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逝年疾走见眉颜
十年后。
相国府后花园。
正是桂花飘香之季，院子里的柳树梳下一段段，融成碧玉，碎成绿妆。谁怜布谷青潋滟，八月桂花得人知。院中的八角亭子晃来一声声琳琅琴音，空中飘过几片落叶，亭中女子眉黛微起，额间光滑，一双水灵的眼睛透着丝丝淡雅，白暂肌肤的脸颊上镶嵌着浅浅红晕，嫣红嘴角笼着一丝笑意。美若天人，拥着仙子之姿，女子纤弱白暂的双手在古琴上游弋，如玉葱一般的十指轻点着琴弦，渺渺琴音，琳琅悦耳，站在亭子外的侍女无一不被这琴音所着迷。
突然，一道寒气从半空中斜斜像那女子冲去，一道凌厉而优雅的光芒映着女子美丽的容颜，女子扬起脑袋微微一笑，接着挥着袖下长长的白色水袖，如一抹清风，紧紧绕着那长剑，在半空中打着优美的圈，粉色的花瓣和浅绿色的叶子随着也跳起舞来，远远望去，像是白色的蝴蝶与长剑起舞，花瓣和叶子都成了最热衷的看众。
带着几抹水蓝的天空，晃着若即若离的白云，一个少女的身影从天而降，倚向那亭子里的美貌女子。亭中女子微笑着将手中的水袖又挥了几下。空中的少女“呀”了一声，似是来不及反应，接着又横着身子，侧身将右手的长剑指向那亭中女子，那女子一跃，双臂往两处展开，脚尖一点地，便往后边飞了起来，那绕在手臂上的水袖背着风儿向前飘荡着，恍若落地天仙。女子一用力，脚尖处似是与风做了个交接，瞬间和少女手中长剑嬉戏了一下，躲过了少女的长剑，她扬起脑袋，面带微笑地转了个圈，那水袖朝着少女飞了过去，少女霎时应接不暇，被那雪白色的水袖紧紧环住了腰。
“哇，姐姐，你的武功又进了一层啊。”少女将手中长剑收了起来，一身浅紫色的琉璃纱衣和雪白色的罗裙印着她俏丽可爱又带着粉色的脸颊。她水灵灵的眼睛朝着女子眨了眨几下，双眼皮下的眼眸装满了对女子的钦佩。女子收回水袖，温和地看着少女：“雨儿的轻功也增进不少。”
乔雨归闻言，不禁又自豪起来：“是吗？我就说嘛，师父还不信。”乔云晴有些无奈：“雨儿，你不能一心只放在轻功上面，还要多多练习剑法，师父也是希望你能习得一身武功，这样才不易被欺负。”
一片红云突然窜上了乔雨归的脸颊，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学不好。”乔云晴突然有些心疼妹妹了，她们自小习武，虽然同出一师，但是不知为何，妹妹除了在轻功略胜他人之外，其他的都只是学到表面功夫。她抚着乔雨归的脑袋：“莫急，莫急，雨儿总有一天会很出色的。”
乔雨归抬起头看着她，眼里一片平静，然后点了点头。
一丫鬟上前来报：“二位小姐，相国大人今晚回来，史总管问你们要不要过去一起用膳？”“当然啊，难得爹爹回来，我们当然要过去啦。”乔云晴浅浅一笑，笑意若有若无：“跟史总管说，准备好碗筷，我等会就和雨儿过去。”“是！”
是夜，秋月无比皎洁，落下层层寒意。月盘高挂，寒纱几顿，此时正凄清。
乔正离刚一进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等他的两个女儿，乔雨归一见到他，立马就跑过去，紧紧地揽住他的手臂：“爹爹，你可算回来了，都等你好久啦。”
笑着摇了摇头，乔正离拍了拍挽在他臂上的小手：“是爹爹不好，一直都为了皇上的事情耽误了回家。”乔雨归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在爹爹心里，皇上比什么都重要？”乔雨归另一只手在衣袖下微微收紧，不算是很长的指甲接触到掌肉，甚是有些疼。
看到乔雨归突然间的不高兴，乔正离顿时严肃起来：“怎么这么说话，皇上是为天下社稷而操劳，我这个做臣子的难道不该在身边辅佐他吗？”乔雨归心里堵上了一块，她放下乔正离的手臂，接着又退了几步：“当年就是因为皇上，娘亲才会因为见不到爹爹痛苦离世的。娘亲虽然不是我的亲娘亲，可是她比我亲娘亲还亲。当时看她那么痛苦，我心也疼了，这都怪爹爹你，家里人都那么想你……”
“雨儿……”乔云晴忙上前走到她身边，一边拉住她的手：“好了，爹爹刚回来，别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乔云晴对乔正离说到：“爹，还是先回去用膳吧，雨儿还亲自下了厨。”
乔正离看着正赌气的乔雨归，深深叹了一气：“好吧，雨儿也别生气了，爹爹答应你们，以后会常回家吃饭的。”乔雨归闻言，眉间的不满缓缓散去：“好，爹爹，你这话我记住了。”乔正离笑道：“是，走吧，先吃饭吧。”
“嗯！”乔雨归和乔云晴先行一步踏进大厅，甚是愉悦地摆放着碗筷。
乔正离站在厅外，看着乔雨归，心中泛着种种难安。
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只是，茗绿是一个内敛又沉稳的女子，而乔雨归，却是活泼又开朗的。虽然和茗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的性格却不及茗绿，茗绿爱安静，她爱热闹，茗绿行事沉稳，她行事浮躁，茗绿做事细心，她却做事粗枝大叶……乔雨归几乎是顶着一张茗绿的脸，却带着和茗绿相反的性子存在，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茗绿的影子，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她们母女都很大胆。
乔正离怎么想不到，原来他救下的那女娃娃会是茗绿的女儿，若不是那张随着岁月增长而变成的脸，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当年真的只是救下了一个小小的宫廷丫头。但也不知是从哪里修来的福分，乔雨归对待他和妻子就像亲生父母，和乔云晴一样十分体贴孝顺，一晃十年而过，乔雨归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甚至比茗绿要美艳几分，遗憾的就是她没有乔云晴那么知书达理。
“爹爹，还在想什么呢？赶快过来吃饭啊！”乔雨归一声道破了他的深思：“嗯，这就过来。”
夜有些晚了，庭院里的树木也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昏昏欲睡，一片黑色的天空却还印着明亮的月盘。
乔云晴端着莲子羹，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爹，我给你端来了莲子羹。”“进来吧，云儿。”乔正离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将书桌上的东西摆弄整齐放到一边，乔云晴顺势把莲子羹放在他的书桌上：“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就知道爹肯定还在忙。”
乔正离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雨儿呢？”
“她在我那睡下了。爹是忧心和白国的战事吗？”乔云晴听闻外边的人都有提到过，近来和白国战事连绵不断。
“是啊。”乔正国意味深长地叹了叹气：“为了争夺麒麟城。”“麒麟城？”乔云晴有些意外：“麒麟城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是青国的国土吗？”
乔正离站起身子，负手走向窗边，凝视着高挂半空的月盘：“麒麟城本是麟国的皇都，十年前麟国内乱，导致民不聊生，皇上举兵进入麟国，不到两年时间就把麟国收入麾下。朱国在南方，且不喜战事，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不满，玄国虽然在北上，可是不容忽视他们的野心。白国之所以想要麒麟城，则是因为麟国最后一位国主颜不欢和白国君主夏惊雷是兄弟相交。当年皇上下令火烧麒麟皇宫，夏惊雷未来得及阻止，所以一直心有惭愧，想要从青国手中拿回属于麟国的一片土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皇都。”
“他想要在麒麟城安葬颜不欢？”乔云晴接下口：“故人应当安葬在故国，也难得夏惊雷有此番用心。”
感叹着乔云晴的冰雪聪明，乔正离眼前笼着几分恍惚：“那一场大火，至今都让我心惊。只怪我那时无用，没有阻止皇上。白国和青国的战事都对峙十年了，多少边关百姓深受其害。”“爹，云儿可否问一句？”乔云晴的发问让乔正离有些惊讶，他回答女儿：“你说。”
“皇上为何宁愿出兵对峙白国，也不愿让出麒麟城？”乔云晴平静地说着，声音确实朗朗带力：“青国国土可以说是四国里面领域最大的，少了一个麒麟城，并不会损失什么，皇上为何宁愿损兵折将，也要守着麒麟城？”
乔正离闻言，眼里微微震撼，随即出口：“云儿，你果真聪慧至极！”他顿了顿，然后说：“确实有原因，这个原因跟茗绿将军有关。”
“茗绿将军？”乔云晴一惊：“爹，你是说当年的巾帼英雄茗绿将军？”乔正离点点头：“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雨儿的身世吗？”“知道，雨儿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爹跟我说过。”
“她不只是麟国的公主，还是茗绿将军的女儿。”
“什么？”乔云晴闻言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茗绿将军，茗绿将军是麟国的皇后。
“为何每次入宫我都不带着雨儿，就是因为她和茗绿将军长得太像了，我怕皇上见到她之后会无心朝政。毕竟皇上自茗绿将军去世后，就没有再进过一次后宫，是谁都明白皇上的心思，好在皇上并没有因情误国。”
乔云晴摇了摇头，眉眼里透着担忧，乔正离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随即安慰道：“雨儿那孩子虽然顽皮，但是对我们一家亲切体贴，我们自己也明白，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们对她都有深厚感情，若是有一天真被皇上发现她的存在，云儿，你到时候一定要亲手将她送出青国。”
“爹，我知道，我只是害怕雨儿要是知道这一切的话该怎么办，我怕她会做出傻事。”乔云晴心疼妹妹，这般不堪的身世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她以后的生活岂不是充满了仇恨？
乔正离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云儿，你要多多照看她，她爱和你亲近，你娘去世后，她也只听你的话。”“是，女儿知道。”乔正离看着乔云晴，缓缓说到：“你和太子的婚事可考虑好了？”乔云晴一惊：“爹，你知道我不想嫁给太子，再说了，若是我他日成了皇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乔家？现在爹是朝中手握重权的相国，若我成了皇后，只怕……还有就是雨儿，她毕竟……”
“你是怕我会被误会成是权倾天下的‘逆臣’？而且身边还带着麟国公主，确实，若有一天被天下人知道了此事，那我这‘罪名’无需其他就被定下了。”乔正离摇头苦笑：“世人就是这样，当年若我和你娘带着你和雨儿离开青国就好了。”
乔云晴浅笑着上前，温婉地揽着乔正离的手臂：“爹，太子那边我想得亲自跟他说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乔正离点点头：“太子迷恋你，你亲自断了他的念头也是好的。”“嗯，女儿知道。”
“爹，先去休息吧，你答应过雨儿明晚也会回家吃饭的。”乔云晴将碗碟收拾好：“女儿先告退了。”“好。”乔正离微笑着答应。
烛火未燃尽，桌前书本又显得淡薄，乔正离心中有万千思绪，却不知道如何整理。
相国府后花园。
正是桂花飘香之季，院子里的柳树梳下一段段，融成碧玉，碎成绿妆。谁怜布谷青潋滟，八月桂花得人知。院中的八角亭子晃来一声声琳琅琴音，空中飘过几片落叶，亭中女子眉黛微起，额间光滑，一双水灵的眼睛透着丝丝淡雅，白暂肌肤的脸颊上镶嵌着浅浅红晕，嫣红嘴角笼着一丝笑意。美若天人，拥着仙子之姿，女子纤弱白暂的双手在古琴上游弋，如玉葱一般的十指轻点着琴弦，渺渺琴音，琳琅悦耳，站在亭子外的侍女无一不被这琴音所着迷。
突然，一道寒气从半空中斜斜像那女子冲去，一道凌厉而优雅的光芒映着女子美丽的容颜，女子扬起脑袋微微一笑，接着挥着袖下长长的白色水袖，如一抹清风，紧紧绕着那长剑，在半空中打着优美的圈，粉色的花瓣和浅绿色的叶子随着也跳起舞来，远远望去，像是白色的蝴蝶与长剑起舞，花瓣和叶子都成了最热衷的看众。
带着几抹水蓝的天空，晃着若即若离的白云，一个少女的身影从天而降，倚向那亭子里的美貌女子。亭中女子微笑着将手中的水袖又挥了几下。空中的少女“呀”了一声，似是来不及反应，接着又横着身子，侧身将右手的长剑指向那亭中女子，那女子一跃，双臂往两处展开，脚尖一点地，便往后边飞了起来，那绕在手臂上的水袖背着风儿向前飘荡着，恍若落地天仙。女子一用力，脚尖处似是与风做了个交接，瞬间和少女手中长剑嬉戏了一下，躲过了少女的长剑，她扬起脑袋，面带微笑地转了个圈，那水袖朝着少女飞了过去，少女霎时应接不暇，被那雪白色的水袖紧紧环住了腰。
“哇，姐姐，你的武功又进了一层啊。”少女将手中长剑收了起来，一身浅紫色的琉璃纱衣和雪白色的罗裙印着她俏丽可爱又带着粉色的脸颊。她水灵灵的眼睛朝着女子眨了眨几下，双眼皮下的眼眸装满了对女子的钦佩。女子收回水袖，温和地看着少女：“雨儿的轻功也增进不少。”
乔雨归闻言，不禁又自豪起来：“是吗？我就说嘛，师父还不信。”乔云晴有些无奈：“雨儿，你不能一心只放在轻功上面，还要多多练习剑法，师父也是希望你能习得一身武功，这样才不易被欺负。”
一片红云突然窜上了乔雨归的脸颊，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学不好。”乔云晴突然有些心疼妹妹了，她们自小习武，虽然同出一师，但是不知为何，妹妹除了在轻功略胜他人之外，其他的都只是学到表面功夫。她抚着乔雨归的脑袋：“莫急，莫急，雨儿总有一天会很出色的。”
乔雨归抬起头看着她，眼里一片平静，然后点了点头。
一丫鬟上前来报：“二位小姐，相国大人今晚回来，史总管问你们要不要过去一起用膳？”“当然啊，难得爹爹回来，我们当然要过去啦。”乔云晴浅浅一笑，笑意若有若无：“跟史总管说，准备好碗筷，我等会就和雨儿过去。”“是！”
是夜，秋月无比皎洁，落下层层寒意。月盘高挂，寒纱几顿，此时正凄清。
乔正离刚一进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等他的两个女儿，乔雨归一见到他，立马就跑过去，紧紧地揽住他的手臂：“爹爹，你可算回来了，都等你好久啦。”
笑着摇了摇头，乔正离拍了拍挽在他臂上的小手：“是爹爹不好，一直都为了皇上的事情耽误了回家。”乔雨归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在爹爹心里，皇上比什么都重要？”乔雨归另一只手在衣袖下微微收紧，不算是很长的指甲接触到掌肉，甚是有些疼。
看到乔雨归突然间的不高兴，乔正离顿时严肃起来：“怎么这么说话，皇上是为天下社稷而操劳，我这个做臣子的难道不该在身边辅佐他吗？”乔雨归心里堵上了一块，她放下乔正离的手臂，接着又退了几步：“当年就是因为皇上，娘亲才会因为见不到爹爹痛苦离世的。娘亲虽然不是我的亲娘亲，可是她比我亲娘亲还亲。当时看她那么痛苦，我心也疼了，这都怪爹爹你，家里人都那么想你……”
“雨儿……”乔云晴忙上前走到她身边，一边拉住她的手：“好了，爹爹刚回来，别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乔云晴对乔正离说到：“爹，还是先回去用膳吧，雨儿还亲自下了厨。”
乔正离看着正赌气的乔雨归，深深叹了一气：“好吧，雨儿也别生气了，爹爹答应你们，以后会常回家吃饭的。”乔雨归闻言，眉间的不满缓缓散去：“好，爹爹，你这话我记住了。”乔正离笑道：“是，走吧，先吃饭吧。”
“嗯！”乔雨归和乔云晴先行一步踏进大厅，甚是愉悦地摆放着碗筷。
乔正离站在厅外，看着乔雨归，心中泛着种种难安。
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只是，茗绿是一个内敛又沉稳的女子，而乔雨归，却是活泼又开朗的。虽然和茗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的性格却不及茗绿，茗绿爱安静，她爱热闹，茗绿行事沉稳，她行事浮躁，茗绿做事细心，她却做事粗枝大叶……乔雨归几乎是顶着一张茗绿的脸，却带着和茗绿相反的性子存在，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茗绿的影子，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她们母女都很大胆。
乔正离怎么想不到，原来他救下的那女娃娃会是茗绿的女儿，若不是那张随着岁月增长而变成的脸，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当年真的只是救下了一个小小的宫廷丫头。但也不知是从哪里修来的福分，乔雨归对待他和妻子就像亲生父母，和乔云晴一样十分体贴孝顺，一晃十年而过，乔雨归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甚至比茗绿要美艳几分，遗憾的就是她没有乔云晴那么知书达理。
“爹爹，还在想什么呢？赶快过来吃饭啊！”乔雨归一声道破了他的深思：“嗯，这就过来。”
夜有些晚了，庭院里的树木也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昏昏欲睡，一片黑色的天空却还印着明亮的月盘。
乔云晴端着莲子羹，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爹，我给你端来了莲子羹。”“进来吧，云儿。”乔正离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将书桌上的东西摆弄整齐放到一边，乔云晴顺势把莲子羹放在他的书桌上：“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就知道爹肯定还在忙。”
乔正离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雨儿呢？”
“她在我那睡下了。爹是忧心和白国的战事吗？”乔云晴听闻外边的人都有提到过，近来和白国战事连绵不断。
“是啊。”乔正国意味深长地叹了叹气：“为了争夺麒麟城。”“麒麟城？”乔云晴有些意外：“麒麟城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是青国的国土吗？”
乔正离站起身子，负手走向窗边，凝视着高挂半空的月盘：“麒麟城本是麟国的皇都，十年前麟国内乱，导致民不聊生，皇上举兵进入麟国，不到两年时间就把麟国收入麾下。朱国在南方，且不喜战事，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不满，玄国虽然在北上，可是不容忽视他们的野心。白国之所以想要麒麟城，则是因为麟国最后一位国主颜不欢和白国君主夏惊雷是兄弟相交。当年皇上下令火烧麒麟皇宫，夏惊雷未来得及阻止，所以一直心有惭愧，想要从青国手中拿回属于麟国的一片土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皇都。”
“他想要在麒麟城安葬颜不欢？”乔云晴接下口：“故人应当安葬在故国，也难得夏惊雷有此番用心。”
感叹着乔云晴的冰雪聪明，乔正离眼前笼着几分恍惚：“那一场大火，至今都让我心惊。只怪我那时无用，没有阻止皇上。白国和青国的战事都对峙十年了，多少边关百姓深受其害。”“爹，云儿可否问一句？”乔云晴的发问让乔正离有些惊讶，他回答女儿：“你说。”
“皇上为何宁愿出兵对峙白国，也不愿让出麒麟城？”乔云晴平静地说着，声音确实朗朗带力：“青国国土可以说是四国里面领域最大的，少了一个麒麟城，并不会损失什么，皇上为何宁愿损兵折将，也要守着麒麟城？”
乔正离闻言，眼里微微震撼，随即出口：“云儿，你果真聪慧至极！”他顿了顿，然后说：“确实有原因，这个原因跟茗绿将军有关。”
“茗绿将军？”乔云晴一惊：“爹，你是说当年的巾帼英雄茗绿将军？”乔正离点点头：“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雨儿的身世吗？”“知道，雨儿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爹跟我说过。”
“她不只是麟国的公主，还是茗绿将军的女儿。”
“什么？”乔云晴闻言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茗绿将军，茗绿将军是麟国的皇后。
“为何每次入宫我都不带着雨儿，就是因为她和茗绿将军长得太像了，我怕皇上见到她之后会无心朝政。毕竟皇上自茗绿将军去世后，就没有再进过一次后宫，是谁都明白皇上的心思，好在皇上并没有因情误国。”
乔云晴摇了摇头，眉眼里透着担忧，乔正离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随即安慰道：“雨儿那孩子虽然顽皮，但是对我们一家亲切体贴，我们自己也明白，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们对她都有深厚感情，若是有一天真被皇上发现她的存在，云儿，你到时候一定要亲手将她送出青国。”
“爹，我知道，我只是害怕雨儿要是知道这一切的话该怎么办，我怕她会做出傻事。”乔云晴心疼妹妹，这般不堪的身世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她以后的生活岂不是充满了仇恨？
乔正离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云儿，你要多多照看她，她爱和你亲近，你娘去世后，她也只听你的话。”“是，女儿知道。”乔正离看着乔云晴，缓缓说到：“你和太子的婚事可考虑好了？”乔云晴一惊：“爹，你知道我不想嫁给太子，再说了，若是我他日成了皇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乔家？现在爹是朝中手握重权的相国，若我成了皇后，只怕……还有就是雨儿，她毕竟……”
“你是怕我会被误会成是权倾天下的‘逆臣’？而且身边还带着麟国公主，确实，若有一天被天下人知道了此事，那我这‘罪名’无需其他就被定下了。”乔正离摇头苦笑：“世人就是这样，当年若我和你娘带着你和雨儿离开青国就好了。”
乔云晴浅笑着上前，温婉地揽着乔正离的手臂：“爹，太子那边我想得亲自跟他说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乔正离点点头：“太子迷恋你，你亲自断了他的念头也是好的。”“嗯，女儿知道。”
“爹，先去休息吧，你答应过雨儿明晚也会回家吃饭的。”乔云晴将碗碟收拾好：“女儿先告退了。”“好。”乔正离微笑着答应。
烛火未燃尽，桌前书本又显得淡薄，乔正离心中有万千思绪，却不知道如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