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女帝妖娆

第一百四十五章:暗斗

    它在杯中喝了一大口茶,接着道,“公子给我治了整整一年的伤,每天用他的内家真力修复我的经脉、内脏和骨骼。一年后,我的伤才痊愈。公子跟我说,‘要是你沒有地方去,就跟着我吧。’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感动,以公子的本事,他完全可以去收服一个厉害妖物做随从,可他却收留了我这只已经废掉了的耗子精。”

    “这么说,贺云阳还真是个有爱心的好人。”天景托着腮感叹。

    “公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就是命太不好了。他说过,他在世上只有三个朋友:青琊,墨雪,还有我。对了,墨雪的命也是他救的。齐朝的御用马要求毛色纯黑,而墨雪有杂色,所以它一出生就被御马监的人丢弃了。那时候还是大冬天,公子发现它之后,把它藏在柴房里,熬了米汤喂它,直守了它三天三夜才把它救活。不过墨雪也沒让公子白辛苦一场,它可是匹极难得的好马,跑起來像风一样快,而且特别聪明。唉,公子的三个朋友里,我是最沒用的。”

    天景沒理会耗子的自怜自伤,她被它刚才的话刺痛了,锁着眉发了好一会儿怔,怒道,“贺云阳才不是什么好人哪!我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原來他的朋友只有剑、马和耗子,我根本不在其列。他太过分了!”

    “你才太过分了呢!”沒想到耗子比她更怒,尖声叫道,“公子有三个朋友,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你!上次的芙蓉会,公子说太危险就沒带我去。所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回來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常常会出神发呆,发着发着呆就笑,不是他一直挂在脸上的那种分寸刚好的笑,而是真正欢喜开心的笑。他还用上好的紫芒玉雕了个小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小侍卫,有空就拿在手上看,看着看着也笑。说实话,那时我还以为公子是有断袖之癖,喜欢上了某个侍卫,跟他來到这里才发现,那个小侍卫就是你!公子到大渊來,就是特地來看你的,可你倒好,总是躲着不见他,所以你才太过分!”

    天景只觉脸上烧得滚烫,心里突突跳得失了分寸,她想自己真是有病啊,为什么要听一只耗子说起这些。她起身,背向桌上的小吱道,“你吃饱了沒,吃饱了就回去吧。”

    “我吃饱了,可我的话还沒说完呢。那天公子在御花园遇见你,你干吗非要让他娶你那些姐姐?公子都跟你表白心意了,你干吗不接受?你知不知道公子有多失望,他以前从沒拿我撒过气,可那天我只是说你不好,他就差点捏死我。”

    天景的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她低吼道,“你啰嗦完了沒有?啰嗦完了快走,再不走,我就……”

    “啰嗦完了,你送我回去吧。”

    天景气得七窍生烟,“你自己沒长脚吗?”

    “公子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能再见你一面,跟你说说话。”小老鼠的声音低下來,哀怜恳切,“你就看在他这次为你冒险的份上,跟他说说话吧。”

    天景转过身,认命地看了小吱一眼,伸手把它捧了起來,“走吧。”

    第二天,夜色下的银月原响起了琮琮铮铮的琴音。今夜草原上有风,风呼啸而來,把完整的曲子拆成零碎的音符,撒在银月原的每个角落。來年春天,这些无形的种子也许会长成神奇的植物,迎风而舞,逆风而歌。

    天景坐在贺云阳的身边听他弹琴。云阳公子的琴艺是袤合一绝,天景今天第一次听到,嗯,真是很好听。

    用这种沒有任何修辞手法的大白话來评价贺云阳的琴实在太潦草,太简单了。如果其他的女子知道的话,一定会齐唰唰地鄙视她。

    可天景从來不好此道,也想不起什么更加深入赞美的言语。而且,贺云阳自己也沒有未遇知音的遗憾不悦,虽然每首曲子得到的评价都是一样,深刻揭示出了天景公主在音律方面造诣浅薄,欣赏力低下,甚至很有可能根本就沒听懂。贺云阳依然弹得欢喜,他在大渊呆了一月,展示琴艺是每天必行之事,他手下完美的拨弦,心却沒有半分在旋律中,对一曲终了后众人长篇大论的赞美一笑置之。

    可今夜在银月原上,他用心弹每一首曲子。每曲终了,他的指尖压下琴弦的最后一丝鸣唱,身边的丫头就会拍着手大叫:好听,真好听!

    他满足于这沒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简单叫好,这次他带了琴來,就是想弹给她听。现在,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泛着清香的草原上,他抚琴,身边只有她一个听众。他的心愿实现得完美,才不在意她有沒有听懂。

    只是,明天就要离开了。

    贺云阳走了。锦阳帝有始有终地出动盛大排场送他回国,并沒为他沒相中自己的女儿而有任何芥蒂。

    天景在自己房里,展开那两块“寄思帕”,提笔在其中的一块上写下了“贺云阳,再见!”另一块帕子上果然慢慢浮现出这句话,天景怔怔看着,直到两块帕子上的字迹渐渐隐沒,一点痕迹也无。

    这以后的时间天景也不无聊,因为有太子陪她玩。

    从前,天景对他有礼有节,时时处处顾虑他的地位和感受。每次在父皇面前谈及时局政务,她都很留心,尽量不使自己显得比太子出色。有和他意见相左时,也总是主动退让,赞成他的主张。

    但这是从前的旧话了,以后她不会再这样容让与他。

    贺云阳曾对她说过一番话:如果你真想日后为帝,那就一定要在你父皇心里留下你比太子强太多的印象,惟有如此,才有可能突破你身为女子这个巨大阻碍。你和我不同,你得到皇位的方法只能是和平过渡,让你父皇给你,扶你坐上这个位子。而不能自己动手拿或者抢,你沒有自己动手的资本,况且你也不忍心不是。

    贺云阳说得不错,她沒有自己动手的资本和狠心。但如果要让父皇下定如此离经叛道,前无古人的决心,她就必须表现出舍我及谁,独一无二的优秀。当然,想表现出这样的优秀是要冒巨大风险的。

    既然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就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天景罗列出自己的倚仗:父皇,虎翼,瞳术,贺云阳。天景也说不清为何要把那个身处遥远异国的盟友列进來,他离她太远了,就算她死了,他一时半会儿也难得到消息。可是,每次想起他,心里都是踏实的。

    从此,但凡和太子一起在父皇面前议政,她必然抢占先机,寸步不让。当然要做得很有技巧,她只是就政务时事表述自己的看法意见,而非是在和太子为难。虽然每次她都把太子为难得或面红耳赤,或哑口无言。这时她才优雅淡定地后退一步,说道,“是天景多言了,其实太子哥哥的论据主张也很好啊,请父皇明鉴。”

    父皇的明鉴,是多数情况下采纳太子的意见或谁的意见都不用,自己再去和群臣讨论。天景不在意,这是正常的选择,父皇要顾及未來储君的颜面,也要维护她的安全。但父皇看向太子时,眼里越來越重的失望;和采用她的主张时,平静脸色下的欣赏喜悦,她都是看明白的。

    这就足够了。胖子不能一天吃成,高台也不能一天拆掉。太子的台,慢慢地拆,急什么。

    可是,有一天她正要出门时,母亲发话了,“天景啊,上次你见过面的那位李公子,感觉怎么样啊?”

    “李公子?哪一个?”她一边反问一边在印象里搜索,一时还真想不到。

    “就是左都御史李大人家的五公子嘛。”秋月明來了气,“你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别整天就惦念着朝堂时局什么的,那些是你父皇和你太子哥哥的事。女孩子家,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嫁个如意郎君,才能终身有靠。”

    “呵,”天景无声冷笑,原來太子想出了这样一步棋,争不过自己,就撺掇着母亲來说服自己赶紧出嫁。这一步棋倒也妙,女大当嫁,天理伦常,还真是有理有据的将了她一军。

    可是太子哥哥你难道忘记了吗?天景我不但会讲理论据,撒娇耍赖更是拿手好戏。

    “母亲,其实我想起來了,不就是那个西瓜头嘛,我看不上。”

    秋月明气得直眨眼,“人家李五公子明明是个容貌俊秀的少年,在昀城也是颇有才名的,怎么到了你眼里就看成了西瓜头?”

    “怎么不是西瓜头?母亲,您见过谁的脑袋长得那么圆啊?而且他眼睛也是圆圆的,鼻头也是圆圆的,嘴巴也是圆圆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李骥才是吧?其实叫李圆圆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啊。”

    秋月明一掌拍在她头上,“你这个丫头,不喜欢便不喜欢,怎么还给别人胡乱编排名字?这么利口快舌,哪里有半点公主应有的礼仪分寸。我非得去告诉你父皇,让他禁你的足,让你静下心來,好好想想自己该想的事。”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