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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前言

    天黑的真快,匆匆赶路的雪夜雎抬头看了看天心思混乱。前几日下过雨,那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让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皇宫里进进出出皆是冠盖之辈,他都隐居了如此久还能被翻找出来,看来要将雪夜一家赶尽杀绝的念头是日渐滋长,这一次这一难怕是逃不过了。

    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位壮汉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原本也是骑在马背上的,但那马许是跑得太久太累现在一气儿不吭倒在地上不动了,雪夜雎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从马上下来将婴儿与马鞭还有身上尽数盘缠都送到年轻人手里,又扶着他上了自己的马,痛声道,“公子日后就交与你了,好生待他。”

    太阳已经落山原有的那么一点刚烈辛辣都不见了,只留了黑漆漆软弱弱一片混沌,那小伙的眼泪他只当没瞧见,一拍马背,马趑趄着在泥泞的道路上飞奔起来。

    雪夜雎站在那里,他已多日没有刮脸,薄薄的上下唇全是初初露出的髭须,青茫茫一片用手一摸扎人的很。这山道上有一个山洞他也顾不了多少一头钻了进去,众人捡了些干柴握了握腰间的剑对着火堆苦苦一笑。

    半夜,阴冷冷的空气似乎显出一丝异样。山洞口放哨的壮汉想要俯身一探究竟,身子才出来半个便见明晃晃的一刀落下,身首异处了。另一位壮汉刚要喊叫喉口便被捏得死死的,片刻儿便软趴趴的倒地脸上无一点儿血色。

    洞内的火尖儿轻轻悠悠散着暖气,雪夜雎突然睁眼一抬,就瞥见他特意放在边上的一瓦子水轻轻颤动,寂静空气中的鬼气诡异似乎也比平时更重了些。雪夜雎身边的一位壮汉也醒了,他的武功还不足以翘楚四海拨得头筹,但他的目力只怕天下还无人能过之的。他连打了几个火折子扔出洞外,照亮了一点山林中人畜少经的羊肠小道。

    火才熄灭,洞口便传来破壳子般嘶哑的声音:“雪夜雎,那东西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雪夜雎身边的壮汉冲出洞去,洞外乌鸦鸦的足有百余号人,知是躲不过便什么也不躲冲过去便是一阵挥斩,他的身姿纵横交错,长剑来去,三颗血淋淋的脑袋便咕噜噜滚至一旁。其余壮汉闻之也加入战势,可奈何对方人多且都是宫廷内的高手输赢高低立见。

    “住手。”雪夜雎冷冷喊了一声,这些人自持位高势重全无避忌全力以迫,他也不想再躲下去,不如了结了,了结了便安份了再也不用见到这暗地里的险恶之争了。

    “你想通了?”破壳子声音慢慢响起。

    “你们想得到的我未必会给你,但有一样东西你们可以拿去复命,至少还可以有个交代。”雪夜雎毫不留恋的用剑在脖子处一抹,倒下去时他的呼吸一紧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但他的脸上轻轻浅浅像是浮起一丝笑意。

    大概到了明天,他的肉,他的骨,他的五脏六腑都便宜了那些野狗,但这,又有何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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