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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精神出轨

    虽然这几天东方没与我联系,但跟余竹有了那次暧昧之后,对东方的愧疚感时时伴随着我,像芒刺在背,忐忑坐卧不安,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跟余竹尽快做个了断,可这个断怎么了?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知道对我的追求是一个错误?可那天接受了他的暧昧又算什么呢?我在故意纵容他踏进陷阱么?我为何要那么做?精神空虚?精神出轨?对了,我忽然想起,常听说有男人找鸡陪同出差,那我这就算找鸭子吧,找鸭子不算精神出轨,纯属填补精神空虚或者满足生理需求,对,我应该把余竹当作陪读的鸭子,鸭子用完敬而远之就是了。

    其实那天的暧昧,不过是拥抱而已,当时我拒绝了他的吻。

    这几天上课,我一直刻意跟余竹保持着距离,有几次还故意迟到,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也许感觉到了什么,可他妈这几天来北京出差,离学校不远,娘俩这些天都在校外吃饭,跟我没什么相处的机会了。

    今天晚饭后,余竹去火车站把他妈送走,回来后立即给我打电话要求见面,他一定是想要一个说法儿,马上答应了,放下电话带着一堆说法儿就赶到了约定的地方。

    一见面,他还想拥抱,被我推开了,这一推,算是表明了我的态度,也浇灭了他心中刚开始燃烧的火焰,

    于是他尴尬地两手一摊,开始要说法儿了,问道,怎么回事?风云突变啊,给个理由呗。

    我说可以,理由很多,第一,大家相处时间太短,互相还不了解,第二,两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就算好上了,将来也没机会相处,爱情无法挑战距离,第三,本人还有一些个人情况不便讲明,但不适合维持这种关系,然后问他,这三个理由够么?不够还有给出很多,有的是。

    他说够了,足够了,但这些理由在爱情面前,都不是理由,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也就不受任何理由的限制,所以就是再多的理由,也无法阻挡火热的爱,见啥烧啥!

    这时我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东方的号码,这个家伙总算给我打电话了,可现在真不是时候,我没接听,继续跟余竹理论说法儿。

    余竹又说,苗苗你不要以为我追求你是即兴游戏,我不是那样的人,也许我追求你有点操之过急了,我知道爱情不仅仅是肌肤之亲,形而上的东西更重要,所以建议你不要拒绝我,而且我断定,你从心里并不排斥我,甚至愿意接受我,对不对?

    我无话可说了,对不对我也不知道,要是排斥他,那天也不会发生小暧昧,要是不接受他,更不会容忍甚至纵容他的一次次暗示举动。

    见我不吭声,他又说,我没的说错吧,看看脚下这片干干的枯草坪,一岁一枯荣,人这一生的爱情可不会这么容易地周期性出现,爱是一种机遇,错过了再无寻回的机会,你要是错过了我,万一留下人生的遗憾咋整?

    我笑了,摇摇头说,余竹啊余竹,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你又怎么能确定我拒绝了你,不是避免了一次人生错误呢?

    我在笑,可他的表情反而严肃起来,在昏暗的草坪灯光下,更显冷峻,说,对啊,人生的对错眼下无法判定,只能等到未来才知道结果,所以说人生就是赌博,你下注未必会赢,你不下注,注定不会赢,我说的没错吧?难道你不想赢?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还是东方,我本不想接听,可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电话瞬间通了,我刚“喂”了一声,余竹就把电话一把夺过去,对着听筒生硬地说,苗苗现在有事,请你等会儿再打电话!

    然后他居然把电话挂断了。

    我呆了,心里那个气啊,冲着余竹喊道,你真是乱弹琴!刚才打来电话的是我男朋友!

    余竹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我说,啊?你有男朋友?

    我低下了头,脸像发烧般的滚烫,说,是,我有,本想告诉你的。

    他眼睛盯着我,缓缓点点头说,哦,那能否告诉我,你们是在热恋么?

    我点点头。

    他又说,不对吧,你们要真是热恋,我前几天不该有机会啊,显然,你跟他不是真爱,至少你们的爱不正常,对么?能介绍一下你男朋友的情况么?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掰开了揉碎了摊牌吧,我说好,都告诉你。

    我把与东方相识相爱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下。

    听完我的叙述,余竹说,我说你们的爱不正常吧,敢情他还没离婚,我把话先撂这儿,他以后就是离婚了,你们也走不到一起,因为你们的年龄差距太大。

    我说这个不怕,等他老了,我愿意照顾他。

    余竹说这个我相信,但他老了,枯藤老树昏鸦,你还小桥流水人家,正风韵犹存浓香愈烈的时候,你们的需求不同步怎么办?

    我笑笑说,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退一万步说,男人能找鸡,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找鸭子?不走心的肌肤之亲,与健身无异吧。

    他也笑了,问,按照你的逻辑,这种“健身”难道是为了对老公的爱?

    嗯?我顿时语塞,怎么成了这个逻辑?看来我的说法儿有问题,否则不会推理出这么一个荒唐的结果。

    余竹接着说,小丫头,劝你还是跟他分手吧,我跟你才般配。况且咱俩都要出国,兴许在国外能结婚呢。

    我不知该说什么,想拒绝却张不开口,心乱如麻,只好对他说,哦,扯得太远了,再说吧。

    他像一下子打了鸡血,突然瞪大眼睛问,啊?你是说我还有机会?

    他是否有机会,我还真不知道,只好说,当个候补吧,一切随缘。

    他一步迈到我面前,似乎又想拥抱我,但没敢出手,呆呆地说,亲爱的,我爱你,跟他分手吧。

    我说,别,咱俩才认识几天,我不是那么容易见异思迁的人,看以后的发展吧,再说一遍,这需要缘分!

    然后我跟他约法三章,大家在北京的日子里可以继续交流相处,但不许纠缠,要真是有缘,早晚会走到一起的,殊途同归嘛。

    跟余竹谈完已经是十点了,宿舍马上要熄灯,直到我回宿舍盥洗完毕,东方都没再打来电话,我预感不妙,心中忐忑地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不是东方,是他的朋友,北京一家大公司的总裁,叫黄洪。

    黄洪问我,你是苗么?我早就知道你,刚才东方跟你通话怎么把电话扔了?接着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我叫了半天才开门,两眼红红的,像是刚跟眼泪打了叫道,你们什么情况儿?

    我心头一紧,唉!男儿有泪不轻弹,是我伤了他的心。我对黄洪说,都是我不好,现在能让东方接电话么?

    东方没接,电话干脆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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