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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禁果

    蒯家煞时变得热闹起来,那是三小子从部队复员回来啦。

    为了给妹妹蒯凤分配工作创造硬档,三毛听从爸爸的意见,放弃留在城里工作机会,自愿报名到海岛农场工作。幸运的他在农场不过待了一年半时间,抓住一次服兵役机会,一举获得成功。

    在大西北工程兵部队干了整整四年,回来了,他蒯三毛回来了。

    令全家人和邻居们大吃一惊的是,三毛在部队一次施工中不幸负伤,造成左手臂残疾,作为甲等残疾军人复员。

    本来他蒯三毛有机会提干,负伤时已经由班长代理排长,不料飞来横祸,只得提前复员回来。

    爸爸和亲娘安慰他说,幸亏没有提干,已经有两个儿子在外地,再有一个儿子在外地不好,三小子也是最体谅大人的儿子,家里需要他。妈妈不住点头称是。

    离开家四年,回来的三毛口音未变,邻居们觉得奇怪,说是对面大弄堂陈家大小子当兵才一年就找借口回来,满口普通话,三年正式复员回来,好长时间才把口音改过来。

    三毛听了嘿嘿一笑:“怎么可能呢?家乡话说了这么多年,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再说,在部队也有老乡,在一起都是说家乡话嘛!”

    得知三毛在部队入了党,邻居们都认为他会进个好单位,今后有发展前途。他对这种夸奖,只是付之一笑。

    老头子蒯德林不住地给众人发香烟,发糖果,关照小老婆刘桂花:“明天,你到菜场里买点好菜,三子回来了,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大老婆韩凤英插话:“是的,多买点好菜。我来烧,保证烧的好吃!”她曾经在小饭馆帮过厨,烹饪方面在弄堂里可圈可点。

    等众人离去,凤英把三毛拽到一边,悄悄告诉他妹妹蒯凤出丑事,不停地咒骂他的好兄弟大金刚。

    三毛咬了咬嘴唇,说道:“怪不得小凤有点萎靡不振呢。这个大金刚,我要找他算账!”曾几何时,有人敢欺负妹妹,他就敢给对方颜色看。

    凤英推推他,对他说:“你不要神志无知哦,大金刚模子这么大,他又会武功,你又残缺,根本不是他对手。”

    听了亲娘的话,三毛一笑,对她说:“什么对手不对手的呀,我又不是跟他打架,我是跟他讲道理,他是我的好兄弟,总归要讲道理吧?”

    蒯德林一旁插话说:“他讲道理最好,我们也不好太为难人家。”

    正在摆放乱七八糟凳椅的桂花停下手,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谈呢?”

    发给爸爸一支烟,自己点燃一支,三毛思忖一下,说道:“尽量不把事情搞僵。我想过了,最起码他要向小凤当面道歉,再适当赔偿小凤精神损失。”

    抽着香烟的德林连连点头:“嗯,这样就可以了,可以了。”回头看了一下低头不语的闺女,“这个事情说起来,我们的闺女也有责任,主要是我们做大人的没有教育好,唉!”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要再责怪谁了!有个说法就不错啦。”凤英摆摆手,“嗯,接下来我去烧点心,让三毛吃了垫垫饥!”

    萎缩在角落里的蒯凤显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妈妈桂花赶紧说道:“对,凤英说得对,三子回来了,我们应该开开心心。明天好好做几只菜,为三子接风洗尘!”

    一下子,阴转多云到晴,一家人坐下来谈笑风生。

    说说笑笑过程中,三毛提到过索性让大金刚娶了蒯凤,韩凤英带头反对,她认为这个大金刚敢玩弄女性,不是个好人,尽管他模样好,哪个女子跟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蒯凤不能嫁给他。

    大家都觉得亲娘说的有道理,取得了一致意见,气氛显得和和美美。

    不言不语的蒯凤心里在翻腾不息。她当然知道,三哥的好兄弟大金刚一表人才,是周围女子赏识对象,想不到的是,他却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在他甜言蜜语面前简直是束手无策。

    她记忆犹新,前不久那次俩人躲在他家小阁楼上亲亲热热,自己欲火攻心,实在忍耐不住,便采取主动和他发生**关系。不料,就是这么一次偷食禁果,自己会怀上身孕!

    第二天晚间,蒯三毛和好兄弟张维刚在杨家浜对面后马路头端三角花园约见,这是杨家大院大姑娘杨志梅安排的场所,附近谈情说爱的男女,普遍热衷于在这僻静地方卿卿我我,流连忘返。

    穿着没有领章军装的蒯三毛看见衣着时尚的张维刚,先是给他一拳:“呵呵,你这个家伙现在不得了嘛,时髦起来了!”

    听出老朋友话里有话,维刚赶紧掏出中华香烟,满脸堆笑:“惭愧,惭愧得很。来,抽支香烟!”

    拨开他的手,三毛摸香烟,说:“不要客气,抽我的,从部队带回来的外地香烟,尝尝鲜。”

    执意取出香烟,维刚说道:“先抽我的,我的香烟比你的香烟好,当然先抽好的嘛。”恭恭敬敬递上一支。发现他左手臂残疾,维刚大惊失色,“哎哟,三毛,你是怎么回事呀?”

    接过香烟,让他用漂亮打火机点上,三毛深吸了一口,眯缝着眼睛,简单扼要叙述了自己在一次挖隧道过程中因躲闪不及,被爆破炸药炸伤,随后连连摆动右手臂,对他说道:“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了。”然后眼睛一亮,“啊,你大金刚果然不简单,抽好香烟,用打火机,今非昔比啦!”施展一下四肢,“几年光景,我是落伍啰!”

    自己点燃香烟,维刚镇定一下,诚恳地对他说道:“不管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时候,你我还是好兄弟。”

    “是吗?”三毛歪着脑袋,“但愿你不是口是心非。”

    怔了怔,维刚鼓起勇气,靠近他,声音有些发颤:“三毛,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

    “什么对不起?什么事情对不起?”三毛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妹妹蒯凤事情,故意先装糊涂。

    维刚勉强笑笑,告诉他:“是我伤害你家小凤的事情对不起。”

    无情占有一个纯洁无瑕大姑娘,说声“对不起”,难道就平安无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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