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舌战
“操之过急？”早有心理准备的万毅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马自强所长，这话从何说起？这种方法只是因为不能大规模推广，所以才显得不太成熟而已，但如果小范围使用，一来是纯物理化，没有加入任何的化学药剂，噪音又小，对人体不存在什么损害，所以非常环保，二来，经这个机器分离出来的其他杂质，其个体已经非常细小，有利于我们再对它进行分解。三来，提纯出来的贵重金属，其纯度非常高，在使用的效果上就会更加明显。可以说，一旦采用了这种方式，其利远远大于弊，那为何不能推向市场？”
他的音调虽然控制得十分平和，但内那种不容人反对的意味却是强烈得很。
罗鹏十分钦佩地看了他一眼，暗赞叹：“副院长就是副院长，这一段话针对普通人的心理，避重就轻，把这种技术的优点无限地放大，实在是很有水平！”
他却没注意到，除了万天雷在不动声色地关注他之外，另一位脸形较清瘦、已经在旁边的仪器上新奇地测过黄金纯度的官员，在无意间瞥见他后就微微一愣,颇有些疑惑,眉头微蹙,似是是回忆起什么,眼睛一亮，又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然后若有所思，目光在他和万毅达之间互相转了几圈，脸色渐渐地趋于平静，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这边，存心挑衅的马自强也没有被万毅达的一番反问给难住，反而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情绪越发高涨，抓住万毅达的话音就有些傲然地抬起了肥肥的下巴。轻蔑地看了眼“完美一号”，略带着讥讽地问：“推向市场？万院长，我不知道你所说地这个市场，是指单单你们深海市，还是你们南粤整个省？但肯定不是指我们整个华国吧？”
“当然不是，我刚才已经说过，这种技术只能小范围使用，先在本省试行再说。我们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马所长，我们都是做研究的，相信你也知道一点。将新研究出来的技术投入市场，当然是稳妥一点，一步步来，先在某一个小点进行反复的试验。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然后才渐渐地扩大影响，不能太过于冒进。”老谋深算的万毅已经猜出他的用意，就不疾不徐地回答。
“没错。这话很有道理！”马自强是故意要挑毛病，又怎么会让他如此容易就过关：“不过，呵呵，贵院是真的暂时不打算在全国推广呢，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力有未逮呢？我们假设，一旦这种技术在贵省的试行效果极佳，那我们国家幅员如此辽阔，贵院总不至于让这种利远远大于弊的新技术委屈地只在贵省区里单独地发挥作用吧？如果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投资试行方案。那么，以贵院一向严谨地学术作风，应该也有一个明确的发展计划。所以，我很想知道，若是在你们南粤省试行成功，又要多久才能向全国推行呢？您能否给一个大概的时间？”
他就咬死了万毅达那句“只能在小规模范围内操作”的话紧紧不放。让万毅达力持平静地脸渐渐就多了些愠色，心暗骂：“麦老说得没错，这个马自强还真是没有肚量没有教养的家伙，见不得别人的好，老阮刚才只是公开称赞了本所一句，再无意压了他们研究所一下，他居然就这样不顾场合，当着几个部委的领导就开始发难，也不知道京里地那位高官看了他哪一点。他妈的。大家都是同行。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骂归骂，问题还是要答滴。而当他看向本院的正职刘院长时，后者马上就回了他一个“尽你发挥”的眼神，示意这场争执就由他来做本院的代表，刘院长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不管平时刘院长心里对万毅达是否有所不满，至少，在这个时候，两人的枪口要一致对外。
而当着大儿和几位来考察的部委高官的面，万毅达是绝对不愿意输掉这口气！
他力持温和地笑了起来：“呵呵。马所长。您这句话似乎问得有些不妥当。没错。本院确实有一套对新技术推广地大概发展方案。亦有定下一个大致地试验期和后面地推广期。不过。这些已经属于新技术推广地秘密。涉及到几千万元地投资。未得上级领导同意。本院也不能随便向外透露。这一点。我很抱歉。”
在不熟悉“完美一号”。又不清楚罗鹏所采用地回收提纯技术是何种原理。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尽量地回绝马自强地进逼。但话地不悦已经十分明显。
但是。同在一个领域里打滚了数十年。已经熟悉了这种官方推讳地马自强却不软不硬地将了他一军：“万院长。我承认。若是在平时。以我目前地职位和工作单位。向您打听这些信息。也确实是不太恰当。不过。今天可是诸位领导视察地特殊日。在场诸位也不是喜欢八卦地记者。贵院地直属领导万省长也在。而且贵院以前地老上级领导肖局长也在。他们也很想了解这方面地消息。难道说。对他们。这些也要保密吗？”
这句话实在是有明显地挑拨之嫌。万毅达就是修养再好。脾气再温和。此时也控制不住了。眉头一皱。两眼一瞪。声音已经冷了下来：“马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院新出地科研成果。不管是属于哪一领域。要什么时候向上级领导汇报成果。自然是有相关地一套规定和申报程序。我院作为省一级地研究院。亦是经常受到万省长和肖局长地关注。平时地来往亦多。难道说。他们需要向本院了解信息时。还需通过您这位生活在上京地专家来传达？在本人印象。贵所和本院好像还没有什么隶属关系吧？”
言外之意。如果是两位领导相问。他自然会回答。但如果只是马所长自己想了解。却拉着两位领导地虎皮。但就对不起。无可奉告！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就看两位直接领导是如何表态了。当然。他有足够地信心。万天雷自然是不会拆自己地台。而来自老上级机构地肖局长也是个颇为持重地人。多数也不会为了替马自强撑腰而让自己说出具体地时间。
只是，让他颇有些意外的是，另一位来自科学技术部的李副部长突然十分和气地发话了：“嗯，我来说几句，大家不介意吧？”
在来考察的官员，除了名义上的团长，商务部的张副部长之外，就数他的地位最尊崇，此时发话，大家当然是毫无疑问地很给面。
他便淡淡地看了万毅达一眼，缓缓地说道：“其实，两位都是有色金属研究领域的著名专家，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有必要在这个话题上如此争执和僵持吗？不就是一个大概的发展时间吗？万院长，马所长的态度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他确实也说出了我们心里的疑问。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这项既环保，效率又高的新技术，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向全国范围内推广？”
万毅达心一凉，脸上颇有些不好看。这官大一级就压死人啊，何况他和这位李副部长之间相差何止一级！明眼人都明白，实际上，李副部长出言就是在给马自强撑腰。
马自强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得色，下巴也愈发地抬得高了。
唯一能影响李副部长的那位曾经暗打量过罗鹏的张副部长没有吱声，看来是默认了，而其他人要么资格不够，要么就不敢跟李副部长对抗，同时亦很好奇于这个问题，自然纷纷保持了沉默，以致于场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
罗鹏觉得，作为始作俑者，自己不能再袖手了。
“对不起，各位领导，各位老师，能不能听我说几句？”他骤然地开口请求。
清朗而年轻的声音让大家迅速一怔，然后，马自强意外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淡笑而不卑不亢的神态，心里就颇有点不舒服，很快就沉下了脸，从鼻端里鄙视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倒是挺胆大，什么场合都想出出风头，也不注意下影响！”
李副部长虽然在态度上偏向于他，但自重身份，不会也不能在这种情势下为难一个年轻人，当下就很和善地摇摇头：“没关系，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朝气蓬勃，胆大一点是好事，说明他敢闯，敢想！就是做错事，说错话也没关系，有错就改嘛！”
他这么一表态，马自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看向罗鹏的眼神十分不悦。
罗鹏此时也不想去理会他，当做没有看见，一双清朗的目光朝众人轻轻一扫，微微一知：“很感谢李部长能给我一个解说的机会。同时，我也要非常感谢万院长给了我一个将空想变成了现实的机会。”
他的音调虽然控制得十分平和，但内那种不容人反对的意味却是强烈得很。
罗鹏十分钦佩地看了他一眼，暗赞叹：“副院长就是副院长，这一段话针对普通人的心理，避重就轻，把这种技术的优点无限地放大，实在是很有水平！”
他却没注意到，除了万天雷在不动声色地关注他之外，另一位脸形较清瘦、已经在旁边的仪器上新奇地测过黄金纯度的官员，在无意间瞥见他后就微微一愣,颇有些疑惑,眉头微蹙,似是是回忆起什么,眼睛一亮，又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然后若有所思，目光在他和万毅达之间互相转了几圈，脸色渐渐地趋于平静，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这边，存心挑衅的马自强也没有被万毅达的一番反问给难住，反而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情绪越发高涨，抓住万毅达的话音就有些傲然地抬起了肥肥的下巴。轻蔑地看了眼“完美一号”，略带着讥讽地问：“推向市场？万院长，我不知道你所说地这个市场，是指单单你们深海市，还是你们南粤整个省？但肯定不是指我们整个华国吧？”
“当然不是，我刚才已经说过，这种技术只能小范围使用，先在本省试行再说。我们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马所长，我们都是做研究的，相信你也知道一点。将新研究出来的技术投入市场，当然是稳妥一点，一步步来，先在某一个小点进行反复的试验。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然后才渐渐地扩大影响，不能太过于冒进。”老谋深算的万毅已经猜出他的用意，就不疾不徐地回答。
“没错。这话很有道理！”马自强是故意要挑毛病，又怎么会让他如此容易就过关：“不过，呵呵，贵院是真的暂时不打算在全国推广呢，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力有未逮呢？我们假设，一旦这种技术在贵省的试行效果极佳，那我们国家幅员如此辽阔，贵院总不至于让这种利远远大于弊的新技术委屈地只在贵省区里单独地发挥作用吧？如果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投资试行方案。那么，以贵院一向严谨地学术作风，应该也有一个明确的发展计划。所以，我很想知道，若是在你们南粤省试行成功，又要多久才能向全国推行呢？您能否给一个大概的时间？”
他就咬死了万毅达那句“只能在小规模范围内操作”的话紧紧不放。让万毅达力持平静地脸渐渐就多了些愠色，心暗骂：“麦老说得没错，这个马自强还真是没有肚量没有教养的家伙，见不得别人的好，老阮刚才只是公开称赞了本所一句，再无意压了他们研究所一下，他居然就这样不顾场合，当着几个部委的领导就开始发难，也不知道京里地那位高官看了他哪一点。他妈的。大家都是同行。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骂归骂，问题还是要答滴。而当他看向本院的正职刘院长时，后者马上就回了他一个“尽你发挥”的眼神，示意这场争执就由他来做本院的代表，刘院长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不管平时刘院长心里对万毅达是否有所不满，至少，在这个时候，两人的枪口要一致对外。
而当着大儿和几位来考察的部委高官的面，万毅达是绝对不愿意输掉这口气！
他力持温和地笑了起来：“呵呵。马所长。您这句话似乎问得有些不妥当。没错。本院确实有一套对新技术推广地大概发展方案。亦有定下一个大致地试验期和后面地推广期。不过。这些已经属于新技术推广地秘密。涉及到几千万元地投资。未得上级领导同意。本院也不能随便向外透露。这一点。我很抱歉。”
在不熟悉“完美一号”。又不清楚罗鹏所采用地回收提纯技术是何种原理。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尽量地回绝马自强地进逼。但话地不悦已经十分明显。
但是。同在一个领域里打滚了数十年。已经熟悉了这种官方推讳地马自强却不软不硬地将了他一军：“万院长。我承认。若是在平时。以我目前地职位和工作单位。向您打听这些信息。也确实是不太恰当。不过。今天可是诸位领导视察地特殊日。在场诸位也不是喜欢八卦地记者。贵院地直属领导万省长也在。而且贵院以前地老上级领导肖局长也在。他们也很想了解这方面地消息。难道说。对他们。这些也要保密吗？”
这句话实在是有明显地挑拨之嫌。万毅达就是修养再好。脾气再温和。此时也控制不住了。眉头一皱。两眼一瞪。声音已经冷了下来：“马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院新出地科研成果。不管是属于哪一领域。要什么时候向上级领导汇报成果。自然是有相关地一套规定和申报程序。我院作为省一级地研究院。亦是经常受到万省长和肖局长地关注。平时地来往亦多。难道说。他们需要向本院了解信息时。还需通过您这位生活在上京地专家来传达？在本人印象。贵所和本院好像还没有什么隶属关系吧？”
言外之意。如果是两位领导相问。他自然会回答。但如果只是马所长自己想了解。却拉着两位领导地虎皮。但就对不起。无可奉告！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就看两位直接领导是如何表态了。当然。他有足够地信心。万天雷自然是不会拆自己地台。而来自老上级机构地肖局长也是个颇为持重地人。多数也不会为了替马自强撑腰而让自己说出具体地时间。
只是，让他颇有些意外的是，另一位来自科学技术部的李副部长突然十分和气地发话了：“嗯，我来说几句，大家不介意吧？”
在来考察的官员，除了名义上的团长，商务部的张副部长之外，就数他的地位最尊崇，此时发话，大家当然是毫无疑问地很给面。
他便淡淡地看了万毅达一眼，缓缓地说道：“其实，两位都是有色金属研究领域的著名专家，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有必要在这个话题上如此争执和僵持吗？不就是一个大概的发展时间吗？万院长，马所长的态度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他确实也说出了我们心里的疑问。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这项既环保，效率又高的新技术，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向全国范围内推广？”
万毅达心一凉，脸上颇有些不好看。这官大一级就压死人啊，何况他和这位李副部长之间相差何止一级！明眼人都明白，实际上，李副部长出言就是在给马自强撑腰。
马自强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得色，下巴也愈发地抬得高了。
唯一能影响李副部长的那位曾经暗打量过罗鹏的张副部长没有吱声，看来是默认了，而其他人要么资格不够，要么就不敢跟李副部长对抗，同时亦很好奇于这个问题，自然纷纷保持了沉默，以致于场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
罗鹏觉得，作为始作俑者，自己不能再袖手了。
“对不起，各位领导，各位老师，能不能听我说几句？”他骤然地开口请求。
清朗而年轻的声音让大家迅速一怔，然后，马自强意外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淡笑而不卑不亢的神态，心里就颇有点不舒服，很快就沉下了脸，从鼻端里鄙视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倒是挺胆大，什么场合都想出出风头，也不注意下影响！”
李副部长虽然在态度上偏向于他，但自重身份，不会也不能在这种情势下为难一个年轻人，当下就很和善地摇摇头：“没关系，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朝气蓬勃，胆大一点是好事，说明他敢闯，敢想！就是做错事，说错话也没关系，有错就改嘛！”
他这么一表态，马自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看向罗鹏的眼神十分不悦。
罗鹏此时也不想去理会他，当做没有看见，一双清朗的目光朝众人轻轻一扫，微微一知：“很感谢李部长能给我一个解说的机会。同时，我也要非常感谢万院长给了我一个将空想变成了现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