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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古月?

    不再回头的

    不再是古老的辰光

    也不只是那些个夜晚的

    星群和月亮

    尽管每个清晨仍然会

    开窗探望

    每个夏季仍然

    会有茉莉的清香

    可是是有些什么

    已经失落了

    在拥挤的市街前

    在仓皇下降的暮色中

    我年轻的心啊

    会有茉莉的清香

    可是是有些什么

    已经失落了

    在拥挤的市街前

    在仓皇下降的暮色中

    我年轻的心啊

    永不再重逢

    ——席慕容《年轻的心》

    说是坐在班里的最高处,其实是被发配到了边疆,连本书都没有,老师也不怎么管我,基本上课都在睡觉,下课也在睡觉,当时觉得挺神气,班里其他孩子睡觉都要被罚,就我,想咋睡咋睡,很多时候醒着也要被老师打发睡着,那个立柜高度正好够我跳上去,宽度够我睡下来,不知道在上边度过多少个日月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天胡老师领着一个戴红色鸭舌帽的小男孩走上讲台:“小朋友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叫张古月,大家要和他做好朋友,不要欺负他。”同行的还有个阿姨,年纪和我妈差不多,但又和我妈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个阿姨很美,这是我对她唯一的记忆。

    老师把那个新来的抱上立柜,阿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表示两个人坐在上面会不会不方便,于是老师把我抱下来,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小椅子,安排我坐在立柜下面,扯起脸对那个阿姨笑着:“这样就好了吧。”看阿姨没有理她的意思,便转过头问我有个小伙伴是不是很高兴,鬼才高兴!我脑子里只知道他把我的他把我的领地占了,从此我不能自由睡觉了,我不喜欢他。

    安顿好后,那个阿姨对着新来的很温柔的叮嘱了半天,大致意思是不要和陌生人的说话,下课后不要随便出教室,在教室里不要交坏朋友。然后转过头就要走了,没走多远新来的就哭,边喊妈边哭,哦卖糕的,小朋友真幸福啊,还有妈妈送,分别时还能上演一出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要的凄美场景。想想我自己。。。。。。。。

    这位新来的同学让我的睡觉之路走向终点,时间长了,我也知道这位同学叫张古月,家里离学校很近。幼儿园每天就念些数字,读些拼音,他好像很喜欢,上课时腰杆儿挺直,双手背在后面,双目直视黑板,一丝不苟的样子。

    那天下了雨,放学后大家都在门口等爸妈来接,隔壁叔叔来接女儿,我妈托他帮我带了把伞,回去的时候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我无意间看到坐在立柜上的张古月,他一个人看着窗外,像是快要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接他,我犹豫了片刻跑过去:“你妈妈没来接你吗?”

    他手指搅在一起,半天憋了一句:“嗯。”

    “她什么时候来呢?”

    “不知道。”他吸了吸鼻涕。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有伞。”我走到他跟前拽拽他的衣角,他一动不动,片刻后抬起头看了看窗外,跳下立柜。我和叔叔说了声,就和张古月一起走了。

    整个路上他都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不说话,脸红红的,我以为他是病了。

    果然出校门不远就是他家,我把他送到家门口,进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也许是那次雨中送伞,我们的关系进了一步,渐渐地他会主动找我说话,下课后我会趴在立柜上睡觉,他就坐上面,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后来两个人在教室里玩捉迷藏,一起翻出杂物柜里的东西玩,把柜子里弄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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