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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坞上栖身

    不多一会,来到那高地之上,三个人顺着土坡往上走,看到周边的风景,陆良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四周皆是平野,唯独这一带高于其他地方,正好可以俯瞰四方。不远处就是新开水和香水溪,后有一山,很是秀丽,名桃山,乃是天平山的一个分支,山势逶迤低缓,犹如初装之新人,婉约可爱。这个高坡,靠山傍水,土路两旁都是一些说不出名的野外植物,月份,正是结实之际,那树上红的红紫的紫,异常好看。清风徐来,空气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不由得体轻身舒。

    “灼弟,这地方名叫桃花坞,怎么不见桃花?”陆良走了好长一段路,除了看见了几株柳树,根本没有见到想像的成片的桃林,由得奇怪起来。

    陆灼走的满头是汗,倒也高兴得很,转脸对陆良道:“二哥,这地方虽然叫桃花坞,但是却没有一株桃花。”

    “这是为甚?”陆良走得累了,见旁边有一块青石板倒在草丛之,便兀自坐了过去,指了指旁边的空处,示意陆灼坐下。

    陆灼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坐下来笑道:“二哥,这地方叫桃花坞,还有一个传说呢。”

    “那就说说。”陆良看着这个灵动的弟弟,很是疼爱。

    陆灼有模有样地说道:“这故事我也是听这庄里的村民说的,说是晋朝永嘉年间的时候,这里没有人家,只住着一个叫赵昭的人,这个赵昭,是个读书人,自幼父母双亡,跟着一个叔叔过日,叔叔虽然对他不错,但是婶婶很是刁蛮,原先看在赵昭父亲留给他的那几十亩地的份上还给他一口吃的,但是后来就把他赶了出来。赵昭便一个人在这高地上搭个茅屋一个人过日。这高坡后面,有一个座庙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平时没人祭拜,那赵昭无聊之时便去乘凉,顺便打扫,庙宇,有一颗大桃树,粗大异常,昭经常给那桃树松土浇水,爱护备至。有一日夜里,这赵昭独坐院,想起自己的苦,心里难受,便秋夜对月,临溪唱乌栖之词,很是凄惨。然后有一个女带着一个女婢来,姿态端丽,说是桃家女,两个人缠绵一晚,女留一个硕大金桃于赵昭,昭回赠一盏琉璃杯。以后一段时间,女常常夜半到来,天明之前归去,慢慢地昭便觉得有些不妥。”

    “这还用说,肯定是鬼魄了!”这故事对于看过《聊斋》的陆良来说,太小儿科了,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旁边的杨石头经陆良这么一说,吓得面如土色。

    陆灼摇了摇头,继续道:“非也。这赵昭后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叔叔,叔叔嘴快,无意间告诉了自己的儿,不想那家伙是个浪荡,听说那女十分的美貌,就动了邪念,夜半时潜伏在昭宅后,等那女出来,尾随那女而去,欲行禽兽之事。”

    “这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会有报应的!”石头在一旁听得很气愤。

    陆良也被这故事引逗得欲罢不能,催促陆灼讲下去。

    陆灼见两个人听得如此入迷,很有成就感,摇头晃脑道:“第二天,昭叔叔见不到儿,便四处寻找,后来找到了那庙宇之,见厅长着一颗粗大的桃树,那浪荡头夹在桃树之已然身死,而原先那棵枝繁茂的桃树,也已枯枝断。众人把那桃树劈开,将浪荡尸体弄将出来,却无意间在那桃树之,发现了一盏琉璃杯,正式赵昭送给那女之物。自此以后,赵昭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后来,赵昭一生便在此地居住,给这个地方取名桃花坞,直至老死。”

    陆灼说完,杨石头唏嘘不已,只有陆良在一旁嘿嘿冷笑。

    “二哥,你笑什么?”陆灼问道。

    陆良摇头道:“这些都是仙怪传说,飘渺之事,许是人饭后无事胡诌而来。”

    陆灼见陆良不信,急道:“二哥,这事情恐怕是真的,那庄后就有赵昭的墓,那庙宇也在,如何有假!”

    陆良见陆灼急成这个样,也不和他争,三个人歇息好了,便起身走向那桃花坞。

    说是一个庄,其实从东到西只有十七户人家,都是土屋茅舍,虽然比不上那些雕阑玉砌之所,可也清净,别有一番野趣。

    村西有一户,和其他人家不同,却是青砖黑瓦的一个院,院前修竹片片,一望便知不是寻常农夫栖身之地。

    “二哥,这户人家,姓王,原是苏州城里的一个诗书弟,后来喜爱这地方的美景,就在这里盖了一进大院,种竹养梅,怡然自乐,可今年家境突然破败,急于将这院出手,我打听了一下,才要二十两银,着实便宜。”陆灼头前带路,把陆良引到了门前。

    敲了一会门,见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人,一脸的愁容。那人见有客来,知是来了买主,慌忙请陆良进来,三个人进了院,陆良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院说大不大,说笑也不小,从大门进来,便是一个小天井,绕过天井,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两旁是东西几间厢房,穿过二道门,后面还有一个院,东西同样是几间厢房,正房坐北面南,宽敞明亮,檐角高挑,青砖白墙,黑瓦灰檐,秀气异常。前后两院,都种植着竹梅,前院有一井,汉白玉的井栏,光洁灵动,后院则堆着太湖石,石见植有芭蕉,高大清脆。

    陆良一眼就看了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二十两银就能拥有这两进院,实在是太值了。

    那姓王的年人,看来对这个地方也是十分的喜爱,向陆良等人介绍这院的一草一木时,脸上露出不舍的神色,一路上,叹息不断。

    两进院,房间加在一起有十几间,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正屋里的书架上,也满是诗书,看来那姓王的还真的把这个地方弄成了一个清秀读书之所。

    陆良和那姓王的相互介绍一番,当对方得知面前此人就是闻名苏州的“鬼见愁”时,差点没瘫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开了二十两的价钱,还生怕陆良泼赖将这院讹诈了去。

    陆良看到这姓王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筛糠一般哆嗦,不由得心一乐,心想这浪荡也有浪荡的好处,便对这姓王的说道:“王兄,我很喜欢你这院,这二十两的价钱也很合适,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道王兄能不能答应。”

    “陆兄休要客气,有话但说无妨,但说无妨。”姓王的挤出笑容道。

    陆良指了指房间里的桌椅板凳道:“王兄,实不相瞒,在下刚被家里赶了出来,无处栖身,所以才想买了这个院,这桌椅板凳能不能留下于我?”

    姓王的眉头一皱,似乎很心疼,不过见陆良死盯着自己不放,这才决然道:“这个倒也可以。”

    陆良笑了一下,指了指那满是诗书的书架道:“这东西也一起送于我,可否?”

    姓王的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急道:“陆兄,这些都是我的心爱之物,怕有些不妥吧!”

    陆良哈哈大笑:“王兄,这有什么不妥的,这些书你可以重新买过嘛,这样,我给你三十两银,这院里的东西都留给我,行不行?”

    姓王的咂吧了一下嘴,不忍地看了那书架上的书,然后跺了跺脚道:“也罢,依你!”

    陆良微微一笑,从钱袋里拿出了30两雪花银,和那姓王的画押结款,一番忙活了之后,成了这处院的主人。

    姓王的得了银钱,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陆良看着这院,越看越喜,转脸对石头道:“石头,等会回双龙寺把母亲接过来,从此之后,我们便在这桃花坞上栖身了。”

    石头应诺,三个人站在院正乐着,突然听见大门被擂得咚咚直响,有人在外面高声喊道:“里面的人滚出来!你买这宅,问过我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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