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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

    晚上放学,路过中院时我扒开门帘儿瞅了瞅,沈越立马跑过来:“我明天也要上学了。”

    “真的?”

    “妈妈是吧?”

    “嗯。”他妈闷闷地哼了哼,除了打麻将打儿子声响大,一般情况下沈姨都是这个状态。

    “你有书包吗?”

    “有,”他爬到床上,把书包拿下来,“你看,比你的好吧。”

    “我的好,我的是我妈妈做的。”

    “我的也是,”沈越把书包举起来,我看了看,和班上很多人的一样,是斜挎的。

    “达离,你妈叫你回去吃饭呢。”沈姨走到门口摸摸门帘,“再抠门帘就坏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我跳着往北院走。后来才知道,沈大娘为了让沈越提前上学,卖了家里的一只产蛋老母鸡,买了厚礼走了后门,也算是求爷爷拜奶奶,才送他去学校。

    沈越很喜欢张古月,这让我很意外,他和我们不在一个班,每次下课后他都会找我,然后进教室把张古月叫出来。他好像不会嫌张古月爱脸红不说话,也不会嫌他总是流鼻涕,不过张古月也很听他话,他让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渐渐地我们三个便习惯了一起,张古月也省得趴在窗户上擦鼻涕。

    九月,天气微凉,我们正式入学,虽然我们三已经在学校混了半年了,但由于我们刚开始上学的动机不纯,所以幼儿园校长不允许我们直接升学,要求重新上小班,我妈凭着她那层关系,说了说情就让我胡乱跟着升学了。沈大娘卖了她家的最后一只产蛋老母鸡,沈越成功升学。张古月据说是天赋好,也顺利升学。当时只知道哭鼻子流鼻涕的张古月,我还真没看出哪里有天赋。

    上水镇有一条主干街,叫东大街。相当于每个城市的市中心。学校,大队,诊所,供销社,赶集都在那条街上,街上有村里最漂亮的房子和最大的院子,张古月家就住那儿,每天早上沈越都会敲我家的门,那个时候我一般都在被窝里,他挠挠我的头叫醒我,然后就去外间等我穿衣服洗脸吃饭,他之所以会那么有耐心,是因为外间有他喜欢的漫画书和玩具。那时候弟弟2岁,爸爸买了很多儿童益智玩具,有全套的变形金刚和各类车模船模飞机模型。他爸爸基本不在家,他妈又只会打麻将,所以家里基本没什么玩具,他很愿意多玩玩。常常等我穿戴整齐,吃饱喝足后他还没玩够,之后我们一起去叫张古月,再去学校。

    冬去春来,一往如常。

    正式上学没多久,沈越就原形毕露了,不住地怂恿我们逃了课出去耍,上水镇有一个很老的戏台,多老谁也不知道,反正从大家有记忆以来它就在那儿了,每年过节,村里都会请一些艺术团来表演:唱戏,唱秧歌,唱歌舞。戏台在大队,其实大队本来是人民公社时期的产物,每个村是一个大队,后来不知道怎么演化的,大队就成了村委会。大队不大,总共就10来亩,里面有一个戏台。戏台前面有很大一块空地,装着篮球框,还有一些健身器材,不过那个时候的器材也就是几个单杠,双杠,剩下就没了。戏台入口是一个圆拱门,进去后走几米就是台阶,大约一层楼高,上去就是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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