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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探寻狐妖(三)

    千寻察觉到了异样,一把打掉他的手,而毒针已趋入我的体内,我握着手腕退到一边,眼瞅着老头和千寻打得激烈。

    老太便向我攻来,千羽拔剑护着我。

    “青雨,带着叶姑娘和你主人离开。”千寻这样喊道。

    “千羽,千寻,”我担心地看了他们一眼,看得出来,这两人武功不一般。

    “快走。”千寻使出一个剑阵,将我们三人护在身后,让我们得以逃走,仿佛都能听到他喘气的声音,可见对手的不好对付。

    “不要拘泥于过去的所谓承诺,请看得清楚一点,”我留下这么一句话,让藏于帷帽下的箬竹都颤了一下,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千寻没来得及多想,便继续专心对付眼前这个妖怪。他的剑飞快,刺破了老头的面具,只见一副道士模样的对方缓缓停了下来,轻蔑地笑了笑。

    一边的老太见状,便在道士身后停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对如初做了什么?”千寻质问道。或许是她离开时的表情太过痛苦,自己心里竟惶惶不安,难道她已在心中占了几分地了。

    “贫道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在那位姑娘体内注入了一根针罢了。”道士挥了挥衣袖,空中竟凝成一股气团,显现出了,他们三人的景象。

    我能感受到体内毒素在涌动,若再无解药,不出半个时辰,我便因五脏俱焚而死。

    这个毒针的毒实在不好解,而今我只能暂时靠银雀之泪所吸食的妖气压制毒素,但是也许我会因此慢慢妖化。

    箬竹在一旁呆立,其实心里早有各种打算。

    “竟在依靠妖邪之物的力量抵抗我的巫毒,真是胆大妄为,小子我告诉你,老道就是风觉,你和狐妖在一块,一定知道我的事,你最好转告那只狐狸,拿紫琊丹来换解药,否则就好好料理那位小姑娘的后事吧。”风觉说完这一大串,便一挥衣袖,消失了,连同另一个人一起。

    “别跑!”千羽想追向前,却被千寻拦住,“别冲动,先和他们会合。”

    破庙中。

    挂在腰际雁声发着光,而我因专注于抑毒,没有在意。箬竹定睛一看,竟与当年那个男孩的信物一样。她将它取了下来,便听到千寻的声音,“如初,你在哪?怎么样了?”

    定了定神,才启唇回应,“我是箬竹,我们在村外的那间破庙。”

    “好,我这就来。”其实通过雁声是可以直接寻到他们的位置的,可是他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雁声不再发光,静躺在箬竹掌中,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为何她如此想哭。是老天爷的玩笑吗?让她以如初的面貌遇到了他,如今当初的信物竟又在如初手中。自己对当初的男孩一见倾心,最后还不得善终。自己又怎能恨这个女孩,主人的话还铭记于心,今生今世为他所用,今世,今生。

    我已吸食尽银雀之泪中的妖气,灵气,这毒也总算勉强压制下来。虚弱地睁开眼,只见箬竹脸色苍白地坐在我身旁。

    “怎么了?”

    “没什么。”一妖一人,什么爱恋情肠,本是荒谬不堪。

    “叶如初!”千羽冲了进来,抱住我,便是问个不停,我只能用还好还好应付着。

    我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千寻,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惶恐。就在我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千寻身上的时候,自己突然没了意识。

    “主人?”青雨将昏迷的三人安置好,便走到庙外,不解地问。

    眼前的瘦弱背影,在风中飘扬的黑丝白纱,为何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自己苦苦守候她多年,为何始终无动于衷。

    “青雨,你相信缘分一说吗?”箬竹转过身,望着他,静静的,有些事她不是不知而是不想提及,“我曾经相信,他会回来实现承诺,老天爷既然让我们有缘相遇必会让我们有分再见,可是,谁料竟是这般结局,又或人妖殊途罢了。”

    “缘分一说,本就空渺虚妄,又何必在意。”青雨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眼光,不过这么多年,也是难免,“你既然早已知道我们当初不是偶然相遇,又为何不揭穿我?”

    “因为你为了我背叛了你真正的主人,也就是一直想要紫琊丹的那个人。”箬竹慢慢靠近他,伸手抚上他的脸。

    没错,青雨一直被安排监视着叶家大院,可是当他见到箬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蛊惑,深陷泥沼不能自拔。

    “我由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的,包括把我的内丹给你,为你疗伤。”青雨将她揽进怀里,

    “青雨。”箬竹轻声呢喃,“对不起,我不能,今生我辜负了你,来生有缘再补偿你。”她抱着晕了过去青雨,潸然泪下。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妖也好,人也罢,最终逃不过真切的情殇。

    竹林中。

    “风觉,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哈哈哈,狐妖你终于现身了。”风觉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几年不见,你气色怎么不见好啊。”

    “少说废话,解药!”箬竹自知已撑不了多久,便直接将紫琊丹拿了出来,“你要的东西在这。”

    “算你聪明,”风觉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打量着她手中发出紫色光芒的东西,“先把它给我,我确定真伪后自会给你解药。”

    箬竹心中一颤,但不露声色,“万一你食言怎么办?这样,你先把解药放地上。”

    “哼,可以是可以,但休想耍花招。”其实他早已通过毒针探测到其他人都被她弄昏迷了,不然他才不会如此放心。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地上,“好了,可以把紫琊丹给我检查一下了吗?”

    “好,这就给你!”她将紫琊丹抛至空中,拼尽全力,将所有的法力都集成一注,向风觉攻去。

    风觉闪躲不及,摔倒在地,大吐鲜血。

    箬竹立马拿起药瓶,想要离开,却不料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一个戴着银质半脸面具的男人,从黑衣人中走了出来。

    “你竟用自己的内丹冒充紫琊丹,真是疯了。看来你对叶剑南还真是衷心啊。”那个男人走到风觉身后,只见风觉抱住他的腿拼命求饶,“公子,我错了,求你救救我。”

    “没用的东西,”男子冷笑了一声,又随即赏了他一掌。

    风觉立马在箬竹面前倒了下来,死不瞑目。

    “你真够狠心的。”箬竹垂下眼,捂着胸口。

    “内丹已毁,很快你就要灰飞烟灭了吧。还有心情评价我?”男子慢慢逼近箬竹,她这才看清他的眼神,和左半边脸的轮廓。

    箬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风拂动竹尖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更像是。。。。。。

    “箬竹小心!”千寻轻易跳入包围之中,将箬竹拦腰抱起,又腾空一跃。

    男子不示弱,也是轻盈一跃,紧随其后。

    “你怎么。。。?”箬竹好奇地问道。

    “你太小瞧我这个千字阁大弟子了吧?一只受伤的狐妖的法术,怎会对付的了我?一开始我不过做给风觉看的。”他解释时,碎发随风飘扬的姿态竟让她看得出神,可是正是那种想得到却又永远不可能让她最为难受。

    “千寻,你知道的,我真的撑不了多久了。”她就这样静静凝望着她,看他吐出“不可能”三个字,眼神中带着些许哀伤,她竟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的内丹已毁,很快就会神形俱灭,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告诉你,那个与你有约的人是。。。。。。”她强忍着眼泪,任由风玩弄她的头发,“是如初,不是苏素素,那个雁声是她不小心遗失而又被苏素素捡到的,而且苏。。。”突然她难受了起来,时间已经到了吗?拜托,当年的真相,苏素素的真面目还没揭露,怎么可以?!“啊。。。。!”

    “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别再说话了!”千寻一边控制着脚下的剑,一边紧握着她的手。

    “我会将自己的原神。。。。。以及最后一点法力留在如初身上的。。。。。雁声中,记住,千万。。。。。。要小心苏素素!”话音罢了,千寻怀中突然一空,空中像是有人撒了银粉一般,在阳光下如此绚烂。

    远在其后的男子见到这番场景,先是一愣,随后便耸了耸肩掉头走了。

    千寻脑中不断回响着箬竹的话,不过似乎这样才能将儿时那张脸清楚记起,似乎这样才能理解之前如初的话。自己是有怀疑过,但是却始终拘泥于苏素素手中的信物,但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要小心她吗?

    破庙中,雁声的突然异动惊醒了我。它正散发一束束青光,我将它捧在手中,不知所措。

    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切的青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失魂落魄地朝外走。

    本想就此回去的那个男子,正好瞅见了他。

    “青雨。”男子飘然落地,轻声唤道。

    “主。。人。”他立马跪倒在地。

    “哼!”收拾叛徒当然只有一种方法,取了他的内丹,破了他的原神。

    “所以,情这种东西,害人害己,要不得。”男子将握着内丹的手一紧,挥挥衣袖,走进他架起的玄影门,消失了。

    千寻御剑回了破庙,一脸凝重。

    “千寻,”我站了起来,未料双腿酥麻根本站不稳,又要倒下去,千寻见状立马冲过来将我扶好。

    “快点吃下解药吧。”他掏出药瓶,倒出药丸,递给我。

    我接来细细嗅了嗅才敢安心服下。服下后,我又运功,将体内的妖气驱除,并。。。。。

    “啊!”一根银针从手腕处飞出,刺在墙壁上。

    一切完毕,我已虚弱不堪,大汗淋漓。

    千寻便用法力替我调理,平复脉象。

    过了一阵,千羽也醒了过来,看到的是我晕在千寻的怀里,心里竟没有怎么不舒服,而且她更关心的是, “师兄,解药拿到啦?怎么拿到的?那个箬竹呢?”

    千寻看了眼怀里的如初,叹了口气,说,“等她醒来再说吧,不然我要说两遍啊。”他将如初轻轻放置地上,专注地望着她的脸,儿时的那个女孩是她没错,那么苏素素为何?

    当初看到苏素素佩戴着那个雁声,自己便跑上前鲁莽相认,可她为何不否认呢?

    “箬竹。”我盯着手中的雁声,坐在破庙门口发呆,门外早已是月色朦胧。

    是的,千寻最后还是告诉了我箬竹的事。

    “我从小跟随师太到处游历捕妖,第一次遇见如此真性情的。”千寻给我披上一件衣服,说道。

    “妖亦有善恶之分,善妖有时甚至比一些人都要强。”我仰头,看着这繁星闪烁的夜空。

    “那个。。。。。。”千寻不知为何她似乎不记得以前的往事,也不知该如何提及。

    对于千寻的欲言又止,我倒是有些在意,“怎么了?”

    他将我扶起,与我四目相对,“我们以前就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尾音消散在氤氲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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