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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城第一画师

    踪言和非鱼来到柏大千这里时他正在给一个少女画人像,和少女一起的应该是她的母亲,那位母亲一直强调要画得漂亮些,其实这姑娘长得十分普通,要怎么画漂亮。柏大千画得很快,踪言看了看,画得挺好的,他把那少女五官中并不明显的俏皮展现在了画上,但那位母亲似乎不太满意,碎碎念着让你把眼睛画大一些,嘴巴画小一些…不过还是扔下两个铜钱离开了。

    柏大千一身素衣,发暨梳得十分随意。问他们要画些什么?非鱼上前说他画功堪称大事怎么会在这路边收人几文钱画画呢?柏大千抬头看了看这两人轻描淡写的说:“已经很久没人说我是大师了。”非鱼似乎很喜欢这个人,自来熟般一直和他谈天说地,聊着聊着柏大千就说要送一副画给他,很快就画了一张踪言的小像递给非鱼:“我比较喜欢画女人,所以就画了这位小姐还请见谅。”非鱼十分高兴的接过画来,踪言见他们这么聊的来一直不忍打断,差点忘记来次的目的。马上趁机开口说:“我是四年前十里画坊的人。”“哦~”柏大千这才停下和非鱼的谈话,看着踪言,她继续说:“你的画其实很好,那时凤箫吟是胡说八道的,只是因为你惹她不高兴了”踪言觉得一个画师因为画以外的原因而波及到画本身是很痛苦的,所以急于告诉柏大千当时他的画是好的只是凤箫吟出了问题。

    柏大千轻笑一声说:“我的画好我当然知道”,“那你现在……”踪言欲言又止,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卓尔也过来了,柏大千没有理会继续说:“那时我确实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就一幅画而已没有细想。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买我画的人闯进我家指着我骂说我什么破画还卖给他,我当时就想你买的时候自然是看着喜欢就买,怎么当时不觉得画烂。我不想去跟那些人计较,所有找上门的人我都为他把画退了。连风雅大赏都有人拦着我说没有资格,直到连我的朋友都能拿着我的画随口说出这是不知所云投机取巧的垃圾时我才意识到不对劲。”非鱼不可思议的说:“画好不好难道用眼睛看不出来!?”柏大千拍了拍非鱼的肩膀说:“我当时也很和你一样觉得匪夷所思,在那之前我的画是可是千金难求。凤箫吟说了那些话之后竟然能变得如此轻贱,是她给我上了一课,这些人是如此恶心,自己捧出来的东西自己不相信,他们没有思想,或许就连一开始喜欢也不是真心的,所以只要有人出来说些话他们又会受人左右,因为他们信奉任何东西,就是不信奉自己的心。所以我把我所有东西都送人了,以前的画全都烧了,因为这个地方的人都有病,我不想让我的画给这些人品头论足,我也不想再作画,只是手痒的时候到路边给帮人随便画点小东西解解馋。”

    听他说完,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踪言只感觉透不过气来堵的慌,没想到事情竟演变成这个样子,她那几年还傻乎乎的担心过十里画坊会不会因此垮掉。

    卓尔和踪言先回了客栈,非鱼跟那柏大千一见如故二人相邀把酒畅谈去了。非鱼从小到大都应该没有说像今天这么多话,看样子真是碰见知己了。卓尔问她:“当年柏大千和十里画坊那件事的时候你在场?”踪言回答说:“是啊,那时是她们在照顾我。”卓尔淡淡的哦了一声。大概是听了柏大千的事情,踪言看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感觉特别心烦,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了,就和卓尔招呼一下直接上楼休息去了,在床上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这样也算是受人左右了心思,变得跟这里的人一样了,太可怕了……

    突然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所以一大早就启程离开这里去落天城,随口问了非鱼才知道原来他们昨天聊到半夜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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