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风尘真情

第六十六章

    我无暇思索他是谁﹐转头去望梁五五﹐却发现有另一白衣男却伸剑拦于他正前方﹐梁五五本性难改﹐依旧出脏语﹐怒斥道﹕“好狗不挡道﹗快些给本爷让开﹗”

    我大惊﹐面色越来难看﹐挣扎着起身﹐身前白衣男忙伸手扶住了我﹐他虽面无表情﹐可那动作里的钢柔并用﹐却让我心怀感激﹐有一丝温暖触动了我不安的心。

    站稳身﹐刚一转头﹐梁五五正与那拿剑男打抖起来﹐我知道﹐是有贵人相助了﹐心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替梁五五的安危担忧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站稳身﹐他渐渐松开我臂膊﹐在与他对望那一瞬间﹐感觉他是个十分稳重之人﹐而且家世异于常人﹐他虽面无表情﹐可那眉宇间的气质是与生俱有的。

    我羞涩地低下头去﹐揪紧心扉﹐小心立于他身旁﹐很是羞涩地偷偷望他一眼﹐他正目光深远地盯向打斗处﹐我亦随之将目光移至不远处﹐另一位白衣男功夫明显强过梁五五﹐他正招招让道﹐可梁五五却招招逼人﹐我却为他莫名有了些担忧﹐道不出原因。

    那白衣男怎会如此熟悉?似曾相识﹐对了﹗他正是那日在雨秋阁里边与小鱼误认成暮王爷的白云。我大惊﹗呆会儿若是见面﹐那岂不十分尴尬?

    莫非站至我身边的这位主就是锦绍宫里头的暮王爷?

    这结论一出﹐我心跳加速﹐手心惊出细细汗珠﹐也许是我不安之情显露面表﹐只闻得身旁的公小心问道﹕“此人与姑娘是何关系?一个逃﹐一个追﹐一个挨打﹐一个担忧。”

    他认为我是在替梁五五担忧吗?

    我转头与他对视一眼﹐不作声﹐又不安地望向梁五五﹐白云最终一个单腿飞踢﹐梁五五应声而倒﹐满嘴喷血﹐射出几码之外﹐我心紧紧一悬﹐真不想因我生祸﹐白云停下手来﹐以胜者姿势理了理衣冠﹐拍拍双手﹐将剑往回一收﹐潇洒不误地插入腰间﹐仿佛这一架打得轻松。

    “公﹐多谢公救命之恩﹐能不能不再打下去了?”我甚是恳求地转头望向他﹐语气里倒有了些急切。因为我不确定他就是王爷﹐病急乱投医之事切不可再演第二回﹐倘若他是位王爷﹐那梁五五将命悬一线﹐我更是忧心。

    他看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白云﹐简单一个手势﹐让他作罢﹐随后又望了望趴至地面的梁五五﹐轻声问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又怎称得上是救命之恩?”

    我手足无措地低下头去﹐正想着此话该如何作答。

    他又以玩笑的口吻开口道﹕“莫非姑娘落入此人手﹐就是死路一条?”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他﹐梁五五吃力地抬起头﹐朝我招手﹐模糊不清地喊道﹕“飘飘﹗我真的掏心——肝地爱你﹗我认真是的﹗飘飘﹗只要——你肯回头﹐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真的——什么都可以﹗飘飘﹐我知道你在王府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他——没本事给你幸福﹐飘飘﹐你回头呀﹗不能再错下去了﹗湘飘飘﹗湘飘飘﹗”

    我微微拧眉﹐望他痛苦真挚之样﹐却又有些为他动容﹐若是佳振对我如此﹐那又该多好?梁五五名声虽是坏了些﹐可对我的情﹐那是千真万确﹐他可为我弃父来京﹐可我又偏偏不爱他﹐难道真是天意弄人?如今一翻话语﹐更是揭起了我的伤疤。

    我的思绪瞬间缠绕至梁五五身上﹐几乎忘记了身旁还有外人存在。

    “好个痴情男儿﹗”白云深叹一声﹐竖起大拇指赞他。

    身旁的公﹐却微微一叹道﹕“只惜男有情女薄意”。

    我亦轻声道﹕“情不两相愿﹐往往血淋淋﹐哎﹐他是扬州有名霸主﹐却不近女色﹐一心痴向于我﹐不得不令人感慨。”

    “扬州?姑娘是扬州人士?”他认真地打量起我来。仿佛在检验真假﹐以防假冒﹐我轻轻微笑﹕“公﹐我是济南人士﹐后居扬州,又来京城。”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云朝梁五五大吼﹕“还不快走﹗难道还想让王爷亲自来赶不成?”

    他真是王爷?我内心深处重重一颤。

    梁五五起身狼狈而逃﹐从他最后的眼神里﹐我望出了不甘与浓浓醋意﹐我真想过去轻扶他一把﹐他出门在外﹐又无亲无友﹐性生来比较急﹐为了我﹐还身受重伤。秃头呢?此时此刻﹐他身在何处?

    “王爷?您真的是王爷?”我回过神﹐望着他﹐以常色道。

    白云朝我们走近﹐含笑道﹕“湘飘飘﹐好听的名儿。王爷﹗”他回命似的朝王爷两手深深一揖﹐王爷脸上露出了笑意。

    白云疑惑地打量着我﹐惊讶道﹕“是你?”

    “是你?”我微笑地回问。

    想起那日将他误认成暮王爷的情景﹐虽事隔多日﹐此时一想起﹐耳角仍会莫名地泛红﹐那日的无知让我尴尬不已﹐我忙转头望向王爷﹐他倒不像是个薄情之人﹐我又不自禁想起了可怜的程妃﹐想起了红雷。

    “怎么?你们认识?”暮王爷诧异地看看我们﹐问道。

    白云以常色告知﹕“王爷﹐白云曾在雨秋阁里见过这位姑娘﹐她是娘娘的友人。”

    娘娘的友人?这句话让我受宠若惊﹐我与程妃今生一句话都不曾讲﹐仅因红雷而望得一眼﹐又怎称得上是友人?

    不过此事又无争清之意义﹐我紧张地看向王爷﹐勉强笑了笑﹐礼貌地道一声﹕“王爷﹐娘娘近日可好?”

    王爷一脸难色﹐看我不答﹐我好不自在﹐想躲却又不敢躲﹐如此直视着他如渊的双眸﹐那眸里有一股探不清虚实的杂乱﹐他脸上突然流露出了遗憾与悲伤﹐只轻轻道﹕“她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国度。”他平淡的语气却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某种情感﹐转而将目光拉向远方﹐像是在忆起生前之点滴。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