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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身为一国之君有那么多国家大事操心,再不光是欣赏后宫那几个嫔妃美人内斗也够精釆的了,为何他还有这些多出来的精力来为难她一个小小宫婢?为难她到底对他有何好处?

    被她一提醒,玄清凤大拳捂着顿时咕嚕噜叫了起来的胃,俊美脸庞又是满布哀怨。

    这三天没见着她在自己跟前晃的身影,害他也不知怎的精神恍偬,心神不定,连带胃口都差了许多,吃什么都味如嚼蠘。

    「朕要吃你亲手做的奶油小面卷、碧粳来粥、酸辣萝卜条、五花蒸鱼、百味鲜菇炝……」他兴致勃勃地扳着手指数算了起来,一连串习钴难做的菜名顺溜出口,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这位万岁爷,敢情您当自己是上酒楼点菜来着?

    阮阿童忍了又忍,最后在听完了他念到第十八道的当儿,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那您的饭后饮品是想餐前上还是餐后上?」

    「唔……」他还当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餐后好了,餐前喝茶伤胃。朕若龙体有损,会害阿童被太医和内务总管责骂的。」

    谁在跟他扯这些鬼东西啊「……是,奴婢知道了。」是她的错,谁教她再度低估了清皇陛下脸皮的厚度。

    「还有,朕虽然十分害爱阿童做的菜,可一下于十八道备式菜肴的确是太辛苦你了。」他想了想,笑嘻嘻地道:「那就大菜、主食、汤品、点心备做十道来便行了。」有本事一扫而空,撑死你……

    她嘴角微微一动,彷佛呢喃了句什么,却又细微得无人闻见。

    玄清凤由于心情大好,胃口大开,他家「走失三天」的小阿童又在眼前,便善心大发地没有提醒她,他乃自小精习武艺之人,耳朵可好使着呢!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话,那么奴婢就下去准备了。」她欠一欠身,就要退下。

    「等等。」他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还有一件事。」

    阮阿童乖乖上前,在距离榻前不到两步时,忽地被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给勾跌进了怀里,不由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是罚你让朕操了三天的心!」

    完了!

    她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熟悉炽热得惑人的气息再度落在她敏感的耳垂。柔软唇瓣带着一丝恶意的惩罚,百般亲呢爱怜地紧挨着她磨着蹭着,虽然没有当真吻上那微张的小嘴,却舔吻了除开颈项以上所有的地方。

    不是流连在她小巧的耳垂,便是轻舔她如贝壳般的耳壳,还有她的秀眉、闭上的眼皮、微挺的鼻尖、自玉颈后方顺着柔嫩的颈项一路轻移而下,再辗转折腾而上,就这么来来回回,极其眷恋纠缠不放。

    她极力克制住酥麻痒感和羞愧欲死感,努力想保持一动不动的瘫痪无感状态,可是怎么也压抑不住逸出唇齿间的嚶咛低喘。

    内心里,在血气汹涌翻腾之下,平素全积压在最深处的大逆不道之词全部狂冒了出来。

    臭清皇,坏色胚,大祸水,混蛋……到底有完没完哪?!

    直到这般极尽**又极其羞辱的「惩罚」终于结束后,她虽然全身上下衣束完好,却整个人从头羞红到了脚,娇喘吁吁,汗流浃背,浑身酥软,只能跌跌撞撞地挣脱下榻,然后咬牙切齿道:「奴、婢、告、退。」

    玄清凤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凤眸弯弯,嘴角上扬,笑得活似一头把猎物吃乾抹净、欢快餍足的狮于。

    「阿童,咱们下回再试试重的花样吧?」苦命万年宫女阮阿童跨出门口前险些摔了个跟头,抓住门框的手掐得死紧,嘴里硬挤出了一个介于「遵命」或「作梦」之间的模糊词语,然后僵硬地回身再行了一个礼,便气冲冲地去了。

    「为什么每次都非得像个釆花小賊才行呢?唉,朕这皇帝可真憋气。」偏偏玄清凤还有居多感慨,修长大手支在下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有些人,有些事,纵然贵为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也不能随心所欲呢。

    当夜,酒酣耳热,宾主尽欢,这场皇象宴极致成功,但是身为宫女之首的阮阿童却是身陷水深火热之。

    午才慘遭「彻底调戏」,晚上又得继续安守本分处变不惊,侍立于清皇身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随时拳控、满足皇上和妃嫔娘娘们的需要,还要注意所有侍礼的宫女太监有没有好好尽责办妥差事,一整晚下来,她简直熬得人都残了。但,就算如此,还是会有人嫌她不够歹命。

    「阿童,本宫的酒冷了,你是怎么伺候的?难道不知道本宫胃气弱,禁不得半点生冷的吗?」因坐得离清皇和诗贵妃落后了一个座位,所以整晚都板着张脸的白淑妃发话了,迁怒地冷哼了一声。「还是在你眼里,只有皇上和贵妃姊姊才是你的主,本宫压根儿算不得是什么?」

    尽管声音不大,可该听的人都听见了。

    「奴婢该死,淑妃娘娘息怒。」阮阿童深吸口气,作出惶恐之色地急忙上前,亲自执壶换了酒。

    玄清凤斜倚在主座上,还是笑得那么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然而飞扬的浓眉却微微挑高了。

    诗贵妃玉手持盏浅浅地吃了口酒,低掩的眸光掠过一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笨死了,亏你还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奴才,怎么半点儿规矩都不懂?本宫饮过的杯是你轻易碰得的吗?」白淑妃硬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柳眉一沉,「重以为皇上平时对你们这些奴才宽厚,你们就个个轻狂得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奴才就是奴才,即使飞上枝头,乌鸦也变不了凤凰!」

    话一出,阮阿童脸色微微一变,可诗贵妃的表情却是更加难看十分。

    白淑妃这番话指桑骂槐、隔山打牛意味浓厚,因她自己出身富贵大家,光论入宫前的资历背景,放眼妃嫔之还无人能及,就连诗贵妃位分比她高上一级,娘家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通州知府,严格追究起来,终也是在皇家底下办事的一个「奴才」罢了。

    诗贵妃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娇俏俏地道:「唷,淑妃妹妹今日火气不是一般大,怎么好酒不喝,尽编派起皇上身边最得用的阿童姑姑来了,就算是无心之言,怎能不寒了人家阿童姑姑的心哪?」唉,这些后宫娘娘的口舌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

    「奴婢不敢。」阮阿童腰弯得更低了。

    见诗贵妃跳入战局,玄清凤眉眼间蕴藏的那一丝凌厉逝去,修长大手扶着脑袋,笑意吟吟地看着女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一副很是的样。

    「敢情贵情姊姊今日是要为一个贱婢同妹妹杠上了?」白淑妃将手上的雪玉杯重重重往桌上一搁。

    真蠢!诗贵妃讽刺地暗暗冷笑,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俊美得令人心悸的清皇和状似平凡得令人无视的阮阿童之间徘徊了一记。还真真是蠢货,否则怎么就看不出,她那句「贱婢」一出口,皇上可是瞬间连笑容都不见了。

    「淑妃妹妹,阿童姑姑怎么说也是自小服侍皇上至今,一向苦于实干、忠心耿耿,咱们都是皇家的媳妇,对这宫里的「老人」更该多多关照三分才是。」诗贵妃轻声细语,却是火上浇油。「妹妹呀,这次是你做错了。」

    「诗双双,你居然拿个低贱的宫女跟我比?!」一向骄纵的白淑妃果然没脑多细想,闻言勃然大怒,当场气到狠狠砸了雪玉杯。

    那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破裂声甫响起,阮阿童倒抽了一口气,心下一凉。

    完了!

    再接下来的那一团小小宮斗混乱,还有玄清凤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就立刻有效地镇住了全场,接着酒宴继续进行,新科状元应递吟了首什么什么诗博得了满堂彩……种种、种种,在阮阿童眼前都化作一片白茫茫。

    她脑只有碎了的雪玉杯……百灵国进贡的雪玉杯……礼公公严格看管的国宝……

    她慘淡地闭上了眼,无声地幽幽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今天真去他的倒霉透顶了。」值此清风明月夜,只恐夜深花睡去,飘一缕香,化一抹红……

    玄清凤今夜没有召任何人侍寝,也没有到任何妃嫔宫,而是宴罢沐浴完之后,就负手踱至内殿仅一屏风相隔的宫女小单间前,辗转徘徊。「阿童,你睡了吗?」犹豫了很久,他小小声问。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请保重龙体。」阮阿童淡淡道,顿了顿之后补了一句:「皇上还未就寝,奴婢哪能斗胆先睡,奴婢现下是在帮皇上打一副衣带的绣。」

    听她肯同他说话,他心下一松,却又感到一丝忐忑。

    阿童的语气好像还是不太对啊!

    玄清凤本想绕过屏风,直接面对面瞧见她的容颜脸色,可不知怎的,还是没敢当真迈开这一步,大剌剌地闯进她的小单间。他怕她还在生气。

    万一阿童当真发火,不给他这个皇帝留一丁点面怎么办?他乃五之尊,假若被冒犯了天威,绝不能当作没这回事,可要是认真追究嘛,他又舍不得。

    「唉。」

    隔着屏风,他修长挺拔的剪影和一缕叹息,隐隐约约、恍恍偬偬在她面前闪现。

    阮阿童绝不承认自己心房有过一阵砰然乱跳,是故那突然上涌的血气和颊畔浮现的微微红晕,全是给气的。

    就算是个奴婢,在被主们这般轮番折腾之后,也是有暗自生气的权利的。更何况,磨难永远都在……

    她心头滋味酸涩难辨,突然觉得疲惫难当,低声道:「时候不早了,皇上早些安寝吧。」「你还生朕的气吗?」他好听的声音又低微又可怜兮兮。「……皇上多心了。」在屏风后方,她眼底的黯淡尽显。

    他顿时安心了,弯弯的眉眼笑意荡漾。「那朕睡了,你也早些睡。」

    「谢皇上关心。」她等着屏风上高挑颀长、写意风华的剪影消失,可是久久,他依然静静伫立在那儿。

    害她呼吸又开始不顺,只得咬牙逼迫自己低下头,专注在手上这副月牙缠银丝的流苏绣上。

    明黄是帝王之色,可她私心却偏爱他一袭白衣,宽袍大袖,清逸如仙人之姿,眼底有说不出的清澈明亮温柔。

    她交缠着丝绳珠线的指间愕地一僵,一个已半成形的清雅绣渐渐松了开来。平时皇上的衣饰用品自有尚衣局负责,她出什么头?

    阮阿童的手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紊乱,片刻后,她突然低头把整副绣全拆了。

    这么一解,就让丝归丝,线归线,再不复纠缠成结……这样便好。这样最好。

    玄清凤隔着屏风,虽然只见影影绰绰,却依稀看得出她手上在动作什么,原本满满笑意婺时又惊慌地全失了样。

    「喂喂喂,你不是在给朕结绣吗?」他急急开口,「都拆散了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一下。「结错了,自然当拆则拆。」

    「谁说你结错了的?就算是错,朕就偏偏爱这样打错的。」他胸口憋着一股乱糟糟的闷气,意有所指地跟她耗上了。「若是件件都循规蹈矩、死死板板的,还有什么意思?」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还是皇上教诲奴婢的,奴婢记得清清楚楚,怎敢有违?」她不冷不热地道。

    「阿童你一」他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还要记恨多久?后来朕不都跟你解释过了?」

    「皇上言重了,奴婢就是奴婢,您不用同奴婢解释什么。」她的声音更加低缓卑微,带着不容有失的决绝。「请皇上自重万金之体,莫再折煞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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