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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拾两小无猜

    买过火车票,周一鹏觉得不跟胡艳打声招呼就走人实在说不过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胡艳非常客气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种礼貌性的话语,周一鹏的反应是只觉头一晕,尴尬地答道:“我是周一鹏啊,自习室认识的那个老乡,呵呵,我刚买过火车票,你买了没有,没买我帮你买一张。”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胡艳不紧不慢地说到,“你的车票是什么时间什么车次啊?”

    周一鹏如实相告,对方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呵呵,真巧,我和你是同一辆唉,不过我的是站票,明天你在车站广告牌下等我,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喂,喂。”周一鹏想再多聊两句,可惜胡艳已把电话挂掉,他一时站在原地如饭锅冒烟——迷(米)糊了。

    见到胡艳的第一眼,周一鹏就感到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又被大蕊调戏了。胡艳那奸诈的眼神和得意的笑容分明是在宣示她的奸计得逞,并警告周一鹏:“小样,现在才来认我,几年不见长本事了,竟想吃老娘的豆腐,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啊。” 她直接把行李箱塞给周一鹏,把周一鹏的车票要了过去,然后说:“你拿行李我拿票,咱谁也不吃亏。”

    周一鹏感觉自己特别“贱骨头”,明明被胡艳拿来涮了寻开心,自己还如小弟一样端茶倒水般顺从。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周一鹏更愿意说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胡艳第一次碰面时就认出了周一鹏,也知道周一鹏现在认出了她,可她就是不说,大家一如既往心知肚明。周一鹏当然也明白胡艳的心思,你不说我也不说,咱们不言而喻自始至终。生活中就是有些人,你和他发生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好像根本不用再提,因为只要是这个人其它的终究会无所谓,比如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兄弟姐妹。此时的“无声胜有声”周一鹏特别享受,一下子拉近了他与胡艳的距离,同时消除了他心头对徐蕊的隔阂。

    火车中可谓人山人海,胡艳找到座位就一屁股坐下,靠着座背闭上眼睛,大小姐般等着周一鹏上前搭话。周一鹏瞄了瞄胡艳,惊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在的胡艳脸如倒瓣莲花,螓首蛾眉,下颌尖尖,体态丰满,四肢修长,肤如凝脂,玉颈生香。特别是她的脖颈,光洁细腻有弹性,白皙娇嫩细又长,竟然找不到一点死皮和皱纹,真正的完美无瑕。如果套用中国传统的标准“女看脖子男看腰”,那么胡艳的美颈把她本身那种含蓄自信的气质烘托的“比高贵更高贵,比优雅更优雅”。当然你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说胡艳的外在有什么缺点,那周一鹏只能告诉你:“她已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小时候的那只梅花鹿”。老实说一眼望去胡艳混身上下闪耀着一种“船动湖光滟滟秋”的光华,可周一鹏总感觉这个身体里还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疲惫和懈怠,恍若湖光山色突然干枯无水,失去了该有的亮丽和光鲜。

    一路言笑甚欢,胡艳大有你别“蝙蝠身上插鸡毛——我还不知道你算什么鸟”之势,损你是看得起你,不损你才没有道理。周一鹏当然也不甘示弱,虽说你是别人眼中的“女神”,可我是“工匠不给神作揖——知道你是那块地里的泥”,咱鼓对鼓锣对锣,一直被你欺负,还不容许过把嘴瘾。虽然被胡艳骂成:“你就是萤火虫的大屁股——没有多大量(亮),对美女都没有绅士风度,真是不可救药。”但他一点而也不介意。两人看上去是争锋相对损来损去,言辞也有些过于尖刻犀利,可内心都是“白菜叶子炒大葱——越吵(炒)越亲(青)”。周一鹏本人完全沉溺于这种状态,内心感觉胜似打情骂俏,但他那猥琐的大脑中却偷偷飘来两个字——文爱。

    出了火车站,胡艳突然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火车票,对着路灯下飘荡的雪花大喊:“哦耶,周一鹏那坏蛋帮我逃票成功啦。”周一鹏这才反应过来她在火车上离奇表现:先是把票还给自己,两次检票都去上厕所,下车时又把票要了过去。周一鹏确信胡艳并不是缺钱,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好玩,但是看着她那得瑟的样子就是想上去揍她几拳。

    这时已凌晨1点,胡艳说家里人都睡觉了现在回去不方便。周一鹏原本打算把胡艳送上车然后找个旅馆美美睡到自然醒,但此时和胡艳一起,他怕人多口杂,“开房”要是万一碰到熟人,在这个小县城里就有理说不清了,自己是男生无所谓,可胡艳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虽说碰到熟人的机会很小,但他还是不愿拿胡艳的名声去冒险,就提议去网吧上网。

    由于舟车劳顿,胡艳趴在电脑前一会就呼呼大睡,睡姿不能说是优雅,却丝毫不感粗鲁鄙陋,散发着一种女人的原始本性之美,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网吧人少,黑心的老板竟然不开空调。周一鹏也想绅士一下把外套脱下来给胡艳盖上,可是他发现如果那样做了自己百分百会冻得感冒,就选择无视了,当然他还不忘揶揄自己:“这正好说明我不是爱她”。

    第二天早上,俩人都没有洗漱就直接去地摊喝了一碗久违的胡辣汤。雪下了整整一夜,带来了一个纯洁干净的世界,周一鹏牵着胡艳戴着手套的手,倾听着脚下那咯吱咯吱的感觉。清早的天空刮着冷风,却冻不醒胡艳那没睡醒的眼神,简易桌子上的胡辣汤,看着是那样热气腾腾。街角的小凳子上,坐着吃相狼狈的两人,饱餐后满满的幸福,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柴门闻犬吠,风雪昼归人,家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亲切,但周一鹏却有一种强烈的陌生之感,在城市生活了半年的他,直觉家或者说农村真是破败荒凉简陋不堪。家里的房子在当地算是首屈一指,生活也是富足安康,但就是缺乏一种美轮美奂富贵堂皇的感觉,虽然远离繁华却毫无深幽之趣,反倒让人觉得人迹稀少景象萧条。花坛中花草芜杂也没人知道照料修剪,家内外更没有那种与人悠闲志趣相得益彰的巧妙别致之景。鸡鸣狗吠之声太吵只觉心烦意乱,晚风凄绝惊心也感寝食难安,乡土气息扑鼻而来,却远差于城市文明之风香飘溢远。

    毕竟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以过了两日也就习惯了。周一鹏有些忐忑不安,难以接受自己对家乡的精神背叛,他反问自己难道也是“大一土,大二洋,大三不认爹和娘”?他又想起了一件小事,上小学时家里穷,他最忌惮父母到学校去找他,因为父母的破衣烂衫让他在同学中抬不起头,等到了高中家里富裕了,他最高兴父母到学校去看他,因为父亲的那辆高级小轿车让他在同学中倍儿有面子。其实人的本性就是这么简单,只追求更好的东西;人的本性也这么复杂,同时包含着渺小与伟大。那些用道德去要求别人,用本性去宽慰自己的人只能说是没有长大。

    有一天不经意间看到母亲已斑白的双鬓,周一鹏才于心不安的发觉自己从中学起好像就没有用过正眼去瞧过母亲。正在无限感伤时,母亲走过来劝他上学千万不要谈恋爱要好好学习,周一鹏一下子就被惹毛了,火气“腾”的一声蹿了起来。连续做了三段恋爱背后的孤影,他的心理对这一块特别敏感,就顺势把火全撒给了母亲,吹胡子瞪眼道:“我就是因为你天天打压才不敢谈恋爱,喜欢的女生都让别人给抢走了,你懂什么啊,我的事你以后少来管。”换来的却是母亲的沉默。尊重和孝敬父母的道理周一鹏不大一点都懂,但此刻的行动却完全顺着自己的本性。我们不能怪他自私,这只是孩子的一种本真。所谓成熟就是要学会用理性来控制这种感性,要学会这种本领就必须在社会中经历血淋淋的教训。周一鹏还差得远,他从书本中获知很多的道理,也能讲的头头是道,却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这也充分体现在他如何面对自己的爱情,可喜的是他有男生对爱情追求的执着,也有年轻人那颗勇往直前的心。

    过大年。小时候家里很穷,过年对周一鹏来说是一种至高的喜悦,那种“八角桂皮,土灶草锅,卤肉香里老罐煨鲜汤;糖果瓜子,麻将扑克,爆竹声中新年贺旧岁”的情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可现在再也找不回儿时那种艰苦岁月的甜美,周一鹏想起陈经纬说过的饥不择食,就反问自己:饥不择食难道就如同儿时过年的味道?

    此次回家周一鹏感触颇多若有所获,他仿佛感觉自己长大了,但具体成长在哪他又说不清。因为这就是成长,只能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等到河里的情况了然于胸时,自己已经过河了。那种读了几本书就认为看破人生的青年还真是可笑,因为别人把一时的过河经验好心写下来留给后来人借鉴,他们却把那种东西当成自己一生的总结,是一种典型的只想捡现成,不思进取的表现,需要多读几遍“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回校时为了方便舒适,周一鹏和胡艳商定坐汽车,胡艳住城里所以就由她买票,俩人在车上坐到了一起。车票是63元,周一鹏没有零钱就递过一张一百的,胡艳再三推辞,最后拗不过周一鹏才收下,不想立马找来37元,周一鹏不由地多盯了胡艳几眼。回来时侯周一鹏没有在意,上网和喝胡辣汤时胡艳都说周一鹏帮她逃票理应她请客,他现在才发现胡艳可不是仅仅是在金钱上分的仔细那么简单。别看胡艳对周一鹏刀子嘴豆腐心,那只是周一鹏特殊的待遇,她在人前可是态度娴雅举止大方,接人待物通情达理。此刻周一鹏终于感触到了胡艳身体里之所以有那种疲惫和懈怠是因为她内心的严谨拘束和执着偏激,他想到胡艳不幸的身世,突觉鼻子酸酸的:都笑同根不同味,莲心清苦藕芽甜。

    胡艳从包中掏出一种家乡的油炸点心,是用面皮和白砂糖做成的,形状如芝麻叶,所以家乡人都叫它“芝麻叶”,而这一包的芝麻叶却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周一鹏愣了一愣,胡艳看出他的心理,挺不好意思地开心笑:“有啥大惊小怪的,很简单,我就是多加一道工序。”

    “还是那么心灵手巧”,周一鹏想起她编的河虾,下意识地偷看了胡艳的胸前,连吞了几口吐沫。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周一鹏还是清晰地感觉到那里蹲着两只大白兔。周一鹏突然纯粹地想去摸一下,就像小时候做过的一样,纯粹到熟视无睹,纯粹到心无旁骛。周一鹏自诩正人君子,可下三滥的技俩也略知一二,在车上他拥有大把大把冠冕堂皇的机会,可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他苦笑:“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长大是什么,长大就意味着打开了成熟的窗时就永远关上了童真的门,那种“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时光,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虽然现在比儿时有力量有智慧,可是社会总有很多条条框框无形中束缚了手脚,这就好比自己的散打课,自己慢慢地学会了各种格斗技巧,可是真到了上场比赛,就必须要带上那对拳套。”

    周一鹏把行李中的鱼干拿出来送给胡艳,胡艳坚决不收,周一鹏强颜欢笑:“这是我妈妈特地做的。”胡艳默默地收下,拿出一包其他的东西算是回礼。周一鹏直接扔进包里,其实他是惊呆了。胡艳忧伤的样子太过美丽,那种美不用刻意控制,不需执着意念,好像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真正的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能描写的只有那目光的随意与呼吸的自然,看的周一鹏心无杂念,开口忘言,只在过后一声叹息:一抹华云,一曲清柔。

    车上空调太热,周一鹏把外套脱下就往行李包中塞。胡艳嘲笑着把衣服夺过去,随意地折叠了几下,衣服就像被施了魔法——整整齐齐。周一鹏的心润凉润凉的:这小妮子真好,娴静优雅,举止大方,气度高贵,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结修根与重壤,泛清流而濯茎。

    回到学校,周一鹏对胡艳思考很多,他决定要好好经营自己和胡艳的关系,一定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飘益远,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对于胡艳身子骨中透出的那种干枯的感觉,周一鹏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他也找到了可以释怀的答案:再娇艳欲滴的花瓣,也不可能像水面那样倒映光泽,所谓的外表光鲜也无法隐藏自身的柔弱,这才是现实中的花朵,这才是现实中的女人,这才是现实中的徐蕊。

    忽然背后传来一丝凉意,“如果当时我没有狠下心去拨打胡艳的电话,那——”,周一鹏不敢再往下想。他开意思到以前的自己面对爱情时总是选择被动和逃避,所以他才与陈月与岳阳失之交臂。这一次他痛改前非,决心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个主动争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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