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长乐在看到那套衣服时，身子便如雕塑一样再不能动作。送衣服进来的侍女只看见这淇国的女俘容貌艳丽得惊人，眼光又柔又软，唇边挂着半个笑，长长的羽睫微微颤着，是惊世的风情，侍女退出去时想着，这样的姑娘要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呢。看着送衣服的侍女退出去，长乐唇边的笑更甚，她伸出手抚着那件衣服，眼角终于变得通红，半顷，有水泽落在绣着鸢尾花的衣领处，连绵不绝。
是这件衣服，是淇国女祭穿的丝衣。
渊回再来看长乐时就看见她白衣羽冠，坐在镜前静静的描着胭脂。看见他进来，长乐站起身展开裙摆问他，好看吗？
好看。渊回称赞道，您穿这身衣服，和从前一样好看。
从前……长乐晃了会儿神随即挂上半真半假的笑意，从前是从前，但没有哪个君主愿意看到自己的后妃穿着从前敌国的衣服朝拜的，渊回，你说怎么好？
渊回看着长乐没抹胭脂的苍白的唇，静静道，既然这么穿着好看，便这样穿着吧，想来畟王也不会太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在这个对垒这样分明的土地，一件衣服可能就代表一个国家与立场，战俘穿故国宫服朝拜，和宁死不屈没什么分别。
渊回停了停后开口道，您的弟弟，我已经安顿好了。
长乐想起那个亲近自己的孩童，怨着自己的少年，侧了目，问道，他，还好吗？
渊回双手拢进袖中慢慢上前道，他很好，我给他换了张脸，他现在是上将军公仪家二公子，归。但是他想让我问您，愿不愿意从此在乡野间平淡一生？
那时那个少年看着镜中陌生的脸突然开口道，请你帮我告诉阿姐，她守护淇国的责任已经完成了，以后她再不是淇国王女长乐。复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长乐听完渊回的话，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株翠竹上，半晌道，告诉阿轸，既然已经是公仪归了，便好好做好公仪归，我的事，他便不用再操心，让他自己小心就好。
回朝的前天晚上，长乐站在窗前，看见东方天空上，尾宿黯淡无光，而西边夜幕之中参宿将明未明，隐隐发亮。
归朝那日，禘看着侍女从殿中扶出穿着丝衣的长乐。她脸上依旧是骄傲得不可亵渎的表情，在上车辇时挥开他递上前的手，踩着踏脚上了马车。禘看着自己的手，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是她，这个美丽的猎物，她回来了，而他还有许多时间驯服她，多好。
禘从不觉得他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却实在高兴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教她看见他的心。
长乐跟随禘走进畟国朝殿，两边尽是穿着赤色朝服的朝臣，而长乐一袭白衣，像赤色重莲中的一株冰雪，美成了天地间的一抹残影。长乐抬头看向殿上端坐的畟王，看见他眼中呼之欲出的惊艳和不满。
惊艳这张皮相，不满，她穿敌国朝服觐见。
是这件衣服，是淇国女祭穿的丝衣。
渊回再来看长乐时就看见她白衣羽冠，坐在镜前静静的描着胭脂。看见他进来，长乐站起身展开裙摆问他，好看吗？
好看。渊回称赞道，您穿这身衣服，和从前一样好看。
从前……长乐晃了会儿神随即挂上半真半假的笑意，从前是从前，但没有哪个君主愿意看到自己的后妃穿着从前敌国的衣服朝拜的，渊回，你说怎么好？
渊回看着长乐没抹胭脂的苍白的唇，静静道，既然这么穿着好看，便这样穿着吧，想来畟王也不会太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在这个对垒这样分明的土地，一件衣服可能就代表一个国家与立场，战俘穿故国宫服朝拜，和宁死不屈没什么分别。
渊回停了停后开口道，您的弟弟，我已经安顿好了。
长乐想起那个亲近自己的孩童，怨着自己的少年，侧了目，问道，他，还好吗？
渊回双手拢进袖中慢慢上前道，他很好，我给他换了张脸，他现在是上将军公仪家二公子，归。但是他想让我问您，愿不愿意从此在乡野间平淡一生？
那时那个少年看着镜中陌生的脸突然开口道，请你帮我告诉阿姐，她守护淇国的责任已经完成了，以后她再不是淇国王女长乐。复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长乐听完渊回的话，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株翠竹上，半晌道，告诉阿轸，既然已经是公仪归了，便好好做好公仪归，我的事，他便不用再操心，让他自己小心就好。
回朝的前天晚上，长乐站在窗前，看见东方天空上，尾宿黯淡无光，而西边夜幕之中参宿将明未明，隐隐发亮。
归朝那日，禘看着侍女从殿中扶出穿着丝衣的长乐。她脸上依旧是骄傲得不可亵渎的表情，在上车辇时挥开他递上前的手，踩着踏脚上了马车。禘看着自己的手，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是她，这个美丽的猎物，她回来了，而他还有许多时间驯服她，多好。
禘从不觉得他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却实在高兴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教她看见他的心。
长乐跟随禘走进畟国朝殿，两边尽是穿着赤色朝服的朝臣，而长乐一袭白衣，像赤色重莲中的一株冰雪，美成了天地间的一抹残影。长乐抬头看向殿上端坐的畟王，看见他眼中呼之欲出的惊艳和不满。
惊艳这张皮相，不满，她穿敌国朝服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