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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成全

    “宫主,罗姑娘回来了。”玉髓楼的下人来报告道。

    蓝济轻轻叹了口气,道:“罗姑娘大概是来拿东西的,去准备一下。”

    一旁的冷秋淡淡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蓝济苦笑道:“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我以为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总应该有些感情了吧,谁知道还是……唉!”

    冷秋默然片刻,道:“小颂已经知道我要离开的事情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会带她走。不过,出发的日子我已经定了,如果她还想在这里继续等下去,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万一你走了以后,小颂又后悔了呢?”

    “那已经与我无关了。”冷秋淡淡说道。

    正说话间,罗君颂已经进来了,笑嘻嘻道:“我来拿东西的,我决定就住在玄武堂里了。”

    “你们和好了?”蓝济奇道。看罗君颂的气色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不过我心情很好……”罗君颂说着,看了一旁面色沉静的冷秋一眼,忽然又觉得说不下去了。“冷大哥,那封信你真的不留着做纪念吗?”

    冷秋淡淡道:“我留着也没有用,以后你说不定还用得上。”

    罗君颂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蓝济察觉到气氛有点冷,呵呵一笑道:“小颂,冷魔头走的时候,你无论如何都要去送送。”

    “那是当然。冷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年春天,从莱州出发。”

    蓝济道:“这么急?那个时候天气还很冷。”

    “但是利于海上航行。等到天气暖和起来,风浪也就大起来了。”

    罗君颂遭遇过海难,对于海上航行有种莫名的恐惧,道:“冷大哥,你一定要出海吗?大海茫茫,一切都难以预料……”

    “一切但凭天意吧。”冷秋淡淡说道,仿佛早已看破生死。

    罗君颂心头一沉,很是难受。尽管她已经倾情于谷安鸿,但对冷秋还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然而以她如今的身份,实在没有资格说什么,便只能沉默着。

    蓝济在一旁看得心急,忙道:“小颂,你的东西要全部拿过去吗?整理好了没有,我叫人帮你送过去。”

    罗君颂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道:“不用整理,反正就那么一点东西,随时可以带走。哦,对了,老怪物什么时候到?”

    “应该就快了。他一到,我就派人通知你。”

    罗君颂应声“好”,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踟蹰了一会儿,便与二人告别离开了。

    蓝济看出罗君颂走的时候似乎心事重重,不由得埋怨冷秋道:“好不容易看见小颂露出了笑脸,你就不能对人家亲切一点?你看把小颂弄得都快要哭了似的。”

    冷秋漠然道:“这样对她才好。”

    “好什么好?你以为你对她冷酷一点,她就会讨厌你吗?你难道不知道她选择谷安鸿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若那时候不离开她……”

    蓝济话未说完,冷秋已经转身出了门。蓝济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烂好心……”

    初冬时节的邯郸城一片肃杀,大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这正午时分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也难怪街上会冷冷清清。玉髓楼离玄武堂不过二里远,但罗君颂却觉得寸步难行。一想到即将远行的冷秋,罗君颂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尽管冷秋从未对她有过温柔的对待,但是她从他身上感受更多的还是温暖。不知道这种温暖是亡魂罗君颂残存的记忆,还是她自己的感受。她喜欢这种独特的温暖,喜欢他身上独特的药草味道。只要冷秋愿意,她甚至愿意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作为普通的朋友,她也愿意。可是冷秋明显在疏远她。为什么他只执着于那个亡魂呢?她就没有一点值得他喜欢的地方吗?

    罗君颂失落地在街上徘徊,不想马上回到玄武堂。因为那个地方还有一个男人也令她揪心,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面对他。

    冷秋安静地跟在罗君颂的后面, 与她相距不过几步。罗君颂走走停停,茫然若失的样子让他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前拦住她。可是拦住她以后又怎样?告诉她,其实他希望她和他一起走,希望她把谷安鸿从心里完全抹去?他知道那不可能,就像当初的罗君颂即使成为他的蛊奴,也不愿放弃对谷安鸿的追求一样。成为谷安鸿喜欢的女子,是那个可怜女孩的遗愿。当他终于相信这个罗君颂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女孩子之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放手了。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得放手。如果她无法离开他,那么离开的人就只能是他了。

    罗君颂在一间茶棚里坐了下来,她慢慢地喝着茶,低头沉思。她的侧面柔美沉静,仿佛画中的美人。冷秋看得几乎无法移开视线。这张面孔他太熟悉了,可是这个灵魂却是他陌生的。当初的罗君颂让他揪心,而现在的罗君颂实在让人着迷。他和陆隐川,和蓝济,和谷安鸿他们没有两样,都从骨子里喜欢着这个女子,但是被这么多的人喜欢却并非为这个女子所愿意,所以她对陆隐川客气疏离,对蓝济亲而不昵。但是在对他和谷安鸿时,她陷入了两难。这个女孩并不像过去的罗君颂那样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爱憎,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和他们的关系,唯恐失去了任何一个。冷秋有些痛恨自己把罗君颂看得太透彻,如果他能够糊涂一点,他就应该干脆利索地接受罗君颂的情意,然后带着她云游四方。但是他太在乎罗君颂的感受了,他无法忍受看着罗君颂在他面前时却偶尔为那个男人而心不在焉,无法忍受看到罗君颂为了那个男人的安危而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命运的天平一开始并没有倾向于谁,是他的抽身离开才使得罗君颂把感情全部投向了谷安鸿。这一点他当然清楚,但他并不后悔。如果这样做能够让罗君颂不再为情所困,他情愿独自离开,甚至终生不再与她相见。

    罗君颂终于喝完了茶,慢慢朝玄武堂走去。冷秋还是不舍地跟在她身后,直到亲眼看着她进了玄武堂的大门。

    如果罗君颂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有那样一双深情的眼睛在凝视着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埋头跨进了玄武堂的大门。这一路上她都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到身边的人,尤其是谷安鸿。为玄光教的安危,为她的摇摆不定,谷安鸿已经身心交瘁,她不能再给他雪上加霜。罗君颂深吸口气,挤出一抹微笑,朝着谷安鸿的房间走去。

    “罗姑娘,你回来了。”一路上都有人朝她微笑问好。

    躲在房中的谷安鸿早已听见,莫名地有些焦躁。他知道罗君颂去了玉髓楼,更知道那里有什么人。一想到罗君颂和那个人见面,他就抑制不住的恼怒。论武功,他的确不如冷秋,论关系,他更是远比冷秋和罗君颂在一起的时间短,罗君颂对冷秋有感情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何对他那般在意,还非要留在他身边?谷安鸿向来自负,他不能忍受自己被一个小女子这样戏弄。

    罗君颂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径直进了隔壁的门。这两间厢房紧挨在一起,中间只有一道隔板,拆掉隔板,两间房就能合并成一间更大的厢房。这里原本都是客房,如果不是谷安鸿自己要求,以他的身份,断不可能住在这里的。

    谷安鸿听见隔壁房间里不断发出声响,不知道罗君颂在房间里干什么,他几次都差一点冲过去看个究竟。

    外面似乎不停的有人往罗君颂的房里去,还不时有笑声从那里传来,这些声音扰得谷安鸿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练功。他终于坐不住了,跑出去看个究竟。

    几个下人正在进进出出地搬着桌椅,谷安鸿拦住其中一人,问道:“这是做什么?”

    下人板着脸,低声回道:“罗姑娘需要一张书桌和一个架子,小人正在给罗姑娘搬进去。”

    谷安鸿站在罗君颂的房门口探头看了看,就见外间原来的格架都被清理出来,一张书桌摆在了堂屋正中。里间是卧室,门帘卷了起来,几个仆妇模样的人正在整理墙壁,好像在布置着什么。罗君颂的身影偶尔晃动一下,似乎在指点她们。

    这些人看见了谷安鸿,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各做各的,没有人理会他。谷安鸿心里有些不痛快,虽然他事先跟宋乔飞交代过不要跟别人提起自己在这里,但现在大家显然都知道他在这里的事实,却居然无视他的存在。一向在总坛习惯了被人尊敬,被人随时关注的谷安鸿忽然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叫道:“罗君颂。”

    罗君颂很快出来了,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谷护法有什么吩咐吗?”

    谷安鸿眉头微皱,道:“你在干什么?”

    “哦,我在布置房间啊。这间房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霉斑,我让人把墙壁整理一下,把柜子都拿出去晒一晒。是不是动静太大,吵到谷护法了?”罗君颂笑眯眯道。

    谷安鸿“嗯”了一声,又道:“你弄张书桌来干什么?”

    “练字啊。谷护法不是嫌我的字写得太丑吗?我一直都在练字,好像有一点点进步了。”

    提起练字的事,谷安鸿蓦地想起在黄州朱雀堂时与罗君颂的点点滴滴,不禁感慨万分,“真的进步了?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好。”罗君颂爽快地应道,叫人准备笔墨。

    谷安鸿见这里的下人们对罗君颂十分亲热,可一面对自己时就板着脸,心里头更加不痛快了。但他不愿为这种事计较,只好装作没看见的。

    罗君颂走到书桌旁,拿起笔蘸了点墨汁,微垂着头,沉吟道:“写什么呢?”

    谷安鸿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纸,摆在她面前道:“就写这上面的字。”

    罗君颂一看,原来还是自己乱涂鸦的那张纸,不禁有些难为情道:“还没丢啊,难看死了。”

    谷安鸿冷笑道:“知道难看就好。就写这几个字,我看你是不是真的练了字。”

    罗君颂撇撇嘴,提起笔就写。刚写一竖,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一竖写得歪歪扭扭,有如蛇行。

    谷安鸿失笑道:“连拿笔的姿势都不对……”

    罗君颂握着笔杆道:“怎么不对了?”

    谷安鸿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摆到正确的位置上,然后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一竖,果然笔直有力。

    罗君颂惊叹道:“哇,这么神奇。要不然你写几个字给我当字帖用吧。”

    谷安鸿轻轻哼了一声,心里颇有些得意,便拿了一张白纸,把“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句诗用小楷工工整整写了。

    罗君颂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把上面的墨轻轻吹干,笑道:“多谢了。”

    谷安鸿微微点了点头,径自走了。

    罗君颂喜滋滋地把这几个字看了又看,竟真的规规矩矩地照着练起字来。这一个下午,她就专心练字,连谷安鸿在门口晃了几次都没有发现。

    傍晚时分,下人来请罗君颂去前厅用饭。罗君颂悄悄问可有请谷护法,下人摇摇头说没有。罗君颂见谷安鸿容颜清减,知道他肯定很久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心头有许多不忍,便叫人多准备些饭菜端到自己房中来。

    罗君颂站在谷安鸿门口道:“谷护法,我练了一下午的字,你看看可有些进步?”

    过了片刻,谷安鸿出来道:“字在哪里?”

    罗君颂引他到自己书桌旁,把自己下午练的字指给他看。趁着谷安鸿看字的功夫,罗君颂坐在一旁茶几边,拊掌道:“今天的菜做得真香,好像都是我喜欢的呢。宋堂主真有心,特地叫人做的。谷护法要不要也尝尝?”

    谷安鸿见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不由得心头一暖,淡淡笑道:“这算是谢师宴吗?”

    罗君颂见他面露笑容,心里甚是高兴,笑嘻嘻道:“师父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算是吧,就是有点寒酸了。”真是好久没称呼谷安鸿为“师父”了,这一声道出,倒觉得格外亲切。

    谷安鸿却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在他心中,实在不想跟罗君颂有师徒之名,否则师徒相恋成何体统?罗君颂哪里知道谷安鸿的心情,在她看来,老师和学生相爱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大学里头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见谷安鸿沉着脸,似乎有些不悦,罗君颂真有些糊涂,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得这位大爷又不高兴了。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老暗地里说谷安鸿是“不高兴”,而那个亡魂罗君颂就是“没头脑”。想起在紫砚崖上的那些时光,她心里就觉得无限感慨,好怀念那段挺单纯的日子。

    罗君颂兀自叹息着,谷安鸿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说道:“怎么不吃?想到什么了?”

    罗君颂苦笑道:“突然有点想念紫砚崖了,好想回那里看看。”

    谷安鸿心中窃喜,却装作淡然道:“想回去有何难?我正打算过几天就回总坛。”

    “哦,是吗……”罗君颂喃喃道,语气中颇有些失落。她是打算等老怪物他们来了团聚过后,就跟蓝济一起去天圣宫的。听说冷秋会从天圣宫出发,那里有座港口,定期有去朝鲜的海船。倘若谷安鸿回玄光教总坛,而她去天圣宫,两个人就又要分别了。

    谷安鸿见罗君颂似乎并没有要和他一起回总坛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痛快,冷冷道:“你若是想回总坛,跟我一起回去是最方便的。你不是说要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在总坛自由行动的身份吗?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罗君颂迟疑道:“我暂时还不能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谷安鸿道:“去不去那是你的事情。总坛事务繁多,我必须尽快回去。”

    罗君颂默默地点点头,只是埋头吃饭。

    一顿饭下来,两人再没有什么交谈。吃完了饭,谷安鸿也回自己房间去了。晚些时候,有人来报说新月坛主许青玉到了。罗君颂知道是老怪物他们来了,赶紧到偏厅去见许青玉。

    谷安鸿和宋乔飞正在和许青玉说话,看见罗君颂来了,宋乔飞笑呵呵道:“近来真是贵客盈门啊。我这小小的玄武堂可沾了不少福气。”

    许青玉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毕竟才为人妇,脸上略显羞涩,但气色甚好,脸庞红润。她本来也生得五官端正,此时愈发显得光彩照人。罗君颂暗暗惊叹: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啊!

    许青玉跟谷安鸿说起总坛的情况,自从白玉皇逃回北方去以后,总坛一直加强戒备,暂时相安无事。以前与白玉皇有勾结的人都已经趁机逃出了总坛,陆隐川已经下令追查。由于以前的那些坛主们告老的告老,逃跑的逃跑,陆隐川便又提拔了一些年轻些的弟子上来,总坛气象为之一新。但毕竟新人太多,人心不太稳定,极需谷安鸿回去镇守。

    谷安鸿颔首道:“我正有回去的打算。这一阵子我在各分堂巡视了一番,情况都比较稳定。我已经知会各堂主挑选一批忠心的弟子充实总坛,等开年之后总坛会举行选拔大会,届时大家都要忙起来了。许坛主不能多在总坛呆些时日么?”

    许青玉轻叹道:“我其实早有退隐之意,如今总坛都是新人,我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必要,倒不如把位置腾出来给年轻一辈。谷护法还记得关晓莹么?我看这孩子为人厚道,武功修为也不错,就向教主推荐她作为新月坛主候选。不知谷护法意下如何?”

    谷安鸿沉吟道:“关晓莹虽然年轻,但做事稳重,是个可造之材,可以锻炼锻炼。”

    罗君颂听他们说着玄光教的事,自己也插不上什么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许青玉忽然看向她道:“小颂,你的武功学得如何了?”

    罗君颂尴尬地一笑,道:“我太笨了,老学不会。”

    许青玉失笑道:“只怕是你太懒了吧?有谷护法这样厉害的师父在旁边,怎么可能学不会?”

    罗君颂嘿嘿笑道:“谷护法才舍不得把他的武功教给我呢,我到现在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没学到。”

    宋乔飞呵呵笑道:“谷护法哪是舍不得武功,分明是舍不得罗姑娘吃苦吧。”

    谷安鸿不提防他突然提到自己,顿时觉得十分窘迫,咳嗽两声道:“宋堂主这是什么话……”

    罗君颂却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娇嗔道:“他哪有那么好心?都害得我吃了好多苦,我这几个月都快泡在药罐子里了。”

    许青玉已经从老怪物那里知道罗君颂中毒险些丧命的事,不禁感叹道:“幸亏冷秋到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罗君颂也叹道:“是啊,我可是在鬼门关打过几次滚的人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我的后福在哪里……”

    谷安鸿又想起罗君颂中毒的事,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也无心再听他们说什么。

    罗君颂见谷安鸿脸色不快,不忍心再提起旧事,便呵呵一笑,道:“许坛主,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许青玉打量她的脸颊,笑道:“脸蛋是长得圆润了些,脸色也好多了。”

    “哎呀,你就直接说人家长漂亮了嘛。”罗君颂故意撒娇道。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不由得笑起来,就连谷安鸿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罗君颂道:“许坛主要去玉髓楼么?”

    “嗯,我来这里主要是拜见谷护法,把教主的话传达下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我也想去,好久没见到老洪了,不知道他长得英俊些了没有。”罗君颂道。

    一句话又惹得大家笑起来。宋乔飞道:“罗姑娘这么晚了还出去,一会儿怎么回来呢?我叫人送你过去,顺便再接你回来。”

    罗君颂努努嘴,冲着谷安鸿道:“谷护法也要同去的,一会儿我们一同回来就是。”

    谷安鸿有些愕然地瞪着罗君颂,不知她有何用意,但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便含糊地应了一声。

    三个人没有带随从,便往玉髓楼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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