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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锥在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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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见钟国强态度谦恭有礼,衣着整洁光鲜,西装笔挺,身上的衣裤俱被他精心熨烫得线条分明,连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贴服在头上,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在一群率性豪放,穿着随便,头发乱糟糟,长相彪悍的秦地汉,显得格外有一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雅之气。

    蒋介石眼不由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他平常为人就很爱卫生整洁,不喜欢邋里邋遢的人,而这个全身整洁,叫钟国强的学生无疑很合自己的脾性。这让他多了几分,想多了解这个学生的想法。

    于是他颇有兴趣问钟国强道:“听仲恺说起,你对三民主义的理解和大多数的人不同,你是将民生放在民族,民权之前,而其他人是恰恰相反。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和其他人的理解会不一样呢?我没有参与对你的口试,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是怎样回答仲恺和择生他们的”。

    钟国强知道听自己解释的不是一般的人,这是一个完全可以左右自己未来在黄埔发展的前途和命运的人,此番回答是丝毫不允许出错的,即便自己不想在黄埔混了,也要注意尽量不要触怒了这个影响国现时代进程的强人。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一种尽量较慢的语速开始阐释自己的观点道:“学生的观点只是学生自己对三民主义的个人理解,理解有错误的地方,还请介石先生指导一二”。蒋介石微微点了点头。

    钟国强这才慢慢阐述自己的观点道:“学生认为民生是三民主义的总纲,是民族,民权的基础,纲不举,则目不张。如果不能很好的实现民生主义,则一切民族和民权都是空谈!”。

    蒋介石不赞同的断然打断道:“我的理解和你相反!如果不通过民族主义革命,不打倒帝国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代理人--军阀又如何实现民生呢?我觉得民族和民权应当放到民生的前面,民族,民权是民生实现的先决条件!”。

    钟国强耐心的解释道:“介石先生的话没错。我和介石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对三民主义理解的不同,是因为我们看待三民主义的角度不同,才造成了我们观点不同的误解,其实我们是殊途同归的!”。

    于右任听得有点模糊,好奇的问道:“哦,你和介石的理解是怎么个殊途同归呢?”。杜聿明也好奇的问道:“是啊,我们听着是完全不同嘛!你是要将民生放在民族,民权之前,而介石先生是要将民族,民权放在民生之前嘛!”。

    关麟征更是不客气的道:“剑雄,你完全是瞎掰嘛!你到底有没有仔细阅读思考山先生的三民主义讲义啊,读没读懂啊,当时,你和廖部长瞎掰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哪能和山先生的提法唱反调呢?我怀疑你是不懂装懂,要么就是故意给廖先生造成特立独行的感觉,好引起廖部长的注意。

    就和你那天报名时穿衣服一样,报名那天大家都穿着深色的山装和长袍去报名,就你一个人却与众不同的穿了个奶白色的洋服在上千同学前面左摆弄,又摆弄,这像啥嘛!哪有点未来革命军人的样嘛!”。

    “就是啊!”张耀明也在一旁附和道:“当时,听到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大声叫着应当将民生放在民族,民权之前,我和光庭当场就笑岔了。很明显,只有介石先生说的才是最正确的!正如介石先生所言,不用革命的手段先打倒压迫剥削国人的大小军阀就不可能实现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也就不可能实现民生主义。

    照你那意思,山先生根本没必要发动北伐了,就在广州城里发起实现民生主义就成了。你是没看见,当你说出那番话后,周围的同学都用一种什么眼神看着你哦!那是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哦!”。

    钟国强见关麟征和张耀明纷纷向他开炮,知道以他们现时代的理论水平是很难一下领会过来的。于是,钟国强平心静气,尽量用一种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相当平缓的语气语调,以求尽可能明白的解释道:“我说了,误解源于我和介石先生看待三民主义的角度不同,介石先生是从实现三民主义的手段和过程来看,而我则是从实现三民主义的终极目标和基础的角度来看三民主义的,所以造成了以上误解!”。

    他停下来,见关麟征,杜聿明,张耀明等人仍是一副茫然的神情,而蒋介石和于右任则在仔细的倾听,等待在着自己的下,他觉得应该换一个解释的角度,可能大家更易理解自己的想法。于是,他恭敬的问蒋介石道:“介石先生,你为民族主义,民权主义而奋斗革命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让我四万万华同胞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从此不受列强的欺侮,平等待我国人!”蒋介石神态严肃的回答道,猛然,他回过神来了,轻轻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钟国强忙道:“正是这个意思!山先生提出民族主义,民权主义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四万万同胞生活得更好,能与列强一样过上科学健康的新式生活。而这正是民生主义的内容,所以说,我和介石先生的观点没有不同,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是殊途同归!”。

    在座诸人均听得恍然大悟,关麟征和张耀明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完全被钟国强的这番深入浅出的理论解释给震住了。张耀明口呐呐道:“原来还可以这样理解啊!如果从革命的最终目的来看,民生主义确实是摆在了第一的位置!”。关麟征更是不由对钟国强佩服的道:“剑雄,难怪山先生和廖部长那么欣赏你,原来你果然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啊!不过这弯弯绕得,我都有点糊涂了!”。

    蒋介石也听得很高兴,朝钟国强招手示意道:“剑雄,来,坐过来聊!”。关麟征,杜聿明等人听得蒋介石如此说话,不由望着钟国强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钟国强内心却是叫苦连天,一百个不愿意坐过去。

    因为他知道蒋介石是一个要求苛严并且而且喜怒无常的人,坐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就如同坐在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了,就会炸自己个粉身碎骨。但他也不敢公开表达自己的这种不愿意的情绪,以免激怒蒋介石。

    因为他知道这位蒋先生是位独断专行,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意愿的人。所以他忙满脸装出受宠若惊,心忐忑不安的样依言坐到了蒋介石身边。蒋介石等钟国强坐好后,笑着对他道:“剑雄,你入学后,就到我侍从室做一名侍从吧!我的侍从室很需要一名你这样沉着冷静的人。

    我作过贺衷寒的口试,本以为他是你们这一期除蒋先云外最能说的,没想到你比他还厉害。你虽然没有贺衷寒讲的那么慷慨激昂,鼓动人心,让人热血沸腾。却多了一份他所没有的冷静思考和沉着。他讲的,我和其他教官都似曾相识,很教科书化,而你的演讲很新颖,很独特,有些是我和其他教官,甚至是总理都有可能没想得那么透彻的!”。

    听到蒋介石要把钟国强调到自己的侍从室当侍卫,关麟征,张耀明等人更是眼睛珠都快羡慕得掉下来了,都羡慕钟国强的政治理论知识扎实,比自己的理论知识水平高多了,能够一下就得到蒋介石的青睐。而钟国强却是听得内心苦恼不已。他知道他越离蒋介石的核心越近,自己将来手上的鲜血就会沾得越多,就越没有办法脱离国共两党的纷争,就越早会被逼着站队,就永不可能做一个乐天的逍遥派。

    可以预见的将来,他肯定是无法忍受和执行蒋的一些残酷命令而会被蒋清算的,因为他接触核心太久,以蒋的个性,是不会让他有机会脱身的。钟国强内心越想越怕,他忙装出一副谦恭的身段对蒋介石很低调的道:“承蒙介石先生错爱,剑雄惶恐不已!现在成绩还没出来,只怕比剑雄高明的人多不胜数,剑雄害怕辜负先生一番美意啊,还是等榜单公布之后,先生再做甄量吧!”。

    蒋介石赞赏的看了钟国强一眼,难得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道:“不用了,榜单已经差不多好了。山先生,仲恺和择生对你很看重,想把你编入成绩最好的第一队!”。于右任见钟国强理论水平这么高,对三民主义的理解,有些地方甚至都超过了,身为革命多年的老同盟会会员的自己,也不由得暗暗为自己的一群小老乡担心,不知道他们的理论考试成绩怎么样,有没有过关,特别是看到蒋介石独对钟国强青眼有加,更是害怕他忘了自己的这一群小老乡,忙笑着对蒋介石问道:

    “哦,成绩就出来了吗?光庭,雨东他们怎么样?录取了吗?”。杜聿明,关麟征听得成绩已经出来了,忙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蒋介石,因为他们这一行从陕西来的十二个人在口试,是讷讷乏言,不被教官看好的,所以个个都心害怕不已。

    蒋介石夹了一口菜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我只比于老早几天回广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于老不用担心,于老的这批弟,我会考虑的。结果不会让于老失望的。来,大家边吃边谈吧”。听了蒋介石给了个定心丸,于右任这才和关麟征等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蒋介石这时候又逐个问起杜聿明和关麟征的情况来,没有再问钟国强其他问题,这让钟国强感觉轻松不少,刚才回答蒋介石,可是让他出了一背的汗,连脑门上也是汗迹频现。幸亏在吃着热气腾腾的热菜,这才遮掩了过去。

    聊着,聊着,蒋介石突然道:“你们既然入了我党的军校,可知道我党军校的全称是什么吗?”。“我知道,是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关麟征抢着答道,众人纷纷表示认可。只有钟国强知道问题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于是乎,他闷气不做声,只顾慢条斯理的吃菜。

    果然,蒋介石等大家回答完后,便道:“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的名称那只是简称,间还少了两个字?”。“哦,哪两个字啊?”关麟征好奇的问道。“在国国民党和陆军军官学校之间还少了党立两个字,全称应是国国民党党立陆军军官学校!”

    蒋介石向众人严肃的介绍道:“所谓,党立,顾名思义,就是这所军官学校是我国国民党所创立的,是为我们国国民党打天下的。刚才,通过我对你们的一番了解,你们好像还不是我国国民党党员吧?这可不行!你们上的是我党建立的军校,将来是要在总理统一指挥下,为我党控制指挥革命军的,你们带兵打仗的都不是国国民党党员这怎么行,这怎么能贯彻和执行好我党革命的宗旨和命令呢?所以你们一定要加入党组织!”。

    顿了顿,他又道:“到时候,你们入校后,会让你们填入党申请书,希望你们都能做出让总理和介石满意的正确选择!”。众人赶忙轰然答应。钟国强听了,只有在心苦笑,心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早晚要站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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