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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情方璀璨

    胡悦宁由于之前一个人的臆想就已经恍惚了,加之刚刚又声嘶力竭地哭叫了那么一老长串子,所双这会听见耳畔一直有他的喊声,嗡嗡的,完全听不明晰。她察觉得出他的气愤,有些不知所措,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傻充愣,于是她低头看了看他的领带,道:“元卿,你领带歪了……”

    元卿知道她根本听不进去,就像之前她难过时便把自己封闭起來一样,如果不用强硬的手段,她根本难以回过神來。这个小女人就是根本就是一驼鸟性子…他沉了沉眼,用力吻了上去。

    胡悦宁被他死死压着,有点喘不过气。她眯着眼看近在咫尺的元卿,纤长的睫羽,刚毅的眉角,高挺的鼻梁,她那恍惚的神思越來越明晰。

    脑海里,那张线条模糊的男人的脸,仿佛瞬间被描摹得一清二楚。

    他以前,也曾这样用力地吻过她吧……

    她的唇被濡湿了一遍又一遍,虽柔软缠绵,却还带了几分激烈情绪的触感,让她全身一阵燥热。他在汲取她的津液,贝齿碰撞时的声音清晰得让人羞怯。她被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吓到了,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元卿自然是察觉到了,便又一个用力揽住胡悦宁的细腰,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他不会再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再退离他一寸,不…一丝一离都不成…他不允许…

    胡悦宁抵着他的前胸,颤抖着去推,他却丝毫不受影响,渐吻渐深,那凶猛的趋势,像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才能完。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不凑效,索性放弃了,任他吻着发泄着。

    胡悦宁心里知道,他也有很多委屈,很多糟糕的情绪积压着,只不过碍于大男人的身份不去说明,而现在他这是好容易才找到了个破碎的裂隙,于是拼命地释放和宣泄,她可以理解…男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有时候,男人的压力其实更在于女人…

    渐渐的,胡悦宁松了手上的劲儿,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地试着回应,虽然很生涩,元卿却在第一时间里就感觉得出她这是在努力了,她现在愿意走出她那个壳來尝试着接受他了…

    他突然放慢了动作,舔了舔她的嘴角,然后离开了她的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道:“小宁儿,我的小宁儿……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小太阳……”

    胡悦宁脸颊上一片绯红,有点缺氧。她刚燃起來他就停下了,不免有点尴尬。陡然听到他说话,声音嗡嗡地打在她心上,令她的手指都不由得颤抖。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他,抚着他皱着的眉头,“我的瓦数不太够了,温暖不了你。”

    元卿握住她的手,“你能的,我知道,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胡悦宁笑了笑,“你都不嫌弃我一无是处,我为什么会不愿意?”

    看着她的笑脸,元卿心里忽地有点慌。她现在越笃定,他就越忐忑。如果日后她想起來了,知道她出车祸的原因了,忆起那一纸离婚书了,她会不会……就不愿意了?

    胡悦宁却是看他表情黯沉,疑惑起來,“怎么了?你又不想了吗?”

    “沒怎么,怎么可能…我永远不会变卦的…”元卿将她抱进怀里,“我能不能再跟你要一个承诺?嗯?”

    “什么承诺?”胡悦宁有一点好奇。

    “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你都会与我携手一辈子,好不好?”

    这一刻,胡悦宁想了个很空泛的问題……幸福是什么?

    她记得,这个问題以前荣紫衣好像问过她一次。那是他们还在英国。她想不通,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少爷,为什么要放弃国内不错的生活,跑到异国他乡來从头自己打拼。就算荣家已不复往日在帝都权贵圈里的风光,可是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啊,在她高谈阔论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帝都时,荣紫衣云淡风轻地问她: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胡悦宁理所应当地答:有吃有喝,能吃能喝。

    荣紫衣笑了。

    他说:我觉得幸福是,有价值,被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禁锢与束缚…

    她瞬间觉得自己好肤浅。可是后來想想,观念不同的原因在于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同。荣紫衣这样阳春白雪,纯粹是因为他不愁吃不愁喝,所以精神需求高于物质需求。对于她这样为生计四处奔波的人而言,有吃有喝,能吃能喝就是最直白的幸福。

    直到此刻,她才觉得,她一直碌碌无为,而荣紫衣能成为人生赢家,大概早就注定了。

    记不得是在哪里匆匆一暼地看过,幸福就是重复。每天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通电话,旅行,重复一个承诺和梦想,听他第二十八次提起童年往事,每年的同一天和他庆祝生日,每年的情人节、圣诞节、除夕,也和他共度。甚至连吵架也是重复的,为了一些琐事吵架,然后冷战,疯狂思念对方,最后和好。

    “……好,我答应你。”

    当天晚上,元卿就带着胡悦宁去了一趟帝都北郊的宠物公墓。火化的时候,元卿把船长的名牌放在了它的尸体边,胡悦宁再度泣不成声,元卿抱着她安慰,眼底火光跳耀,然后渐渐熄灭成一片青烟,消散成尘。

    元卿今天很自觉,从宠物公墓回來后直接把车开到了胡悦宁现在住的那套单身公寓。两人很有默契地什么都不说,上楼后各自洗了澡,然后上床睡觉。

    他们很累很累,胡悦宁今天为了船长的事折腾了一天很累,而元卿则是为了安抚胡悦宁频临崩溃的情绪同样心力交瘁。他拥着她轻轻蹭她的发顶,她静静趴在他胸前,偶尔觉得脖子酸了就挪一挪。

    过了半晌,元卿觉得眼皮沉得如负千斤时,他才哑声道了句:“小宁儿,晚安。”

    胡悦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就在元卿不抱指望之际。

    “晚安,元卿。”

    他听见了,于是笑了,伸手关了台灯,将她拥得更紧。

    第二天一大早,胡悦宁起床时,元卿已经走了,她看着旁边塌陷下去的被子,心里有些失落。她走到客厅一看,早餐已经做好了,桌子旁放了张纸条,纸条的内容很简单:

    吃完早餐后,收拾东西回咱们的家,大门智能锁的密码是105201314。

    胡悦宁怔了怔,大概是刚起床还不太清醒,所以缓了好半天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侧头一看,她放在床底的行李箱已经被他挖了出來,还细心地把灰尘擦拭了一遍,崭新锃亮的。

    啊……原來他一大早的,就是在折腾这个,怪不得她朦胧中听见有砰砰砰的声音呢。

    她坐在沙发上,左思右想很一个小时,才决定,搬吧。既然都答应他了,起码得做出点行动,让他安心。

    匆匆收拾好后,胡悦宁刚拖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了楼,才刚站稳脚还沒來及呼出口气,就看见宁倩开着车进來了。

    她看着宁倩踩着大红高跟鞋,下车,关门,开后备箱,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再看着她戴着大墨镜,甩着一头大卷发,嗒嗒嗒地走过來,突然觉得这场面熟悉得很。

    “阿卿媳妇啊,对,你都猜对了,这次的司机又是我,早上好。”说完她开了把精致小巧的镂空窗花百叶扇,扑扇了几下,顿时香气袭人,“这破天儿,上高架桥简直跟上炭炉一样,烤得我脑袋疼。”

    胡悦宁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自己可以打车去的,这样太麻烦你了。”再不济她也可以叫來苏燕回或者coco來载她。

    “不不不,你就当打我的车呀,反正油费要跟阿卿那小子报销的。”

    胡悦宁暗地底里咂舌。其实她很想说,还是打车吧,这位大姐大的车她坐得那是一胆战心惊啊…

    宁倩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呢,一把拉过她的箱子,一气呵成地放进了后备箱,丝毫看不出费力,末了她还嫌弃了一嘴,“装的东西是不是少了点?怎么那么轻呢……”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女汉子…宁倩的存在真是打破了权贵出生的女人给胡悦宁的印象,以往她以为出生权贵的白富美,个个应该微风扶柳,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女人味实足,讲究个人形象的“第一眼”淑女吧…

    可是这位宁倩大姐大,完全是一个奇葩啊…倒不是说她沒有女人味,怎么说呢,从哪一方面说,她和coco挺像,只是coco本就出生于“草莽”,洒脱的性子倒也不奇怪。

    宁倩还有种一种现代人的“绝症”……半分钟不说话她就会浑身奇痒难忍,一分钟内不说话她就会暴毙身亡,该病的学名叫话唠。对于这一点,胡悦宁是领教过的,所以当宁倩在路上吧啦吧啦一直说个不停的时候,她也沒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宁倩开车风格依旧飘逸,依旧口沫横飞地骂路况骂交警骂司机,胡悦宁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正当胡悦宁考虑要不要下次事先就准备好一副耳塞时,宁倩终于说了句稍微让人感兴趣的话了。

    “哎,阿卿媳妇啊,我听阿卿那小子说,你不是出车祸了嘛?”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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