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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建团,你这么早来我们连队干什么?”阿荣在连队门口看见建团从机关方向走来,大老远就问道。

    “放假了,我来你们连队玩一下。林志荣,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机关的不知道去找车队的人玩吗,干嘛要来找我们连队的人玩?”

    “车队的人太少了,不好玩。你们连队的人多。我知道你们天天都会去鱼塘钓虾,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钓虾吧。”

    “不可以。”

    “你说了不算。高华平呢。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我们机关的果树上有鸡蛋果快要红了,我带你们去摘,好不好?”

    “好啊。走,我们去找高华平平他们吧。”

    五、六个人来到机关招待所前面,这里种了十几棵果树,数量虽然不多,品种却不少:有柑橘、芒果、荔枝、鸡蛋果,还有黄皮。浓荫下有几块石头,中午太阳很大的时候,经常有人在树下乘凉。两棵鸡蛋果树上大大小小的结了好多鸡蛋果,有几个开始泛黄了,平平准备上树,阿荣小声说道:“慢一点,有人来了。”

    建团看看,说:“才不怕呢,是食堂种菜的叔叔,他不会管我们的。我们快点摘。”

    于是建团望风,平平、南下上树,幸福、阿荣在树下指点,几个人分工合作,三下两下就把树上一些鸡蛋果摘下来了。

    阿荣用衣服兜着鸡蛋果,几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僻静的地方,坐下来,阿荣把鸡蛋果倒在地上,数数,哇。如同小孩子的拳头般大小的鸡蛋果共有十一、二个。一人可以分到两个,还剩下两个。怎么办呢?好办。从中间挑出两个最熟的出来,掰开,几个人分着吃。果儿才刚刚成熟,一掰就裂开,蛋黄一样的果肉粉粉的,香气中还带着些微的涩味。

    吃完了鸡蛋果。可以去钓虾了。幸福说:“李建团,你没有钓虾网,怎么钓?”

    “你给我一个,好不好?”

    “我们每个人都是三个,给你一个,那我不是只有两个了。”

    平平看看垂头丧气的建团,有点不忍,就说:“李建团,你们家有没有蚊帐布?我们帮你做钓虾网。”

    建团眼睛亮了起来,高兴道:“那我回家找一下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说完,飞快地跑回家了。

    不一会儿,建团拿着一团蚊帐布,气喘喘的跑来了。大家一看,是新的。幸福说:“李建团,你是不是拿你们家的新蚊帐布来啊?”

    “我从我们家的一条蚊帐上面剪来的。”

    “什么?你不怕你妈妈回来的时候打你呀?”阿荣替建团担心。

    “管他呢,到时候我不承认就可以了。”建团毫不在乎。

    几个人分别从家里拿来几根削得薄薄小竹片和几根两米长的细竹子,把建团的蚊帐布剪成几小块四方布,把小四方布平摊在地上,再把两根竹片在四方布上成对角扎紧,然后,在竹片交叉处绑上小竹棍,的一头,一只虾网就做好了。

    李建团拿起做好的虾网试试,说“怎么不悠的?”

    “你笨啊,现在还是干的,怎么悠?要放到水里,沙布湿了,有重量才会湿啊,懂又不懂,还多嘅。”幸福解释说。

    大家七手八脚,三下五除二帮建团做了四个钓虾网。然后向食堂的王叔叔要了些筛选出来的米糠,用水搅糊,装在一个竹筒里,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几个人扛着钓虾竿,哼着电影《小兵张嘎》的曲调“老乡们,老乡们,我们赶快去捞虾,去捞虾,去捞虾,打败日本侵略者。”向鱼塘走去。

    天气晴朗,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太阳升起了几丈高。机关外面的鱼塘上,水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层层涟漪:一圈、两圈、三圈,圈儿越来越大,最后不见了;接着又有层层的涟漪......水中散乱的漂浮着几朵水浮莲,时不时的会被塘里的鱼儿拉扯的东倒西歪。四周的岸上,每隔几米远,工人们都给种上了海南特有的椰子树,椰树已有两、三米高,长长的树胯伸出去,有的垂到了鱼塘上,随着轻风在水面上不停地来回摇啊摇,吓得塘里的鱼儿惊恐地窜来窜去。

    鱼塘边已有十几个人在钓虾了。王兵一见高华平他们来了,大声叫:“平平,你们几个干嘛这么慢才来呀?看,你们的位置被其他单位的人抢了。我们才三个人,争不过他们,你们来了,自己去赶她们吧。”

    南下一听自己平时钓虾的老位置被其他单位的人占了,非常生气,快步跑过去,放下钓竿,双手叉着腰,站在他人的小桶旁:“你们走不走开,如果不走开,我就把你们捞到的虾全部倒进鱼塘里面去的。信不信?”

    隔着几步远的两位小姑娘听见了,回过头来说:“陈南下,你敢?”

    南下一看,哟。原来是同班同学谢香兰和文燕两人。南下用脚踢踢排成一排的小桶:“谁叫你们霸占我们的位置,快让开。”

    “谁说这里是你们的位置,难道这里写了你们的名字?我们就不走开,看你敢把我们怎么样。”文燕毫不害怕。

    “你个恶刁婆。这里就是我们的位置,我们每次都是在这里钓虾的。”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平平一伙已经来到了。南下声音提得更高,“文燕,你以为你爸爸是车队的队长,我们就不敢赶你们了,做梦去吧。”

    谢香兰看见又来了几位男同学,在旁边拉拉文燕的衣角,小声道:“文燕,他们人多,我们还是走开吧。”

    文燕一手甩开谢香兰的手,大声说:“不怕,怕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

    南下对阿荣说:“阿荣,你叫这个恶刁婆走开。我们要钓虾。”

    阿荣看看周围的同伴,壮了壮胆说:“谢香兰,你们移开一点嘛,让开一点位置给我们。”

    文燕冲着阿荣:“林志荣,你想怎样?等到上课的时候,小心我把‘三八’线划到你一点点的位置。叫你只能够放一本作业本。”

    “喂,又不是我叫你们走开的,关我什么事?那个桌子和凳子的位置,一大半都给你占掉了,我只剩下一小半的位置。你还想怎么样。”接着小声嘟哝,“恶刁婆,猴锅嘛佬(猴子)。”

    大家一听,全都笑了起来。李建团说:“林志荣,你真够笨的了。男同学都被女同学欺负。跟我坐的女同学从中间划线有什么用,每天我都占过她的位置,她要是不小心占过我的地方,我就一刀斩过去。”边说边抬起右手,伸直手掌,做了个从上往下斩的手势。

    阿荣被同伴笑得不好意思:“她这么恶鸡,你们谁敢?”

    “我就敢。”南下边笑边说,“有什么不敢。”顺势一脚踢倒了脚边的两只小桶。两只小桶‘噗’的一声,躺在地上,水全倒出来了。连带着水里的几十只小虾蹦蹦跳跳的到处乱窜,三下两下不见了。这一下,大伙全傻眼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如何是好。

    文燕在呆愣了几十秒以后,一个箭步冲向前,伸出双手,不由分说的就在南下的身上,脸上一阵乱挠、乱抓。南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结果脸上立马被抓出几道血痕,文燕还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地抓挠,边抓边骂:“死南下,打倒臭南下,赔我们的虾来,赔我们的虾来”;南下一边躲避,一边伸出双手扑打文燕,嘴里回应:“谁叫你们不走开,占我们的位置”。一时间,两人扭打成了一团。李建团在旁边替南下鼓劲:“加油,陈南下加油,打,对,对,拉她的头发。”文燕听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反身就朝李建团的脸上抓去,李建团闪避不及,脸上被刮了一下,火辣辣的,建团不服气,加入了战团,那边的谢香兰看见了,也上来帮着好朋友文燕。结果是你抓我的头发,我挠你的脸,最后,文燕还咬了建团一口。

    大家原本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可是看见这几个人打得越来越凶,有点害怕,赶紧上前,把两边人马拉开。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南下、建团脸上是道道痕迹,建团的手臂上还被咬了一口;文燕和香兰则是头发散乱,脸上、手上青一块,紫一块。四个人紧握着拳头,怒视着对方。

    王兵调解的对文燕两人道:“你们要是早点移开位置,不就打不成了吗。”

    “我们就不移开。噢。难道说这个位置就是你们的吗?你们是恶霸地主刘文彩吗?”

    “你才是恶霸地主刘文彩。如果你们家给别人住行不行?”

    “这个地方是你们家吗,你们在这里吃饭睡觉吗?”文燕与南下争执起来。

    平平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们车队的人也不用走开,只要移过去一点,够我们的位置就可以了,这样,总行了吧?”

    文燕也知道,再闹下也不会有好结果。只好同意。于是车队的人往边上移了十几米的距离。把位置腾给前进队的几个金刚,一场钓虾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连着几天,芳芳都是乘着大人出工,父母不在家,一个人悄悄的读完了《马克思的女儿》。虽然有很多都看不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囫囵吞枣的、一知半解的阅读。

    这天,爸爸、妈妈都上班出工去了。芳芳和往常一样,随手带上门,写了一会儿作业,就从枕头底下拿出《红岩》,从新再看一遍。慢慢的,芳芳又被书中江姐,许云峰,陈然等人物形象的勇敢行为感动得泪水涟涟。旁边有人跟自己说话也不知道。直到手中的书被抢走才发觉。吃了一惊。原来是平平和红梅。

    芳芳赶紧擦擦眼泪,问:“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红梅说话了:“还说呢,我和高华平在门口叫你,都不知道,我们就进来了。咦,你看什么书呀?为什么还哭呢?给我看看。”

    芳芳连忙去抢平平手中的书,嘴里说道:“没有看什么书了,我就是眼睛有点痛咯。”

    平平侧身躲开,顽皮地说:“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你来抢呀。”

    芳芳急了,边抢边说:“快给我,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们了。”

    平平越发起劲:“不理就不理,刘红梅,接住。”说着,把手中的书甩给红梅。

    红梅伸手接过平平扔过来的书,还没来得及看看封面,见芳芳扑过来了,连忙又把书丢给平平。一本书就这样在平平和红梅的手中扔过来,丢过去;芳芳在两人的中间跑过来,跳过去,平平还念起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顺口溜:汽车来,我不怕,我和汽车打交道,......。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下,拿不到书,芳芳哭了。

    平平一见芳芳真哭了。不敢再闹,把书递给芳芳,低声说:“喏,给你就是了。我们又不看你的书,和你开一下玩笑都不可以,小气鬼,以后不和你开玩笑就是了。”

    芳芳见他俩把书还回来,一把抢过塞到书包下面,擦擦眼泪,坐在凳子上,也不说话。

    红梅和平平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红梅轻轻拉了拉平平的衣角,俩人默默离开了。

    见他们离开了,芳芳这才重新把书抽出来,刚才被他们两人丢过来甩过去的,有的书页都破边了,有的脚边也折了起来。芳芳小心地把书页弄平整,还用手使劲压压,觉得满意了,才放进箱子里,锁上门,找同伴去了。

    “死建团,你来我们车队干什么?滚出我们车队。”看见和洪杰一起的建团,想起几天前的事情,文燕依然没有消气。

    李建团小心的陪着笑脸,不敢吭声。

    得理不让人的文燕继续发泼:“我叫你走开,没有听见吗?我们车队不欢迎你,你去前进队吧。”

    “就是,你既然帮前进队的人,那你就去和前进队的人在一起吧。”谢香兰也在一边随声附和。

    李建团不敢惹泼辣的文燕,却不怕谢香兰,斜眼瞪着她,牙齿还一咬一咬的。果然,谢香兰不敢吭声了。

    文燕没有看见建团对香兰的警告,见李建团不说话,还以为他害怕了,说道:“怎么没话说了。”转身对着洪杰,“洪杰,你不知道,这个李建团,很容易当叛徒的,你要小心点。”

    洪杰莫名其妙:“你们说什么呀?我干嘛不知道。”

    于是文燕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洪杰一听是和前进队的人打架,马上问道:“和前进队的哪些人打架?”

    “还会有谁,还不是前进队那几个‘金刚’。”

    洪杰听了后,心情轻松的问了句:“那谁打赢了。”

    “那还用说。这个死李建团,臭李建团。”文燕越说越气,想起那天的情形,干脆在李建团的肩膀上重重捶了一锤。

    建团揉着被捶的地方,又不敢还手,觉得有些冤枉:“哎,我就是去前进队叫高华平他们帮我做捞虾网嘛,又不是我赶你们走的,是陈南下踢倒你们的桶的,关我什么事。以后我不和他们在一起,这样可以了吧?”

    文燕悻悻然的从鼻孔‘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和洪杰来干什么?”

    “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你哥哥的。洪杰,她哥哥不在,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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