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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英雄·章六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原因推动、维系。不是因为喜欢,甚至不是因为责任。于是,命运跟我玩了一个游戏,有关于生命的期限,这种游戏没有攻略必死无疑,不管期间她对你怎么含情脉脉嘘寒问暖,最后,也许都会抱憾而终。我不想输的太惨。

    章六

    这一夜及其难熬,背后的伤口不停的叫嚣,刺激着克劳德的神经。文森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打了地铺,睡得也不安稳。克劳德不敢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觉得他应该是发烧了。

    不知过了多久,克劳德突然打了个颤栗,意识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思维还很清晰。文森特悉悉索索的动静仿佛就在耳边,忍不住睁开眼去看,但很快又不由自主的闭上。

    克劳德能感觉到文森特在替他更换伤口上的绷带,甚至带着利刃划过的冰冷,痛觉却有些飘渺,身体像一团烂泥一样软塌塌的。然后是文森特在生火,砧板上传来切肉的声音,之后就是鲜香的味道。克劳德觉得这样很好,体能上可以得到保障,思维又不受睡眠的干预。

    “克劳德?”

    身为曾经的特种兵,文森特只唤了一声克劳德就醒了。然后条件反射的爬起来,穿衣服,绑鞋带,顺其自然坐在餐桌前,享受着文森特一大早起来烹饪的美味。

    “……”克劳德喝了一口汤,抬头,满眼都是疑惑和惊喜,迷茫的看着对面被误以为不懂生活情调,不会照顾自己的男人,然后给了文森特一个好评:“手艺怎么会这么好?”

    “我一直独自生活。”这是文森特的结论,他不想过得太狼狈。

    “这个好鲜。”克劳德捞出汤里的肉,又塞了一口面包。

    “野鹿肉,加了一点香草去腥,配上土豆最好吃,但是煮久了会涩口。”文森特交流着生活经验,完全不理会克劳德的目瞪口呆。

    差别太大了!克劳德也曾一个人生活,糟糕的程度无以言语,不到饿得不行都不会主动去找吃的,以至于就连现在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可是克劳德不知道,在他潜意识里还有家可回,至少蒂法还会等他。但文森特,没有凑合生活的理由。

    “我还要一碗。”见文森特进餐完毕默默收拾餐盘,克劳德举起手中的空碗对文森特说道。

    文森特没说话,默默地为克劳德盛了一碗更满的,特意多加了几块鹿肉进去。他很高兴克劳德还可以有食欲,像一个健康的孩子。固然他也知道,吃完这一便餐,他们都要远赴征程。背负这个世界的使命。

    文森特抬眼,挂钟的指针停滞,清晨6:15分。

    “上车。”出门时文森特催促着,为克劳德打开副驾车门的同时,丢给他一件旧外套。克劳德穿上,白底蓝衫,像极了怀揣保卫祖国理想的青涩少年。只是,他向他美好的梦想,和绝望的辛酸道了晚安。

    摇下车窗,风吹进来很舒服,温湿度适宜惬意的生存。文森特开车很稳,哪怕是这辆被称为是十袋谷子换来的破旧皮卡。克劳德的思想一直很深,当下即明白了文森特所谓的“十袋谷子”也许是十条人命。

    克劳德了解文森特,那些逝去的人必定罪大恶极,他们也许是亡命之徒,也许杀人不眨眼。可,沾染了血的双手无论怎样都洗不干净,欠下的债怎样都偿还不清。克劳德斯特莱夫和文森特瓦伦丁,他们的宿命相同,一生都要背负罪恶。

    挂档,扳起手刹。文森特在被树荫隐蔽的巷坑下停了车。克劳德看了下表,距离临时住所居然只有不到半时的路程。想这家伙真是胆大。刚刚行驶过的基本不能称为道路的地方,也一定无人知晓,都不用一场大雨的刻意冲刷,光是自然环境就可以覆盖所有痕迹。而眼下,透过稀疏的树叶望去,不远处政府搭建的新兵军营竟一览无遗。文森特当真缜密。

    “车不能一直停在这,你需要记住来时的道路,明白么。”文森特嘱咐。

    “嗯。”克劳德随意敷衍着。他没打算记住,或是说,此刻的他正在尽最大努力忘掉。如果被俘也不至于把文森特折进去,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记住了么?”像是看穿了克劳德的想法,文森特的声调含着隐怒,重复道。

    “记住了。”克劳德低着头,竟有些不敢直视文森的的红眸,怕会被烧死一样。

    微不可闻的叹息,就连文森特自己都没有听到。转身拿出车厢后面的麻料编织包,交代道:“背包里有水、干粮和铺盖,一些绷带和医用棉。夹层是身份证明,你的新名字叫拉文克劳,来自莱恩小镇,被追债逃到这里。”

    克劳德接过背包,想着文森特还真比巴雷特或凯特靠谱。参军必定封存私有物品,留军长以下干部签署保存,而政府的人也一定会略过所谓的公民**,查看所有背包内用品。文森特的所有准备,更是衬托出拉文克劳的设定。

    克劳德掏出里面的身份证,右上角印着他还在十六七岁时干净的面颊,可虚拟的资料却没有自己来的苦涩“身份被查出来是假的怎么办,反而欲盖弥彰。“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他们会对新兵做出整体调查,但是需要时间。而克劳德你。“文森特严肃道:”你的时间紧迫,无论如何先找到血清。“

    克劳德点头,拉出背包准备下车时被文森特叫住。

    “外套的衣角夹层有止痛剂和抗生素,领到新兵服时替换出来。”文森特想了一下又说道:“只能藏些口服剂,作用会很慢,所以务必先找到血清。”

    克劳德摸着里衬的衣角处还真有一些凸出来类似药片的东西,手感,像是衣物因穿得太久而打起的硬结。牵了一下嘴角,可不要掉了链子才好。

    拉文克劳,笑容像希腊清晨的阳光一样绚烂耀眼。文森特是这么评价的。随着旧皮卡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克劳德想起,这个男孩曾是文森特死守的孩子,却死于一场没有原因的火灾。

    在守护自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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