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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生如棋 落子无悔(下)

    翌日,由于昨晚睡得迟,顾艾瑾难得的起晚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当然其中也有青黛的功劳,本来白芷辰时初便想唤起她,青黛只说了句:小姐寅时方睡。白芷又轻手轻脚地离去了。

    醒来时,已是辰时末了。顾艾瑾睁眼之时,天色阴沉,以为尚早,正准备躺下再眠上一会儿,又觉不对,起身一问,方知已近巳时。慌忙起身,洗漱。

    虽听紫苏说父亲宿醉,尚未起身,还是心急如焚,怕未来的及见着父亲。不停的念叨着:快点,快点……旁边的人也像是收了蛊惑一般,跟着急了起来,手脚也忙乱起来。

    梳洗完毕,胡乱吃了几口糕点。顾艾瑾将昨夜写完的书信折叠好,放入袖中,带上紫苏,匆匆离去。

    一路小跑,顾艾瑾额上微微出汗,久不运动的她没形象的喘着粗气。都道近乡情怯!百米开外的树荫下,顾艾瑾犹豫着停下迈动的双腿,“紫苏,”深吸上一口气,“你帮我看看爹爹在吗。”

    紫苏揶揄地朝她挤挤眉头。踏出不到十米远后,便见那门推开,四目遥对,顾千睿朝她招了招手。一时,顾艾瑾那畏惧的情绪一扫而光,袖下的手一紧,捏紧了那书函,跑向顾千睿。

    “爹爹。”顾艾瑾略略扭捏的把书函从袖子中抽出,“这是瑾儿昨夜写的。”

    见顾千睿接过就准备打开来看,顾艾瑾一急,按住他的手,“别!”继而低下头用脚尖搓了搓地面,“我走了您再看。”说完,就匆匆掉头跑开。远远地,直到看不见顾千睿,顾艾瑾才停下,心[扑通][扑通]狂跳,是跑步的原因吗?

    顾千睿笑着看那小人儿跑远,回到房中,打开书涵,[父亲大人膝下……]其实篇幅不长,他自己又是常阅书之人,但这几张纸,他却是看了许久,待回过神来,只能苦笑一声,“瑾儿,长大了……”阿辞,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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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昊。

    “桀儿。”昭帝看着正帮他处理政事的儿子,想着拍拍他的肩膀。“北夏又送来一和亲女子,你看……”

    话未尽,被男子似是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瞥断了下文。昭帝轻咳一声,这儿子,比老子更像君王啊……男子停下正书写着的手,抬头与昭帝对视,精明的双眸与他身上的帝王霸气相映相成。

    “父皇倒是悠闲!”男子似是咬牙切齿,宛若眼前人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再看到昭帝尴尬的移开视线后,又无奈的浮起一丝笑意。

    “桀儿,你大哥已经娶妻,二哥又出门游学了,这……”昭帝颇有些请求之色,他还真不敢命令他呀!

    男子薄唇内不禁甩出一抹冷笑。

    中昊,是一个开明的国度。但凡男子娶妻,民间为妾者须自请休离,王公贵族世家为妾者可自请度为女道士,期满即可还俗,寻求再次良缘。昭帝年轻时是个多情种,一次民间私访,遇得现今皇后,不知缘何,竟立她为后,散尽三千佳丽。民间大为传诵。

    昭帝还欲开口,张了张嘴,下一瞬便冻结在喉间。

    “那些贵族子弟会欢喜的。”男子很显然,不喜这门亲事。

    昭帝直叹。馨儿率性可爱,自己也开朗热情,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冰木头啊。昭帝在这样的低温氛围下,慢慢向后退去。告诉馨儿去= =!

    男子看了眼掩上的门,牵起一抹笑,父皇,又该去找母后了。

    仅剩一人的书房令人感觉生硬,男子不掺杂一丝情绪,埋首他未完的奏章。

    片刻不到,昭帝携着他的妻子,温尔馨又来到他跟前。昭帝得意地朝他扬眉,下一瞬腰间肉就被妻子拧上一轮。

    男子不禁再度怀疑,这真是他的父皇吗?

    “天桀,你也不小了,再多两年便可独当一面了,趁此机会纳个同房的才行呀!”温尔馨素来直爽,一来就极为严肃的指责了他。

    容天桀看着温尔馨依旧火爆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因如此,父皇才一次次的找她过来“帮忙”。

    “父皇。”低低的声音,似是加了千钧石般,砸在昭帝心头,一时难以缓过气来。

    昭帝可耻的退后一步,手默默的攥住温尔馨的衣角。这父亲,当得太窝囊了……

    “天桀!”温尔馨看自己夫君又屈服在儿子的威压之下,软软的嗓音也染上了严厉的色彩。

    “好了!”容天桀收回放在昭帝身上的视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此事,以后再说。“

    温尔馨不甘心地想要再叨念几句,被昭帝用力的按了下手背,停下了想说的话。疑惑的,看着昭帝,见后者摇摇头,硬是压下想说的冲动。昭帝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火爆脾气给安抚了。

    出了西侧书房,昭帝替她抚顺先前弄乱的发丝。“今日又不弄好妆容。”轻轻的一句话,果然将温尔馨的注意力转移了。

    容天桀难得有些恍惚,一手撑着头,慢慢的掩起眼帘。

    只有他,占据着太子之位,被困在这里,逃不开。

    容天桀仰躺在雕蟒宝座上,不耐的神色从脸上闪过。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平静得让人以为,前些天所说的和亲之事是梦中之事。

    “三弟!”人未至声先达。容天桀搁下笔,回来的正好。

    来人一进来,见到容天桀悠悠的坐着,脸上难得和缓的面容令他打了个寒颤。

    “二哥回来的正是时候。”容天桀将她的神色收在眼中,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二哥,容天祺,尴尬一笑,径直走到一侧的耳房,替自己倒了杯茶,几杯下肚,舒畅地伸了伸身子,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三弟为百姓办事就应该做点实际的!这次,做的就很不错哦~”

    莫名其妙的一串话,即使是向来聪慧的容天桀也摸不着头脑,“二哥意思是我平日所做的都是虚妄?”

    “非也非也!”隔着一扇门,双方都看不到彼此。容天祺习惯的抖起二郎腿,摇头晃脑,滑稽之极。“昔日三弟是借由父皇颁布法令。今下乃是直接迎娶他国之女,意义不同~意义不同~”

    容天桀手下一顿,险些污了未干的字迹。“二哥被父皇骗了!”

    容天祺一听此话,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被思维也僵化了。晃过神后,奔出耳房,抓住容天桀的双肩,正准备狂摇,动作之时,碰触到容天桀的眼神,讪讪的收回双手,“三弟什么意思?”

    容天桀好心的解释,“二哥以为我会答应?”

    不会!不会!容天祺以手捂脸,被骗了!“那个,三弟啊……我忽然想起有同游者还在等我……”

    “二哥真是不懂待客之道!朋自远方来,当悦而邀之。”

    容天祺苦着脸,早知道就不该偏信了父皇的话,还想看三弟的笑话,结果笑话中的主人翁却是自己!!“三弟啊,我路上听闻了一些消息……”

    “说!”很显然,听听对方临死前的争辩是一种乐趣。

    “那个……”酝酿了许久,容天祺还是选择了最无关紧要的,甚至被他当做笑谈的事讲出来,“此次和亲的女子闺名艾瑾。你的字不是系瑾吗?正好……”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某人的注视下。

    “二哥似乎忘了,这系瑾还是你给起的。”说这话时,容天桀敛起之前的和颜,目光如刃般剜这容天祺。

    容天祺认命的沉默了。多说多错。

    容天桀,出世之时,中昊下起了罕见的大雪(别提瑞雪兆丰年)。有术士观天象告知昭帝,此子命格不用常人,必须压制,否则国家大乱,于是乎,起名“天桀”。桀,凶暴之物,以此牵制。三岁之时,一场大病,险些失了性命,术士推断,仍需压制。于是乎,大哥主动容天易将太子之位让出。七岁之时,正是取字时候,容天桀本为自己想好了,奈何术士又来献言,此子字需由兄长来取。于是乎,取字“系瑾”。取义“携着美好”。

    容天桀看着战战兢兢的容天祺,也只有二哥的生活最简单了。“告诉父皇,我同意了。”

    “额?”反应过来后,容天祺惊喜的欢呼。“对嘛,三弟,你也该有个女人在身边了,你看看这房间,多缺人气……”

    正准备开启话唠模式的容天祺,猛地对上容天桀的目光,声音渐渐消弭了。

    “看来你的同游者已经离去。”

    “不是不是!”

    容天桀看着逃开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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