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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做贼心虚

    老祖宗瞥了一眼满是内疚的齐仲梁,怒其不争的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你终于舍得来了,我还以为你嫌孩子多,少两个也没关系。”

    “孩儿没有,母亲,一听到消息我便往这边来了。”齐仲梁说话时,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几乎是小跑过来的,就因为挂念两个女儿。

    老祖宗冷哼一声,瞧着齐仲梁确实是着急的样子,才发话:“好好去看看碧姐儿和鸢姐儿吧,可怜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是遭的什么罪。”

    “奶奶,孙儿也来看看鸢姐儿和碧姐儿。要是不见好的话,我托好友将宫中御医请来。”

    “乖孙子,唉,你也去看看妹妹吧,奶奶心里着实难受。”

    齐文鸢与齐文碧两个人躺在两张挨着的软榻上,齐仲梁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着,柳若棠站起来抹着眼泪对他说:“老爷,怎么办,碧姐儿还没醒,我好怕啊。呜呜,要是碧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柳若棠梨花带雨的一哭,让齐仲梁愈发难受起来。他伸手挽住她的胳膊,俯下身子朝着齐文碧铁青的小脸摸了过去。

    碧姐儿才十岁,跟鸢姐儿出事时的年纪差不多,齐仲梁心中害怕碧姐儿醒后,遇到和鸢姐儿同样的事。

    他就这么两个女儿,要是都成了傻子,让他情何以堪。

    越害怕,他就越难过,碧姐儿巴掌大的小脸上几道伤口显得十分狰狞,等着伤口结痂了留不留疤还待两说。

    一个姑娘家破了相,以后想找个好婆家,会艰难许多。

    有夫君在一旁陪着,柳若棠情绪平静了许多,她心中暗暗祈祷着,只愿女儿快快好起来。

    这一幕落在齐敬诗眼中,又是另一般滋味,那边莫夫人重病缠身,这边鸢姐儿摔得头破血流。

    在场这么多人里,真心实意的心疼鸢姐儿的又有几人,柳若棠自然疼自己女儿多些,可二叔也未免太过厚此薄彼。

    两个人都在昏迷,鸢姐儿的伤势比碧姐儿要严重的多,他哪怕是牵着她的手做下安慰的样子也好。

    专心致志的大夫,没注意到屋中多了两个人,在为齐文鸢敷完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后,他自己急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守在一旁的齐敬诗看到大夫忙完了,急忙问:“大夫,鸢姐儿伤的如何,大概何时会醒来?”

    “哦,回公子话,正如老夫之前说的,那位小小姐伤不严重很快就会醒过来。但这位鸢姐儿,此次是新上叠上旧伤,依老夫看,她连旧日的淤血也一并撞开了。脑中淤血这回事儿,不瞒你们说,着实凶险,一不小心可是要去人命的。”

    大夫有着一副慈悲心肠,在向齐敬诗转告齐文鸢病情时,面色十分沉重语气也极为低沉。

    齐敬诗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按捺住心中不安继续问:“大夫,鸢姐儿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提,请您千万不要放弃,

    在这里敬诗求您了。”

    向来不求人的公子竟然为五小姐低了头,夏青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五小姐,默念到:五小姐啊,五小姐,你是何其有幸,被大少爷如此记挂着。

    受此重托,老大夫也为难起来,他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说:“医者父母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让鸢姐儿苏醒过来。若是鸢姐儿能醒过来,就证明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是醒不过来来的话。唉,知人事尽天命吧。公子若能求来良医,也可多请几位大夫来看看,也许别人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齐敬诗除了道谢也没更好的办法。

    大夫离开之后,堂中气氛凝滞,两个姐儿一个都没醒,此刻谁也轻松不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幽幽一声呻吟,让众人眼中一亮。齐敬诗一直看着齐文鸢,她抿着唇,未发出一点儿动静,看来是碧姐儿如大夫说的那样醒过来了。

    “碧姐儿,碧姐儿。”

    女儿的呻吟,让柳若棠再次激动落泪,她握着齐文碧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一眼。

    “娘,我是怎么了,头好疼的。”齐文碧脑袋轰隆隆的疼着,一睁开眼就瞧见爹娘都在身边围着,脑袋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柳若棠怕碰到碧姐儿脑袋,也不敢大幅度的抱着她,只能轻轻将碧姐儿拥在怀中:“我苦命的孩儿,你从假山上掉下来摔到了脑袋,娘亲可担心死你的。”

    假山两个字让齐文碧轰隆作响的脑袋,稍微恢复些意识,她想起来。

    她原本想和小满一起把齐文鸢骗到假山上,然后再装作不小心把她挤下去,怎么到最后她们两个一起滚下去了。

    好疼,齐文碧脑袋好像被马车碾过一样,想起自己预谋做的事儿,又有些心虚。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头上扎着药带,昏迷不醒的齐文鸢,齐文碧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说:“娘亲,这里血腥味太重,我犯恶心,我想回去歇着。”

    好不容易盼着女儿醒来,她的请求柳若棠怎么会不答应。况且在老祖宗的院子里,她想照顾女儿也多有不便。

    老祖宗也没拦着柳若棠与齐仲梁将碧姐儿给抬走,这是他们的亲女儿,她也不怕两人不尽心尽力照顾着孩子。

    不过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走了,留下鸢姐儿一个,老祖宗越发心疼起这个可怜孩子了。

    齐敬诗已抽空跟她说过了鸢姐儿亲娘的状况,依如雪的身体,也没办法再来照顾鸢姐儿。

    算了,她这个当祖母的又不是老的不能动,没人关心,就让她对这个孙女多上些心吧。

    担心着齐文鸢半夜醒来唤人,一整夜,她的床边都没离人。

    外界的一切齐文鸢完全无法感知,她好像在做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一会儿是现代的孤儿齐文鸢,一会儿是大陈国的齐府五小姐齐文鸢。

    两个人的生活场景一直在眼前重合着,忽而现代忽而古代的转变,让齐文鸢在梦中亦无法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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