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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奇怪?哪有自个儿进去之道理?初来此处﹐难道就不作指路吗?我正狐疑着﹐认定此行定为不妙﹐于是内心微微颤抖起来﹐四周静悄悄的一切﹐让我顿感微恐惧﹐一时间﹐胸口越来越痒﹐还偶尔伴随有微痛﹐也就不想磨蹭时间﹐却已至此﹐自然无路可退﹐我一面轻步小心迈入﹐一面观向这座美丽奢华无比的谊兰楼。

    谊兰楼并没有厚厚的石墙团团围绕﹐它后依假山﹐面临青湖﹐整个楼身呈圆柱状﹐一层一层﹐如出一彻﹐每一层都极其相似﹐大约有二十来层的样﹐每层的木栏上都有青藤缠绕﹐或少许花儿于藤间盛放﹐色儿不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此景宜人﹐如同仙境一般美丽。

    踏入楼前﹐静谧无比﹐无丝毫嘈杂。

    楼前稀疏一些柳树﹐再远些可观见水面﹐水面上游有船儿数只﹐荷花无数。那种呼之欲出的美丽实在迷人。

    远远望去﹐青石道尽头﹐又是宽敞之大道﹐有楼台无数﹐几只小燕这里停停﹐那儿歇歇﹐好一派和欢欢﹑乐荣荣之景象。

    不知不觉﹐已孤身迈至楼前﹐三级楼前阶梯是用洁白大理石砌成﹐由侧面可观﹐正面被铺上狐皮制地毯﹐上边竟然洁净得一尘不染﹐两个当值小宫女立于阶梯上方的朱红大门两旁﹐一脸平静﹐望见我﹐二人对看一眼﹐其一个小宫女一面将楼门推开﹐一面细下声音道﹕“你就是替皇上挡毒箭的姑娘吧?娘娘正在里边候着呢﹐快些进去﹐别让她久等了。”

    我莫名地看她一眼﹐她似乎极为友善﹐又急忙躲开我视线﹐我抑住内心的困惑与不安﹐轻步上前﹐却不得不止步而立﹐实在不忍心踩踏那洁白亮丽的狐毛﹐我正踌躇着﹐另一小宫女却微笑道﹕“上来吧﹗踩脏了没事儿﹐咱们这谊兰楼里的地毯都是每日十换﹐你尽管踩踏。”

    我抬眼望去﹐发现她与双圆一般﹐还只是个孩﹐再看看狐毛﹐我心一寒﹐如此美丽的狐毛用来做地毯﹐已是可惜﹐竟然一日十换?真是奢侈过度﹐皇上又怎会准许呢?如今﹐是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却也应未雨绸缪﹐能省则省﹐我更不敢想象皇后娘娘处是何等的奢华。

    自古有人云﹕月盈则食﹐盛极则衰。而此盈盛﹐龙浩的天下何来长久?我却只能为了之一叹﹐独自感慨。

    “别瞅了﹗不就是块地毯吗?咱们雪妃娘娘还在里边等着呢﹗”

    “你若喜欢这狐毛﹐咱们楼里用过的﹐都可送你﹗”

    我抬头触上她们目光﹐热血一阵沸腾﹐不禁红了脸﹐我一面踏上地毯﹐一面微笑着回道 ﹕“如果这事你俩真能作主﹐那飘飘就要下这些狐毛了﹐定当感激不尽﹗”

    “当然当然﹐这些狐毛用过后原本都是扔至安乐坑的﹐从不刷洗﹐你若喜欢﹐可随时过来取。”小宫女仍然面带微笑看我。

    “咱们是有一面之缘的﹐三个月前﹐我们刚从花明厅里出来﹐那时﹐你还昏迷不醒呢﹗好了﹐别逗留了﹐快些进去吧﹐淑妃娘娘正在里边。”

    望着两当值小宫女一脸红晕﹐我心里微微一热﹐还真有此事么?那如此看来﹐大家都是花明厅里的姐妹喽﹗又朝她俩微微一笑﹐轻轻踩上狐毯﹐盈步迈进屋里去﹐后脚刚入门﹐门就应声而关﹐我的心随着这关门声﹐瞬间掉入寒潭﹐静下心一望﹐硕大豪华的屋里空无一人﹐不是说娘娘在里边吗?怎又会不见其影?

    一种叫做“不安”的情绪在屋里飘荡开来。

    双圆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开来﹐我更为不安﹐屏息观望﹐小心地环顾四周﹐镀金镀银的各种摆设应有尽有﹐其立于圆木印鱼桌上的玉雕花瓶尤为耀眼﹐瓶大约有半人高﹐瓶身一人绝不可环绕住﹐大得有些惊人﹐却也处处精致入微﹐天下恐怕难寻其二﹐ 可堪称一绝。

    瓶里插满黄白红各色玫瑰﹐上边沾有露珠晶莹﹐花香缭绕﹐不料旁边的蓝白花熏里缭绕开来的竟也是玫瑰的香味儿﹐不经让人心感舒适﹐再一看﹐左边与后边是一排排白布画亭的曲折屏风﹐轻步走近一观﹐有些余色未干﹐我正赏之。

    忽有一娇恬爽美之音从屏风后传来﹕“你对作画还感兴趣?”

    闻声抬头﹐一五官端正﹐脸面小巧﹐长像不俗的女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她身着深紫旗袍﹐头戴大紫宫花﹐手端洁白陶瓷碗停至屏风前﹐茶碗里冒出的热气缭绕而上﹐她脸面稍显朦胧﹐盈盈仪态﹐朝我似笑非笑。

    在与她对望之时﹐明显感觉她有一瞬间震惊﹐却又立即恢复常色﹐十分自然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我﹐用碗盖轻轻蕴开碗里冒出的茶香﹐她的举指神态﹐穿着装扮﹐让我极为肯定﹐她就是后宫正一品的淑妃——雪儿﹐仅于孝幸皇后之下的皇帝宠妃。

    我不急不缓地跪下身﹐以首触地﹐轻声称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嘴巴倒是挺伶俐。”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我不敢抬头望她﹐只闻得她轻笑一声﹐伴出这分不清是夸是嘲﹐是奖是嫉之话语﹐我只好不动声色﹐静静地低头跪着。

    过有一小会儿﹐她淡淡地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在内心深处又是一惊﹐虽然我已有足够的准备。

    她话语里没有伴夹笑音﹐而是一本正经﹐于是﹐我胆怯地﹐瑟瑟地﹐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她时﹐她正坐于前方淡红木宽躺椅里﹐然放下茶碗﹐两手交叉相握放于膝上﹐无意发现她指甲也被涂画成了紫色﹐却想﹐她应该很喜欢紫色才是﹐微微地﹐慢慢地﹐将目光从她的玉手移至她的明眸﹐她眼含怀疑地望我良久﹐使我忍不住浑身微颤﹐却又不敢闪躲﹐甚至不敢低头﹐不敢喘气﹐就如此迎接着这审视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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