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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三穿越?(1.5万)

    战火萧萧,一阵阵的狼嚎从北方传来,马蹄声铺天盖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莽莽苍苍,如大海一般深邃,而黄昏的夕阳渐渐落下,剩余的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红了天际。

    今天下三分—东玥,北戎,西祠。

    东玥与北戎的战争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直到宇文相如一道碟关通百里城池,直达边疆,这场积蓄已久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

    无边无垠的沙漠上,密密麻麻的人点,战士们的银装刺亮了人的眼,熊熊的烈火点燃了一切,将士!杀戮!鲜血!

    “杀啊!”不知从何方传来了一声怒吼!

    击鼓声!呐喊声!两军将士厮杀,就连最神圣的象征都带了出来,东—虎,北—狼!

    “嚎…”锋利的狼爪扑向其中的一名将领,连人带马一起拖在地上奔跑着,地上的人早已是血肉模糊,竟连一张脸都难以辨认,四周的将士连脸上的血污都还未抹去,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人呆的地方!简直堪比地狱!

    战士们紧握着手中的铁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压根就忘了他们的敌人就在眼前,尖锐的刀片开膛破肚,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沙漠,血染了边际,这一战,毫无悬念!

    东玥国的大帐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平日里最喜吵嘴的左相袁侯明与右相诸葛临渊也是低着头,闷不作声。

    红烛摇曳的光照射出男人阴鸷的面容,扫过那最后的一行黑字,泛黄的纸张被揉成圆滑的小球,丢在了地上。

    男人披着黑色的军袍,缓缓而起,欣长的身子在烛火下映出了一道长影,狭长的眸子半眯起,一一掠向在座的众人,唇角划出几不可见的讥笑,薄唇轻启,“海绕,云玉,大金三座城池逐一丢失,诸位大臣可有话要说?”

    他的话很轻,却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大浪,尤其是那荡漾笑容的俊美面容,比催命符更让人惊心!不自觉地,便有人被惊出了一身汗来。

    “殿下,此次是尔等的疏忽,待大破北戎之时,臣等必负荆请罪,但是北戎不破,臣死不瞑目!”大金城池原先的守将张怀玉出列道,字字铿锵,却引来了头上的一声轻笑。张怀玉面容动了动,却依旧低着头,后背的汗黏的要紧。

    “张大人真是好气骨啊,那张大人可否告诉在座诸位,何时才可破北戎?”诸葛临渊一身青衫,儒生之相,站在众人之首,眼神不悦的瞥了眼张怀玉。

    这下,可是问倒了张怀玉,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抬头,与那含笑的眸子不期外的触及在一起的时候,他立刻收回了眼神,心下暗忖,我的姑奶奶啊!这位爷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想当初,他在大金战役中逃出来时,为免一死,可是偷偷的遣人往那金帐中塞了满满十箱金银,他也没见着被人拒之门外啊。

    此时的张怀玉可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贼呼呼的眼神瞄向海绕太守杜观那里,对方一见,当即把脸别过去,摆明了一副:这可是你自个儿找事的表情。这位爷可是全忘了他也在罪臣之列啊!

    张怀玉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人,咬了咬牙,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憋出了几滴泪来,“殿下明鉴啊!臣等并非敌不过那北戎贼子,可北戎狼群也忒凶残了,微臣的好几个兄弟可是被活活被剥了啊。”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若说不知道,那绝对是假的!可谁愿意这森林之王连狼都无法消灭呢?

    宇文啸乌黑的墨瞳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薄薄的红唇中此时荡漾着令人眩目的笑容,“张大人是想说什么?”

    他站直了身子,绝美绝伦的五官让他全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张怀玉屏住心神,老眼一横,狠下心道,“东玥信虎,北戎信狼,狼虎相斗,必有一伤,可这伤者也绝不会是虎啊!”张怀玉一拍大腿,双目瞪圆,“北戎人性格凶残,那猛狼可都是用人的血肉所喂的,而咱这虎都是觅的普通肉食,皇天浩荡,算是委屈了那牲畜。也怪不得不敌那饿狼!”

    张怀玉说得高兴,全不顾帐内其余人各个嗔目,倒吸了口凉气,这狼食人肉的方法可是要遭天谴的!张大人也太口不择言了些!

    宇文啸双手负立在身后,敛目沉思,正在此时,帐帘一掀,一名铠甲战士走上前来,“七殿下,末将等俘获了一名北戎女子,已将人带来!”

    在座的臣子皆侧目望去,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一尺帐帘,宇文啸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慵懒的斜倚在八尺的虎皮上,双眼半阖。

    单小三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推进来的,她长大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她爹爹的职业,成为了一名美女长官,谁知在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不幸坠楼,醒来时入目的就是血腥的战场,这便罢了,就在她还晕头转向的找着方向时,竟蹿出了这么一队人马,冷静如她,所幸放弃了反抗,至少这对于自己来说是好的结果不是么?

    女子一身干练的北戎战袍,上面已被鲜血染湿,身材不似东玥国女子的娇小,却别有一番柔情似骨的味道,尤其是大家注意到那张脸的时候,一片唏嘘!

    即便脸上已经被血污染的没有干净的地方,可是那双水蓝色的瞳孔就像是吸铁石一般让人移不开眼,只是此刻那明眸中却泛着寒光,眉目宛然,气质端庄而俏丽,径直将东玥的第一美人白雅然的气势给比了下去,简直就是尤物!

    虽是如此,大家的敌意并未减去,张怀玉方才吃了亏,此时怕是着急的想要找回面子,冷哼一声道,“北戎没有男儿了么?竟派一区区女流上战场杀敌?也不怕人笑话!”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鄙夷之意。

    单小三稍稍一想便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她抬起眸来,惊心动魄的眼眸中平静而不失气势,狭长的凤目半眯起,透着寒光,“那你们赢了么?”

    这可是戳到了大家的痛处了,看一下周围人那磨刀恨恨的表情她心下便了然了,女子高傲的抬着头挺着胸,没有丝毫的弱势,“难怪打不过人家,原来功夫都使在嘴皮子上了!”

    这就犹如当众给了张怀玉一个巴掌,他若是吃得下这个亏便罢了,可是张怀玉就是那种没理还不愿意饶人的人,女子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面红耳赤的道,“真是不知羞耻!”

    单小三忍着解开绑着自己的手的绳子的冲动,慢悠悠的移开了自己的眼,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脏了自己的视线,这可是让张怀玉目瞪口呆,北戎不似东玥,北戎的女子不需要知书达理,却能争好斗,但是面前的女子不争不斗,无形中就形成了一股气场。

    特别是那高贵的样子,让人打心眼地的不舒服!

    “你。”

    就待他还想要发话的时候,那上方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幽深的墨瞳扫视过被困在中央的女子,微怔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声音醇厚而又低沉,“传令下去,张怀玉无视军规,出言不讳,着遣去东南林场!”

    东南林场可是圈养老虎的地方啊!张怀玉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虽是军中有令,不得为难敌军俘虏,可是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啊,那北戎欺人太甚,莫不是他们认为一个区区女子带领军队便可以打败我们?”

    张怀玉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可是东玥主动出的军,若是战败,那东玥日后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可是东玥与北戎的战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每一次他们的七殿下都可以逢凶化吉,为何今日七殿下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这真的是天命难违?若是宇文啸知道这些大臣的想法必然会被气死,栾颖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便明了了大家的心思,她也不奇怪,自己的这一身戎装一看便知道是一个高位的将领,难怪他们的排斥之意那么的明显。

    “你是怀疑我们女子的能力么?”单小三感觉的到自己的上方有一道凌厉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但是被她刻意的忽略了。

    张怀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不屑的扭过头对着众位大臣道,“哼,并非我不信你,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就算是再能干,也敌不过男儿!若是今日你能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便去林场,喂饱那虎王!”

    “那大人可否告诉小女子您想要比什么?”她眉头竖起,寒光一现。

    众说纷纭,大家纷纷摇头,这个女子口气是否太大了一些,当着如此之多的男儿的面竟然轻轻松松说‘想要比什么’,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也太明显了!

    宇文啸的目光再次凝聚在了这个一身傲气的女子的身上,薄唇渐渐的抿起,眼睛早已经半眯起,似乎在期待着一场闹剧。

    张怀玉脸色极差,一甩袖子不屑的道,“哼,大言不惭!我等男儿难道还需要一个女子相让么?真是笑话!”

    “那你的意思是让小女子先行选择比试的方式咯?”不知是自己的笑容显得太过于阴险,还是她的态度太过于肯定,张怀玉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怎么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呢?可依旧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这个点头!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既然来了,就要有一番作为,现在正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女子脸上得逞的笑容让张怀玉愈发的忐忑不安,自己是否中计了?但是中计了又如何?他已经点头应允了啊!

    张怀玉懊恼,众人拍手叫好,只有上方的男子噙着一抹邪笑却又似笑非笑,这时,忽然传来了女子清丽的声音,“那么既是比赛,又囚禁着小女子,是存心要小女子认输么?”

    此时的她,竟然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耍起了脾气,同时对着自己身后站着的面无表情的两个侍卫呵斥道,“还不快给我松绑!”

    这一声极具气力的叱喝震的周围人都觉得小心脏快要碎了,后面的一个侍卫更是经不住而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大臣们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了,都是忐忑的看向上方男人的脸色,小声的琢磨。

    “既是如此,便给她松绑!”男人丢掷出手中的签子,王者的气息笼罩了全身,就像是决定人命运一样,那般的随意。

    “殿下!万万不可啊,微臣觉得此女子太过于诡计多端,若是…。”袁侯明连忙出声阻拦,焦急难耐,接二连三的,众臣都出列反对,唯有他,等着帐内安静下来了,他目光才流转到堂下女子的身上,玩味的看着她,“既是比试,便有赏有罚,若是你赢了,本王就封你为蓝烟将军,赐百亩田地,金银绸缎百余箱,可好?”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毫不在意,忽然话锋一转,黑眸中折射出一股寒意,倏地酒杯置地,朗声道,“若是你输了,那也休怪本王无情,本王就赐你与大军,供人玩乐,如此可好?”

    这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她输了,将从此沦落为军妓?栾颖暗暗敛目,自小就经受非人一般训练的她自然不会害怕这些,所以,她高傲的扬起自己的脸,双手抱拳,颇有大将的风派,“正中我意!”

    在东玥大帐后面是一片广阔的土地,如今那里已经搭起了高高的彩帐,身着铠甲的战士们兵分两路,将整个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场地的两边摆放着高高的擂鼓,两个方正脸,身材魁梧的大汉两手一撑,跳上了擂台,拿起又粗又长的红棍,咚咚咚,一声一声敲击着擂鼓,更是敲响在人心。

    她跟在宇文啸的身后,看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台子,大手一挥,坐在了正中央的红椅上,她站在下面,听见了不少的闲言闲语和风凉话,也懒得搭理,独自走上了擂台,凤目扫去,那里,张怀玉似乎正磨拳擦掌,准备进行一场好的比试。

    她解开自己身上笨重的铠甲,在铠甲的里面,不过是一件如同丝绸一样薄的轻纱,女子的酮体若隐若现,脱去了铠甲,只觉得浑身都很轻松,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气血上调,大脑更是清晰了很多。

    她露出一笑,然后放目远看,与那双深邃的黑眸毫无二致的重合在一起,她移开眼,看向对面与她一同站在擂台上活络胫骨的张怀玉,迈动了步子向前两步,“大人,既然要求小女子来选择比赛规则,那么小女子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射箭如何?”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一个人影缓缓的凑向宇文啸所处的地方,哈着腰道,“殿下,她选择射箭!”

    男人肩披黑袍,薄唇轻轻的勾起,半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向娇人儿所处的方向,半响,吐出一个字,“依!”

    于是,铺天盖地的擂鼓声响起,与此同时,两个马夫分别牵着两匹马儿朝这个方向走来,张怀玉满是不屑,眼神颇有些轻佻的看向她,“你先挑马。”

    单小三自然不会拒绝,率先走到两匹马儿的中间,目光一下子就被其中那一匹通身雪白的小马给吸引住了,马儿的毛色看起来很是正宗,摸起来滑滑的,特别是一双棕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有灵气,每当她的手去抚摸它的时候,白马儿就将头凑上来蹭一噌,样子很是娇憨,“便是她了。”

    她拿起缰绳就准备转身,谁知道那个小生竟然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怀疑了,“怎么了?”

    “这,这马儿也不知昨日是吃坏了什么,今早一直泄个不停。”小生有些紧张的道。

    原来是这样啊,她莞尔一笑,也不知是凑到白马儿旁边嘀咕了什么,那马儿竟像是与主人撒娇一般想冲进她的怀里,这可把那小生吓坏了,单小三拿着缰绳,不再看他,默默的往回走,经过张怀玉身边的时候,清晰的听见了一声,“卖弄!”

    对,她就是在卖弄。

    女子熟练的轻身跃上马背,接过仆从递来的箭,等着张怀玉一并弄好了,才缓缓道,“箭数十,多中者胜。”

    说完,竟拍着马儿的屁股慢悠悠的晃到了一边,“大人先来。”

    不远处,诸葛临渊与袁侯明并肩而站,目光均是扫向赛场,忽的传来一声轻嗤,“她倒是好眼力,竟一眼能将惠哥给挑走了。”

    大家可都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的,惠哥可是当初七殿下的坐骑汗血黑马与千里枭骑生下来的雏儿,可是聪明的紧呢,就是块头一直迟迟不长,不过七殿下对它的宠爱可是人尽皆知的,想不到这个女人一上来就将好马儿挑走了,眼力确实不错。

    “挑的了好马也未必能赢得了比赛。”又是一道冷风吹来,刚执起玉杯的男人脸色动了动,最后,竟是将杯子放下,幽深晦暗的眼眸扫向了场外的女子,“我赌她,赢!”

    毫不客气的语气竟然被他不在乎的吐了出来。

    底下一片安静,竟是无人敢说话了。

    张怀玉的功夫并不算弱,尤其是当他驰马迎来的时候,她竟然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衣服,张怀玉骑得是一匹棕马,体型高大矫健,迈着马蹄哒哒哒的冲向那远处的红线,同时,张怀玉耷拉着老脸,抽出背后的箭,拉弓,送箭,速度竟快的让人眼花,只能听闻嗖嗖嗖的风声,还有箭穿靶的声音,其余的连箭影子都看不见。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怀玉已然下马,然后大喝了一声,“数箭!”

    几个人影儿匆匆的朝着靶子的地方跑去,没过多久,就折身回来,然后报了数,“九!”

    如此高的几率算得上是一个上好的弓箭手,就连自己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敬佩的。

    单小三驰马上前,收起眼中的光芒,接过侍从盘中的箭,三个指头搭在了弦上,半眯起眼睛。

    “连箭都不会拿,何谈射箭?”不快不慢,传来了一声哼哧。

    女子冷冽的眸光飞速的扫去,入目的竟是一个上了年龄的将领,被她这么一看,下面的话几乎都堵在了嘴边,然后冷哼着转过脸去。

    看来,这军中厌恶自己的人居多啊。她心下暗忖,骑着马儿慢悠悠的走到了红线的旁边,一时,所有的人都好奇的探着头想要一探究竟。

    她心里默念着,“一”,“二”,“…”

    三还没有出口,女子竟然如同箭一般飞一样的冲个出去,长发飞扬,姣好的身材在马上尤为的体现了出来,身子微微的弓了起来,看着自己离靶越来越近,她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箭,竟是,十支!

    一晃眼的功夫,女子双手并用,整个人几乎都凌空而起,十支箭被她围城了一个圆圈,然后蓄势待发。

    “嗖—”

    她手一松,十支箭一同射出,卯足了她的掌力齐齐的射向正中间红色的靶心,女子竟然是看都不看一眼,轻跳下马,转身走向皇帐处,那里的人似乎还没有回味过来,一脸的茫然。

    “殿下!请派人数箭!”

    她跪下身,一绺青丝遮住了她一般的神情,宇文啸盯着她,那眸中的深邃渐渐的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欣赏。

    “殿下。”随军的老太监哈着腰,正在征求着他的意见。

    男人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向上弯起,幽暗深邃的冰眸中竟染了一抹的笑意,缓缓站起了身子,在臣子们都差异的目光下踱步走到她的面前,那里,她正在跪着,地上都是些细小的石子,咯得生疼。

    她却是一动不动,犹如希腊的女神雕塑,直到察觉到一股天生王者的气息,才稍稍的抬了眼,一双柔胰却陡然感觉到暖意,才发觉他竟是明目张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这一刻,心中最柔软的弦仿佛被勾动了。

    “本王与你一同前去,数箭!”

    他掷地有声,在她依旧神情恍惚的时候,竟然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他们的身后是若干的随从,还有一各个脸色极其难看的大臣,北戎都快要打到家门口了,他们的七殿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闲心,该不会是?

    有的大臣满脑子的歪思想,京城中都知道,七皇子是沙场上的魔鬼,也是情场上的高手,他们的七殿下该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北戎的女子了吧?一想到这个层面,大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却敢怒不敢言,想要骂骂这个女子吧,又碍于自家主子在场,不骂吧,自己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实在是苦恼啊!

    单小三被他牵着,那种感觉,温暖,舒心,她是最无情的杀手,却情不由己的动心,但是很快,她又立刻的否认自己的想法,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杀手没有七情六欲,一旦有了,便是终身的沉沦!

    等他们一同走到靶子那里的时候,大家瞬间就被自己看见的场景所石化,整整十支利箭全部射中靶心,这便也罢了,还围成了一个圆圈,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挪到那里,然后开始拔箭,十支箭,齐齐的放在了红色的盘中,靶子上留下的是十个整齐的洞眼,一片唏嘘!

    “这…”张怀玉似乎还不相信,满是疑虑的凑近一看,双目瞪圆,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是再也没有人去吭声,四周无声,栾影走上前来,从盘中拿起十支箭,面向高大的男人,双腿一跪,双手将十支箭齐齐奉上,“殿下,我赢了!”

    “哈哈…”

    男子爽朗的大笑两声,眸如星璨,将她一把扶起,半弯的黑眸看起来似乎很是愉悦,却唯有栾影看得见里面的黑暗与波澜不惊,但是表面上,她莞尔一笑,然后与他一同面对着站在对面的众臣,等着他发言。

    “众位大臣可有话要说?”他朗声道,底下一片沉寂,哪里还有人敢说话?张怀玉越来越紧张,浑身冒着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呼唤着求饶,单小三别开脸去,眼不见为净。

    “都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微臣吧!”

    张怀玉说的忐忑,双目祈求的看向站在一边表情淡漠的女子,双腿发颤,“微臣必当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宇文啸也同时望向她,笑意渐渐敛去,“你怎么看?如今,他的生死掌握在你的身上!”

    他的笑如沐春风,又比修罗更让人胆战心惊,她不动声色的挣脱开他的掌心,“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今日输的人是我,那么大人会轻易的放我么?”

    她的问题可是让人好难回答,张怀玉还想要说些什么,宇文啸却率先开口,“来人,拖下去!”

    他双手负立在身后,冷漠的神情让单小三只觉得后背发凉,但是无奈,她刚来到这里,这个男人是她唯一可以依附的人!张怀玉的老脸瞬间就挂不住了,想要冲上前来,有力的臂膀却同时被两个小将牢牢的抓住,不由分说的拖走。

    他怒啊,骂啊,泪水刷刷的往下流啊,但是这些根本无济于事,嗓子喊哑了,唇角都磨破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来管他!

    周围又恢复了沉寂,宇文啸深邃的黑眸一一掠过众人,忽的扯开一道嘲讽的笑意,黑袍一挥,金笔递来,一个小太监立马哈着腰站到了他的面前,字体飞扬,龙飞凤舞,不稍一会,男人停笔,然后朗声道,“宣!”

    “是!”太监握住那一卷黄纸,缓缓展开,清了清喉咙,看见上面的字了之后大吃一惊,却还是艰难地咽了一口气,“今东玥得此良将,王心悦矣,着封为将军,赐号:紫烟。钦此!”

    诸葛临渊与袁明侯皆是大惊,想要阻止,这个时候却传来悦耳的女音,“为东玥效力,是栾颖的荣幸,明日一战,必当竭尽全力,不破北戎,人头当诛!”

    她跪地谢恩,双手执起皇纸,面向他,垂头,“多谢殿下提拔!”

    她却不知,在离这里数万里的那个繁华的城池之中,陷入了一片昏暗,寻人启事贴了满城,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却因为上面那一张风华绝代却又阴气沉沉的脸而恍若地狱。

    堂下,跪的密密麻麻的女眷,还有身披铠甲的将领,无人敢抬头,无人敢去触怒那威严的男人。

    皇后乌拉贝儿一身大红宫装,绾着朝阳五凤挂朱钗,因为疾步,头上的流苏来回的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不稍片刻,红色的高大的匾额:流水阁,三个字就映入眼帘,她停住脚步,掀起罗裙,双膝跪地,朗声道,“请皇上以国事为重,臣妾愿意前往大明寺为昭容贵妃祈福!”

    只听见阁中哗啦一声,茶水四溅,滚烫的开水溅在一个婢妾环夫人的身上,女子美目瞬间就如同流出了水来,强忍着手上的刺痛,紧紧的咬着唇。

    “都给孤王滚出去!滚!”

    他怒气冲天,狭长的桃花眼早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春风,给人带来的只有凉意与惧意,跪在首位的是北宫侧后甄氏,年近二十,风韵犹存,此刻也是敛目,一声不吭。

    不少妃嫔开始轻声的哭泣起来,他愈发的烦躁,大掌一抬,一个侍从立马的伸出了手臂稳稳的将男子扶起,他径直的越过众人走了出去,目光瞬间被那红色衣裳的女子抓住。

    屏退侍从,男子独自走到乌拉贝儿的面前,女子的恭顺,女子的娇小,此刻看在他的眼中都尤为的刺眼,毫不犹豫的抬手,夹杂着掌力的手瞬间的向那白嫩的脸袭去,只听见啪的一声,万物静止,乌拉贝儿倒在一侧,脸上红肿,挂着清晰的五指印。

    乌拉贝儿被打,右手紧紧的捂着红肿的面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男人的脸色已经扭曲了,纤细的手指直指她的脑袋,“若非是你的提议,她又怎么可能会失踪?贱人!”

    乌拉贝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跪着爬到他的跟前,“陛下,贵妃妹妹素来武功高强,弹指间便可以杀死对方,臣妾举荐,完全是为了我们北戎的繁荣昌盛,也希望妹妹一举得名,可谁料到臣妾的无心会造成如此的后果?”

    面对他的斥责,女子依然理直气壮,她怎么会甘心?

    想她乌拉一族百年基业,她贵为天后,却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他的心可都被那个妖媚的女人吸走了!昭容明宜,你究竟哪里比本宫好?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心甘情愿的为你拼命?

    她紧紧的咬着唇,控制不住泪水唰唰的往下掉落,男人双手负立在身后,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三日之内,若寻不到她,这个皇后之位,你也别再想保住!”

    说罢,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甩袖离去,女子微怔,片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身后两名丫鬟,其中一个绿衣的女子名唤云裳,轻轻的扶起她,让女子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娘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还是先把这件大事传给相国大人吧?”

    相国大人便是她的父亲,乌拉逸寒,拥兵十万,却为了避免权大于皇,甘心居于北戎一角,如今北戎与东玥大战,她进言让昭容明宜女挂男帅,出城迎兵,但是莫名的,凯旋而归的大师中却没有她的身影,如今,昭容贵妃失踪的消息怕早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他被的父亲又怎么会没有得知消息呢?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相国,她的父亲真的会为了她的事情来与陛下闹翻么?答案是否定的!

    乌兰贝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蔻丹的手指扶上云裳的手臂,“走吧,回宫!”

    她的宫殿—凤鸾宫,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是她嫁与他的时候,他专门修葺的,如今竟孤零零的立在众宫之首,虽依旧高贵无比,却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气。

    她举步迈了上去,原先守在宫殿门口的十二宫女不知跑去了哪里,她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宫殿中慢慢的晃出了一道身影,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的脸,她诧异的嗔目,“是你?”

    她抬起手,屏退了身后跟着的几名侍女,独自朝着前方的人影走去。

    记忆恍惚停留在了几年前,那时的她高傲的像是一只小孔雀,他不过是一个进京赶考的普通书生,两人的偶遇是她今生无法更改的宿命,但是她从未想到,他竟然会带着他全部的家当,一百多两的银子与一张地契来乌兰家向她求亲。

    这是天与地的差距,是世人不能接受的悬殊,爱情在还没有来得及发芽的时候就被狠狠掐死,她的父亲乌兰逸寒赶走了这个根本无法入眼的穷酸书生,将她远嫁皇城,成了这深宫中最高贵的金丝雀。

    她却从没有想过,会再一次遇见,他!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凤体金安!”顾健南双手拱起,缓缓的一拜,再抬眸时,附上的是笑意盈盈的俊脸。

    她如同往昔一般,并没有正眼瞧他,而是绕过男子,独自的朝着属于自己的宫殿走去,顾健南剑眉微微一蹙,须臾,便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时过境迁,想不到你也会发达。”抚摸着宫殿中平日里自己最是喜爱的玉器,修长的手指一一滑过,她轻启朱唇,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怎么,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顾健南面不改色心不跳,“微臣来此,不是为了看娘娘笑话的,是为娘娘分忧来了!”

    “分忧?”听见这个词,女子的柳眉翘了起来,垂眸把玩着手上的蔻丹指套,传出了一声轻笑,“那敢问大人是准备如何为本宫分忧啊?”她迈着碎步,扭动着纤细的腰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男子的面前,缓缓的抬起脚尖,诱人的朱唇一点点的靠近那紧抿的薄唇,狭长的凤目在男人的脸上来回的打量,再一次轻问,“该如何分忧呢?”

    顾健南向后退了一步,书生气派不减,“微臣,查到了昭容贵妃的下落!”他亮出了这张底牌的同时,一并映入眼帘的还有乌拉贝儿吃惊诧异的神情,“你再说一遍!”

    “微臣说,微臣查明了昭容贵妃的下落,怎么,娘娘不高兴么?”顾健南抬眸看她,狡黠一笑,却不想,她的手指竟然直逼他而来,摩挲着他的脸颊,饶是他性情再好,又怎么能受到这样的蛊惑?更何况,这个人,是她?

    他刚要下跪,她的手却抽离了,缓缓转过身去,声音恢复了冰冷,“找到了又是如何?难不成本宫要派人出去杀了她么?那本宫与陛下的情分将再也不存在!”

    原来,她顾虑的竟然会是这个!那么对于他呢?他们之间的情谊呢?难道就从来没有过么?

    这些种种的情绪都被他掩藏在了自己的剑眉之下,顾健南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找回昭容贵妃,娘娘的日子就会好过了么?后宫三千佳丽,陛下无一入眼,昭容贵妃不动指甲,便可宠冠六宫,若她真的回来,娘娘的世界才真的是黑暗了!”

    顾健南的话正好戳中了她的痛处,他说的分毫不差,若说一个月三十天,三十个昼夜,近二十个他几乎都是流水阁中度过,而剩余的十天,却也从未踏入过这里,凤鸾宫的一砖一瓦都冰凉入骨,她的心也早已经寒了。

    但是如今听起这些,她心里的那些怨恨几乎都要被激发了出来,噬咬着她心头的肉。

    “那么你说,本宫应该如何去做?”她平静下心绪,淡然的问道。

    顾健南敛目,沉下了声音,“依微臣之见,昭容贵妃是娘娘眼中的沙子,既然是沙子,那必然只有除去了!”

    除去她?这个想法她不是没有过,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的原因是因为聪明如他,她害怕帝后情谊不在,害怕他会废了她,她害怕的太多太多,所以即便杀死昭容明宜的想法噬咬着自己的心,她也并没有付诸于行动过。

    她踱步走向贵妃榻,点燃香炉,头痛的只想好好睡一觉,男人依旧站立在原地,双目直视着她的方向,“若是娘娘不想要做幕后之人,便让微臣代替了吧!”

    她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百倍,扭头看向似乎并非玩笑的顾健南,不言不语,淡淡的视线夹杂的竟是一抹感伤,最后,美眸流转,轻轻的叹气,“想不到最后为本宫分忧的竟然会是你!”

    男人微怔,随后,款款一拜,“为娘娘分忧,微臣万死不辞!”

    东玥国帐内:

    单小三刚刚褪去铠甲,回到了宇文啸专门为她安置的粉帐,红烛光下,照映着女子如芙蓉一般的面容,狭长的凤目快速的扫过手中才展开的地图,然后疾步的走到案台边,拿起笔来在上面圈圈点点了几处。

    不得不说,宇文啸简直就是疆场上的能人,他将整个布局都看的十分的清晰,而布兵之处也全部都是要道,在这样将帅的带领之下,居然会战败?

    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两点,第一,东玥国出现内奸。

    第二,这完全是他有心而为之!

    任凭哪一点,如今她来了,便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结局!

    明日,才是她单小三真正耀武扬威的时刻,她定会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如何将北戎打得落花流水,看她一个女子如何覆手遮天,翻云覆雨!

    水墨点在宣纸上,迅速的散去,如同盛开的墨梅,女子揉了揉太阳穴,最终将笔搁置,转身就要去榻上靠着,脚步却忽然定格在了某一点!

    侧目,毫无波澜的眸子忽的现出一抹寒光,食指中指并成一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的出手,只看见那白幕之后,一道黑影飞快的掠过,伴随着一声鸟叫!

    她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身便向外面走去,正逢一道靓影从外面进来,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将军恕罪!”女子手中端着木盆,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她哪里会管得了那么多?

    “无碍!”

    她撩开帘帐,漆黑的夜,唯有夜空中寥寥星辰,哪里有什么人影?寒风袭来,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摧垮,她捋去额头上的碎发,摇了摇头,可能是真的还不适应这里的一切吧!居然会出现幻觉!

    她自诩自己的暗器已经练到了巅峰造极的境界,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的逃脱?或许,真是自己花了眼。

    单小三转身,余光正瞥见一群人影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为首的男子一身水墨玄衣,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等到他已经距离自己不过三米的距离,她才看清男人一双深邃黑眸中的淡漠,她微怔了片刻,随后行了大礼,“参见殿下!”

    “那人呢?”他不问其他,微蹙的双眉似乎暗藏了许许多多的心事,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跟在他身后的大臣她几乎都混了眼熟,此时无一不在用一种玩味目光看着她。

    她垂下双眸,“末将不知殿下正说些什么!”

    “哼,依本相看,你分明就是北戎派来的细作!”

    静寂的夜,传来了诸葛临渊的一声嗤笑,她缓缓抬眼,触及那双黑眸,迟疑了片刻,“殿下来此,是不相信末将的为人?”

    她看不清他的俊脸,但是即便是凭着想象,也可以知道是如何的冷漠,周围仿佛万物都静止了,只有呼吸,最为真实。

    过了许久,她只感觉一阵凉风从面前飘过,他冰冷醇厚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本王只相信事实!”

    她只觉得透底的凉意侵袭了全身,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紧随在他的身后跟进了自己的帐中。

    如今,并不大的帐内,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摊开双手放在膝盖之上,紧抿着唇,而她,则也随手取来了衣袍随意的披在自己的肩头,正在此时,帘子掀开,一个侍卫抓着一只通身雪白的信鸽直至男人的面前递给了他,“殿下,抓住了!”

    大家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男人瞄向那白纸黑字的一刻,都没有错过,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单小三的大脑中生出,果然,充满了阴鸷的眸子扫向了她,“这个,你该如何解释?”

    她勾起唇角,双手一拱,“末将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

    “没有做过?”他轻问,随后迈下台阶走向她,“那这个又是什么?”

    他加重了语气,出手制快的逼向她的脖颈,迟钝之后,她毫不示弱,轻巧的避过他的掌力,竟然反手从他的身后绕过,顺手取下了男人腰间的玉佩,退离了他身后一步,“末将只知,明日一战,末将不会让殿下失望,而今,你只能选择相信!”

    宇文啸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似乎,这个女人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了啊,看来,这两国之战,他得到了一个很难驯服的小兽!

    他痞气的俊颜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器,栾颖果断的别开脸去,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就连战前的前一天都有人想方设法的不想让自己好过啊,但是她幸运的是,这个男人选择相信自己!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很幸运的!她刚想将手中的玉佩还给他,却偏巧有些事情不够如意,几声低语打破了帐内的安静,她和宇文啸同时看向了墙角的方向,一个身穿青紫将袍的男人上前了一步,“殿下,你看这个!”

    那不过是一张看似破旧的皇纸,几位大臣同时的探出脑袋,她也不例外,但是眸光刚刚触及上面的图案的一刻,她差点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这上面的图案不是别的,正是东玥国的地图!

    好一个计谋!好一个想要置她单小三于不义之地的计策!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么?做梦!

    那一个个如刀如剑的视线齐齐的刺穿她,她毫无畏惧,从宇文啸的手中扯过那块布,扬起来,“若是我单小三做出如此天地不容的事情,理应当诛!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有人要陷害我!”

    宇文啸冷目,扫向她,“方才可有人进来过?”

    她想了片刻,“只有一个丫鬟进来过!”

    丫鬟?有人出声提醒,“微臣记得在大军前来前线的时候,殿下曾经在途中收过一个女子,名唤喜儿,不知喜儿何在?”

    宇文啸敛目,显然也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再看面前女子一副没做亏心事的样子,大手一挥,“去把她唤来!”

    没过多久,一个粉衣的女子就被人推了进来,单小三的第一眼就瞅到了她的脸,在白皙的脸蛋的下方,那是一道狰狞的伤疤,尤为吓人,但是光看其他,女子生的十分的清丽,露出藕节般的手臂,对着宇文啸拜见。

    “是她么?”宇文啸看向她。

    单小三上前,那个女子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含苞待放,一绺发丝垂在额前,她自诩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方才实在是太匆忙,并没有看清进来的婢女生的是什么样子,可是眼前的女子给她的也是陌生的感觉,她摇了摇头,“不是她!”

    “哼,你可确定?若不是她,那分明就是你搞的鬼!”诸葛临渊怒视着她,下一秒,愣是将满腔的怒言都咽回了腹中,太吓人了,太恐怖了!想起方才那个寒星点点的目光,他就觉得透底的凉。

    单小三收回视线,直视着他,“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绝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请你相信!”

    男人噙着一抹笑意,斜睨着她,仿佛刚才她信誓旦旦的说,你只能相信我的声音还飘在耳畔,他对于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殿下!”见到他有松动的意思,不少大臣都出声想要阻止,男人耸肩,锐利的眸光掠去,“那明日之战,可有人愿意挂帅?”

    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部噤声。

    等大家都默默无闻的退出了大帐,他的视线才重新转回她的身上,栾颖垂眸,“殿下出去吧,末将要休息了!”

    下一秒,他长臂一揽,让她整个人都跌在了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怀中,抵着他的胸膛,她面红耳赤微怒,“殿下,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么?”她单手抵着他的胸,想要不动声色的推开他。

    这个男人,太邪魅,太俊美,太恐怖!和他靠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惊悚与胆战心惊!

    长长的羽睫颤动着,泄露了她的心思,男子邪魅一笑,“你在紧张?嗯?爱卿?”

    “没,没有!”她一个激灵,急忙出口否认,却看见男人眼中的笑意深了一分,她恼羞成怒,准备用力的时候他却主动的推开了她,指尖一凉,仔细一瞧才发现玉佩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女子凝眉,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弄恼怒了,“你!”

    “本王只是想要要回被你抢走的东西!”他慢条斯理的将玉佩系在了腰间佩带上,她轻呼出了一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迟疑不定,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最后,缓缓开口,“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那是因为,明日之战,只许赢不许败!你也说了,本王当下只能相信你,不是么?”宇文啸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不紧不慢的抛出这么一句话,“但愿,你不会让本王失望!”

    悠悠的月光打在女子姣好的轮廓上,明眸变暗,扫向杵在一边很久的喜儿,粉拳握紧。

    想不到这军帐之中,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人,但是如今她来了,这些人的死期,还会远么?

    翌日,她是被一声声的呐喊声吵醒的,迅速的起身,穿戴整齐,帐外,站的是已经整顿完全的大军,见她来,一同高呼,“参见将军!”

    练军的是一个名叫高德的将领,身高八尺,憨憨的笑道,“您起来了?”

    单小三颔首,问道,“殿下呢?”

    高德微怔,然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殿下吩咐了,有将军在,他很放心!”

    放心?她失笑,悠悠的目光朝着他的军帐之中放去,然后转身,轻跃上刚刚被人牵来的马儿,轻抚着马儿雪白的长毛,竟然有些许欣慰,“惠哥,你会听话的,对么?”

    疆场无情,她向来都知道,能够掌控疆场的人,需要的不仅是高潮的武艺,还需要智慧,需要运筹帷幄的技能。

    想到这些,她抓紧了缰绳,调转了方向,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大军听令!”

    这一刻,她并不知道,在那深深重帐之后,伪装的笑容之下,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面容不改,紧锁的眉像是上了一道锁,缓缓抿去唇角上残留的酒渍,妖娆一笑。

    “出发!”

    她一马当先,疾驰而去,身后,是百万雄兵,跟随的是他派来的副将,高德与王静安。

    他们抱着看好戏的心理,想要知道一个女人如何在疆场上尽显英姿,却不知,某一个看似不知情的女人,正盘算着如何用那一千精兵攻破南阳城——北戎的首都!

    她进,则大军进,她退,则大军退,一路上进进退退,有的人不免怨声载道。

    “将军,前面没有路了!”高德拍马上前,挠着头,笑的憨厚。

    是,前面是没有路了,被灌木掩盖的沼泽地的最前方,是最汹涌澎湃的金沙大江,单小三抬手,指着前方,“高副将,那,不就是一条路么?”

    随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高德脸色大变,“将军,那是!”

    “那是北戎最繁华的城池,嗯?”

    她回头看向跟随着她的密密麻麻的将士,他们的面孔与表情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她正过脸来,轻嗤出声,“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东玥兵马强盛,却敌不过北戎,原来问题竟然是出在这里!”

    高德不明白的看向她,她半眯了双眼,“北戎国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你们的殿下监军而来,坐镇帐中,而你们,却打了败仗!不是领导者的能力问题,而是因为,你们有着腐败的部下!”

    后面,忽的就静了下来,打哈欠的人瞪圆了双眼,窃窃私语的人停止了讲话,不屑嗤笑的人还僵硬着表情,不可置信,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

    “就算是你们的将领再好,有这样的属下,这样的军队,又有何用?”

    她说完这话,不顾高德的诧异,王静安的淡漠,抽出后背上紧贴的长剑忽的指向身后,“想要与我去攻打北戎的留下,不想的,就回去!我绝无二话!”

    她就像是雪原上高傲的女神,神圣不可侵犯,没有人再去置喙,没有人再去怀疑,高德的双目流露出的是赞赏,王静安的眼中再无鄙夷,而是深深的震撼,震撼于这个比男儿更加顶天立地的女人,震撼于他们的七殿下究竟是找回了一个怎样的神话!

    “我,我要回家!”就在这一片静寂之中,一个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看似还不足二十岁的青年,拿着兵器站不成样,整个人流露出来的都是痛苦的表情,不少人都朝着他望去,那个人扶正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然后两手搓着,“将,将军,俺,俺媳妇才刚刚生了娃子,谁会想到要打仗了捏?那个,俺想回家,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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