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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恨到深处何时休

    唐桦却是不知从哪里探出头来,看着和佑王并肩的唐樾,手指尖深深地嵌进手心里,“唐樾!你,你抢了我所有的,我要你死!”而就在附近闲逛的唐楥将唐桦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惊得浑身颤抖忙离开,往浛秋的方向去,见到浛秋的时候便扑了上去,浛秋见一向矜持的唐楥这是显得如此慌张,忙问她:“三小姐,怎么了,这么着急!”“浛秋姐姐,我刚刚听到大姐说要让二姐姐死,我怕二姐会有危险,浛秋姐姐,你快想办法救救二姐,大姐的心思歹毒,我怕二姐会出事啊!”“三小姐,你别急,我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浛秋说完,又向着朝溡说到:“朝溡,你帮樾儿照顾好三小姐,我去想办法!”“浛秋,自己小心,不用担心我们!”浛秋皱紧了眉头点了点头,“就说唐桦今日为何会好巧不巧洒出巴豆,这么简单的法子那心肠歹毒的女人怎么会用,果然是有阴谋,想来是想让我们松懈,我现在就去找樾儿!”

    浛秋忙将青衣、绿袖唤到一边,“绿袖,你去跟紧唐桦,看她还能做出什么该死的幺蛾子来,青衣,你等会儿跟着我,对了附近有没有景安的人?”“姑娘,附近东城阁里面的大都是主子的人,姑娘尽可全数调遣!”浛秋一愣,东城阁全是景安的人,黎景安,你究竟是什么人?现在的情况却不容浛秋多想,带了青衣往佑王和唐樾去的方向赶。

    山路有些潮湿,许是一大早化了雪水的缘故,浛秋却发现地上的脚印很是泥泞,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里的脚印很新而且绝对不止两个人,刚刚上东城阁的又只有王爷和浛秋,“糟了,有一波人已经上去了,王爷一个人可能挡不了,青衣你快用轻功去调东城阁的人过来,我先去看看!”“那姑娘你不会有事吧!”“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是遇到什么情况,活下来才最重要知道么!不许拼命!”青衣听了浛秋的话眼眶一湿,转身上了山顶,浛秋提起碍事的裙子就往山上赶,果然看见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佑王爷和唐樾,佑王爷镇定自若地将唐樾护在怀里,唐樾一张小脸儿已经吓得苍白,也是,一起这样的情节只在电视上见过,哪里想得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

    王爷,今日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有人重金要那个女人的性命,我们的目的只有你怀里那个女人,把她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为难你!”“呵,一群乌合之众,你们能耐我蒲岚如何,今日我若死在这里,你们,你们的家人都别想活命!”“王爷何必自找麻烦呢,我们想杀的只有这个女人,断了我们的财路,你又是何苦为难我们呢!”“今日,我蒲岚在此,她生我生!”唐樾望着这个把自己拥在怀里的男人,说着这样不够动听却比山盟海誓更深刻的誓言,便自此下了决心,他若不离,我必不弃!“那王爷就不要怪我们狠心了,给我上!”

    那些个黑衣人便齐齐冲上去,佑王常年驻守边防,更有一身武功高,光用拳脚就把前面几个人打翻,夺了他们手里的剑,向涌来的黑衣人杀去,那些个黑衣人却剑剑逼向唐樾,浛秋见状,忙冲上去将唐樾护住,躲在佑王身后,这时候还是不要冲动得好,那些个黑衣人却是越来越多,佑王一个人似有些招架不住,这时,一群穿着布衣拿着长剑的人从山顶上赶下来,“王爷,我们来晚了!”那些布衣虽其貌不扬,但可见其招式整齐划一,有规有矩,一看就是经过集体训练的,那些黑衣人见人越来愈多,却也是不怕死似的,依然誓取唐樾的性命,佑王如今被三个人缠住拖不得身,却见一个黑衣人一剑向唐樾刺去,浛秋忙护住唐樾,刺啦一声,听见刀剑入体的声音,浛秋全身发抖却没有感受到身体上有痛楚,睁开吓得紧闭的双眼才看见面前佑王正在挥剑,黑衣人已剩下不到五人,却见佑王右手臂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汩汩地往外冒,唐樾先是把颤抖的浛秋看了个遍发现没受伤之后,这才看到佑王滴血的右臂,惊得眼泪一下子涌出,此时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只一个为首的逃走了。

    唐樾扑到佑王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王爷,王爷,你没事吧,王爷!”佑王却是依然一脸淡然,“以前在边防哪次出战不受伤,这样的小伤习惯了,樾儿,你没事吧?”唐樾听了这话更是心疼,伏在佑王怀里哭个不停,浛秋望着满地留着鲜血的尸体,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恶心,或许刚刚也被吓到了,一直颤抖着,青衣过来安抚着。“王爷,你受了伤,不如先去东城阁处理一下?”“王叔真是打扰了,不过我在山下带了人马,就不叨扰阁上的百姓了,此次多谢王叔相助,这残局还得麻烦王叔处理了!”“王爷客气了,王爷请先行,我们自会处理好的。”

    唐樾忙扶了佑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这才想起浛秋刚刚也是想要帮自己挡一剑的,“浛秋,你个笨蛋,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不许挡,你可不能再出事儿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会遇到刺客?”浛秋平复了心情,喘着大气说道:“是唐桦,差点被她骗了!”“噢?樾儿,你那庶姐真有如此可恶,真是岂有此理!”“王爷你不要动气了,此事还有待调查,倒是让王爷见笑了,樾儿的家事倒是让王爷受了伤,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樾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好了,我不会让你在唐家受委屈的。”唐樾又想起方才这个男人简单的誓言,不由得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燃起了怎么都熄灭不了的恨意,唐桦,你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一路上走得很慢,佑王不知道给唐樾说了什么,唐樾的脸上竟是绽开了笑容,两人虽刚刚经历了一劫,不过这感情,倒是阴差阳错地真正定下来了。到了山下,蒲清源见着受了伤的父王,忙唤了人帮佑王上药处理,唐樾只说是遇到了野兽,蒲清源怎会不知那是剑伤,也不多说什么。蒲清禹则是急急赶来,看着唐樾并没有什么事,神色一松,却又是默默走远了。

    “二姐姐,二姐姐你没事吧?”“楥儿乖,二姐没事,对了楥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二姐姐要让大姐今天欠我的都讨回来,即使是做不好的事,楥儿会不会帮二姐?”“二姐,大姐要杀你在先,若你遭遇不测,恐怕我也活不长了,不管二姐做什么,楥儿都会帮二姐的。”唐樾怜惜地摸了摸唐楥的小脸儿,“楥儿,姐姐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小就让你知道这些,唉。”朝溡如今也是脸色煞白,想必刚刚是着急慌了,一把把唐樾和浛秋拉进怀里:“笨蛋,两个笨蛋,我担心死了,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你们要我怎么活!”说罢眼里就涌出了泪水,浛秋忙安慰道:“我们不是没事吗?别担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唐桦远远地看到地上残留的血迹,正想着那唐樾已经香消玉殒了,虽有些不舍得那拿来买凶的五百两银子,不过那雾扇门的效率还真是高。唐桦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一脸笑容往湖上的亭子走来,刚走近,却是发现唐樾幽暗深邃的双眼正盯着她,那眸子里是以往没有的狠戾和憎恨,她吓得惊叫一声:“啊,唐樾,唐樾……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一旁的唐楥看到唐桦这个样子正想开口却被浛秋拉住,唐樾眼眸依然闪烁着狠戾,慢慢走近唐桦,“噢,你倒是说说我应该在哪里,阴曹地府么?姐姐,你怎知道王爷被野兽伤了,我差点儿也命丧虎口,难不成那该死的畜生是姐姐唤来的,畜生果真是能唤来畜生的!”“妹妹,妹妹,姐姐只是看地上有血迹,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我怎么会知道王爷被野兽伤了呢。”

    “姐姐这随口一说可真是吓人呢,外人听了怕都会以为姐姐巴不得妹妹早些死了。”一直在看热闹的官家小姐们也开始对着唐桦指指点点,不知是唐樾的气势吓到了唐桦,还是心虚,唐桦低了头不敢再看唐樾的眼睛。唐樾眼里的狠戾丝毫不减,只轻笑了声:“不过那畜生已经被王爷扒了皮抽了筋剜了眼睛隔了舌头开了膛破了肚扔给狗吃了,姐姐不用担心!”唐桦听了这话却是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着,浛秋看着不打自招的唐桦,心里满是不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想到杀人。却又想起,这应该不是唐桦的主意,难不成,是那一直没什么动作的韩姨娘?从故意掉出的巴豆到买凶杀人,一连串的计谋将唐樾牢牢地拴在网里,这样高深的心计,肯定不是眼前这个胆小的女人所想,那必然是那韩姨娘了!那韩姨娘如此心狠手辣,难不成当年夫人的死也跟她有关?可转眼一想,刚刚的杀手连命都不顾,想必是花了大价钱,太傅府有这样的能力么,还是唐桦,根本就是被人利用了……浛秋想着想着是愈发糊涂了,也只得先作罢。

    “楥儿,浛秋,你们先回府,朝溡,麻烦你照顾好我的小妹,王爷毕竟是因我而伤,我怎么也得再去看看。”说罢唐樾就一个人往佑王疗伤的亭子去了。

    唐樾见到正出来的蒲清源,忙问道:“王爷怎么样了,没有大碍吧?”蒲清源看着唐樾眼里的关心和内疚,心里很是难受,却也是尽量平稳地说:“大夫说父王只受了皮外伤,只需多养几天就行了,唐小姐不必担心。”“噢,那就好那就好,我进去看看他。”唐越急急忙忙地就往亭子里去,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大夫的声音:“王爷,上药有些痛,这剑伤说好治也不好治,王爷最近要少用右手,避免伤口裂开。”唐樾轻轻推开门,“大夫,我来上药吧。”那大夫看了看佑王,佑王点了点头,唐樾上前接了大夫手里的药,坐下,轻轻往那狰狞的伤口上撒药,佑王发出嘶嘶的声音,唐樾看到这个为自己宁愿受一剑的男人,看着他因为要上药而裸露在外的健壮的手臂,还有些许苍白的嘴唇,虽然他的年纪在这个世界里足以做自己的父亲,唐樾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不同于其他的感情,不禁眼眶一红,“樾儿,怎么了?我没事,你不要自责。”“王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王爷的恩情樾儿不知如何才能回报了!”“樾儿,以后,可否叫我六郎?”“六…六郎……”

    两个人的手慢慢地就握在了一起,唐樾俯身靠在佑王那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一种天长地老的情感慢慢占据了内心,她不在乎他的年纪,他不在乎他的妻室,不在乎他的地位,他的财富,现在唐樾心里,就真的只有他这一个人了!

    此时,在阑通最北的祭影森林里,一座隐匿在密不透风的森林里的祭坛,一干人等挤挤挨挨跪了一地,上座上斜躺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赫然就是那盛王世子蒲清禹,如今身形虽是懒散放纵的,却一改平日里花天酒地浪荡不羁的神色,眼眸中如火光一般散发出浓重的嗜血之气,修长的身体在夕阳下散出一大片光影,而底下那些跪着的人却是大气不敢出,有些还浑身发抖。“呵,南笠,你来说说,雾扇门近来半月接了些什么差事?”一个浑身黑衣的女子缓缓站起,一头黑发整齐扎在脑后,一身极简洁的猎装,虽是男子打扮,但其风韵美貌依稀可见,“回门主,近半月大大小小任务一共三起。”

    “噢?三起,可是高城太守、阐扬刘县令、洛雨王府王杨氏?”“回禀门主,正是!”那女子不带一丝犹豫郑重的点了点头,谁料到一阵极凛冽的掌风袭来,南笠未曾料到门主会对她下手,硬生生接了一掌,一下子被击出一两米,摔倒在地上,胸口一拧喷出一大口血来,一脸无可置信地望着蒲清禹,“混账,那今日本门主见到的追杀唐府二小姐的又是谁!北岐呢?人在哪里?”南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回到:“咳,咳,回门主,北岐前日带领一路人说是去襄越与雇主商谈,至今未归,但此事由北岐一人负责,所以,属下并不知情!”

    “众人听令,即日起由于雾扇门北护法北岐擅离职守,本门主在此下达追杀令,雾扇门大小门徒暂放下所有委托,全力追杀北岐,不许留下活口!领北岐尸首见我者赏黄金五千两!”众人齐声高呼:“遵命!”南笠吓得脸色惨白,她怎么会不知道雾扇门里的门徒都是见了钱亲娘都会杀的人,而北岐,与她不只是雾扇门南北护法的关系,更是早就互相产生了情愫,如今门主下达追杀令,北岐必死无疑,“门主,门主,不能这样啊门主,北岐许是一时迷了心窍,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南大护法,你可知此次他擅自行动害了多少门徒?最可憎的事,他想杀的人,是我想要的人!你说,我是应该杀了他还是杀了他,亦或是,杀了他?”南笠怔住了,门主想要的人?却见那紫衣门主大袖一挥,消失在祭影森林深处,留下一脸惨白的南笠和众多谋算着如何得到那五千两的门徒,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让门主不惜一切要杀了那个曾经与他共患难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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