!‘天刀’前辈与傅大师定是已登临仙界,完成他们的人生意义,我们该为他们高兴才是。”李世民率先与几个手下走过来,一脸理解之色地对宋师道劝慰道。

    “‘天道’就是要舍弃一切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再练武艺!”宋师道只是盯着地上的一对刀剑,一脸麻木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万年沧桑,看透一切的老僧一般喃喃自语道。

    “师道兄亦不必伤心了,节哀顺便吧!宋小姐再这样下去娇弱的身一定受不了的!”李世民对宋师道看都不看他也不以为忤,又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秦王所言在理!但宋小姐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反倒是元公,难道不难过吗?”独孤策与其他几方势力使者亦已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古井无波的元越泽,眼闪过阴厉之色,开口道。

    “小泽,你认为爹爹真的成仙去了吗?你不伤心吗?小妹以后没有父亲疼爱了!”宋师道闻听独孤策之语,眼光转向无悲无喜的元越泽,略微激动地问道。

    “致致以后还有我,岳父成仙了,我们该高兴才是!”元越泽看也不看宋师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道。

    “放屁!失去了父亲,即便是成仙又如何?你能体会到我们做儿女的那种痛苦吗?我真的看走眼了!”一向温尔雅的宋师道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毫无风度地起飙来,破口大骂。

    “二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元越泽亦口气转冷道。

    “爹爹喜欢你!我又敢说什么?可你如何回报爹爹的?”宋师道已经激动得不行,身形剧烈颤抖地道。

    众人心思机敏,已经明白到宋师道飚的大概原因了:原来是对宋缺高看元越泽而不满,压抑至今,宋缺一去,他就忍不下去了。

    “二哥,你不要逼迫夫君,夫君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宋玉致见两人当众大吵,只好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

    “都不要说了,宋阀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都给我回房间去!”宋智此时已是山城最高指挥者,只见他眼神闪过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得意之色,冷声对宋师道及元越泽道。

    宋智那一丝得意之色隐藏得再好,却仍然被场各方势力的使者所察觉到。他们刚刚见宋,元二人吵起来时,全部心思就已经放在这几人身上。

    气氛很是尴尬,宋玉致率先拉着仍然激动的宋师道行了个礼后离开。

    “小泽,今日之事实在是太突然,大兄确实得了‘天道’,却留下这一对儿女!师道的情绪不对头,你要理解他一下,万不可离开,山城不能没有你。”宋智眼又闪过一丝怪异之色,拍拍元越泽的肩膀,开口道。

    “二叔不必安慰我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在山城住下去,我喜欢野外生活的日。岳父破空而去,山城以后就靠二叔打理了。过几日我们就离开,去过些隐居的日。你也不要为难二哥,我知他一定很激动才会失态的。”元越泽语气不再冰冷,反倒是带着丝丝苍凉之感。

    “唉!谁会想到事情竟闹成这个样!二叔也不强人所难了,你们下去先休息休息吧,这样下去,君婥她们三个的身体也吃不消的。”宋智指了指仍跪在地上哭泣的傅家三姐妹,对元越泽道。表情虽然伤痛,眼神那股得意之色却越来越浓。

    元越泽当然也察觉到了宋智眼神的怪异之处,脸色古怪地深望了他一眼,摇头长叹一口气,扶起地上两女与抱着已昏迷过去的傅君嫱的单美仙,转身离去。

    独孤凤与沈落雁都注意到场气氛的怪异。本来宋阀越乱她们越开心才对,可见听到元越泽那苍凉的长叹,二女心皆不忍,独孤凤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迈出步伐安慰元越泽几句,却被身边独孤策一把拉住,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让众位见笑了,希望各位不要介意,请回去休息吧,晚宴时宋某再为各位赔罪!”宋智见元越泽与几女对各方宾客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离去,不禁脸色尴尬起来,干笑一声赔罪道。

    各方使者哪有心思注意这些,早就在一旁打起个各自的小算盘了。

    再寒暄几句,众人当场告辞的也有,留下继续参加婚宴的也有。

    因古时婚宴,最少的都要连续宴请三日。离去的大都是些江湖人或者小势力的代表。几方大势力的使者怎会轻易离去?现在正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

    众人各怀鬼胎地分别回去休息,宋鲁则在宋智授意下安排人手收拾已经一片狼藉的大校场。

    黄昏时分,听涛小筑。

    大院只有元越泽一家人居住,东院假山处的人工小湖,元越泽的一众娇妻与萧琲正在水嬉戏。

    “妹,你昨晚的琵琶声为什么让人感觉幽怨无比呢?”单美仙撩了一捧池水,泼向萧琲,一脸揶揄地道。

    萧琲被调笑,俏脸登时一红,眼神躲躲闪闪地答道:“没……没有,妾身昨日正好翻看到那‘残阳’,被曲吸引,不自觉地弹奏出来,定了影响了姐姐的‘好事’了吧!”

    萧琲连消带打,单美仙闻听也是一愣,随即又笑道:“你那好弟弟做什么事都专心,怎么可能会受外界事物影响呢!倒是妹你说的答案好像不太真实噢!”

    被古代礼法毒害得异常严重的萧琲受不了单美仙的话语,不敢再与她继续说下去,惟有垂头默默的冲洗那如绸缎一般光滑细腻的肌-肤。

    单美仙过去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萧琲登时粉面通红,抬眼望着单美仙,脸色复杂,眼神有感激,有害羞。

    傍晚,酉时之初。

    元越泽拒绝了宋智派人传来的晚宴邀请,与一众娇妻大被同眠,挨个儿的抚慰。

    直到戌时之末,房间内的‘大战’方以素素一声高亢扬地**及元越泽的一声虎吼而宣告结束。

    房间内仍然清醒的几女都已无力再战,一边急喘息着,一边回味着韵事的美妙与畅快。

    “夫君不要作弄我们了,去看看萧妹吧,你都把她冷落多久了?”单美仙用力抬起柔弱无骨的嫩手,轻轻拍打元越泽那仍然在她高耸的玉-峰上**的大手,娇声道。

    “啊?”元越泽这才记起萧琲来,回到山城后,好像二人一共说过的话都不到十句。

    “我说美仙啊,你怎么像个青楼的老鸨一样!”元越泽一只手被按住,另一只手却袭上佳人翘臀,调笑道。

    敏感的要害被袭,早就无力再战的单美仙轻吟一声,眼神满是哀求之色:“嘤……说得那么难听!萧妹的心里真的很凄苦,妾身能感觉出来,快去吧。把你的坏手段用在她身上,我们姐妹想睡觉了!”

    “可是姐姐,你今日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让夫君去‘吃’了萧姐姐吗?”素素在元越泽另一侧好奇地道。

    “今天的话你都听到了?”单美仙望着素素问道。

    “以人家的修为,当然听不到,不过是贞贞姐偷着告诉素素的。”素素笑道。

    “今晚或者再过几天,都没什么区别的,夫君快去吧!”单美仙闻听素素之言,点了点头,又对元越泽道。

    元越泽再安抚她们片刻,几女满足地睡去,他独自起身,穿戴整齐,赶望不远处萧琲的房间。

    还未到达萧琲房间前,元越泽以隐约听到她房间内传出的沉重呼吸声,突然想起今日在校场上时感觉到的那一股强大诡异的气息,元越泽眉头紧皱起来,担心萧琲受到伤害,便急奔向萧琲房门。

    ※※※※※

    萧琲来到山城这段日的确凄苦,生活上衣食无忧,可精神上那种空虚寂寞之感却越来越强烈。

    本来她只要进入手镯过些闲的日就可以了,可她却鬼使神差的硬要住在元越泽与几女房间的不远处。夜夜被元越泽一家狂欢的‘魔音’所骚扰,心境一天不如一天。想离远一点,偏偏内心却又不想离开。这种矛盾的心态加上身体上的欲-火催引,她的神智的确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在大婚前一天,她终于还是在单美仙的提议下出来与宋阀人见了一面,宋缺等人也只是略微惊讶而已,远没她想像那般不堪。

    萧琲明白她的身份,可她却无形对元越泽依恋越来越深。她虽与元越泽一家生活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也许没什么奇怪的,可萧琲心里却最清楚:实际上她与元越泽一家仿佛身处两个空间的人一般。元越泽夜夜与众女狂欢,萧琲听得久了,甚至谁最耐战,谁最弱,谁的叫声最妩媚,谁的叫声最清纯,她都异常地清楚。

    她更不知元越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山城即将大婚,就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姐姐,忘记了曾经给她的承诺。到底是‘有了妻忘了姐姐’?还是‘我没有她的娇妻们魅力大’?欲-望渐渐压过理智时,端庄贤淑的萧琲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思考问题再无什么道理而言。

    她曾作为大婚的证婚人出席,席间居然见到了自己的姑爷宇士及。萧琲与宇士及对视的一刹那,觉到宇士及的尴尬,萧琲却异常的自然,她心里满是元越泽身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考虑什么尴尬情景了。

    昨晚是元越泽的新婚之夜,萧琲又是静静地聆听了两个时辰多的‘仙乐’,那厢边云消雨歇,这厢边无处泄。萧琲幽幽地叹了口气,如葱的玉指缓缓的伸向自己那娇嫩之处,低声**起来……

    对于这种事情,她自己都忘记了做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告诫自己下次一定不要这样,可一听不远处的醉人声音响起,萧琲就仿佛了魔咒一般,重复做起事后连自己都悔恨不已的事儿来。

    萧琲年纪已经不小,难免因芳心寂寞,韶华不复而触景生情,自怨自怜。但她却也没疯狂到自己去主动献身的地步。因为萧琲无论如何不理智,根深蒂固的封建社会女思想绝不会只靠读一两个月书籍便可以改变的。

    矜持,被动。

    与身体的本能苦苦相抗衡。

    今日,单美仙终于对她耳语:“过几日,山城平静下来后,叫你那好弟弟去陪你。”

    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单美仙作为元越泽家众娇妻的大姐,说话自然分量十足。萧琲对单美仙的理解感到万分的感激。

    今晚沐浴过后,不远处的‘仙乐’再次响起。萧琲心境越来越不堪,但最后那份清明使她警告自己:万不可再做那般事情了,如让小弟知道定会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坏女人!

    想归想,做归做。两个时辰后,元越泽那边逐渐平静下来,萧琲心头的欲-火却越来越浓,逐渐失去控制。

    纤细柔美的玉指再次划过那片花园时,萧琲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旋即内心自我安慰道:“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了。”

    随着动作深入,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萧琲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之声亦越加嘹亮起来。随着玉手动作越来越快,身体空虚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萧琲直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私密处内里已经火热无比,纤手的动作亦已达极限,可不知为何却离那往日熟悉的缥缈飞升,无限快美之感只差一小步。

    玉指如飞,极乐之感却始终未到,欲-火焚身的萧琲此时全凭本能地翻转娇躯,由平躺变为跪卧榻上。挺翘浑圆的隆臀高高挺起,螓紧压床单,玉手动作不停。

    “砰!”

    “姐姐!”

    随着房门被一脚踢开,元越泽的身影伴着焦急的声音急窜了进来。

    见到眼前的景象,元越泽登时傻眼,如灵魂被抽去一般的望着萧琲。

    萧琲的香臀正是对着房门的方向,此时她的玉指正上下左右地翻飞于幽谷周围。已经失去理智的大脑突然被元越泽的到来唤醒,如同一盆冷水泼下。萧琲顿时停住所有动作,不知所措地扭头望向突然破门而入的元越泽。

    元越泽痴呆般地看着眼前这副美景:只凭榻上佳人此时的姿势,就足以让世间任何男人为之陶醉。萧琲柔嫩的藕臂,丰腴修-长的玉-腿,微微泛红的冰肌雪肤,眉目如画,光滑细致的娇靥,构成了世间最美的景色,萋萋芳草间一支纤细玉指如画龙点睛一般勾勒出让人失魂落魄的美妙图画,使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为之沉沦之心。

    受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身无寸缕的萧琲身体一僵,如被施了定身法儿一般地凝固在那里。一双本是春水朦胧的大眼睛惶恐地望着元越泽。

    可她久久期盼的快美之感却偏偏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袭来。也许是由于惊吓,又或者是由于刺激,濒临极乐边缘的萧琲只是在停顿一息后便不受控制地高声尖叫一声,香汗淋漓的娇躯剧烈地抽搐数次。

    屋内只有萧琲那急促的喘息声与元越泽沉重的呼吸声。

    缓缓平息下来的萧琲羞怯欲绝,更不敢再看元越泽一眼,窘得真希望地上能有个缝可以钻进去。任她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元越泽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闯进来!更想像不到自己居然会在他面前泄身,而且又是在这种yin糜的姿势下。

    萧琲回复了半分力气,强行提劲,缩回床榻最里侧,搂着双膝,将无力的娇躯与螓像鸵鸟一样包裹在被当。

    看着全身缩在被下,如同受惊小鸟一般瑟瑟抖的萧琲,渐渐回过神儿来的元越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心则乱,山城这几日来的确暗来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人,以至元越泽如此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却撞见眼前这等‘好事’。实际上他当时如果稍微用下脑,就该明白萧琲房间内的声音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出的。

    元越泽正在思索着,萧琲却芳心大乱:完了,本来在小弟心的一切形象肯定全毁了。小弟曾说过最喜欢我像大家闺秀一般的气质,可刚刚的表现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分明就是yin娃dang妇!美仙姐本都安排好几日后与小弟再亲近,可今日竟然不受控制地又做起了那羞人事儿,更被小弟当场撞破,一切都怪自己不冷静,被欲-望冲昏头脑,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大好的姻缘全葬送在自己手上!

    萧琲缩在被里越想越凄苦,越来越恨自己,嘤嘤地低声啜泣起来。

    元越泽还在胡思乱想,听到哭声,忙定下心神,走到床侧,伸过手去想拉下被单,让萧琲的头露出来。可萧琲自觉自尊全无,再无脸面见元越泽,就死死地拉住被,不让元越泽得逞。

    “姐姐,苦了你了,都怪我,冷落了你。”元越泽见她越哭越厉害,只好连被带人直接揽到怀里,开口安慰道。

    “你如果再不露出头来,我就走了,以后我们再非姐弟了!”元越泽说了半天,萧琲依旧缩在被里哭个不停,只好吓唬她道。

    “不要!”萧琲下意识的将螓伸出被,开口叫道。

    哪知眼神所触及的却是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萧琲立即明白上当了,羞涩之心再起,又要缩回被里去。

    元越泽岂能让她得逞,直接用力地将她抱入怀,大嘴狠狠地印上那芳香四溢的樱唇。

    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来点儿实际行动最有效。

    萧琲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象征性的推搡了几下,最终无力地顺着元越泽的跳引递上那条丁香,与之纠缠起来。

    一吸一吐,一吐一吸。半晌后,萧琲已沉迷在对方的温柔之,一双藕臂更是主动的攀上元越泽的头与脖,只知迎合热吻。

    你来我往的‘舌战’旖旎缠绵。元越泽一双怪手更始开始在佳人娇躯上四处游走。本来萧琲就是身无寸缕的,此时一沉浸在元越泽的气息,使得元越泽很轻松便扯开佳人身上的被,羊脂白玉一般的丰腴身体便全部露在空气之。

    一阵凉意袭来,萧琲身一颤,睁开仿佛能滴出水的秀眸,低垂着通红的小脸,硬生生想推开元越泽。

    “你干什么啊?讨厌我吗?”元越泽皱眉道。

    萧琲本就心酸,一听这话,泪水再次喷薄而出,却又怕元越泽误会,只好凄苦地开口道:“姐姐是个坏女人,你都看到了,不要再理姐姐了。”

    “什么好女人,坏女人的!你那是正常生理需要。我又没有因为这个瞧不起你!反倒是你,矜持得过了头,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嫁我还是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元越泽深知萧琲受古代礼法毒害甚深,此时如不单刀直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表达心意的。

    元越泽这话可谓绝到家了,萧琲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脸色时明时暗,变来变去。

    “那明日妾身就离开宋家山城,公请回吧。”萧琲半晌后开口道。语气冰冷,面无表情地道。

    元越泽没料到萧琲竟然死心眼儿到这种程度。一时只知呆呆望着她。

    萧琲从小生于贵族之家,懂事起就被强行灌输各种贵族之礼,成年后更是贵为一国之母,各种复杂的礼仪,礼法,教义更是深深地印入她的骨髓。她不敢轻易接受元越泽,就是因为本我与自我之间的斗争太过激烈,她自己都时常失去行进的方向。

    “可是我喜欢你啊,姐姐,要我放你走,那你就找个你信得过的男人来接你,我看着也放心。”元越泽只好继续安慰她。

    萧琲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元越泽的心意她更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她对元越泽亦是一片深情。挡在二人间的就是萧琲脑那几十年来的封建礼教而已。

    “可是姐姐是个坏女人,哪有良家女像姐姐刚才……刚才那样的……”萧琲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头也不敢抬起来。

    听她如此说,元越泽知道已经有戏了。

    “姐姐如果现在有个男人在身边,又怎会做那种事呢?人的身体很奇妙的,有时候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元越泽揽过她,笑道。

    “可是……”萧琲虽然心里松了口气,却仍然放不开。

    “如果不是此次婚礼牵扯到致致她们几人的娘家,我一定会连姐姐一块儿娶了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一个心爱的女没过门儿,下次一起给你们举办一场盛大婚礼好不?”元越泽又道。

    “你该知姐姐并不在意那些……”萧琲抬头与元越泽对视,开口道。

    “我知道,荣华富贵你都享受过了。我如此说就是不想让你有心病,心结可以害人一生的!姐姐以后只需要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即可。”元越泽香了她脸蛋儿一口道。

    “可是,小弟,你真不会看不起姐姐吗?姐姐刚刚……刚刚好羞人的……”萧琲低声道。

    死心眼归死心眼,眼前元越泽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萧琲也怕一个不好,就真的失去眼前这个男了。矛盾的心里使她一会儿坦然,一会儿拘谨。

    “现在有我了,姐姐一切交给我就可以了,以后一切都让我们这个家庭为你分担吧,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把自己压坏了。”元越泽轻笑一声,大嘴又印了下去。

    萧琲芳心激动,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对方的舌头就已经突破了她的牙关。

    突然间,萧琲心头涌起无边的幸福之感,刚刚的矛盾,从小到大熟知的礼教,在对方的舌头伸入自己檀口的一刹那,全部消失于无形。

    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脑海空白一片,萧琲本能地只知配合元越泽的温柔。

    萧琲再次清醒过来时,觉自己娇嫩之地处就要失守。

    “小弟,你要怜惜姐姐……”察觉得到那‘小小泽’的壮硕,萧琲颤抖着开口道。萧琲只与杨广一个男人欢好过,杨广的‘本钱’怎能和元越泽相比!

    “你叫我什么?”元越泽见萧琲还不改口,调皮心起,开始在洞口外放肆摩擦起来。

    “呜……”

    萧琲受不了这等刺激,猛地弓起腰身,螓后仰,娇躯再次颤抖起来。

    “哎呀!真羞死人了。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萧琲娇躯抽搐半晌后,羞得玉手捂上火热通红的俏脸。暗叹道。

    “我来啦!姐姐不要紧张!”元越泽轻松地推开鲜嫩的两扇‘山门’,挺入狭窄的泥泞小路。

    萧琲被胀得轻哼一声,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充实感袭来,浑身上下舒泰无比,远比自己这么多天来‘自我解决’要舒畅得多,直让她深深迷醉其,双眸微闭,眼神迷离,大脑一片空白。

    随着元越泽的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冲击,一波又一波久违的快美之感袭来,即便是久旷的萧琲也承受不住,小嘴微张,荡人心神的**声一声接一声娇啼而出。灵魂更是如同出窍一般的舒爽。

    第五次高昂的尖叫声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只余萧琲那沉重急的喘息声。

    “小弟,姐姐……真没用,你……会怪……姐姐吗?”萧琲再无一点力气,甚至喘气对此时的她来说都是个力气活儿。眼角瞥到那依旧强猛,昂扬怒视的‘小小泽’,萧琲一边平复剧烈的呼吸,一边羞涩地开口道。

    “不怪你的,其实家里只有美仙与玉真能凭借一己之力让我泄身呢!姐姐也算蛮不错的了。”元越泽伏在她通体泛红身上,用牙齿磨着那粒玉-峰上的突起,开口笑道。

    “那……就好……”萧琲似是被全身快感折腾得已经麻木,对元越泽的噬咬没半丝反应,用尽力气吐出三个字,昏睡过去。

    元越泽只好无奈得苦笑一声,压下依旧战斗力十足的‘小小泽’,拉过被,揽着萧琲,沉沉睡去。

    午夜时分,宋家山城贵宾别院。

    “还没有回来吗?”屋内的李世民开口道,语气略显焦急。

    “秦王请少安毋躁,可能今日‘天刀’之事使得他们加派了岗哨,我们的探不会被现的。”另外一个声音道。

    “希望如此吧,我们天明就要离开了,不打探到消息,岂不是白来一趟?”李世民又开口道。

    “笃笃!”

    一盏茶时间不到,清脆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房门打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如何?”李世民脸上喜色只是一闪即逝,开口问道。

    “回秦王,幸不辱命!小人查知宴会后,醉酒的宋师道回去后果真大骂元越泽,他也就只能拿下人撒气了!”黑衣人站立拱手,对李世民恭敬答道。

    “那宋智与宋鲁那方面又如何?”另外一人开口问道。

    “宋鲁那里只知与他小妾鬼混,不过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宋鲁抱着他那小妾胡天胡地后,竟然说漏了嘴,他的原话是:‘我与二哥忍了三十多年了……’,其后他那小妾又追问,宋鲁仿佛意识到失口,就喝骂那小妾几句,便再无有用消息。”黑衣人继续答道。

    “而宋智那边,属下过去时,在楼上现有三道人影分别藏身于不同方位偷听,想来应该是其他势力派去的人。一个多时辰内,宋金刚,沈落雁,独孤策,宇士及,伏骞,依次与宋智会面,他们谈论的内容是……”

    黑衣人滔滔不绝,说了足足两刻钟。

    “你能确定宋智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窃听吗?”屋内李世民外的另一人开口问道。

    “回大人,属下敢肯定。因为当时每一个访问者都询问这个问题,宋智告诉他们房间内壁是用特别的隔音铁板所制。但他却忘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属下的‘隔山耳’岂是他小小铁板就能阻隔的?”黑衣人自信地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辛苦了,回长安后领取五两黄金吧!”李世民脸色波澜不惊,对黑衣人点了点头道。

    “谢秦王,属下自当以死相报!”黑衣人大喜叩头道。

    “不要张口闭口说死的,我们是上下属,更是朋友,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然世民可是成了罪人了。”李世民上前扶起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被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用力的点了点头:“秦王大德,刘尚甘愿为秦王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

    李世民微笑点头,黑衣人施礼退去。

    “无忌认为如何?”李世民对另一人问道。

    “无忌如所猜不错,这几方人的目标皆是洛阳!其最值得注意的当然是瓦岗军与独孤阀。他们双方一旦有了共同目标,那么就可以里应外合了。可为何与宋智的谈话却隐隐让人觉得他们是仇家呢?”那个叫‘无忌’的人低头沉思道。

    “这个还真难说,会否是他们故意摆出这个姿态?需知宋阀地处南方,虽然洛阳着口肉谁都想吃,可宋阀吃不到也没多大影响,而北方各势力一旦交战,那损失就不会是小数目……”李世民开口道。

    “无忌以为宋师道与元越泽又分别会扮演什么角色?”李世民继续问道。

    “从今日之事来看,恐怕元越泽与宋师道从前的亲密关系都是装出来的。‘天刀’今日竟然能‘破碎虚空’而去,宋师道被压抑着的火气终于得以释放。试想,这么大的家族,宋缺居然会想到传给一个姑爷,而不传唯一的儿!无忌更认为宋缺根本不想传给宋师道阀主之位,俗话说‘知莫如父’,江湖人对宋师道都很了解,更何况‘天刀’是他亲爹呢?宋阀在宋师道领导下不会有前途的。而元越泽这人,恕无忌无知,实在看不透他,这两日来,无忌每次看他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可他的眼神清澈透明,不像虚伪之人。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城府深得可怕。他与宋师道的决裂应该是早就注定的了。”另外那人分析道。

    “世民亦是担心他的出现,会打乱我们所有计划。这人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是天下的最大变数,如果他真的按其所言归隐山林,就再好不过了。”李世民叹道。

    “无忌觉得那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而已,这个年龄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谁会傻到归隐山林?”另外那人接口道。

    “世民正是担心这一点呐!唉!如果这人是我李家的姑爷该多好啊!秀宁哪一点都不比宋家小姐差!甚至能力还在其上!”李世民开口道。

    “闻听秦王如此一说,无忌倒有一计!”另外那人沉思片刻后道。

    “噢?无忌请说。”李世民眼神带着欣赏之色开口道。

    翌日,日上三竿。

    萧琲缓缓睁开双目,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觉得窗外的光亮看起来异常舒服,自己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想起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韵事所致,萧琲俏脸上又爬起两片红晕。

    转身一看,原来床榻上只有她一人,元越泽早已不知去向。

    萧琲心里一酸:他是不是昨晚只为安慰我?早晨却跑去陪他的娇妻们了?

    患得患失心态一开始,就刹不住车,萧琲想着想着,自怨自怜起来,泪水亦再度涌出。

    “姐姐,你怎么了?”

    萧琲正在抹泪时,听见元越泽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元越泽正端着一只玉盘走进房门,盘内一小盆冒着热气的粥与几碟小菜,闻味道都让人流口水。

    “什么呆?”元越泽见萧琲在抹泪水,突然见自己进来后又一脸欢喜,顿感莫名其妙,放下玉盘后,坐到榻边,揽过她,问道。

    “小弟,姐姐以为你不要我了……”萧琲被元越泽一搂,眼泪闸门再度崩溃,大哭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这样让我如何安心啊!”元越泽见萧琲患得患失,便长叹一口气道。

    “姐姐醒来见你不在,害怕你昨晚只是哄人家,所以才这样的。”萧琲见元越泽担心的神态,心头一甜,开口嗔道。

    “我再说一次,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妻,快点儿改口!如果你再敢乱想,看我不打你!”元越泽无奈的皱眉苦笑,对着萧琲的隆臀用力拍了一下。

    “呜……”要害被袭,萧琲敏感异常,**一声,倒在元越泽怀里。听着刚刚的话语,心头不安逐渐消去。

    “来吧,你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差点儿虚脱,我起来帮你煮了点儿粥,炒了几道小菜。先穿衣服再吃。”元越泽松开萧琲,笑道。

    萧琲面红耳赤地慢吞吞穿好衣衫,元越泽见她仍未完全恢复过来,便一口一口喂她。

    见到元越泽如此待自己,萧琲不禁为自己怀疑元越泽而愧疚。感受着爱郎的体贴,脸上笑得灿烂无比。简简单单的幸福就这么降临在头上,萧琲有些头晕目眩。

    “夫……夫君,你莫要怪妾身,妾身害怕没有了你。”萧琲终于改口了,羞答答地低头,扭捏地道。

    “终于改口啦?我明白,陷入情网的人都很容易患得患失,我这人嘴笨,只好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元越泽刮了一下她的瑶鼻,大笑道。

    萧琲羞红了脸蛋儿,继续喝粥。

    “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两人亲密无间,打情骂俏半晌后,萧琲平复下来开口道。

    “姐姐有话就说,为何还要这么客气?”元越泽好奇地看着她。

    “你……你还叫人家姐姐?叫妾身名字就好啦!”萧琲佯嗔道。

    “那叫你琲儿?这个称呼好亲昵,我喜欢!”元越泽大笑道。

    “夫君可听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一说?”萧琲白了元越泽一眼,似是对这称呼异常满意,开口道。

    “哎呀,你就别说这些邹邹的了,你家夫君知道你是秀外慧的才女,还是说简单一点儿吧。”元越泽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开口笑道。

    “妾身哪有那么好,人家意思是说,夫君追求自在逍遥,为何只是停留于‘形’,而不去追求于‘神’呢?要知那可是一举两得之事呢!”萧琲被夸得粉面再度染红,开口嗔道。

    “一来在繁华的城市,人心各异的圈历练心性,远比‘隐于野’要高明上许多。二来既然要辅佐帝星,那么‘入世’就是必须的了,恕妾身失礼,夫君到目前为止,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入世’。由‘出世’而‘入世’,从‘入世’归‘出世’,这条路,妾身以为才是最适合夫君的。”

    “对我的武道修为也有更大的帮助呢!但你可知你并不是第一个与我说起‘大隐于市’的人?”元越泽点头笑道。

    “那第一个对夫君说的又是谁呢?”萧琲好奇地问。

    元越泽神秘莫测地对她一笑,眼神转向窗外。

    不远处的小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正第三十三章潜龙入海

    北据邙山,南望伊阙,左瀍右涧,控以三河,固以四塞。

    ‘东都’洛阳皇城,紫微宫。

    古时人重迷信,在皇族权贵之,此风更甚。

    洛阳做为千年帝都,无论长安,扬州多么的有魅力,依旧无法与洛阳相提并论。自古皇族皆重星气天象,天人合一的理念。古代将肉眼能看得到的恒星分为三垣,周围环绕着二十八宿,其紫微垣正处天,是所有星宿的心。北极星是不动的,而其他星都绕着它转,就像人间百姓围绕着皇上转,因此皇宫所置之地皆被唤做‘天区’。

    洛阳‘紫微城’就是天帝太一常居住的地方,位于五宫的央,又称‘宫’,它的南边是所谓‘南宫’,称‘太微城’。隋代洛阳宫城就称紫微宫,位于其南的皇城称太微城。洛阳城分南北两部分。

    紫微宫豪华的书房内,独孤阀阀主独孤峰伫立窗前,然地欣赏着阁楼下的景色。

    “爹,最新情报孩儿已整理完毕,请您过目。”书房外敲门声响起,在独孤峰的应允下,独孤策手执一个卷轴,走进门来。

    赞赏地点了点头,独孤峰开始浏览,神色亦随卷轴的展开而数次变化。

    “策儿辛苦了。”独孤峰阅览完毕,放下卷轴,轻轻地谈了口气。

    “爹可是认为有什么不妥?”独孤策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

    “为父的心里会有什么烦恼,你还不明白吗?”独孤峰对自己的儿似乎一直有着一种不满,话语带着点点冰冷。

    “孩儿认为父亲应该有三个烦恼,第一个烦恼是关于家族安危,第二个关于凤儿,第三个烦恼该是关于元越泽此人。”独孤策一脸谨慎地道。

    “那你细说来听听。”独孤峰轻微地点了点头。

    “第一,这一年来,天下风云变幻,各方势力都在彼此为地盘,钱财而你争我夺,一些小的势力早已被蚕食掉,如今淘汰剩余的几方势力,将开始更为残酷的争夺,任何一方被淘汰后,天下大势都将被重重改写。南方暂且不说,只说北方,自古以来争夺天下的最终核心都在于黄河流域,而洛阳城便是核心的核心。如今西有李唐,北有窦建德,东有李密,南有萧铣。更有许多暗的江湖势力及鞭长莫及的远方势力似也在蠢蠢欲动。如洛阳风云一起,将变幻莫测,爹身为阀主,要为家族安危存亡着想,烦恼必定不少。”

    “如今群狼只为一口美肉而煞费苦心,其自是东,西两方势力最让人头疼。”

    “西方的李唐拥有人称‘百胜将军’的秦王李世民,其人自是才德兼备,领导下的天策府人才济济确当得上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这两句话,可见这人很有服人魅力,能使人心归向。的方面只说一个对他最有影响力的人。那就是房玄龄,此人不懂武功,却是识见过人。当李世民率军入关时,房玄龄来到渭北谒儿,便被李世民任为参军,所有表章书、军令折奏、均由他一手包办。且此人最擅于筹策作战需要的工作,凡筹措装备、粮秣器械,均井然有序,虽未能在战场上杀敌制胜,但对成败却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武的方面就更是竖尽手指脚指都说不完了,以李阀本身来说,自以李神通和李世民三兄弟最是高明。但真正的实力却来自依附李家的各方高手,其约有十多人。比如长孙无忌,庞玉,尉迟敬德等等,如此人才鼎盛,加之手下战无不胜的‘黑甲精骑’,又暗联络外族,的确称得上北方最大的势力。”

    “东方的瓦岗军,虽然没有李唐那种世阀出身的地位,却也不容小觑。李密此人确是一代枭雄,干掉翟让后的瓦岗军只强不弱!手下更是人才无数,沈落雁,徐世绩,祖君彦,单雄信,邴元真,程知节等等臣武将没有一个是易与的角色。李密此前着手调集粮草兵马,又命大将邴元真率军进驻洛口,程知节进驻金墉城,单雄信守河阳,乍看似是要进军偃师,实际却是李密想南面以黄河为屏障,北守太行,东连黎阳,寓守于攻,在前后皆有敌人环视的情况下依旧不敢让人轻举妄动。他也正好图谋洛阳。”

    “第二,凤儿的固执。孩儿几乎可以肯定凤儿一定对那个姓元的有情,否则又怎会从岭南回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凤儿虽是家族内的千斤,性也泼辣喜闹,但在大是大非之事前,她从来没有过半点含糊。孩儿绝非妒嫉元越泽,家族在孩儿面前永远是第一位的,凤儿宁可日日不出门,以沉默与爹的意志相抗衡,便可知她心里对那元越泽绝非一般。”

    独孤策眼角偷瞥听得入神的独孤峰一眼,大义凛然地道。

    “第三,就是那元越泽。如果孩儿所猜不错,此人将成为洛阳最终花落谁家,甚至争霸天下棋局最大的异数。孩儿也曾苦思冥想过关于此人的一切事情,又打探过凤儿的口风,却始终看不透此人。这人自岭南-天刀-与-弈剑大师-的‘惊世一战’后,便再度消失于世人眼前。可偏偏三个月前来到洛阳,更是在城买了所小宅院,看起来是想安家落户于此地了!此时他的到来,对城内,城外各方势力的震慑力都大得可怕!可让人看不懂的是,此人除了受王世充的邀请参加过一次宴会后,只过些平淡的生活,与百姓同乐,又乐善好施。孩儿每每想到深处时,头脑就会不由自主地混乱起来。”独孤策说起元越泽时,眼神的狠厉之色已经掩饰不住。

    “你是否仍然在为那云玉真而嫉恨恼怒?”独孤峰眼神一冷,瞥向独孤策。

    “没……没有!孩儿怎会为那种女人而愤恨难平呢!孩儿是担心此人会影响到爹的大事。”独孤策被一语说心里事,慌忙掩饰道。

    当日宋缺与傅采林破空而去后,各方势力使出浑身解数打探内部空虚的宋阀。独孤策更是在山城居住了半个月之久。无意正好遇到云玉真与元越泽。婚礼之上,十一位新娘的身份并不全被外人所知晓,众人当时所知的只有宋家小姐,傅家三姐妹,单家三女,商秀珣以及素素。

    再遇云玉真时,独孤策也是为对方的巨大变化而惊讶。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嫉妒之情。嫉妒云玉真在对方滋润下变得如同仙女儿一样,嫉妒元越泽竟然可以让云玉真倾心。他从云玉真那满是柔情的眼神便可知,云玉真的身心皆已属元越泽。

    更让他恼恨的是,云玉真见到他时,眼神所射出的那种蔑视之意,足以让任何男人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而元越泽则是眼角都不扫他一眼,只是与独孤凤见礼问好。

    对于独孤策这种只知玩弄感情,以占有对方为第一目标的人来说,自己玩过的女人身心皆给了其他男人,是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他从前也知道与云玉真之间的关系是从交易开始的,但得到对方身体后,随之而来的那种征服欲-望却让他苦苦思索如何能得到对方的心。如今再没任何机会了。怎能不让他嫉恨恼怒?

    又见随在自己身边的独孤凤一见元越泽就露出对任何男人都不曾表露的小女儿家扭捏神态,更是让独孤策火冒三丈。无形对元越泽的嫉妒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无法想像的高度。

    “为父不管你在想些什么,但元越泽于此时来到洛阳,看似是定居,个理由绝不一般!为父担心他与王世充之间有了什么勾当,更担心他是为宋阀来抢占先机的!”独孤峰的话语打断了独孤策的胡思乱想。

    “孩儿虽也看不透他,但父亲这两个担心应该是多余的。先,元越泽去参加王世充的宴会之上,咱们的细作全程仔细探听过,他们只是谈些风花雪月之事,王世充虽然话语不断的邀请元越泽,试探元越泽。可元越泽却对答如流,其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绝不会参与王世充的任何计划。孩儿也有些奇怪,那元越泽当日在岭南时,时高傲,时温和,时冷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与王世充之间的关系便足够了。”

    “至于他是否会是宋阀前来北方打先锋一事,孩儿不太敢确定。宋阀这一年来依旧隐忍不动。爹刚刚应该已看过孩儿整理的情报,宋阀这一年来渐渐开始分裂为两派,宋智一派主战,宋师道一派主和。宋智隐忍多年,终于地阀主之位,为实现理想自然会努力。而宋师道的江湖名声几乎许多人都知晓,宋缺突然破空而去之后,他仿佛没有了任何动力,可见此把亲情看得有多重。孩儿在与他来往的半个月里,只觉他精神一日比一日颓废,只知喝酒找女人。酒后吐真言,他当日大醉后更是亲口对孩儿说:‘我对这种规限重重的生活方式,在多年前已感到索然无味,恶厌之极’。孩儿自问那种丧失至亲后引起的痛苦情景绝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宋阀的分裂不可能是假的。”

    “而元越泽与宋师道的矛盾更是在他们二人的理念不和间展开。元越泽最终选择退避隐居,宋师道选择放纵声色,意志消沉。元越泽定居洛阳一事看起来确实有些诡异,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关系也不大吧!”独孤策解释道。

    “这仇家都已经结下了,想再结交该有多难啊!”独孤峰想起三个月来独孤阀派出打探元越泽那座宅院的探们非死即伤,后来独孤阀更不敢继续派人去骚扰元越泽一事,不禁皱起眉头道。

    其实作为一个乱世枭雄,为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独孤峰的心里仍然是十分想结交元越泽的。虽然真正目睹过元越泽身手的只有瓦岗军一部分人及独孤凤,可独孤峰却隐约觉得,元越泽的真正实力可能更为可怕!在这种崇尚武力,强者为尊的年代,能结交到盖世高手,对任何一个人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但如今独孤霸被折腾得如干尸一般,最近一年来更是不说一句话,甚至被那五道气芒折磨起来时,他都一脸的麻木。独孤霸的喜好及为人,独孤峰当然清楚,他会为独孤霸的死活而得罪元越泽?笑话!现在独孤峰放不下的是家族的脸面。

    “你先出去吧,为父再想些事情。”独孤峰长叹了口气道。

    独孤策听闻独孤峰似是有欣赏元越泽之意,当即心头大恨,却不敢表现出来,施礼后讪讪地退出书房。

    ※※※※※

    洛阳城南,贫民住宅区。

    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型类似于四合院一般的宅院。

    距离城市心越远,则住宅数量越为稀疏。

    元越泽惬意地坐在长椅上,傅君婥平静地躺在他怀,长绵远的呼吸声,显示佳人已入梦乡。

    看着面前桌上的请柬,元越泽头疼起来。

    “夫君在想什么?为何如此怪异的表情?妾身可否为夫君分忧?”卫贞贞如蝴蝶一般,轻盈地从窗口飘入,落在元越泽身侧,开口笑道。

    “我在想该自己去还是该带你们去。”元越泽抬头道。

    卫贞贞笑道:“我们才不去呢,姐妹们都各自忙着呢。”

    “也好,那我就自己去。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秀珣那里怎么样了?”元越泽点了点头,复又问道。

    “秀珣忙了许久,也算不出来,不过夫君不该担心,琬晶她们三人虽然淘气,但君瑜姐一向沉稳,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卫贞贞安慰道。

    元越泽一家人大婚后离开岭南,隐居一段日后便在单美仙与萧琲两女的提议下进驻洛阳。元越泽一出现,虽然低调,却仍惹得各方势力注意。元越泽也开始以‘大隐于市’的观念逐渐融入俗世,虽然数月来变化称不上明显,却也小有心得,对付一般有心机之人已经可以不落下风了。

    单琬晶,单如茵,傅君嫱三个小丫头呆不下去了,一个月前提出要到海外去逛逛,元越泽虽有些舍不得,可也不愿看到她们的性情被压抑,傅君瑜读过后世书籍,对游历亦是很感兴趣,四女便离家出去游玩。对她们几人的安危,元越泽并不担心,因为即便是暗有可怕的势力在盯着他们一家人,却也不敢真的面对面硬来。元越泽担心的是以几人的天真率性的性,一旦被人利用,那可就是糟糕之极的事了。

    江湖险,人心更险。

    “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无敌的力量,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前半句是云机在元越泽未入世前所说,后半句是一年前祝玉妍不辞而别时留给元越泽的字条所写。

    随着亲身融入俗世,去体会周围百姓,贵族的各种心态,酸甜苦辣。元越泽对这句话的了解日渐加深。

    尤其是官僚贵族之间,那种一切以利益为最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情形,最初让元越泽很是不适应,可逐渐与他们相处,处处玩语言游戏,处处玩心机,静下来时,再问问自己的内心究竟有没有受这些事情所影响,元越泽越加觉‘大隐于世’所蕴含的深奥哲理。

    这数月来,日日都有探来找麻烦,当然都是在暗行动而已。傅君婥的手段是绝对的强硬,在单美仙的支持下,不知已卸掉了多少人的胳膊与大-腿。这几日来,已再没有哪个不想活的人敢来暗打探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句话,直到元越泽真正与百姓生活接壤后才明白到其的道理。

    生活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人无比的舒心与惬意。与手镯的生活相比,更是多了一分真实感。

    直到这一日收到王世充为王通传达的请柬。

    “王世充真会装样,还好杨广死的那日,只有美仙姐她们几人的身形被王世充看到,不然妾身都有些怕被他那双阴毒的眼睛现些端倪呢!”

    卫贞贞想起刚来洛阳时参加王世充的宴会时,王世充外表看起来昏庸,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元越泽与随行的素素及卫贞贞,其的神色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简直能把人看得通透。

    想到这些,卫贞贞就一阵恶寒。

    “洛阳是关乎二哥大定原最重要的一处战略地点,我们一定不能大意。”元越泽怕惊醒怀佳人,轻轻拉过卫贞贞,一通热吻。

    “呜……”卫贞贞周身各敏感之处早被元越泽把握得一清二楚。只一个照面后,卫贞贞就迷失起来,只知轻吟享受。

    “不……不要,姐妹们看到又要笑人家了。”卫贞贞被吻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唇分后长吸一口气,对元越泽嗔道。

    “谁会来看啊?现在只有君婥与你在这里。”元越泽轻声笑道。

    说来好笑,商秀珣大婚后开始领悟《天衍卦》,大有一不可收拾之势,而其他几女则是准备辅佐帝星,奋攻读起各种书籍来。尤其素素变化甚大,竟然有向辩论家展的趋势,舌灿莲花,巧舌如簧。让一家人为之啧啧称奇。

    笑过后,元越泽色心又起,在卫贞贞一声轻呼,又吻上她的樱唇。

    春-情被挑起,卫贞贞浑然忘记了一切,只知咿唔**地回应了,水蛇腰更是来回扭动,配合双-峰上的那双怪手,意图获取更大的快感。

    似是察觉到脑后枕着大-腿的在扭动,又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塌上仙音,傅君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扑哧!”

    见到元越泽正与卫贞贞热吻,卫贞贞上半身已全部暴露在空气,傅君婥一下笑出声来。

    元越泽二人停下动作,傅君婥揶揄一笑,玉手食二指飞快地袭上卫贞贞饱-满玉-峰上的那点嫣红,轻轻一夹,调笑道:“夫君与贞贞竟然又要白日宣yin了啊?”

    这种事对于元越泽与众女已经见惯不惯了,夫妻间闺房乐趣已经逐渐被他们作为一门学术来研讨。

    卫贞贞本是春-情勃,无论多么地习惯元越泽的荒唐,羞涩腼腆的性却是深植骨里的。被傅君婥声音惊醒,本就绯红的俏脸更加娇艳,察觉到身上传来的一丝凉意,还没来得及遮掩,就被傅君婥直接掐在敏感地带上。异样的刺激传来,卫贞贞那双春水朦胧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姐姐快饶了我吧……”

    傅君婥本就是打算戏弄她一下而已,见她求饶,便松开两指。却又被卫贞贞双手偷袭过来,一个愣神,两只雪兔已经被牢牢地抓住,挤压拨弄起来。

    由于身体及修习内功所带来的优势,元越泽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是一身最轻便简单的装束,衣着单薄,被外来力量一抓,更是容易触动敏感地带。傅君婥刚刚醒来,身体仍然有些反应麻木,随即反抓卫贞贞,二女打闹起来。

    互相**半天,二人终于停手罢战。看着娇喘吁吁的二女,元越泽大笑不已。

    在二女娇羞不依,三人直接就地搂抱在一起,醉人的‘仙乐’渐渐响了起来,荒唐之极。

    “夫君,妾身有一事一直没敢向你说,怕你怪罪。”云-雨过后,喘息半晌,二女紧紧偎依在元越泽怀,脸上皆是满足之色。傅君婥伏在元越泽胸口,却突然抬头开口道,语气里有些没底气,眼神带着丝丝的愧疚。

    “只要君婥不是去做损人利己之事,任何事情我都不怪你。这些你们都该明白的。”元越泽安慰道。他也不相信他的众妻会去做损人利己之事。

    “人家怎会做那种事,只是在去年偷偷将《凝神诀》传给了小仲和小陵。”傅君婥低声地道。

    元越泽听后也是一愕,怪不得这一年来双龙混得如此的风生水起,原来其还有傅君婥偷偷传他们《凝神诀》的功劳。

    《凝神诀》很是神奇,当日元越泽将这口诀传给宋缺,宋缺不但压下伤势,更能在半月内突破到‘忘刀’的境界。只凭这一点,便可想像得到这口诀的非凡之处。

    而在山城时,元越泽并没有怎么同双龙打交道,他二人也是对山城兴趣很浓,大婚后便主动告辞。

    “夫君要怪就怪我吧,其实妾身不单单对他们有一份关爱之情,更有一份愧疚,因妾身并没如那书本所写死去,而对‘杨公宝藏’有觊觎之心的人又不敢来招惹夫君,他们就只有去逼那两个小,那两个小的天分的确很高,但妾身觉得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使他们到处被人追杀,传一点本事给他们也好自保。”傅君婥见元越泽在思索,又低声道。

    “我倒不怪你,在《凝神诀》的帮助下,那两个小修为增长得应该会更快。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到底是你连累了他们,还是他们连累了你,我也说不清。反正就不要再自责了。”元越泽想了想后安慰她道。

    “他二人只有天赋是不够的,学武时间毕竟太短,而且那书本上说他二人后面有各种奇遇,‘邪帝舍利’,‘和氏璧’都对他们的修为产生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如今‘邪帝舍利’已在夫君手了,姐姐传他二人《凝神诀》便当是个补偿吧。”卫贞贞也开口道。

    元越泽明白二女对双龙的感情,便也点了点头。

    现在双龙自己有点儿本事,混出头了,元越泽更不再担心他们来缠着自己,当下再度荒唐起来。

    ※※※※※

    皇城,一间隐约散着药味与檀香混合气息的幽静竹楼。

    房间内设施简朴,简简单单竹制的桌椅,屏风,床榻。

    “你要好好看着他,他就是四年前的霸儿,是你亲叔叔,他有今天,就是那个坏了你心境的人造成的!”

    竹楼外,窗口处站立一老妇,一身贵族衣饰,望着小楼内端坐榻上紧闭双眼,数着念珠,嘴唇略动,骨瘦如柴的苍老男,老妇人半耷拉着地眼皮下流出两行热泪,对着身边站立不语的少女冷声道。

    少女看着屋内如同死人一般的男,脸色复杂,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心里,到底是家族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那人都有了十多个妻妾了,哪个比不上你?你却死心眼儿了一般。真让嬷嬷失望啊!”老妇人语带凄凉地叹道。随即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少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刚要开口,却听的小楼内传来一声仿佛是看透世间沧桑与情感的声音:“是娘亲吗?进来坐坐吧!”

    转身而去的老妇人如同心死之人一般,但一听到小楼内的声音,登时转过身形,一脸遮掩不住的欢喜之色,快步走到楼前,推门而入。少女连忙跟在老妇人身后。

    “霸儿,你的脑原来没坏掉,你可吓死娘了,这一年多一句话也不说,‘静无’那老和尚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看任何人,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娘为你作主,你不要怕!”老妇人显然是有些欢喜过头,说话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娘与凤儿坐吧,一年多没见,凤儿成了大姑娘了。”床上男动作依旧,双眼缓缓睁开,对少女一笑。

    这一笑让那少女觉异常的怪异,因为其蕴含着无上的平和与慈善,眼神更是有些飘忽不定,如无生命般地毫无生机,却又夹杂着对生命慈爱。

    少女对男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为人与性情,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怎能不叫少女震惊。

    “孩,你这几年受苦了,娘誓一定为你报仇,你要坚持下去,娘一定能找到办法医治你的!”老妇人也察觉到了床上男的怪异,开口安慰道。

    “你误会了,孩儿没有半分恨他的意思,反而是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激之情。如果说世间仍然有孩儿未能放下的事情,那便是孩儿对自己过去所犯罪行的深深悔恨。”床上男眼睛只是一睁,复有闭上,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认娘了?你连家族都能放得下?娘亲行将入木,你也放得下?”老妇人语气加起来。

    “万事无如退步修,本来无证亦无休。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你着相了,红尘一切,有来必有去,有生必有死。我的娘亲,我早已记在心里。”男缓缓地道。

    “你!娘就在你面前,你却不唤我做‘娘’?”老妇人气道,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

    “过去的一年,是我生命最充实的一年,几日后,我会到‘天德寺’落,以余生为从前所犯的罪孽而乞求世人及佛祖的怜悯。”男又开口道。

    老妇人此时已气得快要晕死过去。少女在一旁轻轻拍打后背助其平复气息。

    老妇人心情激动,无论再说什么,床上男都是不闻不问,如老僧入定一般。

    再说下去已无任何意义,老妇人在少女搀扶下走出阁楼。

    “你看到了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折磨得生无可恋!”老妇人出门后,狠声对少女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仇恨早是解不开的了!”

    “可是,叔叔现在的样我以为看起来很自然,也很符合他,嬷嬷也该知道叔叔从前的为人……”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坚定地道。

    “老身的儿,老身又岂会不清楚他的性?但我独孤家的儿,有错也要老身来管教!他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老妇人出了名的‘护短’,声色俱厉地道。

    “可元公的妻都要被霸叔侮辱,换做是凤儿,很可能会当场就杀人了。”少女也不示弱地道。

    “好!好!你翅膀硬了,嬷嬷管不了你了!这些年都白疼你了!老身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老妇人情绪激动,嗓音沙哑地哭了起来。

    “是凤儿错了……嬷嬷不要哭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凤儿全听你的还不行吗?”少女眼也泛起泪花,低声劝道。

    “好!这才是我独孤家的儿女,嬷嬷先去与你爹谈一谈,你放心吧,嬷嬷又怎会害你?”老妇人心情大好,眼泪也不流了,直接对少女笑道。

    少女内心幽幽地叹了口气,搀着老妇人走回卧房休息。

    三日后,洛阳皇宫。

    独孤阀一众主事之人围作席上,听着尤楚红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了,霸儿日日被折磨数个时辰,也许出家后对他也是个最好的结果吧。”尤楚红喝了口茶,对众人道。

    “霸叔的仇,我们必须要报!姓元的如此猖狂住入洛阳,正好是个机会!”独孤策也不知道是为独孤霸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嫉恨,一脸愤怒之色地道。

    “我们培养了十多年的死士已经损失了快一半,活着回来的人都说见鬼,没见任何人出手,他们的四肢就被砍了下来,这样下去,岂不是为了一点儿小仇恨而失去了大局?”独孤峰面色冷冷地看着独孤策。

    “峰儿说得对,如果能与这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家族都无坏处。”尤楚红接口道。

    一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独孤凤脸色怪异起来,尤楚红的护短是远近闻名的,数日前还哭喊着与元越泽不共戴天,今日怎么就能为了家族而放弃仇恨?到底是自真心的还是假装的?

    “孩儿观妹妹对那元越泽有好感,万不可再继续下去了,那样我们又如何报仇?”独孤策突然道。

    独孤凤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

    “凤儿,你实话和爹说,是不是对那姓元的有好感?”独孤峰正容道。

    “你这一年多一直有些古怪,策儿说过此事,爹还不太相信,可无论如何问你你都不开口,如果你承认了的话,爹不再限制你什么,你想去追求幸福就随便你。”独孤峰见女儿仍旧不一言,便又开口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独孤凤脸色突变,挡不住的喜悦之情尽写在娇靥之上。

    独孤策眼闪起阴厉之色。

    “怎么说你都是爹的亲女儿,你嬷嬷的亲孙女。霸弟这些年的品性,我们比谁都清楚。元越泽没有杀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如今既然能悟得佛法,也算个圆满的结局了。做父母的没有哪个希望看到儿女嫁给不喜欢的人。”独孤峰摸着女儿的脑袋,开口笑道。

    说得可真是感人至深。

    独孤凤一脸喜色地只知在独孤峰怀撒娇。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对元越泽恨之入骨的独孤阀主事几人皆没有了往日那种仇视之意。

    难道这就是政治?

    独孤凤满心欢喜,被憋在家快一年,终于可以再次走出去了。

    想起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双目似有似无的情谊,独孤凤不由自主地羞涩起来。

    走在大街上,打听到元越泽的住址,独孤凤一路奔了过去。

    远远地望见那所宅院,独孤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该如何进去呢?进去了又该说些什么呢?又如何面对他呢?

    独孤凤开始犹豫起来,平时八面玲珑的心思在爱情袭来后也已经变得迟钝无比。目下能做的就是呆望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宅院。

    “这不是凤儿吗?为何在这里呆?”

    一声如天籁般宛转扬,缥缥缈缈的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正第三十四章化境箫艺

    正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随着声音侧过螓望去。

    一道素白宫纱罩体,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玲珑有致的倩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空山灵雨般秀丽的玉容上,淡淡的微笑带着丝丝的暖意。恬淡清逸夹杂着异乎寻常的高贵圣洁气息更是让独孤凤毕生难忘。

    “皇……皇后。”独孤凤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先打招呼。

    “怎么一年不见,就又生分起来了?”身边女声音甜美雅正,语带戏谑地道。

    独孤凤登时大窘。

    去年在岭南做客的半月时间里,独孤凤与元越泽的几位娇妻都混得很熟了。当她逐一清楚各个女的身份后,最让她吃惊的并不是江湖势力都着重观察的宋阀小姐与飞马牧场的千斤。而是‘母仪天下’近二十年的旧隋皇后萧琲。

    初见萧琲时,独孤凤也只是略微的失神而已,她也不明白萧琲如何就成了元越泽姐姐,更搞不懂萧琲怎么还成了证婚人。宋缺怎么说都是贵族出身,一阀之主,萧琲的身份虽已随杨广的死亡,旧隋的灭亡而不再重要,但其多年的威势让人不敢小视。可当时独孤凤看到上座五位家长,皆没任何异色。

    元越泽大婚后的第四天,独孤凤被宋玉致拉去‘听涛小筑’做客,再次见到萧琲。此时的萧琲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相貌,气质皆变化不少。独孤凤脑海里瞬间一个念头:萧琲定是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私。因为眼前的萧琲变化巨大,特别是那种复杂不似人间女的气质,与元越泽十一位妻异常相似。

    “他可真能乱来呀!”独孤凤当时心这样叹道。旋即想起元越泽家还有一对母女呢,便也释然。

    再次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唤她,忙回过神来。

    “皇……姐姐,你在唤我吗?”独孤凤记起了萧琲当日强迫她改口一事,忙变换称呼道。

    “你怎么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在这里什么呆?”萧琲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来这里看看风景……”独孤凤支支吾吾地道,她哪里敢说是跑来看元越泽的!

    “这里有什么风景值得看的?”萧琲什么场合没见过?只见独孤凤的样,便推知她的想法,浅浅一笑,眼光转向不远处她们一家的宅院,语带揶揄地道。

    独孤凤一见她的神态,更加害羞起来:“凤儿这一年来没出过门,又闻听姐姐们来到洛阳居住,今日便出来拜访姐姐。”

    “凤儿想见的该是另有其人吧?姐姐可没那么大的魅力呢!”萧琲见她窘迫,心好笑,调侃起她来。

    这昔日的‘国母’调侃起人来,格外让人招架不住,独孤凤性虽泼辣好动,可此时心里有鬼,压根儿不敢再与萧琲继续说下去,惟有垂头不语。

    “好了,你家元公也惦记着你呢,如不是怕你为难,早偷偷摸去皇宫与你相会了,我们进去吧。”萧琲调笑适可而止,拉起独孤凤的小手,向宅院方向走去。

    “元公会惦记我吗?怎么可能呢?他家的娇妻论姿色,气质,哪个不比人家强上许多?”独孤凤被萧萧琲牵着,心思急转,各种想法全冒了出来,神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黯淡。

    庆幸的是萧琲正走在她身前,否则这一情景如被萧琲看到,难保会不会再说些什么调笑的话语。

    “轻裘和长剑,烈马狂歌。忠肝和义胆,壮山河。好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柔情和铁骨,千金一诺。生前和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长河,三声叹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二女走进宅院,就听见元越泽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庭院,形式风格,旋律节奏大异这个时代的曲,豪迈狂放的唱词,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萧琲早就习惯了元越泽的歌声,拉了把仍在愣,似是陶醉于歌声的独孤凤,快步进入房间内。

    房间元越泽盘坐地上,怀抱吉他,双目紧闭,身形略晃,似是仍然陶醉在歌曲。一旁的素素躺在长长的藤椅上闭目小憩,翻开一半的书本正放在胸口,随着绵长轻缓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仙韵淡淡的素面不沾半分尘世脂粉,如群山峻岭一般浑然天成,玲珑有致的线条显露无遗。

    独孤凤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么眼前这个画面就是唯一答案。

    “啊!独孤姑娘怎么与琲儿一起来了?好久没见啦!”元越泽沉醉半晌,睁开双眼,见独孤凤正与萧琲已做在小几旁,忙放下吉他,开口道。

    “还好意思说!我们如果是刺客,你和素素不是要遭殃了?”萧琲嗔怪了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早前已说过,元越泽做什么事都特别容易入神,别人都很难在一个领域内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却几乎可以在他喜欢的任何一个领域内轻易达到这种境界,如音乐,武艺,厨艺等方面。

    这种心境值得人赞赏,可缺点却也同样的明显,那就是警惕性随之降低得异常惊人。

    “独孤姑娘怎么今日会到来?你家里没为难你吗?”元越泽对萧琲的话只是付之一笑,谁敢来杀他?谁又有能耐杀他?

    “我……”独孤凤一见元越泽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神,就软弱起来,刚刚稀里糊涂进来后,也没想到元越泽问起这样的问题,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肯定是想你这个大坏蛋了呗!”素素在一边也醒过来了,坐起来拉过独孤凤,娇笑起来。

    元越泽当日对独孤凤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对这年代可怜的女更为喜爱。其不单单有男女之情,更有一分怜惜的心态。

    “哈哈!素素你可不要难为她了,你看把人家窘的!”元越泽见独孤凤害羞得通红的小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却又说不出来这里的理由,当即心里明白,大笑道。

    “凤儿是来感谢公的。”独孤凤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

    “姑娘不用见外了,我大你两岁,你不见外叫我声大哥就好了。”元越泽为她这个答案一愕,随即笑道。

    “大……大哥,你也不要见外了,叫人家凤儿就好了。”独孤凤对元越泽那种保持距离感的称呼的确不满意,闻听元越泽此言,当下心头一喜,低声答道。

    “那凤儿为何要感谢夫君呢?”萧琲也奇怪地道。

    元越泽与独孤阀的仇,两方的内部人士可都是知道的。元越泽的妻们虽然都看得出独孤凤的心意,可独孤凤毫无疑问是夹在间最难做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对于双方关系起到决定性的人。单美仙与萧琲商量过先不采取主动,看独孤阀会有什么动作。

    今日独孤凤前来,萧琲要先问清楚她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家族而来。

    “霸叔已决定过几日要去落,因为大哥对他的惩罚让他清楚过去所做的罪行是伤天害理,为感激大哥没有杀他,更为所犯罪孽恕罪,便有了出家的决定。凤儿以为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了,所以感谢大哥的恩情。”独孤凤爽朗地道,语气丝毫不做作。

    元越泽听后汗颜,他哪有独孤凤说得那么好?当初不杀独孤霸是因为杀了他太便宜了。只有通过精神上的折磨才能让他更为痛苦。谁知却造就了一个大彻大悟的和尚!

    见元越泽有些尴尬的表情,素素开口笑道:“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凤儿今日是为家族,还是为自己而来的呢?”

    素素简单直接的一问,独孤凤顿时害羞起来,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琲心头一喜,因为独孤凤这样的表现说明她是为情而动,为见元越泽而来。而那个什么感谢元越泽的理由完全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而已。

    “凤儿不用害羞,其实夫君对你也有好感,只是你该知道我们与你家族之间的仇恨……夫君怕你在间难做,所以一直也未也有什么表示。”萧琲开口道。

    独孤凤听萧琲如此一说,立即更羞涩,心暗叹:“怎么他们一家说话都这么直接呢?”她当然清楚家族与元越泽一家的复杂关系。萧琲话有意,独孤凤也在纳闷为何自己的长辈们为何态度变化如此大,会否是利用自己呢?可又想起父亲那慈爱庄重的表情,独孤凤也觉得不似做假。

    但即便利用自己又如何?这个时代的大家世阀小姐有几个能有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如果得到元越泽的爱怜,那不就是两全齐美了吗?可这样似是对元越泽太不公平,他那清澈的眼神显示出他内心的单纯与温厚,这不也等于是在利用元越泽吗?一种愧疚不安的心态生出,独孤凤俏脸上不自然起来。

    “凤儿不用担心什么了,夫君可舍不得你这个大美人儿呢!”素素见她的表情怪异,又调笑道。

    说起姿色,独孤凤登时不好意思起来。元越泽家里十二个妻,个个都似是天仙下凡,洛阳城内许多茶楼馆的人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就是他的娇妻们,又因众女出门皆重纱覆面,只能看清体态及双眸的外人在那种圣洁的气息面前自然不敢露出过分的眼神。可背后却大肆议论,这是男人的本能。

    独孤凤的确称得上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美女,即便是对上‘洛阳双艳’也丝毫不落下风。但在元越泽家娇妻面前,独孤凤就会变得黯淡起来。

    通过亲眼见证萧琲的变化,独孤凤早就猜到元越泽一定是其的关键,再深想下去,很可能是闺房内的秘密了,独孤凤不止一次如此猜想过,每每想及此处,就会不由自主的羞涩起来,任她如何大胆活泼,却也仍是个云英未嫁的处。

    “姐姐笑话了,凤儿姿色如何比得过几位姐姐。只有‘御剑仙’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大哥吧!”人类攀比心态永远都不会消失,如此心态在女人身上表现得更为严重。想到面前二女如同画走出的仙一般,独孤凤的嫉妒之心就会不受控制的作,语气酸酸地道。

    “凤儿也听说了‘御剑仙’之事?”元越泽一脸怪笑地问到。

    虽然看不明白元越泽的笑意,独孤凤还是点了点头:“一个月前从巴蜀传来的消息说,沉寂一年多未出江湖的‘御剑仙’在巴蜀露面,似乎还带着几个徒弟,于成都城内当街不到十招便斩杀刚刚出关,武功大成,‘魔门八大高手’之一,有着‘天君’之称的席应。成为一年前岭南‘惊世一战’后又一个震动江湖的大事件。传闻那‘御剑仙’是维护正义的下凡天仙,专门派来世间来翦除恶人的。”独孤凤娓娓道来。

    “扑哧!”

    素素实在忍不住了,当即笑得前仰后合,毫不顾忌形象。

    “凤儿认为世间真有下凡仙吗?”元越泽见独孤凤一脸不理解之色的看着素素,笑道。

    “人家也没见过呀!只是听闻是这样传说的,听说从前在丹阳杜伏威与任少名就亲眼见过那‘御剑仙’出手,任少名因为亵渎了她的仙颜,几招内就被那位仙给杀了,还说那仙的御剑本领非凡,剑更像长了眼睛似的会随心而动。所以才传出‘御剑仙’的称号,现在可是江湖上名头可以和大哥相提并论的人呢!那个席应一定也是因为亵渎了人家仙,才掉了脑袋。”独孤凤从小喜好武艺,一脸崇拜,向往的神色。

    “哈哈!”

    素素笑得肚都快抽筋了。

    “素素姐为何笑呢?凤儿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没听到这样的消息吗?”独孤凤心越来越纳闷,旋即开口问道。

    “难道……?”独孤凤又见一旁元越泽与萧琲也在强忍笑意,机敏的心思立即转动,联想元越泽这一家人的神秘,他妻的姿色气质。独孤凤脑海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失声地道。

    元越泽对她点了点头,独孤凤立即吃惊地捂住小嘴,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她虽与元越泽一家接触过一段日,可从没见他的哪个妻出过手,元越泽一家人体内的真气越练越雄浑,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察觉地到的,兼且一般人初见她们,注意力大都被她们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更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所以独孤凤也只认为她们最多也就是一般高手而已。

    “在这里先住下吧,你要知道的东西,姐姐慢慢告诉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萧琲见独孤凤惊讶后一脸好奇的表情,就安慰道。

    独孤凤得到家里的纵容,当然乐意住下来,先不说能和他们这一家满是神秘色彩的人同住,只说可以知道元越泽的一身秘密,就足以让她心动了。

    ※※※※※

    四日后。

    华灯初上,东平城南,越秀山庄。

    占地广阔的山庄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山庄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最为人乐道者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成《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方圆百亩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张灯结彩,宴开百席。来宾非富即贵,热闹非凡。府门对街处,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宴会尚未真正开始,众人皆在三五成群的说笑。

    华宅的主堂内时,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与那神秘莫测的元越泽,就像都是研究这一女一男的专家那副样。

    台阶之上的四个豪华酸枝椅,坐了三个人,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显了这三个人的身分地位。

    间一人须皓白,气度威猛,却是衣衫褴褛,虽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伟如山的身材气概。另一人身穿长衫,星霜两鬓,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年模样,且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凡脱俗的感觉。陪着两人坐着说话的是个大官模样的年人,非常有气派,亦给人精明厉害的印象。

    “王老莫怪小弟,元公实在难以请动,小弟能做的只是将请柬代你送到。”王世充笑道。

    “说来老夫也是受好奇心促使才想起请他,他既答应了,应该会来的,可能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吧!”王通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椅,也大笑道。

    “元小兄弟十分有趣,老夫上次在世充兄的宴会上见过他一次,为人的确豪爽不羁,至情至性。”欧阳希夷也长笑一声。

    “元越泽何在!”

    一声雄浑的嗓音响起,声音蕴含霸道的内家真气,方圆百丈内的人皆可闻到。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屋脊处立有一人,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更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院内众人皆被上方这男所吸引,静静地打量着他。

    闻听其霸道嚣张的口气,座上三人面色一冷,想来该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可三人皆是人老成精,面色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

    王世充听闻声音响起后,低头抿了一口茶,头垂下去那一刹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意。

    “哈哈……”一声大笑响自王通之口:“阁下可是被塞外草原唤做‘孤狼’的突厥青年后起之秀跋锋寒?”

    英伟男冷冷一笑,全然不把众人的目光放在心上,抱拳朗声道,“不错!在下跋锋寒,一年前来到原,目的就是为了和原各位武林高手相互切磋,以提高自己的武艺,此次来到王府来,是因听闻名震天下的元越泽也会来此地,故在下失礼之处,请众位见谅!”

    “说得好听!阁下来原难道不是为了躲避‘武尊’毕玄门人的追杀吧?”欧阳希夷对跋锋寒的态度非常不满,亦开口讽刺道。

    “如今晚元越泽不来,那跋某人或许会对你欧阳希夷有些兴趣。”跋锋寒丝毫不动怒,冷眼瞥了欧阳希夷一眼道。

    “来啦来啦!”欧阳希夷怒气一起,正要继续答话,只听得门外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

    众人随即顺着声音望过去,随后便如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的一大片空间。人人注目大门,紧张等待。

    王通邀请元越泽的事,几乎传般了东平。

    “老大,是元大少来了吗?”人群有人已经开始激动了。

    “嘘,嘘,小点儿声。”另外有人不耐烦地道。

    一道紫色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挺拔如斯,皮肤晶莹通透,完美无暇的脸颊上,从容自如,微微泛起天蓝之色的双眸宛如一池深不见底的幽潭,蕴涵着射人心神的魔幻魅力。一身淡雅如仙的气韵更是让人为之折服。夜风微拂,长衫随风而起,说不尽的潇洒飘逸。

    元越泽手左手握剑,右手抱一个纸箱,不理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直接走到台阶上三人面前,点头示意:“元某来晚了,三位久等了。”

    王通次见元越泽,听他毫无礼貌的话语,略微一愣后大笑:“元小兄弟果真如希夷兄所说一般厌恶礼法。老夫今日贱降,终于见到阁下这等传闻的人物了,的确是人之龙,天下少见的才俊!”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这是元某的礼物,请笑纳。”元越泽将纸箱递了上去。

    王通忙接过道谢。

    打开箱,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打开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急蔓延开来。惹得人人肚的酒虫蠢蠢欲动。众人本来注意力还在玻璃瓶上,当下都被勾到酒上。

    “阁下就是元越泽?”跋锋寒见元越泽看都不看他,有些恼怒,冷声道。

    “你有什么事吗?”元越泽抬头望了跋锋寒一眼,淡淡地道。

    “跋某人嗜武如狂,阁下这等人物岂能放过,今日特来领教!”跋锋寒跃下屋脊,几步来到台阶下昂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前踏几步,拱手朗声道:“请赐教。”

    王世充眼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院内众人兴奋无比:这传闻的人物终于亲眼见到了,果真长相气质没得说。关于其实力,四年前就听闻那震动天下的吼叫,后来又传说其功力尽失,又传闻他曾与‘天刀’有过一场比试,但亲眼见过其出手的人少之有少,瓦岗军虽有传闻,但越传越神,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是以人们一直以来也只能凭空想象,现在能够亲眼目睹其出手,在场的每个人都翘以盼。

    元越泽与跋锋寒来到在王通安排下,周围宾客纷纷起身腾出来的五十多丈的空地上。

    跋锋寒望着身前三丈处的元越泽。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双眼却不时闪过骇人的精光。

    元越泽眼闪过一丝古怪,开口道:“跋兄该是一年前就到了原的吧,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经历?”

    跋锋寒刚刚与王通几人对话时,元越泽并不在,是以听到元越泽的话语,当即一愕后笑道:“不错,元兄竟会关心跋某的行踪,不过刚入原时,遭到一伙神秘人偷袭,为养伤,我闭关了个月。”

    元越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双眸一眯,左手一伸,作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原来如此,请出手吧。”

    跋锋寒嘴角着一丝笑意突然消去,脸色转为凝重。负在身后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元越泽伸手的瞬间,跋锋寒清楚地感觉得到元越泽所出的气机已经笼罩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那双眯起的双眼更好似能看透跋锋寒心里的一切打算一般。

    精神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跋锋寒不得不采取主动,否则未战就已先败。

    “铮!”

    剎那间,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化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元越泽淡淡一笑,看也不看跋锋寒凌厉的刀势,左手长剑并不出鞘,从容一挥。

    跋锋寒,王世充,王通,欧阳希夷四人登时吃了一惊。

    元越泽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落在四人眼,完全不合情理。

    因为他们清楚的感觉得到,元越泽动作明明在跋锋寒之后所,可四人都感觉到元越泽的剑身所行走的距离必定过先前招的跋锋寒手的刀。

    这就意味着元越泽的剑,已经突破了时间的限制,足可后先至。

    这种事情实在离奇,可感觉却真实无比。

    “锵!”

    一声清鸣后,元越泽衣衫轻舞几下,动也不动。

    跋锋寒倏地飘退两步,横刀而立。

    “阁下修为实在惊人,竟可后先至!”

    跋锋寒赞道。

    元越泽过去一年来修为又怎可能停滞不前,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宋缺与傅采林那场大战后,收获更是非同小可。

    跋锋寒虽然承认第一招落在下风,却依旧闲逸如常,脸带微笑,虎躯仍站得稳定硬朗,是以众人都不觉得他是被对方迫退。

    他清楚的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势上给他带来的压力,是故尽力去克服,摆脱它。

    王世充和王通交换了个眼色,不但看出对方心的震骇,还看出对方生出的杀机。

    他们震惊于元越泽的本事,也震惊于跋锋寒可以在元越泽起机锁定下不落下风。

    王通的杀机再简单不过,跋锋寒是外族人,此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王世充的杀机则要复杂得多,有针对跋锋寒的,更多的却是针对元越泽。

    欧阳希夷对元越泽刚刚一剑的精妙佩服万分,突然察觉到身边王世充气势不太对,眼角扫了一下,也若有所思地望向跋锋寒。凭他观人之术,可知此乃天生冷酷无情之辈,而且修为亦不简单,这种人若作起恶来,为祸最大。当下心头也生出杀机。

    三人都盼望元越泽可以解决掉跋锋寒,因为以他们的眼力可以看出,元越泽高出跋锋寒数筹。

    “哼!”

    跋锋寒冷哼一声,再次主动进击,长刀由右上方直劈元越泽肩膀。

    元越泽感受得到刀身所带的刚猛气势,双眸突然神光暴绽,拇指轻弹剑锷,剑身出鞘一寸半,迎上长刀。这一剑看在外人眼,依旧是平淡无奇,实际上却是大巧若拙,深具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跋锋寒双目精光暴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旁观众人都感到有些头痛。

    元越泽微微一笑。

    刀剑未触前,跋锋寒就抽刀腾挪,在他觉得最佳时刻,一刀猛劈元越泽胸口。

    眼见刀尖定会刺到元越泽,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就是退,但跋锋寒相信以武者的尊严,元越泽绝不会退,所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元越泽刀。

    元越泽的确不会退,却不是因为什么武者的尊严。

    观战的王世充眼突然闪过惊骇之色。

    元越泽凭空消失,仿佛从土里冒出来一般出现在跋锋寒左前方寸许处,不单闪过跋锋寒的一刀,更是肩膀直撞跋锋寒左肩。

    “砰!”

    跋锋寒被撞得连退数步,口角带血。

    “好剑法,好身法!”

    跋锋寒大喝一声,抽出长剑,借着奇异的步法,身形前欺,连劈八剑,每一剑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轻忽重,卷向元越泽周身。

    元越泽依旧是动也不动。

    他在等跋锋寒积蓄的刀势。

    果然,浑然天成的一刀在八剑出段横砍向元越泽。

    刀光四射,剑气横空。

    围观众人直觉得跋锋寒的强大,却疑惑为何元越泽一动都不动。

    “铮!”

    元越泽长突然逆风而舞,拇指再挑,长剑出鞘两尺,剑柄末端犹如脱弦之箭幻化成两道长虹,一上一下迎了出去。

    清鸣响起瞬间,天地万物仿佛全部消失了,连元越泽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柄出鞘一半的剑。

    众人突然心跳沉闷,因为这两道电芒瞬间便慢了下来,慢得无法理喻,瞬间的度变化,看得人觉得只有吐血后方可舒服一些。

    跋锋寒的剑光越来越亮,刺的人几乎无法睁眼。

    “叮叮!”

    两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周遭恢复平静。

    众人望向场。

    只见脸色苍白,鼻孔,嘴角血迹更浓的跋锋寒双手下垂,目光略显空洞地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右手负背,站在跋锋寒身前半尺处,左手握着剑鞘,出鞘一半的长剑正搭在他的颈侧。

    “下手吧!”

    跋锋寒语气没有丝毫的软弱之态,望向元越泽的目光更是充满坚定与无悔。对于他这种以武为生的人来说,战死也比认输要好得多。

    元越泽又怎会杀他,元越泽心的必杀之人必须是与自己有过节之人。

    尚未等元越泽撤剑开口,一缕神奇的箫音似远若近传来,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音节没有一定的调,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确已臻登峰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元越泽轻轻撤回长剑,静静地聆听着。

    跋锋寒则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浑然忘记了周围一切,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间,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神奇之处还不止如此,园的百花似是受箫音感动,蓓-蕾盛放,吐蕊浮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籁入耳,触动深藏内心的诸般情怀思绪,谁也不能自拔。徜徉在这音浪柔波。

    无论彼此立场如何,是敌也好,是友也罢,此刻人人皆成为这妙韵天成的大同世界的一员,不分彼此。

    箫音歇后,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看这周遭许多人泪流满面,元越泽有些好奇,这箫音的确称得上天籁,但与单美仙的筝艺相比,却总是觉得箫音欠缺了一些要素。眼角瞥过王世充时,只见王世充亦是像被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老泪纵横。

    元越泽思索的当儿,王通与欧阳希夷已经在喊着要石青璇出来见面了。

    “相见争如不见,青璇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旋即一顿后又道:“元公可否移贵步与青璇一叙?”

    此话一出,场内登时乱了起来,各种情绪的人都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元越泽脸色略带古怪,眼角扫了一下仍旧在缅怀过去的王世充,点头与王通二人示意,飞身向石青璇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呆立不语的跋锋寒已被箫音触动了心绪,冰冷的面容罕有地露出些许苦涩的微妙表情,似是在追忆不堪回的往事。半晌后方恢复过来。

    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灰心失望的同时,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无比的孤单与凄凉。

    “你我遭遇各不相同,不必灰心,日后你如有兴趣,我们再战!”早已身在百丈外的元越泽的声音传入跋锋寒耳。

    跋锋寒身形一顿,眼精芒大盛,擦干嘴角血迹,回望元越泽身影消失方向一眼,仰天长笑离去。

    ※※※※※

    越秀山庄后数里外的一片树林。

    元越泽顺声音一路奔驰而来,他并不需要什么气机感应来找寻石青璇,只凭两人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就足可找到她。

    进入林,一副如梦如幻的人间美景霎时印入元越泽的眼帘。蓝宝石般夜空下,茂盛的松林,苍绿的松枝伴着微风轻轻摇曳。金黄色的月光透过树枝间每一点缝隙,轻轻地播洒月夜的温柔。而美得仿佛人间精灵灵秀天成般的石青璇,正手持一只玉萧,如被皎洁的明月托着一般,然端坐于树枝之上,那双深邃澄明,亮若星辰,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与谁诉说的美眸凝望着走进树林的元越泽。

    “我们又见面了。”元越泽亦是凝视着树梢上的玉人,微笑开口道。

    “青璇还未恭喜公大婚哩!”石青璇如蝴蝶飞舞般轻盈落下树梢,走近元越泽跟前,一双美眸盯着他,呵气如兰,语带调皮地道。

    看着那盈盈走近的婀娜体态,飘逸柔顺的长长秀随风轻飘,闻着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的清幽体香,陶醉了的元越泽被这一句话登时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挠头道:“嘿嘿,元某一直以为姑娘你喜欢过些隐世生活,如早知姑娘有意,那大婚前定当亲自去‘幽林小筑’接你参加婚礼。”

    石青璇闻言也是一愕:“你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黄龙的‘幽林小筑’所在地知道的人极少。是故石青璇有此一说。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也很多,比如你的三围尺寸。”元越泽不怀好意地一笑,不知是什么心理推使,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轻薄的话。

    “什么是三围?”石青璇自然也见到他那邪邪的笑容,却仍然好奇地问。

    元越泽大笑一声,用两手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他还没强悍到敢去对石青璇动手动脚。

    石青璇见他比划过后,俏脸登时变得通红,语带娇嗔:“你……你竟然……青璇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愕。这不是情-人间女向心爱男撒娇的桥段吗?

    这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石青璇越来越尴尬,元越泽则是趁机大饱眼福,气质如空山新雨后盛开的兰花一样芳香沁人的美女窘迫羞涩的美态的确不可方物。

    大半晌后,石青璇终于强行压下心神,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如梦似幻的一双美眸盯着元越泽,缓缓开口道:“青璇今日来是要与公说声谢谢的。”

    “谢什么?”元越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谢谢尊夫人杀了岳伯伯生前的大仇人‘天君’席应。”石青璇说起岳山,眼不自觉地泛起缅怀与孺慕之色。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夫人所杀的呢?”元越泽好奇地问。

    “因为人家可以猜得到!外面一直传闻的‘御剑仙’定是你众多妻的一位,人家亲眼见过你的妻与她那御剑的本事,再一细想便也知晓几分了。”石青璇笑道。

    说完此话,她自己都有些纳闷:平日里从不会用如此语气与外人说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呢!

    “我这人也许缺点很多,但有一点,我自己都骄傲,那就是诚实。我也不骗姑娘了,杀席应的的确是我妻。”元越泽点头道。

    “但是你们一家不是早就居住在洛阳了吗?为什么尊夫人还会到巴蜀呢?”石青璇似是对元越泽的诚实很是赞赏,笑道。

    “她们几人呆不下去,想出海游历,我也不限制她们,想来应该是在巴蜀偶遇那短命的席应吧!”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并没再言语,只是带着赞赏的脸色点了点头。

    元越泽与这时代人的差别异常显眼,单说关于男女平等,夫妻互敬这一点上,就足已让天下女为之赞赏。他不会限制爱人的自由,只要不是去害人,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元越泽突然问道:“姑娘为何会在王老的府邸献艺呢,应该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来献艺才对的吧?”

    按照原著所写,石青璇出现在东平的确该是在去年,也就是杨广死前的事情。所以元越泽才会问跋锋寒为何会出现,这一切难道只是凑巧?

    石青璇一愣,秀眸飞快闪过一丝娇羞与狡黠,笑道:“去年青璇在外游历,看到王老的请柬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推迟一年后再来的。但你的本事可真大,竟然可以知道这些小事?”

    元越泽目前无法给她解释,当下尴尬一笑:“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

    片刻后,石青璇叹道:“青璇本打算把岳伯伯留下的秘籍交给你做为答谢的,但又一想你这人本事通天,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却又不想欠你恩情。”

    “想报恩情也不难,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元越泽深知石青璇把内心封得太久,轻易不与外人敞露情怀,也不多说,简单答道。

    石青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玉色仙姿又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那你要说是什么事呀,倘若人家做不到又如何应你哩!”

    元越泽被眼前美态引得一走神儿后大笑道:“我要姑娘答我不要轻易去冒险,比如杀魔门那四个败类之事,如过姑娘相信我,交给我就可以。姑娘怕是想到其他事儿上去了吧。”

    石青璇听得元越泽关心的话语,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佯怒嗔道“你这人,是否以迫得人家受窘为乐?”

    元越泽连忙道歉:“说笑的,姑娘勿放在心上,如此美景,姑娘不吹一曲岂不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贪心!”

    石青璇笑嗔地横了元越泽一眼。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着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箫音缓起,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元越泽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忽然间,他察觉周遭已变成一个自成一国,**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箫音宛如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一般,婉转凄迷。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旋律变幻万千。高亢昂扬处彷如在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元越泽呆望著她持箫独奏,心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箫音透露着玉人心灵最深处的迷惘和孤寂,翱翔于某一失落的荒原内。在广壤无边,神秘迂回的音乐净土里,元越泽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从懂事起拥有温馨的家庭,到娘亲香消玉殒。石青璇的凄苦人生就似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画面一幅接一幅的浮现元越泽的脑际。元越泽的情绪和箫音似高手过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进,勇闯玉人心灵的无限深处。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尤如荷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着宛如天塌下来一般周遭一片漆黑,点缀无边无际穹苍之上的星辰仿佛在流起了血泪。

    蓦地,箫音急转。玉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出磨损颤栗的音色,内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痛。

    箫音再转,不住往下消沉,带出一个像噩梦般无法醒转过来沉沦黑暗的天地,领人进入泪尽神伤的失落深渊。

    箫音忽又若断若续地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法控制箫音,玉箫仿似只能依靠自已的力量,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前挣扎的悲歌。

    元越泽可以清楚地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随箫音颤栗,石青璇那令人肠断的身世随着箫音化做血泪狂涌。

    箫音已不知何时停止,元越泽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小手划过他俊朗灵秀的脸庞,轻轻为他拭去泪水,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男汉大丈夫,哭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元越泽并不言语,任她擦拭,依旧望着无边的苍穹。

    石青璇对元越泽的态度也不以为忤,轻叹一口气道:“青璇还是次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献技。不知为何,一见你,青璇就忍不住想把内心敞开。”

    “我非为自己而哭泣,我虽然也没见过父母的样,但却从未伤心过,因为他们并不亏欠我。我是从刚刚的箫音看到了一个从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饱受风霜,缺少父母关爱的小女孩的孤单内心在流着血泪,声声控诉。”元越泽目光转想石青璇,双目含悲,淡淡地道。

    石青璇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内心最深处的伤痛被触,如洪水倾泻一般疯狂奔涌而出。

    元越泽下意识的将已并肩而坐的玉人搂在怀,轻轻抚慰。

    这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眼前的女,只是一个内心受过极大伤害,正以她的自己的方式去感受生命的真谛之人。别人也许会认为他是逃避,实际上她不是避世而是入世,她要逃避是人世间的纷争和烦恼,与大自然作最亲密的接触,体会到别人无暇体会的美好事物。

    两人之间关系极其微妙,元越泽读书时也对这美女没有多少感觉,毕竟她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亲眼见到她,亲耳听到她如控诉一般的箫音后,元越泽才察觉到自己从前多么的无知。

    如洪水般的泪水也有流尽的时候,石青璇亦是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推开元越泽,直起身,却不敢抬头看向他,低声道:“青璇失态了。”

    “没有什么失态不失态一说,人生在世,求得一个自在逍遥而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元越泽笑道。

    那种开朗的笑容与感染力绝非等闲。

    石青璇受他影响,玉容上现出圣洁的笑意,旋即又歪着头好奇道:“说得好,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呢?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璇是想知道元某人的身世吗?”元越泽深邃清澈的星眸,精光闪闪。

    闻听元越泽如此亲昵自然地称呼自己,石青璇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的异样,此刻,她终于明白到了为何自己一见元越泽就会失态了。

    二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微妙联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元越泽这个人,他虽看起来怪怪的,时而深沉,时而率性,时而癫狂,时而天真。石青璇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每每想起元越泽,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这一双眼眸。这双眼眸不带任何杂质,有人觉得他性情古怪,那是因为他们想法复杂,以自己的眼光去看他。但是当外人试图以一颗孩童的心去看他时,就会现,元越泽此人再简单不过了,他的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都从他的目光折射而出。这种赤心性及万事随心的特点,有着近乎是魔力一般的吸引力与亲切感。使人会不自觉地以最真诚的内心去对待他。

    人的好奇心是最重的。闻听元越泽谈及最隐秘的身世,即便是石青璇亦按捺不住。眼前这男如同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藏一般,神秘到了极点。

    石青璇一愕后娇笑道:“那可不许你讲完之后还要人家给你吹曲儿作为回报。”

    元越泽眼角瞥向不远处的树林,大笑道:“刚刚你的曲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听!”

    一阵清风拂过,月夜下,林木轻摆,影影绰绰。

    正第三十五章纵论大势

    石青璇面色古怪地随元越泽视线望了远处树林一眼,气机放开探测,却无任何人的气息。

    但她也不会怀疑元越泽,元越泽的实力她很清楚,尤其是元越泽的精神修为,几乎可通天地。在王府时她亦见到了元越泽轻描淡写间收拾跋锋寒的功夫。

    石青璇娇躯突然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事,

    元越泽突然朗声喝道:“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咯咯,又被冤家你现了,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吗?”一个似嗔似怨,让人为之心神荡漾的温婉动人声音响起。

    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的白色身影无任何征兆地落在元越泽身边。

    婠婠!

    石青璇尚是次见到婠婠,连她这样的女都生出从未有过的惊艳感觉。婠婠的美丽确是与别不同,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脸容,美得使人屏息,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

    最使人沉迷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内里似若蕴含着无尽甜密的梦境,期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掘。她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教人情难自己。优美的身型体态,绰约的风姿,令她的丽质绝无半点瑕疪。

    二女之间姿色几乎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差别仅仅是气质上而已。偏偏是气质上的差距,让人最着迷。

    “你们认识吗?这位是阴癸派的婠婠,这位是石青璇。”元越泽注意到林另外一股远在婠婠之上的气息逐渐远去,无奈苦笑一声,为二女互相介绍。

    “奴家虽未见过青璇妹,但刚刚那一曲,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才吹得出来吧!”婠婠直接吹捧道。

    石青璇似是天山雪莲一般玉容不带任何表情,她虽未见过婠婠,却也知晓黑白两道的绝大多数事情,尤其她的父母曾经就是黑白两道最出色的人。

    见石青璇对自己并无好感的表情,婠婠也不恼怒,注意力全部集在元越泽身上:“冤家,你可怜可怜奴家好不,把圣舍利给奴家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元越泽火气也冒了出来。

    婠婠在元越泽一家定居洛阳后,曾经三次找上门儿,嘴上说着是来给单美仙道歉外加作客,实际上一是为了打探即将风起云涌的洛阳最新消息,二是为了准备魔门与正道传人之战,三是为了挖掘元越泽身上的秘密。

    婠婠的演戏水平绝非等闲,如在后世,可称得上‘影后’了。元越泽这种呆瓜哪是她的对手?稀里糊涂间就被婠婠套到‘邪帝舍利’的下落。

    其后婠婠两次再来以各种方式逼元越泽将舍利送给她。她亲眼见到元越泽的修为以无法想像的度精进,遂打消了动武的念头,而心思机敏的小魔女察觉到元越泽并不会对她动粗或者伤害她的性命,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元越泽是笨蛋,但他家里可不都是蠢人。单美仙开始负责应付婠婠,婠婠在昔日魔门‘圣女’面前讨不到半分好处,只好悻悻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今日见她甫一出场又开始演戏,便可知她从未放弃对‘邪帝舍利’的野心。

    石青璇毫无表情的俏脸终于动容,暗忖:‘邪帝舍利’竟然在元越泽手,那鲁师为何没告诉我?他们该是翁婿关系才对……

    想着想着,石青璇开始陷入冥思。

    “你为何如此想要得到舍利?”元越泽压下怒火,与婠婠配合表演起来。

    “公该知圣门与静斋传人将会有一场决战,奴家功力不知能否敌得过静斋入世传人师妃暄,所以想借圣舍利来强化己身。”婠婠一脸凄苦地轻声道。‘天魔音’配合着‘天魔妙相’,能用的招数都拿了出来。

    说到‘功力’二字时,那种黯淡之色仿佛是自然而生,没有任何做假姿态。

    “如果元某估计不错,姑娘的功力该与那白道传人不相上下才对吧!为何还要强化呢?”元越泽好奇道。

    再次提起功力,婠婠看向元越泽的眼神已经开始转冷,宛如元越泽害了她一般。不过转瞬即逝,复又叹道:“不相上下又如何?奴家想要赢,就必须得在这个把月间借助外力来提升了,单靠己身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

    石青璇一言不,提起静斋时,脸色微变,只是瞬间再度恢复正常。

    “我看姑娘刚刚表情,应该是没信心的表现吧!元某猜测此时你的功力应该在师妃暄之下。”元越泽咧嘴一笑。

    本还是一脸凄苦幽怨的婠婠仿佛被说了一般,再也无法冷静地‘表演’下去,面色一冷,秀眸射出强烈的仇恨之光,咬牙切齿地疯狂攻上元越泽,天魔带,天魔刃,天魔场,毫无保留地尽数轰往元越泽周身。

    受强横诡异的疯狂力量影响,石青璇略带担心地望了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的元越泽,被迫向后退开十数丈。

    “轰轰轰!”

    婠婠的全部攻击没受一点阻拦,全部轰在元越泽身上。

    如果此时换成另外一个人,定会被当场碎尸!

    一通泄后,婠婠终于停了下来,因情绪地波动而催生的十二成功力急剧运转下,她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呼吸紊乱起来。

    不远处石青璇抵挡住割肤生疼的气劲后,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衣衫略显凌乱,面色只是略微苍白,很快便恢复过来,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泄完了没?”元越泽一脸无害的笑容看着婠婠。

    这笑容看在婠婠眼里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说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哇!”

    仍在几丈外平复呼吸的婠婠一听元越泽的话语,登时带起一阵香风,直冲元越泽怀里,大哭起来。

    不但元越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连石青璇也看得迷迷糊糊,搞不懂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元越泽巴不得婠婠对他越凶越好,可眼下婠婠柔弱大哭的样让他也不忍,虽然搞不懂婠婠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仍然在演戏,但目前情景下,元越泽实在狠不下心继续惹她生气。他本也没有讨厌婠婠的情绪,只是这小魔女刁钻古怪,很是可爱,元越泽亦渐渐喜欢上与她大耍花枪。

    半晌后,情绪已经泄得差不多,婠婠起身推开元越泽,表情依旧咬牙切齿:“奴家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比奴家强,奴家用尽招数也要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杀掉你,即使出卖掉灵魂也在所不惜!”

    话语强烈的恨意让人为之胆寒。

    “就是因为我不给你‘邪帝舍利’而恨我?至于恨到那种地步吗?”元越泽感受得到那股强烈的寒意,有些纳闷得问。

    婠婠并没回答,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如果怕敌不过那师妃暄,我现在就助你突破武功,如何?”元越泽见她依旧不说话,便提议道。

    闻听此言,婠婠的脸色如月天一般,说变就变,又扑到元越泽怀里,一脸惊喜的表情:“冤家说的是真的吗?”

    元越泽看她的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刮了她小巧瑶鼻一下:“抱元守一,闭目凝神,准备吸收我的功力吧,切忌贪多嚼不烂。”

    婠婠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元越泽回头给了依旧呆望二人的石青璇一个放心的眼神,双掌按上婠婠玉背,浩瀚真气渡了过去。

    天魔**讲究损人利己,外来的功力几乎都可作为‘养料’来滋润己身,提升己身的修为。

    果然,一下,婠婠便觉得如大海一般广阔无底的冰冷真气由后背渡来,慢慢的顺着熟悉的路线,循环全身,冰冷的真气通过之后,婠婠只觉身上经脉变得十分舒服,冰冰凉凉的舒畅感使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嘴轻轻叹息。

    婠婠显然是忘记了元越泽刚刚的警告,如一个母体的婴孩一般,疯狂地吸纳着元越泽传来的真气。渐渐脸色已经痛苦起来。

    元越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轻轻一咳,打断婠婠的注意力,随即撤手收功。

    吸纳了半刻钟的真气,婠婠端坐消化。半晌后再睁开那双美眸时,精光连闪,似是受益匪浅。

    “啪!”

    婠婠似是极其兴奋,转过身形,对着元越泽的脸就是一个香吻。触之**,心旷神怡,感受着柔软芳香的玉唇留下的余香,元越泽哑然失笑,这小魔女每每行事皆出人意料。

    不理在一旁粉面微红的石青璇,婠婠站起身形,娇笑一声道:“冤家,这算你给奴家的补偿吧!下次见面可不许你再陪着别的女!”

    修为得到提升后,婠婠依旧不忘捉弄元越泽,她看得出元越泽与石青璇之间的微妙联系,一个香吻,三两句话,直接切要害,意图破坏二人的关系。

    “嘿,姑娘,你的胸前可真是柔软呢!下次记得多带几个肚兜!”元越泽看着起身走到数丈外的婠婠,抬起右手晃了晃,右手上一个洁白的肚兜正在随着轻风飘飞。

    “你!奴家恨死你了!”

    婠婠见到元越泽手上之物,才从刚刚的兴奋回过神来,胸口凉飕飕的,登时俏脸一红,玉手捂住胸口,跺足嗔道。

    只一句话后,转身飘飞而去。

    “青璇是否觉得元某的做法有些过分?”元越泽见石青璇略带羞涩地看着元越泽手上的肚兜,尴尬一笑道。

    石青璇也感觉的到两人之间互相捉弄,大耍花枪的微妙关系,也不言语,笑着摇了摇头。

    元越泽与婠婠越来越熟后,骨里忍不住地去与她互相争斗,每次看她受窘都仿佛是种享受似的。

    “我是不是变态了?”想到刚刚把婠婠气哭,元越泽暗忖,旋即又哑然失笑。

    抬头望见依旧一脸淡淡笑意的石青璇,元越泽耸耸肩膀,撇了撇嘴,伸出手搭上她如刀削般柔美的香肩。

    娇呼一声,石青璇只觉眼前耀目光芒一闪,睁开眼后,便到了一个人间仙境。

    每一个初来手镯的人都会惊讶,静等石青璇平复下来后,元越泽引领她走入宽敞的客厅内。

    手镯的生活较外面的生活多了一分惬意,少了一分真实。众女都已经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手镯此时只有商秀珣在参悟《天衍卦》,还有迫切想知道元越泽一切的独孤凤。而卫贞贞几女则都留在洛阳各忙各的。

    正在听歌的独孤凤闻听开门声,回过头来,见一陌生女与元越泽一同进屋,那女姿色比自己高出好几分,登时独孤凤就不自然起来。

    “坐下吧,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元越泽示意看着亮如白昼,一屋现代设施而呆的石青璇,坐入沙,开口道。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可以誓一切都是真的,我四岁那年……”元越泽见两女皆是一脸期待的神色,娓娓讲述起来。

    ※※※※※

    襄阳,城主府邸。

    内院的大花园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宁静,景致动人。

    城主钱独关,独孤峰与一名形相奇特,长披肩的高大男带头,十多人跟在身后,沿着长廊走向书房。

    钱独关,独孤峰与那高大男三人进入清幽的书房,钱独关打开书房暗阁,三人进入狭窄的秘室分别落座。

    “阀主及密公大驾光临,本该合府婢仆列队迎接,但钱某认为此次事关紧要,阀主遇密公的行踪亦该绝对保密,是以请几位莫怪钱某失了礼数。”钱独关率先开口道,只是客套话而已。

    “钱兄如此为我等着想,独孤峰在此谢过钱兄的细心。”独孤峰点头致谢。

    “李密亦是如此。钱兄此地该是安全,不会被外人偷听到我们谈话。”高大男开口道,声音雄浑低沉,显是内家高手。

    原来是瓦岗军的李密到了。

    “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的世外桃源,钱兄真懂享受人生。”李密复又叹道。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李密,独孤峰都是乱世枭雄,岂会轻易相信钱独关的话?

    若钱独关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襄阳城的城主。他这么说只是向李密及独孤峰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他们争天下,另一方面则使自己居于更有利的谈判形势,一石二鸟,亦颇有谋略。

    李密笑道:“钱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

    这番话明是捧钱独关,其实却暗示瓦岗军对钱独关的情况了若指掌,警告他不要耍手段。

    钱独关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钱某刚接掌襄阳时的事了,想不到密公的消息这么灵通。”

    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独孤峰老谋深算,不一言,点头赞同李密。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公失望就好了。”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钱某本以为今次见密公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功亏一篑,竟给那两个小溜了。”

    李密眼寒光一闪:“钱兄不必如此,那两个小不是李密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李密自会亲自抓住他们。他二人刺杀落雁一事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不过还是多谢钱兄如此为李密着想,那两个小殊不简单,钱兄万不可因他们而伤了自己,否则李密毫无脸面面对阀主了。”李密片刻即冷静下来,淡淡地道。

    他说话不卑不亢,于持重见谦抑,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领袖。几句说话,分别捧了屋内另外两人,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建立起沟通的桥梁,于此可见李密过人之长。

    钱独关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两位对坐畅舒心腹,实钱某平生乐事,来!先敬两位一杯。”

    几杯酒下肚,李密油然道:“杜伏威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阳却成了他唯一的绊脚石,对此情况,钱城主有何打算?”

    钱独关暗呼厉害,开门见山,几句话,句句都击他的要害,教他难有闪避招架之力。

    钱独关再精明,也招架不住如此简单的攻势,呆了半晌,才苦笑道:“凭钱某一城之力,日自然不太好过。但钱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密公。”

    李密讶道:“钱城教主请直言。”

    钱独关沉声道:“竟陵之所以会失陷,皆因飞马牧场同时受四大寇攻击,无力援手。而据钱某道听涂说得回来的消息,四大寇和密公间有紧密的联系,若此事属实,密公岂非让四大寇帮了杜伏威一个大忙吗?”

    提起四大寇,不知触动了李密的什么伤心事,他脸色逐渐由不自然转为伤痛,再转为悲愤,长叹一声道:“落雁回到荥阳后便告知我鲁妙仍然在世,并与飞马牧场场主共结连理的消息,李密大为失算,没想到他竟还是个武学高手,四大寇一夜间就被他一人全部翦除。”

    他本可以随意找些理由来推托与四大寇的关系,但此时坦白说出来,承认自己的失误,不计较得失,又给人一种敢做敢当,坦诚异常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此人心机非统一般。

    钱独关亦是一愕,他刚刚都在想李密一定会用尽解数来搪塞推托,如今李密一坦言,钱独关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飞马牧场竟然对竟陵没有施以援手,很是让人不解。”独孤峰终于开口了。

    飞马牧场如今是乱世之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与竟陵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任谁都明白,可飞马牧场不采取任何行动,使得几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的李阀父,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使他动弹不得。而王军的牵制,更令他无力攻打其它义军。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下于李密。若贸然与他们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王世充,使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瓦岗军才有望成功。

    李密不愧高明的军事策略家,兵行险着,秘密指示四大寇配合杜伏威行动,虽计划失败,但误打误撞下,飞马牧场的确没有援助竟陵,莫名其妙地破去飞马牧场与竟陵唇齿相依又稳如铁桶的局面后,竟陵因而失陷。

    李密本来打的是如意算盘,让由他支持的四大寇占领飞马牧场和其附近的几个大城,好牵制杜伏威的江淮军,只不过横生变化,四大寇被鲁妙全部干掉,惟其如此,整个南北形势顿时改观。

    杜伏威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充的地盘。

    以前钱独关能保持襄阳的**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钱独关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这正是李密要营造出来的形势,借飞马牧场与竟陵唇亡齿寒的关系暗提点钱独关,迫得钱独关必须作出选择,再诱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阳的目的,亦在洛阳的正南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杜伏威在攻打竟陵一役损失惨重,暂时无力北进,但却不会放弃蚕食附近的地盘。所以只要李密取得襄阳,令王世充感到两面受敌,同时要应付东南两条战线,对李密自是大大有利。

    李密此计确是既毒且绝。这亦显示了为何李密要抽身来此的原因。

    “密公是否意在洛阳,志在关呢?”心思如疾电般转动,瞬息间,如老狐狸一般狡猾的钱独关就已想通一切,他更隐约察觉到瓦岗军定是与独孤阀暗达成了某种合作计划,遂直接开口问道。

    李密亦没料到钱独关如此直接,闻言一愕,欣然道:“钱兄确是快人快语,不过得陇始可望蜀,李密深悉按部就班之理,绝不会鲁莽行事。”

    独孤峰亦内心赞叹,这钱独关如是等闲角色,又怎会坐稳襄阳城主之位!

    “密公恕小弟失礼,小弟仍是有些疑问,前年密公大破洛阳军,西进之路已畅通无阻,为何不挥军直入关,学秦始皇般踞关山川之固,成其帝皇霸业,这是否坐失良机呢?”钱独关复又问道。

    李密哈哈笑道:“钱兄问得非常痛快,答案是非不欲也,是不能也。入踞关一事,李密思之久矣,但当时昏君尚在,从兵犹众,而瓦岗军多为山东人,见洛阳未下,谁肯远道西入关。若我妄入关,恐怕却会失去河南山东,那时虽有关之险,却凭什么去争天下呢?”

    这番话若给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定会满脑茫然,不知所云。李密当时最大的障碍是翟让,若李密入关,翟让必留驻河南,那时翟让岂会再放过李密,只要停攻洛阳,让洛阳的隋兵截断李密的归路,那时李密便不再是占有关,而是被困关了。

    “另一个原因应该是是昏君和他的手下大军已到了江都,关在其时已失去了作为核心的作用,要攻的该是江都而非长安。”独孤峰亦插口道。

    钱独关淡然道:“当时形势,确如密公与阀主所言。但纵观现今天下大势,论威望,无人能及密公与阀主。可是若说形势,则以李家父占优,乃坐山观虎斗之局。”

    他这话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赞扬李密的确是自肺腑,可连带独孤峰一起,只是碍不下面,怕失了礼数,恭维独孤峰而已。

    独孤峰又岂会不明白?毫不介意地一笑。心头却是大恨,家族脸面在钱独关表扬的话语反而丢得更厉害。

    李密冷哼道:“李渊只是个好色之徒,只有李世民还像点样儿。当日李渊起兵太原,要逐鹿原,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西入关,另一条是南下河南。但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来犯我,剩下便只有入关一途。不过这家伙总算有点运道,既得突厥之助,又因关部队空群东来攻我,才给他乘虚而入,否则那轮得到他来和我争雄斗胜?”

    这番话透出强大的信心,不失他霸主的身分和自负,更使人兴起崇慕之心,充分显示出他慑人的魅力。

    “现今密公大败宇伤,又得其投诚,声威大振,只要再取洛阳,关李家小儿还能有什么作为?密公今趟来襄阳,就是要钱兄一句话,只要钱兄点头,包保密公得天下后绝不会薄待钱兄”独孤峰又开口道。

    情景有些怪异,独孤峰怎么说都不是瓦岗军的人,但他说话的口气仿佛是李密的手下一般。

    钱独关暗叫一声来了!

    钱独关越肯定李密一定与独孤峰暗达成共识,很可能二人议定将来得天下后分给独孤峰的好处非同一般。

    沉默下来,钱独关好一会才道:“阀主之言有理,不过目下形势显然不利密公,密公有何对策。”

    李密胸有成竹的笑道:“王世充只是我手下败将,何足言勇。现今他率众而来,洛阳必虚,我李密只要分兵守其东来之路,令他难作寸进。另外再以精兵数万,傍河西以逼东都,那时世充必还,我们则退守南方,按兵不动。如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我绰有余力,彼则徒劳往返,破之必矣。”

    此话之意思再明显不过,襄阳对李密的重要性已非统一般,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襄阳就成了李密供应粮草的后勤基地,使攻扰洛阳的瓦岗军得到支持和补给。所以襄阳城是李密志在必得的。

    李密继续道:王世充移师东来攻我,粮食不足,志在战,只要我们深沟高垒以拒之,只须两三个月光景,王世充粮绝必退,那时我们再衔尾追击,王世充能有命回洛阳,便是他家山有福。更何况,嘿!

    话没有说完,眼光转看独孤峰,老奸巨猾本色尽显。

    已不必再多费唇舌,这一眼,就是在告诉钱独关,独孤阀将作为内应,与李密里应外合,在王世充退回洛阳死守之时,就必定是瓦岗军攻下洛阳之日。

    沉默几息后,钱独关叹道:“只听密公这番话,便知瓦岗军胜券在握,王世充有难矣。”话语也不提及独孤阀,因为已没必要,大家皆心知肚明。

    “只是,钱某仍有最后一个疑问,元越泽此人,密公如何看待?此人数月前入住洛阳,绝非是为了消遣,享受生活吧!”钱独关思维缜密,谈到了觊觎洛阳所有势力都在担心的一个共同话题。

    “关于此人,落雁与阀主的公已都亲眼见过,此人喜好皆随心,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便不会来招惹你。兼且他已与宋阀决裂,宋阀此时更是分裂成两分,前几日有消息说,宋师道已无法认同宋智主战的理念,携一些手下出走山城了。”李密笑道。

    “可是谁能肯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合伙作戏,企图骗过天下人呢?宋阀作为四大世阀较强的一支,雄踞南方已久,又岂会对争夺天下没野心?”钱独关依旧不放心地道。

    “钱兄所言亦有道理,但钱兄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宋阀从前有‘天刀’镇守,自然让天下各方势力都不敢小觑,宋缺的确是一代枭雄,兵法大家。但他与傅采林破空而去后,宋阀自顾不暇矣!天下没有了‘天刀’,何其寂寞!”李密长叹道。

    一代英雄豪杰,对敌人一定心狠手辣,但同时对与自己可以相拼的对手亦有一种惺惺相惜,互相尊重的味道。李密这等人物,还没与宋缺交过手,自然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宋阀出兵是必然的,时机也难以揣测,但只要占据洛阳,宋阀鞭长莫及,如他日南北之战遇上宋智,李密定当为让他后悔出来争天下!至于钱兄所说的他们是不是合伙在作戏,李密虽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却与阀主商议好一个对策来对付元越泽。保证此人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李密面带赞赏,又高深莫测地大笑道。

    对于李密这等人物,王伯当的死如同一个普通士兵的死一般,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是说李密狠辣无情,而是因为元越泽此人给他的震慑力太大,仇恨与赞赏两者一衡量,李密为大业,王伯当之仇自然就不在意了。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哦?可否请密公详细告我?”钱独关见李密胸有成竹的样,好奇地问道。

    “钱兄可知此人的唯一死穴?”李密神秘一笑,品起杯美酒来。

    ※※※※※

    岭南,宁越郡,南宾城。

    城最大的青楼‘闻香楼’后院,古朴幽静,清幽典雅,与楼名格格不入。

    “二哥,我要回洛阳了,这样呆下去好无趣儿!”一个清脆的女之声隐约响起在连成一串儿的客舍。

    “你以为我这样很自在吗?等三叔回来再说吧!”另一男声音想起,声音带着几许调笑的味道。

    “三叔如果能把那个军师捉回来,也算是一大助力呢!”女又道。

    “人家都走正路拜访人才,咱们可倒好,用的完全是另外一条路。”男苦笑道。

    “你就别抱怨啦!夫君那般不喜欢与人虚伪的人都为你去奔波,等这出戏做到暗隐藏的黑势力现身后,二哥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女安慰道。

    “真是女生外向。”男无奈地道。

    “是了,这是二叔给你的信,人家要去睡觉了!想我堂堂大小姐居然做个送信的!”女继续抱怨道。

    看着女离去的背影,男摇了摇头,打开信笺,认真浏览起来。

    ※※※※※

    元越泽俊美脸庞上毫无血色,身靠在沙上,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二女一脸惊骇的表情。

    “你……你们竟然把整个天下都骗倒了!”独孤凤率先反应过来,惊叹道。

    “不可能的,天下能人多得数不胜数,心智高绝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不可能骗得过他们,只求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就可以。”元越泽解释道。

    “可是为何要做戏呢?宋阀能力又不弱!”独孤凤依然纳闷。

    “因为岳父与傅大师决战那日,岭南出现了两个隐藏得极好,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那气息带着几许邪气。想来就是暗的势力吧!这些势力远比表面的各方霸主要强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更何况这‘暗箭’还不是一般的强大呢?”元越泽叹道。

    石青璇依旧在震惊没有回过神儿来,元越泽的身世已经大大越了普通人所能接受的极限,石青璇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观念几乎全被颠覆。

    刚刚为了使自己更确信他的话语不假,元越泽许久后打入自己体内一道祥和气劲,便使自己从小修习的《慈航剑典》直迈入同当年娘亲一样的‘心有灵犀’境界。加上身处的这个屋,一切的一切,绝不是谎言。

    可是他为何要对自己说呢?难道只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去暗除掉魔门那四个败类?那也不至于把最大秘密都说给自己听吧!

    石青璇脸色古怪地想来想去。

    独孤凤在一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慰。本身有着胡人血统,受风气开放的风俗熏陶,独孤凤远没有原女那般拘束。元越泽虽没完全表态,可只凭今日他如此信任自己,说出这么大的秘密,那就可知自己在他心已经是‘一家人’了。可是几位姐姐说得也对,家族真的能放下仇恨吗?还是利用自己与他的关系呢?数日来,独孤凤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元越泽的性,她虽不敢说完全了解,却也可知道七,八分的样。今日得闻帝星之事,便知天下大势已经注定,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只是时间与损耗的问题而已。可外人又有几个知道的呢?即便说出去,也没有谁会相信吧!要怎样想个办法来劝服爹爹和嬷嬷打消争霸的念头呢?

    独孤凤亦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见眼前二女表情变来变去,元越泽也不再继续说话。这种事情需要一个缓冲期来逐渐消化的。

    他刚刚也纳闷,脑海的奇力可以助祝玉妍突破到《天魔**》最高境界,为何就不能助石青璇突破到《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呢?

    细想一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天魔**》也好,《慈航剑典》也罢。最高境界讲究的都是心神修为,这绝不是奇力可以帮得上忙的。而祝玉妍之所以可以一蹴而就,因为她的精神修为摆在那里。但石青璇的精神修为显然还不够,尤其是她心的破绽,实在太大,正因为如此,眼前石青璇的‘心有灵犀’也是不完美。

    “青璇觉得我这手镯里比你那小筑如何?要不要住一段日体会一下千年后才有的事物?这里书籍还有许多,更可翻阅一下。”半晌后,见二女依旧不言语,元越泽开口道。这不啻为一个邀请。

    石青璇想来想去,最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公了,青璇就暂住几日。”

    “凤儿又有何打算?洛阳城内即将风云变幻,我还要赶回去与琲儿她们商量下一步行动。这几日恐怕不能陪你们了,你们随意即了,不必见外。”元越泽又问独孤凤道。

    “大哥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家里吗?”独孤凤试探着问道。

    “我要是怕的话,又岂会毫无顾及地告诉给你们听?”

    独孤凤这傻丫头为元越泽的信任而激动不已。其实仔细想想,这种话说给外人,如不亲眼见识元越泽的神通,谁又会信呢?元越泽的确被传闻得很强大,可后来各种谣言一起,他的实力就已被小觑了许多。即便他轻易挫败跋锋寒,他的实力在世人认知最多也就顶尖高手而已,离宗师还要差一些。

    “谢谢大哥如此信任,凤儿誓,今日之事绝不对第二个人讲起。”独孤凤娇躯有些颤抖地道。

    “哈哈!”元越泽看着眼前这极力压抑跳脱本性的可爱少女,如长辈一般摸上她的小脑袋,放声大笑。

    “暴风雨就要来了……”

    正第三十章阴后之威

    五日后。

    轻松由东平出赶回洛阳,一路走走停停,这一晚,元越泽终于来到洛阳城外十里的一处山丘上。

    极目远眺,夜色下,灯火通明的‘东都’异常显眼,犹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一般镶嵌在辽阔的大地之上。

    “凤儿从小就在洛阳长大,可从没在远处遥望过夜晚的洛阳城。亦从没觉洛阳城竟然会如此雄奇壮观,叫人震撼屏息不已。”独孤凤伫立元越泽身边,望向远方的洛阳,感叹道。

    石青璇只在手镯度过一日,便如同了魔一般,不停地翻越各种书本,典籍,乐谱。独孤凤对那些东西都无兴趣,兼且又可独自陪伴元越泽,便与他一同上路,分享二人时光。

    在她的要求下,元越泽也只好放慢行程,洛阳内她也不甚担心,单美仙几女足可以应付一切。

    “若非杨广那昏君贪图风光乐逸,迁都江都,据洛阳而守,恐怕气数还未尽呢!”元越泽亦感叹地道。

    “大哥,凤儿要先与你分别了,如一同进城,定会为大哥惹来麻烦,爹爹恐怕也会责怪我。”独孤凤低声道。

    二人之间关系朦朦胧胧,独孤凤也不怪元越泽。她知自己并不可能如素素抑或是卫贞贞那样孤单一人。她的背后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家族,不管她对元越泽如何死心塌地,却也没到那种可以舍弃家族,抛弃一切伴随他的地步。

    如是太平盛世,独孤凤很可能真就这么做了。但现在是乱世,兼且洛阳此时已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鱼龙混杂,风云将至,家族的安危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目前她只想回去探探家族长辈的口风,自然不适合与元越泽一同进城。

    元越泽又不是傻,不表态是因为牵扯的势力太多。独孤阀家有几个是易予之辈?双方如没大仇倒还好说,只说元越泽硬生生地将独孤霸折磨了四年这一件事,但凡顾及脸面的人,有谁会说忘就忘?明面上不敢来找麻烦,不代表背后不偷偷陷害。

    觉到独孤凤内心不安与矛盾,元越泽只是轻笑一声,一拉揽过她那柔韧性极好的柳腰,对着那晶莹嫩滑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什么,你回去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付完其他势力后,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即可。”

    独孤凤小脸早就通红一片,煞是诱-人。从元越泽那一吻略微清醒过来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羞涩不减,转身飞也似地逃了。

    元越泽运起轻功,独自从另外一个方向朝洛阳奔去。

    夜色下,风景格外迷人,别有一番与白日里不同的景象。哼着小曲儿,元越泽穿过一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世外仙境一般的清幽水潭出现在大前方。

    突然,元越泽身一僵,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前方。

    水潭,一副足以使天上星月失去光色的美人出浴图活生生的展露在他面前。

    夜色因为她的存在而美丽,整个夜色有如陷入梦幻般变得那么的迷人!

    月色斜照下,夜雾袅袅轻飘,一个身无寸缕,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尽显的女正在惬意地哼着小调洗濯着她那晶莹剔透地肌-肤。全-裸的娇躯只露一半在水面上,水珠如珍珠一般沾满她的长与柔肤。浑圆的双-峰,倾国倾城的脸蛋儿,如此香艳的情景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为之失魂落魄。

    她就像传说的洛水女神,因思凡而自怜,流泻于四外的青春活力与骨深植的妖冶气息,动人至惊心动魄,笔墨难以形容!

    元越泽这家伙古板迂腐之气虽然已祛除许多,却仍然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极品色狼。如是遇到一般陌生女如此,可能他此刻会冷静下来,转过头去。可眼前的女并非他人。

    婠婠!

    又是她。

    元越泽暗自坏笑一声,早已习惯压抑内息的他,并不担心会被婠婠现,蹑手蹑脚地在夜色掩饰下走近水潭。想要给婠婠一个惊吓,让她好好难堪一把。

    婠婠正沉浸在清凉的水潭,浑然忘我地冲洗着比锦缎都要嫩滑的肌-肤。

    越走越近,直到距离水潭边十丈左右的一块巨石后,元越泽停了下来,继续欣赏起前方活色生香的美妙画面。细看几眼下,元越泽就已经在感叹这小魔女生得是何等的祸国殃民了!一个走神间,呼吸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婠婠虽然警惕性降低,长年形成的习惯却也没让她忘记注意周遭的一切。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怪异的气流变化,婠婠黛眉紧蹙,身形下蹲,只将螓露在水面以上,怒声娇喝:“谁?”

    元越泽只一个愣神儿下就被婠婠察觉到所在,调皮心起,捏着鼻怪声怪气地yin笑道:“小女娃,老夫乃是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夜御百女的西方大神,今日遇见你,也是个缘分,就从了老夫吧!”

    婠婠此时不方便动手,已处下风。心思电转间,就听她咯咯娇笑道:“那就请老前辈出来呀,奴家见见你的长相,如果你的长相不赖,奴家就从了你嘛。”

    元越泽哪会笨到被婠婠引出现身,只听他继续笑道:“老夫年轻时可是英俊潇洒,如今都过去一百多年了,也老了。不过老夫榻上本事可不赖!”

    婠婠见对方并不上当,这样拖下去,结果很可能会出她的想像,再想到对方可以轻易接近自己,那实力上恐怕也不简单。婠婠嘴角突然微微翘起,诡异一笑,高声喊道:“救命呀!有人非礼了!”

    元越泽在一边纳闷:这大黑天的,荒山野岭,你能喊得到人吗?

    “嗖!”

    元越泽尚在思索如何继续捉弄婠婠时,只听得一声疾厉的声音响起,似是物体飞运行划过空气时所出的声音。

    “何方小贼,敢偷看婠婠小姐沐浴!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腔调怪异的声音在元越泽身后响起,随即元越泽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一股压力直袭他的肩头。

    头也不回,元越泽手肘后仰,迎上后方袭击之人。

    “砰!”

    人影分开。

    “小贼,你今日必须要死!”

    二人分开五丈站定后,元越泽回头打量对方一眼,只见被逼到水潭边缘的人长相英俊,一头金黄色的长随风轻飘。年纪二十四,五的样,身材比元越泽都要高出半头,瞳孔泛着微蓝色,一身胡服劲装,似乎不是土人士。最让人过目难忘的是他额头上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这疤痕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倒更添几分诡异的魅力。

    偷袭之人也在上下打量元越泽,随即又大喝一声,似是动了真火。

    “阁下误会了,我与那位姑娘本是旧识,刚刚开个玩笑而已。”元越泽解释道,动手不是不可以,他先要问清楚婠婠与眼前这怪人到底是何关系。从他刚刚的话语推敲,元越泽隐约觉这男似是与婠婠关系不一般。

    “嘎多,不要听他的,奴家才不认识他。奴家的清白都被他毁了。呜!”婠婠在二人互拼之际就已飞穿起衣衫,见偷看她的人竟然是元越泽后,美眸狡黠闪过,站在那金男身边,掩面抽泣道。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碎,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抚慰。

    元越泽一听那家伙叫什么嘎多,暗忖这名字可真怪的,从来没听过。随即又听婠婠的话语,明白婠婠定是想借那金男来报复自己。元越泽也不多说,朗声笑道:“阁下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他是奴家的……”婠婠急忙插口道,她本欲说‘他是奴家的知己’,可‘知己’二字还未说出口,突然撞上元越泽那狠厉的眼神,婠婠没来由地芳心剧颤,紧闭檀口,不敢再说下去。

    “在下是婠婠小姐的朋友。你这色胚,今日绝不能饶了你!”那金男见元越泽眼神已转冷,当即答道。

    说完也不待元越泽继续接话,双掌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掌影,大江倾泻地直取元越泽!

    元越泽通过气机交感,已经察觉到嘎多的强悍,他有些纳闷,这人名字古怪,听都没听说过。

    元越泽已察觉到婠婠与这男关系似是不简单,只不过他们也才分开几日吧,怎么婠婠就认识了这么一个男。元越泽心里更是不由自主嫉妒起来。

    再见到这人居然可以在自己的气势锁定下先行出手,元越泽面色更冷,身形一闪,一掌劈出。

    嘎多眼闪过惊骇之色,眼见元越泽的手掌不断增大,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点力道,叫人无从捉摸其轻重。

    更厉害是元越泽的劈出的掌劲的角度,正随他鬼魅前扑的身法而变幻不休。

    嘎多掌影骤消,途改拳,似是不含半分力气般,软绵绵击向元越泽。

    元越泽又岂会看不出他的门道?他的双拳看似是同,却有着微妙的前后之分,力道上更是前弱后强。

    冷哼一声,元越泽身形左倾,前劈的手掌突转拍势,无视嘎多的右拳,全力拍向他的左拳。

    嘎多已无法再变招,看着元越泽那循着无法言喻的玄奥轨迹而来,由轻飘无力突然转成凌厉万分,将周围寸许空气都强行迫开的一掌派来,只好硬着头皮以左拳抵上,右拳的攻势完全化为无形。

    “砰!”

    嘎多被震退,元越泽身形再闪,当胸一拳直逼嘎多。

    嘎多只觉得元越泽的身影并非飘忽不定,而是远近根本无分辨,那种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的距离上错觉,使得嘎多心境再度失守。

    瞳孔一缩,嘎多劲装鼓胀,金乱舞,后退竟可运气再次招,同样挥出似缓实快的一拳,势道仿佛无穷无尽。

    “轰!”

    电光石火间,双拳交接,一触即分。

    “噗!”

    元越泽连上红光一闪即逝,后退小半步。嘎多身形直被震向水潭上空,口喷鲜血,坠落下去。

    婠婠被眼前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呆呆地望着。

    元越泽心头惊讶此人的本事,刚刚双拳触碰的瞬间,他已将自己的元气强行灌进嘎多经脉内,没想到嘎多也只是吐了口血而已。

    让元越泽惊讶的还不止如此。

    嘎多身形如无重量般轻飘,身形缓缓立起,足尖一点水面,身形骤然快如闪电,扑向元越泽。

    “咤!”

    嘎多双拳再度袭来,口更是出一声怒吼。声音开始短促有劲,刺激耳鼓,瞬间便如狂风怒涛,铺天盖地地传入元越泽耳。

    以元越泽的修为,亦在瞬间感到周围一片茫然,天旋地转。

    嘎多整个人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划过的轨迹至美之极。

    心灵上的缝隙一闪即复,嘎多那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玄妙异常的拳头已到元越泽身前半丈,惊人和高度集的气劲将元越泽完全笼罩。

    元越泽左手长剑连鞘反手划出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鞘尖朴实古拙地刺向嘎多双拳央力道去最强的一点。

    “砰!”

    元越泽连退数步,鼻空带血。嘎多仰头再箭,身形射向水面。

    “铮!”

    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元越泽力人剑合一,化作浑然天成的长芒,向嘎多追击而去。长剑以弯弯曲曲的不规则路刺出,犹如春雾蔓延,光彩万千,渗透而来。

    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劲,精神上强大到足可使人丧命的气息,嘎多竟然凭空止住身形,再喷一口鲜血后,左拳猛的击出,这一拳拳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让人生出无法闪躲的颓废感。拳头周遭一尺内的空气仿若被抽得一干二净,形成真空。

    拳头甫与元越泽的剑尖相碰,爆出与轻慢动态节奏完全不相符合的刺耳怪响。

    嘎多心头大惊。

    他只觉已被元越泽的剑引入天翻地覆,上下颠倒逆位,全身失重的可怕境况。天旋地转间,嘎多头昏脑涨,诸般扭曲幻象纷至沓来。

    一声冷哼,嘎多右手化掌,杂乱无章地挥劈而出,这一招实乃嘎多毕生功力所聚,杂乱深谙玄理,忽左忽右,上攻下袭,犹如玄鸟划沙,大有横贯天地,洞穿宇宙之势。

    气劲漫空,呼啸连连。

    交击之声连响十数下后,人影一上一下分开。

    元越泽身形疾掠岸边,嘎多后劲不继,“扑通”一声落如水里。

    元越泽提气后人与剑重归一体,再次挥剑攻向嘎多,剑尖颤震,抖动带起极具美感的圆形气旋,去势凌厉无匹,浑然天成。

    二人分开的瞬间,婠婠已定下心神,跃起身形去救嘎多。

    察觉到元越泽剑尖上小小的气团带起的力量重逾万斤,又若轻如柳絮,既庞大如岳,又缥缈若虚。婠婠心头泛起无力与颓然,只是她如今已挡在元越泽剑前,手还没拉到嘎多,只有万念俱灰,闭上美眸。

    察觉到长剑就要贯穿婠婠,元越泽慌忙收剑,将剑气劲猛然收回后撤。

    “噗!”

    强行回收元气的恶果随之而来,元越泽气血一涌,喷出一口鲜血。

    浑身湿透的婠婠已经将嘎多救了上来。

    嘎多受伤颇重,但眼精芒却不见减少。盯着闭目调息的元越泽的双言满是愤恨之色。

    “是奴家连累了你。”婠婠不复魔女之态,一脸歉意地对勉强立住身形的嘎多道。

    “不碍事,你们……真的认识?”嘎多觉浑身像要裂开一般。见到婠婠看元越泽的眼神,不似是陌生人,便摆摆手道。

    婠婠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恢复得差不多的元越泽睁开双眼,目光冷冷地扫了嘎多与婠婠一眼,转身离去。

    婠婠见状忙要追上去,又见嘎多似乎受了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嘎多苦笑一声:“他该就是小姐所说使你倾心之人吧?不必在意我,我还可以走的,去吧。”

    婠婠玉容上更显愧疚之色。她本就是想作弄下元越泽而已,谁知最后差点害死嘎多,虽然魔门人早习惯了随手杀人,可刚刚事态显然并非一般情况下的事情。

    “希望洛阳城里还可见到小姐芳踪,在下要先去恢复一下了。”嘎多挤出一丝笑意,率先转身离去,留下婠婠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元越泽离开后,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何刚刚会那般失态,简直就是不杀嘎多就不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似的。

    旋即想起那金男对婠婠的维护,元越泽心里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仰望星空半晌,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开始筹划起下一步行动来。

    婠婠不知何时已来到元越泽身边,大方地坐下,只是那柔美的坐姿就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元越泽看都不看她,动作,表情依旧。

    “你……你有没有伤到?”婠婠低声问。

    见她如此,元越泽一愕。这与往日的魔女形象完全不符。

    “你不去关心你的小情郎吗?”元越泽一脸冷淡,酸酸地问。

    “扑哧!”

    婠婠笑出声来,随即伸出藕臂抱上元越泽的胳膊,娇声媚笑道:“冤家是不是嫉妒了?”

    闻听此语,元越泽又是一呆,刚刚他的表现及话语,的确是吃醋的表现。

    “你……你休要胡说,我只是喜欢作弄你罢了。”元越泽别过眼神,语气不坚定地道。

    “哼!”婠婠娇哼一声,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奴家就等你先认输,拜在人家裙下。

    “谁先投降还指不定呢!再说你身几乎都被我看完了!”元越泽望了一眼后,心里暗笑。

    随即想起那金男与婠婠关系似是不一般。当即面色一沉,不再理会婠婠。

    女性的细腻心思使婠婠察觉到元越泽的大概想法,心一甜,开口道:“冤家的实力真的强到可怕呢。只是不知你如遇到奴家的师尊又是何种情景?师尊的修为已是圣门千年来的第一人了!”

    婠婠说起祝玉妍,元越泽的思念之情一下被引了出来,一年多未见,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元越泽越想越入神,那种满含情谊的眼神将周遭气氛改变,婠婠见元越泽如此,以为他在思念家的妻,当下心头不悦,暗道这冤家,有人家在这里,还想别的女人,哼!

    婠婠直接起身,看也不看元越泽,眼带恨意地飞身离去。

    元越泽还沉浸在思念之,回过神儿来时,婠婠早已不知去向,只好收拾情怀,直奔洛阳城方向而去。

    ※※※※※

    梁都,城守府。

    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的宇阀阀主宇伤恭身立于书房内,不远处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人影正在细声细语地交待着什么事情。

    “李密那老贼果然奸诈,不过任他如何想也猜不到法后的计谋如此高明。”

    年届七十,外表五十岁上下的宇伤冷酷得有若全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流露着盖世绝伦的顶级高手风范,长年高高再上,修习冰玄真气影响下,他仿佛就是世间一切寒冷的根源,万载不溶的坚冰,让人颤栗瑟缩。只听他语气恭敬地对着屏风后的人影道。

    “唔,有劳阀主了。本后一切皆有算计,你勿须担心,李密既留你在原地镇守,就是忌惮你的实力。你且听从他便是。今次本后所来只为和氏璧。得到和氏璧后,他们都只是蝼蚁而已。”屏风后柔柔的声音响起。

    “如法后需要老夫出力,请一并说出来,老夫亦以能为法后出力而鞠躬尽瘁。”宇伤又道。

    “不必了,洛阳有实力得和氏璧的不出三方,本后早已安排好一切,十数年未踏入原,今次多得阀主款待了。化及之事,本后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屏风后的声音又响起。

    “是,老夫告退,法后如有吩咐请别见外。”宇伤躬身退出。

    ※※※※※

    时间已近戌时之初,城内许多人家早已熄灯入睡。

    元越泽展开身形,摸进自己家的宅院内,就见主宅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语皆可入耳。

    还没走到门前,屋内几女皆出来迎接。

    萧琲,云玉真,傅君婥,卫贞贞四女飞快奔出门后,双龙的身影也出现在元越泽眼前。

    “他们也来凑热闹了?”元越泽暗道。

    无法再深想下去,搂过几女,挨个儿一顿热吻,在几女面红耳赤的不依声,扫了一眼寇仲那挑起的大拇指,元越泽一脸得意地走入客厅。

    “你们而人何时来的?为何现在到此地?”元越泽接过卫贞贞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双龙道。

    双龙这一年多确实成熟了许多,可以预想他们的将来的确无可限量。元越泽都赞赏地点了点头。

    “嘿,我们在荥阳走动时,偷听得那‘俏军师’讲起和氏璧与慈航静斋之事,小弟对争夺天下也有些兴趣,不来凑凑热闹岂不可惜?”寇仲答道。

    说起荥阳,徐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跑荥阳去做什么?我听玉真说你们这一年来不是一直在李通手下混的吗?以你二人的能耐,李通应该被架空权利了吧?”元越泽好奇地问。

    “元大哥你不知道,如今江湖上的人对我兄弟二人追捕得异常凶猛。‘杨公宝库’与《长生诀》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让他们疯狂了。我兄弟二人也是误打误撞下逃到荥阳的。”寇仲解释道。

    “李通那个混蛋,他只为了逼我们说出宝库下落才以礼相待。其后被我和仲少一怒之下给结果了!”徐陵接口道。

    “什么?那为何外面没有一点风声?”元越泽惊讶地道。

    “应该是辅公祏扶植的傀儡在当权吧!也怪我们杀李通时太隐秘了。辅公祏早就对李通不满了,但是碍于杜伏威,他当时也不敢乱来。想来一旦彻底与杜伏威决裂后,李通的死讯应该就会传出来了。”寇仲想了想道。

    “不过我们这一路惹下的乱可太多了,在荥阳被李密误会成刺杀那个‘俏军师’的刺客,还下了‘蒲山公令’悬赏活捉我们的人呢!”徐陵又接口道。

    “沈落雁可有危险?”元越泽问道。

    “应该是江湖上传闻的‘影刺客’杨虚彦所做之事。那沈落雁武艺虽然不怎么样,暗却有保护她的高手。”徐陵答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元大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那宝库在哪里,现在人人都知娘嫁了你,没人敢惹你们,就拿我们兄弟来撒气,你说是不是……嘿!”寇仲挤眉弄眼地道。

    见他如活宝一样大出感情牌,元越泽无奈苦笑:“即便你们不知道宝库,那《长生诀》的吸引力也足以让人人流涎三尺!你少和我哭穷。”

    寇仲老脸一红。屋内四女见他这样厚脸皮的人都要脸红,当即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双龙一阵失神。

    “你们要凑热闹我也不管了,先给我说说这几天来洛阳生的大小事情吧。”元越泽转头问云玉真道。

    “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不日便将到达洛阳,和氏璧最终花落谁家也将见分晓。而各方势力云集洛阳,远比咱们大婚时还要复杂。”云玉真开口答道。这几个月来,她主要负责的就是情报网络。

    “如今天下流传‘杨公宝库’与‘和氏璧’二者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到底有没有那么玄?”徐陵好奇地开口道。

    “你们不是在荥阳偷听和氏璧之事了吗?”元越泽问道。

    “只是偶尔听到几句,没有细节。而那杨虚彦半路杀出,想听下去也没法了。”寇仲解释道。

    徐陵想起寇仲的志向是打天下的过程而不是在意最终天下谁属,虽然理解,但心仍然暗叹,问道:“我听说和氏璧是国玺,帝皇权力的象征,难道它还有什么其他身价和作为?”

    萧琲长在皇室,知道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柳眉轻蹙道:“只从宁道奇也要向慈航静斋定下借璧三年之约,便可知和氏璧非只是一块珍贵的宝玉那么简单,否则怎能教宁道奇这类凡脱俗的世外高人也为之心动。”

    寇仲愕然道:“这么说,和氏璧岂非一直藏在慈航静斋吗?嫂又从何晓得?”旋即又恍然大悟地干笑道:“我差点儿忘了,天下没有能瞒过你们一家之事,嘿嘿!”

    徐陵皱眉道:“若真有此事,那江湖盛传宁道奇会在洛阳把和氏璧交回师妃暄之事便非是凭空捏造的事了,宁道奇和师妃暄如此张扬是否嫌天下还不够乱呢?”

    元越泽不屑道:“恰好相反,这正是慈航静斋答允借璧予宁道奇的条件,就是要他协助天下拨乱反正,造福万民。”

    察觉到元越泽异样,卫贞贞开口道:“天下谁属,如果是一块玉或者一个宝藏就能决定的话,那各方枭雄岂不是有负‘枭雄’之称?”

    双龙在一旁点头称是。

    “正如贞姐所说,和氏璧本身只是小事,但以师妃暄所代表的慈航静斋与宁道奇合起来的实力和威望,只要他们公开宣布把和氏璧赠予某人,天下群雄会怎么反应。”徐陵皱眉道。

    “你所说确有道理,但我敢肯定,和氏璧绝对不会轻松得被师妃暄送到她选定的‘明君’手。我更怀疑宁道奇只是个转移人们注意力的幌,真正的和氏璧一直都是藏在慈航静斋的。”元越泽神情凝重地道。

    “的确如夫君所说,玉真这几日搜集消息,目前在洛阳的明面势力就有许多,几乎囊括了原域外各个有野心的势力代表。这些都没什么,让人担心的是暗隐藏的势力。”云玉真略带担忧地道。

    元越泽笑道:“这些事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大吃大喝,反正和氏璧又与咱们无关!”

    这是元越泽的想法。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暗隐藏的势力到底是为何来夺和氏璧呢?究竟是和氏璧真的藏有奥秘还是夺和氏璧是幌,抢占洛阳才是他们的真正意图?如是如此,他们又是受明面上哪方势力唆使的呢?

    越想头越疼,元越泽干脆不再继续下去,拉着几女就要回房‘大战’。

    双龙倒是很理解他的样,一脸揶揄之色,起身告退。留下屋内窘得俏脸通红的四女大娇嗔,对元越泽浑身上下‘按摩’起来。

    翌日,元越泽带几女问候过石青璇后,按卫贞贞的吩咐,独自出门找寻双龙。

    双龙来到洛阳后,寇仲被本地最具规模的青楼‘曼清院’所吸引,二人直接住入里面。

    元越泽在洛阳城内名声极其响亮,长相气质不说,才学人品皆让人背后称赞。尤其是其数月来所做好事,每一件都让人赞赏不已。

    走过‘曼清院’一楼长廊,无视那些烟视媚行女的媚眼儿。元越泽在下人引领下,直奔北厢。

    这是他第一次进青楼,在洛阳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过此地,看书时看过而已。

    下人见这闻名天下的元公来到自己的地盘,兴奋得边走边介绍,那嘴巴专业得如机关枪一般讲个不停。

    主堂后的大院阁楼名为‘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园一览无遗。比之南方的建筑,曼清院明显是以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听留阁’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挥得淋漓尽致。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重楼向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无论是有人在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这俩小还真懂得挑地方!”元越泽失笑感叹道。

    突然又奇怪地想:“他们不是正在被各方势力追捕吗?怎么如此地胆大包天?”

    半晌后,下人引领元越泽来到北厢顶楼的一个厢房,晚间才是青楼生意最热闹的时候,白天本该是冷清才对,可这‘听留阁’内居然每个厢房都有人在饮酒作乐。元越泽只一纳闷便想通了:现在各方势力都派人来了,互相间勾心斗角,青楼是他们最好的议会场合。

    进得双龙预定的厢房内,原来这两个小早准备好了人皮面具,怪不得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青楼。

    寇仲正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饮酒,恣意欢笑。徐陵一个人在一边默默享用酒菜。

    “你们两个真是不要命了?如被人现,你们哪还能安全离开?”见元越泽进入厢房,寇仲挥退身边女。元越泽坐下后皱眉道。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人能看透我们着打扮,即使看透,洛阳这地盘上谁敢和元大哥作对?我们娘都嫁你了,咱们也有亲属关系,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寇仲干笑道。

    元越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被他们二人给算计了。

    见元越泽的苦瓜脸,寇仲忙顾左右而言他。元越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只几句话后就要领二人离开。

    “寇仲,给老滚下来!”一个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响起,声震四外,听留阁内上百人注意力皆被吸引。纷纷走出厢房,来到面向央花园的雕栏处,四处观望。

    元越泽与双龙亦是走了出来,眼光向下方的花园望去。只见一男立于鱼池三丈许外的碎石路处,手提龙头钢杖,颇有一番气势。此人年在五十许问,长了一对招风耳,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一双眼眸精光闪闪,暗藏邪气,看起来并非是个弱手。但其华衣丽服,配上带点苍白的脸容,浮肿的眼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长期沉于酒色之。

    “你们惹上了上官龙?”元越泽在洛阳几个月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认得,只见他眉头一皱,转头问寇仲道。

    央花园处的男正是洛阳帮主上官龙。

    “嘿!元大哥你不知道,这上官龙是魔门的人,我们兄弟见过婠妖女与他的手下联系。昨日去你家时,路上遇到洛阳帮的人,‘小小’惩罚了一下……”寇仲笑道。

    只见他那表情与楼下上官龙的愤怒,便可知双龙与阴癸派之间的矛盾闹得该有多大。

    “哟!那不是元公吗?他也会来青楼?真是稀奇事儿呀!”围观众人有认得元越泽的,见元越泽也在一边看热闹,当即叫出声来。

    此时上百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到元越泽这个方向,反倒没人理上官龙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点头与打招呼的众人示意,眼光扫过之处,但见曾经见过面的李世民,刘黑闼,伏骞皆在内,其更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也在上下打量着元越泽。

    “看来被上官龙现行踪了,不过他居然不给元大哥面,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寇仲有些想不通,开口道。

    “上官帮主,寇仲与徐陵是我家夫人的义,可否给元某个面,今日此种情形下不方便打斗。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元越泽拱手对上官龙道。

    上官龙再强也不敢对元越泽说三道四,今日他一定有所依仗,否则以他的老谋深算,又怎会如此张扬?

    “元公所言甚是,不过今日老夫上头儿的人来了,老夫只是来传话儿的。”上官龙声音低沉,拱手答道。

    围观上百人皆莫名其妙,上官龙上头儿还有人?那他又是哪方势力安插在洛阳的棋呢?

    众人还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之时,突然觉一条似真似假,虚实难分,魔气澎湃的魅影出现在上官龙身前。一股莫名强烈的巨大压力,使得周围阁楼上围观的许多人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冷汗直流!

    “我的娘!是婠妖女吗?她怎会变得如此强大!?”寇仲声音略微颤抖地问。

    双龙与婠婠有过多次交手经验,只凭气息便可察觉那是天魔**特有的气势。只是这气势强大到远寇仲所能想像得到的地步!

    “上官龙是魔门人?”李世民开口自言自语道。

    围观众人有许多都是修为高的,只凭借刚刚上官龙身侧出现的那个身影所散的诡异气质,就已知上官龙的大概身份,只不过是李世民说出了口,其他人心里暗想罢了。

    “小辈儿,你可知你的‘魔门’二字会害你丢了性命?”一个婉转悦耳,媚惑众生的柔美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噗!”

    李世民真气突然翻滚涌动,无法压制,身形剧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天策府随同的十几个下属立即围上保护起李世民,兵器皆出鞘,凝神戒备。

    “呼!”

    众人只觉眼前一乱,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何而来地出现在空,只见她面覆重纱,剪水双瞳散着不似凡人的冰冷,长飘扬,身材修-长,窈窕诱-人,动作如闪电一般迅疾无比,足不沾地,凭空而立,如腾云驾雾一般,只凭这份轻功修为就已高得骇人听闻!

    来者身形缓缓下落,直至与上官龙身旁的魅影合二为一。情景说不出的诡异与惊人。围观众人只觉呼吸困难,心跳压抑!

    “属下拜见宗主,那两个小就在那里。”上官龙跪拜后,指着楼上的双龙与元越泽所在之处,恭声道。

    元越泽已知是阴后驾临。一年多未见,元越泽身激动得颤抖起来。

    祝玉妍眼光落在李世民等人处,面纱轻动几下。

    元越泽正要扑上前去,突然听到传音,只好强行压下心头旖念,默念《凝神诀》。

    “原来是阴癸派祝宗主法驾亲临,世民言语上多有冒犯,请宗主恕罪。”面色略显苍白的李世民推开身边护持位,拱手致歉。

    “!”

    李世民言语一提醒,众人顿时内心明了:来者竟然是传说魔门宗师级高手,令天下武林闻风色变,无人不惧的魔门阴癸派宗主,‘阴后’祝玉妍!

    阴后行事一向神鬼莫测,亲眼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今日众人得以亲眼见到这纵横江湖四十余年的一代女魔头,怎能不震惊当场!

    虽无法看清阴后真正相貌,但凭借其婀娜体态及勾人心神的妖冶气质便可推知其外表最多也就二十五岁上下而已。再深推测,便可知其魔门内功定是已臻至大成境界!但场却没任何一人敢露出一丝猥亵的表情,因为没人知道表情露出的那一刻后,他还会否是个活人!

    只要略假思索,便可推知元越泽身侧那两个长相一般的大汉定是易过容的双龙。众人目光不期然地望向元越泽三人。

    寇仲已被阴后的威势彻底震慑住,腿肚都有些抽筋,强行按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恐惧,心思飞转。

    “那两个小要遭殃了!”李世民心暗想:“不对!”他这才记起众人的注意力全被阴后所吸引,而浑然忘记元越泽这等强人也在场一事。只看元越泽与双龙站在一起,就可想像得到元越泽似是不会轻易丢下双龙。

    “今日得见阴后法驾,元某幸甚,不知可否卖个薄面给元某,放过这两个小呢?”元越泽对祝玉妍拱手道。

    “这两个小惹我派内许多人,单凭你一句话,本后为何就要放过他们?”祝玉妍望着双龙冷声道。

    寇仲与徐陵感动得一塌糊涂,祝玉妍刚刚已经快将他二人吓破胆了。实力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他们一直以为元越泽从不在乎他们,今日危机时刻元越泽却突然为他们出头,怎能不让两个毛头小激动莫名!

    “既然宗主如此说,那元某也无话可说,他们两个就交给你吧。”元越泽叹了口气道。

    “啊!?”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本以为元越泽会替双龙出头,或者直接出手与阴后大打一场,给大家开开眼界,哪知元越泽两句话后就开始服软。更不顾兄弟的死活!众人的失望神情皆写在脸上。

    双龙差点气晕,元越泽这话也太不负责了。

    “不过……”见双龙一脸哀求的表情,元越泽眼角一瞥,回过神来继续对祝玉妍开口。

    “不过,阴后如果把面纱取下来,给元某瞧瞧你的容貌,元某或许就答应你不理会这两个小哩!”元越泽一副色恶鬼的模样直盯着祝玉妍道。

    众人再次惊呆。这元公难道也是被阴后风采所吸引?不过两人差了至少两辈儿吧!江湖传言其为人一切随性,果真不假!

    李世民与刘黑闼等参加过岭南婚礼的人都听说过元越泽似是对阴后颇有暧昧之意,可亲耳听他当众说出如此轻薄的话语,不禁为他脸红尴尬。

    “放肆!”

    祝玉妍眼神妩媚之色一闪即逝,身形急逼近元越泽,双袖飞舞,飘带彷似重若千斤,举轻若重,直取元越泽。

    “啪!”

    元越泽如鬼魅一般躲过肉眼几乎看不清的两道黑色疾光,闪至祝玉妍身后,大手对着她的隆臀轻抽一下。

    “嘿!在这里打,打坏了谁赔得起?不如到外面如何?”元越泽yin笑一声,如无重量柳絮一般飘射向远方宽敞的街道。

    祝玉妍几乎被他那一巴掌打到浑身无力,却又不得不强撑下去,收敛心神,随元越泽飞往大街。

    围观上百人见元越泽当众大耍流氓,痞作风让那些有心没胆的人敬佩不已,二人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众人回过神来,蜂拥跟了上去。这一场比斗如果错过,很可能就是后悔半生之事了。

    奔出曼清院时,围观人数经过你传我,我传你,已经有三四百人之多。来到街道上时,元,祝二人已经衣袂飘飞,斗个不停。情景看似是调-情,实则凶险异常。

    “婠妖女的魔功已是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这阴后的修为却已到了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出神入化的境界!”寇仲盯着数丈外打斗的二人叹道。

    “元大哥是天下无敌的,几个阴后来了不是他的对手!”徐陵似是对元越泽的实力无比信任。

    “元大少这个战术甚好。”人群有人故做经验十足的样道。

    “你看,又摸到了!”有人则是只顾着盯紧元越泽那双魔手,根本不关心战局。

    “阴后果真是老江湖,你看她完全不被元公战术所影响!”

    “唉!小弟也想上去摸几下……”更有甚者已经完全忘了场打斗是何等凶险,只知在一旁yy了。

    元越泽突然冷哼一声,脚法变幻万千,右手剑指迎击祝玉妍照脸拂来的天魔带,连挡带卸从不同角度拂来的三击后,左掌前拍,对上祝玉妍从罗袖探出来的玉掌。

    “噗!”

    祝玉妍的功力几乎都藏在裙底闪电踢向元越泽小腹的一脚上,手上的攻势只是诱敌而已。元越泽招横飞数丈,失去知觉。

    “本后今日放过你,日后你若再感惹我门人,下场只有死!”双手负被的祝玉妍仿佛是对元越泽所说,又好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冷漠得让人如坠冰窖,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语毕,看也不看双龙一眼,飞身如闪电般离去。

    上官龙一脸得意,趾高气扬地瞟了双龙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双龙慌乱地过去抬起元越泽离开,其他人则是议论纷纷。

    “元大少不是天下无敌吗,怎么会输?”

    “他应该是色心一起,没用尽全力!”

    “怎么可能!都要死了,你还会记得色心?”

    “不是说元大少在东平两招挫败突厥的新一代高手跋锋寒吗?没可能这么不济吧?”

    “跋锋寒他再厉害也是个雏儿,怎么和人家阴后比?”

    “元大少还活着吗?这么个好心人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元公原来也没有传闻那般强大,真让奴家失望!”

    ……

    下章预告:津桥五问

    正第三十七章津桥五问

    是夜。

    闻听探传回元越泽被阴后当街打伤的消息后,王世充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独自一人坐于书房盘算。

    想到事情深处,各种可能一一浮现脑海,王世充头大如斗,眉头紧皱,闭上双眼继续思量。

    “呼!”

    再过一刻钟,脑海里的思绪依旧没有整理顺畅,王世充长呼一口气,睁开双目,突然诧异万分。

    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已双手抱胸,端坐在王世充对面,黑色狰狞的面具下,两道精光闪闪的虎目正打量着王世充。

    一股潜意识的恐惧感莫名袭上心头,王世充呆坐当场。

    “十多年不见,世充可是不认得本尊了?”黑色身影开口了。声音宛如永世不化的冰山一般。

    “属下拜见圣尊,圣尊圣驾光临,属下一时心头激动,失了礼数。”王世充只一个愣神儿间,便已知对方身份,慌忙跪地参拜。

    “你我许多年未见,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你的功劳,本尊全记在心里。”圣尊口气已不如刚才那么冰冷,甚至语气还带着丝丝的喜悦。

    王世充喜出望外,大拍马屁。

    “圣尊亲临,想必和氏璧定会落入我圣教之手了!”王世充复又道,眼神的兴奋之色连闪。

    “事情尚未生,本尊亦不能说有十分的把握,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圣尊答道。

    王世充心头一冷:圣尊修为早入化境,随时皆可登临仙界,如他有心武道,什么‘三大宗师’都将是狗屁而已!但刚刚听闻圣尊的语气,似是信心不太足的样,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见王世充脸上闪过怪异之色,圣尊心思如电,开口道:“你是否认为本尊本该有十足的把握?”

    王世充点了点头:“圣尊修为天人,天下无敌,属下自认当世再无一人的武艺可与圣尊想抗衡。”

    “这么多年了,你沉迷在官场,忘记了本心!‘天下无敌’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圣尊有些感慨地叹道。

    王世充虽表面不敢有什么反应,内心却很是不服气,圣尊的本事,教内高层几乎都见识过,为何还要在这里谦虚?

    “世上永远都不存在‘天下无敌’,每个人的心,都有一个根本不可能胜过的人,那就是自己!每当你突破一个极限之时,‘他’也随着突破,你越强,‘他’也会变得更强,如此对手,你又能如何战胜呢?。本尊亦然。”圣尊似是能读懂人心一般解释道。只凭这几句话便可知其心性修为的高与永不自满的态度。

    “圣尊之言如晨钟暮鼓惊醒属下,属下谨记于心,定当收敛心神,不被外在事物所迷惑!”王世充如醍醐灌顶一般再次跪拜道。

    “本尊刚刚见你皱眉凝神思索,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圣尊赞赏地点了点头,问道。

    “回圣尊,属下一直都在考虑那元越泽之事,头脑浮现许多设想,哪种都好像是真的,比如说他今日当众被打伤一事,属下认为似是在做假来蒙骗外人,减少外人对他的注意力。”王世充恭敬答道。

    “你说的也有可能,本尊只是担心他会破坏我们夺宝计划。”圣尊亦同意道。

    “不过,如那元越泽是诈做受伤,他一定会这样安静下去,暗实行他的计划。可他一旦是真的受伤,那就一定会做些事情出来掩饰他的伤势!”圣尊望向窗外,语气肯定地道。

    ※※※※※

    元越泽安慰好几位妻,独自走出房门,来到不算宽阔却温馨异常的小庭院的凉亭坐下,静静地仰望星夜,思念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佳人。

    一阵似有似无的香风飘过,元越泽怀多了一个千娇百媚,柔软芳香的女,一双藕臂抱在他的腰间,螓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那有力而又温暖的心跳。

    低头望去,怀女正是一年多未见,今日上午当街重创元越泽的‘阴后’祝玉妍。

    二人皆不言语,微微颤抖的身形却在告诉对方自己是多么的激动。

    缓缓托起祝玉妍的下腭,元越泽仔细打量起来:她比一年前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似是天魔**修到最高境界后,身体细胞都会被逐渐唤回至青春时代一般。身材更是玲珑了几许,眉宇间淡淡的幽怨,仿佛告诉着元越泽她消瘦的原因。外人面前那冰冷高傲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紧盯元越泽的一双美眸柔情尽露,春水朦胧。如花娇靥上仿佛枫林染红一般,微微张开,略带颤抖,娇艳欲滴的樱唇呵气如兰。

    元越泽紧紧搂住怀温玉,情不自禁地将大嘴印上佳人的樱桃小口,与她的那条丁香追逐挑弄起来。贪婪地将佳人那条丁香小舌**个便后,元越泽继续大力允吸,品尝着甜美的香津玉液。随后更是如饿鬼一般将佳人整条湿滑的小舌吸入自己口。

    阴后压抑着的思念终于爆开来,只知迎合身前这个深情的男。凹凸曼妙的身更是在元越泽怀轻轻扭动,仿佛是在寻求自身更大快慰,亦似是在满足元越泽手足之欲。

    元越泽的两只手已爬上峰峦起伏的玉-峰顶端,隔着薄薄丝料与亵衣,力道时轻时重地**起已挺立的两颗红豆。

    一个热吻足足持续了近一刻钟,分开时,祝玉妍已彻底迷失在元越泽的怀,娇喘吁吁,身形剧烈起伏,胸前的傲人双-峰微微颤抖着,看得元越泽口干舌燥,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接连吞咽着口水,喉咙出奇怪的声音。

    祝玉妍亦是春-情泛滥,迷离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慌忙按下就要抱她起身的元越泽,声音颤抖着道:“还有正事儿!”

    已经忍受不住的元越泽突然被她一语惊醒,暗骂一句自己真荒唐。目下还是正事儿第一。

    “你身有没有伤着?”祝玉妍清醒过来,玉手开始捏把起元越泽来。

    元越泽哑然失笑,继续香了一口她那红潮未褪的脸蛋:“怎么可能伤到?”

    祝玉妍讶道:“美仙不是说现在你们的身体还不算不灭金身吗?”

    元越泽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是身体恢复度比常人快上数十倍。还是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今早我就来这里了,见美仙与素素守在家里弹曲儿,美仙对我说了一个计策,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祝玉妍放下心来,靠在元越泽胸前道。

    “如今洛阳城内暗潮涌动,几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在你身上,所以美仙想出一个使你诈伤的法。但你的实力已被神化,如被一个一般角色打伤,反而更让人怀疑。趁玉妍正好到来,美仙便提议人家去伤你。”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那为何我回来问美仙他们知不知情时,她们却说不知道?”元越泽皱眉道。

    “那是……那是……美仙想让人家亲口解释给你听吧。”祝玉妍羞涩地道,心里对自己女儿的理解异常感激。

    “嘿!寇仲那两个小以为我真的受伤了。你都快成为那他们心的魔障了。”元越泽口里说着,手上却不停,继续游走于婀娜多姿的群山峻岭之间。

    强行压下的情-欲哪堪如此挑-逗?祝玉妍浑身无力,为了正事儿却只好压下元越泽的怪手,神色软弱地道:“不要……正事儿还没说完呢。”

    元越泽只好将双手覆盖在那的山峰之上,不再动弹。尽管如此,感受着胸前大手传来的麻酥与香臀下那火热又似是在跳动着的巨大‘凶器’,祝玉妍依旧是心跳加,呼吸紊乱。惟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常人所达不到的定力来苦苦支撑,使自己能保持几分清醒。

    “玉妍又不是全替你考虑!人家也有自私心的。”祝玉妍强行镇静片刻,又开口道。

    注意力一被转移,元越泽的兴趣当即被吸引过去:“你能有什么私心?”

    “你这坏蛋,整天欺负婠儿,都称得上是婠儿进步的障碍了!婠儿昨晚遇见我,非要我教训你一下,替她出口气。”祝玉妍娇笑道。

    元越泽脸色略显尴尬,挠头道:“我只知每日作弄那个小丫头了,没想到她这么记仇。”

    “现在好了,你被人家打伤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婠儿应该也听到了。”祝玉妍又笑道。

    “说说这一年你过得如何?”元越泽又问道。

    “人家可没有你这么清闲,去年走的时候,玉妍带走了许多你留在宋家的书籍,这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改派内的各种制度。虽说宋师道日后大定土后会逐渐改革,给予我圣门平等的生存空间,但如果圣门制度不修改一下,依旧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日后有平等的生存空间,这权力也要葬送在自己手上。”祝玉妍答道。

    “果真是一派之主的风范,哈哈!”元越泽赞赏地点了点头,大嘴如猪拱地一般在祝玉妍玉容上‘蹂躏’起来。

    再度迷失的祝玉妍隐约察觉元越泽的大嘴已经由她的脸蛋儿移向玉颈,又继续向下移动。立即慌乱起来。开口哀求道:“不……不要在这里,被美仙她们现可羞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元越泽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问道。

    “明日我回去安排好派内一切事务,将权力分配给诸位主事之人,就来陪伴在你身边,只怕你嫌弃人家呢!”祝玉妍似是想起了这些年的许多往事,声音略带苍凉地谈道。

    “魔……圣门的阴后以后就彻底消失了!”元越泽大笑道。

    “你这坏蛋,与人家说话句句‘魔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祝玉妍好奇地道。

    “我想起今日李世民那小被你一句话就给震到吐血,怕你再来震我,我现在可是有伤在身的!只好改口。”元越泽表情痛苦,夸张地道。

    “又在胡言乱语了!”祝玉妍横了元越泽一眼,嗔道。

    “不过李世民那小的确不是等闲人物,玉妍今日也被他利用了一回。”祝玉妍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元越泽一脸不太明白的表情。

    “玉妍只是话语想震慑他一下,同时怕见了你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喊话只夹杂了一丝丝内力而已。即便是个没学过武艺的人,都不会受伤,最多气血翻滚一下。李世民并非弱手,受伤更是不可能的!哪知李世民在那种场合下直接将自己逼吐血,他受伤的情景也被众人看见,消息一传开,他就可以如你一般诈伤,在幕后图谋洛阳了。”祝玉妍解释道,脸色转冷,显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被李世民给利用一下,让她很是不舒服。

    “唔,但他最大的失误是不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话说回来了,快叫一口相公或夫君来给我听听。”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坏笑地道。

    “……”祝玉妍尴尬地叫不出口,张口结舌在他怀。

    “叫不叫?”元越泽低头隔着薄纱噬咬起她玉-峰上的樱桃来。

    “呜……”略微疼痛夹杂着强烈的刺激,酸麻的感觉涌遍全身,祝玉妍压抑不住地长吟一声。

    见元越泽已经在加大力道,自己也越来越忍受不住那股刺激感,祝玉妍面红耳赤地轻轻唤了一声:“相公。”

    计谋得逞,元越泽窃喜不已。直把羞得不感再抬头的祝玉妍抱在怀,哼起小曲儿,身形轻轻摇晃起来。

    “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元越泽没来由地大喝一声。

    祝玉妍抬起头,脸色古怪地四处张望。

    “到底还是被你小给现了。”祝玉妍打量一圈,也没现人影与气机,再转过头来,一身白衣的鲁妙已坐在元越泽的对面,开口长笑一声。

    想到此时与元越泽的暧昧姿势,祝玉妍更加羞涩起来,用力挣脱。却敌不过元越泽蛮牛力气,只好像鸵鸟一般继续伏在他胸口。暗骂自己被元越泽给弄得意乱情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鲁师为何来此?”元越泽紧紧抱住祝玉妍不放,开口问道。

    鲁妙见二人的亲密姿势,轻笑一声:“我来看看珣儿,顺便向你问些问题,比如电,研究起来很费脑。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来解释解释。”

    元越泽一听头都大了,他哪有心思解释那些东西,再说他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如何解释得来?鲁妙放在后世,一定是个科学家级的人物,日后土大定,科技的展就全靠他了。

    “这个……我也不太懂,给你们书本让你们自己读还行。鲁师可以收些信得过,有天赋的学生,人一多,钻研起来也方便。”元越泽老实答道。

    “说得也有道理,你这小笨头笨脑,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鲁妙点头道。

    “玉妍,这臭老头儿侮辱你家相公,你怎么不愤慨?”元越泽见祝玉妍羞得不敢露头,故意捉弄她道。

    “阴后怎么开始怕羞了?”鲁妙亦是调侃起来。

    祝玉妍哪受得了?强压下羞意,语气软软地回敬道:“鲁妙,你竟然为老不尊!是想让本后再‘赏’你一掌吗?”

    “还‘本后’呢,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人家,人家’的!”鲁妙起身摆摆手,向门外走去,口学着祝玉妍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

    “鲁妙,我要杀了你!”祝玉妍又羞又恼,对着鲁妙的背影娇喝道。

    “相公!”鲁妙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口依旧学着祝玉妍的声调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长笑而去。

    如今的鲁妙真是潇洒无比,来去自由。

    祝玉妍快要气晕了,没有撒气桶,只好将粉拳全砸在元越泽身上。嘴里不依个不停。

    看着鲁妙刚刚与祝玉妍打口架,元越泽心头一阵激动,鲁妙的心结早就完全结开,祝玉妍对鲁妙的心结也在刚刚彻底结开,此后,他二人就彻底的只是旧识的关系了。

    “这些年来,玉妍遇到过几个男人,真正对不起的就是鲁妙与岳山。对岳山的愧疚已经无法弥补了,他没有任何后代或传人在世上了,玉妍今后能做的就是为他上上香,自己不再行恶。对鲁妙的愧疚已随你的出现而告终结。他与商青雅才是真正的一对儿,而玉妍与你也才是最好的姻缘。”祝玉妍忘着远去的鲁妙的身影,仿佛是对元越泽讲述,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对于石之轩,往日玉妍对他的恨来自于被他抛弃与杀师之仇。可这几年下来,我却觉,我没什么资格去恨他,以我们二人当初在圣门的地位与各自性格的差异,走到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玉妍当初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恋情,最终受伤,自己也有看人不准的责任。当你出现后,玉妍的心,并不完全是恨意了,你的爱惜眼神一直都深深记在玉妍的脑海里。那时玉妍便开始努力淡忘过去,只有心的魔障祛除后,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不但对不起自己的内心,更愧对你的那份爱意。”祝玉妍一脸微笑地望着元越泽。

    这笑容不复半分妖冶之色,看在元越泽眼,只觉圣洁无比。刚刚的讲述与这一个笑脸,就足够说明阴后的心已经重生了。元越泽心泛起莫名地欣喜。

    仿佛能够体会得到元越泽的心情一般,祝玉妍芳心巨颤,感激莫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使她觉得日后都陪伴在这男身边,将会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谢谢你……”祝玉妍伏在元越泽胸口,口喃喃地低声道。

    元越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静静地体味着这种温馨。

    “哎呀!计策还没实施完呢,娘亲不要怪人家打扰你的好事!”单美仙领着其他几女抱着乐器走向两人,语带戏谑地道。

    见祝玉妍又开始害羞地挣扎,元越泽只好放开她:“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什么计策?”

    “夫君先不要管,事后妾身再向你解释。”单美仙与几女分别坐下后,按上古筝,开口道。

    元越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啊……涌起落落余辉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一辅以雄浑无匹内力的‘归去来’声震整个洛阳城,许多未睡或已睡的人都被惊醒,深深沉醉在风格怪异,略带忧伤与凄凉的优美乐曲。整个洛阳城内,时光宛如停止下来一般。一曲完毕,人们方缓缓从刚刚的迷失回过神儿。纷纷议论起来。

    “这曲好怪,却又很动听,难道是元大少创作的?”

    “哎呀!是元公的声音,看来他今日上午的伤势应该已经治好了!”

    “哇!元大少也太猖狂了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兄弟,你的语气怎么酸酸的?”

    “废话!老如果有他的本事,便夜夜吵得你们都无法睡觉!”

    “师尊不是说已替奴家报仇了吗?这冤家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咦?这男声好像不是冤家,难道他在耍什么诡计?”

    “大哥,你把凤儿忘了吗?陪姐姐们唱曲儿也不来找人家!”

    “这人实在可怕到了极点,还好老给家族留了最后一条路,嘿!”

    “元公看来是无处泄!今日的屈辱,他一定不会忘记,阴后与魔门日后可要受苦了!”

    “元越泽啊元越泽,世民虽然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你将是我最大的绊脚石啊!”

    “他……便是那元越泽?”

    “这便是那元越泽的实力?很好,本后对你亦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

    “圣尊圣明,果真猜得到元越泽的下一步行动,如此说来,他定是受伤不轻,靠此行径来掩饰自己了?”王世充开口道。

    “你难道不认为这曲是两个女唱的吗?”圣尊反问。

    “这个……请恕属下鲁钝,怎么听都是一男一女。请圣尊指点。”王世充躬身道。

    “这是他掩饰伤势的计谋而已,刚刚一定是两个女唱的,其扮做元越泽声音的定是他的妻,只是扮得太像,加之内力深厚,本尊亦是从声音一丝阴柔气息察觉到的。”圣尊解释道。

    “原来他妻亦有如此实力,属下只见过其两位,只觉得实力算得上江湖的好手,称不上高手。”王世充好奇地道。

    “那应该是她们刻意压抑真气的缘故。不过不必担心,他妻再厉害也绝非本尊的对手!”圣尊轻描淡写地道,语气的自信无比强大。

    “你认为本尊是否会只因为这一点便肯定元越泽是受伤不轻?”圣尊复又开口。

    “属下也还有疑问……请圣尊指示……”王世充点头道。

    “你是否也怀疑元越泽与阴后是在做戏给外人看?”圣尊难得一笑。

    王世充点了点头:“对于这元越泽,属下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疏忽,都将会毁了我圣教的大计。”

    “你有此怀疑本尊并不怪你,反倒要赞赏你。你该是认为元越泽实力强大到无法估计,阴后虽算得上宗师级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元越泽的对手吧?”

    “你并不知道,阴后两年多前就练成了魔门创立千年以来从无人能达到的‘天魔**’最高境界,这最高境界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实力急剧提升数倍!元越泽败在她手上,本尊亦不意外。”圣尊见王世充点头后,开始解释道。

    “那魔门岂不要成为我圣教大计的绊脚石?”王世充眉头一皱,开口道。

    “不会,虽不知她是靠什么方法强练成的,但阴后自从练得天魔**后,一年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派事务皆交给手下管理。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振兴魔门的。本尊猜想她该是肉身承受不住功力的侵蚀,要靠闭关来压抑控制力量。这种力量很难控制的,尤其是魔功,练入最高境界带来强大的实力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世间万物万事,皆是有得必有失吧!”圣尊似是有过此等遭遇,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开口道。

    这圣尊不但对慈航静斋事情了如指掌,连魔门事似是也没半分能逃过他的法眼。

    “时间过得真快!本尊十年前见到阴后时,她还只是个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小娃娃……”圣尊随即又感叹地道。

    “你也不必担心了,即便一切都是元越泽的诡计,本尊亦有把握得到和氏璧,因为本尊还有一招杀手锏呢!”圣尊见王世充依旧不太放心的样,安慰他道。

    “那属下告退,圣尊今日便在书房内间休息吧,明日属下再为圣尊准备酒菜。”王世充施礼后退下。

    座上圣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缓缓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

    睁开双眼,看着一脸天真睡态,如婴儿一般安详睡在一旁,依然搂着自己的元越泽,祝玉妍思绪万千。

    这个男的出现,改变了天下的大势走向。更改变了阴后的一生。昨晚,在女儿与其他几女的揶揄脸色,元越泽抱着自己睡了自成为阴癸派宗主以来最安稳的一觉。自己还因天癸到来,无法与他水乳交融而愧疚,他却毫不介意,脱个精光后直接抱上自己,胡乱抚摸一通便呼呼大睡过去。

    祝玉妍看着这俊伟无双的男,四年来夜夜与他相会,却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真实。他对自己的爱怜让自己慢慢放下年龄,辈分,礼教所带来的困扰,自己今趟交代好派内一切事务后,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想着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阴后慢慢地如小女人一般痴迷起来。

    元越泽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打乱了祝玉妍的思绪,目光转下,男人清晨的象征‘一柱擎天’将单薄的被支成一个小-帐篷。已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祝玉妍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偷偷揭开被一角,一眼望去,那雄伟可怕的‘凶器’正如一条恶龙一般怒视着自己。

    心头一颤,祝玉妍羞得粉面通红,呼吸急促起来,暗忖这东西这么可怕,自己会不会被折磨死?旋即暗啐一口,放下被角,软手软脚地起身穿衣,偷偷离去。

    这是她一贯行事风格。

    元越泽一觉睡得舒服异常。迷糊醒来后,觉身边佳人早已离去,元越泽暗道每次都偷着跑,下回一定好好捉弄你一下!

    昨晚声震洛阳的一曲后,各方有心之人都在纷纷讨论着元越泽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戏。单从今日许多势力都派人前来探望元越泽这一点来看,有心之人并不确定元越泽的伤势究竟是真是假。

    在单美仙高的化妆下,元越泽强行压抑气血,将自己弄成半死不活,功力大减的样后,元越泽开始逐一接见起各方前来拜访人士。午后干脆大门紧闭,美其名曰:静养。

    ※※※※※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晚眺。统称‘洛阳八景’,这其,最有名的当属‘天津晓月’。

    杨广于大业元年在洛阳旧城南洛水渡口上建桥,以铁索构连洛水南北,并隔江对筑四楼。古时皇帝尊为‘天’,渡口称‘津’,故名曰‘天津桥’,为都城之胜。桥上设一亭,每逢皓月当空,于黎明前登桥临亭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月。‘天津晓月’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夜已深。

    脚步虚浮的元越泽独自一人漫步桥上,举可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俯河面波光粼粼,偶尔又传来洪亮扬的钟声。站在桥央,借着皎洁似纱的月色极目远眺洛水上随着轻风轻轻摇曳的点点帆影,元越泽心感叹:只有这样宁静的场景方可为这乱世增添一分别样的色彩吧!

    “元兄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伤势可还安好?”李世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元越泽侧过身,点头示意:“多谢世民兄挂念,元某还好,世民兄看来伤势也不重。”

    李世民上午刚刚去拜访过元越泽,两人勾心斗角半晌,把元越泽累了个半死。

    “唉!看着这一片星空下宁静的景色,谁有能想像得到目下正是人人自危的乱世呢?你争我夺,苦的还不是百姓?”李世民站在元越泽身侧,望着河面,似是有感而地叹道。

    “秦王说得好。”元越泽静下心来默默警告自己万不可因李世民的话语而心软时,一句如同仙乐般动听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些许震撼人心灵的魔力。

    二人随即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修长优美,作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一轻舟,刚好驶过。

    从二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二人的见惯美人,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但她的“艳”却与婠婠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就像长居洛水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她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教人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乎世俗的追求。

    比对起神态奇异诡艳、邪柔腻美,仿似隐身在轻云后若隐若现的明月般的婠婠,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天街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

    在月儿斜照下,四座矗立两边桥头布成方阵的高楼,在街上水面投下雄伟的影,更添那无以名之的慑人气氛。

    聚集目力看过去,她的容貌更为惊人: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见到她的一瞬间,元越泽脑海直接闪过婠婠那可爱的模样。

    要说真仙,元越泽家里可有十几个。却不得不对眼前这女点头赞赏,因为她一身所谓的‘仙韵’却是通过苦修某种功法而得来的。而此女可悄无声息地接近二人,其修为更是不容小觑。

    一旁的李世民更是目瞪口呆,尚未回过神来。

    “妃暄少入红尘,疏于礼数,请两位恕过不敬之罪。”桥楼上的女抱拳道。

    此女便是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师妃暄。

    “师小姐好,未知有何见教?”李世民只片刻便回过神儿来,眼惊喜之色一闪即逝,微笑拱手问道。

    “妃暄冒昧,正要向两位讨教!”娇柔话语响过,师妃暄手的古朴长剑如闪电般自行出鞘。绞躯如一缕青烟飘霞也似的从桥楼之上飞落,动态曼妙无方,仿佛天仙翔舞,似慢实快。剑势铺展而开,看来并不凌厉,且没有杀气,但是无孔不入。

    天地间已被她千剑万剑所笼罩包容,又似天地间只有一剑。

    剑招陡来,元越泽淡淡的笑容依旧不变,眼神转向河面,不再理会这一剑。

    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过,竟似禅院钟声,余响不绝,环回萦绕。李世民提刀格挡。元越泽肩头衣衫则是被剑气卷得破裂。神色却无丝毫变化。

    收招后的师妃暄打量二人,见元越泽依旧在望着远方,眼神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为何在兵器交击的一瞬间,世民仿佛走了一遭地狱?”李世民收招后脸上震惊之色不减,好奇地问。

    师妃暄欣悦赞赏地瞧着李世民,笑意满足洋溢于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

    李世民亦是神色平静下来,嘴角现出有所领悟的宽心微笑。

    只在一招间便完成对李世民的考验,说起来的确玄之又玄。

    站在一旁衣衫褴褛的元越泽则成了这美丽画面的一个瑕疵。

    师妃暄,李世民二人一问一答,不外乎是关于治国之道。元越泽听着听着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在扬州城外与虬髯客的那段谈话。但时代的框架却是一把最沉重的枷锁,李世民,虬髯客,谁也逃不出去。

    师妃暄一边与李世民对话,一边赞赏点头,眼光不时瞥向元越泽的背影,眼神复杂之色连闪。

    半晌后,师妃暄‘面试’李世民似已结束,转而对元越泽道:“元公对‘治国之道’又有何看法?”

    “嘻嘻!”

    元越泽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刚要开口,只听得一声似有似无,踪迹无定的娇笑声传来。

    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道的白影由桥下穿出,直射元越泽身畔。

    婠婠。

    小魔女直落元越泽身侧,无视李世民与师妃暄,上前抱起元越泽的胳膊,如梦似幻,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一双美眸紧盯元越泽,笑靥如花,娇声道:“冤家,衣衫怎么都破了?你身还受着伤呢!谁忍心对你下手?”

    元越泽早就察觉到婠婠隐藏在附近,只是不知道这小魔女一出场就打破平衡,又开始‘表演’了。

    感受着怒云双-峰正在摩擦自己的胳膊,舒爽无比的元越泽揽上婠婠的柳腰,开口笑道:“莫要打岔,有人在问我‘治国之道’呢。”

    眼见婠婠的到来,师妃暄面部表情无一丝波动,显然也早知婠婠隐藏在暗处,但婠婠与元越泽如此亲密,却仍然让师妃暄眼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

    “先,我想请问这位姑娘,你毫无理由将我衣衫弄成这个样。也不道歉,又来问我什么劳什的‘治国之道’,你连为人最基本礼节都忘记了吗?”元越泽望向师妃暄,语带责难地问道。

    师妃暄平静的玉容上现出尴尬之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来师小姐是要考验你我二人,元兄不必太较真儿。”李世民赶紧出来打圆场。

    元越泽也只是想让师妃暄难堪而已,便又开口道:“治国之理说起来可就多了,元某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那元公以为秦王的言论如何?”师妃暄又问道。

    元越泽并不言语,侧身偷偷给了婠婠一个眼色。

    “啪!”

    婠婠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亲上元越泽的俊脸,娇声道:“冤家你就讲讲嘛,人家也很想听呢!”

    元越泽大大感叹婠婠的机敏,似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

    李世民虽知魔门与元越泽向来行事都不屑礼法,却仍是有些尴尬。师妃暄的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

    李世民在纳闷元越泽不是与阴癸派有大仇吗?怎么还和他们的当代传人这样当街搂抱亲吻的?难道阴后与他是在演戏?

    师妃暄则是柳眉略蹙,旋即眼神又闪过一丝笑意。魔门作为静斋的老对头,互相间了解再深刻不过了。婠婠此前与师妃暄交过一次手,师妃暄那时稳占上风。但今日却感觉到婠婠实力已隐约在自己之上,定是修为大进的结果。

    天魔**最后几层修习起来有许多怪说道,婠婠如果是爱上了元越泽,那么日后必会杀死他,否则终生都无法再进军大圆满境地。

    亲眼见到元越泽的风采,师妃暄心不禁也赞叹,此等男果真世间罕见,婠婠爱上他也很正常,婠婠修为进步也可能是因为元越泽的缘故。那么此后,婠婠必定要击杀元越泽。再联想起今日昨日阴后重创元越泽一事,师妃暄大概猜测到阴后是为自己徒儿出头的。那元越泽岂不可怜了?

    不对!元越泽这人不该如此弱才是,那到底哪种设想才对呢?

    心思电转,师妃暄还不知道,她已经动了好奇心。道心在一刹那间动摇,灵台崩溃失守。

    好在心智够坚,只瞬息后便恢复正常。

    “我讲那些做什么?我又不做皇帝。”元越泽刮了婠婠小巧瑶鼻一下。

    婠婠居然有些羞涩地颊染桃红。

    “当今天下大乱,公本事高,为何不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业呢?”师妃暄又劝道。

    她脑海里想过关于元越泽的一切传闻,连‘天刀’都无法左右元越泽的意志,师妃暄对自己能否劝服元越泽,也不是很有把握。

    “多说无益,元某志不在此。”元越泽见师妃暄口口声声‘天下百姓’,不禁有些不悦地道。

    师妃暄亦知传闻的元越泽喜好随心,喜怒无常。也不气恼,继续劝道:“那公为何不选择一良主辅佐呢?功成天下大定后抽身引退,岂不两全其美?”

    元越泽心正是这个想法。不过元越泽支持的是宋师道。而师妃暄在这里明显是要劝元越泽辅佐李世民。

    “那就请姑娘与世民兄回答元某几个问题,如答案能让元某满意,元某就答应你们辅佐一位明君又如何?”元越泽爽朗一笑道。

    师妃暄与李世民皆不明白元越泽意欲何为,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婠婠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大眼睛紧盯元越泽。

    “先两个问题,天下大乱之始为何物?大治之始又为何物?”

    李世民,师妃暄皆沉思。

    “暴政,失民心为乱世之始。明君,顺天道为治世之始。”李世民只思索几息后便答道。

    师妃暄与婠婠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元越泽望上天际的明月,长叹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失望。

    “公以为这两问又该如何做答?”师妃暄好奇地问。

    “独揽大权的君王。”

    元越泽字字落地有声,李世民与二女皆怔立当场。

    细推敲下去,正如元越泽所说。李世民说到治世时,想到了开明的帝王。但乱世时,他却只是想到了暴政和失民心。这绝非他肤浅,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思想受到时代与所受教育的限制。二女亦是相同。师妃暄垂头皱眉深思。婠婠却俏目异彩连连,小脸上露出惊讶,赞赏之色。

    “那就请公继续问。”师妃暄似是对元越泽的前两个问题不甚在意,继续开口问道。

    “第三那个问题,倘若世民兄为皇帝,又如何对待本族与外族百姓?”

    在场四人,元越泽,李世民,师妃暄皆知此话有话,因为三人心知李世民已是师妃暄所选的明君。婠婠脸色开始古怪,随即脑筋一转,顿时明白过来,美目仔细打量起李世民来。

    李世民苦笑一声:“元兄抬举世民了,这话如果被外人听到,你可真就害苦我了。”

    这都是谦虚礼节,元越泽也不甚在意,只是盯着李世民。

    轻咳一声,李世民缓缓答道:“倘若小弟为王者,那么管制之下的各族百姓都将一视同仁。但门户之见早已根深蒂固,争端必然生,所以小弟以为应当实行多民族共存,各自按照自己的制度来管制。再逐渐将各族制度的糟粕剔除,融合先进制度。在君王与百官的监督下,既可安民心,又可做到公平。”

    “按世民兄所说,就是提倡佛家的‘众生皆平等’一说?”元越泽追问道。

    李世民肯定地点了点头。

    师妃暄目露赞赏之色,李世民的理论的确称得上明君,这时代还真的很难找出几个可以说出如此理论的。

    元越泽嘴角却露出一丝让人无法读懂,高深莫测的笑意。

    李世民一直不敢小觑元越泽,就因为此人深不见底,每次见面都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见他露出这丝笑意,李世民下意识地暗自揣测自己刚刚的回答是否足够好。

    思量半天,李世民内心肯定即便元越泽可以说出更高深的道理,也绝不会高过自己多少。

    “第四个问题,既然众生皆平等,为何却偏偏要有一个高高在上,执掌苍生命运,谁都不能侵犯其威严的皇帝?”元越泽问道。

    李世民当即回答不上来。

    师妃暄亦是惊讶当场。这个年代正趋于封建君主**的顶峰,李世民与二女皆可隐约察觉到元越泽所针对的都是‘皇帝’,再往深了想,他更是对这个时代的制度的否定!本可一句话就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元越泽却辗转反问,通过否定他们内心的想法,否定他们多年来所坚持的理念,进而磨灭他们的信念。

    信念彻底崩溃,将代表一个人心灵的死亡。

    “啪!”

    小魔女被这精彩言论所吸引,又给了元越泽一个香吻,元越泽老实不客气照收无误,大手在背后按上婠婠浑圆挺翘的香臀,轻轻一揉。

    婠婠美眸立时闪过一丝妩媚,玉手反抓,按住元越泽,不让他继续放肆下去。

    还好,师妃暄与李世民都在如何回答元越泽的问题,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答案。

    众生皆平等,当然永远都不可能绝对实现,却可以通过制度来完善。

    “最后一个问题,自古以来出色帝王也不少,但为何朝代更换不停?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两位认为这根源又在哪里?”元越泽见李世民与师妃暄皆不言语,便将大手继续收回到婠婠腰间,继续问道。

    “请恕妃暄鲁钝,公可否教我此问的答案?”李世民似是想到了这问题的答案,但又不太肯定,是以有些踯躅。师妃暄则率先开口道。

    “‘一家天下’这四个字足够了吗?”元越泽淡淡道。

    李世民身形巨颤,显然他刚刚已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法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便象征着自己多年来信念的崩溃。他假如为皇,那什么龙龙孙必定是要继承帝位的。而元越泽所言也句句在理。真理与信念的冲突,使人思维混乱,如坠虚空!

    师妃暄虽然也说不出什么理论来反驳元越泽,却依旧坚持她自己的信念:“元兄所言甚是,但自古以来贤者圣人,为皇者有哪个会把自己的基业转予他人之手?”

    她所说的都是这时代或这个时代之前的事,自然也有道理。不过她的心性的确够坚,元越泽内心也暗赞一声。

    “五个问题已问完,元某要走了。”元越泽并不答话,就要告辞。

    “公的道理的确毫无破绽,但妃暄以为,想破除‘一家天下’的制度,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公以为然否?”师妃暄又开口道。

    元越泽淡淡一笑,并未答她,只是对李世民一拱手,与婠婠转身离去。

    正第三十八章美女赌约

    望着远去的一对壁人的身影,师妃暄玉容平静,思绪却在急转动。

    “唉!”

    半晌后,李世民颓然长叹一声。

    “秦王可是心有疑惑?”师妃暄黛眉微蹙,开口问道。

    “说出来不怕师小姐笑话,世民每遇见此人时,内心都会泛起一种无力感。”李世民或许是将平日里的本心释放,又或者是真的受元越泽的几个刁钻问题影响,不复从前的冷静,渭然长叹一声。

    “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是,是以物无物也。”师妃暄语气平缓地念出几句佛家经。

    对于常人来说,感情压抑后释放一下也许再正常不过。可李世民是静斋选定的明君,是出常人之人,师妃暄不忍见他失落的模样,偈语乍起,如洗涤心灵一般入耳。李世民天资聪颖,此年代皇家贵族人皆学佛,是以仅片刻后便有所悟。

    “多谢小姐提点,世民受教了。”李世民颓废之色一扫而光,躬身施礼。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相,着相非过错,但不可时时着相。妃暄话语不敬,还请秦王见谅。”师妃暄亦回礼。

    “小姐每句话语皆有深意,何过之有?”李世民意气风长笑道。

    “只是……”李世民望向元越泽消失的方向,眉头略皱。

    闻听元越泽的理念后,李世民已经不在意对方会否来支持他了。他更在意的是,对方会否来对他的事业进行阻挠。看又看不透,摸又摸不懂。如刺猬一般的元越泽对任何一个有心天下的人来说都如定时炸弹一般,让人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三国之后,是为西晋,西晋洛阳,东晋健康,之后又为南北朝,最终是大隋一统天下。正是三皇五帝夏商周,春战秦汉三国谋,两晋南北隋朝继,这分分合合岂是随便哪个小小的众生可以主宰评论的。”师妃暄缓缓开口道。

    她看得出元越泽给李世民带来的压力有多大,目下能做的只有尽力稳住李世民的心神,话语意思也很明显:元越泽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大势绝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让小姐见笑了。世民今日受益颇多,这就告辞回去详加思考,筹备更完善的计划。”李世民片刻便又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拱手道。

    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师妃暄陷入沉思:今日第一次接触,便大概想像得到元越泽此人的不平凡之处。师妃暄只从他的动作神色,便可推知其人的品性,也有些明白了一方枭雄,武学大家宋缺为何会将最疼爱的女儿如此交给他。让师妃暄不解的是,宋缺一向以光大汉室为最高理想,竟然放着元越泽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其又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蓦地,师妃暄又想到元越泽的眼神,那间夹杂这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轻蔑之色。只是当时几人皆将注意力放在那看似简单,实际难答的问题上。师妃暄亦的眼角亦只是偶尔扫过元越泽的面庞而已。

    “他不会真的是魔门人吧!?”师妃暄脑海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神色复杂地再望一眼元越泽消失的方向,师妃暄化作飞天仙女,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冤家,你今日表现可真好,奴家真高兴!”婠婠对元越泽揽着她的柳腰毫不介意,娇笑着赞赏道。

    婠婠对什么治国又没兴趣,她可以察觉到元越泽今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师妃暄难堪,却又与平日里使婠婠难堪不同。与婠婠更多的是像一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但只凭元越泽看向师妃暄那轻蔑的神色,婠婠便知元越泽的想法。这对师妃暄的死对头婠婠来说,绝对是件值得欣慰之事。

    “嘿,我就看不惯她们虚伪的样,非要好好和她们周旋一番!”元越泽一脸得意地道。

    元越泽不虚伪吗?非也!

    口口声声看问题当以客观角度去考虑,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有心魔。师妃暄又有何错?在某种程度上,她与婠婠一样,都是师门争取门派地位与私欲的棋,傀儡罢了。她们的价值观里,有何自主的东西?她们早被自己门派的一家之说给彻底洗脑了!

    为何元越泽偏偏就对婠婠宠溺有加,对师妃暄却轻蔑鄙视?

    如果说国家,民族方面的激进者是为‘愤青’,那元越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愤青’。

    为人者,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客观!

    怀着同样心态的元越泽与机灵古怪的婠婠开始计划着如何进一步捉弄师妃暄来。

    “冤家,师尊将你伤得重不?”说笑半晌,婠婠突然问道,小脸上的担忧之色绝不是装出来的。

    “阴后说我惹到了你,她要替徒儿报复,你看我现在的样伤得重不重?”元越泽表情痛苦地道。

    压抑气血后的身体如真的受了重伤一般,婠婠释放气机下,自然也探测地到。

    “奴家又没有法!打也打不过你,只有求师尊出手!”婠婠委屈地撅起小嘴儿。

    “我知道,定是你爱上了我,为求进步,必须要杀我以断情丝,对不对?”元越泽长吁一口气道。

    “谁会爱上你?自大!人家只是总被你欺负,有些委屈罢了!”婠婠话语底气稍显不足地道。说完立即用眼角扫了元越泽一眼,见元越泽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婠婠当即松了口气。

    见元越泽脸色越来越古怪,婠婠想起他刚刚受了师妃暄一剑,立即叫道:“冤家,你是不是被那一剑引伤势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面色已转苍白,对婠婠点了点头。

    “你当时为何不服软?一定是牛脾气惹师尊大怒,下了狠手!师尊修为几乎可与宋缺,傅采林相提并论了。”婠婠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责怪元越泽不知难而退,否则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

    天下习武者,大都以已破空而去的宋缺与傅采林为偶像。因为二人当着上千人的面破碎虚空而去!元越泽在大部分人的眼,实力高,却仍无法与宋缺,傅采林相比。否则他为何不破碎虚空而去?

    婠婠脑亦是如是想法。

    “我……我好像不行了……那一剑我想挡,却没力气,慈航静斋的尼姑们好狠呐,为支持李世民,毫不留情地击杀我这个绊脚石!”元越泽语气急促,嘴角渗血,浑身无力地倒在婠婠身上。

    “冤家,你……你别吓婠儿啊!”婠婠抱着神情颓废的元越泽,手足无措地失声道。

    “我……死前,有一个心愿未了。”元越泽强装无碍,气若游丝地对婠婠道。

    “是什么?奴家为你去做。”婠婠见他似乎要断气了,登时心乱如麻,美眸含泪地道。

    “给我一个香吻,告别这人世吧……”元越泽双眼紧闭,如同即将死去之人一般。

    “啊!?”婠婠目瞪口呆,这人都要死了,最后一个心愿竟然是这事儿?

    来不及再多想,婠婠小脸蛋儿羞得通红,紧紧抱着元越泽,闭上双目,将软玉温香,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嘴缓缓印到元越泽的大嘴上。湿滑柔腻的丁香笨拙地探入元越泽大嘴里,与他纠缠起来。元越泽的怪手更是放肆地开始侵占前凸后翘的两处‘高地’。婠婠默许了他的一切行为,只知将自己沉浸在热吻。

    魔女初吻,本该是温馨旖旎,柔情蜜意。此时却只有魂断神伤,哀愁无限。

    处春-情一经挑起,婠婠呼吸渐重,鼻腔哼喘出芬芳湿滑的气息尽数打在元越泽脸上。

    “他死了我该高兴才是,斩了情缘就可以修得更高深的武功,实现圣门大计。可为何心疼痛感如此强烈?”婠婠心凄苦地暗道。

    再次捉弄婠婠成功,又可一亲芳泽的元越泽美得飘飘欲仙,不知人间为何物。只将自己沉浸在温软的樱唇,生涩的丁香。

    湿咸的液体滑入口,元越泽睁开双眼,眼前的女再也不是那个机灵古怪,刁钻泼辣的小魔女,只见她凄苦的神色,梨花带雨,美眸紧闭,瑟瑟抖。

    元越泽心头泛起一股愧疚感。

    随即将大嘴贴上吹弹可破的娇嫩脸庞,爱怜地逐一吻去两行泪水。

    “冤家,奴家好舍不得你……”婠婠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不用舍不得了,得此一吻,我又不想死了!”元越泽突然大笑道。

    “啊?”婠婠睁开双眼,见元越泽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登时喜出望外,颤抖的娇躯紧紧贴在元越泽身上。

    再次亲密接触,元越泽一脸陶醉地沉迷于其。

    突然,婠婠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推开元越泽,表情说不出来该是高兴还是恼怒,娇喝道:“你……你竟敢骗奴家!”

    “嘿……”元越泽干笑一声。

    “砰!”

    婠婠**运劲,一脚将元越泽踢飞,落在丈许外,怒嗔道:“你这个混蛋,奴家恨死你了!”

    语毕,不顾仍坐在一旁捂嘴回味傻笑的元越泽,扭头飞身而去。

    疾奔,婠婠心思急转,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元越泽并未死,无奈的是又被他给捉弄了一回。旋即又暗啐一口自己居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被元越泽那么低级的手法就引得芳心大乱,心里话差点都说了出去。不过那与那家伙亲嘴儿还真的很舒服呢!

    想着想着,婠婠俏脸再度染起两片红霞,心暗自哼道:“小冤家,奴家下次一定好好惩罚你!”

    可他不死,就斩不了情缘,完成不了师门大计,岂不是对不起师尊?咦!师尊早已失去处之身,却依然修成了天魔**的大圆满境界,也许是另辟蹊径?回去向师尊讨教一下吧!

    婠婠打定主意,度加快,拖曳着夜色下一道长长的白影,如电射去。

    ※※※※※

    翌日,辰时之初。

    元越泽站立窗前。

    “夫君在想什么?”单美仙那柔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多休息一下吗?”元越泽转过身形,坐在小几旁,开口笑道。

    想到昨晚的韵事,单美仙粉面微红:“又来取笑妾身。今日可能还会有人来拜访,和氏璧之争在这两天内就要打响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

    “夫君和姐姐起来啦?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要见夫君。”商秀珣门都不敲就奔了进来。

    “是哪两位?”单美仙问道。

    “沈落雁与秀宁。”

    “我一人怎么见他们两个?再说她们根本就不属于一个势力,也不会同意一同见我吧!”元越泽皱眉道。

    “秀宁是来见人家的!沈落雁才是要见你呢。”商秀珣笑道。

    元越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交代单美仙几句,与商秀珣走出房门。

    ※※※※※

    进入沈落雁等候的客厅,元越泽见到了那个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窈窕身影。

    “元公,别来无恙。”沈落雁听到动静,回身嫣然一笑道。

    “沈军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元越泽坐下后,一脸微笑地问。

    “落雁听闻前日阴后当街将公重创,所以前来探望。”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道了声谢,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沈落雁如是只为来探望才怪。

    “阴后修为的确已臻化境,《天魔**》第十八层强大到无法形容。元某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强大。”元越泽叹道。

    “公伤势可有大碍?”沈落雁闻听后一怔,旋即脸色复杂地问道。

    “沈军师是真的担心元某还是心另有所谋?”元越泽并不答她,没来由地问道。

    “我……”沈落雁被元越泽直白的一句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元某玩笑话,沈军师勿要放在心上,听闻我家夫人的义,也就是寇仲那两个小曾偷袭过沈军师,瓦岗军亦颁下‘蒲山公令’缉拿那两个小,请问沈军师可否为元某解释一下他二人偷袭你的经过?”元越泽笑道。

    “他二人本事非凡,竟然骗过了落雁宅内的守卫,潜伏在落雁身侧。但他们二人出手时,江湖上的另外一个高手‘影刺客’杨虚彦竟然也开始偷袭落雁,还好落雁大难不死。事后回想起来,可能与寇仲二人有些误会了吧。”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听后陷入沉思。

    岭南大婚时,元越泽隐讳传言告诉沈落雁有许多人可能会偷袭暗算她,叫她多加小心。当时话语没说清楚,是因为元越泽知道沈落雁对李密的忠诚度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沈落雁这等女死了固然可惜,如平白的便宜李密,那就是失策了。按双龙的说法,他们二人是在杨虚彦出手后才现身,并且是要帮助沈落雁的。沈落雁的话语却透露着误会之念,而无理解之意。以沈落雁这般心思机敏的女又岂会有什么误会?她刚刚的话语很可能就是在麻痹元越泽的思维。

    前日闻听双龙说杨虚彦偷袭沈落雁,更让元越泽有些迷糊,因为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与沈落雁对话,她说杨虚彦已经偷袭过她一次了,怎么今年还会搞偷袭,不知是被哪方势力驱使的。

    双龙身负两大奇宝,且不说四大奇书的《长生诀》,只说‘杨公宝库’,就是让天下有实力的枭雄为之瞩目。风头正盛的瓦岗军当然也不会放过这等至宝。沈落雁作为李密手下头号军师,一切计谋必定出自她手。误会双龙的偷袭,怂恿李密动‘蒲山公令’都该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很可能在布‘蒲山公令’之前,李密都不知晓沈落雁利用双龙一事。有人敢偷袭瓦岗军的军师,李密自然不会放过。

    再往深一想,沈落雁今日前来,很可能就与拉拢元越泽或者确定元越泽居住在洛阳的目的有关。而且定是已谋划详细后才有所行动。

    “沈军师既然已看到元某无碍,那便请回吧,元某谢过你的好意。”元越泽心思电转下,为确定沈落雁此行目的,当即开口道。

    “公客气了,落雁此行更为感谢公当日提醒落雁,否则落雁今日绝不会坐在这里。”沈落雁玉容不变色地道。

    “元某当日即说过,沈军师这等有才华与大志的女,死了就太可惜了。元某只有爱才之心,没有其他意思。”元越泽想到杨虚彦第二次偷袭间接因为自己提点沈落雁而失败,心感好笑,随即笑道。

    “不知公为何居住在洛阳呢?落雁本以为岭南与江都才是最适合公这般不喜俗世之人。”沈落雁见元越泽已下逐客令,只有硬着头皮问道。

    元越泽心暗叹果然!

    沈落雁的计划大概已经可以想像地到,先利用双龙,进而引起各方势力注意,更是通过双龙来引起元越泽的注意,今日前来先行感谢元越泽大恩,以一种弱者的姿态面对元越泽,博取同情与理解,进而解释与双龙的误会,勾起元越泽的思绪,须知这种尔虞我诈的场合里,一旦露出真性情,必定落于下风。沈落雁正好把握住这一点,完美的把握这一时机问出最关键性的一个问题。

    元越泽眼神闪过一丝无奈,沈落雁内心似是有所依仗,她认为元越泽不会伤害她,故而前来拜会,将自己推上前线这个计谋很可能也是沈落雁亲自向李密提出的!沈落雁自负才华,老谋深算的李密亦不下于她,李密只是将计就计地利用沈落雁也说不定!

    但沈落雁绝对是高估了元越泽,元越泽从无怜香惜玉的想法,怜香惜玉只是对自己家的妻。对外人,无论男女,元越泽皆可不眨一下眼地亲手击杀。

    沈落雁却错有错着,因为不论她是否触怒了元越泽,元越泽都不会杀她。

    “沈军师好计谋,不顾自身安危,亲上‘战场’这一招,果然让元某佩服,巾帼红颜呐!”元越泽神色复杂地盯着沈落雁缓缓道。

    被那双如星空一般深邃清澈的眼睛一盯,沈落雁没来由地内心慌乱起来。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次计谋酝酿许久,一环扣一环,她没有想到元越泽只一个照面,只凭借几句话便可推知一切。

    “落雁还是小看了公。”沈落雁猛地瞪大美目,樱唇微张,目光夹杂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些复杂的感情,目光定格在元越泽脸上。忽而又神色一颓,垂下目光,苦涩道。

    “沈军师常年处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场合,只需一句否认的话便可,为何要承认?”元越泽好奇地道。

    “不是不欲,而是不能。”沈落雁只一息后再次恢复英姿飒爽之风,抬眼大胆对上元越泽的双眸。

    “此话怎讲?”元越泽轻笑一声,继续问。

    “皆因公的一双眼神,使人无法开口说出谎言。”沈落雁干脆答道。

    元越泽亦是尴尬一笑:“如按沈军师所讲,那元某岂不是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神了?没有你所说那么玄吧!”

    沈落雁一愕,元越泽说得确实对,但为何自己对上他的眼神却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元越泽见沈落雁低头沉思,便也不打搅她。今日沈落雁的言行,元越泽并不怪罪她。因为目前彼此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男尊女卑的思想延续上千年,即便后世女权主义者不断涌现,却依旧改变不了许多人的观念。在这个时代,男性为主导地位更是不可动摇。沈落雁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她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这时代不落于她才华的女绝对不少,随便说曾经的‘国母’萧琲就绝不比沈落雁差,但她二人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完全认命,一个是努力争取,绝不认输。世间虚伪之人多得数不胜数。只说在瓦岗军,轻视女的伪君们定是心看不起沈落雁。之所以推崇沈落雁,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个美女吧!

    想着想着,元越泽对这巾帼红颜的敬佩更深了一层。凝视沈落雁的眼神也没有了丝毫的恼怒,只有理解与怜惜。

    沈落雁思绪万千,脑海闪过一丝清明,抬眼正对上元越泽的双目,却没来由地芳心剧颤,这种理解的神色,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由一个男人的眼神看到。男人的怜惜之色倒是见过不少,沈落雁一直都是嗤之以鼻,认为虚伪。今日却明显可以察觉到元越泽的怜惜神态是自内心。

    “公,落雁已有婚约了……”不敢再正视元越泽灼灼的眼神,沈落雁鬼使神差地低声道。

    言罢,二人皆一愕。

    沈落雁再不复英姿飒爽的模样,而是粉面羞得通红,深垂下去,仿佛要埋入的双-峰间一般。

    眼见沈落雁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再看她玉颈与晶莹的小耳都染得通红,元越泽一阵失神后也开口叹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沈落雁本来还为刚才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的言语而羞涩,突闻这一句赞美的话语,芳心欣喜,却又窘迫得无以复加。

    “公为何不招揽落雁入宋阀呢?”暧昧气氛持续了良久,沈落雁强行压下如小鹿乱撞的芳心,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非是我小瞧沈军师的才能,而是宋阀之事元某并无心去理会。”元越泽淡淡道。

    “落雁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多么出色,但也知自己有多少能耐。”沈落雁不再羞涩,紧盯元越泽开口道。

    “为何会有此一问?你会舍得放弃你的密公吗?”元越泽笑道。

    “讨厌!”沈落雁听得元越泽话语似带嘲讽之意,娇嗔道。旋即回过神儿来,又害羞起来,暗忖: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用如此语气说话呢?如被他误会成yin荡女,那该如何是好?

    抬要偷偷望去,只觉元越泽一双清澈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沈落雁更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都有婚约了,眼前这男的确有魅力,可他的妻哪个不比你强?”沈落雁心暗自警告道,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他的眼神的确不似做假,其的确有情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沈落雁低头胡思乱想间,元越泽亦是神思转动:从沈落雁刚刚的问题来看,便知她的心思机敏,她的问题正是许多人的疑惑,元越泽到底是真的不理宋阀之事,还是在与宋阀做戏,前来图谋洛阳?

    元越泽更可从沈落雁的问题察觉到沈落雁对李密是何等的忠心,而在为成就大业不拘小节的李密眼,沈落雁充其量只是个有用的棋罢了,到关键时刻亦可为了大业而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想到这些,元越泽心头再次泛起怜悯之意。

    “先不要问我与宋阀之事,我知沈军师对李密的忠心,如我现在说李密必败,洛阳他也拿不到手,你信还是不信?”从来都是一副淡雅如仙模样的元越泽眼神射出无上的智慧光华,豪迈之气尽显地对沈落雁神秘一笑道。

    沈落雁再次对上元越泽的眼神,脸色再度复杂起来,只凭元越泽这一句话,她就已经推测出元越泽的大概想法。但却不甘心李密被轻视:“如‘天刀’仍在,也许会是密公的对手,但‘天刀’已遁,放眼当今天下,唯密公……”

    解释一半,只见元越泽嘴角已轻微翘起,眼神的智慧光华尽散,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精明之色。沈落雁不知为何地紧闭檀口,不敢再说下去。

    “唉!”

    幽幽长叹一声,沈落雁芳心大乱,如今已经大概猜测到元越泽的真实计划。他刚刚敢把话语说明白,那就代表他绝对不会放沈落雁走出此房间了,否则如此重大消息一旦走漏,岂不是大计严重受损?想到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沈落雁除了叹息,再也没有任何想法,唯一不甘心的是,自己没能真真切切地为女争一口气。

    “沈军师为何叹息?”元越泽好奇地道。

    “落雁已从刚才公话语知晓公来洛阳的目的,公如是做大事之人,就不该放过落雁。”沈落雁苦笑解释道。

    “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多谢沈军师提醒。”元越泽点头道。

    沈落雁登时哭笑不得,同时亦觉得这元越泽实在可爱至极。

    “沈军师不必担心,元某绝无伤害你的意思,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消息走漏,我个人损失事小,大计损失是大,所以请沈军师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可好?”元越泽笑道。

    沈落雁被他给弄得头昏脑胀,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此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如果密公夺下洛阳,那公你就要将你的全部详细计划告诉予我。而落雁如果输了,就全凭你处置如何?落雁在此誓,如将今日消息透露给第二个人半句,就让我天诛地灭。”沈落雁开口提议道。

    她完全没必要誓的,骗过元越泽这种呆瓜,出门后将消息一散播,那就爽翻天了。可沈落雁一来认为元越泽深不可测,二来经过此次深谈,心头总有些莫名的情绪,比如她讲求功利,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择手段的作风却偏偏被元越泽的目光给化去。

    “也好,就打这个一个赌吧,如果沈军师输了,嘿嘿……”元越泽不怀好意地干笑道。

    被那怪异的目光一打量,沈落雁华容失色道:“你……可不要太……太过分……”

    “亲一口不算过分吧!”元越泽大叫道。

    沈落雁大窘,显然她刚刚想到其他更深层次的事情上了。

    “落雁坚信,密公才是明君!”沈落雁平静下来后抬起头,坚定地道。

    元越泽轻笑一声,也不反驳她。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对于心志坚定如沈落雁,抑或是师妃暄这等人,浪费多少口水都没有用。

    二人静静地呆坐半晌,沈落雁依旧不动。

    元越泽好奇地盯着她,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刚刚不是说……说亲……亲……”沈落雁见元越泽不解的神色,羞红小脸儿,支支吾吾地低声道。

    原来沈落雁已经被元越泽给弄得心乱如麻,思维混乱了。说亲一口只是赌约,她却当成了出门前的一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元越泽当然不是王八蛋。凑上前去对这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轻轻一啄,长笑出门而去。

    沈落雁身形微晃,有些迷糊地呆坐半晌,突然清醒过来,失声叫道:“他……他对我……做了什么?”

    她这才记起自己已有婚约一事。想火,却觉心里没一丝恼怒的感觉,反倒是有着几许欢喜之意。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落雁转身凝望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喃喃自语地道。

    元越泽回到后院,问清商秀珣与李秀宁会面的经过。开始与几女反复探讨起来。

    ※※※※※

    午后。

    王世充府邸,书房。

    “消息传达下去了吗?”坐上圣尊开口问道。

    “是,已经全部传达完毕,那元越泽必定上勾。”座形单薄的男答道,声音不男不女,让人听后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如此甚好,你们还要安排好人手守在一旁,万不可让他提前逃走!”圣尊又吩咐道。

    “属下以这条性命担保完成任务!”座下男誓道。

    “唔,你是否在疑惑本尊为何不去直接抢夺和氏璧?”圣尊见座下男面色略显古怪,便问道。

    “属下不敢,圣尊向来谋定后动,机智更非属下这等鲁钝之人可以猜测的。”座下男恭敬答道。

    圣尊眼神闪过一缕精光,不再言语,目光转向桌上厚厚的一本古籍。

    ※※※※※

    洛阳郊外。

    “咱们兄弟又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啦!”茂密的树林,一男轻声道。

    “希望不会再给元大哥和娘惹上麻烦吧。”另一男声也响起。

    “嘿,我们小心点儿就成了!”

    “贞姐不是说不要在意那块破玉吗?”

    “那样一个宝贝,不摸摸岂不对不起自己?”

    ……

    下章预告:黄雀在后

    正第三十章黄雀在后

    两日后。

    元越泽进入手镯问候石青璇。日日问候这如空谷幽兰一般的佳人已逐渐成为一个习惯。越来越熟后,偶尔调侃几句,窘得佳人大娇嗔,也已成为元越泽的一个乐趣来源。

    进入手镯,就听闻一阵飘忽不定,似远似近,若即若离,似是断断续续又似绵延不绝的箫音传来。元越泽只觉浑身上下舒泰无比,毛孔都好似是在一张一闭地呼吸一般。

    推门而入,一曲已毕的石青璇正坐在沙上,美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元越泽。

    “我有哪里不对劲儿吗?”元越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问道。

    “因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青璇说得对不对?”石青璇见元越泽坐在自己身边,也不介意,开口问道。

    “对。”不知石青璇今日为何如此庄重的元越泽开口答道。

    “那你私自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不愧疚吗?”石青璇又问。

    “我心从没有过害人之意,为何要愧疚?”元越泽理所应当地答道。

    “但是皇帝本来该是李世民,你却要宋师道来做皇帝,这算不算逆天而行?”石青璇又追问道。

    “你读了这么多天我和二哥的全部计划,我们所行之事绝对造福后世,无愧于心。”元越泽盯着石青璇答道。

    “那你……你改变青璇的命运,就不愧疚吗?”石青璇突然粉面绯红,低声道。

    “你让人家读那些书本,里面记载青璇该嫁给徐陵的,可前几日青璇看了他许久,也没觉得他哪里能引起人家的兴趣。这算不算你的错呢?”石青璇见元越泽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解释道。

    “……”元越泽当即无语。

    “如果青璇不介意元某人有十几位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自己赔给你吧。”元越泽厚着脸皮道。

    石青璇本想捉弄元越泽,哪知被元越泽一句话就给说得答不上来,娇羞地垂下螓,玉手开始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衣角,轻声道:“你……莫要胡言乱语……青璇一介凡间女,岂敢高攀……”

    “什么高攀低攀的,重要的是一颗心。你可明白?”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突然面色一变:“那你现在的作为,对得起美仙阿姨他们吗?”

    这是元越泽心头的一个死结,他当即苦笑一声:“我当日得美仙倾心后,便觉得对任何女都无兴趣。奈何家里人却越来越多,秀珣悟得几分天衍卦后,算出日后我家里将有近百口人。连神都逃不出的缘,我又能如何?我只有一一去面对,给不了他们一个完整的男人,却可以给他们任何一个完整男人都给不了的幸福。”

    “青璇不必在意,元某刚刚对你说的赔偿只是玩笑话。”元越泽心病一起,神色凄迷地又道。

    “咯咯!那怎么行呢!人家就要你赔呢!”石青璇玉手掩上小嘴,突然娇笑道。

    抬头望去,石青璇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元越泽苦笑一声,用力将她抱住,狠声道:“你这小丫头片,敢捉弄我?”

    阳刚清新,让人沉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青璇玉容再度染起红霞,想抗拒却又觉浑身燥热,骨酥体软,只得安静地趴伏在元越泽怀。聆听他的心跳。

    “你……你现在不是要对付各方敌人吗?”石青璇觉得神志已经开始模糊,只得强行镇定地低声道。

    “现在要离开了吗?”元越泽听出她话有些不对劲,忙低头问。

    “这里的生活已经如人间仙境一般,青璇怎舍得离去,青璇想念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想再回去看看,有些事情也要花费时间来想清楚。”石青璇不敢抬头,伏在元越泽胸口道。

    元越泽明白她仍是介意‘邪王’的所做所为,便也不明说。祝玉妍尚需要几年时间来缓冲,更何况石青璇。

    “是不是等你想明白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于青璇大家了呢?”元越泽语带调侃地道。

    石青璇暗啐一口,都这样抱着人家了,还说那种话。

    “你带些书本乐器回去,自己读读也好,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元越泽又有些不舍地道。

    “不要担心,你助青璇修为突破至堪比当年娘亲的境界,寻常人可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呢!”石青璇说起碧秀心,神色略显黯淡起来。

    “那我帮助青璇炼化身体吧,再修些更高深的功夫,不然我真的担心。”元越泽提议道。

    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俩人连关系都还没挑明,就说这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了。

    不过元越泽的确是担心石青璇的安危。

    石青璇已知晓元越泽所有秘密,当然知道他话的意思,俏脸又红了起来,嗔道:“你这坏人,总想些不正经的事儿。人家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元越泽一呆,随即笑道:“我刚刚如有肮脏的想法,就让我天打……”

    还没说完,石青璇如葱玉指压上他的嘴唇,眼闪过几丝情意地道:“呆,不许胡说。青璇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当我一见面,心跳就会加感应,日后你更是怕青璇出事,不惜说出惊人的身世,人家能读懂你眼的爱怜。但青璇心还有些疑惑……”

    见元越泽失落的表情,石青璇红着脸低声道:“青璇只想过些脱离俗世的平淡日,这与你的追求是相同的。只是青璇还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想清楚”

    以石青璇的性格及经历,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已经是在隐讳得表达心意了。

    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就像炖粥一样。

    元越泽没有言语,轻轻将她抱在怀,感受着这个内心凄苦,承载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哀愁的佳人心浓浓的爱意,只觉得灵魂渐渐出窍,上入天,下入地,遨游畅行,快活无比。

    “生在这种时代,许多人都身不由己,无法享受和平,无法享受美满温馨的家庭生活。青璇也是其的一员,希望你不要怪我暂时舍弃逍遥自在的生活,而投身这红尘浊世之。”半晌,元越泽叹道。

    他害怕石青璇会误会了他,毕竟眼前元越泽的行为,与隐居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许你乱说,人家都明白,读了这么多天书,还是有一些收获的。青璇知你心地仁厚,志向高远。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如不理会这乱世,才真让人家看不起你哩!你虽然从没说过一句‘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但心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青璇亦为你自豪呢。”石青璇羞涩赧然得轻声道。

    不可方物的玉容上泛起圣洁的光彩,秀眸丝丝情意与智慧之光连连闪过。

    “可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我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心结只有自己才能解。虽然不舍得放你走,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下你。书本青璇该已读过了,有许多事情已出书本记载的范畴,但有一些事情却仍然没变,后面你可能遇到的危机你应该也清楚,万事一定不许胡来,你要记得,有人在时刻为你担心。”元越泽轻抚玉人一头如瀑青丝,嘱咐道。

    对于元越泽的理解,石青璇灿烂鲜花怒放,东山日出,璀璨绚丽得使人目眩的俏脸上滑过两行感激夹杂少许幸福的泪水,紧紧伏在元越泽胸口,用力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突然像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拍着脑门叫道:“对了,可以传一些‘邪帝舍利’的元精给你,多一分实力,我也更放心。”

    石青璇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好奇问道:“那日人家就听说舍利在你手上,怎么鲁师没和青璇说呢?这次来东平,人家特地去看了鲁师的,当时还在纳闷他怎么变得那么年轻。”

    元越泽哈哈大小道:“现在疑惑该都明白了吧,至于舍利的事,是这样的……”

    片刻后,石青璇听他讲述完,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道:“为何那个婠婠死缠滥打你都不给她,却偏偏随便就要拿出来帮助青璇呢?”

    元越泽答道:“你们不一样,她一旦功力大进,双手会沾染更多鲜血,而我相信青璇学武的目的绝不是害人,而是自保。”

    石青璇眼闪过异彩,点了点头。

    元越泽闭目探索半晌,终于取出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

    石青璇好奇地伸出玉手,摸上去的一瞬间,突然像触电般缩回,玉容惊骇,急剧喘息后问道:“为何当我摸上铜罐的挽手时,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

    又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元越泽道:“你没有那种感觉吗?”

    元越泽笑道:“我最开始摸上去的时候,也是如你那般,但只要保持心境如水,就不怕了,那些都是幻象,我还以为你很了解这舍利呢。”

    石青璇点头笑道:“青璇知道的也都只是记载而已,与见到实物有很大差别的。”

    元越泽打开盖,伸手取出里面拳头般大的黄晶体,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散着淡淡的黄光。

    这是元越泽第二次摸到邪帝舍利了,以他目前的修为,都很承受里面的死气侵扰。

    小心翼翼地将舍利放在茶几上,元越泽长出了一口气。

    石青璇又开口道:“里面剩了八成,那其他两成被谁吸取了?”

    她已知晓元越泽一家人的练气法门,是不可能吸取过舍利的元精的,因为那是两种类型的元气。

    元越泽凑到她的晶莹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石青璇表情登时古怪起来,玉手捂上檀口,不可思议地道:“你……你……”

    元越泽耸肩一笑。

    石青璇娇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他。

    哄了半晌,石青璇这才恢复。

    元越泽已自身为桥梁,让石青璇抵着他的后背。

    舍利内的杂气是开放的,只有元精才是封闭,与舍利内庞大杂气交通的方法,就是通过真气的交流。要汲取舍利内的杂气实非困难,问题是无法控制杂气输来的份量和没法过滤随之而来有害无益的死气和邪气。

    为免杂气侵入石青璇体内,元越泽采取了这个方法,捧起舍利,将自己的浩瀚元气破开杂气,把蛰伏其的元精大幅引,决堤般引出。

    以石青璇目前的体质,只能吸收一成的元精而已,尽管如此,已经相当于数十年的修为了。

    一切都只是说话间的事情而已。

    震开舍利与石青璇,元越泽也要调息片刻方可迫出侵入经脉内的少许杂气。

    石青璇打坐了近半个时辰,再睁开美眸时,精光闪闪,一脸欣喜地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点头道:“青璇此刻的‘心有灵犀’已经到达巅峰了。”

    闻听他提起‘心有灵犀’,石青璇似是想起了碧秀心,脸色一黯。

    元越泽慌忙转移话题,石青璇才忘掉烦恼,不时咯咯娇笑几声。

    再过半晌,收起舍利,元越泽准备为石青璇送行。

    刚刚坐稳,云玉真就走了进来,见石青璇正一脸娇羞地与元越泽打闹,云玉真咯咯娇笑起来,随即递上一封请柬,开口道:“夫君,刚刚王世充差人送来这封请柬,要你过去赴宴。你要过去看看吗?”

    “洛阳城内之人该知我习性,我不想去,谁敢来强行请我?”元越泽好奇地道。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王世充敢在这个时刻送来请柬,相比定是有什么算计,或者不怕夫君不去赴约。既然如此夫君大可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家里有我们姐妹几个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个宴会,顶多两三个时辰而已。”云玉真劝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对二女道:“青璇打算回黄龙旧地过些时日,玉真送她回去吧,我现在就去王世充那边看看。”

    “妹,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喽。”云玉真对石青璇调笑道。

    石青璇霞飞玉颊。她与元越泽的关系还真没到‘一家人’的地步。但二人的关系根本说不清楚,她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云玉真,结果却更让云玉真误会。

    简单为云玉真解释几句,又与石青璇告别,元越泽出门独自往王世充府邸奔去。

    ※※※※※

    尚书府坐落在洛阳城的心地带,两座张牙舞爪的大理石石狮守护着身后的朱门红墙,高悬的千年红木作底的牌匾上闪烁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尚书府’,每个字都整整熔炼了十斤的纯金鎏烫而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也向过往的人们显示着主人家显赫的地位。

    上一次王世充大排筵席,是在洛阳一大特色,依外郭城的西墙外天然环境而建的‘西苑’。今日请柬上则明确写着在尚书府准备宴会。

    府门外守卫一见元越泽到来,立即笑脸相迎,想来该是王世充安排好了的。

    步入大门,元越泽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过了一道道回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庭院之,院横向摆着两排筵席,对面则是王世充的府邸,庭门大敞,透过庭院可以看到大堂内设有一桌更为宽大的桌席。庭院人声鼎沸,百余号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着,众人此时都兴头上,似是在滔滔不绝地畅谈风月之事。

    扫了场的众人一眼,立时有十几人感觉到了元越泽的目光,扭过头来,神目如电的回望向他。这其有李世民,伏骞是见过面的。其他还有一些是王世充的手下,如杨公卿,郎奉,宋蒙秋等人。

    元越泽正在打量的当儿,就见人群走过来一个年约三十,轮廓粗犷硬朗,如铁丝的男。黝黑的左颊上有着一道注目的疤痕,形态威猛如秃赢,显出一派硬朗雄健的男性气概与霸者风范。

    “在下突利,今日得见元兄风采,始知天下传言不欺我也!果真是无人可比!”

    “原来是突厥的突利兄,兴会!”得知对方身份,元越泽再打量一番后,拱手回礼。

    江湖对元越泽的传闻是此人喜怒无常,厌恶礼法。突利一见元越泽居然如此彬彬有礼,不觉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闻听前晚静斋的师仙曾与元兄畅谈于天津桥上,元兄学识让人敬佩,所言道理更是旷古绝今,真让我等羡慕万分!”

    元越泽心头一沉,眼角瞥向李世民。李世民依旧一副从容大度的微笑,对元越泽微微点头示意。

    元越泽当即心头大恨!

    前日与师妃暄,李世民商谈时,在场只有四人。婠婠虽然喜欢胡闹,但绝对不会将这件时传扬出去,因为这对魔门并无半丝好处。那么就一定是师妃暄或者李世民将这件事传扬开来的了!

    元越泽好不容易诈伤减少各方注意力,被李世民或者是师妃暄这么一搞,众人注意力再度集到他身上!尤其是元越泽所讲述的那些道理,一旦传扬开来,任何一个有心争夺原的枭雄就一定不会小看元越泽。本来元越泽在洛阳还算是个目标并不明确的定时炸弹,但此时,听过他那些道理的人又有谁会相信元越泽没有雄心壮志?李世民很可能在传言添油加醋,一来把各方势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元越泽身上,二来更可以使元越泽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招的确够狠,不管元越泽是为他自己,或者是为宋阀而来洛阳,他都将躲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这同时也意味着,元越泽与李世民各自所走的道路将不再有交集。

    但是李唐该是与突厥有些瓜葛才是,为何突利率先来开口说起此事呢?这岂不是出卖盟友吗?

    心思急转间,元越泽正待回礼,却觉一体态婀娜,天生丽质,美貌的妙龄女走了过来,顾盼间双目艳光流转,夺魄勾魂,似是脉脉含情,又若含羞答答。举止更是娇巧伶俐,仪态万千。骨里更是隐隐散这一股说不出的妖冶之气。

    “奴家荣姣姣,见过公。”荣姣姣仪态大方地做了个福身。

    元越泽上次赴宴,与一众大老爷们喝得天昏地暗,今日不但有女在场,居然还是‘洛阳双艳’的一个。不过元越泽对这类烟视媚行的女人无一丝好感,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算是见礼。

    荣姣姣似是察觉到元越泽的厌恶情绪,也不介意,从元越泽身边经过,低声道:“祝宗主已将事情传达下来,奴家要恭喜公得祝宗主倾心哩,公果非一般人!”

    元越泽心头大讶!

    祝玉妍前几日也说过去交代魔门事务,但二人刚刚表演诈伤这一场戏,祝玉妍又怎可能如此快便将二人关系告诉给外人?荣凤祥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的确是与祝玉妍有些关系。但祝玉妍连自己最疼的弟都没透露半句,又怎可能告诉给魔门的其他人?再者,荣姣姣与辟尘本就是对假父女,她真实身份是大明尊教的人,祝玉妍就更没理由告诉她了!

    定是大明尊教的诡计,想要诓我!王世充也是做过‘原’的人,他们之间关系可能更为复杂!

    只一瞬间,机敏思绪飞转,元越泽动作不停,拱手对突利回礼,同时侧过头一脸惊讶地对荣姣姣道:“元某得祝宗主倾心?姑娘口祝宗主可是阴后?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前几日元某被阴后风采所吸引,当街调戏,被她收拾得很惨哩!”

    荣姣姣对于元越泽的回答也不惊讶,媚笑低声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言公调戏祝宗主后,得祝宗主倾心哩,是以奴家才有此一问!”

    元越泽心头一松,表情夸张地答道:“姑娘万不可胡说,被我家那群母老虎知道后,元某晚上恐怕就没睡觉的地方了。”

    闻听此言,荣姣姣咯咯娇笑,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盈盈走入人群。

    元越泽暗自吁了口气,心咒骂这荡-女。同时也不敢再放松,刚刚进来就被人试探,今晚这宴会看来绝不简单,这似乎还只是个开端而已!

    ※※※※※

    元家小宅院。

    单美仙,萧琲,卫贞贞,傅君婥,商秀珣五女围坐在圆桌前,谈论着接下来可能生的事与相关对策。

    “贞贞可是查看了那和氏璧,有没有被人现行踪?和氏璧可有什么神奇之处?”单美仙问道。

    “姐姐放心,我潜进去时没有被任何人现,那和氏璧倒没有多神奇,只是里面带有一股高深的道家气流罢了。”卫贞贞答道。

    “怪不得你争我夺,连修道人都对那块玉产生了兴趣。”傅君婥撇了撇小嘴道。

    这一家人都用元越泽那不要命的功法吸纳天地之气,当然对其他力量不会敢兴趣了。

    “君婥不可大意,那股力量对我们来说可以不屑,对别人来说,却可能是强大无比的力量。”萧琲拉着她的手笑道。

    “玉真告诉我毕玄与石之轩似乎都对这块玉很感兴趣,想来是听说宁道奇参悟三年也无收获,都想尝试一下吧!”单美仙道。

    “他们肯定会暗抢夺的!不过影响该不会有多大,我们就不管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暗势力身上吧!”卫贞贞插口道。

    几女皆点头。

    “咦!玉真姐呢?”商秀珣左顾右盼地问道。

    “你那青璇妹妹恐怕也逃不出夫君魔掌啦!”单美仙想起云玉真送石青璇前的嘱咐,开口笑道。

    “嘻!那才好呢,青璇妹妹其实很可怜的。”商秀珣娇笑道。

    “不知王世充到底在搞什么鬼,夫君该能应付得来吧!”傅君婥面带询问之色地望想单美仙。

    单美仙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

    元越泽入得席后,与李世民同座。李世民竟然没有半分异样地与元越泽开怀对饮。这更让元越泽摸不着头脑,暗忖这到底是他装模作样还是传言害我并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旋即又想到:以自己的实力,的确探测到当时方圆百丈内就只有四人而已。即便不是李世民所为,那也一定是师妃暄那个丫头捣的鬼!

    想归想,元越泽表面功夫依然做足,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好友呢!

    元越泽望着高坐主座的王世充与众人推杯换盏,心疑惑越来越重:我要是现在提出告辞,他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我性格就是这样。但看他的样,似乎并不担心我现在离开,那还特意将我叫来做甚?只为喝酒取乐?那怎么可能!

    眼角瞥见元越泽眼闪过不耐烦之色,王世充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今日多谢各位来参加宴会,元公作为主宾,请一次可是很难的!各位请开怀畅饮!老夫稍告辞片刻。”王世充长笑一声道。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腰间所配的一块玉佩引起了元越泽的注意!

    那块玉佩是元越泽送给独孤凤的!上面那个白绿相间的精雕细啄的凤凰就是最显眼的记号!

    这块玉佩为何会落在王世充手上?以独孤凤对元越泽的感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这块玉佩送给外人的,更何况是自己家族的老对头王世充呢?捡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刚刚观王世充老奸巨猾的眼神,便可知他转身时特地将玉佩展示给元越泽看,似是在威胁元越泽,又似是有其他意味。

    难道王世充情报网太强,已知自己与独孤凤的关系,特地抓独孤凤来威胁自己?看起来又不太像。元越泽虽然与王世充明言无兴趣进官场,但彼此之间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王世充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要在此时将彼此关系恶化挑明?是和大明尊教有关?

    独孤凤好歹也算是大家族的人,独孤阀内高手不少,怎可能被王世充给抓到?即便没被王世充抓到,那一块玉佩与怪异的眼神却仿佛是在警告元越泽,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想起萧琲曾三番两次对元越泽说过,万万不可小觑了王世充,此人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人,真正实力更是个谜!

    元越泽胡思乱想起来,的确不敢采取大意的行动,暗骂自己不早些去独孤家把事情办好,否则又怎会让王世充拣了这么个漏!

    “待会他出来后定要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元越泽暗忖道。

    ※※※※※

    洛阳城外。

    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双龙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快给我看看!”寇仲急道。

    徐陵解开腰间小包,打开木匣,微笑道:“看!”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出现在徐陵左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两人看得心神皆颤。

    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原的稀世奇珍和氏璧了。

    寇仲探手取过后大叫一声:“啊!为何这么烫手的?”

    徐陵一呆道:“没有理由,明明是冷得像冰块般。”

    二人感觉不同,徐陵半晌后道:“这玉果非凡品,寒带热,热含寒,里面更似隐藏着无穷尽的能量。若能细心参研,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尼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可以有什么作为?”

    徐陵淡然道:“我有办法,趁现在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我们立即着手参研,冀有所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明天将是我们的受难日。说不好还会连累娘与元大哥!那些和尚们已经认出是我们了!”

    “等等,你不觉得我们偷得太容易了吗?我被那四个大和尚围攻时,总觉得有一股奇怪却有强大的力量在暗帮助我似的!”寇仲脸色古怪地道。

    徐陵答道:“你就总爱神叨叨的!那些和尚们都是讲礼之人,遇到我们这种从不走常路的混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要废话了,我刚刚将真气输入其,觉没有半分变化,你又有什么法来激这里面的奇异能量?”寇仲点头敲着和氏璧问道。

    “刚刚我摸上这宝贝时,无形念起《凝神诀》,竟然有一种心神与它同化的感觉,想来定是与这宝贝有关,我们聚阴阳二气,以《凝神诀》做辅助,定可吸取其的力量!”徐陵沉思片刻后道。

    二人说做就做,面对面端坐大石上,四手将和氏璧挤在间,眼神一对,真气顿走。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随着二人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和氏璧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双龙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向后方弹开,和氏璧上黯淡无光的掉落石上。

    二人躺在地上,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

    “嘻嘻!多亏了你们两个小呢!”一个婉转柔弱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

    双龙气息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听到这阴柔的声音,不敢大意,强提真气戒备,左顾右盼:“谁?出来!”

    “本后不就在这里吗?”双龙目光随着声音同时聚集到一点。

    入目的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炽热夺目,犹如天外陨石一般出强烈高热温度的火球!

    眨眼后,双龙现大石块上,一面覆轻纱的红衣女手捧和氏璧俏然而立。乌黑盈润闪着亮光的长随意披散肩头,晶莹剔透的秀额,淡淡地黛眉,长长地睫毛,一对秀长凤目凝望和氏璧,冰肌雪肤如同凝脂,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修美的玉项,配上那一套极其随意地宫纱,更衬托出她的仪态万千与雅淡清逸,朦朦胧胧有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么刚刚那团火是怎么一回事了!?

    更让双龙惊骇欲绝的是,此女不知身具何种功法,只看一眼就好像被她勾走了魂魄,只觉全身燥热,血脉狂涌,浑身血液似都在流向男人的命根,生理反应不期然地被勾起!

    徐陵心性修为还算不错,觉到异样,当即冷哼一声,惊醒痴呆的寇仲,随即二人默念《凝神诀》,压下气血。

    “呔!妖女!你使的是什么妖法!”心思电转,寇仲觉到对方很可能是修习某种极其高明的媚术,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双龙体内的欲-望给勾出来。当下怒声喝道。

    “你们使命已了,本后慈悲,送你们最后一程!”红衣女小心翼翼地将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收入腰间包裹内,语气转冷道。

    话音未落,双龙惊骇之色再度写在脸上。

    天地间顿时化做一片火海,炙热得足以叫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双龙心惊惧无以复加。

    下一刻,红衣女如厉鬼魂般出现在双龙头顶,双手化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的掌法,掌心更是逐渐生出如真似幻的火焰。

    眼见一双纤细的手掌在眼前不断变大,双龙顿时感到他们的心灵已被这可怕的女所制。

    临死一刻,双龙爆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双双迎上红衣女,刹那间交换五,记你攻我守,我守你攻的凌厉招数。

    两声惨号后,双龙口喷鲜血,被被硬生生地震飞。

    在直可煮铁溶金,焚化万物的高热气势影响下,内息愈不畅的双龙只叹不该打这和氏璧的主意!

    就在红衣女取得全面性压倒优势之际,眼杀气再度闪过,却突然停了下来。凭着乎寻常的气机感应能力,突感自身竟被一倒强横得不容忽视的剑劲锁定,八处大穴已成为攻击目标,如不专心化解,后果绝对不会乐观。

    红衣女并没有继续追击双龙,而是凝神戒备。一道肉眼难辨,飘忽不定的白光由远方射来,如旱天惊雷,一剑直取红衣女!剑式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力道。可只观红衣女却明白这一剑大巧若拙,不变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剑未至锋芒先制敌!来者仿佛人兵通灵,其蕴含着的沛然莫测气势,只教红衣女进退维谷。

    红衣女眼闪过不屑之色。来者一剑幻化八招,可无论剑招如何神鬼莫测,红衣女剑指仍能捉紧剑芒落实的攻击点,先一步截挡封煞,招式毫无花巧,却极具自然之道,其神通境界更是掌握至妙绝巅峰,当真已达无招无意之境。

    来者身形尚未落稳,红衣女急破招后连消带打,简单朴拙的一掌拍出,白影眼,只觉这一掌轻重缓急,快慢强弱根本无法判断,最要命的是其来势仿佛在不断转换角度,叫人无法察觉最终会击在哪里。

    白色身影招式已老,肩且对战经验不足,兀自运起最强一剑,迎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交击之声过后,白色身影被震飞倒退。

    瞬间完成一个回合对攻,红衣女对上白影,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却不知为何身形轻微地抖了一下。

    “嫂!”

    双龙看清楚来人,喜出望外。突然察觉周遭那种干涸,炎热,如沙漠般没有任何生气的火海已消失,双龙刹那间明白到,刚刚一切都只是红衣女由气势及精神力所的气场。

    但体内的热劲还在,心境一变,经脉内登时火热难受,当下不敢再言语,慌忙静心调息起来。

    “阁下好算计!城南城东两处也是阁下所设的陷阱吧!”白衣女冷声喝道。

    红衣女并不答话,眼神甚至都无一丝波动,只是细细端详着白衣女。

    “不敢承认吗?那王世充与你有是什么关系?以为牵制住我家夫君便可万事无忧?”白衣女并不急着进攻,再度问道。

    红衣女眼闪过一丝诧异,淡淡道:“本后与王世充并无关系。你可敢回答本后一个问题?”

    白衣女亦是一愕,来不及猜测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回答便回答,有何敢与不敢之说?”

    “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女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萧琲!”

    红衣女眼神依旧毫无波动,更让萧琲莫名其妙,刚要动手,只听红衣女口缓缓吐出一句让人更是难懂的话:“你要活下去,切记自强不息,莫辜负了你的天赋!”

    语毕,红衣女抽身一个起落间便已消失不见!

    眼见萧琲听到那一句不知所以的话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龙更觉百思不得其解。

    ※※※※※

    “禀大人,元公求见。”王世充从宴会上抽身出来,正在后院享受侍女的按摩,屋外响起通报声。

    “唔,请元公进来吧。”王世充挥退侍女,端坐于书案前。

    “尚书大人,元某打扰了。”步入房门的元越泽略带焦急地开口道。

    心头暗笑一声,王世充表情谦虚地问:“公为何不在前院享用酒菜,可是有事情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元某想请问将军这块玉佩的来历!”元越泽直截了当地指着王世充腰间的玉佩问道。

    “噢!这块玉佩只是犬特地为我准备的,公有兴趣可查看一番。”王世充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元越泽本欲再追问来历,可王世充竟然把玉佩递了过来,他也只好顺手接下,翻转查看后,元越泽面色微变,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眼见元越泽归还玉佩,拱手后疾飞奔而去,王世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正第四十章圣尊法后

    成都,独尊堡。

    西厢房大片的豪华考究房屋,独有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木屋。

    恰恰这小木屋坐落在大片房屋的最心。与周围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屋内设施简单,说不上破旧,可也绝称不上华丽。房屋间一个香炉,屏风后隐约可见的一张床,几把木椅,一张桌,以及上面所放的茶杯等器皿外就再无他物。

    小床上,宋玉致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素素在床角仪态大方地端坐。床头同样端坐一年约二十五,的女,这女身上三处特点最引人主意,一是身材与素素有分相似,二是长相与宋玉致足有七分相像,三是眉宇间的幽怨之气极其浓重,让人一见下会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上到底生过什么事情才会生出那么强烈的幽怨之色。

    屋内一片寂静,床头女怪异的眼神时而观向宋玉致,时而观向素素,继而低头继续沉思。

    时间足过去了近半个时辰,那女缓缓开口了。

    “那就是说小妹是来说服独尊堡支持宋家?”柔弱的外表下,声音竟然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坚强,让人叹为观止。

    “扑通!”

    宋玉致直接趴在床上,表情夸张地喊道:“大姐,你憋了这么久居然会想到这个事情上?”

    这女竟是嫁入独尊堡数年的岭南宋阀大小姐,宋师道及宋玉致的大姐,宋玉华。

    宋玉华见宋玉致的样,幽怨之色暂时消失,娇笑起来。忽而又觉有失礼节,继续做回那副大家闺秀的样,缓缓开口,语带责备地嗔道:“你这样出去,还哪里像个大家门阀的小姐?叫外人看到了还不笑话死?爹爹及家族的脸面不被你丢尽才怪呢!”

    宋玉致似是甚为尊敬宋玉华,忙起身盘腿坐好,美眸却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神色,显然并没真的将宋玉华的话听入耳。

    宋玉华无奈苦笑一声,旋即又开心地舒展笑靥,语气似是颇有感慨地道:“小妹的样,让我又想到了我们四,五岁时的情景,那时小妹就是活泼可爱,总喜欢给人捣蛋的调皮丫头。”

    “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一举一动却不得不规矩起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都不再属于我们。我们亦不再属于自己。”宋玉华继续开口道,眉宇间的愁苦愈加浓重,似是陷入了某种伤心事。

    宋玉致忙上前抱住宋玉华的藕臂,试着安慰她一下,却有觉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该说些什么。

    “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吧!”素素在一边开口了。

    宋玉华一愕,随即微笑点头道:“可能就像妹妹所说吧!”

    “大姐听了我的讲述后,为何第一句话会问到说服独尊堡这种事上来呢?”宋玉致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心忖:刚刚都把夫君,家族的所有秘密及这几年来的事情一点儿不差的告诉给姐姐,为何她对夫君没兴趣呢?太奇怪了!

    “你们此来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吗?师道与妹夫,家族既然有了那么大的宏伟目标,巴蜀这块地域又怎能轻易放过呢?巴蜀虽然天高皇帝远,称霸无望,却也有着丰富的人地产,说自成一国亦不足为过。哪方势力如得巴蜀支持,必定实力大增。而独尊堡是巴蜀最强的一个势力,加上老一辈的故交,新一辈的联姻,岭南如能和平接收总好过打仗。”宋玉华解释道。

    “姐姐真不愧是世家的才女呢!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我们今日来见你,绝非是为了你所说的那样。”宋玉致娇笑道。

    “三叔帮二哥‘抓’了个军师回来,堪称再世武侯。他与二哥商议后认为:原的争斗目前还分南北两派,而最终形态必定是南北各有一个大势力成为主导,如果说北方是李唐或者王世充的一个,那南方就一定是宋阀了。如果到那时,巴蜀依旧不表态,我们或许会来采取或劝降,或开战等政策。但目下原内大势力还有许多股,岭南亦没有真正准备好参加争霸,如果在这个时候雄踞巴蜀的独尊堡再宣布支持宋阀,那将会使得尚未加入争霸的宋阀陷入困境。因为势力平衡一旦破坏,为了自保及防止宋阀势力过度膨胀,江南的萧铣,杜伏威等势力定会联合起来,从各个方面对宋阀群起而攻。甚至北方的几股势力亦会忌惮宋阀的强大,会在远方偷偷搞些小动作,比如支援南方其他势力,或者暗算计宋阀,如此多面受敌,宋阀必定会面临着未出师身先死,土崩瓦解的局面。宋阀如今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南方几个大势力,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终到我宋阀出兵时,就一举以雷霆之威击垮他们!”宋玉致见宋玉华不解的表情,开口娓娓解释道。

    宋玉致洋洋洒洒,话语皆是道理,宋玉华听后不禁也为自己的弟弟而骄傲。暗忖自己已经数年未回娘家了,连小妹的婚礼自己都没能赶回去。外界一直传闻师道性淡泊,没想到一旦立志争天下,竟然不比爹爹差上多少。突然,宋玉华又想到自己那传说的妹夫,这一切该都是由于他的出现而改变,想起刚刚宋玉致讲述的一切,那简直像听故事一般让人无法轻易相信。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宋玉华心里暗叫一声,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妹夫身上去了?不过他这几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太让人惊讶了,声震天下,爱妻如命,母女同娶,对决天刀,弈剑等等。宋玉华心的好奇感越来越重。

    突然闻听宋玉致在一旁唤自己,宋玉华忙回过神儿来:“想不到妹夫竟有如此大的志愿,从前听人传说,还以为他只是个喜欢隐居,厌恶世俗的人呢!”

    宋玉致与素素一愣,闻听宋玉华失神半晌,冒出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二女呆望片刻后轻笑起来,直把宋玉华笑得莫名其妙。

    “夫君大婚前曾对素素亲口说过:我救得了一个素素,却救不了天下与素素同命运的千千万万个素素,而立志入世,辅佐帝星一事便是一个最完美的选择。”素素想起元越泽话,眼一片深情地开口道。

    宋玉华亦是芳心大讶,对元越泽的好奇心已经愈加地攀上一个高峰。

    “素素姐其实是来接我回洛阳的,但半路想起大姐,便顺路过来一看,结果在成都街上遇到醉酒的解大哥,解大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与素素姐了,求我们帮助他,所以此次偷着摸进来,就想带大姐离开这里。”宋玉致又开口道。

    “什么!?”宋玉华闻听后失声地道。

    “大姐也不必自责,我已将怜儿姐体内的暗毒全部治好,解大哥高兴得差点要跪地感谢呢。你也不用觉得亏欠了他!他也同意我们带你偷偷离开!”宋玉致继续道。

    宋玉华听后面色一冷:“他是你姐夫,什么解大哥?怜儿又是谁?”

    宋玉致俏脸上现出不耐烦之色:“大姐没必要瞒我们,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解大哥亲口叫人家不许再唤他做‘姐夫’,他仍喜欢人家如小时候那般唤他做‘解大哥’,解大哥从小就钟情一人,你该知道她是谁!你们从前没得选择,但如今不一样了,人家与素素姐想好了一个对策,万无一失,对你与解大哥都不会有任何害处。”

    宋玉华芳容依旧一片冰冷,面色沉沉地不再理会宋玉致。

    宋玉致只好将详细计划全部说出,宋玉华冰冷的玉容上逐渐现出惊讶之色,继而面色复杂,有欣喜,有为难。期期艾艾地想要开口却又似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姐还是不能和你们走!理由就不要问了。”时间足足过去了一柱香时间,沉默许久的宋玉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

    宋玉致与素素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

    ※※※※※

    衣着颇显狼狈的元越泽独自盘坐在洛阳城北的一处悬崖边上,没有空去欣赏下方的起伏山峦,秀丽山河,元越泽剑眉紧皱,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半晌,也许是思维过于混乱,元越泽扭过头来,望了不远处的几大摊血与两根断指,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沉思。

    亲手接过王世充递过来的玉佩,元越泽便现,那是个赝品!但制作手艺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如不是元越泽亲手把玩,根本察觉不出真品与赝品的差别。

    匆忙告辞后,元越泽毫无头绪地奔向独孤阀所在的皇宫,心思急转间,虽然来不及去考虑究竟哪个工匠的手艺会如此高绝,元越泽仍可想像得到,王世充定是在独孤阀内安插细作,细作很有可能就在独孤凤身边,否则王世充又何来知道此玉佩与元越泽的关系呢?目下元越泽要的任务是去强抢独孤凤,然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奔至半路,元越泽身形突然一顿,城北传来的两股强大又带着邪意的气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应该是暗那两股势力了!”元越泽瞬间衡量再三,决定先去会会那两股势力,独孤凤再危险也不至于下一刻会丢掉性命,但元越泽来到洛阳,筹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引暗的势力现身吗!

    疾奔,元越泽继续思索:这两股势力到底为什么事情而不再龟缩?难道是为了和氏璧?

    一盏茶时间后,元越泽距离那两股强横的气息越来越近,凭其引地波动,元越泽明白这两股气息是在打斗,想不出他们为何会动起手来,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就是疾奔过去看个究竟。

    一路向北奔去,元越泽察觉到本是凉爽的微风也变成暖风,气温逐渐升高。

    压抑所有气息,元越泽潜入一片树林。

    远处,一身着黑衣,头带面具的男与一红衣蒙面女正在火拼。

    二人身体隐泛邪气,使用的皆是火劲,只凭二人那猛如炙热烘炉的威猛气势,元越泽就可猜测到这二人修为是何等的高!

    更让元越泽震惊的是越来越接近这二人,精神上就仿佛受到影响一般,变得无法专心观看比斗!如果此时有人来偷袭,那岂不是等于元越泽的实力大打折扣?

    强行压下心头所想,心境再度恢复平静的元越泽以心眼查探,刚刚影响自己心志的邪气终于消失不见,

    注意力放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只见两道几乎看不清身影以直接简单的拳掌对击,火劲四射,还好此时是夏季,树木尚未干枯,否则定会引山林火灾!元越泽尚在感叹二人的修为时,二人打斗似是到了最紧要关头。火劲形成龙卷风气场,风声大做,威力极其惊人!

    “砰!”

    功力到达巅峰后的一拼,引一声闷雷般的声响,两丈空间内沙石齐飞。

    这一招后,余风缭绕消散间,隐约可见比拼结果。两股强横火劲在核心地带遗留下鲜明的痕迹,平坦的草地被卷出深约两寸的圆坑,

    黑衣男卓然而立,气息平缓,仿佛没有动过手似的,红衣女却在尺外呼吸急促,虽然在努力压制翻滚的气血,保持曼妙优雅身姿。元越泽却察觉她实已一败涂地。

    二人皆是强者,奈何碰到一起。强者败,更强者胜。

    黑衣男似是对红衣女毫无戒心,只是手上捧着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摇头叹道:“本尊还是迟来了一步,白白便宜了别人!你该就是突厥那个‘法后’吧?”

    红衣女闻言心头大喜,表情却依旧愤恨地道:“哼!本后未能吸取其的力量,否则你大明圣尊哪能如此轻易便折辱本后!”

    ‘大明圣尊’四字入耳,元越泽面色一冷,等了四年多的大仇人,原来就是他!

    未及再思考些什么,元越泽气势在刹那间提至顶峰,重重气劲,急波叠浪般向大明圣尊涌去。

    同一时间,化做一缕轻烟,十指箕张,生出的强大气劲,将大明圣尊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以玄异难测的角度猛扑大明圣尊。

    圣尊本欲开口再问法后,忽觉一股强大气势与攻势由左侧袭来,伸掌便挡,这无从捉摸的一手似慢实快,劲道惊人。

    “噗!”

    圣尊狰狞面具下口喷鲜血,连退四大步,手的和氏璧亦同一时间被震飞。

    这一画面出现在元越泽眼,使他内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和氏璧恰好落到法后面前,法后只一愣,迅抓起和氏璧,嘴轻念几句,突然激起一个似虚若幻的旋风气阵,旋风的转猛烈,使得仍欲追击圣尊的元越泽与不远处的圣尊二人站立不稳,分出力量支持身体的一刹那,法后飞退。

    元越泽二人回过神来时,法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比元越泽,圣尊似是对法后更为在意,正待动身追寻,一边的元越泽怎会放过他这个大仇人!长剑猛然间出鞘,全身衣衫拂动,头根根直竖,毫无花哨的一剑直刺圣尊。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被这看似简单,实具天地至理,惊天动地,彷如破开重天又或十八层地狱攻来的一剑吸个一滴不剩,圣尊顿觉整个人虚虚荡荡,无处着力似的,难过异常。

    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圣尊双掌瞬间变得通红剔透,炙热内劲排山倒海,前浪止而后浪至,无有穷尽一般轻描淡写地迎上剑尖。

    出奇地是,如此猛烈的撞击,居然没引出半丝声响。

    收回剑势,元越泽骇然,刚刚心头的怪异之感再度涌上心头。

    “你真的让本尊失望,难道阴后真将你伤成这个样?”圣尊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道。心头却也惊讶暗道:莫不是当年我圣教造谣竟然误打误撞下成真了?

    元越泽还在思索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闻听圣尊开口,当即心头失笑,暗忖我现在看起来很弱吗?

    “你越看轻我越好!”元越泽心里暗笑,面部表情依旧淡然:“阁下该记得你我四年前的仇恨吧!”

    “你把小‘家’看得太重,大‘家’却弃之不顾。”圣尊亦淡淡道。

    “元某无兴趣与你谈论这些,今日既然遇到,仇是必须要报的了!”元越泽闻听圣尊有如老夫一般教诲的言语后一愣,旋即又开口道。

    再谈下去也无意义,即便元越泽抱着试探之心,他有如何保证对方会说实话?还是拳头来得实在!

    元越泽不断释放气机与精神压力,快至巅峰时,大喝一声,手长剑化作千百道白练,将圣尊笼罩其,剑剑有若鸟飞鱼游,迅快飘忽,无迹可寻,精妙绝伦。

    圣尊神色一凛,身形前掠,缓缓抬手,所有动作慢得无法想像,却又浑成一个无可分割的整体,虽是只出一掌,却包含全身全灵的力量,教人不敢小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元越泽的快剑才与圣尊的慢掌触碰到了一起,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天地骤生巨变。

    元越泽突然觉得真气仿佛出了岔,无法理正,一身浑厚的真气竟然开始将身体当成容器一般急乱走!突然一个松神儿,元越泽仰天而倒,地面却开始了不寻常的变化。

    地面与周围空间都开始凹陷扭曲,元越泽开始身不由己地陷了下去,仿佛坠入另外一个迷离神秘空间。直觉天旋地转后,渐渐地,元越泽也弄不清楚是四周环境不真实,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空间,虚虚幻幻,无依无靠。意识仿佛在无他物,只有空荡荡,白花花,一望无际的‘无’。

    元越泽神智何等的坚实!他已知自己定是了精神攻击,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妖法!

    可轻掐自己几下,闭目静心凝神,周遭一切依旧不变。

    正在思索的当儿。一声恐怖的尖叫声响起,元越泽睁开双眼,眼前再也不是刚刚的景象,而是黑暗深邃,凄厉惨号声不断的地狱!周遭鬼混乱走,似是看不到元越泽的存在。元越泽独自前行,遭火热铁钳拔舌者,遭两边铁火焰山合夹成肉泥者,遭飞刀凌迟,足分离血肉狼籍者,遭刀剑矛戟穿透胸背者,遭火红铁床烧得遍体焦炭者,遭铁牛角顶践踏,骨肉烂靡悲惨啼叫者,遭热熔烊铜汁灌口五内焦裂者等等皆可入目。

    元越泽正看得莫名其妙时,突闻耳边隐约传来深沉的声音:“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

    骤然间,空间再度扭曲,元越泽闭目后睁开时,周遭一切恢复如旧,二人剑掌交接对立。

    条件反射下,元越泽撤剑后退一步,低头查看身体,无一丝异样。只听得圣尊缓缓开口道:“你是第一个接得下本尊一招《五极灭元手》之人,多亏你的神奇身体,竟可以吞吐本尊上百年深厚修为!”

    “那么是你将我唤回的了?你那是什么妖术?”元越泽亦问道。

    圣尊眼依旧毫无表情:“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元越泽读过的书数不胜数,稍加思考又问道:“你所使的《五极灭元手》是幻术而非精神攻击?”

    圣尊眼闪过骄傲的神色,轻轻点了下头,旋即语带凄凉地道:“确切的说,是本尊糅合了武学的幻术,如今这原域外,可用此术者不过三人,而这三人后,也不会再有世人懂得此术!”

    元越泽心思电转,隐约猜测出该是这种域外幻术失传的缘故。

    “如果你不唤我回来,我是否永远留在那地狱里?”元越泽问道。

    圣尊摇头道:“我要以精神与你连接方可使用此术,若在控制你的期间未能将你杀死,那我们二人将永远站在这里。”

    “阁下该知你我是仇人,为何还要对我坦白?”元越泽终于弄清楚圣尊为何不将自己困在那个虚幻的地狱里了,复又开口问道。

    “本尊知你在意偷袭你妻妾之仇,但本尊要细细和你说明,我心天下,志在万民,你何必执著于小‘我’的仇恨上?你的身体很是神奇,可否告知本尊来历?”圣尊耐心地道。

    元越泽心道,我告诉你才是傻!当即答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信,因为这身体是我师傅帮我炼化的。”这也的确是实话,至于能不能听懂,那可就不是元越泽的事儿了。

    “至于你所言志在天下,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或者我问你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元越泽见圣尊默然不语,又问道。

    圣尊抬头道:“不相信的话,本尊亦不解释。但你这具身体,本尊要定了!”

    元越泽暗忖: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劝服我顺从你,研究我的身体?便淡淡道:“你的本事的确非凡,不过我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你不再敢随意使用那幻术了。”

    圣尊闻听眼闪过一丝怪异之色:“说得太对了。本尊亦觉绝不该留下你这个祸患!”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元越泽轻笑一声,扬手刺出一剑,直取圣尊胸口。

    圣尊气势,心灵终于在元越泽的一句话后出现一丝缝隙,察觉到这一点的元越泽又岂会不乘胜追击?

    元越泽此剑平淡无奇,但剑意却随度和角度不住变化,所以虽是表面看来简单直接的一剑,落在圣尊这等修为高的人眼,却看出这一剑实际包含三剑,因其无法捉摸的特性,如若被动的等待,轻者将落于下风,重者将挡格不住。

    圣尊表情虽不变,内里真气却在鼓胀,烈劲四涌,身形亦开始飘忽不定的四处行走,看似如无头苍蝇一般,其实则是在最关键之处迎上致命的剑击。

    三声清脆响声后,二人倏而乍分。

    以一双血肉之掌轻松破掉元越泽的一招,令元越泽不期然想起狂雷。这圣尊只是衣角略破,显然其修为比狂雷只高不低。

    不给元越泽任何考虑时间,脚尖落地的一瞬间,一声断喝,双掌翻飞,循着玄异至极的路线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如灵蛇窜动般在胸前连续画出个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的墨绿色气环。

    如真似幻的气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飘忽不定地击向元越泽。

    来不及感叹这一招的神妙,元越泽以不同角度连刺十剑,登时一丈内如霞雾缭绕,隐见水光云影,流转不尽,意态无穷。

    突然,元越泽察觉到自己的元气原来一直在外泄,此刻的战斗力只余八成多一点。

    这等对决,心境上的一个缝隙,就足以致命。

    几声清脆响声过后,元越泽只挡住四个气环,被另外两环击肩胛与腹部,踉跄后退两步。

    圣尊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身形不动,双手再次于虚空划,摧枯拉朽的天火之势幻化十几个的气轮,威势较刚刚要强上不止一倍。

    元越泽已面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脑海登时一片空白。

    神聚顶,气贯天地川大海。

    气若谷,精如虚浮力所在。

    精汇无,元抱归一敛藏气。

    这三句单美仙为元越泽自创的那套古怪功法所总结出的口诀没来由地出现在脑海。

    过往的一切战斗一一浮现在脑海。

    所谓‘身意’,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招意才可随心所欲。

    这一刹那,元越泽彻底弄懂了宋缺曾经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过去元越泽之所以在‘技’这一环节弱上许多,却也能与宋缺,傅采林这等高手相抗衡,并非宋缺当日所言是元越泽另辟蹊径,只因他的心性与悟性使然,但这种境界与真正的领悟完全属于自己的‘技’差距还是很遥远。

    苦练与经验是要亲身一步步经历的,任何其他方法都不可能有相同效果。

    这也是理论与实践的差别。

    过往对决的画面闪电般流淌在思绪,元越泽心随意走,剑由心生。

    剑势骤起,杂乱无章,不徐不疾,看上去仿佛每一剑都毫无关联,却又连绵不绝,如天马行空般浑然天成,无穷无尽。

    阴阳兼并的怪异剑招,好似无强不挡,无坚不摧。招若行云流水,连绵细腻,尽显精妙灵巧之及至。

    古怪的剑招将刚柔二力完美地糅合在一起,看在圣尊眼,登时神色一凛。

    以圣尊的修为,依然看到一个若隐若现,闲适飘逸,高贵端庄的白衣仙女亦在元越泽身边在执剑轻舞,裙摆飘闪恍若惊鸿,批帛摇曳如飞天下界。

    这完全是精神上的错觉,圣尊心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不等他再强行镇定心境,那白衣女幻象只是一闪间便已消逝。

    元越泽剑势不含半丝杀气,似是蕴含缱缱情意,柔韧绵长。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情景下,这等剑势给人一种不可思议至极的感觉。

    强猛的墨绿色气环只与剑尖轻轻一碰便被荡开,不但连消带打,更是借力打力,将气环反袭向圣尊。

    圣尊心头大讶。

    双掌疾拍出,自己接自己全力打出的这一招,有够荒谬的。

    将气环逐一挡去,这气环的劲力绝非一般,是以圣尊亦无法向元越泽那般荡开,只有强档。

    挡到最后一环时,圣尊心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潜意识只知如果不逃,很可能就会命丧于此。

    元越泽那本是无杀气的长剑上灌注全身功力,正以一玄妙之毫巅的轨迹借着最后一环的威力刺向圣尊。

    让圣尊惊惧的还不止如此,因元越泽此刻像融入了整个天地间一般,破绽处处,却又毫无缺陷。感觉矛盾至极。他手上的剑更是如此。

    圣尊一生谨慎,从不打没把握之仗,心知元越泽这一剑即便接下,那也是两败俱伤之局,当下心随意动,圣尊化做一道黑色烟霞,直射远方。

    但元越泽这一剑似缓实快,疾逾闪电,剑尖已刺到胸前寸许处,圣尊只有勉强聚起‘天极凝霜’,一拳迎了上去。

    “啊!”

    一声惨号,圣尊身影依旧不停,在元越泽攻击的惯性影响下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扑通!”

    元越泽已是强弩之末,真气已泄得差不多了,神经一松懈,颓然坐在地上。

    不远处的地上,留着元越泽此战的‘战果’:圣尊的小拇指与无名指。

    今日这一战,得遇圣尊以及另外一个叫‘法后’之人,元越泽心头开始仔细思索起来:那个法后与圣尊看似都是为了和氏璧而来,两人修为绝对不简单,实力似是比宋缺,傅采林还要高上半筹。不过这二人看来志不在武道,学武或许是身在这个时代的无奈,大明圣尊更是明确表示志在天下。

    但这大明圣尊实在可怕,实力可怕只是一方面,更为可怕的是此人的城府及心机!想及最后即将败退前才察觉到真气不断地外泄,元越泽推测必定是对方搞的鬼,可能就是在依靠精神连接逼元越泽遁入幻境的那一刹那,圣尊通过什么手法使得元越泽真气在无形开始流失。如不是元越泽顿悟出奇招,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还有那法后,大明圣尊完全没必要放过她的,为何却偏偏放过了她?元越泽又想起刚加入战团时的那种怪异感。以圣尊的修为,不可能被元越泽根本就没尽全力的一击下将和氏璧脱手!而且和氏璧脱手后掉落的位置也绝不正常,怎能逆势而飞,掉落在法后面前!

    和氏璧里到底有什么奥秘?他们这等高人都来夺取?

    元越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利品’,仰天长叹一声。

    “夫君!”

    再度细细回想时,耳边传来了傅君婥焦急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元越泽见一道白影眨眼间便冲到他面前,直扑入怀。

    从元越泽察觉圣尊法后二人对战,到圣尊狡猾逃走,只一刻钟不到而已。这段时间里,二人打打谈谈,打斗激的气势自然可被城修为较高的人察觉得到。傅君婥此时才来,元越泽甚至觉得她来得有些晚。

    “好了,我没事,坐下说。”元越泽见傅君婥紧紧得搂着自己,便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

    搂着个面红耳赤的美人在怀里,元越泽心旷神怡。

    “怎么只有你一人来了,美仙她们呢?”元越泽低头问道。

    “姐妹几个都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被分散到城外各处。我们刚刚汇合后,分别来找夫君。”傅君婥答道。

    “细说一下。”元越泽问道。

    “就在大约一个时辰前,洛阳城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出现一股强大又带有邪异之力的气息,美仙姐与我们几人便分头行动,哪知我们每人都遇到四个怪人,样虽然与偷袭巨鲲帮,身着五金铠甲的人一样,实力却异常强大,他们单人的实力还不算强,却有一套合击之术,其更如玉真所遇到那般,幻象层出不穷,扰人心智,我与美仙姐还好,毕竟有过比斗经验,琲姐,贞贞,秀珣几乎没任何经验,差儿点吃了大亏,还好有身体上的优势,硬生生耗死对方。结果汇合后才觉,我们几人只有琲姐遇到了真正来抢和氏璧的人。”傅君婥开口解释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将自己遇到的情景也说出,听得傅君婥小嘴张得大大的,惊讶到不行。

    “想来琲儿遇到的该是那个法后了,但她的实力比大明圣尊要差很多,我都险些死在他手上。”元越泽叹道。

    傅君婥紧紧抱住元越泽,声带哭腔地道:“夫君万勿吓我们,姐妹们如没有你,还如何活下去?”

    元越泽大笑一声:“我怎会轻易死去,只是过程太过惊险了。”

    傅君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扭捏地低声道:“这次给夫君惹下这么大的麻烦,都是我与贞贞的错。”

    “事情的开端就是因为小仲和小陵去偷和氏璧,如今和氏璧已丢掉,他二人又在偷盗时被净念禅院之人认出来了,恐怕我们的麻烦也来了,洛阳城的各方势力及师妃暄不会白白吃这么大一个亏的。小仲二人伤势较重,琲姐未免夜长梦多,率先送他们回山城静养了。夫君有什么气都在我身上好了,都怪我和贞贞对他二人太过宠溺了。”傅君婥如做错事的孩一般,低声道。

    元越泽听后也是眉头一皱,那两个混小每天就给老私下里惹麻烦!

    但又不忍心责怪傅君婥,元越泽轻笑一声:“其实也不怪他们,我们来洛阳第一个目的不就是要揪出暗的势力吗?和氏璧仅仅是一个媒介而已!”

    “可是!如果不是他二人去偷的话,事后也没人敢来招惹夫君,此时却完全是两回事儿,夫君回到洛阳城就要被各方人士责难!”傅君婥依旧一脸歉意。

    元越泽心知再劝她也无用,便调笑道:“那我就惩罚一下你吧!儿犯错误,做娘的代替受罚可好?”

    傅君婥立即点头。

    “那就罚你在这与我来‘一场’如何?”元越泽色-眯-眯地盯着傅君婥道。

    傅君婥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登时俏脸飞红,嗔道:“讨厌!”

    元越泽大笑一声,直接含住傅君婥的小嘴儿,你来我往地热吻起来。

    情-欲一起,二人不管不顾地开始撕扯着衣衫,浑然忘记了这是在野外,不管不远处被蹂躏得一塌糊涂的战场,直接就要在此地开辟‘第二战场’。

    傅君婥小嘴只知**出美妙动听的仙乐,娇躯来回扭动摩擦着元越泽。

    “呀!”

    正待脱去傅君婥的最后一层屏障时,突闻一声惊呼!

    二人头脑立即澄明起来,扭头望去,四人正从几十丈外奔来,独孤凤走在最前头,单美仙与卫贞贞,商秀珣跟在身后。

    惊呼是独孤凤出的,她这黄花闺女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小脸羞得通红,想扭头不看,却偏偏满是好奇心。而其他三女则早习惯元越泽的荒唐,此时只有一脸揶揄的笑意。

    单美仙拉着羞涩的独孤凤走了过来,傅君婥粉面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此时一身只有亵衣,外衣早被元越泽给撕碎,不敢抬起头来,只有像鸵鸟一样猫在元越泽身后。

    元越泽身上也只剩条短裤而已,直接将傅君婥反手揽回怀里,挥手示意几女过来。

    围坐一团后,元越泽才问起为何独孤凤也来了。

    “妾身最先击退城南的人后,进城略一思索,觉夫君此时被王世充请走定是不安好心,而此时城内真的会限制夫君的,只有凤儿,所以妾身偷偷潜入皇宫,凤儿留了一张字条,我们便摸了出来,汇合后赶往这里。”单美仙解释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美仙真可谓是我们家的‘仙’妻了。”

    受爱郎夸奖,单美仙心花怒放。独孤凤则见元越泽与傅君婥几乎是什么也没穿的搂在一起,面带羞涩,眼神便不敢抬起,开始躲躲藏藏。心却在想着:大哥何时能抱人家呢?

    元越泽见独孤凤无碍,问起玉佩之事,独孤凤说只有贴身丫鬟知道这是元越泽所送的礼物。元越泽为她一解释,独孤凤心头大恨,原来贴身伺候自己十几年的丫头都被王世充给收买了,枉自己还拿她当个姐妹一样地看待。

    “夫君,妾身大概一刻钟以前突然觉得心头生出一种怪异感觉,好像夫君就在身边似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单美仙突然问道。

    元越泽先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几女听后,随即道:“你的情绪波动应该是受我那一招影响的吧!”

    “夫君为姐姐创了剑招?”商秀珣好奇地道,随即眼神幽怨地望向元越泽,似是在怪他不一碗水端平。

    元越泽见商秀珣像个小醋坛似的,当即哈哈大笑,开口道:“那都是在不由自主情况下做出来的,以后还要好好总结一下。”

    单美仙闻听后心头大喜,可其他几女眼光明显都是带着羡慕与幽怨。单美仙心思细腻,开口安慰几女道:“今日夫君只能悟到一招,改日自然也会为你们创招的。”

    几人其实也就闹闹,元越泽对她们如何,她们比谁都清楚。独孤凤却是有些不自然,其他三女人家怎么说都是过了门的正位夫人。她现在与元越泽关系暧昧,闻听单美仙的话后,自然觉得不好意思。

    单美仙复又笑道:“夫君已经开始总结出属于自己的‘技’,恭喜夫君终于踏入大宗师的殿堂的门槛了。”

    回想刚刚那一招的美妙与威力,元越泽自己都有些沉醉。

    再说笑半晌,单美仙突然开口道:“妾身脑突然有了一些想法,会不会是大明圣尊故意把和氏璧丢给那个什么‘法后’的呢?”

    元越泽亦点头答道:“我也是有这个想法,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要这么做呢?”

    “也许原因与和氏璧的秘密有关吧!”卫贞贞有些愧疚地答道。她本是去检查和氏璧的,结果一个大意下,以为和氏璧并没有太神奇的地方,哪知会惹出这么大的乱。

    商秀珣思索片刻也点头道:“秀珣认为那个大明圣尊应该比那法后更为可怕才对!那《五极灭元手》听着都觉得有些可怕!”

    元越泽想起大明圣尊最后退走的那一刹那,正是自己最虚弱的一刻,那圣尊在下一刻绝对可以擒下元越泽,可他为什么逃走呢?元越泽一直在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去想那些了,穿好衣服,先回城吧,休息一下,算账的人也快要来找我们了!”

    元越泽望向悬崖下的秀丽风景,神情凝重地道。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