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属于我的骄傲、荣耀!
01、往事
就在这时,一旁的韩风走上前来,亲切的走向那两位,热情地打着招呼:“好啊。美妍,怎么来这玩了?”
美妍!一个名字在我脑里炸开了!这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额,给韩影发短信的女生么,她好像还说要去魅爱餐厅。
突然,又一个念头在我脑里炸开了,这里环境这么好,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像韩影那样的人,也会来这繁华的地方呢!
想当时,我还侥侥的想:韩影不一定会去那啊,地球那么大,说得准确一点,这个城市那么大,他又不一定去那儿。
现在,我后悔了。要是知道他会来炫韵街,这里再漂亮再好玩,我也不会来了。
“嗯。刚从英国回来,就听说这里很美,就约影来这玩了。”她的声音很甜,还带着一星半点的调皮,让人更加疼爱。
呆了一会儿,我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很大的信息量。英国!我顿时记起她是谁了!
那是在半年前的时候,我还在英国,正住在一向居住在英国的爷爷奶奶那。爷爷奶奶喜欢完美的孙女,于是在英国,我接受了他们那严格的训练,在英国,我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比赛,从小到大,得到的奖真的很多,可谓是为我爷爷奶奶脸上争了光彩。也就练就了我一身的傲气,但是!
半年前,爷爷又给我报了“天使之音”的比赛。那时正处于风光的我没太紧张,只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比赛,比赛前,我都很认真的去练好每一次的练习。
“天使之音”顾名思义就是个唱歌的比赛,但比赛那天,却发生了意外……
比赛那天,我上台之后。正准备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却发现我竟说不了话!
着急的我不知怎么办,台下的爷爷奶奶紧张的看着我,目光就像一支箭一般,直戳我的心。
我急得头越发晕眩了,那么多的人都在我眼前转啊转啊……
接着“砰”的一声,我竟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就在医院了。
医生告诉我,说我是不小心喝了什么化学物质才说不出话的。但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坐在医院病床的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电视上进行着“天使之音”的颁奖礼。
看着各种各样的报纸,上面用头号字印着各种大号字体:“黎家千金荣获‘天使之冠’”‘天使之冠’黎美妍!”“慕希曦比赛竟变‘哑巴’!”……
看着这一切,顿时觉得如此的无味、枯燥。看着那个美丽的女生用甜美的声音在高兴地拿着麦克风说着自己的获奖感受,心里涌上一阵酸酸的感觉。
接下来,我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把当天的录像打开看了一遍。当那个女生上场时,明媚的笑容立刻收服了全场的人,就下来甜美的歌声又给她加了不少分。我试着开口唱几句,却发现枯燥的难听!
泪流满面!
过了几天,我从医院回家的时候。那时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
刚走进大厅,就看见了那个女生和两个年龄和爷爷奶奶相仿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他们,他们脸上全是得意和讽刺之意,嘴里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孙女是多么厉害,比赛时是多么震惊全场。
心像被人用刀狠狠插了一刀似的,不停的刺痛。
见爷爷奶奶的脸色难看到了临界点,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堵住了似的。
是的,我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听说贵小姐很厉害呢。我们还有点担心,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啊。就算你们的孙女去比赛,也拿不到什么好名次吧。”一个满脸讥讽的老人开口道。
难听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人伤害的站都站不起来。
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快速走过那个女生,正准备向楼上走去。
接下来女生的一句“不过如此”将我再次推往地狱的大门。
那声音很好听,但说出的话却是如此伤人。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后。听女佣们闲聊说,那是我爷爷奶奶生意上的对手,是个不容忽视的敌人,还是从小斗到大的呢!
幸好我心态好,大约两三个月吧。这件事就在我脑海里抹去了,但每次见到爷爷奶奶那憔悴的神色,我才领悟到我犯了多大的错。那件事又一下子蹦了出来。
我不知道爷爷奶奶是用了多大的势力才将这件事掩饰住,不让消息再流通。
有了那次的阴影,即使短时间内我能忽略那件事。但之后的几个月里,一律爷爷奶奶给我报的比赛,我都无心去比了,连练习都马马虎虎的忽悠过去了。
之前那个漂亮的让人怦然心动的我,现在却双眼无神、无精打采、脸色苍白。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不再会闪着动人的光芒,脸上那美丽的笑容现在只是脆弱的微微弯弯嘴角,脸上不再白皙,而是像蒙上了一层灰,阴沉沉的。
察觉到我已经几乎丧失信心了,爷爷奶奶只能给我撤了比赛,安排我回国,好好调整心态。
这件事我都没敢告诉爸妈还有哥他们,生怕他们也会像爷爷奶奶那样对我失望。而现在见到这个女生,一切的往事一下子涌上脑袋,那种害怕属于自己的冠军会被她夺取的恐惧感,一下子在心中蓬发,散漫到身体每个地方。
之前的高兴一扫而光,半年前的耻辱再次回到这个身体。
不!!
不是这样的!这不再是那个骄傲优秀的公主了,而是一个胆小鬼!
一个披着公主的外表,内心却十分弱小的胆小鬼了!
在内心深处,各种各样的讽刺像潮水一般向我铺天盖地的卷来,将我吞噬!
“你怎么了?”一旁的炎恩轩碰碰我的肩膀,见我还是没反应,就摇摇头,上去朝黎美妍搭讪了,“哈哈,怎么?美妍,是不是听说这里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就忍不住赶快带着影来啦!”
一下子,黎美妍的脸立刻浮上了红晕,用小拳头锤了锤炎恩轩的手臂,羞红着小脸说道:“就你不正经!”
“没办法,对于美女,我一向是不正经的。”炎恩轩打趣说道。
“哈哈。”顿时大家都变得很开心,互相闹腾着……除了我外。
站在原地手里还轻握着摩天轮,手上的温度早不知去哪了,只剩一般冰冷。
呆呆的看了眼他们,再看看四周,一股酸酸的感觉顿时涌上来。原来是这样,呵,向她那般优秀的人跟我站在一起,也是她更受欢迎吧。
心里的我那股傲气早就已经被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嘲和颓丧。
把手中的摩天轮放了下来,朝跟前的哥哥走去,用手轻轻拍拍哥哥的肩膀。让我吃惊的是,哥哥竟然没反应,一股更加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开口叫道:“哥哥……”
见哥哥依然笑着跟他们谈话,差一点没哭出来,之前哥哥总是那么关心我,我稍微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对我的叫声都不在意,快速说了一句“我回去了。”之后,快速转身,迈开步子,才走了几步。
哥哥的一声“嗯?希曦,刚才是你跟我说话么?”将我僵在原地,我感到身后有很多目光射来。
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就差一步没无声的流落下来。我不敢回头,怕他们看见我的眼泪。
假装用手摸摸额头,其实是把眼泪擦干。猛地回过头,对哥哥轻轻展开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我自己都感觉的到是如此的勉强,轻轻张嘴说道:“没有。慕天羽,我刚才没有和你说话,但是我现在要和你说,我要回去了。”
慕天羽……这个名字被我无力的念出来,每一个字眼都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生气、不屑、无力、难受。
我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也有各种各样的语言,疑惑、惊奇、担忧、愧疚。哥哥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向我走来,伸出手准备拉过我手臂。
我淡淡看着他,就在他手要拉住我时,我一下子把手抽开,让他的手吃了个空。
他惊讶地看着我,愣了一会儿,随即口气无奈的说道:“希曦,你不要又发公主脾气好不好?”
公主脾气!
这种词,以前他从来不会用在我身上,更加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我好像就被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心碎成两半。
我听得出来,语气是那么复杂,有点生气、无奈、不满、竟然还带着点……宠溺。但是现在,他的宠溺只会令我更加反感,更加不屑。
以前,对啊。呵呵,以前,以前……
只有以前他才会对我好,关心我。以前,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
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讽刺说道:“随你认为。”
顿时,空气都好像冷却了似的。空中一阵让人窒息的味道传开。
而不远处,这场小小的争吵好像没有让那个美丽的女生心情有什么变化,目光里闪动着莫名其妙的波光。然后暂时拉回目光,把目光投在那个小小的摩天轮上,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影,这个摩天轮好漂亮。我想买。”
一旁的韩影的目光被打断,过了几秒,思绪才收回,放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听到她的请求之后,本想立马答应,却被一句“我买了。”给打断了。
在听到黎美妍对韩影的请求之后,我跟慕天羽僵持的思绪也同时被拉了回来,放在美妍那边,顿时,眼里的寒冷剔去,换上的是……迷茫。
02、苏醒的骄傲公主
那是我喜欢的摩天轮啊,那本是我的啊。我要让给她么?让给她算了,只是一个摩天轮,没必要。
不!
会有必要的!
内心一个声音提醒着我,那是属于你的摩天轮,这不仅仅是一个摩天轮,更多的是,你的骄傲!你的尊严!
去吧!她羞辱你,那只是以前了,是以前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夺回你的骄傲!夺回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于是,在韩影没反应过来时,我先开口阻止了。顿时空气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每个人几乎都是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
“慕希曦!”当然,等哥哥反应过来时,更多的是愤怒。
“我没你这个哥!”当慕天羽叫我的名字时,我心中压抑的愤怒和不屑也到达了临界点。
一切都寂静了,我迈开步子走向黎美妍,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里的惊讶,随后又变成几丝淡到不能再淡的意味,她用清脆说道:“希曦,你不要生你哥哥的气啊。他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还是这种脾气。”
听她说完后,我不屑的挑了挑眉。哼,这女的还真是有心计啊,看来是想重翻旧账啊。
“嗯?美妍,你以前认识希曦么?”接着反应过来的韩风学长疑惑的问道。
我的脸色猛地一沉,脚步有些无力了。
“对啊,半年前,在英国,进行了一次三年一度的‘天使之音’比赛,我和希曦都参加了。结果比赛那天,希曦她出了点状况,就没能参加比赛。我就赢了……”
见她说的那么歉意。我只觉得恶心极了。
心里的耻辱就这样被人轻松的挖出,就这样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更宁愿这些血能洗清半年前的耻辱,告诉他们慕希曦依然是那个骄傲、高高在上、优秀的公主。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听了之后,慕天羽从……不,是哥哥从后边走上前来。
只要为我着想的,不管他之前误会了什么,都是我的好哥哥。
见哥哥担心的看着我,我对他轻轻展开一个轻轻的却真诚的笑,然后再把目光看向黎美妍,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走过她时,留下一句像是嘲讽又像是质问的一句话:“是么?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拿过摩天轮,又走到黎美妍的面前。
对她展开一个美轮美奂的笑,我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笑是多么美:那么神秘,却让人忍不住靠近,就像仙女那窈窕的舞姿,像那划过的流星雨,给人留下不可毁灭的完美印象。
我轻张薄唇,开口说道:“这个,给你。”声音不像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空中飘落下来的,一切显得是那么梦幻。
见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缓缓伸出手,虽然说动作十分轻柔,但我隐隐感到有一种淡淡的防范感。
我再次笑了,依然那么美,就像一个仙子一般,不染倾城。
把握着摩天轮的手放到她手的上空,手上狠狠一用力,摩天轮顿时散了,我只感到手上一阵狠狠的刺痛传来。应该是某个小钉子不小心插到手里了吧,我继续轻笑着。
黎美妍包括其他人都惊讶极了,纷纷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黎美妍应该是吓着了,连手都忘记收回来了。
我无力的松手,零件像凋谢的花一样从空中落了下来,连同鲜红的血一起落了下来。几滴血滴落在她的手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小花。
“啊。”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轻呼一声,快速缩回自己的手,躲在韩影的怀里。
不仅他们几个,路人、连同小贩都惊呆了!
这是宣告!宣告着我将再不会被欺凌,这是血的仪式!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个**,我笑着转身,飘逸的头发在空中翻了个卷。
庆祝吧!属于我的骄傲、荣耀!
殊不知,心依然在滴着那鲜红的鲜血。今天的骄傲夺回了,之前的耻辱仍在,仍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仍然是那个被提起耻辱会害怕会退缩的女孩。
心无力的挣扎,但恶魔般的耻辱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今天的骄傲能维持多久呢!骄傲背后,依然是那个掩饰着痛苦,却无力而为的女孩,那样脆弱,那样让人心疼。
从今以后,那样心狠的伤痕要用什么药才能填补啊,填补那内心的恐慌、疼痛。让太阳一般的笑容再次回到这个女孩身上,不!太阳也有被云朵遮挡的时候,也有让人讨厌的时候。
那要用什么样的药才能让这个骄傲而脆弱的女孩,不再有心痛的时候,不再有那令人心碎的耻辱,重新变得就像一轮明月,在人们的心里照下缕缕最美的影子,明亮清澈,不再冥茫……
03、颓丧
轻轻推开眼前的门,回到只属于我的天地的房间。
“吱”,门发出一声响,仿佛是在讽刺我,又像是在欢迎我的回归。不管怎样,今天晚上我是真的累坏了,只要找个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我可能真的是累坏了,连后面那个大活人也没看见,更别说感觉了。
眼里似乎早已盛了太多的泪水,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出。
“希曦,对不起。”一个心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传进我的心中,那股酸酸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站在我这边?为什么每次我难过,你都要说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都是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啊!?
眼泪一下子涌出的更多了,停都停不下来。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进家门的时候没开灯,后来不知是谁在后面开了一盏蓝色水晶灯的灯光,微弱的蓝色灯光在宽大的别墅里跳跃。现在看来,就是哥哥了。
现在我只希望灯光别太厉害,要不然,我怕哥哥看到我哭,又该自责了。
整理整理情绪,尽量收住眼泪,但眼泪总是那么不善解人意,根本停不下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我怕再晚一点,哥哥就会走过来了。
于是,轻咬了下嘴唇,狠狠握紧的手,手上再次传来更加刺痛的感觉。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眼泪滑落的嘴里,咸咸的感觉沾满了口腔,费力的说出两个字:“没,事。”
“事”字似乎卡在喉咙,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它说出。
说罢,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只听“砰”的一声,门紧紧的关上了。我也无力的靠着门,瘫坐下来,眼泪还是一股劲的涌出,自己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说,是真的没事么?是真的没事么?为什么你还会害怕,还会退缩?
一个个绝望的问号将我推向地狱的门口,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害怕与孤独,抽泣的声音怎么也不能乖乖呆在心中了,从口中蹦跳出来。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这样就能逃避现实,逃避我如此懦弱的事实。
我害怕别人为我担心,为我伤心,那样的话,我就像是背上了一个十字架,罪恶感四处都在无声的侵蚀着我。如果他们不为我伤心、自责的话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勉强了,我可以大声的哭泣,他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那样会不会很好?
不会!一个声音在心的深处回应了我,那就不好了,不会很好了!他们不担心你,你将会有更多的无助和孤独会慢慢在你心中成长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也会害怕啊!
在恶魔般的言语中,抽泣声慢慢变成了哭泣声,透过华丽古朴的大门,缓缓传进一个俊美少年的耳里,俊美少年也无力的靠坐在门的另一边,眼里全是心疼愧疚之意,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忧伤。
他喃喃开口道:“希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没保护好你,让你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得头昏眼花,眼睛十分疲累,整个人像布偶一般无力的坐在地上。
摸摸额头,扶着门慢慢站起来,顿时,一阵翻腾旋转的感觉传来。我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最后不堪负重的狠狠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又一阵疼痛感传来,但我已经无力去关心了。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轻笑起来,泪水却划过脸颊,身体已经麻木了,毫无知觉……
我不知道后来我是如何摔了几个跤去开了灯,然后坐到化妆台前:镜子前的女生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了,脸上满是泪痕,神情失神。本来飘逸的长发现在却凌乱的散落在肩旁,白色简洁的裙子乱糟糟的,整个看起来,哪还有公主的气质,有的只是丑小鸭的不堪。
不!我现在连丑小鸭都比不上,丑小鸭还会变成高傲的白天鹅呢。但我只是个……连乞丐都比不上的家伙。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麻木的趴在桌上,想哭,泪却早已流尽。
起身向浴室走去,双腿却疼痛的无法张开步伐。我低头看看双腿,哦,原来是膝盖摔破了,丝丝血迹正粘在上面。
吃力的迈开步子,走进浴室,没脱衣服,就开了花洒。
热水器没开,透心凉的冰水临面而来。毫不畏惧的站在花洒下,伤口处隐隐触痛,似乎从骨子里已经冷透了。
特别是右手更加的痛,我呆呆的把手拿上来,张开手一看,有个小小的伤口正在上面,像一个小小的血洞。
伤口已经发炎了,但我无心去理了。湿湿的衣服黏在身体上十分的不舒服,于是我把衣服脱了。
就连脱衣服这点的小力气,我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好。
把头钻到花洒下面,头发就这么湿了。冰冷的水顺着头发快速往下滴,把我更是冷到没知觉了。
最后打开了热水器,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顿时,蒙蒙的水蒸气笼罩着整个浴室。
慢慢走进浴缸,温热的水都似乎无法抹去我心中的那块伤痕。
躺在浴缸中,膝盖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不过在不到一分钟那种痛感就麻木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我从浴缸中起身,擦擦头发,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后,我再次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前的女孩:没吹干的头发垂落在肩旁,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双眼之中有一定的疲惫,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精致的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那么唯美,却少了灵动的气息。即使有那么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庞,却没有一丝的灵气,不管谁看了,也会有一定的疲惫和不耐烦吧。
对着镜子,艰难的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勉强。就算再笑一次,也会比哭还难看。
慢慢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纱布和一瓶药粉,倒一些药粉在右手受伤的位置上,用纱布慢慢缠住右手,只把一些部分包住了,并不影响我写字,做其他的小事。
走到窗边,看那皎洁神秘的月亮,隐隐约约露出几个轮廓来,让人产生不断的遐想。
按了按手机,手机立刻发出亮光来。有点刺眼。01:13,一个钟表映入我的眼帘,这么晚了啊。
可是我完完全全没有丝毫的睡意呢。
靠着墙把灯关上,四周黑漆漆的,那种让人感到害怕的感觉立刻袭来。双手摸着手臂,企图找到一丝的温暖,但手臂也是冰冷冰冷的。
一下钻进被窝,连头也不敢伸出来。
现在是夏天,即使是晚上,也会有热的感觉。但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哪怕是夏天的炎热也好,但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缩在被窝里,既没开空调也没开风扇,但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寒冷,为什么……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进入睡眠的了,只隐隐记得我好像在那一刻,看到了眼前一阵亮光闪过,然后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坐在我旁边,轻声唱着歌,我就睡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韩风走上前来,亲切的走向那两位,热情地打着招呼:“好啊。美妍,怎么来这玩了?”
美妍!一个名字在我脑里炸开了!这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额,给韩影发短信的女生么,她好像还说要去魅爱餐厅。
突然,又一个念头在我脑里炸开了,这里环境这么好,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像韩影那样的人,也会来这繁华的地方呢!
想当时,我还侥侥的想:韩影不一定会去那啊,地球那么大,说得准确一点,这个城市那么大,他又不一定去那儿。
现在,我后悔了。要是知道他会来炫韵街,这里再漂亮再好玩,我也不会来了。
“嗯。刚从英国回来,就听说这里很美,就约影来这玩了。”她的声音很甜,还带着一星半点的调皮,让人更加疼爱。
呆了一会儿,我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很大的信息量。英国!我顿时记起她是谁了!
那是在半年前的时候,我还在英国,正住在一向居住在英国的爷爷奶奶那。爷爷奶奶喜欢完美的孙女,于是在英国,我接受了他们那严格的训练,在英国,我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比赛,从小到大,得到的奖真的很多,可谓是为我爷爷奶奶脸上争了光彩。也就练就了我一身的傲气,但是!
半年前,爷爷又给我报了“天使之音”的比赛。那时正处于风光的我没太紧张,只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比赛,比赛前,我都很认真的去练好每一次的练习。
“天使之音”顾名思义就是个唱歌的比赛,但比赛那天,却发生了意外……
比赛那天,我上台之后。正准备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却发现我竟说不了话!
着急的我不知怎么办,台下的爷爷奶奶紧张的看着我,目光就像一支箭一般,直戳我的心。
我急得头越发晕眩了,那么多的人都在我眼前转啊转啊……
接着“砰”的一声,我竟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就在医院了。
医生告诉我,说我是不小心喝了什么化学物质才说不出话的。但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坐在医院病床的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电视上进行着“天使之音”的颁奖礼。
看着各种各样的报纸,上面用头号字印着各种大号字体:“黎家千金荣获‘天使之冠’”‘天使之冠’黎美妍!”“慕希曦比赛竟变‘哑巴’!”……
看着这一切,顿时觉得如此的无味、枯燥。看着那个美丽的女生用甜美的声音在高兴地拿着麦克风说着自己的获奖感受,心里涌上一阵酸酸的感觉。
接下来,我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把当天的录像打开看了一遍。当那个女生上场时,明媚的笑容立刻收服了全场的人,就下来甜美的歌声又给她加了不少分。我试着开口唱几句,却发现枯燥的难听!
泪流满面!
过了几天,我从医院回家的时候。那时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
刚走进大厅,就看见了那个女生和两个年龄和爷爷奶奶相仿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他们,他们脸上全是得意和讽刺之意,嘴里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孙女是多么厉害,比赛时是多么震惊全场。
心像被人用刀狠狠插了一刀似的,不停的刺痛。
见爷爷奶奶的脸色难看到了临界点,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堵住了似的。
是的,我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听说贵小姐很厉害呢。我们还有点担心,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啊。就算你们的孙女去比赛,也拿不到什么好名次吧。”一个满脸讥讽的老人开口道。
难听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人伤害的站都站不起来。
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快速走过那个女生,正准备向楼上走去。
接下来女生的一句“不过如此”将我再次推往地狱的大门。
那声音很好听,但说出的话却是如此伤人。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后。听女佣们闲聊说,那是我爷爷奶奶生意上的对手,是个不容忽视的敌人,还是从小斗到大的呢!
幸好我心态好,大约两三个月吧。这件事就在我脑海里抹去了,但每次见到爷爷奶奶那憔悴的神色,我才领悟到我犯了多大的错。那件事又一下子蹦了出来。
我不知道爷爷奶奶是用了多大的势力才将这件事掩饰住,不让消息再流通。
有了那次的阴影,即使短时间内我能忽略那件事。但之后的几个月里,一律爷爷奶奶给我报的比赛,我都无心去比了,连练习都马马虎虎的忽悠过去了。
之前那个漂亮的让人怦然心动的我,现在却双眼无神、无精打采、脸色苍白。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不再会闪着动人的光芒,脸上那美丽的笑容现在只是脆弱的微微弯弯嘴角,脸上不再白皙,而是像蒙上了一层灰,阴沉沉的。
察觉到我已经几乎丧失信心了,爷爷奶奶只能给我撤了比赛,安排我回国,好好调整心态。
这件事我都没敢告诉爸妈还有哥他们,生怕他们也会像爷爷奶奶那样对我失望。而现在见到这个女生,一切的往事一下子涌上脑袋,那种害怕属于自己的冠军会被她夺取的恐惧感,一下子在心中蓬发,散漫到身体每个地方。
之前的高兴一扫而光,半年前的耻辱再次回到这个身体。
不!!
不是这样的!这不再是那个骄傲优秀的公主了,而是一个胆小鬼!
一个披着公主的外表,内心却十分弱小的胆小鬼了!
在内心深处,各种各样的讽刺像潮水一般向我铺天盖地的卷来,将我吞噬!
“你怎么了?”一旁的炎恩轩碰碰我的肩膀,见我还是没反应,就摇摇头,上去朝黎美妍搭讪了,“哈哈,怎么?美妍,是不是听说这里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就忍不住赶快带着影来啦!”
一下子,黎美妍的脸立刻浮上了红晕,用小拳头锤了锤炎恩轩的手臂,羞红着小脸说道:“就你不正经!”
“没办法,对于美女,我一向是不正经的。”炎恩轩打趣说道。
“哈哈。”顿时大家都变得很开心,互相闹腾着……除了我外。
站在原地手里还轻握着摩天轮,手上的温度早不知去哪了,只剩一般冰冷。
呆呆的看了眼他们,再看看四周,一股酸酸的感觉顿时涌上来。原来是这样,呵,向她那般优秀的人跟我站在一起,也是她更受欢迎吧。
心里的我那股傲气早就已经被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嘲和颓丧。
把手中的摩天轮放了下来,朝跟前的哥哥走去,用手轻轻拍拍哥哥的肩膀。让我吃惊的是,哥哥竟然没反应,一股更加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开口叫道:“哥哥……”
见哥哥依然笑着跟他们谈话,差一点没哭出来,之前哥哥总是那么关心我,我稍微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对我的叫声都不在意,快速说了一句“我回去了。”之后,快速转身,迈开步子,才走了几步。
哥哥的一声“嗯?希曦,刚才是你跟我说话么?”将我僵在原地,我感到身后有很多目光射来。
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就差一步没无声的流落下来。我不敢回头,怕他们看见我的眼泪。
假装用手摸摸额头,其实是把眼泪擦干。猛地回过头,对哥哥轻轻展开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我自己都感觉的到是如此的勉强,轻轻张嘴说道:“没有。慕天羽,我刚才没有和你说话,但是我现在要和你说,我要回去了。”
慕天羽……这个名字被我无力的念出来,每一个字眼都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生气、不屑、无力、难受。
我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也有各种各样的语言,疑惑、惊奇、担忧、愧疚。哥哥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向我走来,伸出手准备拉过我手臂。
我淡淡看着他,就在他手要拉住我时,我一下子把手抽开,让他的手吃了个空。
他惊讶地看着我,愣了一会儿,随即口气无奈的说道:“希曦,你不要又发公主脾气好不好?”
公主脾气!
这种词,以前他从来不会用在我身上,更加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我好像就被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心碎成两半。
我听得出来,语气是那么复杂,有点生气、无奈、不满、竟然还带着点……宠溺。但是现在,他的宠溺只会令我更加反感,更加不屑。
以前,对啊。呵呵,以前,以前……
只有以前他才会对我好,关心我。以前,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
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讽刺说道:“随你认为。”
顿时,空气都好像冷却了似的。空中一阵让人窒息的味道传开。
而不远处,这场小小的争吵好像没有让那个美丽的女生心情有什么变化,目光里闪动着莫名其妙的波光。然后暂时拉回目光,把目光投在那个小小的摩天轮上,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影,这个摩天轮好漂亮。我想买。”
一旁的韩影的目光被打断,过了几秒,思绪才收回,放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听到她的请求之后,本想立马答应,却被一句“我买了。”给打断了。
在听到黎美妍对韩影的请求之后,我跟慕天羽僵持的思绪也同时被拉了回来,放在美妍那边,顿时,眼里的寒冷剔去,换上的是……迷茫。
02、苏醒的骄傲公主
那是我喜欢的摩天轮啊,那本是我的啊。我要让给她么?让给她算了,只是一个摩天轮,没必要。
不!
会有必要的!
内心一个声音提醒着我,那是属于你的摩天轮,这不仅仅是一个摩天轮,更多的是,你的骄傲!你的尊严!
去吧!她羞辱你,那只是以前了,是以前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夺回你的骄傲!夺回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于是,在韩影没反应过来时,我先开口阻止了。顿时空气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每个人几乎都是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
“慕希曦!”当然,等哥哥反应过来时,更多的是愤怒。
“我没你这个哥!”当慕天羽叫我的名字时,我心中压抑的愤怒和不屑也到达了临界点。
一切都寂静了,我迈开步子走向黎美妍,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里的惊讶,随后又变成几丝淡到不能再淡的意味,她用清脆说道:“希曦,你不要生你哥哥的气啊。他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还是这种脾气。”
听她说完后,我不屑的挑了挑眉。哼,这女的还真是有心计啊,看来是想重翻旧账啊。
“嗯?美妍,你以前认识希曦么?”接着反应过来的韩风学长疑惑的问道。
我的脸色猛地一沉,脚步有些无力了。
“对啊,半年前,在英国,进行了一次三年一度的‘天使之音’比赛,我和希曦都参加了。结果比赛那天,希曦她出了点状况,就没能参加比赛。我就赢了……”
见她说的那么歉意。我只觉得恶心极了。
心里的耻辱就这样被人轻松的挖出,就这样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更宁愿这些血能洗清半年前的耻辱,告诉他们慕希曦依然是那个骄傲、高高在上、优秀的公主。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听了之后,慕天羽从……不,是哥哥从后边走上前来。
只要为我着想的,不管他之前误会了什么,都是我的好哥哥。
见哥哥担心的看着我,我对他轻轻展开一个轻轻的却真诚的笑,然后再把目光看向黎美妍,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走过她时,留下一句像是嘲讽又像是质问的一句话:“是么?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拿过摩天轮,又走到黎美妍的面前。
对她展开一个美轮美奂的笑,我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笑是多么美:那么神秘,却让人忍不住靠近,就像仙女那窈窕的舞姿,像那划过的流星雨,给人留下不可毁灭的完美印象。
我轻张薄唇,开口说道:“这个,给你。”声音不像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空中飘落下来的,一切显得是那么梦幻。
见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缓缓伸出手,虽然说动作十分轻柔,但我隐隐感到有一种淡淡的防范感。
我再次笑了,依然那么美,就像一个仙子一般,不染倾城。
把握着摩天轮的手放到她手的上空,手上狠狠一用力,摩天轮顿时散了,我只感到手上一阵狠狠的刺痛传来。应该是某个小钉子不小心插到手里了吧,我继续轻笑着。
黎美妍包括其他人都惊讶极了,纷纷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黎美妍应该是吓着了,连手都忘记收回来了。
我无力的松手,零件像凋谢的花一样从空中落了下来,连同鲜红的血一起落了下来。几滴血滴落在她的手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小花。
“啊。”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轻呼一声,快速缩回自己的手,躲在韩影的怀里。
不仅他们几个,路人、连同小贩都惊呆了!
这是宣告!宣告着我将再不会被欺凌,这是血的仪式!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个**,我笑着转身,飘逸的头发在空中翻了个卷。
庆祝吧!属于我的骄傲、荣耀!
殊不知,心依然在滴着那鲜红的鲜血。今天的骄傲夺回了,之前的耻辱仍在,仍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仍然是那个被提起耻辱会害怕会退缩的女孩。
心无力的挣扎,但恶魔般的耻辱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今天的骄傲能维持多久呢!骄傲背后,依然是那个掩饰着痛苦,却无力而为的女孩,那样脆弱,那样让人心疼。
从今以后,那样心狠的伤痕要用什么药才能填补啊,填补那内心的恐慌、疼痛。让太阳一般的笑容再次回到这个女孩身上,不!太阳也有被云朵遮挡的时候,也有让人讨厌的时候。
那要用什么样的药才能让这个骄傲而脆弱的女孩,不再有心痛的时候,不再有那令人心碎的耻辱,重新变得就像一轮明月,在人们的心里照下缕缕最美的影子,明亮清澈,不再冥茫……
03、颓丧
轻轻推开眼前的门,回到只属于我的天地的房间。
“吱”,门发出一声响,仿佛是在讽刺我,又像是在欢迎我的回归。不管怎样,今天晚上我是真的累坏了,只要找个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我可能真的是累坏了,连后面那个大活人也没看见,更别说感觉了。
眼里似乎早已盛了太多的泪水,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出。
“希曦,对不起。”一个心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传进我的心中,那股酸酸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站在我这边?为什么每次我难过,你都要说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都是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啊!?
眼泪一下子涌出的更多了,停都停不下来。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进家门的时候没开灯,后来不知是谁在后面开了一盏蓝色水晶灯的灯光,微弱的蓝色灯光在宽大的别墅里跳跃。现在看来,就是哥哥了。
现在我只希望灯光别太厉害,要不然,我怕哥哥看到我哭,又该自责了。
整理整理情绪,尽量收住眼泪,但眼泪总是那么不善解人意,根本停不下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我怕再晚一点,哥哥就会走过来了。
于是,轻咬了下嘴唇,狠狠握紧的手,手上再次传来更加刺痛的感觉。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眼泪滑落的嘴里,咸咸的感觉沾满了口腔,费力的说出两个字:“没,事。”
“事”字似乎卡在喉咙,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它说出。
说罢,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只听“砰”的一声,门紧紧的关上了。我也无力的靠着门,瘫坐下来,眼泪还是一股劲的涌出,自己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说,是真的没事么?是真的没事么?为什么你还会害怕,还会退缩?
一个个绝望的问号将我推向地狱的门口,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害怕与孤独,抽泣的声音怎么也不能乖乖呆在心中了,从口中蹦跳出来。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这样就能逃避现实,逃避我如此懦弱的事实。
我害怕别人为我担心,为我伤心,那样的话,我就像是背上了一个十字架,罪恶感四处都在无声的侵蚀着我。如果他们不为我伤心、自责的话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勉强了,我可以大声的哭泣,他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那样会不会很好?
不会!一个声音在心的深处回应了我,那就不好了,不会很好了!他们不担心你,你将会有更多的无助和孤独会慢慢在你心中成长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也会害怕啊!
在恶魔般的言语中,抽泣声慢慢变成了哭泣声,透过华丽古朴的大门,缓缓传进一个俊美少年的耳里,俊美少年也无力的靠坐在门的另一边,眼里全是心疼愧疚之意,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忧伤。
他喃喃开口道:“希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没保护好你,让你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得头昏眼花,眼睛十分疲累,整个人像布偶一般无力的坐在地上。
摸摸额头,扶着门慢慢站起来,顿时,一阵翻腾旋转的感觉传来。我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最后不堪负重的狠狠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又一阵疼痛感传来,但我已经无力去关心了。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轻笑起来,泪水却划过脸颊,身体已经麻木了,毫无知觉……
我不知道后来我是如何摔了几个跤去开了灯,然后坐到化妆台前:镜子前的女生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了,脸上满是泪痕,神情失神。本来飘逸的长发现在却凌乱的散落在肩旁,白色简洁的裙子乱糟糟的,整个看起来,哪还有公主的气质,有的只是丑小鸭的不堪。
不!我现在连丑小鸭都比不上,丑小鸭还会变成高傲的白天鹅呢。但我只是个……连乞丐都比不上的家伙。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麻木的趴在桌上,想哭,泪却早已流尽。
起身向浴室走去,双腿却疼痛的无法张开步伐。我低头看看双腿,哦,原来是膝盖摔破了,丝丝血迹正粘在上面。
吃力的迈开步子,走进浴室,没脱衣服,就开了花洒。
热水器没开,透心凉的冰水临面而来。毫不畏惧的站在花洒下,伤口处隐隐触痛,似乎从骨子里已经冷透了。
特别是右手更加的痛,我呆呆的把手拿上来,张开手一看,有个小小的伤口正在上面,像一个小小的血洞。
伤口已经发炎了,但我无心去理了。湿湿的衣服黏在身体上十分的不舒服,于是我把衣服脱了。
就连脱衣服这点的小力气,我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好。
把头钻到花洒下面,头发就这么湿了。冰冷的水顺着头发快速往下滴,把我更是冷到没知觉了。
最后打开了热水器,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顿时,蒙蒙的水蒸气笼罩着整个浴室。
慢慢走进浴缸,温热的水都似乎无法抹去我心中的那块伤痕。
躺在浴缸中,膝盖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不过在不到一分钟那种痛感就麻木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我从浴缸中起身,擦擦头发,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后,我再次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前的女孩:没吹干的头发垂落在肩旁,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双眼之中有一定的疲惫,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精致的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那么唯美,却少了灵动的气息。即使有那么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庞,却没有一丝的灵气,不管谁看了,也会有一定的疲惫和不耐烦吧。
对着镜子,艰难的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勉强。就算再笑一次,也会比哭还难看。
慢慢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纱布和一瓶药粉,倒一些药粉在右手受伤的位置上,用纱布慢慢缠住右手,只把一些部分包住了,并不影响我写字,做其他的小事。
走到窗边,看那皎洁神秘的月亮,隐隐约约露出几个轮廓来,让人产生不断的遐想。
按了按手机,手机立刻发出亮光来。有点刺眼。01:13,一个钟表映入我的眼帘,这么晚了啊。
可是我完完全全没有丝毫的睡意呢。
靠着墙把灯关上,四周黑漆漆的,那种让人感到害怕的感觉立刻袭来。双手摸着手臂,企图找到一丝的温暖,但手臂也是冰冷冰冷的。
一下钻进被窝,连头也不敢伸出来。
现在是夏天,即使是晚上,也会有热的感觉。但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哪怕是夏天的炎热也好,但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缩在被窝里,既没开空调也没开风扇,但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寒冷,为什么……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进入睡眠的了,只隐隐记得我好像在那一刻,看到了眼前一阵亮光闪过,然后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坐在我旁边,轻声唱着歌,我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