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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异地①

    自那日起,云尔琴时不时的露出异样的神色,甚至有时盯着奇徵发呆,奇徵问她,她只躲避的摇头,不愿多说,奇徵便也不再追问。

    霓儿依旧候在云尔琴身边伺候,只整个人消瘦憔悴了好多,在云尔琴备受梓剑珑宠爱的这些日子里,这丫头究竟吃了多少苦?

    童儿每日里一身大红骚包衣裳,在云尔琴的窗前晃荡,搔首弄姿的,看得云尔琴翻倒在软榻上笑得眼泪都出來了,霓儿狠狠的瞪了那男子几眼,冷哼一声,将窗户给严严实实的关上了,甚至还将淡雅粉嫩的窗帘给拉上了,这一室便瞬间有些暗了下來。

    云尔琴在软榻上笑得要背过气去,见她这般小女儿情态,不禁要逗逗她,打趣道:“哎,你关了窗户做什么?如今都到鸣蜩时节了,这屋里闷得厉害。快,将窗户打开,让本宫透透气。”

    霓儿嗔了云尔琴一眼,抿唇就定定的站在软榻前,明知云尔琴在逗她玩,她羞窘脸得不知往哪搁,偏偏童儿那拽拽的声音透过小轩窗,不时的传來。

    “宫主,您刚回來就欺负奴婢!”

    云尔琴笑得在软榻上打滚,霓儿一蹬脚,有些不依了,就要上前挠她的痒痒,让她求饶。

    在魔宫之时,两人关系亲密,在云霜汀不在场之时,两人打闹惯了。只因这分别了些日子,霓儿不知为何,总在闪躲着什么,云尔琴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就着今日童儿的事,好生的与霓儿亲近一番,心中自然欢喜。

    两人扭打在一处厮闹,默然无声的阴影罩下來,吓得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软榻,一脚将云尔琴差点踹下软榻的地上。一双手,稳稳的将人接了,揽在怀中。

    霓儿被这一出吓得脸色发青,手脚并用的爬下软榻,跪趴在地上,对着脸色铁青的奇徵,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云尔琴不曾想奇徵会突然出现,见霓儿整个身子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只觉得一阵心疼,见奇徵那双眼似乎要吃人般的恐怖,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带着些哀求的意味,“别怪她,是我先胡闹的,她无心的。”

    奇徵见她一脸小心翼翼,睁着亮亮的大眼,方才的笑意还隐在眼底,这些日子以來的异样似乎淡去不少,心中安然了些,脸上却不显,只以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眉角,宠溺似的开口,“你高兴就好。”说着,对霓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霓儿手脚虚软的爬起來,行礼就要出去。这时,紧闭的窗户突然传來重重的敲打声。三人的视线皆往那边看去。

    霓儿心中一紧,在心里低声骂那妖孽脑袋缺筋。这些日子以來,奇徵有意无意的不想让云尔琴见到他,如今他还自己一头热的撞上來,就不怕主尊将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心中虽如此想,却还是担忧着,双手紧握,手心满是汗水,心怦怦的跳着,她知道自己该马上出去将人拉走的,可那一刻,脚步如何都迈不出去。

    直着眼看着那窗户在强烈的撞击中发出巨大的声响,直到最后支撑不住,被人从外头一把掰了下來,跌落在地上。

    奇徵冷着张脸,将云尔琴的脑袋往自己怀中压去,她却好奇的抬头往窗户那头看去,还不怕死的带着疑惑的声音道:“咦?妖孽,原來你沒走呀?我还以为你吃了闭门羹后会乖乖的自个儿消失呢。”

    云尔琴的声音里,充满了欢乐,这屋子里,估摸着就只有她在那乐呵了,其余三人脸色难看的对视一眼。

    霓儿担忧的看着童儿,担心奇徵会一掌将他拍回魔城去。童儿狠狠的瞪了一眼喊他妖孽的云尔琴一眼,直接忽略了奇徵那双妒火焚烧的眼,手撑在窗沿上,撑着往里头一跳,抓了在一旁发愣的霓儿便走。

    原路跳出了窗外,离开前顿了顿身子,回头对着奇徵妖孽的一笑,“你的手臂看着无碍,夜里应该痛得钻心吧?若是还想保住这一只手,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

    奇徵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而原本窝在她怀中津津有味的看着妖孽童儿有些气红了眼的來抓霓儿,听得这话,身子一僵,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奇徵。

    “你的手臂……”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双手小心的捧着他曾经受创的手,难过的道:“你不是说,已经无碍了吗?”

    当真能无碍吗?

    一只手臂被人生生砍断,如何能当真无碍?可笑她竟然相信了奇徵的话。

    “乖,别哭,沒事的,只是偶尔有些痛,回去魔城自然有办法解决了。”

    奇徵看着她眼泪一直流下來,蜿蜒到下颌处,晶亮晶亮的一滴,心中既柔软又心疼,伸手轻托着她的下颌,低头用唇将那滴泪吮了,并不断的厮磨着,一手置于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两人耳语了一阵,云尔琴虽被安抚了,但还是捧着他的手,一抽一抽的要求道:“那你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抱我。”

    奇徵一听这话,柔软的眸色顿时变得冷冽,却又怕吓到了云尔琴,只一瞬便敛了去,还未來得及询问,便听云尔琴抽抽噎噎的道:“我这般重,要是你的手因为抱我又断了怎么办?”

    奇徵苦笑不得的将人揽紧了,似假非真的逗她道:“若是因为抱着你才断的这手臂,我心甘情愿。”

    “可我不愿意让一个手臂断了的人抱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耳语厮磨,最后说得严重了,云尔琴又急红了眼睛,催着他道:“我们马上上路吧,去你说有办法医治你的手的那地方去。”

    奇徵只笑笑,逗她道:“我的小丫头。”

    这厢两人情意绵绵,那厢童儿扛了挣扎不休的霓儿脚步生风,引得一众出來晒太阳的魔物一阵阵侧目。

    霓儿在他肩膀尖叫着,不时的拿修长的指甲去挠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然而尖尖的指甲,如扣在了牛皮上,只觉得指尖钝痛,而那人毫发无损。

    “蛇皮比牛皮还要厚,果然是魔物。”

    霓儿放弃挣扎的低声嘀咕,然而她就在童儿肩膀上,这般近的距离,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听罢,大掌在她的翘臀上重重的一拍,那力道重得霓儿眼眶都红了。

    “我是魔物,你便不是了?”

    童儿气恼,这些年來他追着她到处跑,她躲着他到处藏,让他当真气恼非常,欲喷火了。

    八百年前,云尔琴堕入轮回,她跟着在人间四处流荡,在云尔琴身边伺候着,而他只能困在魔城,日夜对着一潭死水发愁。

    主尊这一惩罚,让他足足相思了八百年。

    可让他更恼火的,是这丫头,在八百年前不曾动心的人,八百年后,竟然愿意为他舍弃自己上千年的魔力。

    心里恨得牙痒痒,在心里诅咒蹂躏了夜寒冰千万遍,见不远处荷花飘香,艳艳千里,扛着肩膀上的人便一跃飞到了池中央,手一松便将人扔了下去。

    霓儿不曾想他这般突然的将她扔到了水里,咕噜咕噜的被呛了几口脏水,在水里扑腾挣扎,因为尖叫张嘴,更是呛得厉害。

    童儿一双淡绿色的长靴,便这般停在她眼前几寸处,脚底被荷叶托着,人轻轻的飘在半空,双手环胸,淡然的看着她在水中挣扎,带着些冷意道:“怎么,这些年在人间走动,忘记了自己的鱼精堕落的魔物?”

    霓儿挣扎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见就要往下沉去,童儿阴鸷着双眼,冷冷的看着她渐渐被水淹沒了清丽的眉眼,墨发也将要被淹沒,才伸手一扫,将人扫到了远远的草地上。

    霓儿被重重的扫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呛咳着,一身狼狈,见红色衣襟下摆在她面前旖旎了一地,才有些回过神來,一把将人推跌在地面,她人一翻身,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坠入魔道?”

    她曾经只是一条无忧无虑的鱼精,总幻想着,某日一个俊俏的男子,出现在荷塘便,掬一把水,缓缓擦拭脸上的汗水,那美好的画面,恰好被她瞅见,然后她会爱上那个男子,跟着他回家,做他的妻子,一生便在相夫教子中渡过。

    然而某一日,这个魔物骤然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蛮横的将她刁走了,带她回了魔城。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魔王琼煌,也第一次见到了还是魔城四大魔女之首的云尔琴,那般美,爱得那般决绝。将魔王琼煌那浓烈炙热的爱,不屑一顾的抛在脑后,只一心一意爱着那个叫萧逸的男子。而魔王的怒火,似乎要将整个魔城烧毁。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童儿抹了一把她甩到他脸上的水,恶狠狠的道:“对,是因为我,你才坠入魔道。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摆脱魔城。”

    霓儿沉默一阵,在童儿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才凉飕飕的道:“最惨只不过是魂飞魄散,若是我厌倦了,自然能摆脱。”

    “你……你敢……”

    童儿语气虽依旧恶劣,却当真怕霓儿说到做到,那般倔强的性子,一生中只怕只惧主尊吧。若是她连魂飞魄散都不怕了,主尊又耐她何?

    两人因这一日的龃龉,多日不曾再见面,而这里也渐渐变得无趣。

    云尔琴一心担忧着奇徵的伤势,不时的催着他启程,待得在奇徵暂住之处又休息了三四日,在云尔琴心急如焚中,安廷指挥众人准备拔营离开,让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连日來的忧心忡忡,也便得安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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