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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昔日重现

    自由?人是自由了,但是心呢?

    林浅心勉强挤出微笑,直到任晓静离开后,她才拿起皮包准备离去。但是走出会客室后,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却驱使她转向安全门。

    她沒有办法就这样放弃,她还想多做一点努力。是的,她打算从一楼爬到的八十八楼,她要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一点一滴的回忆整个过程。

    不管怎样,她要回到那顶楼,即使见不到李飞凡,她也想要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沒有看时间,只知道不停地往上爬,当她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上爬。

    眼前仿佛有爬不完的阶梯,但是她并不想停下來,因为这都是她该承受的。

    她的目标,就在那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当林浅心终于爬上了第八十八层楼,她心跳得好厉害,呼吸得好急促,双腿颤抖着,快要站不稳。她仿佛是初次约会的小女孩,但她却是要赴一个往日的约会。

    打开门,她又回到了这个老地方。沒有变,一切都沒有变,还是那黑白格纹磁砖,还是那澄蓝水波的泳池。

    景物依旧,变了的,是人心。

    当初,是怎样的偶然,才让她來到这顶楼上。让他们相见,让他决定了要她当小猫?若非那天她一时的心血來潮,也不会引发如此一段纠缠的故事吧…

    当她走到栏杆旁,眼前是灿烂的夕阳,染色的云朵,这一天就要落幕了,某些事物也要跟着结束了。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一定是怨她的,恨她的。当他将他的王国交到她手上,当他承诺要给她幸福时,她却因为不敢爱他而离开他,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原谅她自己啊…

    “对不起。”林浅心扶着栏杆,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她反反复复一遍遍说着道歉的话,虽然明知道李飞凡不可能听得到,可是她还是不停地道歉着。道歉,就算他听不到,说出來给自己听听也好,她错得太多了,而且无法挽回了。

    悄然之中,一阵脚步声传來,林浅心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然而,当她慢慢地转过头去,微凉的晚风中,却站着她想见的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目光凛然,嘴角紧抿。

    两人视线交会,一时之间皆无法动弹,这突如其來的重逢,撼动了他们本就不安的心。

    沉默中,李飞凡开了口,语气是他从來不曾对她用过的严厉,“你怎么还沒走…顶楼是不准随便上來的…”

    林浅心双肩一颤,“对不起,我只是想回來看一看。”

    “看什么看?”他提高音量,嘲讽地说:“我很好,我沒有你也很好…我都知道真相了,上次是你为了二十万而回來的,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回來?一百万?五百万?”

    她连忙澄清道:“不是的…我不需要一毛钱…如果我需要的是钱,那时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李飞凡冷笑着,“你需要多少,开个价吧,多少我都给,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林浅心低着头,难过极了,她轻声说道:“我真的不是來要钱的,我是回來看你的。”

    李飞凡只是嗤之以鼻,“随你怎么说,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这都是你教会我的。”

    林浅心双手紧扭着,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向他坦白,必须挽回这份感情。否则她的心将会被重重锁住,再也得不到自由了。

    “飞凡,你听我说好不好?当初我离开你,是因为我根本弄不懂自己的心。我以为我沒有办法爱你,直到离开你以后,我才发现我最想要的,就是跟你在一起。”

    他的反应却是冷哼连连,“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呢?有钱,有权,还是有地位呢?我可是个白痴…我自闭,我智障,我会让你引以为耻的…”

    林浅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颤声问着:“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爱你,我要给你全世界,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要让你快乐。但是你走了,因为你不要一份不正常的爱情…”

    这三个月來,他仿佛突然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现实,看透了人心,这是以前拒绝弄明白的,却因为她,而不得不去面对。

    “不,根本无所谓正不正常,你这样很好,我就是喜欢你的孩子气啊…”就算找遍全世界,她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坦率,这么执着,这么热的一颗心了。

    “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是你让我长大的…”他怒吼着:“是你让我懂得什么叫心痛,什么叫欺骗,什么又是心冷…而这些都是我从來都不想懂得的。”

    他恨她,他有充分的理由恨她,毕竟是她毁了他的童话世界,他的爱情憧憬。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能补偿你。”她实在毫无把握,但她必须这么说,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用不着了,你什么也补偿不了…”他从牙缝中挤出话來,“你不会懂的,那天当我醒來以后,发现你已经走了,那时我就彻底死心了,你给了我最大的希望,但是,你也给了我最深的绝望。”

    一声声的凄厉指控,都让林浅心无法辩解,无法否认,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呐呐地低语。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他不想见她,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句话,而且是由他口中说出的,她的心冷了,她的眼也湿润了。

    “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件事吗?为什么你还留着小猫游乐园?”这是她仅剩的希望了。

    李飞凡转过身,不去看她的泪眼,“我很忙,沒空叫人把它毁了,明天我就会立刻去办。”

    “是吗?”林浅心低下头,成串的泪水随之滑落,眼前变得迷离不清。

    “你快点离开我的视线…”李飞凡听不得她哽咽的声音,他握紧双拳,命令自己不能抱住她,不能吻去她的泪滴。

    “那我走了,你保重,再见。”她深吸了口气,吃力地踏出第一步。

    “铃铃…”这时晚风吹來,铃铛声轻轻响起。

    宛如咒语一般,那铃声让李飞凡全身僵住,就算他立刻掩住双耳,他还是听到了那往日的呼唤,那心湖的呢喃。

    当她踏出第二步时,他猛然拉住她的手,忿忿地问:“为什么有铃铛的声音?”

    林浅心一抬头,忍住的泪水终于哗地全流下來了,“对不起,因为我,我很想念这声音,所以我…”

    两人眼眸对望,她的泪滴,还有她的,她的手腕上的铃铛声,都不断地打击着他冷硬的决心,一次比一次猛烈。

    “你这样太狡猾了…太过分了…”

    他粗暴地将她拉到怀中,有意让她疼痛,却揪紧了自己的心,他发现他再也不能放开她了。

    “你怎么了?”林浅心不能相信,她竟然又回到了这个怀抱中,这,这是真的吗?

    “你明明知道的,我就是抗拒不了你的眼泪,抗拒不了铃铛的声音,你故意这么做的…”他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是那样的低喃而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很抱歉。

    “光说对不起就够了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了吗?”

    “对不起。”泪眼之中,她还是只能如此低喃。

    他不让她说下去了,他封住了她的嘴唇,他惩罚似地咬着她,吻着她。而她只哽咽了一声,任由他恣意妄为,这是她欠他的,她躲不掉的。

    晚风吹起他们的发丝,但这个吻一点也不冷下來。李飞凡咬疼了她,却又抚慰着她,化为深深的柔情,浓浓的想念。

    她低低的嘤咛着,融化在他的怀抱之中。她由衷地感谢老天,还能让她拥有这般的感受,就算这是最后一个吻,她也不会有怨言了。

    终于,李飞凡放开了她一些,眉头都还是那样紧皱着,“以后你还敢离开我,还敢不告而别吗?”

    她呆了两秒钟,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轻声回答道:“我不敢了。”

    “我要你做我的小猫,而且,你不要我长大吗?你愿意吗?”

    “是的…是的…我不要你长大,我要你原來的样子,我要和你在一起。”只有她明白,在他异于常人的脾气中,是一颗多么值得珍惜的赤子之心。

    “我还沒有原谅你,我要你用一辈子的时间來补偿我。”

    “好的,好的。”她笑了,眼角的泪水又滴落了。

    “你变得好爱哭…”他拿她的眼泪沒辙,叹了一口气,低头吻去那些泪痕,“好了,好了,小猫不哭,小猫乖。”

    反复的亲吻之中,他们确立了彼此的感情,好不容易让她停止了哭泣。

    当她离开一些,被他那样深深的凝视着时,她不禁垂下了头,“我现在一定很丑,你别那样看我。”

    “你的脸又变成蔷薇色的了,好漂亮。”他赞叹她,抚过她的脸颊。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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