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心结
利用这两天的空暇时间，陆野领着秦霜，把北京周边的景点都逛了一个遍。
去了香山，香山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因为还没有到霜降之时，所以枫只是微有红意，站在香炉峰上，却也能够感觉到北国的云天苍茫。
去了长城，蜿蜒万里的长城，就象是盘旋在山与山之间的巨龙，远远望去，不过是青灰色的匹炼一条，等走到近前，便越发能感觉到其雄伟，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更会有‘念天地之，独怆然而涕下’之幽幽古思。
去了颐和园，斑驳的宫墙，失去色彩的琉璃瓦，夕阳西下的余辉，照着的却是历代王朝匆匆来去的兴衰，最让人感到痛心的是，在有些宫殿的殿门上，还贴着封条，写着‘打倒封建王朝’的标语。
国，这是怎么了？
虽然陆野决定，要到国门外去发展，把黑道之路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进行到底，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国内的一切感到痛心，正因为他走出过国门，所以他更能看清楚国外的繁华和国内的萧条，看清楚化大革命的错误，和给人民带来的危害，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和现实的真实情 况，在他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交战，所有的疑问、愤懑、焦虑，最终都化为一声无言的叹息。
位卑不敢忘忧国，但位卑者忧国，换来的却是加倍的痛苦。
相比之下，秦霜到是玩的大有兴致，流连忘返。
此时的秦霜，仍然削瘦，但已不是当初那种营养不良的模样，肌肤多了几分水嫩的光泽，一双月牙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少了仇恨，却多了几分幽深，象是一泓清泉，但最让人感到高兴的是，她脸上的神经已不再是死人般的僵硬，而有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就如秋风的雏菊，初绽芬芳～～她越来越象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了。
秦霜不是很爱说话，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陆野身边，或者 说，坐在能够看见陆野的角落里，像只小蘑菇似的，就那么不言不语，仿佛是溶在空气，静谧无声的坐着，任凭陆野身上那股象山岳一样的深沉气息渲染着她，侵润着她，从而感到无比的踏实舒心、、、、、、陆野在处理事情之余，偶尔会寻找似的瞅她一眼，目光非常柔和。
秦霜想，如果能这样永远的坐在叔叔身边，那多好啊！秦霜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陆野已经决定，把她留在北京。
从颐和园走出，已是夕阳西下之时，陆野开着吉普车，载着秦霜来到全聚德酒楼去吃烤鸭，利用假的介绍信，两个人很容易的在二楼雅间找了个位置。
陆野之所以要利用假的介绍信，冒充央直辖的工作人员，到二楼的雅间去吃饭，并不是为了显派，而是因为在一楼的吃饭者，常常会出现北京的顽主、混混，其或多或少会有老人，陆野担心自己被认出 来，他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回来了。
“、、、、、、象我这样，把鸭肉沾着甜面酱放入薄饼，再放入葱丝，然后卷起来吃，对，跟春卷的吃法差不多，不过这全聚德的烤 鸭，可是经过特殊手法烤制出来的，皮酥肉嫩，又岂是一般春卷所能够与之相比，你再看看这刀功，每片鸭肉大小如一，葱丝的长短粗 细、、、、、、”
陆野一边指点秦霜吃烤鸭，一边微笑道：“霜儿，北京不错吧？”
“嗯”秦霜吃得满嘴流油，小嘴塞得鼓鼓的，一派贪吃孩童的模 样：“好玩的地方还真挺多，叔叔，你也吃啊，我来帮你卷一个。”
“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就行了。”陆野不经意的说：“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呢，叔叔事忙，没有时间陪你去，以后你可以自己去玩。”
秦霜手上的动作蓦然放缓，饭桌上出现了短暂寂静，过了好一会，她几乎是象咽石头一样，把口的食物艰难咽下，抬起茫然失措的小 脸，眼眸流露着莫名恐惧，仿佛一直担心的事情忽然变成了现实，声音似乎都在抖颤：“叔、叔叔，你是要离开霜儿么？”
没有想到，这孩竟是如此敏感，陆野在心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觉得，既然秦霜已经察觉了，那还不如跟她讲清楚呢：“霜儿，你还 小，才十二岁，正是学知识长身体的好时候，所以叔叔打算让你留在北京、、、、、、”
“叔叔，你是不是要抛弃霜儿？再也不管我了？”此刻，秦霜又痛苦又委屈的样，就象是受到惊吓的小鹿，孤苦无依。
“傻丫头，叔叔怎么回抛弃你呢？”
陆野心满是怜惜，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头顶，结果手刚伸出，秦霜已经扑入他的
放声大哭起来：“叔叔，你别不要我，霜儿、、、、会很乖很乖、、、、、、”
“霜儿，叔叔最不喜欢的，就是爱哭的孩。”
这一句话，让秦霜的哭声，立刻降低了八度。
“霜儿，有些事情你还小，你不会明白，叔叔所走的这条道路，是一条不归路啊，是在刀锋上跳舞，是沐浴着鲜血，践踏着尸骸前行，不是要别人的性命，就是被别人把性命夺走，你跟着叔叔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陆野不会哄孩，所以他现在的严肃语气，就象是在跟同龄人讲道理：“你还小，你才十二岁，你的世界，应该是无忧无虑，美好的如童话，你已经承受了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所能承受的苦难，你现在应该走出昔日阴影，象个正常的孩那样去上学，去学习知识，而不是跟着叔叔浪迹天涯。”
“叔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现在太小了，所以你不带我玩？你觉得我是拖累？”
这孩的心思，可真够重的！
陆野苦笑，他用手拍着怀秦霜的肩膀，说道：“叔叔从来都没觉得霜儿是拖累，叔叔只是觉得，霜儿应该多学些本事，将来才能成为更有用的人。”
“还是觉得我是拖累、、、、、”
秦霜嘀嘀咕咕的道，不过陆野说话的语气，让她认识到了陆野态度的坚决和不可改变，她的身，离开了陆野的怀抱，又抬起袖，把自己小脸上的泪痕抹掉，可怜兮兮的道：“叔叔，你是不是就要离开北京了？”
“是啊，叔叔就要走了。”
“那你打算让谁照看我啊？”秦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示这个问题很关键。
“让叔叔的叔叔照看你，你得喊他爷爷，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婶，我喊婶，你得喊奶奶，最是慈祥不过了，小时候，有好吃的，从来都是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孩。”陆野的脸上，露出回忆神情。
“那，爷爷有本事么？”
“本事？”从一个孩的嘴里，冒出这样的名词，陆野很奇怪： “什么本事？”
“就是象叔叔你这样的本事。”
“呵，叔叔的本事都是跟那位爷爷学的，你说他有没有本事？”
“这样啊。”秦霜偏着脑袋，象个小大人似的，思忖了一会，点头表示认可：“那行，我就去他们家，可是叔叔，你什么时候还会来北京看我？”
“这个，现在可说不准了，也许三年，也许四年，反正只要有机 会，叔叔就会来看你。”
为了使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重，陆野随口开了个玩笑：“女大十八 变，到时候，我们的霜儿可就是大姑娘了，美丽、漂亮，也许叔叔都认不出你来了。”
是的，叔叔，也许你会认不出我来，可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的！
秦霜睁大着月牙般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陆野，似乎要把陆野此刻的样，永远的刻印在心。
吃完烤鸭后，陆野领着秦霜去了老伍的家。
自从到达北京后，凌伟、拐七、刘宾等人，一直都是住在北京南郊某个国营单位的招待所里，没有陆野的命令，不允许随便出门，便是秦霜，也是这两天，陆野才开始领她游逛风景，去老伍家更是第一回。
在所有的人里面，只有伍豪才知道，陆野是带着人回北京的。
老伍看见站在陆野身前的秦霜，吃了一惊，问道：“这是谁家的孩？”
“这是我老连长的孩，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老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所以把她领来、、、、、、”
听到这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安婶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她一直都在为自己只有儿却没有女儿感到遗憾，此刻，等于是天上掉下来个女儿啊！她从老伍的身后抢出，一把把秦霜搂在怀里，口叫道：“可怜的孩啊！”又借着院的灯光端详着秦霜，赞道：“多俊的小妮 ！”
秦霜似乎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她在安婶的怀，显得有些不自在，口却按照陆野的吩咐，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
这一声“奶奶”，让安婶的嘴，半天都笑得合不拢，站在旁边的老伍骂道：“外面冷，还不领孩进屋去。”
却不料，秦霜转过身来，又对他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伍就象是被弹打一样，怔忡了一下，然后三缕长须飞扬，长声笑道：“乖！这孩，真乖！、、、、、、”
去了香山，香山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因为还没有到霜降之时，所以枫只是微有红意，站在香炉峰上，却也能够感觉到北国的云天苍茫。
去了长城，蜿蜒万里的长城，就象是盘旋在山与山之间的巨龙，远远望去，不过是青灰色的匹炼一条，等走到近前，便越发能感觉到其雄伟，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更会有‘念天地之，独怆然而涕下’之幽幽古思。
去了颐和园，斑驳的宫墙，失去色彩的琉璃瓦，夕阳西下的余辉，照着的却是历代王朝匆匆来去的兴衰，最让人感到痛心的是，在有些宫殿的殿门上，还贴着封条，写着‘打倒封建王朝’的标语。
国，这是怎么了？
虽然陆野决定，要到国门外去发展，把黑道之路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进行到底，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国内的一切感到痛心，正因为他走出过国门，所以他更能看清楚国外的繁华和国内的萧条，看清楚化大革命的错误，和给人民带来的危害，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和现实的真实情 况，在他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交战，所有的疑问、愤懑、焦虑，最终都化为一声无言的叹息。
位卑不敢忘忧国，但位卑者忧国，换来的却是加倍的痛苦。
相比之下，秦霜到是玩的大有兴致，流连忘返。
此时的秦霜，仍然削瘦，但已不是当初那种营养不良的模样，肌肤多了几分水嫩的光泽，一双月牙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少了仇恨，却多了几分幽深，象是一泓清泉，但最让人感到高兴的是，她脸上的神经已不再是死人般的僵硬，而有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就如秋风的雏菊，初绽芬芳～～她越来越象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了。
秦霜不是很爱说话，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陆野身边，或者 说，坐在能够看见陆野的角落里，像只小蘑菇似的，就那么不言不语，仿佛是溶在空气，静谧无声的坐着，任凭陆野身上那股象山岳一样的深沉气息渲染着她，侵润着她，从而感到无比的踏实舒心、、、、、、陆野在处理事情之余，偶尔会寻找似的瞅她一眼，目光非常柔和。
秦霜想，如果能这样永远的坐在叔叔身边，那多好啊！秦霜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陆野已经决定，把她留在北京。
从颐和园走出，已是夕阳西下之时，陆野开着吉普车，载着秦霜来到全聚德酒楼去吃烤鸭，利用假的介绍信，两个人很容易的在二楼雅间找了个位置。
陆野之所以要利用假的介绍信，冒充央直辖的工作人员，到二楼的雅间去吃饭，并不是为了显派，而是因为在一楼的吃饭者，常常会出现北京的顽主、混混，其或多或少会有老人，陆野担心自己被认出 来，他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回来了。
“、、、、、、象我这样，把鸭肉沾着甜面酱放入薄饼，再放入葱丝，然后卷起来吃，对，跟春卷的吃法差不多，不过这全聚德的烤 鸭，可是经过特殊手法烤制出来的，皮酥肉嫩，又岂是一般春卷所能够与之相比，你再看看这刀功，每片鸭肉大小如一，葱丝的长短粗 细、、、、、、”
陆野一边指点秦霜吃烤鸭，一边微笑道：“霜儿，北京不错吧？”
“嗯”秦霜吃得满嘴流油，小嘴塞得鼓鼓的，一派贪吃孩童的模 样：“好玩的地方还真挺多，叔叔，你也吃啊，我来帮你卷一个。”
“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就行了。”陆野不经意的说：“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呢，叔叔事忙，没有时间陪你去，以后你可以自己去玩。”
秦霜手上的动作蓦然放缓，饭桌上出现了短暂寂静，过了好一会，她几乎是象咽石头一样，把口的食物艰难咽下，抬起茫然失措的小 脸，眼眸流露着莫名恐惧，仿佛一直担心的事情忽然变成了现实，声音似乎都在抖颤：“叔、叔叔，你是要离开霜儿么？”
没有想到，这孩竟是如此敏感，陆野在心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觉得，既然秦霜已经察觉了，那还不如跟她讲清楚呢：“霜儿，你还 小，才十二岁，正是学知识长身体的好时候，所以叔叔打算让你留在北京、、、、、、”
“叔叔，你是不是要抛弃霜儿？再也不管我了？”此刻，秦霜又痛苦又委屈的样，就象是受到惊吓的小鹿，孤苦无依。
“傻丫头，叔叔怎么回抛弃你呢？”
陆野心满是怜惜，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头顶，结果手刚伸出，秦霜已经扑入他的
放声大哭起来：“叔叔，你别不要我，霜儿、、、、会很乖很乖、、、、、、”
“霜儿，叔叔最不喜欢的，就是爱哭的孩。”
这一句话，让秦霜的哭声，立刻降低了八度。
“霜儿，有些事情你还小，你不会明白，叔叔所走的这条道路，是一条不归路啊，是在刀锋上跳舞，是沐浴着鲜血，践踏着尸骸前行，不是要别人的性命，就是被别人把性命夺走，你跟着叔叔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陆野不会哄孩，所以他现在的严肃语气，就象是在跟同龄人讲道理：“你还小，你才十二岁，你的世界，应该是无忧无虑，美好的如童话，你已经承受了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所能承受的苦难，你现在应该走出昔日阴影，象个正常的孩那样去上学，去学习知识，而不是跟着叔叔浪迹天涯。”
“叔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现在太小了，所以你不带我玩？你觉得我是拖累？”
这孩的心思，可真够重的！
陆野苦笑，他用手拍着怀秦霜的肩膀，说道：“叔叔从来都没觉得霜儿是拖累，叔叔只是觉得，霜儿应该多学些本事，将来才能成为更有用的人。”
“还是觉得我是拖累、、、、、”
秦霜嘀嘀咕咕的道，不过陆野说话的语气，让她认识到了陆野态度的坚决和不可改变，她的身，离开了陆野的怀抱，又抬起袖，把自己小脸上的泪痕抹掉，可怜兮兮的道：“叔叔，你是不是就要离开北京了？”
“是啊，叔叔就要走了。”
“那你打算让谁照看我啊？”秦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示这个问题很关键。
“让叔叔的叔叔照看你，你得喊他爷爷，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婶，我喊婶，你得喊奶奶，最是慈祥不过了，小时候，有好吃的，从来都是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孩。”陆野的脸上，露出回忆神情。
“那，爷爷有本事么？”
“本事？”从一个孩的嘴里，冒出这样的名词，陆野很奇怪： “什么本事？”
“就是象叔叔你这样的本事。”
“呵，叔叔的本事都是跟那位爷爷学的，你说他有没有本事？”
“这样啊。”秦霜偏着脑袋，象个小大人似的，思忖了一会，点头表示认可：“那行，我就去他们家，可是叔叔，你什么时候还会来北京看我？”
“这个，现在可说不准了，也许三年，也许四年，反正只要有机 会，叔叔就会来看你。”
为了使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重，陆野随口开了个玩笑：“女大十八 变，到时候，我们的霜儿可就是大姑娘了，美丽、漂亮，也许叔叔都认不出你来了。”
是的，叔叔，也许你会认不出我来，可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的！
秦霜睁大着月牙般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陆野，似乎要把陆野此刻的样，永远的刻印在心。
吃完烤鸭后，陆野领着秦霜去了老伍的家。
自从到达北京后，凌伟、拐七、刘宾等人，一直都是住在北京南郊某个国营单位的招待所里，没有陆野的命令，不允许随便出门，便是秦霜，也是这两天，陆野才开始领她游逛风景，去老伍家更是第一回。
在所有的人里面，只有伍豪才知道，陆野是带着人回北京的。
老伍看见站在陆野身前的秦霜，吃了一惊，问道：“这是谁家的孩？”
“这是我老连长的孩，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老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所以把她领来、、、、、、”
听到这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安婶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她一直都在为自己只有儿却没有女儿感到遗憾，此刻，等于是天上掉下来个女儿啊！她从老伍的身后抢出，一把把秦霜搂在怀里，口叫道：“可怜的孩啊！”又借着院的灯光端详着秦霜，赞道：“多俊的小妮 ！”
秦霜似乎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她在安婶的怀，显得有些不自在，口却按照陆野的吩咐，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
这一声“奶奶”，让安婶的嘴，半天都笑得合不拢，站在旁边的老伍骂道：“外面冷，还不领孩进屋去。”
却不料，秦霜转过身来，又对他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伍就象是被弹打一样，怔忡了一下，然后三缕长须飞扬，长声笑道：“乖！这孩，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