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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回 青羊宫,赤子初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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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羊山位于蜀州西北,屹立金川南缘,素以山光奇秀而闻名。山层峦叠翠,群峰峥嵘,树木葱郁,四季常青,是以又名青山。青羊宫,便坐落山主峰,羊角峰之上。

    殷纪问询路人,得知详址,驾马急行一昼夜,才到青羊山脚。山又行数十里,便即无路,唯有舍马步行,如此自山穿行两日,这才寻到那羊角主峰。

    羊角峰自平地拔起,其高参天,山势自半腰弯转,状如羊角,故而得名。

    殷纪站在峰下,抬望羊角峰,见峰高近乎入天,云横绝顶,一片庙宇观落隐现峰巅,南边百丈悬崖处,一道流瀑凌空飞舞,倾泻而下,直落峰底幽潭。流瀑因风作态,顷刻万变,又加斜天处,昀光照来,瀑布水汽,幻起斑斓色彩,更显秀丽。

    不知觉间,徜徉景,心地仿佛由清泉洗过,也如同这山秀丽奇景一般,不带点尘。

    殷纪随着峰脚处,一条蜿蜒石径,举步而上,渐行渐高,仿佛已行至天,周身云绕,仙境好似。待得上到峰顶,石径尽头,乃是一片青翠竹林,穿行而过,林开云散,现出一座高大玉石牌坊,上书青羊宫三字飞书云篆。

    玉石牌坊侧位,一座半人高下石墩上,盘坐一名道童,十一二岁,眉眼清秀,戴逍遥巾,身着玄色戒衣,正自闭目诵经:“道非独我在……”

    “万物皆有之!”殷纪上前一步,含笑接道。

    “咦?”道童睁开双目,笑问道,“你是何人?是游景的书生吧,此乃青羊宫祖庭,非是方内世俗的丛林庙宇,不可随意出入的。周遭竹林崖边,倒是尽可去得。”

    殷纪拱手作道揖,说道:“这位小道长,我乃是为吕真,吕道长前来报信的,还望通报则个。”

    “师叔么?”道童下了石墩,还了一礼,“他怎地不曾回山?”

    殷纪眉头一皱:“吕道长他……恐怕已然去了。”

    “甚么?”道童脸色一变,伸手一引,说道,“请随我来。”

    殷纪点了点头,跟在道童身后,穿过玉石牌坊,顺着一条石阶而上,便到一座道观前门,那道观大门极高,飞檐斗拱,门楣之上横挂一匾,亦书刻着青羊宫三字。

    道童上前叩开观门,里面出来一个浓眉大眼的道童,瞧了道童身后的殷纪一眼,问道:“辰灵师弟,你不是在守山门么?这是何人?”

    “李师兄,这位是来给吕师叔报信的,我带他去见掌教师祖。”道童答道。

    “原来如此。掌教师祖便在玉皇殿,与几位师叔论道,你们这便去吧。”那李姓道童对殷纪一揖,道了句请。

    殷纪还了一礼,跟着那叫辰灵的道童,入了观门。

    观内央广场上,不少年轻道士,正自习练拳术,你来我往,和谐有序。广场左方有青龙像一尊,右方则有白虎像一尊,而正前方便是一座大殿,左右各立有钟鼓楼,庄严宏伟,飞檐壁柱上,雕刻细致,造形典雅。殿顶塑有两条游龙,正戏抢灵珠,生动活脱,煞是宏丽。

    殿门正上,横挂三匾,最上匾额书“惟天为大”;匾书“大哉乾元”;下匾则书“玉皇殿”。殿门两边对联书:“万道祥光归紫府;千条瑞气贯黄庭。”

    殷纪跟着辰灵穿过广场,步上玉皇殿台阶,行至殿门前,辰灵朝着门内躬身朗声道:“禀掌教师祖,有位居士前来为师叔报信,现在殿外请见。”

    “真托来的么?”殿内传出一老者声音,“请居士进殿。”

    辰灵转身对殷纪说道:“掌教师祖请居士进殿。”

    “谢小道长了。”殷纪微微点头,迈过门槛,举步入殿。

    玉皇殿正坐一神像,身着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手持玉笏,旁侍金童玉女,正那掌管三千大世界的玉皇道君神像。

    玉皇神像之下,央一个蒲团上,盘坐一位头戴转华阳巾,身着八卦袍,面色和蔼的老道,左右两侧蒲团,对坐两名年道士,一殿三人,均举目望着殷纪。

    殷纪上前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几位仙长。”

    三人俱都还了一礼,那老道抬手一指,摄起左侧一个蒲团,移到殷纪身前,示意殷纪坐落下来,才说道:“不敢称仙,贫道清和,忝为青羊宫掌教。左侧为我首徒聂道,右侧为我二徒许定,真乃是我第徒儿。小居士前来,是为真传信?”

    殷纪盘坐蒲团之上,措辞片刻才道:“清和道长,吕道长他,只怕已形解销化了!不过他说要自去山,做自了汉,是以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在世间。”殷纪既而将事情前后,俱都详细说了出来。

    “甚么?”右侧蒲团上的许定,猛地站起身来,“小居士,你说师弟曾说,那打散他二魂魄的妖邪,乃是幽州鬼道教的高功?”他说话之时,脸色一片通红,怒目圆睁,显然脾性火爆。

    “二师弟,师尊跟前,性收敛着些。怎地养心多年,还是这般火躁?”左侧蒲团上的聂道低喝一声,又对清和道,“师尊,依弟看,还是先由弟去幽州鬼道一趟,打探一二,查出是否鬼道人所为,再做计较。”

    “还打探甚么?师弟虽道法不强,莫非眼力也无么?必定是鬼道那些旁门左道所为,万鬼元神之法,莫非还有别的门派会练?”许定钢牙咬的格格直响,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以我看,直接杀上山去。那鬼道虽是旁门大派,弟众多,我青羊宫却也由不得人欺辱。”

    “都莫聒噪,此事为师自有计较。”清和把手一挥,淡淡说道,“你们都不可擅做主张,其余师弟知晓此事后,你们也要约束一下,万不能让他们私自前去寻仇。”

    “是,师尊。”聂道点头道。

    “是,师尊。”许定无奈,只得叹气一声,重重坐在蒲团之上,闭目不语。

    殷纪沉思片刻,才打定心思,起身跪在蒲团上,稽首说道:“清和道长,晚辈此来,还有一事相求,万望准许。”

    “你且说来。”清和也未拦住殷纪,只是微微笑着,仿佛已看透他心思。

    “晚辈自幼好道,多幕仙真,此行一来是为吕道长传信,二来事想请道长准许,收晚辈入青羊宫,修道练法。”殷纪语带无限诚挚,头顶置地,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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