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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重要人物

    杏空杏明没有料到这几个暗卫的身手会如此之好,虽然他们兄弟俩已经拿出了两把神器,可却依然占不到丝毫便宜,而且,数十招下来,对方以多为胜,他们还有所受伤,虽然不甚沉重,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袍子。

    杏明主要是负责掩护雪澜的,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了,撒手间,便将身上的毒用了出来,每每有黑衣人靠近,还未经动手,便已经撒手人寰,没办法,谁让他碰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毒圣呢?

    “真不愧是毒圣,用毒之时出神入化,连给人喘息之机也没有。”沉遥津冷冷说着,地上躺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他却仿佛毫不在意。

    这些人,本来就是他培养的死士,为他而死,正是死得其所。

    杏空本是主攻之人,可是这些人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也让他吃不大消,身上平添了许多伤痕,几番轮战下来,他也渐渐有了后退的败象。杏明用毒依然不着痕迹,手中的武器解决了一个个生命,可是,他却跟杏空一样,越来越显得吃力起来。气力总有用光的一刻,毒药虽多,也有用光的一刻,雪澜立在二人身后,一向运筹帷幄充满自信的眼睛忽然迸发出了几许慌乱。

    沉遥津却依然镇静自若,地上多了多少死士,他并不关心,只是,这打斗却不能如此持续下去。

    倏然间,他猛地出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长剑来,飞速的寒剑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以不可思议地角度狠狠从后面插入了雪澜的心窝。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激射而出,雪澜立刻不支倒地,鲜红的衣袍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殷红的黑色。

    “主子!”杏空杏明失声大叫,慌乱之中又挨了死士们好几剑,两人势如疯虎,再不恋战,飞快来到雪澜身旁,将她抱起,杏明杀红了眼,伸手撒下漫天紫色的毒粉,趁着死士们和沉遥津躲避毒雾的瞬间,两人抱着雪澜抽身离去。

    “不用追了。”沉遥津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阻住了暗卫们的追击。

    他确信,那一剑已经刺入了公子夜莲的心脉之中,没人能在那么准确的一剑之下存活,剑锋直入心脏,公子夜莲就算是再神,也终究不是神仙,那一剑,他必死无疑。今晚,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公子夜莲的死亡给他的胜利凭添了筹码,原先只是对灵国才公开作战,而其余几国都是暗中进行蚕食,只因为他忌惮公子夜莲背后的那支神秘至极的“夜雪楼”,狂风一百单八将领导下的佣兵集团,但如今,公子夜莲一死,他相信,即便是有公子映日的领导,夜雪楼也再也构不成从前那样的威胁。

    看来,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将这个威胁成功消除。

    寂寞侯府的某个角落,寒风吹动飘零的雨竹,枯叶早已落尽,但茂密的竹林之间却将这片角落笼罩成最彻底的黑暗。月色再明媚,雪夜再剔透,也照不到这里。

    杏空杏明飞奔的身影忽然停下,双眸仔细探顾,发现没人追来之后,二人才将雪澜放了下来。可令人惊异的是,雪澜居然自己站到了地上,脸上可怕的苍白变成了淡淡的笑容,加上唇畔的血渍之后,就显得更加怪异了。

    “哎呀妈呀,脏死了,快帮我把这血袋弄走。”也不管杏空杏明两个男银,雪澜当场把被鲜血染红的外袍脱了下来,顿时,上面一个赫然可怕的伤口就露了出来,旁边还沾染了深红色的血迹。

    杏空杏明唧唧哼哼表示不满:“主子,您那伤口是假的,可我们的伤口是真的啊。”该死的主子,竟然不让他们用真正的实力,说什么,到时候谁伤痕多,谁就拿双份工资,拜托,他俩每人身上都有几十条伤痕了好不好?

    雪澜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你们那叫啥伤痕啊?赶明儿涂点金创药就好了,瞧瞧,衣服都被人砍破了,这身服装可是公家的,从工资里扣。”

    “啊啊!”杏空杏明齐齐吐血。

    然后大声喊“铁公鸡啊铁公鸡啊”。

    “行了行了,再喊把鬼都引来了,你俩赶紧去通知曜风蟾风婉袂风之梅,这大胤两陆,终于快要变天了。”

    哈哈,沉遥津,若是你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十几年的衣裳,都送给别人做了嫁衣,会怎么样?

    水国终于一路望风披靡,打到了灵国的首都灵城,可是却遇到了怪异的事情。在灵国没有皇太女没有三皇子,而水国更是倾尽全力攻打的情况下,居然坚守城池,顽强抵抗,奇迹般地存活了三天三夜,水国的战线太长,无论是士兵还是粮草都拖不起了,于是只好临时改变战略。

    反正如今的灵国,早已经名存实亡。

    雾国新皇依旧不见踪影。在雾国夺嫡战中失败的十四皇子重新聚集残兵余将,纠集了大部分兵力,出兵夺位,雾国顿时一片风雨飘摇。可正在这时,与雾国比邻的云国和奕国忽然联合起兵,以“雾国你抢了俺们两家的草泥马”为由,朝雾国进军,雾国一时之间内忧外患,很快就面临了亡国的危险。

    天下人一片哗然,都不知道这云国和奕国所谓的“草泥马”为何物,而且大家最为疑惑不解的是,为啥这雾国要去抢人家的草泥马?

    几乎在此同时,冥国老皇帝病逝,康辽王扶植女婿七皇子锋亦寒登位,而自己却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了摄政王爷,有传闻新皇锋亦寒遭到软禁,但康辽王却对外宣称,不久便将爱女瑶梦岚嫁与新皇,履行婚约,促成大婚。

    没过几天,经济瘫痪日久的轩辕世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以“你抢了俺家皇帝滴男人”为借口,纠结了隐藏在六国之中的庞大势力,向冥国发动进攻,冥国本就不大,加上新皇登基不久,帝位不稳,很快便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这样的借口,被天下人揣测不已,更有无数搅基分子意淫纷纷,轩辕世家本来就未建国,为何忽然以“俺家皇帝”对外宣称,那肯定就是指的世家之主轩辕殇了,这样一来,大家对雾国皇帝锋亦寒和轩辕殇之间的暧昧关系就心知肚明了。

    大胤之上,两陆六国,终于烽火弥漫,乱成了一片。

    这样一个乱世,再也没有了所谓的主心骨,各方势力各占一方,混战不已,很常遇见的情况就是,两队人马在路上萍水相逢,然后看到对方的衣裳颜色跟自己的不一样,于是立刻爆发一场战斗,打对了那就叫遭遇战,打错了伤到盟军,那叫误伤无罪,天下百姓无不人心惶惶,可无奈却逃不出这场乱世。

    在这场混乱的战局之中,始终稳操胜券的,只有一个国家,水国。

    这样的局面维持两个月之后,百姓苦不堪言,各国烽烟遍地,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公子摇落致信联合公子楚羽公子孔方等人发出通告,新一年的九公子聚会将于元月十五元宵佳节举行,届时,将顺便邀约大胤六国一家,七方势力的首领一谈。

    为了体现公平和平的原则,聚会之地约定在傲江之上,一衣带水,连接东西两陆的傲江之上。

    虽然,天下人都怀疑,那个为情所困自甘堕落的公子颜倾,以及成为傀儡皇帝连自由都成问题的公子恨寒,能否参加,但正因为是在战火之中,这次的九公子聚会分外让人期待起来,毕竟,他们约了七方势力的首领前来,说不定,正是一场和平的契机。

    与此同时,混乱了许久的大胤六国,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

    然而,很快,以消息传递迅速著称大胤六国的“花间蓬莱”和夜雪楼联手放出 第 147 章 了几个小厮将霖夫人痛殴了一遍,没想到霖夫人娇生惯养身体娇弱,竟然就此香消玉殒。

    几乎同时,裕侧妃说想吃燕窝粥,厨房火急火燎地做好还没给送过去呢,晴夫人的丫鬟便眼疾手快将燕窝粥端到了自家主子面前,裕侧妃一气之下带着自家侍卫上门前去理论,晴夫人一见对方气势汹汹而来,也带着自家侍卫出来了,双方一言不合,在侯府后院发生激烈械斗,群殴过程中晴夫人不幸被乱刀砍死。

    尔后,水国的四处城门之外,一些怪异的人守在城郊,出城的必经之处,只要一看到鸽子飞鹰之类的一律射杀,只要看到快马出城的人,一律拿下不论,因此,即便是侯府的后院闹翻了天,远在天边的沉遥津却依然毫不知情。

    侯爷不在,皇上也不在,霖夫人和晴夫人的尸体就在侯府光天化日之下陈列了三天三夜,一直未曾入殓,因为始终讨不到侯爷给的说法,她们不能就此入棺。幸好正是冬日时节,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才没有烂掉。

    可是,她们的尸身能等,她们的父亲和家族却等不了了。

    早已种下的恩怨仇恨因为亲女的死亡而爆发,亲生女儿被人家生生打死,这张老脸在朝廷里还怎么搁?很快,霖夫人的父亲户部尚书和晴夫人的父亲兵部尚书,便到了侯府,即便是侯爷不在,他们也得找王妃要个说法。

    无奈之下,藏了许久的雪澜终于被挖了出来。

    正厅之中,雪澜悠悠然地轻抿茶水,无聊地看着茶杯,开始研究为什么茶叶遇到热水就会变大,以及有的茶叶为什么能够飘在水面上,而有的就不能,为什么茶叶会变色,为什么泡茶非得用热水等宇宙宏观级别的深奥问题。

    兵部尚书首先忍耐不住了,人家是武人,鲁莽没有耐性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妃,我的女儿无缘无故死在你们侯府之中,你身为一府主母,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户部尚书也起身发难:“正是,我家霖儿好歹也是正室所出的嫡女,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王妃今日若是不能给老臣个说法,我即便是上书皇上也要讨个公道。”

    雪澜立刻从宇宙思维中拉了回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捻起自己的衣角作势擦了擦眼泪:“两位平常与我亲密的妹妹,忽然就这么没了,呜呜,我心中也难受啊……我从来,从来都是将她们当做亲生姐妹看待的,虽说我日渐失宠,可两位妹妹却也并未对我落井下石,呜呜……两位妹妹怎会如此命苦,如此命苦哇……”

    兵部尚书本来气愤不已,被雪澜这么一哭,反而弄得有些慌乱了,户部尚书幸亏是个文官,心思也多一些:“王妃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臣等只是想为自己死去的女儿讨一个说法……”

    雪澜不理他,继续哭,哭得更加难过了:“呜呜,你们别看我是什么王妃,可是我没有后台啊,平日里妹妹们不给我脸色看,我就要烧高香了,哪里敢去管她们的恩怨是非呢?从前侯爷宠着我的时候,我还能去跟妹妹们聊聊天说说话的,如今我失宠了,妹妹们早就不来看我,我更加不敢去找她们啊,如今的我,只能一个人缩在自己的院子里日日垂泪,哪里还能去管她们的是非呢?不就是一碗燕窝粥吗?不就是一支芳华簪吗?至于把人都打死了吗?呜呜……侯爷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没能耐把这侯府管清净了啊……”

    这一下,就连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兵部尚书也明白了,原来他们女儿的死因,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

    两人一个眼神交换过去,依旧是由户部尚书开口:“王妃不必过于自责了,老臣的女儿福薄命薄,不过在有生之年她们能结交王妃这样真性情的姐妹,也算是福气了,就不知侯府之中,还有哪几位夫人与小女交好,臣等想当面谢谢她们。”

    雪澜暗赞一声,瞧瞧人家,果然是靠脑子吃饭的人,这话说的好听:“晴夫人嘛,人缘一向很好的,跟我们的关系都很不错,只不过兵部尚书若是要谢礼的话,裕侧妃那里就免了吧……呃,裕侧妃一直以为她的孩子是被晴妹妹给弄掉的,恐怕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至于霖妹妹嘛……”雪澜语声一停,眉头一皱,似乎看去楚楚可怜,“霖妹妹的脾气骄纵了些,除了失踪的姚妹妹,她几乎没什么要好的姐妹……”

    兵部尚书听到这里,“嘭”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猛然站起身来,面目狰狞,“好啊,好,好你个裕亲王,竟敢纵容你女儿杀我晴儿!”

    户部尚书也是怒不可遏:“好你个工部公爵的,一向同老夫不合也就算了,竟然联合起来打击我女儿,老夫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雪澜被兵部尚书那一掌吓得立刻钻到了桌子下面,战战兢兢地望着两位盛怒的大人:“我我……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说的……打死我也不说,裕……亲王……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您教唆裕妹妹打死晴妹妹的事情……您饶了我……饶了我……我没有说,不会说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瞬间朝吓傻了王妃看过去,只见她神志模糊之下,竟然将一个惊天事实给说了出来,原来,裕亲王竟然真的早就来过侯府了,摆明了就是他在教唆杀人。

    好,好一个裕亲王,好一群工部尚书公爵侍郎的,两人再也不低头看躲在桌子底下神智涣散的王妃一眼,大踏步带着无穷怒火走了出去。

    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雪澜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整凌乱的发髻,取下头上的簪子重新别上,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裕亲王一系和兵部尚书杨志一向关系恶劣,如今女儿居然是被对方害死的,呵呵,相信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当夜,兵部尚书杨志纠结了自家侍卫和手下的亲兵偷偷潜入裕亲王府邸,将裕亲王一家老小上下包括丫鬟小厮仆人家丁,一共三百六十四口人,尽数杀绝,然而可惜的是,这消息和别的消息一样,被封锁得死死的,仍旧没能传得出水国去。

    工部尚书和公爵同时收到密报,此次惨绝人寰的灭门事件,是出身绿林草寇的兵部尚书杨志所为,工部尚书和公爵向来与裕亲王亲厚,在没有得到圣旨的允许下,二人很快就窃到了泽城的兵符,调动全城将士同兵部尚书引导的亲兵开战,泽城百姓遭受百官欺压已久,如今泽城大乱,战火频频,百姓们也纷纷开始反抗,文武百官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投靠工部尚书一党,或是兵部尚书一脉,以寻求保护。

    谁也没有想到,水国的乱象,竟然是从朝堂上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开始的。

    而此时,还未曾离开水国边界的水皇沉未央和寂寞侯爷沉遥津,却丝毫不知情。

    水国乱了之后,雪澜立刻安排人手控制局面,不允许和谈,不允许不流血解决争端,不允许他们任何一方做出退让,一旦一方有所示弱,她手下的人立刻会暗做手脚,让打算和谈的一方因为失去至亲之人而再度燃起仇恨的怒火,雪澜的原则是,水国一定要乱,而且,越乱越好。

    很快,杏空杏明盗出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传国玉玺。说来奇怪,玉玺竟然不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而在寂寞侯府的书房里,若不是那日她扮成公子夜莲假装被刺中要害倒下时,斜眼撇到了书房的暗格,阴差阳错之下,派杏空他们一探,居然发现了这样重大的秘密,这种时候自然要将狗屎运发挥到最大,顺手牵羊,便将玉玺拿了出来。

    好端端的一方玉玺,不好好呆在皇宫中雪藏,居然藏在一个防卫低下的寂寞侯府书房,不拿白不拿,她不拿都对不起自己了。

    很快,短短一日之间,水国不知道从哪里又蹿出了一股势力,来势汹涌至极,不仅在短时间内平复了水国百姓的躁动不安,更很快就收服了朝中大半的官员势力,另外的一小半,在那个女人款款拿着玉玺走出来的那一刻,也不禁哀叹,臣服了下去。水国,亡了。

    宫中死忠皇帝的禁卫军和御林军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可无奈,青天白日之下,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刹”竟然出动,禁卫军和御林军首领,在上万将士的保护之下,被血刹四人如入无人之境,探囊取物摘下首级,禁卫军和御林军胆寒之下,不得不臣服。

    与此同时,雪澜早已手握水国所有大权,皇室中的后妃和皇子全数被软禁宫中。

    夜雪楼不但有获取攫取消息的能力,对于阻断不愿意传播的消息,也是一流的,先前仅仅是侯府和朝堂的一些动荡,仅仅由杏空杏明组织人手就能控制各个城门,现在水国易国动荡,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曜风早已将夜雪楼的侦查监控人员全数出动,协同婉袂在水国的花间蓬莱,将水国中所有可以传递消息的网点尽数摧毁,或许可以有漏网之鱼,通过曲折的渠道传播出去,只是,即便可以送出,却也一定会为时太晚。

    至此,还未出水国的沉未央和沉遥津,对水国发生的巨大动荡,一无所知。

    新年来临,但大胤两陆之上,各国动乱,战火纷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谁还会去在意这是不是年关,是不是新年佳节?谁还有去热闹欢欣的心情。而今年的大胤局势也分外难过一些,六国皇室冷清不已,皇帝或病或失踪,或面对着敌国的强大压力,丝毫没有比百姓们好过一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文武百官的家中又岂敢热闹?因此,这年新春,就这么在不知不觉的沉重中匆匆过去,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特别是,水国。事到如今,水国的官员还处在一片战战兢兢地担心中,他们心中不仅疑惑,而且郁闷,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欢送寂寞侯爷和皇上出了城,到今天国家之主已经变成了他人?难道皇上和侯爷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吗?

    他们也想爱国,可是鸽子都放出了一批又一批了,皇上他们还是音讯全无,这爱国还怎么爱得下去啊?

    新年之后,很快便是大胤万众瞩目的元宵节了,并不是说元宵节比春节更加重要,而是今年的元宵节,与往年不同一般。

    今年正月十五,乃是大胤九公子聚会傲江,会同六国一家之主,和谈之日。

    *

    水国官道之上,几匹快马飞速而驰,扬起尘土漫漫,让路人都看不见前方的景况。

    马背之上,一抹清冷的白色身影,宛若冬日里的一抹惊鸿,三分清绝,三分傲然,还有四分博采天地之长的绝代风华。马蹄疾驰,路人们还来不及看清马上的乘客,三人便已经绝尘而去,恍然间,就只有那一缕白色的影子映入了路人心间。

    几匹快马疾驰过去,很快,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蹄声。

    一匹疾驰而来的马上,紫衣若虹,男子飘扬的长发迎着风在后背铺开,奔驰中也看不清容颜,只是却留下了一抹魅惑人心的怪异风姿。

    深夜时分,三匹骏马在客栈落脚,雪澜他们这才停下了行程,客栈中早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三人刚一下马,便有仆厮恭恭敬敬走过来将马匹牵走。

    “主子,他也来了。”

    杏明话音方落,之前那个在官道上一直追逐他们的快马紫衣男子也出现在了不远处。

    雪澜漠然地望着那渐渐减速的快马,和马上冷着一张俊颜的凤鸣渊,没有立刻转身走入客栈,也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凤鸣渊从马背上利落翻身而下,华丽的紫衣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他看上去虽然沮丧,但一举一动却仍透露着王室的高贵优雅。

    店家中自然有人出来将马匹牵走,他走到雪澜跟前,定定看着她,凤眸中似乎带了几分矛盾和慌乱,直到此刻,他还是没法完全接受雪澜和公子夜莲就是一个人的事实。

    “我说雾皇大人,你好好的皇帝不做,干嘛成天跟着我们?”杏空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分外明显,但凤鸣渊不理,依旧和雪澜大眼瞪小眼。

    “不会是骑马被风吹傻了吧?还是你身上那蛊起了不明的变化,非得要跟着我家主子才行,要不要我发发善心,帮你把蛊虫取出来?”杏明有些不满了,竟然敢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大眼瞪小眼怎么了,就他眼大是不?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偏偏他们主子走哪,他就跟哪儿,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凤鸣渊剑眉微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她不可,自从知道她就是公子夜莲之后,开始是绝望反感,后来不知道为何竟然发现自己带上了几分庆幸,庆幸地是自己居然不是断袖,庆幸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她,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他想不通,再次想不通了,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悲伤,反而有几分庆幸?

    他一天天地矛盾,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那什么破雾皇谁爱做谁做去,他只知道自己满心里全是她。所以,他就每天出现在她家院子里那棵大树上,每日每夜地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生气,看着她耍阴谋玩诡计,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

    他也在怀疑,是不是身体里的那只蛊真的起了变化,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一会儿看不到她,他就浑身难受,烦躁不安,纠结不停,为什么每当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相拥着,轻轻熄灭烛火,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过。

    该死的,她是不是也在他不注意的什么时候,在他身体里下了奇怪的毒?

    所以,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就是怕“毒性”发作,就是为了让她解毒,嗯,就是这么简单。

    “我中毒了。”邪魅不羁的脸上说出这样的认真的话,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雪澜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杏明:“你干的?”

    杏明那叫一个委屈啊:“主子,我没啊,我发誓,虽然我很想给他下点‘春心动’‘花枝颤’‘猫儿叫’‘狗儿闹’‘鼠过街’‘狐好臭’什么的试试,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凤鸣渊听得浑身冷汗直冒,看杏明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脚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退到自己认为安全的范围方才停住。

    “可他说他中毒了。”雪澜只是转述,顺便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吓得冷汗直冒的凤鸣渊。

    杏明冷哼一声:“就他这面色红润气血旺盛通畅,筋脉顺达四肢有力满目含春的模样,像是中毒吗?就算中毒,那也是中了相思之毒。”切,小样,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

    雪澜一惊,蓦地看向凤鸣渊:“你中了相思之毒?哇你不会是为了悼念公子夜莲之死,这才中毒的吧?”

    凤鸣渊眼角抽抽个不停,敢不说瞎话不?

    “我是中毒了,但中的却不是公子夜莲的毒,而是你的毒,”该死的女人,“我是疯了才会跑到你院子的树上看你和别的男人亲热,我是傻了才会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我是痴了才会一看不到你的身影就心发慌想念得要命,风雪澜,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才会让我满心都是你?”雪澜大张着嘴,呆呆望着凤鸣渊,杏空杏明在她身后偷偷笑。

    傻了吧,活该了吧?让你到处招惹男人,这不,又一个。

    半晌,雪澜终于回过神来:“那啥……你的意思是……,可是……你不是个断袖么?”

    凤鸣渊把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女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她咬进嘴里连续咀嚼一番:“只是因为是夜莲,我才以为自己是断袖,可夜莲是你,风雪澜,不是男人,是女人。”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该死的,这女人事到如今还在装傻:“没错,我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上你了。”

    “可……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本公子风流倜傥俊美无双,我都不嫌你已经有了墨倾宸和轩辕殇,我都已经自甘堕落到愿意和他们做个兄弟了,你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聘礼是吧?我把我的雾国给你当聘礼,行了吧?”

    杏空捂着嘴笑够了,这才走过来,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我家主子的意思是,你有过别的女人,我家主子嫌弃你了……”

    嫌弃了……

    被……嫌……弃……了

    凤鸣渊的头顶忽然多出了一团巨大无朋的乌云,接着便是天雷阵阵,雷鸣电闪,“轰隆隆”把他劈了个外焦内嫩。

    堂堂的雾国第一风流美男子,居然被人嫌弃了,而且被嫌弃的理由,还是他太风流了。

    *

    元宵节眨眼即至,天下人翘首企盼的和平会谈,终于在大胤的九公子聚会上举行。

    正月十五这日,傲江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虽说并不太大,可千米之内无法视物,此时此刻,傲江之上,一艘巨大的豪华船舫静静停在江心,高高的船桅之上,一面飘扬的大红旗帜迎风招展。

    精致的船头,巨大的蟠龙纹绘显示出这艘巨船的高贵华丽,船头甲板上,一名男子负手而立,不惧寒风,白发青丝随着江风飘动,宽大的袖袍裹满了寒风,更添了几分冷冽之气,幽深的双眸,仿佛这条广袤无边的傲江一样,深不可测。

    “主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身后,蓦地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他施了一礼。

    男子并不回头,随意地摆了摆手,黑衣人立刻消失在了雾气中,男子幽深的双眸依旧望着波澜暗涌的傲江,看不出内中情绪。

    一切,终于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快到正午,一艘小船靠近大船,小船之上白衣公子翩然而立,很快,由仆人搀扶着上了大船,正是公子楚羽。

    “呵呵,公子摇落来得好早。”

    “公子楚羽也不晚。”两人抱拳寒暄几句,并肩走到甲板中心一张摆设华丽的桌子前,公子摇落亲自斟了一杯酒给楚羽,“天气尚冷,喝点热酒暖暖身子吧,其余公子赶来此地恐怕还得一些时候。”

    公子楚羽双手接过酒杯:“多谢。”

    “多么相似的地方,去年我们在雨湖上相会,所隔不过短短时日,没想到大胤九公子便只剩了八个。‘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唉,公子夜莲这首诗此刻读来,更加让人伤感,”公子楚羽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之情,没想到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上次的雨湖上也起了雾,不过那次我们乘坐的是画舫,好花不常,想不到今日已物是人非。”

    公子摇落也一声感叹:“好花不常,好景不常。唉,人贵天妒罢。”一句感叹末了,又是沉默。直到甲板上再度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才同时转过身来,看着甲板上走来的那两男一女。

    来人一身华服,四五十岁年纪,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体显示出养尊处优的架势,看似敦厚的脸膛上却有一双太过精明算计的眼睛,身后的那个女子,甜美婉约小巧动人,一身湖水绿的裙裳上绒毛浅浅雪白,透露出鲜活之气,与这冬日萧瑟的江面之景十分不符,显得颇为生动,看之舒心。而最后那名男子,竟赫然便是今日的男主角之一,公子恨寒,也就是当今的冥皇锋亦寒。

    只可惜,今日的公子恨寒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气势,脸色苍白中透着无力,全身似乎都没了力气,虽然由那女子扶着,却还是仿佛整个瘫软在她身上一样。

    “见过康辽王,瑶郡主,公子恨寒……哦不,应该叫冥皇才是。对了,冥皇可是身体有所不适?”公子楚羽算是比较热情的,上前见礼之后,立刻看出了几分不对。

    瑶梦岚微一欠身,可手中却将锋亦寒扶得更紧:“皇上恐是不惯水路,方才在船上便有眩晕之感,船舱在哪儿?我先陪皇上进去休息片刻,待人到齐了再出来相见。”

    温言软语,体贴大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公子摇落也不是个不识趣儿的,连忙唤来下人:“带瑶郡主和冥皇下船舱休息。瑶郡主,舱房早已安排好了,你们随意便是。”

    瑶梦岚点点头,便扶着锋亦寒随那下人离去,康辽王在身后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江面上便传来了声响。那是一艘不小的船只,破流逐浪的声音十分响亮,虽然装饰简单,但却能看出船板的质地之华贵,恐怕每一块木板,都是价格不菲的材料制成。

    “恭迎轩辕家主、云皇、奕皇。”公子摇落最是眼尖,立刻辨认出了船上三人的身份,待三人近前便上前见礼,对于三人为何会同乘一舟而来,却没什么太大的惊异。不过心中却也不解,传言中,云皇云赤城不是已经不知所踪了吗?

    公子摇落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朝云赤城多看了两眼,只见云赤城依旧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只是身上却带了一股淡淡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觉得这样的他,似乎总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是眼睛。那双眼睛再不是犀利难测,或是温和伪装,而是隐藏起了所有的情绪,仿佛经历了一生的喜怒哀乐,一生的悲欢离合一样,充满了沧桑,波澜不经中,隐藏了无数的波涛汹涌,波涛汹涌之下又埋藏了无数的隐忍沧桑。

    “公子摇落何须多礼?”苏慕白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春暖花开般的温暖在他的身上提前到来,只是,那眼底却似乎带着几分惋惜之意,应该是对公子夜莲之死缺席此处,感到惋惜吧。

    “公子摇落苦心促成这次盛会,为的就是天下苍生之和平安定,朕虽然身为奕国国主,又忝列大胤九公子之一,却赶不上公子摇落的胸怀,说起来,真是惭愧不已。”

    公子摇落一笑,不卑不亢道:“奕皇过奖过谦了,天下安定,百姓福祉,在下不过一介布衣之身,虽然有心为之,却也无力做到,所以只有请各位国主前来,一同共创和平盛世。”

    说完一番客套之言,公子摇落一伸手,将三人引进船板之上,三人和康辽王一见之下,自然又免不了一场寒暄。只是,三人对康辽王却似乎带着少许的冷意。

    “冥皇登基之时太过仓促,朕等都未及前往恭贺,如今冥皇既然已至,何不让他出来一叙?”一身青衣的轩辕殇难得开口,一开口便称了“朕”,可见自居轩辕家主的尊贵身份。轩辕世家虽未正式建国,却是大胤两陆之上远超各国实力最强的,他自幼便继承家业,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是盖的。

    康辽王虽然身为冥国摄政王,可是面对三个比自己身份更加尊贵的人,眼神微有瑟缩,但很快便调整如常:“劳三位国主费心,我皇因为坐船不适,现下正由小女陪同在船舱休息,待所有人到齐之后,我皇自会出来与大家相见。”

    轩辕殇冷哼一声:“朕怎么不知亦寒还有晕船的毛病?”

    康辽王一听之下,心中一惊,低垂的眼眸快速转动:“我皇前不久才登基称帝,如今国事操劳繁忙,恐怕已经是劳神上身,所以今日坐船才会有不适之感,不过家主放心,我皇仅仅是有点眩晕而已。”

    云赤城走上前来,鹰眸直视康辽王片刻,才轻声道:“无碍吧,不过是叙旧而已,不急这一时半刻,朕也乏了,先去歇息片刻。”

    苏慕白倏然转头看向云赤城,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忧:“是不是你的身体……”云赤城迅速摆手,双手上的肌肤净白如华,仿佛……透明了一般:“没事,不用担心。”

    说着,便招来一个下人,领着进舱房去了。刚上船的三人,便只剩下了轩辕殇和苏慕白,以及一个不停擦着冷汗的康辽王。

    “那里可是公子孔方的船?”公子摇落话音方落,众人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雾茫茫中,隐隐驶来一条船,不算太大,但装饰及其豪华,金色的船身仿佛用黄金打造,雕镂着繁复的花纹,大红的朱漆将花纹渲染得分外惹眼炫目,金红交织之中,整座船仿佛一座移动的金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看得喘不过气来。

    众人心中早已有所猜测,果然,当船身靠近,在迷雾中渐渐现形,便看到船头那个一身金黄色衣袍,一脸无害笑容的娃娃脸蟾风,公子孔方。

    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身杀气和一身冰寒气息的公子罗刹和公子映日,另外还有一个柔弱的身影立在船头,众人初时并未在意,等船靠近,才看清那人,竟然就是水国皇帝沉未央。

    “水皇怎么会和公子孔方同船而至?”其实公子摇落更想问的是,为什么公子映日和公子罗刹也在公子孔方船上?

    沉未央同众人微微颔首算是见礼:“朕……朕的船在途中漏水,幸亏遇上公子孔方的船只,公子孔方好心载了朕一程。”

    公子孔方却转过头向公子罗刹和公子映日道:“刚才就想问了,难不成如今公子罗刹都没买卖做了?怎么连买条船的钱都没有了?还有,公子映日不会是失业了吧,到本公子这里当贴身保镖如何?”看似简单随意的一句话,在众人耳朵里听来却是各不相同。

    公子映日和公子罗刹自然知道公子孔方是在调侃他们,可是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和关系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了,特别是公子摇落。

    第 147 章 冰雪方融:“你是皮痒了想让我们几个帮忙挠挠么?”锋亦寒忽然虚弱地咳嗽起来,但轻抬的眼眸中,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去年我错过了,没想到今年还能看到这样的绝世风采,此生足矣。”凤鸣渊痴痴望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眼中的情意丝毫不加掩饰。

    公子摇落望着这几个人,忽然觉得有几分怪异,他们的语气真怪异,他们的眼神如此怪异,就连他们的相处方式也让他觉得奇怪异常。

    “完了。”一直在沉默不语地下棋的公子罗刹忽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

    公子楚羽离他最近,被他全身的冷气冻气冻得直流鼻涕:“什么完了?”啪——公子映日一子落下,二人胜负立判:“他说,公子夜莲的画,完了。”

    瞬时,所有人讶异地转过脸去,再度将目光聚集在公子夜莲身上,果然,只见公子夜莲优雅地放下笔,一名女子立刻端上一盆清水,素白的双手在清水中轻轻撩动几下,便从身后医仙的手中接过雪白的锦帕,擦了擦水渍。

    那一边,毒圣已经将画好的作品吹干,手一抖,一幅绝作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

    “咦?”

    “啊?”

    “哇……”

    无数怪异缤纷的吸气声,在杏明展开画作时响起,继而,这艘船上的人都好似被冰冻了一样,呆滞地望着杏明手中的图画,忘了别开眼睛。

    一张净白的宣纸上,笔锋婉转旋舞,竟是描绘了一幅,春宫。

    一间豪华的寝室之中,一张华美的大床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雪白身体,仿佛蛇一般互相缠绕,女子艳若桃李眉若含春,原本端庄秀美的一颦一笑中却透着无限yin荡的风情,柔媚的眼神仿佛要拆吃男人的蛇女一般妖媚,她身下的男人,肥胖中带着几分猥琐,那看似忠厚温和慈祥无害的表情上,却带着极为yin欲的神情,似乎十分享受此刻颠鸾倒凤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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