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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宿舍抢劫

    回到宿舍,三人心有余悸,幸亏神父来的是时候,否则,一顿暴打肯定是逃不掉的。鸡头和爆皮提议复仇,被太子否决,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自己并没有吃亏,此后几日,见这新生也没有什么动作,此事算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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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城一中的女生宿舍是校园中的一道风景,一栋白色的6层大楼矗立在校园食堂的边上,每到晴天的中午,向阳的窗户上便挂出来五颜六色的内衣内裤,甚是壮观,三人每每走过女生宿舍总要向上观望一番,然后咽下一口唾沫。只是,女生宿舍门口的看门大爷凶恶的眼神,让每一个有非分之想的男生望而却步。

    相对于女生宿舍的招摇,男生宿舍被安排到学校的一角,2层楼,底下一层是临街的店面,是由原来的学校招待所改建,一溜大通铺,住校的学生大都是从农村来,也没那么多讲究,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已经很满足。

    还是不够用,剩下男生被安排到原来由浴室改成的宿舍,倒是清一色的单间,每间房6个人,但是窗户太小,里面整日见不到阳光,弥漫着一股馊味。也难怪,女生娇贵,自然要住好的,男生吃苦惯了,住的差一点就当体验生活。

    这天是周末,晚上无所事事,学校外面录像店里的片子已经看得差不多,暂时没有新进的片子,爆皮烟瘾犯了,摸摸口袋,身无分文,太子回了老家,爆皮便来到宿舍找鸡头借钱买烟。

    鸡头心想:这小子借钱从来都是有去无回,前段时间借的50块钱饭钱还没还呢,碍于是结拜兄弟,也没法开口要!但是既然开了口,又不好驳回他的面子,可是自己实在是囊中羞涩。眼珠一转便想了一招。

    “最近高一新生刚入学军训完,寄宿生的宿舍就在后面临街店面的上面,不如我们去哪里走一趟,搞点买烟的钱是没问题的。”鸡头道。

    爆皮稍加思索,明白了鸡头的意思,但是转念又一想,此事万万行不通。“那怎么行!被保卫部的那帮鸟人抓到了,要被开除的,最近惹事太多,要低调行事,不能再出岔子了,我爸会把我打死我的。”爆皮道。

    鸡头摇摇头,露出鄙夷的眼神。“说你是一个莽夫你不信,你以为真的是去抢啊,我鸡头有那么傻吗,再说,真的去抢,不仅你被开除,我也要被开除,我才不去为了几根烟冒这么大风险。”鸡头道。

    “不抢,难道还有什么高招?怎么能让我们一进去他们就会乖乖掏钱出来?”爆皮道,心想,虽然经过上次打架的事情自己已经在学校威名远扬,相信没人敢惹,但是有多少人认得自己这张脸,买自己面子,自己心里也没底,更何况去宿舍打劫,神父知道了定不会轻饶,这事万万使不得。

    “过来!”鸡头摆摆手,让爆皮走进点,坐在床上。因为周末,宿舍其他人住在城里已经回家,鸡头的家在遥远的乡下,要过一条1公里宽的河,一个月才回去一次。

    “我听说,新来的那些学生,不务正业,经常在宿舍打牌,已经被保卫部警告过很多次。今天周末,保卫部的人已经回家了,我们就冒充保卫部的人去抓赌,一抓一个准。反正新生刚来,人生地不熟,不会怀疑。而且他们在干坏事,也不敢声张,我们就来个‘黑吃黑’。”鸡头道。

    “黑吃黑,什么意思,哦,你是说他们的行为严重违反校规,我们去抓,即使发现我们是冒充的保卫部的人,也不敢声张,因为有小辫子在我们手里?只能吃哑巴亏?”爆皮道。

    “正是,而且,我说了,他们都是刚来的,人生地不熟,不认识保卫处的,自己赌博就已经很心虚,我们要是吓唬吓唬他们,尿都要吓出来,哪还有心情去怀疑我们的身份。”鸡头道。

    “嗯,是个好主意,不过要冒点风险。”爆皮思索良久道。

    “你怎么喜欢用肺说话?”鸡头道。

    “什么意思?用肺说话?我是用嘴巴说话。”爆皮道。

    “我是说你废话太多,当然有风险,你没听说过,风险越大,利润越高吗?”鸡头道。

    “这倒是,不过为了区区几支烟,值不值得?”爆皮犹豫道。

    “现在借钱是没有,主意我是出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鸡头道。

    “要不,我们就去吧,大不了被发现后撒腿跑人,反正晚上谁也看不清谁。”爆皮道。

    “那就这么定,等下天再晚一些就行动。”鸡头道。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便在宿舍的床脚旮旯里找了一些吸剩的半截烟头,缓解烟瘾,又海天胡扯了半天,一直等到晚上12点。

    鸡头洗了洗脸,擦干。又用双手在脸盆里沾沾了水,甩了甩,作人字形,从额头到后脑勺抹过去,将几搓翘着的头发抹平,头发也如上了麻油一般闪着光泽。后又找出一件黑色衬衫上,从床底下摸了一双室友的黑皮鞋换上,深吸一口气,憋着,跺了跺脚,对着镜子,抻抻衣领,做恶相,但是没憋住,成了鬼脸,扑哧一笑,宛如一个放了气的皮球,恢复了先前的干瘪样,怎么看都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鸡头智谋有余,勇猛不足。而爆皮勇猛用足,却欠智谋。两人走到一起,可谓天作之合。

    “严肃点,我们是去抓赌,别露了馅,就你这样,肯定要穿帮,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心被别人给黑吃咯!”爆皮对鸡头的泄气表示不满,一再嘱咐鸡头要冷静,有他在一切都能摆平。不用包装,爆皮活脱脱一个混混样,板寸头,双眉如剑,棱角分明的脸即使微笑也透露着一股杀气,气冠全场,令人不敢直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和分针刚好在12的位置重合,“走!”爆皮道。

    已是深秋,皓月当空,昏暗笼罩着大地。路灯昏黄,道路两旁合抱粗的桐树叶子已经几乎掉光,刚去年栽下的垂柳细嫩的枝条在风中摇曳。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卷起落在路面上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的几片枯叶,迎面贴在鸡头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似得,鸡头一个哆嗦,将粘在脸上的枯叶抹掉。双臂交叉抱紧,手臂和腹部交叉的地方瞬间感觉到一丝暖意。随着心跳的加速,步子也跟着心跳的节奏加速。

    爆皮双手插袋裤兜里,双臂紧贴着肋部,走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能走大道,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教学区的圆形门,又抄小路来到学校食堂后面,钻过一个半人高的墙洞,来到新生宿舍楼下,一股尿骚味混合着剩菜剩饭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些鸟人不仅把楼下当垃圾桶,还把楼下当厕所,舍不得走一步路,爆皮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暗暗骂道。

    强烈的尿骚味熏的鸡头有些窒息,连忙把衣服撩起捂住鼻孔,大气不敢呼吸一口,可依然有一丝骚味透过衣服,钻进鼻孔。

    两人顾不了那么多,蹑手蹑脚上到2楼。只有一个房间还有灯光,里面不是传来甩牌声和笑声,透过窗子往里面看,五六个新生正在斗地主,有的打牌,有的围观,宿舍里烟雾缭绕。

    住在这里的新生来自容城各个乡镇,因为今年容城一种扩招了一倍多,而新校区还在建设中,所以住宿条件也非常艰苦,这里原来是学校租出去给人办宾馆的地方,后来收了回来,把隔墙打断,摆上了上下铺的铁床,就成了一个学生宿舍,足够容纳近百人。

    说是学生宿舍,其实跟一个大仓库一般,一扇铁栅栏把一个大仓库隔离成两个小仓库,东边是一班,西边是二班。

    还有灯光的是东边一班的宿舍,由于是周末大部分住宿舍回了家,少部分离的远的选择留校。两人来到宿舍窗前,窗户没有玻璃,里面的状况一览无余:房间里烟雾缭绕,四五个新生围着一张桌子,嘴里叼着烟,神情专注,时而看看手里的牌,时而看看桌面上的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仿佛对了暗号。鸡头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呼出,只见爆皮运气抬脚,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铁门被踹开后,定了定,爆皮箭步上前,厉声喝道:“12点了,还不睡!你们在干什么!”

    见爆皮进了去,鸡头也硬着头皮,跟在爆皮后面,慢慢进去,双腿忍不住发抖。

    里面的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阵势给震住了,嘈杂的场面顿时异常安静,大约五六秒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缓过神后,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牌,有人主动收起牌,撤去桌子准备上床睡觉。

    “都别动,干嘛干嘛,想破坏现场吗!都不要动。”爆皮厉声道。

    众人都被震住,一声不吭,呆立在原地。

    “这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部主任,今天来查房,就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按时睡觉,没有按时睡觉就要罚钱!否则按校规处置,重则开除!”爆皮对众人说道,随后闪开,站到一边。把中心位置让给鸡头。

    “你们都是新生?”鸡头上前一步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众人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回答道。

    “你们知道规定是几点睡觉吗?你们知道在宿舍赌博是严重违反校规的吗?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鸡头定了定神,厉声问道。三句反问之后鸡头有些词穷,看了看爆皮。

    爆皮心领神会,喝道:“赶紧把你们赌的钱都交上来,不然明天就报学校开除!”

    “我们没有赌钱,只是在这里玩玩,今天是周末,没有课,明天也没有课,所以……”一新生弱弱地便捷道。

    没等他说完,爆皮箭步上前,一脚踢在这新生的裆部。这新生应声哎呦一声,捂着下体哀求道:“哥哥别打了,饶了我吧,蛋蛋破了。”爆皮一听更恼火,又补上一脚,将这新生踢翻在地。

    “不想挨打,就把钱交出来,不然明天全送学校处分,把你们全部开除!”爆皮厉声道。

    众人这才着了慌,纷纷回到自己的铺位,拿钱交给爆皮。

    担心露馅后犯了众怒,两人收了钱,头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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